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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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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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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0:54:08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章 '突襲'

匍匐在冰冷的甲板上,巫黎部落的天生航海家恭敬的回答道:“偉大的征服者,按照您傳授的'經緯測算法',我已經將追蹤逃亡陸地人的航線詳細記錄了下來。”

班薩魯說的緯、經,就是巫黎人模仿地球文明,為度量方位而虛構出來的輔助線,定義和地球經緯線相同,都為星球表面某點隨其自轉所形成的軌跡,其中緯線為圓形並且兩兩平行,長度是中間赤道周長乘以緯線緯度的餘弦;

經線則為星球表面連接南北兩極的大圓線上的半圓弧,任意兩根經線的長度相等,交於南北兩個極點。

經線指示南北,緯線顯示東西,兩者交匯成的一點便可以顯示出星球上的任意一處位置,這樣的設定十分簡單,只要知道世界是圓形的,然後設立一個經度的起始點就可以了,而製定出經緯度後,理論上便可以用'六分儀'測量太陽夾角來確定方位。

地球上的航海家們在幾個世界前便已經劃分出了經緯度,用以定位遠洋航行,張黎生當初用平板電腦給土著部落的工匠們傳授知識時,其中幾幅圖片就是劃分有經緯度的地球儀分解圖和六分儀的製造圖。

結果土人們竟據此奇蹟般的以'海蝦島'為經度啟點,設立出了'海蝦二號世界'的經緯度,用於中長距離的海洋捕魚,而這項偉大創舉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巫黎人活生生的信仰賜予他們智慧啟蒙的另一個實例,即便張黎生直到現在也根本不會用六分儀測量什麼太陽夾角。

不過對於經緯度的無知並不妨礙青年裝模作樣的表示出自己的讚賞,“很好班薩魯,看來你已經完成了我們巫黎人的第一份航海圖。

前面一路直航到清晨就是陸地人的城市了,雖然可能兜了不少圈子,整整走了二個月,但我們畢竟探索出了一條由巫黎島通往陸地人國家的航線。

對瞭如果現在讓你單獨走的話,你覺得多久能駕駛著鐵船回到巫黎島? ”

“所有一切都是依仗著您智慧的啟迪,偉大的征服者。

那些陸地人逃亡時用風帆前進,船速比我們的蒸汽船要慢十倍以上,如果讓我全力航行的話,最多太陽升起落下六次,我就能沿著這航線來回一圈。 ”

往返一次六天的話,單程便只要三日,這樣一來這條直通卡塔曼城邦國的航線的價值便高了許多,而這答案也遠遠超出了青年的預料。

“這麼說的話哈諾真是很有本事,他並沒有帶著我們繞多少路,可惜就是不太自信…”張黎生一愣,喃喃說了一句,隨後望著腳下的年輕土人船長,抬腳跺了跺鋼鐵鑄成的甲板,提高聲音問道:“班薩魯,既然你對蒸汽船的速度很有信心,那你覺得這船的力量怎麼樣?”

“征服者,這種二百步大的蒸汽船,力量足可以匹敵十艘滿帆時十艘巨型木頭漁船。”跪倒地上的班薩魯身體一僵,心中彷彿有了一些預感,沉默幾秒後興奮的聲音微微發顫說道。

“很好,”聽到這個令人滿意的答案,黑暗中張黎生露出一絲猙獰笑意,凝望著極遠處燈火通明的船隊平靜說道:“既然蒸汽船有這麼大的力量,那你馬上傳我之命聚集三艘鐵船力量進攻今天和逃亡者們會和的陸地人。

殺死他們的武士和施法者,搶走船隻,駛回巫黎島。 ”

“是,偉大的征服者。”班薩魯振奮而恭順的回答說。

“記住,把俘虜的船隊送回部落後告訴圖格拉,倖存的陸地人不許屠殺通通關進石圈,好好餵養,等我回去再做發落。”想了想張黎生又要求道:“還有送完俘虜後,你仍然帶著三艘蒸汽船返回這片海域,就在附近巡弋,等著哪天正午看到海面上有濃霧升起時就靠上去找我。”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

“好了班薩魯,接下來就該讓我看看你們在海上的豪勇了,把我的話傳給鐵船上的所有巫黎人,戰場上的無畏便是對我最虔誠的讚美。”說著巫黎征服者周身裹著雲霧之中,消失的不見的蹤影,只留下幽冷的聲音飄蕩在海面上,點燃了信徒們胸中的熱血。

很快做好征戰準備的鋼鐵戰艦便如幽靈一般撕開夜幕,緩緩加速沖向了遠處唐頓家族的船隊,激戰已是一觸即發。

而在這時,自以為航行在靠近城邦安全海域的陸地人卻對即將臨頭的戰火毫無準備,船隊旗艦的主艙室中,范德薩正宴請遭受許多磨難,九死一生的安尼塔、海倫娜壓驚。

因為兩人的家庭教師和教養管家陪在身邊,所以按照禮節,唐頓家隨船的侍衛首領韋斯特和旗艦船長達伽馬也在席間陪同,這也令的本就鬆懈的​​戒備變得更加漏洞百出。

旗艦瞭望塔上,頂著呼嘯的海風,一個頭戴圓帽,腰挎彎刀的矮小武士百無聊賴的向前張望了一會,悄悄從懷裡摸出一個錚亮的銀色扁身金屬酒壺,無聲擰開蓋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偷偷把酒壺放回了懷中。

“艾思德你偷偷喝酒了。”沒想到他的手還在懷裡沒有抽出來,和他背靠背一同守夜的同伴便突然大聲說道。

“你,你胡說什麼阿普利爾,我,我這麼敢在守夜的時候喝酒,”矮小武士慌張的結巴著強辯道:“要是喝醉了一頭栽下去,還要不要命了…”

“別狡辯了阿普利爾,你忘了我的鼻子有多靈了嗎。”

“你鼻子要那麼靈的話,那也許是聞到了船艙裡的酒味,范德薩少爺可正在宴客,美酒那還能少的了。”艾思德硬著頭皮,繼續強辯道。

“好吧,你說的對,可能是你在守夜的時候喝酒,也可能是我聞到了少爺正在宴客的酒味,我們都說的有道理,那就交給阿弗雷隊長來判斷吧。”矮小武士的同伴在夜風中抽了抽鼻子,大聲喊道。

“別,別這樣阿普利爾,我們可是認識了多年的好兄弟…”

“好兄弟,你要真是把我當成好兄弟的話,還會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自個享用美酒嗎,”阿普利爾氣哼哼的嚷道:“你的個子矮,站在瞭望塔裡只露出個腦袋都凍得發抖,有沒有想過我這樣的大個子可是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

“好了好了,快閉嘴吧,再嚷嚷真讓阿弗雷隊長聽到了我們誰都喝不成酒了,”聽同伴越說聲音越大,艾思德苦著臉從懷裡把酒壺摸了出來,擰開蓋子,用力堵在了阿普利爾的嘴上,​​“喝吧,喝吧,上好的'酸紅果酒',這一小壺可就要七十五個銅子,喝了就閉嘴。”

“呦呦,可真是好酒,我的艾思德兄弟,”咚咚喝了兩口美酒,阿普利爾馬上眉開眼笑的說道:“酸甜可口又來勁,一下渾身都暖和了…”

“阿普利爾,你看藍冠號的瞭望塔上怎麼亮起火光了!”心不在焉的聽著同伴的廢話,心疼著美酒的艾思德眼睛余光無意間撇到右面光亮一閃,轉身望去,就見旁邊海船上高聳的瞭望塔已經被火光覆蓋,不由緊張的脫口而出道。

“別騙我了艾思德,我可不會上這種當,就算真有警示出現,我也要…”阿普利爾舉著酒壺頭也不低的含糊說著,但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根前端裝著鋒利鐵刺的光滑木條刺穿了脖頸。

呆呆看著脖子被對穿後不斷張合著嘴巴,卻無法再出聲,只能一口口吐出污血的同伴,艾思德只覺得身體發僵,舌頭髮硬。

但他畢竟也是有過實戰經驗的武士,一個呼吸間便已經反應過來,機敏的在瞭望塔里蹲下了身體,一邊點亮預警的燈光,一邊聲音聲嘶力竭的高聲喊道:​​“投槍,火獄人的投槍殺死了阿普利爾,神靈在上,火獄人來了…”

遲來吶喊聲撕裂了本來平靜的夜空,讓旗艦甲板漸漸騷動起來。

正在點著壁爐,溫暖舒適的船艙中守著一張橢圓形的巨大餐桌,吃著鮮嫩的肉排,饒有興趣的聽安尼塔講述著在火獄海島上可怕經歷的范德薩聽到了外面越來越響的異常動靜,不得不掃興的打斷了客人的話。

“韋斯特,我聽外面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你去看看怎麼了。”他放下餐刀吩咐了一聲,然後朝哈尼諾再次歉意的笑笑,示意後者繼續自己的恐怖故事。

於是少年笑嘻嘻的繼續說道:“我們在叢林裡走了整整四、五個小時,終於來到了海邊,結果你猜看到了什麼范德薩,我們看到無數的船塢、港口,還有巨大的海船。

老實說那些船非常壯觀,看上去工藝絕不會比卡塔曼城邦國最好的造船廠差,你也看到我們從火獄人手裡偷,不,奪走了的木船了,拋開那矮小的適合火獄人身高的船艙不講,單說工藝的話,是不是非常精湛。

其實這一路我都在害怕那些火獄人駕駛著大船追趕我們…”

“范德薩少爺,火獄人在攻擊我們的船隊,我需要您賦予我指揮所有水手抵抗襲擊的權利!”就在這時,剛剛奉命離去探明情況的唐頓家侍衛首領急沖衝的大步走回艙室,打斷了安尼塔的話,高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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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0:54:24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一章 戰局崩潰

韋斯特帶來的可怕消息令船艙中本來愉快的氣氛頃刻間凝固下來,餐桌前所有人的身體都一下僵住,本來覺得自己講的火獄人駕船追來根本是個笑話的安尼塔,竟'乒'的一聲把酒杯打翻到了地上,如同鮮血一樣通紅的上等果酒肆意流淌到了地攤上。

“好的韋斯特,我以唐頓家族繼承人的身冇份賦予你指揮船隊全員的權利,”酒杯翻倒的聲音令范德薩一下回過神來,鄭重的說道:“一切都拜託給你了,侍衛長大人。”

“我不會令您失望的范德薩少爺。”韋斯特面無表情的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跑出船艙。

剛站在漫天星斗之下,他便深吸一口氣,一刻都不耽誤的高聲吶喊道:“我,唐頓家侍衛首領韋斯特.霍爾德奉唐頓.范德薩之名接管船隊所有防務,指揮一切人員。

在此下達第一個命令,所有船隻落帆,水手遠離船舷準備火油,武士上前防衛。 。 ”聲浪翻滾,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天空,令船隊甲板上騷冇亂不堪的情況明顯改觀了一些。

遠遠看到船帆開始一個個落下,韋斯特迎著後撤向船艙的水手,大步來到守在船舷旁的副手身邊,抽冇出腰間彎刀撥開飛來的投槍大聲問道:“雅蘭仕,火砲準備的怎麼樣了?”

