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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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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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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23:04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一十章 '補天余澤'

冥思苦想了一陣,完全回憶不起來自己剛才竟然機緣巧合之下返祖歸宗,化成'巫'之祖神女媧的人首蛇身之軀,這才輕而易舉的化生蛟龍成功,張黎生只能把一切歸結為今天是他的幸運日。

拍拍額頭青年不再多想,卻發現隨著腦袋的晃動,幾縷頭髮飄落在了肩膀上。

他走進臥房的浴室,看到明亮的鏡子中自己皮膚呈現出毫無光澤的蒼白顏色,一副發疏齒松,重病未癒的樣子,不禁苦笑了一下。

“化生了三個巫蟲等於'由生至死'的轉化過了一半,樣子大部分還像個活人已經很不錯了。”張黎生低聲安慰了自己一句,打開梳洗台上水晶製成的晶瑩剔透的水龍頭,捧了些水把頭髮打濕,抹上剃須用的泡沫,剃了個溜光乾淨。

之後他便踩著防滑瓷磚,走進了不遠處日式和風的浴池,開始放熱水打算泡澡。

溫度微燙的清水在浴池四周的邊緣'潺潺…'留下,猶如山間活水溫泉一般,半個身體已經泡在熱水中的青年正感到心情漸漸變得愜意,突然發現滑潤的原木浴池底下,竟有一小撮在浴室柔和的米黃色頂燈照耀下,呈現出五彩顏色的塵土。

浴池有泥,顏色又這麼怪,就算張黎生平常生活順便。 也不免皺皺眉頭。

他從水底將塵土捏起,在指間搓了搓,憑著非凡的目力無意間發現。 那塵埃並不是五種顏色的泥土混在一起,而是每一粒塵埃都呈現出五種顏色。

“五,五色土,這,這不會就是五色土吧,可,可運氣再逆天也不可能泡澡。泡澡泡出五色土吧…”望著手指詭異的泥土,青年心中靈感一閃,驚駭的長大了嘴巴。

遠古神話中,水神共工、火靈顓頊相爭天帝之位,共工敗北以頭觸不周之山。 致天柱折坍,九州崩裂,天傾西北,地陷東南,洪水氾濫,大火蔓延,要不是'巫'之始祖女媧以五色石補好了蒼穹。 世界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而五色石就是用天台山五色泥土煉就的。

這五色土既是這種來歷,別管有什麼用處,單單名頭就能嚇人一個跟頭,

張黎生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再三仔細查看手中的塵土。 發現粒粒分明的塵埃那以微米計算的表面,的的確確是有著均勻五色,而且那顏色純正之極,一看就知道是天然形成的。

他想了想。 突然驅動著血肉中的巫力從指端湧出沁進五色泥土中,那泡在水里再被撈上來都沒有絲毫黏度的泥土。 一下竟在他的手指上劃開一道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微小傷口,合著點滴鮮血被搓成了一團。

“果凍石…”感覺到那熟悉的彈性十足的觸感,青年脫口而出道,這時才想起匆匆望向手腕,便發現一直以來不是系在手腕,就是繞在手指的'果凍寶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張黎生呆呆的看著雙手陷入沉思,良久過後,他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猛然從浴池中站起身,小心翼翼一粒粒的將池底所有的五色塵土都捏了出來。

緊接著又趴在地上從浴池到臥室,一寸一寸的仔細搜索了三四遍的五色土,終於集齊了和原來'果凍寶石'差不多大小的一個泥球。

“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補天石用了​​三萬六千五,留下的一塊卻落到了我的手裡,就是不知道這塊小石頭是怎麼補得天…

對了,那個賣石頭給我的亞馬遜小孩說他最初看到的石頭可是小山一樣巨大,後來莫名其妙才變成了這麼一小塊,看來其中有些關鍵條件是我不知道的,現在石頭都碎了,碎了…

碎了也沒關係,也許還能讓我嘗試一下把五色土重新煉成五色石的神奇過程。

神話裡說,五色土用太陽神火凝練就能轉變成五色神石,聽起來玄奧,可用科學分析不過就有兩種解釋,一是需要六千度以上的高溫煉化才能把'土'變成'石'。

二是五色土煉成石頭和溫度無關,只是需要吸收恆星光譜射線,或者兩點兼具…”泥土沁入巫力後雖然能被捏成一團,但變形後恢復原狀的能力卻消失了,青年把泥塊拍扁貼在手心,所有所思的嘟囔個不停,直到臥室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回過神來看到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七點,張黎生匆匆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感受到那種彬彬有禮、不卑不亢卻又恭敬禮貌的態度,青年笑了笑搶先說道,“你應該就是我的管家托納斯了”

“是的先生,阿比蓋爾托納斯在此竭誠為您服務。”

“不,不,不,不要這麼客氣托納斯管家,我是個生物學家,平時,尤其是在家裡一向都很隨便,你不需要時時刻刻都那麼一正經。”

“是,先生。”托納斯嘴巴里應著'是',態度卻絲毫都沒有改變的意思,“打擾您休息了先生,不過現在是晚餐時間,您又留了客人,所以我不得不敲門提醒您。”

“留了客人…”張黎生楞了一下,“噢是郭採穎學姐,她還沒走嗎?”

“斯坦福城剛下了七十五年來最大的一場暴雨,公路有很長一截已經被雨水淹沒了,郭小姐今晚恐怕要留宿在這了。”

“大雨,外面下雨了嗎,”張黎生驚訝的說道:“算了,那不重要,帶我去見學姐吧,阿比蓋爾。”

“請跟我來,先生。”托納斯引導著張黎生穿過客廳,實木走廊,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一間面積不大佈置卻十分典雅的餐廳。

“親愛的管家,感謝你沒讓我看到面積上千呎的宴會廳中間擺著一張惡俗的長條原木桌,”張黎生玩笑了一句,走到落落大方的坐在落地窗旁,兩人餐桌前的郭採穎,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學姐,我睡過頭了。”

“過頭也不用一覺醒來突然變成禿頭,還把臉色睡的更差吧。”

“我這段時間因為在'海蝦b1號島'休息的太少,頭髮一把把的掉,所有乾脆剃光了它,臉色差可能也是缺少睡眠的緣故。”

“這可不行學弟,雖然你看起來有錢,不,應該說是非常有錢,頭腦又好,但向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可都是'外貌協會'的,你還是要有健康的臉色才會受歡迎。”聽青年這麼說,郭採穎用調侃的語氣勸說道。

“我有女朋友,她不會在乎我長什麼樣子。

何況這一年多時間雖然犧牲了一點睡眠時間,但收穫特也不小,我已經和導師聯名在《科學》、《自然科學》雜誌發表了四、五篇論了。 ”張黎生坐在女孩對面,分辨了一句。

《科學》與《自然科學》兩雜誌作為全球學術界的翹楚級刊物,發表的每篇論都含金量十足,亦會在學界產生一定影響,一般名字在這種書刊的作者欄中出現二、三次,便已經是普通科學家畢生所能做出的成就了。

因此聽了青年的話,郭採穎目瞪口呆的說道:“你,你開玩笑吧?”

張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再說什麼,親自從餐桌上的冰桶裡拿出一支紅酒,'波'的一聲打開,給女孩倒了淺淺半杯,然後又從冰桶裡摸出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學姐,晚餐想吃什麼?”

“你都喝可樂了,我們就吃漢堡吧。”郭採穎毫不客氣的說道。

“抱歉,我習慣了。”張黎生楞了一下,第二次拿起紅酒打算也給自己倒一杯,這時就聽對面的女孩說道:“算了,你臉色這麼差,還是喝果汁的好,晚餐也不用太麻煩就吃牛排吧。”

聽到女孩的話,青年笑著,“謝謝學姐,你真體貼。

阿比蓋爾,你聽到了,晚餐就要牛排,我要六分熟,分量要足。 ”

“我要八分熟,謝謝。”郭採穎朝侍立在旁邊的管家禮貌的說道,之後她把目光轉回到張黎生身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學弟,你這麼有錢不會是貪污研究基金搞到的吧,要不然都已經是天才了,怎麼還會這麼拼命?”

“我的錢的確是從'研究'上來,不過不是貪污,而是有了研究成果後辦工場,不過那都是小事,對我來說再多的財富歸根結底也只是完成目的的手段…”

“我猜你的人生目標一定是成為像愛因斯坦、牛頓、達爾那樣的科學家,對嗎?”女孩突然插話道。

張黎生再次不置可否的笑笑,跳開了郭採穎的問話,“在很多人眼裡,我的生活簡直是一團糟,有時忙碌的連一刻鐘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但我自己的的確確感到樂在其中。”

沒有激昂神情,沒有豪言壯語,沒有誇誇其談的憧憬,沒有做作的謙虛,青年的表情平和而冷靜,讓女孩恍惚間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發了一會楞,她突然用華語說:“沒生活,沒情趣,有事業,有成就,這是最可憐的工作狂的活法,學弟,真是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就這麼想不開。”

“阿姐,我是天生地勞碌命,也只能認命撒。”張黎生也用川味十足的華語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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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23:22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一十一章 '激將'

在天花板上懸掛的材質晶瑩剔透,造型簡約精緻的水晶吊燈散發出的柔和燈光中,聽著從落地窗上端打開的通風口中傳來的,靠近城市的青山夜晚特有的'沙沙…'蟲鳴;

呼吸著山間雨後的新鮮空氣,來單純是因為大雨耽擱了女孩歸途,而不得不進行的雙人晚餐,開始的氣氛竟出人意料的愉快。

兩人中男方話雖不多,更談不上特別幽默,但態度平和自然,禮貌周到,講話時毫不做作,卻自然有著自己的獨特態度;

女方雖然性格外向,為人熱情豪爽,但出身於'紅色名門',祖父母、外祖父皆是華國近代史上的弄潮人物,父親先商後政,在華國政商兩屆都有著相當深遠的影響力,母親也是商界強力人物,因此場合稍一正式,舉手投足間便自然有了不凡風範。

兩人閒聊了一會,托納斯帶著兩名女傭,端著明亮的餐盤送上了香氣撲鼻的牛排。

看肉質紋路那牛排分明就是價格極為昂貴的和牛,用的卻是米式烹調方法,伴著色彩鮮豔誘人的果蔬和極富營養的菌菇,雖然只是簡單一盤,卻能令最挑剔的老饕暗自鼓掌。

“謝謝托納斯先生,真是太豐盛。”餐盤放到面前,郭採穎低頭瞟了一眼,便極為內行的毫不吝嗇的露出了讚歎的笑容。

之後女孩用餐刀切下一小塊牛肉,很淑女的放進了嘴巴,滿足的吃掉後。 朝剛才對自己的調侃嘲弄,照單全收的張黎生又開了一個玩笑,“學弟,以前雖然聚會了幾次,知道你性格挺隨和的,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能開自己的玩笑。

好性格是好性格,可你這樣久了,小心變成周遭生活圈子裡的'小丑'。 ”

“人的評價來自於地位和成就,如果有人會把一個二十歲前成為億萬富豪。三十歲前註定會得到諾貝爾生物醫學獎的傢伙當成'小丑',那他自己身就是個'笑話'。”張黎生大口吃著牛排,喝著可樂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郭採穎一下愣住,恍惚中第二次看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某個人的影子,這令她忍不住皺著眉頭。 脫口而出道:“你其實很傲慢學弟,只不過別人的傲慢是浮在表面上,你的則是在'骨頭'裡…”