“火獄人的船離我們實在太近,已經沒法使用火砲了大人,”長相如同美麗女郎般俊秀的唐頓家族侍衛副首領舞動著一面和他的身形樣貌截然相反的巨大塔盾,聲音低沉的說道:“在瞭望塔里守夜的武士實在太大意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樣臨近新年,鐵索連舟的近海航行去'聖尼安卡'參加博覽盛會,很多商行甚至都沒有武士隨行。

我們能保持這樣的警戒心已經很不錯了。 ”韋斯特冷著臉一句話便開脫了自己的責任。緊接著,低頭遠望海面上停著的三艘低矮又奇形怪狀的火獄船。聲音冰冷而自負的說道:“這樣幾艘小船就敢進攻我們的船隊,未開化的野蠻人就是野蠻人。

我可不信他們的船板上也浸透過防火的膠泥,等一會火油準備好了,一把火就把這些野人化為灰燼。 ”

一旁的雅蘭仕卻沒有頂頭上司的自信,躲在塔盾後面說道:“大人,這些火獄人遠赴重洋來到大陸近海襲擊我們,現在又只用投槍攻擊,我懷疑他們的船上有精怪在。正在準備強大法術。

還有他們的海船連桅杆都沒有,恐怕有什麼蹊蹺…。 ”他的話還沒講完,突然就見海面上低矮的火獄船上散發出一片蔚藍色的光芒。

在那藍光籠罩中,一個模糊人影突然高高躍起。 在月光照耀之下冇身形拉長變寬,雙腳併攏著黏連在了一起,化為魚尾落進海中,擺動著身體,朝著船隊中一艘巨大商船暢游過去,其經過之處,海水漸漸變冇的渾濁、粘稠。 慢慢粘連在一起,竟化為一條'泥濘道路'。

緊接著就見三艘火獄海船上的甲板翻起一道寬敞的暗門,數不清騎著巨大蜘蛛,手持銳利長矛的土人武士由底艙不斷湧出。 爭先恐後的驅使著坐騎急速奔跑著跳上海中泥濘小道,沖向了陸地人的海船。

“火獄人有精怪帶領,在海上變出了一條道路,小心。他們騎著,騎著蜘蛛衝來了。小心,大家小心…”

“神靈在上,那些火獄人竟然用長毛大蜘蛛充當坐騎,他們真是惡魔,不能讓那些蜘蛛上船,把他們擋在船下,火油,火油還沒有準備好嗎…”;

“韋斯特大人,單憑藍冠號上的侍衛根本擋不住這麼多的火獄戰士攻擊,我們需要增援,需要增援…”被火獄騎士們選為目標的商船上傳出無數驚慌的叫喊,之後隨著越來越多的巨大蜘蛛帶著土人戰士艱難的爬上海船,那驚呼聲便漸漸被慘叫所取代。

海洋形成的天塹使的陸地人的救援無法形成規模,藉著船上的火光和月色眼睜睜看著土人武士嫻熟的用長矛和戰刀將甲板上的反抗者一個個殺死,將敵人的頭顱砍下,挑在長矛上呲牙咧嘴的發出恐嚇聲音,韋斯特冰冷的臉色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霾。

嘴巴里喃喃低語道:“那些火獄人真是由精怪​​帶領著,而且還有這麼多精銳的騎兵戰士,要是我獨自一個人突圍的話還沒什麼,可想保住所有商船的話就麻煩了…”

“大人,襲擊我們的火獄人力量很強,想保住所有海船根本就不可能,就算真有所損失,韋斯特少爺也一定會理解的。”雅蘭仕臉色凝重的在一旁勸說道。

“你說的不錯雅蘭仕,”戰場之上韋斯特馬上清醒過來,看看副手露出讚賞的神情,“你總能在我不冷靜的時候給我提醒。

聽著,一會火油準備好了之後,你替我下令燒掉火獄人的海船,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殺掉那個假冒人魚,卻不能帶來歡樂歌聲,反而傳播死亡的精怪。 ”

說著唐頓家的侍衛首領彎下腰肢躲在了船幫下面,疾行幾步,移動到了旗艦另一邊的船舷處,探出腦袋目光冰冷的向下望著海水中游動的魚尾​​精怪。

在他想來,蜘蛛總不可能會長時間的鳧水,只要殺死了這只能將海面變為陸地的火獄精怪,再將火獄人的海船燒掉,便等於把那些騎著巨大蜘蛛的火獄騎士全部困到了藍冠號上,到時就算再有其他精怪出現也不可怕,最壞的局面就是犧牲掉一艘海船而已。

可出乎韋斯特預料的是,正在他靜待時機打算全力發出凜冽一擊時,意外突生。

藍冠號上一個頭插兩根鮮豔羽毛,騎著巨大蜘蛛揮舞長矛接連奪走四五名陸地人水手性命的土人武士,眼見甲板上聚集的同族戰士已經越來越多,不好施展,突然獰笑著咆哮一聲,雙腳化為樹木根莖的樣子,延伸著插進了海船甲板中。

頓時藍冠號木質船身莫名震動一下,枯木逢春般四處長出嫩綠樹芽,隨後就見商船甲板邊緣沿著船舷長出無數枝蔓,交錯纏繞在一起,沿著鐵鍊向其他海船蔓延過去。

“解開鐵鍊,把所有船上的鐵鍊解開,海船散開…”看到這一幕,躲在旗艦船幫下的韋斯特猛然站起身來大聲吼叫道。

但匆忙慌亂間,海船上的水手們卻根本無法將連接船隊的粗大鐵索利落的解開,只能任由火獄人施法產生的枝蔓,將一艘艘海船連接在了一起。

這時得到了更大迴旋餘地的火獄戰士們開始驅使著巨大蜘蛛奔跑在地毯一樣的枝蔓上四下散開,將海戰徹底轉變成了陸戰。

而戰場變的遼闊之後,普通強橫的武者和訓練有素擅長戰陣配合而且毫不畏懼死亡的職業戰士之間的差別也開始越來越明顯的表現出來,唐頓家許多武技精湛的侍衛竟被火獄人中的普通戰士以很簡單的聚群衝鋒直刺、橫劈,便同歸於盡的奪去了性命。

眼看局面眨眼間便急速惡化,問題由會造成多少損失變成了能不能活命,韋斯特始終冰冷的臉龐露出了難以遏制的怒氣。

暴吼一聲,他踏步疾奔,手中彎刀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在身體四周輕盈劃動,帶起風壓將所有靠近的火獄武士連帶坐騎剖成兩節,沖向藍冠號上那個雙腳化為樹木枝蔓的土人,想要拼的重傷也要先將這個改變戰局的精怪殺死。

可惜他還未能近身,便被四名化身為怪物的火獄人牢牢擋住。

“六名精怪,那三艘火獄海船上竟然藏著整整六名變化成火獄人的精怪,雅蘭仕,火油準備好後馬上把那些海船燒掉,免得再有變故出現…”四個強大敵人周旋了一陣,唐頓家族的侍衛首領支持不住,後退著吼叫道。

“大人放心,我已經把火油倒進了海裡,就等著點燃了。”遠處,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的雅蘭仕一手持著塔盾,一手拿著一個熊熊燃燒的火把,死死盯著海面上成百上千枚四處飄散的,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白色圓球。

等到那些白球飄飄蕩蕩的將整片海面覆蓋後,他突然揚起手中火把丟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枚圓球。

巧妙的投擲之下,火把頂端的火焰恰好砸在了白球之上,兩者接觸的一剎那,圓球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猛然爆開化為了一團漂浮的火焰,四散開來將周圍的白球一一點燃。

就這樣一陣連綿不絕於耳的清脆響聲之後,千百個爆裂漂浮的火焰連接在一起化為炙熱火海,將火獄人的海船僅僅包裹在了裡面。

但對於用特殊黑鐵造成的蒸汽船來說,這種程度的烈焰根本無法造成絲毫損害,唯一的改變就是因為船身沾上了久久不息的火焰,顯得更危險、恐怖了一些。

“他們的船,他們的船是鐵的,是鐵的...”跳躍在空中躲避著火獄精怪的追擊,韋斯特不顧危險遠望海面,看到的景象卻令他絕望、驚駭。

而在這時火獄海船前熊熊燃燒的火海突然緩緩分開,在火與鐵中,一枚血紅色的巨大眼珠升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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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二章 '幸運兒'

被藤蔓連成一體的十幾艘巨大海船上,本來正在拼死抵抗、亡命奔逃的陸地人在赤色巨眼出現之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仰視著懸浮在半空中,淡漠俯瞰眾生的眼珠,心神被震懾之下一時竟全身僵直。

這時就見空中的巨目緩緩轉動,隱約透露出猙獰惡意的掃視了船隊一周,周身發散出一種無形之力,將陸地人的僵直化為了禁錮。

“我,我的身體不能動彈了,我被,我被魔鬼詛咒了”;