“你誤會了學姐,剛才的話只是個形容,我說的可不是自己,諾貝爾獎這種東西,天知道未來會頒給誰。”張黎生大快朵頤著狡辯了一句。

“真的了諾貝爾獎也沒什麼了不起。全世界得獎的人多了,每年都出好幾個…”郭採穎裝作不屑的樣子說道,不過這種話說出口,看到張黎生平和的眼神。 她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撇撇嘴又說:“好吧我承認,諾貝爾獎是很了不起。

學弟,你既然這麼自信。 還真的有能力支撐這份自信,那有沒有想過為祖國做點事呢。 我知道你在米國這邊發展的很好…”

女孩才講了一半,張黎生心思一動,突然笑著說:“學姐,我從紐約洛中學直升斯坦福大學生物學博士在讀,現在博士學位沒拿到呢,已經在主持斯坦福在'海蝦b1號島'上的生物實驗室。

當然我承認,學術上的這些成就能夠這麼順利的取得,和我毫不吝嗇的捐助分不開,但你覺得在華國,我有可能靠捐款在三年內從高中生直接升入大學就讀博士,然後支持某個大學,嗯,比如清華大學在'異世界'的科學實驗室嗎? ”

聽到這些話,郭採穎被哽的一時說不出話,青年想了想,添油加醋的繼續說道:“坦白說,有時候你太,太理想主義了學姐,其實有些事就算我想,現實環境也絕不允許。

沒有讀完博士,高中畢業證書我也沒拿到,按照華國的學歷劃分呢,我離開了斯坦福之後就是小​​學畢業生,連去實驗室掃地的資格都沒有,回去怎麼做事呢? ”

郭採穎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一會,突然氣憤的說道:“我就隨口問句話,你看你這一通長篇大論。

最鄙視就是你這種人,才來米國幾天呀,提起華國就怪話連天,沒有建設只知道抱怨,米國建立現代教育制度多久了,華國呢?

你要真想做事就不可能沒機會…

對了,我想到了,以斯坦福大學博士生的身份當訪問學者就是了,也不需要你拿著現成的研究成果去,把自己先進的研究理念交流給國內的生物學家,這就是貢獻。

你老家是川西對吧,只要你答應,一個月之內,川大的邀請函就能寄到斯坦福來,要不然,要不然清華、北大也可以。 ”

“不可能吧,學姐,這種事…”張黎生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撇撇嘴說道。

“這種事我說出來就是可能,辦不成我一輩子見了你繞道走。”

目的達到,張黎生笑了笑說:“噢,這真是'紅二代'的自信,ok,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嗯,一個月時間太勉強了,四個月後我在'海蝦b1號島'上的研究差不多能告一段落,到時我就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去川大瞧瞧。

我等著你的邀請函,學姐。 ”

郭採穎平常最討厭就是看到那些一起在'大院'里長大的同伴在外面露出飛揚跋扈的樣子,被青年一句'紅二代'從莫名的氣惱中拽了出來,回想起自己剛才張揚的樣子,暗罵自己怎麼突然昏了頭的女孩,臉色一下變得通紅。

恰在這時,她的運動褲口袋里傳出'叮咚叮咚…'的手機鈴聲。

正覺的尷尬的郭採穎悄悄鬆了口氣,摸出手機看了看屏幕,朝張黎生如無其事的說聲,“手機通訊終於恢復了,對不起學弟,我接個電話。”,接通了電話。

馬上話筒里傳出一聲不用按免提鍵,就能讓整件屋子裡的人都聽到的大喊,“郭採穎,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哪瘋了?”

“哎呦,朕的親親艾妃擔心朕的安危了呀,”郭採穎恢復常態,大嗓門的回答道:“我不是說了下午騎腳踏車去'格林娜'看衣服嗎,是你不跟我去的,現在還…”

“我去'格林娜'了,他們說你根就沒來,這麼大的雨,擔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手機里傳出來的女聲說著說著著,聲音哽咽起來。

“哎,哎,別,別介呀艾楚河同學,我不是好好的嗎,你哭什麼呀,你聽我把話說完嗎,今天下午我來是打算去'格林娜'的,可路過校園的巴士站一不小心遇到了黎生學弟。

這個'大天才'當時剛從'異世界'海島回來,因為堅持在人類生物科學研究的第一線奮戰了太長時間,累的臉色慘白,好不容易想休息一會,結果呢,宿舍的門把手上還掛了條腰帶,不得不淪落街頭。

我一看這樣,總不能讓他在巴士站的木椅上睡覺吧…”

“我有那麼慘嗎,學姐?”正把最後一口牛排放進嘴巴的張黎生苦笑著插話說。

“你當時那樣,比我講的慘多了…”郭採穎朝青年撇撇嘴,突然聽到電話裡好友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從下午到晚上一直都和黎生學弟在一起嗎? ”

“是啊,人家不僅是天才的科學家,還是天才的實業家,在矽谷邊上有棟編號'卡馬特一號'的豪宅,別聽名字和'殺馬特'差不多,內涵可截然不同,真真正正的豪宅呀。

我騎車把他送回來,正想走,天上突然烏云密布,結果不得不留下了。 ”

“那,那今晚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路都不通了,只能暫住一夜了。” 郭採穎愣了一下,滔滔不絕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不過你別擔心,他這裡管家、傭人的一大堆,何況就他那小體格,我一隻手就能拎起來,沒事的。”

說著女孩還突然向張黎生揮了揮手拳頭,展現了一下線條健美的二頭肌。

“可這樣也不太好吧,炳亞學長也在我這,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去接你。”

“他怎麼也在?”

“雨下的最大的時候,他來的宿舍,就擔心你出去戶外運動…”

“他擔心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好了好了,我正吃飯呢,要掛電話了。

千萬別過來,路上積水很多,很危險的,千萬別過來啊…”女孩說著掛斷了電話,之後她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牛排,突然站起來說:“雨停了這麼長時間,路上的水應該排的差不多了,我還是回宿舍吧。 ”

“怎麼回去,騎腳踏車嗎,如果你不是奧運游泳冠軍,那可夠瘋狂的。”張黎生幾口吃掉新添的一大塊牛排,用餐巾擦擦嘴,笑著說,“還是我送你回去吧,學姐。”

“不用了學弟,我能行…”

“你能行我也要送,就當川大邀請函的回報,”張黎生半真半假的說:“阿比蓋爾,去準備車,地盤盡量要高,車身盡量要重。”

“先生,還是我來…”管家一聽,自告奮勇的說。

“阿比蓋爾,你因為覺得危險所有不派司機,那你覺得我會因為危險,就讓你替我去嗎?

去準備車,馬上。 ”

托納斯楞了一下,第一次深深鞠躬說道:“您是個真正的紳士先生,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轉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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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23:37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一十二章 溫和與狂暴

托納斯準備的車子是一輛客制化黑色七人座林肯'領航員'。

事實上因為張黎生以前為了方便攜帶巫蟲,最為追求的就是車廂面積,所以別墅車庫裡的車子除了一輛充當禮賓車的加長賓利外,其他都是這種大型休旅車。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著遠山'潺潺…'流水的聲響,踩過濕漉漉的石子路繞過花園,在側門見到這輛看起來動力十足,給人感覺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座駕,張黎生滿意的點了點頭,“阿比蓋爾,選的車子不錯。”,鑽進了駕駛室。

“這是我應該做的,一路小心先生。”

“放心,我開車平常一向非常小心。

對了,回學校後我今天就不回來了,再見。 ”看到郭採穎坐進副駕駛,張黎生笑著說了一句,打開車燈,啟動汽車緩緩向山腳下走去。

車前兩道光柱合在一起破開夜空照亮了道路,但在這又開始濛濛下起小雨的夜裡,燈光所及之處也不過二三十米遠。

休旅車的空間相當可觀,可再大的車廂也只是個狹隘的私密空間,就像是被關在突然停住的電梯裡一樣,兩個年輕男女單獨在裡面相處久了,就會自然滋生出一種微妙的氣氛。

感覺繼續一言不發很不自在,郭採穎透過面前的擋風玻璃,看著車外濕滑的路面,突然低聲說道:“對不起學弟,今天本來是我想幫你的,結果最後弄成這樣。”

“沒關係學姐,我也是華國人,能理解你的決定,女孩檢點一些是種美德。”

郭採穎一愣,心裡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那我當初決定在你家暫住一夜就是不檢點了,你那有十四間客房,下大雨路被淹了,我住一夜怎麼就是不檢點了?”

“學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OK,是我說錯話了,抱歉。”

“你這人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性格太溫和了,挺沒意思的。”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郭採穎低聲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講話,沉默的望著遠方。

成'巫'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性格溫和',張黎生心裡不由感到有點怪誕,只能無語的笑了笑,同樣沉默了下來。

在一片安靜中,休旅車駛下山路,拐上了宛如河道一般的公路。

車子行駛在半米多深的污水里,前方的道路整個消失不見,只能靠路旁栽著的樹木和路上一輛輛拋錨的汽車分辨哪是公路,哪是荒野。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性能再優越的汽車也不可能跑的太快,但張黎生每小時不到十公里的速度,還是讓郭採穎心裡的歉意和耐心一點點的被消磨乾淨。

“學弟,你是開著林肯車,還是騎著蝸牛,不,蝸牛都比我們的速度快,路況再差也不至於這樣吧。”

“現在這種惡劣環境,安全更重要,學姐,我們離斯坦福不過二十多公里,就算一路十邁的速度,也能趕在你平常休息的時間前,把你送回宿舍。”

“你還打算一路都用這種烏龜的速度前進嗎,真是活見鬼了,”女孩把手搭在前額上,嘆了口氣說:“這輛'林肯'落到你手裡,真是太不幸了,下車,換我來開。”

“換手當然可以,但你身上帶著駕照嗎?”

“我穿著運動服,在大學校園騎腳踏車出門,怎麼可能會帶駕照。”郭採穎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車窗外空無一人,只留下一輛輛拋錨汽車的公路,“你覺得這樣的時間地點,我們會遇到臨檢的警察嗎?”

“這和警察在不在場無關,只是就我個人來說,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一向遵守法律。”

“我覺得你簡直就是個謹小慎微的老學究,心理年齡大約和六十多歲的老頭差不過。”青年講話平和舒緩,卻讓人有一種無法辯駁的感覺,女孩楞了一會,只能眼不見心不煩的將電控的座椅放低,“好吧,你繼續開車,我先休息一會…”

這時休旅車已經駛出了積水最深的路段,突然間正要躺倒的女孩看到遠處閃著三道在黑暗裡朦朧可見的燈光,夜雨中還傳來一陣隱約可辨的驚呼和哭啼聲。

“學弟,你看前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發現異常情況郭採穎顧不得煩躁的心情,緊張的問道。

“看樣子應該是一群本來打算在大雨天,偷幾個公路上拋錨汽車的輪胎換零錢的小偷,遇到了幾個倒霉的夜行者,轉職成了強盜。”目光劃破雨幕,清晰的看到五六個穿著陳舊的各款夾克,一看就知道是無業青年的黑人,正圍成一圈,興奮喊叫的張黎生,隨口說道。

“真的嗎,那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對,對了,報警,我們趕緊報警! ”女孩聽了神情愈發緊張起來,摸出手機撥出'911'卻發現電話的通訊很不幸的又斷掉了。

看看屏幕上空無一格的訊號,受過幾年的西式教育,已經習慣了所謂'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的職責劃分的郭採穎,並沒有生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思,只是憂心忡忡的說道:“沒信號了,看起來只能到大學再通知校警了。

學弟一會千萬不要停車,一定要直接衝過去…”

她正說著,突然覺得隨著距離接近,越來越清晰的哭喊聲似乎有些熟悉,驚駭的睜大了眼睛,女孩哽了一下,失態的大聲喊道:“啊,不好了,我聽哭聲好像是楚河,是,那就是楚河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一定是楚河和羅炳亞來找我的路上遇到劫匪了!