“那是魔神的眼睛,火獄人召喚來了地獄魔神,那眼睛,那眼睛就是魔神在窺視人間”;

“神靈啊,護佑尼斯人的遠古​​神靈啊,請您也從沉睡中醒來,睜睜眼睛,睜睜眼睛吧”,突然覺得身體沉重的無法呼吸,絕望的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法動​​彈的唐頓家侍衛、水手一個接一個的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恐懼哀嚎。

而他們那些獲得良機的敵人則開始驅使胯下的巨大蜘蛛奔跑著,一邊神色肅穆虔誠的不斷高聲吟唱莫名讚歌,一邊殘忍的收割著陸地人的性命。

不久之後,船隊的抵抗力量便幾乎被屠殺殆盡,之後紅色巨眼再次慢慢轉動,引動的四周虛空緩緩坍塌,扭曲變形,身後浮現出一條條半透明的漫長觸手慢慢揮舞著,將唐頓家的巨大海船一艘艘從海中輕柔抓了出來。

巨船離水時發出的轟然巨響讓擺脫無形之力束縛的陸地人中的倖存者們精神終於崩潰,不少人在輕輕搖晃,漸漸懸空的甲板上驚聲尖叫著跳下船去,似乎寧願死在海中也不願落入地獄魔神之手永受折磨。

可惜在那魔神巨眼冷漠注視之下,這些意圖自殺者中,有些人如願以償的跳入了冰冷的海水;

也也有些人卻被無形力量攝起,丟進了海船底倉中,連自由死去的機會都被剝奪;

還有些人並不想跳進海中,卻被無形之力抓起,丟進了海裡,之後赤色巨目揮動著身後半透明的千米觸手,將已經浮空的唐頓船隊移動了一下位置,如同積木一般整齊擺在了火獄海船身後放回了海裡。

緊接著將船隊綁在一起十幾條粗大鐵鎖巨蛇似的'嘩啦啦'抖動著不斷伸長,跨越海面延伸到了三艘巫黎鐵船的甲板上,和鐵質甲板融為了一體。

做完這一切巨目開始緩慢下沉,在土著戰士的讚美聲中沉入了大海。

等它消失無蹤之後,連接唐頓家船隊和土人鐵船的鎖鏈猛然繃緊,在成百上千手舉長矛的巫黎武士吶喊歡呼聲中,蒸汽船拉起一連串降下風帆的巨大木船駛向茫茫遠方,只留下少數倖存下來的陸地人在水中載浮載沉,做著生命中最後的掙扎。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孤孤單單漂泊在一旁那艘唯一沒被擄走的逃亡者偷自火獄海島的海船裡,突然竄出一個精瘦的人影,在海面上踩著一塊破木板踏水而行,藉著遠處水面上熊熊燃起的火光和皎潔月色,將見到的倖存者彎腰一提便凌空丟向了木船。

獲救的幸運兒們在空中劃出一個個或長或短,或高或矮的拋物線,落地時不由自主的翻滾幾下,便毫髮無損的癱倒在了甲板,只有幾名渾身濕淋淋的武士在半空中靠著以前千萬次對肉體的錘煉,重新掌握住了自己的身體,輕盈的落到了海船上。

眼看獲救者越來越多,海中遇險者越來越少,突然間甲板上響起一陣憤怒的嚎叫,“韋斯特,韋斯特,我把船隊的所有防禦力量都交給你指揮,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辜負我的期望嗎!

你知道,你知道哪些火獄人搶走了些什麼嗎…”

“范德薩少爺,我們船隊中的火砲不能使用,又只有我一個人掌握了施法力量。

而突襲的火獄人裡單單出手的精怪就有六名,還召喚了魔神之力助陣,這種情況下我實在是,實在是無能為力…”面對雇主的指責,幸運的逃過一劫的唐頓家侍衛首領失魂落魄的低著腦袋無力辯解著,再也沒有了以前高深莫測的冷酷模樣。

“無能為力,一句無能為力就彌補家族的損失了嗎!

整整七艘中型商船,三艘大型商船,一艘旗艦級的巨型海船,還有貨物,幾萬俱的精良火銃,數以百萬磅的'火藥塊'…”說著說著氣急敗壞的范德薩一口氣喘不上來,一下昏厥了過去,頓時引起了木船甲板上雞飛狗跳的一陣忙亂。

只有剛剛救了幾十條人命的張黎生踩著木塊縱身跳回木船後,無動於衷的呼吸著濕鹹的空氣望瞭望巫黎蒸汽船駛走的方向,低頭露出一絲冷冷笑意,在一片嘈雜聲中,沉默無聲的向自己住的船艙走去。

在吊床上搖搖晃晃躺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青年走出艙室發現甲板上早已恢復了平靜,但卻歪歪斜斜或坐或躺著許多蓬頭垢面、表情木然之人,顯然昨夜除了他以外,沒有人還有心思回艙室睡覺。

好在張黎生對這些人有著救命之恩,雖然這時氣氛凝重不好道謝,但看到他從船艙裡出來,甲板上的陸地人卻也無法對他露出異樣表情,反而青年活動了一下腿腳,裝模作樣的主動解釋道:“昨天晚上動用了太多'氣'力,我必須到靜室休息…”

他才說了半句話,緊靠著船幫,滿臉倦意的安尼塔就打斷道:“黎生先生不用說了,你昨天救了大家一命,我們除了感激之外還是感激,說起來加上昨晚那次,我和妹妹已經被你救了整整三次性命了。

現在船離維尼斯城已經不遠了,請你放心,靠岸後白翡麗家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恩情。 ”

“還有唐頓家也一樣,雖然這次的損失令我的家族失去了一半財富,但酬謝恩人的力量還是有的,”一旁黑著眼圈,精神萎靡,但理智看起來卻完全恢復的範德薩苦笑著說道:“不過謝禮恐怕要等到'卡塔曼保險協會'的賠償給付之後,才能給您了。”

“不用了范德薩少爺,我有,有…”張黎生正要客套兩句,突然間透過漸漸消失的茫茫霧氣,一座矗立在大海中高聳入雲,巨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雕像闖進了他的眼簾,哽住了他的話。

那塑像通體呈現出斑駁的青灰顏色,面龐清瘦美麗,頭戴一頂海浪編織而成冠冕,身穿飄灑的長裙,露出一半豐滿的**,靜靜站立在海中張開懷抱,露出濃濃笑意,俯瞰著海面上穿梭不息的無數海船。

在她身後,便是一座繁華至極的港口,港口後面則是一座圍在數十米高的石砌城牆中,巍峨壯麗的龐大城市。

呆呆沉默著站在木船甲板上不斷靠近港口,經過海中塑像之時,張黎生仰頭望著雕像腳踝突然開口說道:“這雕像我見過的最巨大的雕像,港口是我見過的最繁華的港口,城市是我見過的最龐大的城市…”

這句話後半句話當然全部可信,畢竟一個停泊木船的'異世界'港口再繁華也不可能比的過停泊萬噸巨輪的紐約新港,一座被城牆圍住的城市再大也不可能大的過紐約城,但前半句話卻是真的。

“這是海洋女神蒂納絡絲鉨下的塑像,傳說中維尼斯城乃是她的故鄉,所以女神親自以海中礁石雕刻了這尊神像豎立在城前。

這份殊榮就算是卡塔曼城邦國最富強的城邦'聖尼安卡'也沒有,這雕像可以算是所有維尼斯人的驕傲,”安尼塔走到張黎生的身邊,臉上露出驕傲、輕鬆的表情說道:“看到她便知道我們已經回家了…”

少年說話間,木船匯入來往的商船洪流之中,駛進了維尼斯城外的海港,不一會便引起了一片轟動。

以後的日子,張黎生作為貴賓受到了城中極有影響力的豪商貴族之一白翡麗家族的款待,並獲贈了兩艘首尾接近四百米長,可載貨數千噸的中型海船。

一時間這個據說來自異大陸的青年人,成為了維尼斯城市民口中最為羨慕的幸運兒。

沒想到的是更令他們眼紅的事還在後邊,新年剛過的第六天,豪商唐頓家族突然宣布將'木浮盾船廠'剛剛交付的大型海船'白鷗號'贈送給拯救了家族繼承人之一唐頓.范德薩和商行數十名侍衛、水手的冰霜大陸游俠黎生。

一艘大型海船的價值至少七倍於中型海船。

唐頓家族在困境之中表現出這麼大的手筆,知道內情又有點腦筋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們對那個異大陸青年的感謝加倍於白翡麗家,而是為了展示出雄厚的經濟實力,表示'唐頓'並沒有因為被火獄人劫去整列船隊,變得困頓不堪。

商人的信用有時可是遠比實力更加重要,所有唐頓家族的做法獲得了白翡麗家的理解,並沒有追加饋贈,可即便是這樣,張黎生在維尼斯城中也已經由空手而來變成了坐擁兩艘中型海船,一艘大商船的初具規模的海商。

變賣了金腰帶後,他便理所當然的成立了自己的商行,然後自然而然的開始招募水手、領航士和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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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0:54:58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三章 『落魄者』

     冬雨蕭瑟,雖然維尼斯城與海洋毗鄰,平常一年四季溫差並不特別明顯,但當全城都籠罩在連綿幾天的細雨之中時,寬敞平坦的石板路上打著雨傘、穿著皮質雨衣的行人還是顯得有些縮頭縮腦,腳步匆忙。

    在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道『黃金海魚大道』相對偏僻的街角一座狹小到只能容納兩張木桌,一個火爐,四張軟椅的兩層矮樓中,一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少年透過老舊的木窗望著石板上濺起的點點水花發出了楞,鼓起勇氣低聲說道:「先生,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了…」

    「雨越來越大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出來,羅蒙,我說過不喜歡你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坐在軟椅上,守在火爐前,背脊倚著靠背,按照新養成的小商人陋習將雙腳架在木桌上,張黎生伸著懶腰開口說道。