我,我真笨,為什麼要告訴她地址,這可,這可怎麼辦…”

聽到郭採穎的驚呼,張黎生重新打量了一下遠處的那群暴徒,從縫隙中真的看到一張絕望的亞洲女孩的臉。

“你說的不錯學姐,看起來還真是楚河學姐被劫了,”青年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給車子換了一個檔位,平淡的說聲,“學姐,把安全帶係緊,坐穩了,我先把麻煩解決掉。”,直接把油門踩到了最底。

遠處已經圍住幾隻肥美'獵物'的年輕的黑人歹徒們,也已經發現路上又有一輛汽車駛來,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最小,還應該算是少年,留著蘑菇頭的黝黑皮膚的小子笑嘻嘻的說道:“老哥,又有一輛車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再丟幾顆石頭擋一下?”

“還是別冒險了,看到這情形扔炸彈恐怕司機都不會停車,方向失控反而可能會撞到我們…”匪徒中身量最高大,在雨夜還帶著一副寬邊墨鏡的頭目,轉頭看了看幾百米外突然瘋狂加速的汽車,很明智的搖搖頭。

正說著話,突然間他詫異的發現遠處的大型休旅車,根本不是在奪路而逃,而是閃著刺眼的燈光,瞄準目標,像是一頭猙獰的鋼鐵怪獸一樣直直的衝向自己。

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高大黑人驚呼道:“我,**,狗屎,那台車的司機瘋了,快躲,快…”

在首領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中,已經被炫目燈光籠罩的暴徒們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散開了包圍,躲在了路邊,在'嘭…'的一聲令人耳膜幾乎穿孔的巨響之後,親眼看到自己開來的兩輛破舊小車,像紙皮一樣被撞得翻飛在了空中,被路旁大樹攔下,變成了一堆破爛。

緊接著,在撕裂雨幕的車燈照耀下,一個留著光頭,身穿寬鬆的黑色休閒裝的消瘦人影打開剛剛顯示出驚人的蠻橫動力的休旅車駕駛座的車門,踩著一雙棕色翻毛淺口皮靴踏進了雨中。

“伙計,你,你可惹了,惹了**煩…”作為頭目,雖然驚魂未定,嘴唇還有些發抖,但高大黑人還是從雨地裡哆哆嗦嗦的摸到墨鏡,戴上,指著不遠處的消瘦人影強硬的威脅道。

但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看到那消瘦人影在雨地上一踏,身形前衝,速度快的如同鬼魅一半直接來到了自己面前,手掌一晃便掰折了自己的手指。

目瞪口呆的看著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反轉的指向自己的手指,高大黑人還沒有感到疼痛,就又看到消瘦人影拳頭在自己胸前一晃。

心口像是被蚊子叮似得突然一癢後,他又看到那個禿著腦袋,背著燈光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身後光芒閃動的消瘦人影,直接繞過了自己。

“你,你,你搞什麼鬼…”暴徒首領楞了幾秒鐘,錯愕的問道,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突然間連轉頭的力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聲音也細微的連毛毛細雨落地的聲響都比不。

胸口的瘙癢變成了麻木,麻木又變成了刺痛,動脈血管已經被外力截斷的高大黑人,長大嘴巴,急促呼吸了幾口,卻連落入嘴巴里的夜雨清涼也感覺不出的全身顫抖著跪倒在地上,喃喃說了一句,“怎,怎麼了,這,這真是活見鬼,活見鬼…”,便癱軟成了爛泥一樣。

路上淺淺的積水剛好掩住了他的口鼻,幾竄氣泡湧上水面消散之後,這個凶悍的暴徒眼前的世界,就變得永恆的黑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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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23:54 |只看該作者
三百一十三章 懦夫與兇手

墊步前衝,緊接著使出一計令技擊高手都防不勝防的'鑽'拳,將這兩個動作單獨或組合使用了六七次,張黎生便放倒了所有劫路的黑人青年。

之後他'嘩嘩…'踩著沒過腳踝的雨水,走到像是還沒有意識到已經脫離危險的被劫的兩男一女身旁,望著驚恐的瑟瑟發抖看著自己的亞裔女孩清秀的面龐,皺了皺眉頭,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之後青年朝休旅車旁睜大眼睛目瞪口呆的郭採穎喊道:“學姐,我不太會安慰人,你快帶楚河學姐上車吧,她看起來嚇壞了。”

“楚河,楚河,沒事了,沒事了…”聽到這聲呼喊,郭採穎一下清醒過來,急忙跑到好友身邊,抱著她低聲安慰道。

“採穎,是你,是你嗎採穎,我,我,我…”看到郭採穎近在咫尺的面龐,艾楚河像是不相信的摸了摸,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像後,突然無法自製把頭埋在密友的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別怕,別怕,哭出來就沒事了,哭出來就沒事了…”郭採穎輕輕拍打著好友的背後,低聲安慰道。

一邊說著,她一邊望向艾楚河身旁兩個被淋得落湯雞一樣,呆如木雞的男伴看起來毫髮無損的臉孔,身體突然一僵。

沉默了一會,女孩又將目光轉到矗立在雨中,由始至終表情從容、冷靜的張黎生身上,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覺得眼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讓好友平靜下來,免得留下難以癒合的心理創傷,所有並沒有開口,而是說聲,“楚河。天太冷了,別感冒了,我們先上車吧。”,攙扶著好友向休旅車走去。

看著兩個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雨天裡那兩個被劫的年輕男人裡身量較高的那個,像是突然被陰冷的雨水淋醒,哆哆嗦嗦的在地上摸到自己碎了一邊鏡片的破爛眼鏡掛在鼻樑上,幾步追上去,張張嘴巴。 低聲解釋道:“我們的車走著走著,車窗突然…”

“別說了,讓楚河冷靜一會。”郭採穎頭也不回的打斷了身後那個狼狽不堪的男人的話。

“我,我,我和小寶不是不想動手。可,可是在打不過他們,他們人多,還拿著刀子…”

“別說了,我明白。”感覺到好友的肩頭又開始漸漸顫抖,郭採穎煩躁的大聲吼了一句,扶著艾楚河上了休旅車。

這時張黎生早已搶先坐進了車裡。 把兩熱咖啡遞給兩個女孩後,他望著車門外失魂落魄的年輕男人,突然說道:“炳亞學長做的其實沒錯,他想盡力可無能為力。你總不能讓他去找死吧。”

“那他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認識的女生受欺負,”郭採穎突然爆發式的大喊道:“這個女孩還是被他硬拉著才會陷入險境的!”

張黎生楞了一下,無奈的擺擺手說:“我只是說按照邏輯分析來…

算了,我這麼又犯了和女人爭辯的錯誤。 當我什麼都沒說學姐,需要把暖風開大點嗎? ”

青年已經退讓。 女孩心情卻更加煩亂起來,看著車外在雨中呆若木雞的羅炳亞,心中無法壓抑的失望迫使她嘴巴控制不住的朝張黎生吼道:“女人怎麼了,講道理還分男女嗎,別裝好人了。

我讓你說,你實話實說,如果遇到女朋友或者,或者關係很要好的女孩,被流氓搶劫犯欺負了,你沒被打趴下之前,會怎麼做? ”

張黎生裝作沒聽見的轉過頭,沒有講話,車門外的羅炳亞則在夜雨中微微顫抖起來。

“我問你話呢張黎生,你說啊,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看到車外男人痛苦的樣子,郭採穎也覺得心裡一痛又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輕鬆,咬牙強硬的追問道。

毫無過錯卻被人這樣質問令張黎生臉色終於陰沉下來,他重新扭過頭,陰冷的笑了笑說:“學姐,遇到這種事情每個人選擇都不同,也很難說清對錯,我的選擇不一定會比別人好多少。”

“但你最起碼不會當個懦夫,對嗎?”

“可兇手不一定比懦夫好,”青年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最後打定主意,平靜的回答道:“老實說,我的性格很偏激,遇到不認識的人被歹徒欺辱,一般不會去管他們的死活;

而遇到認識的人被欺負,我就會送那些歹徒去死。 ”

“哈,真是太可怕了,我和你認識,楚河也和你認識,怎麼不見你讓那些搶劫犯去死?”

“地上的積水有二十公分,那七個黑人臉朝下的倒在地上已經超過…”張黎生看了看車上的表,盯著郭採穎的眼眸笑了笑,“十分鐘了,你覺得他們還活著嗎?”

這句平淡的話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風從郭採穎耳邊飄過,令女孩身體一僵,滿腔的莫名怒火頃刻間消失的干乾淨淨。

而她摟住的艾楚河也突然抬起頭瞪大眼睛,錯愕的望著面前臉上笑容還未散去的青年。

“別擔心,砸碎行駛的汽車車窗公然搶劫,按米國任何一個州的法律都是一級謀殺的罪名,何況這些歹徒致死的誘因雖然是被外力打擊心臟產生昏厥,主因卻是溺水。

在對手是米國最優秀的刑訴律師組成的律師團的情況下,加州的地方檢察官絕不會因此起訴一名見義勇為,力阻犯罪的'善良公民'。 ”面對兩個女孩驚駭的眼珠,張黎生平靜的解釋道。

而事情之後的發展也正如青年的預想那樣,幾個孤兒出身,在犯下意圖謀殺、搶劫及意圖強姦罪行時被見義勇為者暴力阻止,並因此意外離奇溺斃的劣跡斑斑的歹徒,在加州地方檢察官眼中,絲毫都不值得浪費太多司法成。

除了事件驚悚的質引起了一些網站及小報記者的關注,令張黎生不得不通過漸漸豐滿的羽翼加以淡化外,只在警局耽擱了幾個小時,錄了份口供,青年便其他一切交給了自己的律師團,輕而易舉的擺脫了麻煩。

以後的日子,他若無其事的出沒在斯坦福大學各個有生物學基礎知識課的教室和各大圖書館,甚至連走在路上都捧著平板電腦,看著校園局域網的生物學講座,靠著巫咒催生出的絕對冷靜狀態將生物學理論功底稍顯不足的缺點,漸漸補了上來。

轉眼聖誕假期已至,因為'海蝦b1號島'上的部族擴張已經迫在眉睫,早已打定主意,這個聖誕節不回家的張黎生,直接以課業和實驗室工作的雙重壓力太大為理由,給母親通了電話,告訴了她自己的打算。

“媽媽,最近這段時間我和導師的研究有了關鍵性的發展,實驗絕不能丟下,還有如果想明年就拿到博士學位,以前欠的那些生物學基礎知識也要補齊,否則答辯可能會遇到麻煩,總之我現在的時間實在太緊,這個聖誕節可能回不了家了。”

“沒關係寶貝,”接到兒子這樣的電話,麗莉心情難免黯然,但沉默一會她還是故作輕鬆的答應了下來,“不過要注意休息,別太累了,每天一定要睡飽八小時…”

初冬,加州斯坦福城的氣溫已經陡然降到了零下,張黎生一日往常的全身穿著灰色衣服,在變得空蕩蕩的校園裡耐心聽著母親的叨唸,不時低聲說著:“是,你放心吧媽媽。”

談完睡眠談飲食,談完飲食談保暖…麗莉就像是電話那邊的兒子還是孩童一樣,一刻都不停歇的叮囑了十幾分鐘,才戀戀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結束了和母親的電話,青年長長的鬆了口氣,又撥出了女友的號碼。

此前幾次通話蒂娜已經了解了張黎生的想法,因此電話剛接通,她就遺憾的說道:“親愛的,聖誕你真不打算回紐約了嗎?”

“是啊,不過這個聖誕節杜比第先生不是打算帶著你們全家在'聖路易'號上用環球旅行慶祝嗎,我回不回紐約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最起碼我從紐約港出發前能見上你一面。”

“噢,好吧,我調整一下時間,和你在港口碰一面再回'海蝦b1號島'。”

“寶貝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貼心的,可我是個不知道滿足的女孩,能見一面的話,最好還能做點'其​​它事情'。”

張黎生楞了一下,正要回答,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接近,轉頭一看就見到兩個身高相仿,一個長髮披肩,一個短髮齊耳的女孩正猶猶豫豫的向自己走來,看到青年突然轉身,明顯顯得嚇了一跳。

兩個女孩就是郭採穎和艾楚河,自從那驚心動魄的雨夜過後,她們就再沒和張黎生聯繫過。

“採穎學姐、楚河學姐,有什麼事嗎?”看到兩人驚慌的樣子,青年笑了笑,若無其事的問道。

“當然,當然有事,路上太冷,我們去咖啡館談談吧。”見到張黎生臉上那平靜的笑容,想到他在那夜毛毛細雨中冷酷的出手,郭採穎心中一顫,無聲的張張嘴巴好一會,才指著路邊一家還在營業的校園咖啡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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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四章 '直達本心'

面對學姐的邀請,張黎生笑著點點頭,一邊和女友解釋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一邊走向路旁的咖啡館。

推開棕色玻璃門,一股暖意融融襲來,於此同時寒風吹拂著掛在門框上的幾串風鈴,發出一陣悅耳的'叮噹…'聲音。

在門口,青年抱著平板電腦環顧這間裝飾的簡約溫馨卻空無一位顧客的小店,禁不住再次感嘆校園裡的冷清。

風鈴聲提醒了咖啡館裡唯一還在留守那位身材略顯肥胖,穿著格子衫的年輕女服務生有顧客盈門,本來正在櫃檯上支著胳膊打瞌睡的女孩馬上滿臉笑容的站起來,熱情的說道:“歡迎光臨'美妙磨坊咖啡館',三位同學需要點什麼?”

“請給我一杯加冰的可樂,謝謝。

學姐,你們想喝什麼? ”張黎生習慣性的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說道。

“一杯'藍山咖啡',一杯'卡布奇諾',謝謝。”郭採穎說著和艾楚河一起坐在了青年的對面,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直到可樂和咖啡送了上來,女孩喝了一大口濃濃的黑咖啡才突然嚴肅的說道:“學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完全沒想到郭採穎竟會說出這樣一句'開場白',張黎生楞了一下,錯愕的說:“我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的,如果你是指那些死掉的搶劫犯還有同伙的話,老實講學姐,那些人只是些欺軟怕硬的'雜碎',他們早就嚇破了膽子…”

“我不是指這個,”郭採穎用力的搖搖頭,猶豫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腦袋壓低聲音說道:“我是指你的思想,你的思想很危險學弟。”

“哦,原來你是指這件事,”張黎生恍然大悟的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也許吧,在一般人眼裡我的確應該算是個既奇怪又危險的人,可那又怎麼樣呢?”

郭採穎一愣,認真的勸誡道:“學弟,你既然明白自己性格的缺陷,就應該試著改過來,否則以後一定會創下大禍的。

我這麼說是為你好,就比如這次,明明你已經制服那些歹徒了,何必,何必一定要他們的,他們的命呢。

那可是,那可是七條人命,如果不是檢察官決定免於起訴,就是件轟動全米的大案…”

“學姐,我明白你是好意,”張黎生望著窗外的眼光突然流露出幾分驚喜,隨口說道:“該怎麼說呢,我,我知道一個正常的年輕人人應該怎麼生活。

他到咖啡館應該喝咖啡;

看到漂亮女孩應該生出想追求的心理;

賺到錢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約會,跳舞、喝酒享受青春;

遇到別人挑釁或不好的事,衝動時也會打上一架,可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都會留有分寸,這樣的人,人人都覺得正常,也容易討人喜歡,但可惜我從來就不是這種討人喜歡的傢伙,也從來沒想過要討任何人的喜歡。

我呢,在所有的場合都喜歡喝加冰的可樂;

從不注意周遭有沒有漂亮女孩出現;

認為財富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很少停下腳步享受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算非常成功的人生;遇到別人挑釁或不好的事,比如看到熟悉的女孩的驚恐的眼淚,會非常冷靜的竭盡所能把帶給她眼淚的'雜碎'送進地獄,這才是我的性格。

就算我知道這樣的偏執到冷酷的性格讓人討厭也沒有辦法,因為我生下來,長大,過去,現在,未來,都只為做張黎生,所有我不是任何一個其它人,永遠都只是張黎生… ”

“這就足夠了,親愛的寶貝,對我來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知何時一位身材高挑不遜色超級模特,五官精緻深邃的金發女郎走進了'美妙磨坊咖啡館' ,在青年話音剛剛落地時,身姿優美的走到他身邊,擁吻著說道。

“我剛才就看到你了蒂娜,你怎麼會突然出現?”深深一吻之後,張黎生驚訝的問道。

“那架波音商務BBJ737交貨了,第一次試飛,我想給你個驚喜,何況你動用華盛頓的關係阻止那件'新聞'擴散,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當然要來看看你了。

剛才我們通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斯坦福了,用校園電子地圖的定位功能找到這間'美妙磨坊咖啡館'可用不了多少時間。

怎麼,沒打攪你吧? ”

“打攪,當然沒有。”張黎生楞了一下,突然看到身旁的蒂娜極有修養的望向對面的郭採穎、艾楚河,急忙介紹道:“蒂娜,這兩位是在斯坦福留學的華國學生郭採穎、艾楚河,按照華國習慣是我的學姐。

採穎學姐、楚河學姐,她是我的女朋友蒂娜.道格林亞。 ”

“你好郭採穎小姐,艾楚河小姐。”聽完男友的介紹,蒂娜客氣而冷淡的主動說道。

“你好蒂娜.道格林亞小姐。”郭採穎望著眼前雖然和自己完全不同類型,但明顯比她迷人的多的金發女郎,突然感到有些心浮氣躁,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學弟,既然今天你女朋友來找你,那我們就先走了。”,拉起艾楚河起身大步走出了咖啡館。

室外冷風嗖嗖,感受到巨大的溫差,她突然打了個哈欠之後忍不住心煩意亂說道:“好好的黃皮膚華國人偏偏要找個洋妞,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聽到好友的話,艾楚河不由一愣,吃驚的說:“餵採穎,別胡說​​八道了,你什麼時候便成'種族主義者'了,這些天我總覺得你很奇怪,你,你該不會是,該會是…”

“會是什麼,”郭採穎臉色一變,緊張的搶話說道:“我就是覺得咱們華國人和那些白人、黑人交往都不可靠。

你看看老魏,被那個麗莎坑成什麼樣子了,還有蘇琦,認識庫娜娃的那段時間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後竟然搞到灰溜溜的退學,這不都是前車之鑑嗎。 ”

“你這樣說倒也不錯,可感情這種事不是別人能干涉的,何況那位蒂娜小姐長得和時尚雜誌的封面模特差不多,黎生學弟一定愛死了”

“別人看到這種性感漂亮的'奶油女孩'肯定愛的要死要活,張黎生這個木瓜腦袋可不一定,你看他表現的多被動,我看還有救。”

“哎,郭採穎同學,怎麼就'有救'了,人家是溺水了還是被車撞了需要你去救?”

“楚河,做人要講良心,雖然張黎生跟個頑固不化的'職業殺手'似得,但本質上就是個衝動易怒的,衝動易怒的小青年。

你聽他說話'嘚吧嘚,嘚吧嘚'多冷酷,多有哲理似得,其實整天做研究都做傻了,懂什麼呀,這種人一旦遇到感情創傷,一下就得崩潰,到時候還不知道鬧出多大的事呢!

他,他救過你一次,我得挽救他,懂了吧。 ”

“可他殺了七個人,七個活生生的人…”艾楚河身體突然抖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缺血的說道。

“他殺的是七個殺人犯、搶劫犯,**犯…當然沒有成功,就像他說的,那些人都是'雜碎',死了活該,我爺爺當年在大灣山鬧**的時候那叫一個殺…呃,總之他算情有可原…”

兩個亞裔女孩在咖啡館外'嘰嘰喳喳…'的低聲討論著張黎生和他的戀情,而在咖啡館裡。 ,她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剛消失時,蒂娜就撫摸著男友的面頰,沮喪的說道:“寶貝,那些倒霉的搶劫犯死掉的原因就是你這兩個華國學姐吧。

在她們面前你說話的內容、語氣,跟和米國人一起時完全不同,真羨慕你們有著相同的文化。 ”

女孩無意間的一句話落在張黎生耳中,卻像突然在耳邊響起了鐘樓巨響一樣令他全身一顫,猛然間意識到,從那個雨夜開始直到現在,和別人交流時,自己好像經常會無意間變的率真、直爽,言談直達本心。

看到男友臉色突變,蒂娜緊張的問道:“黎生,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最近力量提升的太快,心理出了點小問題,”張黎生沉默了一會,苦笑著說道:“幸好剛才被你提醒了一句,我以後注意應該就沒問題了。”

“原來你那麼和郭小姐、艾小姐說話是因為心理…”蒂娜楞了一​​下,笑逐顏開的說:“難怪她們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太感謝你,你還那麼真誠的對待她們。”

“我現在病怏怏的樣子除了你和老媽之外,很容易被其他女人討厭,她們不感謝也可以理解。”張黎生摸了摸長出一層稀疏短髮的腦袋,開玩笑的回答道。

蒂娜聽了仔細打量了一下男友的臉色,一臉痛惜的壓低聲音說道:“寶貝,你的樣子的確比以前又憔悴了很多,一定要通過這種可怕的方式才能提升力量嗎?”

“'巫'道修行中'由死及生'是一道必須通過的關卡,通過之後才能'脫胎換骨,而至嬰兒',嗯,也就是像是重新在母體中誕生一次一樣,重新回到嬰兒那種生命剛剛起步的階段。”

“噢,那可真神奇!”