    「雨下大了就不會有人來應徵了,我能早點回家嗎老闆,今天是我媽**生日?」少年畏畏縮縮的轉身看了看青年,語氣充滿渴望的問道。

    「噢這樣,當然,既然今天是你媽媽生日,你當然可以提早回家,嗯。替我祝你媽媽生日快樂,羅蒙,」張黎生隨口答道,說著還從褲兜裡摸出一枚金幣用拇指彈出,「這是預支給你的半個月薪水,自己給她買件禮物吧。」

    金幣閃著淡淡的光華,滑過一道弧線落進了少年手中,摸索著錢幣潤澤的表面,他張張嘴巴,激動的滿臉通紅,語無倫次的說道:「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先生,真的,真的,太感謝你了…」

    「沒關係,這幾天你的工作做得很賣力,招募的水手也都符合我的要求,這是你應得的,」張黎生擺擺手。「快走吧,你還要買禮物呢不是嗎。」

    「是,真是太感謝你了先生,真是太感謝了…」羅蒙感激涕零的點點頭,拿起雨傘,嘴巴裡不停叨念著感謝的話,開門走出了矮樓。

    木門開啟時雨點落入屋中打濕了門簷裡面寫著『黎商行』幾個字母的花哨布塊,望了望自己的布藝招牌,張黎生等到房門重新關上之後在軟椅上搖晃著身體,喃喃說道:「這個羅蒙既聽話、容易籠絡又沒什麼腦筋,還真是我走後留在維尼斯城看守商行的最佳人選。

    單身無牽無掛的水手已經招募齊了,可來應徵的領航士和船長卻都太年輕了,也就是能勉強看懂航海圖,用他們來探索航線恐怕還不如巫黎漁夫有用,這真是太古怪了,為什麼會一個老傢伙都沒有呢…」

    想了好一會卻沒什麼頭緒,飢腸轆轆的青年摸摸肚子站起身,從門後摸了把黑色綢布雨傘出門漫步在漫天細雨中,向餐廳走去。

    路上,耳中聽著『嘩啦啦…』雨點墜地的聲響,他腦袋裡還在不斷思考著剛才的問題,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換個思路,走著走著眼角的餘光突然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裡一動,馬上熱情的大聲招呼道:「哈諾,嘿哈諾,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自從返航維尼斯城之後我們可是一直都沒見面了,這些天你跑到哪裡去了…

    你,你還好嗎…」,但等看清曾經巧舌如簧,自負驕傲的領航士像是衰老了十幾年的面容時,他的話卻一時間再也說不下去。

    「這些天我一直呆在市警署,為海上水手暴動那件事接受調查,過得不怎麼好。」在雨中打著一把破舊灰傘,臉色和天氣一樣陰霾的哈諾反應比以前遲鈍的哆哆嗦嗦的走近青年,開口說道。

    「水手暴動,」張黎生楞了一下,「那件事不是已經按照『海上律法』鎮壓了嗎,死了七八十人還不夠嗎?

    說起來這些天我也去了警署,還去了海軍局和保險協會幾趟,不過都是因為火獄人劫船的事去做說明,遇到的人都挺客氣的,水手暴*連提都沒提起過。」

    「你現在是維尼斯城豪商貴族白翡麗家和唐頓家的尊貴客人、城市的納稅人、擁有三艘海船的商行主,和我這個被懷疑成暴*源頭,名譽掃地的領航士完全不同,被問的問題當然也不一樣。」

    「你受懷疑了,」聽到哈諾悲憤交加的話,張黎生心中一喜,表面卻露出同情的表情,「可暴*發生時你在駕駛室裡什麼都沒做啊!」

    「可我也沒有像安杜奇船長那樣寧願身負重傷也要去阻止暴動的水手,」哈諾聲音顫抖的說道:「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我根本是無罪的。

    但,但他們就是要讓我親口說出來,我是個懦夫,是個在危險時刻放棄僱主的『軟蛋』,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人,他們就是要讓我親手毀掉自己的名譽。

    可是,可是白翡麗家族又給過我什麼,值得我在絕望中還要一心要維護他們的榮譽,不錯,是他們把我送進了航海學院,讓我這個油漆工和廚娘的孩子變成了一位受人尊敬的領航士。

    但我也因此為他們工作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這些年來我只能為他們工作,薪水的七成都要被扣掉償還他們的貸款,這還不夠嗎,不夠嗎…」

    「嘿,別激動哈諾,別激動,」見哈諾情緒漸漸失控,張黎生急忙說道:「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淋著雨的街道上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你吃飯了嗎,要不然我請你去間暖和的餐廳吃頓午飯怎麼樣。

    來杯上好的果酒,一份煎的兩面焦黃的肉排,我們邊吃邊聊?」

    哈諾在雨中沉默一會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喘著粗氣點了點頭,跟在青年身旁穿過三、四個街口,終於來到城門附近的一家熱鬧喧嘩的酒館。

    進門便覺得暖意融融,在充斥著煙草、美食、烈酒混雜味道的吧台前張黎生舒服了鬆了口氣,朝滿臉橫肉,屠夫一樣的老闆招招手說聲,「查頓來三份香煎肉排,兩份海域雜燴,一壺最好的『酸李果酒』。」,走到裡面靠牆角落的一張餐桌前坐了下來。

    「看來你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都已經是商行主了還來這種酒館吃飯。」一路都一言不發的哈諾坐在了青年的身邊,看看四周喧鬧的環境,突然譏諷的一笑,開口說道。

    「哈諾,真沒想到你會這麼說,」張黎生張大嘴巴說道:「這種餐廳不是你們海員最愛來的地方嗎,我可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在招募水手、領航士和船長,所有才會總來這種地方吃飯。」

    「你什麼都不懂,卻有著年紀輕輕四處流浪,卻一下就擁有了三艘商船的好運氣;

    我呢懂得一切航海知識,兢兢業業的辛苦努力了二十幾年,命運卻讓我成了個名譽掃地,不值得信任的『垃圾』,」哈諾沉默了一會,『嘿嘿…』冷笑著說道:「聽著年輕人,如果你的船是小型商船或單單招募水手的話來這種地方倒沒選錯。

    可你有的是兩艘中型商船,一艘大型商船,這已經有了不小的吸引力,所有你如果真想要招募到夠資格的領航士、船長的話,需要去的是別的地方。」

    「什麼地方。」張黎生強壓住內心的喜悅,急切的問道。

    「看來白翡麗家和唐頓家並不像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感謝你,說不定他們還打著等你破產之後,把送出去的海船低價買回來的打算。」哈諾沒有直接回答青年的問題,充滿惡意的誹謗了自己的僱主一句,反問道:「你想招募領航士和船長,那你知道航海家到底是些什麼人嗎?」

    「不知道,哈諾我想吃肉排可不一定要去養牲口。」張黎生撇撇嘴搖了搖頭。

    這時風騷、豐滿的女招待將肉排、海魚和果酒送了上來,美食香氣四溢,哈諾抽抽鼻子,突然聲音些微有點哽咽的說道:「一會能不能送我兩塊肉排拿回家?」

    「當然可以。」青年點點頭道。

    聽到這話哈諾莫名其妙的咬了咬牙,自顧自的倒了一大杯的果酒,一飲而盡後突然說道:「聽著年輕人,這裡是卡塔曼城邦國的『維尼斯』,像你這樣剛剛立住腳的小海商如果用『吃肉排可不一定要去養牲口』的態度去招募船長、領航士。

    那除非你是幸運之神的私生子,否則一定只能找到蹩腳貨色或滿嘴謊話的騙子,結果就是破產或船毀人亡,明白了嗎?」

    「明白了哈諾,那你能給我說說船長和領航士到底是些什麼人好嗎?」

    「看在這一大壺酸李果酒的份上,當然可以。」哈諾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果酒,一口乾下,醉醺醺的說道:「卡塔曼城邦國以海上貿易立國,卓越的航海家社會地位非常的高。

    尤其那些發現了新航線,探索出新島嶼,或者出書立著引起元老院注意的幸運兒,往往能夠獲封爵位,甚至成為城主都有可能,所有就算是豪商貴族的子嗣成為船長、領航士都不算是一件有失體面的事情。

    而與航海家崇高社會地位相匹配的就是培養出船長、領航士的苛刻條件,除了先天的好腦瓜之外,漫長的學習過程和雄厚的財力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因此這裡的航海家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出身富裕家庭,被父母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傢伙;

    而另一種則是在兒童時表現出了非常優秀的天賦,和各個商行簽訂契約借錢進入航海學院的窮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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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0:55:13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四章 '完美獵物'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後,哈諾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果酒,這次他沒有再一飲而盡,而是醉態可掬的一口一口喝個不停。

張黎生見了脫口而出道:“我明白了,哈諾,你一定是後者,所有現在才會那麼惆悵,借酒澆愁…”

“我是那種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要招募船長、領航士就要明白,我剛才說的那兩種出身不同的航海家裡的,第一種你完全不用考慮,因為他們不是有了自己的海船,就是投靠到了規模非常巨大的聯合商行麾下,絕不會替你這樣的小商行主工作;

你能招募到的航海家只有第二種,而且即便在這種航海家裡,你真想要找到合格的船長、領航士也必須使用一些'小技巧',否則招募到的必然都是那些被航海學院淘汰掉的貨色,或者職業騙子。

海商可不是有船就能當的。 ”哈諾醉醺醺的說道。

“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張黎生問道。

“兩種方法,一是把船租給別人,自己花上幾年時間去學習航海術或碰運氣花大價錢去培養幾個航海家出來;

二是去找那些被'剝完皮',完成和雇主的培養契約後得到自由身的老傢伙,他們通常年紀至少都在六十歲左右,看起來不太經用,要的報酬還很高而且脾氣古怪,但卻都是真正的航海好手。 ”哈諾回答說。

“第一個辦法對我來說就是個玩笑,我可沒有​​多餘的時間、精力去學習什麼航海術。培養什麼航海家,”纏繞在心頭多日的困惑終於解開,張黎生就覺得全身輕鬆下來。

切下一塊肉排放進嘴巴,他滿足的長長鬆了口氣,“哈諾,你就直接告訴我到哪裡能找到你說的那種'老傢伙'好嗎?”

“那些在普通人看來改變了貧賤的命運,名利雙收,實際卻只是一群處在社會夾縫,幾乎一輩子都被人盤剝的可憐蟲到哪都不合群,平時休閒都只能聚在一起。

在維尼斯城的話。 只有去'河鴨俱樂部'、'航海者俱樂部'或者'智慧海棋俱樂部'才能找到他們。 ”

“河鴨俱樂部、航海者俱樂部、智慧海棋俱樂部。”得到這三個名字,張黎生嘴角已經禁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緊接著問道:“這些是私人俱樂部嗎,地址在哪呢?”

“當然是私人俱樂部。而且還是只有船長和領航士才能參加的私人俱樂部。

當然那些豪族出身的航海家可不會加入。 他們有自己的圈子都呆在大木船俱樂部、航海傢俱樂部…”空腹喝下一整壺果酒。已經酩酊大醉的哈諾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本來加入智慧海棋俱樂部已經二十年了,能帶你進去的,可惜現在已經被開除資格了。

因為我是個不名譽的人。 不名譽的人…所有你得另想辦法了,不過你有三艘海船又是白翡麗家族和唐頓家族的貴賓,清楚了'門道'之後找個好航海家應該不難。

對了地址,你問我地址,哈哈,為了,為了感謝你的美酒佳餚,我,我把三傢俱樂部的地址都告訴你好了,說起來可都是在隱秘地方,河鴨俱樂部在,在金帆路一百八十七號…”

等他斷斷續續的報出了三個地址後,張黎生突然又問道:“那你家在哪呢哈諾,你快喝醉了,一會我讓人把你送回家。”

“我家住在海灣路七十號,那可是個,可是個舒服的大公寓,可惜我很快就要搬家了…

這點酒我是不會喝醉的,不過你可以,可以把肉排先送回我家,告訴門房送到哈諾府上就可以了,我兒子最喜歡吃的就是煎肉排了,他最,最喜歡…”說著說著,哈諾倒頭睡倒在了餐桌上。

“出身貧寒,航海經驗極其豐富,被盤剝了幾十年完成契約後懷著不滿的心情憤而離開了勢力強大的雇主,這真是再完美不過了'獵物'了。”張黎生望著酣睡中的落魄男人喃喃自語著站起身來。

在餐桌上留下兩枚明晃晃的金幣,他朝美豔的服務生招招手,“把這位先生送到海灣路七十號哈諾府上可以嗎,隨便再送去三份最肥美的肉排,一壺上等果酒?”

“好的慷慨英俊的年輕人,還有什麼其他需要你儘管說。”女招待的眼睛掃過金幣明顯一亮,媚態誘人搖晃著胸脯回答道,青年卻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雨傘快步走了餐廳。

寒風拂面,冷雨傾盆,來到室外張黎生頓時就覺得頭腦一醒,突然嘆了口氣低聲自語著,“看來我這幾天腦袋真是不轉了。

優秀的航海家在這種以海洋貿易為支柱的城市裡一定地位很高,怎麼可能會來這種餐廳,幸好現在還不晚…”,撐開雨傘,順著來路,漫步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時間流逝,歲月匆匆,一晃三週過去了,這天清晨太陽剛剛破曉,在維尼斯城外繁華的港口中,一群年紀輕輕朝氣蓬勃,穿著白衫黑褲的水手在三個身穿船長服,明明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卻偏偏要故作鎮靜的青年人帶領下,登上了停在泊位中的一大、兩小三艘嶄新的海船。

遠遠望著上船後年輕的船長們開始親自帶領水手刷起了甲板,港口一個身材微胖的稅務官吃驚的用力搗​​搗身邊的同伴說道:“噢神靈啊,杜比快看,那些蹩腳貨開始刷甲板了。

'新船儀式',這分明就是在舉行簡單的新船出航儀式,難道那個辣子異大陸的幸運傢伙真要讓這幾個被航海學院趕出來的'蹩腳船長'管理他的船了,其中還有一艘大型商船! ”

胖稅務官同伴的身材明顯比他清瘦了許多,臉孔也顯得聰明一些,站在碼頭上不以為然的說道:“皮斯頓,大型海船和中型海船在冰霜大陸人的眼裡看起來差不多,反正都是能飄在海面上的巨大到難以想像的東西。

何況那個幸運兒現在能買到手的也就是卡塔曼城邦國境內的航海圖,進的貨又都是些城裡的普通特產,又連個領航士都沒僱,一看就知道是打算在南部沿岸這幾座城邦裡兜兜圈子,賺幾個辛苦錢,招募這些蹩腳船長已經足夠了。 ”

“那倒也是,可這樣做生意的話,又有什麼前途可言,不賠錢就不錯了,還不如把船租出去更好,不是嗎?”

“白撿來的船總要'過過癮'再租出去吧,白翡麗家和唐頓家之所以會報恩之後就一切都不再管,我想就是在等那個異大陸的幸運兒'玩'過幾次之後,堅持不住關閉商行的那一天,到時這兩大家族自然會...嘿嘿”

“杜比你可真是個陰險小人,竟然能想到這些,不過事情看來的確是這樣的了…”

兩個港口稅務官心裡些微帶點妒忌的預言著張黎生的失敗,與此同時,青年正帶著自己商行里唯一的僱員走進港口。

迎著明媚的初升朝陽他吩咐道:“羅蒙,我走之後你就繼續按早上九點開張,下午六點關門的時間守著商行。

租金我交了二年,你的薪水我也已經委託銀行按月支付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繼續工作知道了嗎? ”

“我知道先生,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每天就像您在時一樣把商行打掃的干乾淨淨的,桌子也擦的亮晶晶的…”羅蒙大聲回答說。

“很好羅蒙,我就需要你這樣的僱員。”看羅蒙顯得有點愣頭愣腦沒什麼智慧,卻忠心耿耿的樣子張黎生滿意的點點頭,大步走到自己的三艘海船前,隨意揮揮手說:“我要上船了,你回商行擦亮桌椅吧,羅蒙,再見。”

“再見先生,您,您一定會平安的,您,您是最好最好的人,一定會平安的…”羅蒙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語無倫次的點著腦袋,按照張黎生的吩咐轉身走港口外走去嗎,幾步便悄悄回頭一次的漸行漸遠。

張黎生則猿猴一樣的矮下身形,猛然向上一竄,在空中手掌緊貼著船身,像有吸力一般的輕輕一扶便躍上了甲板。

正在裝模作樣刷地板的年輕船長眼睛一恍,突然看到雇主已經站在了面前,慌忙丟下長柄木刷大聲說道:“先生您,您來了,早上好。”

“早上好費奇船長,我們能了嗎?”站上甲板上遠望著浩渺大海,張黎生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急不可耐的心情,大聲問道。

“,”年輕的船長楞了一下,隨後看了看瞭望塔上繫著的風向標,點頭回答說:“當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先生,現在風向不錯,只要在桅杆上掛上帆我們就可以。”

“那就把帆掛上去吧。”

“是。”費齊回答了雇主一句,轉身大聲朝著水手大聲喊道:“水手們聽到老闆說的話了嗎,掛上風帆,我們了!”

“遵命船長大人。”年輕的水手們雖然激動,卻參差不齊的吼叫了一聲,開始忙亂的升起風帆,而旁邊兩艘中型海船看到旗艦掛帆,也急忙升帆做好了的準備。

不一會三艘海船便依次緩緩離開了海港,乘風破浪駛向茫茫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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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0:55:33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五章 火獄人來了

海風將風帆吹鼓,商船藉著風勢極快的行駛在海面上。

年輕的船長站在船頭,露在船型船長帽外的幾縷長發隨風飄蕩,顯得意氣風發之極,只覺得自己像是活在最最美好的夢境中一般,還在遲遲不敢相信這份好運臨身。

直到站在他身邊的雇主開口講話,他才清醒了過來,“費奇船長,把航線更改一下,全速向正西方方向航行,到了正午時分下錨把船停下來,我們在海裡等幾個'客人'上船後再繼續按原計劃去'蘇西城'。”

“更,更改航線…”在航海途中不遇特殊情況改變航線可是大忌,尤其是船長乃是新手時更是如此,聽到雇主很隨意的說出這種話,費奇瞪大眼睛吃驚的說道:“先生,那可是,那可是很容易迷航的。”

“動動腦筋我的船長,用航海儀記好方向,時間,接了'客人'之後我們原路返回然後繼續航程,最多一天的時間,怎麼可能會迷航呢。”張黎生扭頭朝一直在航海學院中成績墊底的蹩腳船長淡然一笑說道。

船長,船長,在航海中乃是一船之'長',就算是雇主提出的要求,只要是不合理船長也完全能夠當面拒絕。

可是以費奇的資歷、見識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魄力,只見他嘴巴張了張,低聲說道:“您說的倒也不錯,可,可咱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不是我要這麼做,而是白翡麗家族和唐頓家族希望我這麼做,也許他們是打算讓我幫忙帶些'私貨'吧。

總之費奇船長,按我說的做你就前途無量,不照我說的做,今天恐怕就是你這一生最輝煌的日子了,我現在回船艙休息,怎麼選擇隨便你。 ”張黎生說著轉身向甲板上最大的那件艙室走去。

卡塔曼城邦國各個城邦有著統一的稅法,對於諸如奴隸貿易,煙草貿易課以重稅,因此兼具權利和勢力的大商行偷偷進行走私貿易,賺取巨額利潤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雖然青年的話裡充滿了破綻,不過單單是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再加上'白翡麗'、'唐頓'這兩個名字,就已經足以讓費奇選擇屈從了。

“先生,我馬上按你說的做,馬上就做…”望著雇主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船艙的木門之後,年輕的船長回過神來驚呼的喊道,之後他扭過臉朝水手大吼著,“向其他兩條船發旗語,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向西前進。

調帆,滿帆向西,全速航行! ”

在寬敞的艙室中聽到費奇的喊叫,張黎生臉上不覺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轉身將艙門鎖死後,漫步走到靠窗的一張圓沙發前坐下,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靜靜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等到太陽在天空中慢慢攀升,終於爬到他的頭頂時,青年清晰的感覺到海船開始緩緩減速,最終在茫茫大海中停了下來,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船尾那個巨大海錨入水發出的'噗通'聲響。

過了一會,船艙外響起了'啪啪啪…'的敲門聲,之後就聽費奇在門外大聲問道:“先生,我們已經停船了,您,您要吃午餐嗎,我讓水手給您送來?”