“是啊,仔細想想是挺神奇的。”張黎生喝著冰可樂,點點頭說。

“更神奇的是寶貝,我現在可以和強壯年輕的你做*,以後還有機會和同樣強壯可是處在孩童階段的你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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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五章 危局

蒂娜表現出的那種西方女孩特有的直接的挑逗,令成就捌巫的張黎生都不免心情躁動起來,他不置可否的笑著說了一句:“蒂娜,'脫胎換骨,而至嬰兒'的解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卻任由女孩在桌上丟下一張百元大鈔,然後十指交扣的拉著走出了咖啡館。

因為聖誕寒假的關係,斯坦福大學的校園巴士已經停止運行了一大半,可同樣的中心校區禁止停車的禁令也變得名存實亡。

兩人手牽手走了一會,來到距離咖啡館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前空蕩盪空地上,坐進了一輛藍色甲殼蟲小車。

女孩啟動汽車溫柔的望著女友說道:“寶貝,你的室友應該回家了吧,我們去你宿舍還是去…”

“去卡馬特一號吧,我在矽谷附近有棟很棒的房子。”

“噢,這點倒是可以想像。

不過你不覺得去你宿舍會更刺激嗎,或者我們乾脆就在這裡'放鬆一下',還記得嗎,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車裡…”蒂娜突然突發奇想的說了一句,手還從張黎生的腰帶處輕柔的伸了進去。

“可這只是一輛甲殼蟲…

噢,見鬼,蒂娜再繼續的話,我一會可能就會把這輛車變成一堆廢鐵了。 ”

“根據謝莉婭的經驗,兩排座的小車只要懂得合理運用空間,一樣能玩出很多'花式',放鬆寶貝,把一切都交給我了吧…”聽到張黎生的抱怨,女孩放倒了副駕駛的座位,不一會,藍色甲殼蟲小車便在空無一人的校園裡輕輕搖晃起來。

此後接連三天都是這種愛意盈盈的日子,青年暫時把一切都放在一邊,專心陪著女友在矽谷東遊西逛尋找樂子,間或做些'愛做的事',直到蒂娜預訂返航的那天,兩人一起乘飛機回到了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作為連同控股公司在內,總共有三架客機在肯尼迪機場半永久性停駐、維護,每年貢獻上千萬米元的貴賓,機場方面自然有專屬禮車接送。

傍晚,坐在這輛行駛在燈光燦爛的紐約街頭的凱迪拉克房車後座,蒂娜把頭倚在張黎生單薄的肩膀上,喃喃說道:“寶貝,我可真不想離開你。”

“那還不簡單,你現在給杜比第先生打個電話,說你要去'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部落里和我一起過聖誕節不就可以了。”青年開玩笑的回答道。

“那我爸爸會氣到腦溢血的。”女孩楞了一笑,嘆了口氣笑著說。

“別傷感了蒂娜,新學期開學後我會抽時間去波士頓看你,很快我們就能再見面了。”

“真的嗎寶貝?”男友的話令蒂娜滿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不過時間不能固定,”張黎生主動吻了吻女友的面頰,將目光轉向車窗外紐約上西區朦朧的夜色,“因為我不知道這次要在'海蝦B1號島'要呆上多久,才能處理完'事情'。”

他的話音落地,房車平緩的靠近路邊慢慢停下,身穿制服的司機殷勤的快步下車為兩位貴賓打開了車門。

“謝謝你的服務司機先生,你可以回去了。”下車後張黎生朝司機笑笑,上前幾步,幫女友按響了鐵柵門的門鈴,不一會,樹木森森的幽幽庭院中便悠悠駛出一輛高爾夫球車。

電能車在大門前緩緩停下,車上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花白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舉手投足間充滿紳士氣質的老人走下車,打開鐵柵門靜靜等著一對年輕情侶擁吻結束,才朝張黎生彬彬有禮的問候道:“晚上好,黎生先生。”

“晚上好,雷洛先生,你看起來氣色不錯。”青年朝這位為'道格林亞家'服務幾十年的老管家親切的笑笑。

“謝謝,您的臉色看起來卻不是太好,可能該注意一下飲食和休息了。”

“噢,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時間不早了,再見雷洛先生,再見蒂娜。 ”目送女友走進鐵柵門,坐著高爾夫球車戀戀不捨的回望著,漸漸消失在夜幕中,張黎生呼吸著寒冷的空氣,沿著華燈初上的街道閒逛了一會,拐進了路旁一道深深的暗巷。

上西區雖然是紐約最精華的區塊,但因為開發時間最早,又極少翻新,所有大部分建築物都已經有了幾十上百年的歷史,巷弄反而比普通社區更加陰森潮濕,罕無人跡。

腳步輕快的走到小巷中間,青年謹慎的前後打量了一下,看到空無一人,便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拿在手中。

仰面看了看頭頂夾在兩棟高樓中間,,不見星光的狹隘的一線天幕,他驅使著血肉中的巫力化生力量,頃刻間就變成了耳如鹿角,口鼻似駿馬,雙目凸出,青鱗披身的蛟龍之身。

空氣中蘊含的一團團水分在視野中一下變得清晰可見,張黎生只有三根利趾的鱗爪輕輕一揮,方圓數百米之內的水汽便帶著'呼呼…'風響,化為濃霧匯聚在了他的身邊。

雖然突破到捌巫,化生蛟龍之後已經幾次騰雲駕霧遨遊蒼穹,但被水霧籠罩,喊道身體的重量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被一陣微風吹拂就能直上九霄,張黎生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種欣喜的滋味。

“突有一日身化龍,飄飄便上九重天…”'嘿嘿…'竊笑了一會,他嘴巴里喃喃叨唸出一句華國七律古詩騰空而起,裹著雲霧升上了紐約夜空之中。

與騎乘巫蟲飛翔截然不同,化身後憑著自己的能力飛行,將身體縮小到極限時,只要一團面積不超過半立方米的雲團就能完全掩住張黎生的身形。

望著腳下燈火通明的大都會仔細辨認著道路,他在千米高空的烈烈颶風中將多餘的雲霧散去,只餘下小小一團,鬼魅般騰雲駕霧的急速向紐約新港的方向飛去。

到達新港之後,又以剛剛建好的巨型燈塔為坐標,很快便跨越兩個'世界'的藩籬,來到了'海蝦B1號島'上。

'異世界'海島此時也是夜色深沉,從空中鳥瞰,棗核樣的島上燃起的一團團或大或小的火光在青年眼眸中閃動。

那每一片驅散黑暗烈火燃燒之地便代表著一個火獄人的部族,張黎生在天空中搜索到信仰自己的那團四溢火光,駕馭著雲霧飛翔了下去,還在半空中,便聽到地上的部族里傳來陣陣悲壯吟唱。

青年皺眉一皺,突然撕裂煙雲加速直接墜落在了地上。

在激蕩的塵埃中恢復正常的體態他四下環顧,便看到數以千計的圖德南戰士屍首被擺放在部落圖騰柱前的空地上,無數土人婦孺正低聲歌唱著悲切葬歌,用清水為他們擦拭去身上的血污。

而這時正為戰士舉行神聖的送葬儀式的圖德南武士看到有人從天而降,馬上握緊了手中的鐵刀長矛,數百種術法力量也在虛空中急速凝聚了起來。

但這種戒備很快便被一聲平淡、冷靜的聲音所打破,“圖格拉,是島上的部族聯軍殺死我那麼多的虔誠信徒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正在主持火葬儀式的圖德南部落頭人匆匆跳下高台,匍匐在塵埃之中回答道:“是的,偉大的攻伐者。”

隨著頭人跪倒,驚醒來人身份的圖德南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塵埃散去,張黎生矮小的身影矗立在部族像是擎入天空的圖騰柱旁,目光再次緩緩掃過火光中那一具具屍體,“一次就死掉了一千九百多名有'夥伴'的圖德南武士,圖格拉,看來我們的敵人已經不是一團散沙了。”

圖德南部落雖然有超過三十萬的族人,可'兵民分離'後,戰士卻只有四萬,死掉一千九百多名也就是減員了整整半成,這樣的犧牲已經異常慘重。

因此聽到攻伐者毫無感情的說出這句話,圖德南土人心中一揪,想到攻伐者走前自己做下的保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是,是的,偉大的攻伐者,他們,他們…”

“不要緊張圖格拉,戰士死傷雖然慘重,但部族還經受的起,冷靜下來,告訴我我們面對的敵人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敵人的實力和我們相當,偉大的攻伐者,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攻伐者沒有責怪的意思,圖格拉悄然鬆了口氣,陷入深深的回憶中說道:“您離開之後,我馬上按照您臨行前的吩咐準備了許多食物、鐵器、精美器皿貢獻給了海島另一端的卡曼鐸部族。

卡曼鐸人欣然接受了我們的禮物,並且回禮了幾尊石頭雕塑,我本來以為這樣一來,'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這幾個隔在我們和卡曼鐸之間的大部落一定會被'卡曼鐸'所牽制。

可沒想到,沒想到就在今天早上,他們竟會聯合在一起傾盡全力對部族發動了襲擊,而以前叫囂著聯兵瓜分'圖德南'的那些部落卻還是一團散沙。

如果不是我們早有遭受攻擊的準備,'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的聯軍又沒有抱著死戰的決定,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

說完之後,圖德南的頭人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了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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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章 '安潮湧動'

圖格拉那諸多部族敵友不明的撲朔迷離的描述,的確讓人聽了之後覺得無法理解,張黎生緊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心中一無所得,便無聲的走到一名死去的圖德南戰士屍首旁邊,親手擦去了他臉上橫劈開鼻骨的一道致命傷痕上的泥為跡。

之後看了看手掌上的血污,青年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吩咐道:“圖格拉,現在不是舉行這些繁瑣儀式的時候。

馬上把所有犧牲武士燒成骨灰掩埋;

從此刻起不分晝夜多加三,不五倍的戰士在部落周圍警戒;

其他族人都回去休息,養足精神。

安排好這一切,你來樹屋見我。 ”,說完便大步走進了供奉'圖德南'史冊的樹皮屋中。

攻伐者命令一下,圖格拉恭敬的應了聲'是',從泥地上爬起來,指著地上一千多具死狀淒慘的戰士屍骨大聲吼叫道:“圖德南的族人們,聽到部族攻伐者的吩咐了嗎,親屬們馬上用清水洗淨這些勇士的屍體,把他們貢獻給'火神'。

魯酷奇,帶上五倍的武士去做警戒,其他人都去休息,養足精神。 ”

頭人傳下命令後,數以十萬計圖德南人很快便散入部落無數樹皮屋自己消失不見,只有大約兩千名戰士嘴巴里發出'嗚嗚…'呼喊聲。 從石圈中召喚來一隻隻巨大猙獰,長著深淺不一的紫色毫毛蜘蛛,騎乘著飛速隱沒在了黑暗的叢林之中。

而在空地上悲愴的土著婦人也只能停住淒涼婉轉的葬歌,用清水淋過犧牲的家人的屍體後,把他們丟進熊熊烈火中。

看著一堆堆篝火先暗後明,發出焦香的味道,自覺完成張黎生所有吩咐的圖格拉大聲叮囑了一句,“把死去武士的骨灰仔細收好。”,也走進了那座距離圖騰柱最近的樹皮屋中。

樹屋內空曠清冷,燃燒在祭台前的小小火堆顯然沒有帶來多少溫度的提升。 卻將盤坐在獸皮椅上。 手裡捧著一張畫著海島各部族簡陋wèizhi地圖,目不轉睛的'圖德南'攻伐者的身形映照的忽明忽暗。

看到攻伐者看著這張剛剛描繪好才幾天的地圖明顯陷入沉思中的眼神,聽到他口中“嘶嘶窸窸嘶嘶窣窣…”不解其意的恐怖呢喃,圖格拉放輕腳步。 走到獸皮椅前。 無聲的匍匐在地上。

時間在靜默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在圖德南頭人覺得腿腳都漸漸開始麻木之時,青年突然停住巫咒的吟誦。 低聲說道:“圖格拉,這張地圖是你命令斥候畫的嗎?”

“是的尊敬的攻伐者,部族擴張到三十萬族人之後,斥候力量已經勉強能探查整個海島,所有我下令畫出了這幅地圖,進獻給你。”

“那你今天確定是'艾魯亞'、'葐倫加'、'薩姆魯'三個部落進攻'圖德南'嗎?”