“你做的很好費奇,做的很好,”時機已至,張黎生站起身一邊脫掉衣服,一邊回答道:“午餐不必送了,我還不餓,你和水手們先吃吧。

耐心等著,我想最快幾小時,最慢兩三天,我們的'客人'就會到了。 ”

“要等兩三天,先,先生,我們做的是近海航行的準備,等兩三天的話帶的食物夠嗎?”聽到雇主的說詞又不一樣,年輕的船長楞了一會,結結巴巴的問道。

“貨物和食物都是我親自準備的,”張黎生赤luo著身體以蛟龍之力化生之後,感受著身體四周極為豐沛的水汽,開始凝聚雲霧,“單單乾肉和硬麵包就裝了將近個三百木箱,還準備了簡單的漁具,你覺得需要擔心吃的嗎?”

“你早有準備的話那當然不用擔心,”聽到雇主的反問,費奇剛剛在門外鬆了口氣,突然見海面上升起一層濃濃大霧,不由高聲叫嚷道:“不好了先生,海面殺個起霧了,而且還是大霧,我們,我們該這麼辦?”

“很簡單,原地不動等大霧散去,對了,在船上點滿火把,小心別讓'客人'來了,撞上我們的船。”變得口鼻突出,雙耳變成鹿角之相,周身浮現出無數青色鱗片,手掌乾枯露骨如同鷹隼的張黎生獰笑著冷冷說道。

就這樣,三艘海船在濃霧中呆在原地整整三天,霧氣反常的遲遲不散,船上的人心開始躁動起來。

第四天中午,太陽透過濃濃雲霧白濛濛的灑在大型商船上,費奇抬頭望瞭望目光根本無法穿透的霧氣,在甲板上四處巡看著對自己的身旁的二副說道:“阿普里拉已經四天三夜了,這股濃霧還沒有散去,我覺得很不對勁,你聽說過有持續這麼久的海霧嗎?”

“從來沒有大人,”身材矮小的二副嘆了口氣回答說:“現在可是冬天,按照常理海上根本就不可能起霧。

您是不是再和老闆溝通一下,我們先摸索著航行,看能不能駛出這片霧氣之後再繼續拋錨等待,在這樣的大霧裡,我們的船再​​大也不可能被人看見…”

“沒用的,這樣的話我早就說過了,但我們的雇主說約定的地點就在這裡,所有我們只能在這等,擔心'客人'看不見就把火把點的再多些。”費奇搖頭嘆息的打斷了阿普里拉的話。

“這可真是,可真是…”二副楞了好一會,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這可真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大人,您瞧黎生先生整整四天都呆在船艙裡不出來,深夜才讓人送去肉乾、麵包,吩咐的事情又都這樣莫名其妙。

我們的計劃本來是沿著海岸線航行到相鄰的城邦,現在卻停在海裡上百個小時了,雖然這裡還算是近海比較安全,可還是有很小的可能性會遇到​​海怪,尤其最近那個鬧的沸沸揚揚,讓老闆幸運的得到這三艘海船的火獄人劫船…”

“別說了阿普里拉,在海上胡亂講話可沒什麼好處…

唉,黎生先生是我們的雇主,又是白翡麗家和唐頓家的貴賓,雖然事情很蹊蹺,但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最好還是照他的命令做。

現在食物充足,風平浪靜,多等一段時間其實也沒什麼…”船長再次打斷了阿普里拉的話說道,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瞭望塔里傳來水手的大聲喊叫:“船長,好像有東西從海裡向我們靠近了…

神靈在上,那,那東西的速度真是,真是太快了,絕不可能是船,戒備,大家戒備有海怪向我們游來了…”

聽到瞭望水手聲嘶力竭的吶喊,甲板上的人頓時慌亂起來。

費奇身體一僵,隨後拋下二副手足無措的大步沖向船舷,腳步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幸好一把抓住了船幫,手上擦出血來,卻還是不管不管的努力向外望去,正緊張時他突然又聽那瞭望水手喊道:“是船,看來是船,雖然沒有風帆,速度很快,但那不是什麼怪物而是船…

大家不要慌,看起來應該是我們等的'客人'來了。 ”

“今天是誰在瞭望塔上值守,”年輕船長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怒吼道:“知不知道就憑著你胡言亂語帶來的騷亂,我就能抽你十鞭子。”

“抱,抱歉船長,那,那船實在是太奇怪了,船身低矮,沒有桅杆、風帆在海上跑的速度卻很快…”站在高處的瞭望水手聽到船長的話,竟忘記了自己的責任,慌忙爬下了瞭望塔解釋道。

“船身低矮,沒有桅杆、風帆在海上跑的速度卻很快,這世界上哪裡有這樣的海船,我看你是,你是…”聽到水手的辯解,費奇窩火的提高聲音,更加憤怒的斥責道。

但說著說著他心中一動,隱約想起這樣的形容在哪裡聽過,“低矮的船身,沒有桅杆、風帆航速卻很快,這不是,這,這不是,傳聞裡,火,火,火…”

年輕船長結結巴巴的'火'個不停時,突然驚駭的看見一隻巨大無比,全身長滿紫色長毛的蜘蛛帶著一個矮小丑陋的侏儒翻過船舷,站到了自己身邊,這讓他渾身一個激靈,終於嘶喊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火獄人來了,他們上船了,作戰,準備,準備作戰…”

在費奇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中,海面上的濃霧慢慢散去,甲板上臉上毫無人色,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的水手們望著海船中湧上來的越來越多胯下騎乘著巨大蜘蛛的蠻族武士,只有寥寥幾人響應船長的話,狂奔向底艙去取武器。

可惜這些勇敢的陸地人根本沒機會走近通向底艙樓梯的木門,便被兇殘的火獄人的投槍刺穿了身體,奪去了性命。

而他們身上被貫穿的巨大傷口中茲茲噴出的鮮血,也讓其他水手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心,絕大部分都腳軟的癱坐在了地上,只有費奇和少數幾個人還勉強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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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六章 '收穫'

居高臨下的尖銳刺矛抵住了打扮明顯和普通水手不同的費奇的胸膛。

臉色慘白的年輕的船長挺了挺身體,似乎想要坦然的迎接死亡,但當長矛的尖刺毫無障礙的穿透厚織布刺進皮肉時,那凜冽的銳利最終摧毀了他的所有勇氣,逼迫其坐倒在了地上。

殺人立威,隨後輕而易舉的降服了敵人中地位最高者之後,頭插兩根翎羽的土著武士首領掃視甲板,那冰冷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陸地人都顫栗的低下了頭顱。

就在這時,甲板最大的船艙中突然傳出一個平淡的聲音,“告訴班薩魯,馬上給陸地人的商船連接上鐵鍊,用蒸汽船拉著回航巫黎島。

還有去海船最底層的貨倉把裡面的囚徒都放出來,記住他們全部是很重要的人物,可以恐嚇但絕不能傷害。 ”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聽到這聲吩咐,本來趾高氣揚的征服者們翻身跳下巨大蜘蛛,匍匐在地上恭順回應了一聲,有些急忙去船舷邊上去高聲吶喊著傳令,有些匆忙跑進了商船的底層艙室。

見到火獄人的表現,甲板上的水手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那熟悉的聲音傳來的艙室,過了一會就見房門緩緩打開,在他們眼中一直都認為是個沒太多頭腦的幸運兒的雇主漫步走了出來。

“先,先生,你,你懂得火獄人的語言?”費奇眼珠瞪的幾乎要掉出眼眶,結結巴巴,聲音乾澀的問道。

“我當然懂費奇,事實上只要給我很短的時間,我可以懂得這世界上的一切語言,”張黎生經過一個個身體僵硬的如同雕塑一樣的水手,走到船頭,俯瞰著蒼茫的大海,“水手們,不要緊張。

你們本來就已經是我的僱員,要服從我的命令了,現在只要繼續這麼做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放鬆一點,事情沒你們想像中那麼糟。 ”

聽到青年這麼說,費奇氣急敗壞的喊道:“你,你果然是火獄人的同謀!

你,你要等的'客人'根本就不是白翡麗家族。 唐頓家族的私貨而是,而是火獄人的戰船是嗎? ”

“這種問題還用問嗎?”張黎生頭也不回的反問道。

“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作為一個文明人要投奔兇殘的蠻族!

為什麼,為什麼要,要誆騙我們,我們有什麼價值,值得你,值得你這樣,這樣做…”費奇楞了一會,突然精神崩潰的爆發出來,語無倫次的叫嚷道。

看著擁有施法力量的巫黎戰士首領用黑色鐵索將巫黎蒸汽船和腳下陸地人的大型海船連接在一起,張黎生轉過身朝癱坐在甲板上的費奇笑笑說:“你們只是我耍的障眼法,沒有任何用途…”

青年說話時,幾十名輪休的水手和一小群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難聞味道的陸地人在三十幾名手持鋒利戰刀的火獄武士的脅迫下,從底艙樓梯處走了出來。

“他們才是我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從維尼斯城裡偷運出來的有價值的的戰利品,”張黎生分別指著那群破衣爛衫,骯髒無比,表情茫然的陸地人中幾位男性老者,得意的繼續說道:“卡桑德拉先生,擁有四十年航海經驗,被譽為'海中鷗鷺'。

據說曾經從百年難得一見的風暴中駕駛沉重的巨型海船,闖出了一條生路;

夏洛德先生,同樣擁有至少四十年的航海經驗,因為後二十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走火獄海域的航線,因此被同行叫做'紅海之王',對火獄人的文明非常了解,精通火獄語言文字;

哈諾,一位雖然名譽掃地卻十分優秀的領航士,他在二十多天前給了誤入歧途的我巨大的啟發,讓我在河鴨、航海者、智慧海棋三傢俱樂部'收穫'到了卡桑德拉、夏洛德還有另外兩艘海船上的科瑞斯特爾、艾米瑞達、尤杜拉、康斯坦斯六位卓越的航海家。

讓我費盡心思的維尼斯城之行總算能夠圓滿結束。 ”

“什麼意思,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聽到雇主滔滔不絕的話,看著那些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何時被囚禁在海船底艙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囚徒,費奇大聲問道。

與此同時,滿身惡臭的哈諾也驚訝的望著張黎生說道:“黎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一直都被火獄人所收買嗎?”