“我確定偉大的攻伐者,”圖格拉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進攻者和我們勢力相當,戰士首領頭上插著的翎羽只有'更翠鳥'、'大尾雀'和'湖鷺'三種。

最重要的是,他們撤退時斥候一路跟蹤,確實是回到了'艾魯亞'、'葐倫加'、'薩姆魯'這三個部落。 ”

聽到圖德南的回答,張黎生沉默了一會,嘆息了一聲喃喃說道:“看來我小看了卡曼鐸人的智慧,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了,圖格拉。”

“你說小看了卡曼鐸人的智慧,難,難道'艾魯亞'、'葐倫加'、'薩姆魯'的進攻是…”

“別管是什麼了,圖格拉,”昏暗中青年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凌厲,他猛的握緊拳頭,從獸皮椅上一躍而下,“去,去召集部族所有武士,告訴他們'圖德南'的生死存亡就在今夜,叫他們做好死戰的準備。”

“遵,遵命偉大的攻伐者。”雖然不qingchu攻伐者為什麼會突然間在散去所有族人之後不久,又召集部族全部戰士待命,而且說出如此嚴重的警示,但抬頭看到張黎生眼中閃動的冷酷目光,圖格拉根本不敢多問什麼,只能結巴著回答了一句,匆匆跑出了樹屋。

不一會,部族中臨戰的獸角'嗚嗚…'響起,剛剛卸下皮甲的圖德南戰士一個個在木床上驚醒起來,重新披上戰甲拿起武器,奔跑著匯集到了圖騰柱前的空地上。

不僅如此,除了戒備的二千武士外,剩餘的三萬六千名精銳戰士在短短一刻鐘之內便齊刷刷的列成了四十個戰陣隊列。

在高台上遙望著殺氣凜然,一眼望不到邊的部族武士,圖格拉只覺得自己焦躁疑慮的心情漸漸被一種激昂情懷所代替,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聲嘶力竭的喊道:“圖德南的戰士們,臨戰獸角因攻伐者的命令而響起。

部族活生生的信仰不久前就在我耳邊親口說,'圖德南'的生死存亡就在今夜,如果你們有敢於死鬥之心,那部族就可能安然無事的度過險境,如果…”

“如果你們有一絲一毫畏懼戰鬥的心理,那'圖德南'這個名字很快就會變成歷史的塵埃,”張黎生邁著果敢的步伐從樹皮屋裡走了出來,聲音低沉卻落地鏗鏘的搶過圖格拉的話頭說道:“所有我需要你們化為我手中的槍矛,為我征服最強悍的敵人,為我高唱最虔誠的頌歌!”

“偉大的攻伐者,我願永遠做您手中的槍矛和號角,為您征服最強悍的敵人,為您高唱最虔誠的頌歌!

就在今夜,請您讓我獻上滿腔的熱血與武勇,”張黎生話音剛落,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個戰陣中,一位頭戴兩根翎羽的土人戰士突然吶喊著拔出腰間鐵刀,在額頭上刻出一道深深的傷痕,任由鮮血順著眉間留下,高聲嚎叫道:“死戰,死戰,死戰…”

看清那戰士的面孔正是第一個接受'金丹碎片'移植手術成功的都拉魯,張黎生露出淺淺的笑容,還以為戰士是因為自己引用了他曾經的效忠之言,心情極度激動之下變得瘋狂,卻沒想到都拉魯已經是自己的'狂信徒'。

就這樣微笑著等到fǎngfo火焰點燃乾枯的稻草一般,四十個戰陣齊聲咆哮出了“死戰”的怒吼後,青年突然以蛟龍之力化身為青鱗巨人,聚雲於半空,說聲: “嘴巴里咬上木棒,跟我來。”,騰雲駕霧飄飄蕩蕩的向叢林深處飄去。

如果是一般土人部族,在深夜時分進行這種長途奔襲無疑是自尋死路,單單只是黑暗林地中的跋涉,就會將所有戰士的體力耗盡,讓他們又雄獅變成綿羊。

但對於配有'戰爭夥伴'的圖德南戰士來說,'巨毫蜘'那在密林中行走如履平地的極快速度,和可以連續疾行三個晝夜的可怕耐力,卻讓他們完全可以神不會鬼不覺的長途奔襲方圓數百公里的任何一處目標。

而這時在他們的心目中,自然以為攻伐者聚集整個部族力量連夜攻襲一定是對'艾魯亞'、'葐倫加'、'薩姆魯'三個部族中的其中之一發動復仇之戰。

但當他們口中咬緊木棒,排成長蛇一樣的戰陣,在密林中前行一陣之卻驚訝的發現,行進的方向竟然和心中的目標完全背道而馳,不過心中雖然疑惑不解,但因為攻伐者在'圖德南'和真正神靈相差無幾威信,數万戰士沒有發出一聲疑問。

在戰陣的最前方時不時的驅使雲霧升上半空輕微修正的方向,張黎生在密林中幾乎算了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花了接近一小時的時間,引導著三萬六千名圖德南武士來到了一處山林峭壁之上。

按落雲頭飄蕩,他如同成精妖怪一般停在一株十幾米高的巨木樹冠上。

望了一眼陡峭山峰下一片佔地足有數十平方公里,臨近海岸的火獄部族棲息地,青年臉皮上的青色鱗片突然抖動起來,顯現出一絲猙獰笑意,朝著騎著'巨毫蜘'圍上來的圖德南頭人和傳令武士低聲說道:“等在這裡。

一會看到有巨浪襲擊山底下的部族,馬上全力發動進攻,記住不留一絲一毫的餘力,首戰便是決戰! ”,騰空而起,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聽到攻伐者的命令,數十名專司傳令的'圖德南'武士臉色一凜,驅使著'夥伴'很快便分散開來,而這時張黎生已經在夜空中騰雲駕霧來到了浩蕩的海面之上。

俯瞰著碧波蕩漾的'異世界'海洋,他嘴巴里用華語低聲嘟囔了一句,“霸水而使雲,騰空而馭形,就看著蛟龍化身得到了神通力是不是真有水中霸王之能了。”,散去雲霧落入海水之中,蕩起層層波紋。

皎潔的月光之下,蕩漾的波紋很快便悄然散去,海面又變得時而平靜如鏡,時而波光粼粼,可三兩分鐘之後,張黎生入水之處的海水開始'咕咚咕咚…'像是沸水燒開一樣,形成泉湧般的一股細細水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水柱發生的響聲越來越大,湧動的水面也急速擴張開來,最後竟形成了海中洋流激盪時,萬千暗潮湧動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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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七章 驚濤駭浪

被張黎生莫名其妙選為攻擊目標的那個土人部落,西臨山林峭壁,東面幾百米外則是浩瀚無垠的海洋。

從部落高度不足十米,可寬度卻粗大無比的圖騰柱看,這個部族的人口應該在十幾萬左右,在'海蝦B1號島'上已經算是個巨大部族了。

此時已是深夜十分,部落裡早已經是寂靜一片,除了在南北兩面警戒的武士外,其餘族人都已熟睡,只有圖騰柱旁供奉'史冊'的巨大樹皮屋裡,隱隱有火光和爭論聲傳來。

“丹諾魯頭人,'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的進攻已經證明了'圖德南'並非不可挑戰。

只要我們'曼德羅'也加入到這場征服之戰中,那北面'沃卡'、'費羅魯'這幾個一直叫囂著組成聯軍攻擊'圖德南'的小部族,也一定會響應戰爭。

這樣的話,'圖德南'必然會被毀滅,而我們作為距離它最近的十五萬族人的大部落,一定能瓜分到最多的戰利品、獵場和人口,這道理簡直一目了然,而且'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三部落的使者又已經帶來了非常豐厚的禮物,表達出了最大的誠意。

我實在不明白,你,你為什麼會遲遲不答應他們的要求? ”樹屋中,一個身高接近三米,全身長著黑色硬皮,嘴角生出兩根彎曲的尖銳獠牙的精怪,暴躁的在一堆篝火前走來走去,嘴巴大聲的叫嚷道,看起來他應該是這個臨海的強大火獄部族守護精怪之一。

面對精怪的質問,一位坐在一張樣子像是黑熊的猛獸皮毛之上,正值壯年,臉孔上塗滿墨綠色樹汁的土著頭人陰沉笑笑,用黑鐵棒撥弄著篝火,平靜的回答道:“尊敬的黑獠牙守衛者,你說的這些聽起來是不錯。

可'圖德南'的崛起之路實在是太離奇了,傳說中那位一手令這個本來幾乎滅族的弱小部落,在短短兩三個四季輪迴的時間內,就變成族人超過三十萬人強大部族的守護精怪,可是有著無數的'強大夥伴'。

如果因為眼前一點點虛幻的利益,無緣無故的樹下那種強敵,恐怕對'曼德羅'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

從他的語氣可以看出,和'圖德南'中攻伐者一手遮天,掌握所有權利不同,曼德羅部族中很大一部分權利,似乎牢牢的掌握在部落頭人手中。

丹諾魯的話讓黑獠牙無話可說,只能更加氣惱的來回踱步,這時樹屋中火光所不能及的陰暗角落裡,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無比的聲音,“丹諾魯頭人。

其實'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向'圖德南'這個破壞了海島部族秩序的邪惡部落開戰,不僅僅是為了瓜分戰利品,取得獵場,更是為了自保。

如果這個邪惡部落不被毀滅,那也許當它再次擴張時,被征服的就會是我們'曼德羅'。 ”

“我明白,偉大的迪拉德圖重塑者,”面對這個蒼老聲音時,'曼德羅'的頭人語氣變的比剛才慎重、尊重的許多,並說出了心裡真實的打算, “但我還是覺得冒冒失失答應'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三部落出兵的懇求,實在太冒險了。

我覺得既然現在'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已經和'圖德南'陷入戰爭,我們完全可以看著戰況的發展再做決定。

如果'圖德南'反守為攻,很快便將'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三個個部族征服,那我們就馬上放棄海島上的獵場,哪怕散去一半族人,也要遠渡大洋,到其他島嶼去棲身;

如果戰況陷入僵局,那位圖德南攻伐者傳說中的強大'夥伴'們遲遲沒有出現,那我們就聯合北面所有的小部族一起,加入毀滅'圖德南'的戰爭。 ”

丹諾魯的深謀遠慮一下便結束了樹皮屋中持續已久的爭論,一陣寂靜之後,一個離著火堆足有二三十米遠,像是由冰塊組成的晶瑩剔透的人形精怪,聲音冰冷的說道:“丹諾魯頭人,你既然有了這麼深遠、周到的打算,就應該早說出來,我們也不必一直商議到深夜。”

聽到冰人精怪的責問,丹諾魯將目光轉向不久前在黑暗中傳出蒼老聲音的方向,無聲的笑笑,言不由衷的說道:“這些道理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尊敬的冰海之精維繫者。”

“我看不是你剛想明白這些道理,而是你想等到迪拉德圖大人說話之後,再…”看著曼德羅土人陰氣沉沉的嘴臉,黑獠牙咬牙切齒的低聲嘶吼道,但他的話剛說一半,就被冰人精怪突如其來的高亢呼喊所打斷,“為什麼,為什麼,我感覺到海洋的憤怒!