兩人話音剛落,哈諾身旁一個頭髮花白,臉上皺紋不少卻顯得精神尚好的老人突然開口說道:“哈諾,你的朋友可不是被火獄人收買了,看那些火獄戰士望向他的眼神你還不明白嗎,他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護佑火獄部落的精怪化成了我們的樣子。

至於他的目的,既然抓了我們七個航海家和我們全部的家人,我猜他一定是要強迫我們為他的部族效力,按火獄人的歷史看,無非就是幫他們引路從海上進攻其他火獄島嶼,或者侵略陸地這兩種可能性。 ”

“夏洛德先生,您真不愧是精通火獄文明的紅海之王,竟然一下就猜出了我的目的。”張黎生一愣,笑著說道。

這時連接大型海船和巫黎蒸汽船之間的鐵鍊緩緩繃緊,很快火獄人的鐵船便拉著陸地人的木船在海上破開浪花航行起來。

感受著腳下商船越來越加速的航速,被青年囚禁在巨大木船底層船艙裡十幾天,態度仍然從容不迫,顯然見慣風浪的夏洛德突然大步走到船頭.

望著船尾拉著一條沸騰白線的蒸汽船,他蒼老的面龐上露出驚駭的表情,看了看身旁的張黎生失聲問道:“這是你的部族自己造的海船嗎,精怪閣下,這種船真的是用鋼鐵鑄造而成的嗎?”

“這是我們自己造的船,夏洛德先生,整艘船都用黑鐵鑄造。”

“用火獄海島特有的黑鐵鑄船,而且不用風帆就能跑的飛快,這樣的工藝,這樣的工藝簡直難以想像!”

“在你們陸地人的眼中這種造船技藝的確很難以想像,但在我統治的巫黎部落中這種鐵船卻並不出奇,”張黎生朝老人笑著說道:“只要你願意,五天后就可以成為一支鐵船艦隊的領航士。

而你的家人將得到部族首領般的待遇,住在最精緻的樹皮屋裡,享受陽光,美食,甚至以後如果你能建立起足夠的功勳,他們可以重回卡塔曼城邦國也說不定…”

“如果我不願意呢,精怪閣下?”夏洛德看看自己始終面如土色的女兒女婿和還不懂事緊緊依偎在父母懷中的外孫女,打斷了青年的話,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

“夏洛德先生,大約三個月前,我的部落頭人稟報說抓住了許多遭遇海難的陸地人,”張黎生沉默一會,聲音平靜的回答道:“之後我躲在叢林中,悄悄見到了關在石圈中的哈諾、安杜奇船長、白翡麗家的安尼塔少爺、海倫娜小姐這群人。

他們當時除了住的地方稍差之外,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在吃飽喝足,沒有任何威脅的情況下顯得冷靜倔強,當我偽裝成同樣遭遇海難的異大陸武僧給他們送飯時,甚至有人朝我吐口水侮辱咒罵。

這樣強硬的表現當然不利於我取信他們,所有我下令土人戰士每隔幾天吃掉兩三個囚徒,那種隨時運氣不好就會淒慘死去的局面,很快便使得他們的精神崩潰,主動懇求我的拯救。

接下來我很容易就成為了他們的救星,帶著他們逃到海上,最終混進了維尼斯城,成立商行…”

“你是在暗示如果我不願意成為鐵船艦隊的領航士,你就要活生生的吃掉我和我的家人嗎,精怪先生?”

“比那還要殘忍夏洛德先生,我不會一次殺掉你們全家,而會讓你親眼目睹自己的後裔一個一個依次被丟進油鍋,讓他們的慘叫聲逼迫你屈服。

而且我想就算你不屈服,等你們一家都落進火獄人的肚子之後,其他航海家總會有人願意服從我的。 ”張黎生看了看夏洛德,又望瞭望老人的兒女以及其他航海家們,語氣平淡的說道。

青年態度雖然平靜,但他的話剛一出口便莫名其妙的猶如極地寒風一般令囚徒們全身都被凍結了起來。

“縱容信徒吃人為樂,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地獄惡魔的行為…”夏洛德臉色鐵青的粗粗喘息了幾口,低聲說道。

“縱容信徒吃人為樂,”張黎生搖了搖頭打斷了老人的話,“不,不,不,你錯了夏洛德先生,我一直都認為'食人'是最野蠻的陋習,所以早就下令信奉我的火獄人改掉了這種殘忍的習慣,按你的話,陸地人建造角斗場讓赤手空拳的蠻族和猛獸決鬥或自相殘殺;

把火獄兒童的脊柱打斷,當成馬戲團的動物一樣馴養的做法才是惡魔的行為。

我讓信徒食人不為取樂,只為震懾恐嚇,其實是一種避免更多殺戮的手段。

我喜歡血腥的香甜,生性殘暴,從不寬恕敵人,但卻從不認為殺人能得到什麼樂趣,好了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吧夏洛德先生,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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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1:01:10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七章 '屈服'

海船乘風破浪的行駛在大海中,除了風聲呼嘯外,甲板上死一樣的寂靜。

時間過了良久,夏洛德在張黎生平靜的目光注視之下低下頭顱,聲音乾澀、異常艱難的說道:“精怪閣下,如果你是想讓我在海上指路侵略卡塔曼城邦國的城市的話,就算再淒慘的命運也不可能讓我屈服,我想,我想我的家人們也能理解我做這樣的選擇…”

“我的目​​標不是陸地人的城市,而是其他的火獄島嶼。”青年打斷了老人的話。

“那樣,那樣的話我願意為您效勞,閣下。”聽到張黎生的話,夏洛德再次沉默了下來,臉色陰晴不定的轉變一會,終於做出決定,身體放鬆下來,低聲說道,這一句話說完之後他彷彿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一般,癱坐在了甲板上。

“非常明智的選擇夏洛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選擇服從我就是在挑起火獄人的內戰。

既能消耗蠻族人的實力,又能保住家人的性命,給予他們幸福的生活,還有什麼比這個選擇更聰明的呢。 ”張黎生低聲讚賞著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和妻子及年幼的兒子緊緊摟在一起的哈諾,“哈諾​​,我名譽破產的可憐的朋友。

維尼斯城邦禁止了你的航海生涯,我卻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你想給兒子最好的生活,想讓妻子過的富足安逸,這都是些小事情,只要未來你能證明自己的忠誠,一切必然能夠如願以償。 ”

青年充滿誘惑的話語直接擊中了落魄領航士的軟肋,他望瞭望內心充滿恐懼卻在兒子麵前強作鎮靜,不斷安慰年幼孩子的妻子,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可以為你效勞黎生閣下。

但你要保證,當我的孩子長大之後,你要給他一筆錢,讓他回歸,回歸人類社會,而且永遠,永遠都不再打擾他。 ”

“我保證哈諾,我保證等你的孩子長大後,如果想要回到大陸居住,我一定讓他如願。”青年語帶深意的回答著,又將目光轉到了俘虜來的第三個航海家的身上。

有了前兩個的例子和為其效力實際是在挑起蠻族內戰這樣的遮羞布,很快最後一個領航士也選擇了屈服,在之後的航程中,張黎生又如法炮製的在另外兩艘陸地人製造的海船上,獲得了另外四個航海家的效忠。

這樣的結果比青年預料中最好的結局還要完美,證明他使盡渾身解數,以蜥蟲之力化生潛藏偵查選定目標,以蛟龍之力行雲布霧、飛騰在天抓人上船,辛苦了整整二十幾天,只找了七個目標,卻都是全家虜獲是極為正確的選擇。

單獨一個人時,歷盡風雨的老人很容易便能看破生死,但當他們的子嗣兒孫都在身邊性命同時受到威脅時,卻往往只能選擇屈服。

就這樣,七名最少有著二十餘年航海歷史的航海家屈從於張黎生的麾下,讓他從此終於不必再靠著命令巫黎漁夫尋找追蹤尖嘴黑魚魚群;

或親自率領征伐大軍冒著可能損失慘重的危險,僅憑方向盲目的去探索其他火獄島嶼的位置。

對於維尼斯城的豪商貴族來說,這些老人只是脾氣古怪,被盤剝一生,已沒有太多剩餘價值的廢物,但對於巫黎征服者來說,他們確是指明下一步邁向輝煌之路的'眼睛'。

當然要想讓這些'眼睛'心甘情願的瞪得再大些,再明亮些,已經展現出對異己猙獰、殘暴的張黎生還必須表示出自己對於簇擁者的真實善意。

“我將在海邊建造一個城鎮讓你們的家人在裡面快樂生活,”在大型商船舉行宴會的艙室,張黎生手裡端著裝滿果酒的水晶杯,面對著航海家們侃侃而談,“不久前俘虜的唐頓家船隊那些倖存的水手、廚娘、侍女也會填充進那個城鎮。

當然他們的地位和諸位的家人是完全不同的,而且以後有機會,我還打算利用在維尼斯城的商行和陸地人開展貿易,買些奴隸讓城鎮的男女比例變得更平均一些。

總之慢慢你們就會知道,我和普通精怪完全不同,對敵人有多殘酷,就對擁護者有多仁慈。 ”