和我同為大洋所孕育的精怪們,你們,你們感受到,感受到那震耳欲聾的咆哮了嗎…”

在冰人發出驚呼吶喊的同時,漆黑無光的海底深處,感到四周洋流已經將自己本身力量增強十倍、百倍的張黎生覺得蓄勢已成,雙眼在深海閃出一抹幽暗光華,將所有暗流束縛在一起,裹著自己的身體直飛沖天,掀起滔天巨*,沖向遠處龐大的土人部落。

高達三四十米的浪頭沖向海灘,兇猛氣勢像是一擊之下就能將整個曼德羅部落化為汪洋一般,但就在海浪即將落下,把部族淹沒之時,一股寒風至極的風息突然將部落正前方的九成巨*化成了凝固的冰峰。

緊接著,便有億萬條大大小小體積不等的游魚身影從冰峰中凝現出來,由內及外將冰峰撞的粉碎,化為一陣寒冷霧氣消散在了海邊。

化解了張黎生神通驅使的湧浪襲擊之後,一聲如同雷霆的蒼老聲音在天地間轟然響起,“入侵者,'曼德羅'的強大是你無法想像的,現在退走…”

這警告還未講完,因為寒冰風息而空掉一半,本來只會沖走曼德羅部落外側兩邊寥寥幾排樹屋的巨*,竟在落下來的一剎那在懸空四、五米處詭異的合流​​在了一起,一下便將整個部落裹入了海水之中。

頃刻間,數以千計的樹屋坍塌倒地,之後就見縱橫在部族中的無數海水突然騰起濃濃霧氣,化為數不清的利爪、獸口形狀,措手不及之下,竟如同實質的集力將六七名山林精怪攻擊成了重傷。

看到偷襲的戰果竟然如此豐厚,張黎生騰雲駕霧的立於雲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在他暢快的笑聲中,曼德羅部落背靠的峭壁之上,密密麻麻無數巨大蜘蛛吐著紫色蛛絲,攀援而下,很快便衝入了懸崖下的部落中。

“是圖德南人,是圖德南人,只有他們才有那麼多的'夥伴'戰士。

可,可,可'圖德南'為什麼,為什麼會深夜襲擊我們! ”被海水沖倒的曼德羅頭人,在濕鹹的地面上狼狽的爬起來,藉著月光望著在部族中疾奔殺戮的成千上萬隻'巨毫蜘',瞪大眼睛驚駭的吼道。

丹諾魯身邊,一位面容老朽,全身包裹在棕色樹皮中的精怪面無表情的說道:“還不明白嗎丹諾魯頭人。

'圖德南'只要毀滅了我們,獵場便貫穿了東西海岸,之後只要封住獵場十個日昇日落的時間,北面那些小部族就會在孤立無援,一團散沙的情況下,被它一個個的蠶食。

到那時'圖德南'將會變成海島上第二個'卡曼鐸',所有的危機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解決掉了。 ”

“可,可這樣要冒的風險也太大了,迪拉德圖重塑者,就算,就算'圖德南'的守護精怪有將施法力量賦予普通火獄戰士的超凡能力,這也太冒險了。

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我們能拖住他們的腳步,等到天明,最多,最多太陽升到頭頂正中央時,'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三個部族的援軍必然就會到來,那時,那時他們就,他們就必敗無疑…”丹諾魯語無倫次的嘶吼道。

“這當然需要冒險,”數百年前曾經將曼德羅部落自毀滅中拯救的迪拉德圖望著失去先機,已經漸漸潰不成軍的曼德羅戰士和守衛精怪,低聲嘆了口氣說道:“但這次圖德南人的冒險,顯然已經成功了。

五百七十年前,我也曾經帶領著曼德羅人冒著滅族的風險,取得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勝利,哎,那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

迪拉德圖的嘆息聲令丹諾魯一下恢復了理智,他楞了一會,突然大步沖向不遠處被樹屋殘骸蓋住的祭台,東掀西翻的找到部族史冊,懷抱著回到迪拉德圖身邊,跪倒在地,雙手敬獻道:“偉大的重塑者,您既然能夠在毀滅中挽救'曼德羅'一次,就能挽救第二次。

請您,請您拿上'史冊'退走吧,只要,只要部族的傳承還在…”

“丹諾魯頭人,我已經老了,最近百年就連吸納信仰都已經變得漸漸沒有了興趣,”迪拉德圖緩緩搖頭打斷了曼德羅土人的話,指了指半空中一個被雲霧包裹著的懸浮巨人苦澀的說道:“何況那位執掌著'圖德南'的強者,也不會允許有任何獵物逃脫。

'曼德羅'今夜已經必將滅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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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八章 三分島嶼

戰爭充滿了偶然性,但當交戰雙方的戰力相差一倍以上,強勢一方又在弱勢一方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偷襲成功,並使敵人連戰陣都無法排出,勝利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雲端之上,一邊以神通從數百米外的海洋中驅使來大股雲霧,擊中全力獵殺著被成功移植了'金丹'碎片的'超級火獄人'指揮的圖德南武士戰陣困住的'曼德羅'守護精怪;

一邊感受著血肉中沸騰的巫力,等到死傷的曼德羅人大致超過兩萬,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張黎生便以金蟾之力替換了蛟龍化身,從空中一躍而下。

之後他使盡全力,咆哮著一個衝撞,便成功的將地上粗大的圖騰柱推的騰空幾寸,轟然倒了下去。

看到部族的圖騰柱翻滾在了泥地上,曼德羅頭人四顧著黑夜中聳動的無數巨蟲身影,慘然一笑,從腰間抽出鐵刀,割斷了自己的脖頸。

不久他胸前浸泡在鮮血中的部族史冊,便被一名圖德南戰士首領進獻到了部落攻伐者的手中。

翻看著手中厚實的樹皮書,還是第一次親自率領信徒毀滅了一個族人超過十萬的土著部落的張黎生,壓抑住興奮的心情,沉思了片刻,下令道:“讓都拉魯過來見我,如果他沒死的話。”

“遵命偉大的攻伐者。”聽到他的命令,自然便有傳令武士驅趕著'巨毫蜘'走遍戰場找到了滿身血污,面目猙獰,正在招呼著手下將俘虜分割的都拉魯,將他帶到了攻伐者的面前。

戰爭已經結束,頭插兩根翎羽的戰士首領跳下'夥伴'的背脊,跪倒在恢復成平常身形的張黎生面前,恭敬的說道:“都拉魯奉你的命令而來,偉大的攻伐者。”

看看腳下把頭顱埋進泥土中的年輕土人,張黎生開口說道:“都拉魯,'曼德羅'已經滅亡了,但它的棲息地卻不能丟棄。

我打算再給你頭上插根翎毛,讓你頂替戰死的安圖魯統治千名,不,我給你統御三千名精銳武士權利,然後你要留在'曼德羅'的棲息地,牽制'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人,當他們對'圖德南'發動襲擊你就攻擊他們的側翼或背後。

放心,我會調運來足夠的木船供你支配,不要硬打硬衝,要知道堅硬的牙齒很容易被骨頭磕掉,可舌頭卻不會,明白了嗎? ”

統御三千精銳武士的權利已經完全超越了'三羽戰士首領'的範疇,都拉魯由百人武士首領一舉晉升到這樣的高位,卻絲毫都沒有激動的神情,只是恭順的說道:“我明白,偉大的攻伐者。”,顯然個人的得失榮辱已經不會令這位'狂信者'感到太大的情緒波動。

年輕戰士首領平靜的表現張黎生感到有點困惑,不過他並沒有多想,揮揮手令都拉魯退下後,便親自率領著三万精銳戰士,滿載著戰利品連夜返回了'圖德南'。

很快圖德南部落在受到'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襲擊後,當夜征服了'曼德羅'的消息傳遍了海島上的每個火獄部落。

本來在攻擊了'圖德南'之後,就布下陷阱,打算耐心等待'圖德南'還擊時,再給予它一個重創的'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錯愕之下,只用了兩天時間便重新組成了聯軍,再次對'圖德南'主動發起了進攻。

可惜這時圖德南部落已經草草消化了勝利果實,又將所有漁夫重新武裝成了臨時戰士,實力完全超過了三個部落的聯軍,在付出一定代價後,擊潰了它們的第二次襲擊。

以後的日子,'圖德南'分出兩百成功接受'金丹碎片'移植的'超級火獄人'率領一萬有'夥伴'的精銳戰士,十五萬臨時戰士,牢牢守衛住了縱橫海島東西兩岸的漫長防線。

其餘兩万精銳戰士及一百三十餘名'超級火獄人',則在部族攻伐者的率領下,遊記蠶食著海島北端的弱小部落。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多月後,新的移植成功'金丹碎片'的'超級火獄人'在圖德南部落中開始不斷湧現;

又過了一個月,一批批新培育的'巨毫蜘'也慢慢長成,開始源源不斷的被投入到了戰場中。

有了這兩股助力,很快海島北端僵持的戰局便被打破,總共十七個土著部族被掃蕩一空,就連打算乘船冒險離島的都不例外,二十一萬火獄人歸入了'圖德南'的懷抱。

將棗核一樣的'海蝦B1號島'整個北端佔下後,圖德南部落扣掉戰爭傷亡,仍然有了超過六十萬的族人,一千零二十七名掌握施法力量的'超級火獄人',還佔據了海島三分之一左右的獵場。

在嚴酷的事實面前,'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漸漸主動停止了對'圖德南'的進攻,給這場過程險惡,勝負撲朔迷離的漫長戰役,莫名其妙的畫上了句號。

這時最寒冷的嚴冬已經過去,'海蝦B1號島'上已經開始處處洋溢起了初春的氣息。

在地下金河中,以蛟龍之力化身為青鱗巨人,捲起陣陣巨*將無數肥美大魚丟到岸邊,張黎生恢復平常身形,看著成千上萬名土人婦孺用木矛將大魚刺死,疲倦的笑笑,喃喃說道:“總算取勝了,從明天開始就不用再這麼忙碌了。”

這幾十天裡,'圖德南'的漁人們很大一部分都重新武裝成了戰士,為部落提供足夠食物便自然就成了青年的工作。

因此在海島北端征戰之餘,他每天都要騰雲駕霧飛回部族棲息地,深入地下河道用神通捉到足夠多的漁獲,補齊食物的缺口。

現在戰爭結束,又可以重新將兵民分離,青年這才終於擺脫了捕魚的苦役。

聽到攻伐者自言自語的聲音,不願放過恭維機會的圖格拉在一旁說道:“偉大的攻伐者,如果不是您能戰,能…”

但他只說了半句話,便被張黎生擺手打斷,“這次勝利可不僅僅是靠我的能力,圖格拉,如果不是整個部族齊心協力,'圖德南'這個名字,也許現在已經湮滅在火獄人的歷史中了。

其實我到現在還在慶幸'卡曼鐸'的那些聰明人沒有親自動手,竟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坐大。 ”

“卡曼鐸人可沒有我們那麼多的木船,偉大的攻伐者,他們如果要直接進攻'圖德南'就必須穿過海島中間那些大部族的獵場。

彼此世世代代都有著血仇,能勉強維護住和平已經是極限,卡曼鐸人才不會冒那麼大的危險,只為壓制我們呢。 ”

“你說的不錯,不過下一步如果我們要向'薩姆魯'、'葐倫加'、'艾魯亞'三個部落復仇的話,卡曼鐸人恐怕就會丟掉仇恨,親自出手遏制'圖德南'的擴張了。”

“恐怕是這樣的,偉大的攻伐者。”圖格拉楞了一下,苦笑著說道。

“現在海島上的局面已經重新形成了均衡,我們是一股勢力,卡曼鐸是一股勢力,其他火獄部族聯合在一起是第三股勢力,”張黎生想了想,大步走進通往地面的坑道,頭也不回的說道:“現在任何一股勢力輕舉妄動,都會遭到另外兩股勢力的合力打擊。

所以我們現在要'安靜'下來,把勝利的果實完完全全的消化干淨。

首先是編制軍隊,這次兵民重新分離後,從部族強健的婦女中選出一些充當漁夫,把戰士的數量擴充到十萬人,並在'三羽武士首領'之上設立頭插四根翎羽的戰士首領,統領萬名部族戰士…”

“偉大的攻伐者,統領萬名帶'夥伴'的精銳戰士,絕不是一般武士可以做到的,我覺得所有'四羽武士首領'都應該從接受您'賜福儀式',掌握施法力量的圖德南戰士裡選擇…

不,不,應該從'二羽戰士首領'開始,就必須由掌握施法之力的武士擔當,只有這樣,部族才能擁有更強的武力。 ”緊緊跟在攻伐者身後的圖格拉,突然提議道。

圖德南頭人的話很合張黎生的心意,但身為數十萬人信奉的活生生的土神,他現在已經越來越懂得'公平'兩字的重要性,因此反而眉頭一皺說道:“圖格拉,雖然你的話很有道理,但大戰之後馬上無緣無故撤免部族戰士首領卻絕不可行。”

“偉大的攻伐者,你沒有註意到殘酷的戰爭已經自然而然的替你撤免了絕大多數沒有施法力量的圖德南戰士首領。

現在部族中唯一活著的統領百名武士以上的武士首領,就只剩圖穆首領一人了。 ”

沒有精怪的守護,混在''超級火獄人'中的普通戰士首領很容易便會因為敵人的重點攻擊而喪命,張黎生恍然間想到了這一點,走出地道手搭涼棚望瞭望低頭明媚的陽光,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就讓圖穆晉升'四羽武士首領'。

同時下令,從今以後'圖德南'戰士首領想要頭插兩根翎羽者,必須掌握施法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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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九章 未雨綢繆

圖穆曾經是'圖德南'最為強大的武士和地位最高的戰士首領,在部落還不怎麼強盛的時候,他更是圖格拉有力的權利競爭者,一度甚至壓迫的圖德南頭人的生活黯淡無光。

即便今天,在成功移植'金丹碎片',掌握強大施法力量的'超級火獄人'已經成為圖德南部落戰士首領中真正的中堅力量的情況下,這位老戰士仍然靠著精湛的戰技,勇猛無畏的精神,熟墊的戰陣知識,在部族武士中尊享著極高的地位。

部族急速擴張,圖格拉頭人覺得自己地位已經漸漸穩固,又看清'潮流'明智的決定交出手上多餘的直屬軍事權利,這才有意拉著老對手'同歸於盡',沒想到卻讓他成了部族中第一個頭插四根翎羽的武士首領。

事情演變成這樣,圖格拉心裡不由暗暗叫苦,表面卻只能恭敬說道:“遵命,偉大的攻伐者。”

看到圖格拉不情不願的樣子,張黎生沒有點破,而是笑笑繼續說道:“編制出了強大的軍隊,下一步就是給他們裝備上精銳的武器、盔甲。

告訴阿魯巴,在北面新獵場找到的那個露天'精鐵礦'我交給他管理,並調撥五千婦孺充當礦工,他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帶領部族工匠連夜開工,用'水利機床'盡快造出足夠的鐵甲,鐵矛,對了,還有那種給'巨毫蜘'披帶的鏈甲。 ”

“是,偉大的攻伐者。”

“還有對部族佔據的所有海岸線進行勘察,凡是能夠修築港口的地方要做好標註,以後那裡都是可以提供給部落豐富食物的漁場;

嗯,另外不要在海島上樹立任何一根圖騰柱,挑戰卡曼鐸人的權威,追求這種毫無實際利益的虛名,沒有任何意義…”張黎生將想到的問題方方面面都講了一個遍,圖格拉恭順的連連應'是'。

之後青年看看不遠處已經延伸到二百多米高,直入雲端​​的圖騰柱,語氣一變,滿是憧憬的問道:“圖格拉,除了我們腳下的這座大島之外,你知道火獄群島其他島嶼的樣子,該怎麼去嗎?”

張黎生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曾經的'播種'所帶來的回報已經越來越豐厚,隨著'圖德南'在'海蝦B1號島'北端確立霸權,激烈的戰爭所帶來的海量負面情緒,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便讓他血肉中的巫力提升到了捌巫后期的境界。

按照這樣的增速,青年盤算著最多再征服一個族人十萬的火獄部族,自己便能輕而易舉的突破成為玖巫,而他手頭上'蛻變'的巫蟲只還有一隻'鬼面',玖巫用掉之後就面臨著再突破時無蟲化生的窘境。

這種事對於遇事性格果決、陰冷,平常生活中卻謹小慎微的張黎生來說,可是個必須未雨綢繆加以解決的難題,但是曾經的在腳下'異世界'海島上煉化巫蟲的經歷讓他知道,'海蝦B1號島'上的毒蟲雖然比起地球上絕大多數蟲豸兇猛的多,但能蛻變的卻也非常稀少。

想成功撞上大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還不如去火獄群島上的其他島嶼碰碰運氣,順便還能為以後的跨島擴張摸清航線。

可是攻伐者心裡的意思,'圖德南'的頭人卻並不清楚,他瞪大了眼睛,沉默一會,很有哲理的苦笑著說:“偉大的攻伐者,對於一個火獄人來說,除非部族瀕臨毀滅,迫不得已渡海逃亡,否則出生的海島就是他的整個'天地'。

對群島中的其他島嶼,我只從部落流傳的傳說中知道,四季中白天最長的那一天或是庫鹿​​樹上的嫩葉泛青的那一天,從海島東面坐木船順著水流飄蕩,十幾個太陽升起落下之後就會遇到大片的礁島,其中有些大點的島上會有鳥獸、樹林,可以容納上幾百上千人繁衍生息。

過了礁島群再繼續漂流的話,要是一路不死,幾百天后能見到一個山林中流淌著烈火,比我們腳下海島還要巨大的島嶼,那裡就是圖德南人的祖先最早生活的地方。 ”

“靠著洋流渡海算是個不錯的想法,最起碼不會像我以前那樣遇到'鬼打牆',”聽了圖格拉的話,想到自己曾經因為迷路騎著蛟龍在'海蝦二號世界'的大海上轉了幾天,張黎生陷入沉思中慢慢說道:“不過那樣偶發性的情況太多,幾百天的時間也太長。

對了圖格拉,最早皈依'圖德南'的盧亞密人不是漂洋過海來到海島的嗎,雖然他們說自己完全是靠著運氣才活了下來,但這樣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我覺得其中應該還是有著某種訣竅。

嗯,你去找幾個曾經的盧亞密人來樹屋見我,要快。 ”

說完之後他滿臉期待的表情,大步向供奉部族史冊的樹皮屋走去,只餘下'圖德南'的頭人急急忙忙的向一側的傳令武士跑去。

人口超過六十萬卻仍然全部族人群居在一起的圖德南部落,此刻赫然已經成為了一座壯觀的原始城市,如果不是負責傳達上位者命令的雜役都已經換成了騎著'巨毫蜘'的傳令戰士,恐怕張黎生等到傍晚,也見不到想要見的那些穿越了海洋的土人。

而現在不過十幾分鐘後,圖格拉便帶著幾名手臂上繫著翎毛,面孔激動異常,看起來應該在部族中小有身份的土人婦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偉大的攻伐者,現在是正午,戰士們在狩獵、警戒;

漁人們在出航出海;

匠人們在建造船塢,製造武器、鎧甲,只有婦孺留守在部落,我挑了幾名地位最高的曾經的盧亞密女人,帶來見您了。 ”面對著盤坐在獸皮椅上,態度隨和的攻伐者,圖德南頭人匍匐在地上拿腔使調的恭敬說道。

他話音剛落,身後醜陋、矮小卻壯碩的土人婦女便搖晃著包裹在獸皮中的碩大**,匍匐在地上,音調顫抖的吟誦著,“偉大的攻伐者,您是我行走在凡間的信仰…”,講完了一段漫長的讚美。

早已習慣了這種膜拜儀式的張黎生耐心的等到土著女人們閉嘴,開口問道:“我虔誠的信徒們,聽過在你們還是盧亞密人時,是乘船漂泊過大洋才來到我們腳下這座富饒的海島的,對嗎?”

聽到攻伐者的話,土著女人們咿咿呀呀不敢回答。

好一會,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最輕的婦人才壯著膽子說道:“是,是的偉大的攻伐者。

那時,那時'盧亞密'在一場大戰中被世代的仇敵闊布哈人大敗,我們這些倖存者劃著木船,被海上的烈風吹拂著,死傷了一半,才終於漂流到了這座海島上。 ”

“劃著木船,被海風吹來的,”張黎生皺了皺眉頭失望的說道:“真的完全都靠運氣,仔細想想,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不滿的聲音傳出,令樹屋中的土人婦女更加戰戰兢兢起來,紛紛使盡全力的將頭顱埋在地上,連呼吸聲都拼命屏住。

看到這幾名侏儒女人驚恐的樣子,青年無奈的擺擺手說:“我虔誠的信徒們,我只是隨便問你們幾個問題…

算了你們退下吧。 ”

攻伐者短暫到令人詫異的詢問結束,土著女人們繃緊的身體一下放鬆了起來,她們恭敬的站起來,慢慢退下。

在已經掀開了樹屋簾帳時,聽到身後傳來部族攻伐者一聲低沉的嘆息,其中一個最為矮小黑瘦的女人猶豫了一下,突然轉身,跪在地上說道:“還,還有魚群,偉大的攻伐者。

我們在海上隨風飄蕩時,被海神所憐憫護佑,一直驅趕著魚群跟在木船周圍。

那些魚,那些魚都是灰色的,又小又瘦,可非常非常多,在船上用木棍往海裡砸都能砸死很多,可以連著骨頭嚼著吃掉,全靠它們我才,我才沒餓死。

對了,有一夜,有一夜我半夜抓魚吃時還看到了許多長著人頭,魚尾巴的怪物在魚群地下驅趕它們,那,那可能就是海神的使者…”

聽女人講到的話,張黎生猛然間回憶到那個死掉後無意間將'永恆通曉術'傳給自己'異世界'學者,曾經在獸皮紙上寫過,他是追逐'伊芙納多魚人'才誤入'海蝦B1號島'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脫口而出說道:“那不是海神的使者,而是魚人追趕著漁潮遷徙。

就像游牧民族追逐水草而居一樣,魚人也是靠追趕漁潮生活的,難怪那個老頭會認為我能把信送到'卡塔曼城邦國',恐怕沒有智力的海洋精怪…”,興奮之下差點講出了不該說的話。

好在他及時住口,沉思了一會,大聲說道:“圖格拉,從今天起,部族的漁船除了捕魚之外,還要注意發現灰色小魚的魚潮。

把那個女人對魚潮的形容一點不錯傳達給所有漁夫…”

“偉大的攻伐者,我,我永遠記得那種灰色小魚的樣子,我,我可以把它們畫下來,畫下來給漁夫看。”聽出攻伐者語氣中的欣喜,黑瘦土著女人突然鼓足勇氣結結巴巴的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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