“不用慢慢看我就知道您和普通精怪是不同的,閣下,”喝了太多美酒的夏洛德苦笑著說道:“一般控制了整座火獄島嶼的'征服者'可不會費心佈局,花費幾個月的時間只為在陸地人的城市里合法開設商行,順便擄走幾個老邁不堪的領航士和他們的家人。”

“我喜歡你的幽默夏洛德,”張黎生站起身和老人碰了下杯,展現出了在紐約名利場中訓練出的名流風采,“不過在我心目中,智慧是一種無以倫比的財富,而在座的各位頭腦中就充滿著我所擁有渴望的智慧。

為了讓這種智慧為我所用,不要說是幾個月,就算是花上幾年時間也是值得的…”

青年正說話時,艙室的大木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穿著鐵甲的火獄戰士走進船艙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偉大的征服者,我們已經駛回黎生島了。 ”

“已經回航了嗎,看來蒸汽船的速度比我想像中還要快上不少,那麼諸位,去看看'我'的島嶼吧,希望它能留給你們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 ”張黎生笑了笑環顧四周對航海家們說了句話,大步走出了艙室。

望著青年的背影突然消失在門外,七個年紀老邁身體卻還健碩的航海家面面相覷的站起身也走出了船艙,頓時一副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面闖進了他們的眼簾。

一眼望不見邊際的海岸線上連綿不絕的佈滿了海港、船塢。

一艘艘首尾長在三、四百米碩大無朋的鋼鐵海船停泊在港口泊位中,船上有著數以十萬計的土人戰士,演練著在狹小空間如何擺開戰陣。

在排成長列的鐵船旁邊的另一座海港裡,數以百計的巨大漁船進進出出,在復雜的滑輪機械幫助下傾斜出海量的漁獲,而在漁船上方,十幾個直徑超過百米,下面掛著裝有風力推動機械艙室的紫色氣球正帶著成百的矮小火獄人和滿載的貨物飛向遠方。

同樣,也有一些從遠處飛來的大氣球緩緩降落在海岸邊,恢弘遼闊的城市之中。

這樣參雜著高度文明和野蠻風格的景象令陸地人們久久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看見當張黎生那精瘦的身軀清晰出現在船頭,俯瞰大地時,不管身在海港、船舶還是城市,所有的火獄人盡皆如同被狂風吹拂的柔嫩小草一般匍匐在了地上;

天空中舒緩的響起直上雲霄的祈禱、讚歌,他們才回過神來,不禁流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

“強大的島嶼文明,虔誠的宗教信仰,精銳的武器裝備,海量的精英戰士…

諸神保佑,讓這個魔,魔,魔…”夏洛德低聲脫口而出想要說出心中的感慨,但在漫天虔誠禱念聲中,他看著張黎生單薄的背影,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魔鬼'這兩字,只能改口道:“讓這位偉大存在將征服的目光望向其他火獄海島,而不是陸地上的城邦…”

在老人深感僥倖的叨唸聲中,三艘海船被早已開始減速做好進港準備的巫黎蒸汽船拖動著緩緩靠岸,等到木船挺穩,張黎生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之後,早已跪在岸邊的巫黎頭人和工匠首領從平坦的石板地上爬了起來,上前親吻著征服者左右兩腳的腳麵。

阿魯巴語氣中充滿自豪的說道:“偉大的征服者,能裝載十五萬名精銳巫黎戰士遠洋的蒸汽巨船已經造好,您說的'飛艇'也已經翱翔在了巫黎島的天空上。”

“我都看到了阿魯巴,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張黎生低頭望著腳下的工匠首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隨後他將目光轉到了部落頭人的身上,指著身後藉由木製扶梯慢慢下船的航海家及他們的家人吩咐道:“圖格拉,就在這座'分居地'的旁邊為我們的貴賓建造一座陸地人的城鎮,不久前俘虜的陸地人船隊裡的倖存者以後也住在這座城鎮裡,所以規模不能太小。

盡快建好,我希望貴賓們能很快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明白了嗎? ”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恭敬的回答說。

“各位航海家,我已經下令為你們建造宜居的城鎮了,相信很快就能竣工,到時各位和家人的生活就可以恢復到和以前差不多的模樣。

不過你們會更富足,有更多的僕從服侍,更受人尊重,”張黎生點點頭,轉身望著那群陸續上岸的有價值的俘虜,大聲說道:“不過在哪之前我需要你們完成一些工作。

我會給各位看一副完整的包括所有島嶼在內的火獄海域詳盡的鳥瞰圖;

然後由夏洛德先生教會大家怎樣和火獄人做航海相關的簡單交流;

之後你們將作為領航士每人帶領一艘鐵船駛向距離我們腳下這座海島最近的幾座島嶼。

行程不短大約有一萬千呎,但我知道這種工作對你們來說只是一件很簡單的小事所有千萬不要故意失敗,記住,戲弄我的代價,是任何人都無法支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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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1:01:25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八章 '心聲'

'海蝦二號世界'陸地人計量單位中的一萬千尺約大約等於地球上的一千公里,在危機四伏的火獄海域,僅憑簡單的'航海圖'進行這麼漫長距離的航行,對於再資深的航海家來說都絕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

但此時此刻面對強勢的巫黎部落征服者,老邁的領航士們卻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當飛艇帶著他們緩緩升空,前往巫黎租地察看海圖,其家人和商船水手也被帶離海港後,張黎生長長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心聲,“圖格拉,這些人全部成功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七個資深的航海家盡心竭力去開拓航線的話,按概率至少也能有兩三個會成功。

距離我們最近的幾座島嶼面積雖然都只有巫黎島的三分之一,但卻和十幾座差不多大的小島和中型島嶼相鄰,找到任何一座征服下來作為前沿基地,向四周擴張都是很簡單的事情,最起碼航海的問題不用擔心。

等到把所有島嶼都征服後,部落的實力至少能增加七到八倍,到時再繼續探索新航線時就算有大的損失,'巫黎'也能承受得了了。

所有這些航海家就是讓我們可以安全的打開'輝煌之門'的鑰匙,就算遇難他們的家人要也受到很好的照顧,明白了嗎? ”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這些航海家的家人將會成為新城鎮的主宰,絕不會有任何巫黎人冒犯他們的尊嚴、財富和權利。”巫黎頭人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這個陸地人的城鎮方方面面一定都要做到盡善盡美,這樣的話等'巫黎'征服整個火獄海域後再向陸地擴張時,它就會起到非常巨大的'催化'作用。

但這件事絕不能透露給那些歷經風浪的'老滑頭'們知道,否則他們很可能會在領航時選擇犧牲自己的性命,故意引導著我們的鐵船走向絕境。

文明和種族之間的仇恨有時可是沒有理智可言,赤luo裸的浸透在彼此的骨髓、血液中的。 ”張黎生緊接著又說道。

“您的睿智讓人嘆服,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深以為然的將頭顱埋在地上說。

“圖格拉,你在火獄語有限的讚美詞中能找出那麼多的'美譽'放在我的身上,才讓人覺得嘆服。

探索航線的話航速一定不可能很快,加上前期的準備工作,想要知道結果至少也有等太陽升起落下三、四十次,這麼漫長的等待我可受不了。 ”張黎生朝巫黎頭人開了句玩笑,盤算了一會,把目光轉向巫黎工匠首領,“阿魯巴這段時間,你繼續全力鑄造蒸汽鐵船。

這種航海利器在島嶼間的征戰中是必然無法缺少的知道嗎? ”

說話間青年已經開始嘴巴裂開,兩耳拉長,身體周圍聚起一層薄薄霧氣,眼看部落征服者就要升空離去,阿魯巴急忙回答道:“我明白偉大的征服者,我一定為部落鑄造更多鐵船。

不過在不久前被您俘虜的陸地人船隊中我發現了許多威力強大的'戰爭機械',所有希望您能允許我分出一小部分'熔爐'研究仿造這些武器。 ”

“強大的武器,那些陸地人在我化身為目獸之王時可沒使用過什麼值得一提的武器,不過只要不耽誤正經事,你想做什麼研究都是你的自由阿魯巴,儘管去做。

圖格拉,別忘了督促那些航海家盡快出發,他們中看起來最清瘦的夏洛德可以做你們溝通的橋樑。

我會在天氣轉暖時回來,讓巫黎的武士們做好戰爭的準備,我預感到到這場遲遲而至的'征服'會是一場慘烈的戰役。 ”最後一句話落地之後,已被濃霧緊緊包裹的張黎生在無數火獄人的膜拜之下飄飄蕩蕩的升向天空,向連結海蝦二號世界和地球的'世界之門'飛去。

跨越海洋和'世界'間的藩籬,四十幾分鐘後,青年在寒冬凜冽颶風中悄無聲息的降落在他在紐約郊外工廠辦公樓的樓頂,將化生力量由蛟龍轉變為蜥蟲後,虛化身體落進了自己寬敞的辦公室中。

慣例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件乾淨得體的新衣服,張黎生望著窗外已經變成暴雨傾盆的天氣,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冰凍的可樂,一邊打開,一邊漫步到辦公桌前坐下,從抽屜裡摸出了常備的手機打開。

信息和未接電話多到百則以上,青年劃動屏幕看了看,先撥通了母親的電話,第一句話就道歉說:“媽媽抱歉,我在'異世界'簡直忙昏了頭,又沒辦法和地球聯繫,聖誕節、新年既沒回家也沒親手寫的賀卡,還沒電話,實在太不應該了…”

“好了寶貝,這沒什麼,我在三年前就知道自己有個與眾不同的兒子,對這一天早有準備了,”電話裡麗莉溫柔的說道:“媽媽只希望你再忙也要注意身體,人的生命中可不僅僅只有工作是重要的事情,休息、鍛煉…”

聽著母親老生常談的叨唸,張黎生嘴巴里'嗯哼'個不停,手卻已經打開了電腦,在系統啟動一閃而過的同時,他突然聽到麗莉話鋒一轉問道:“你現在在哪寶貝?”

“紐約郊外的工場辦公室,有什麼事嗎媽媽?”

“我的確有事想和你當面談談寶貝。”麗莉沉默了一會說道。

“噢,需要當面談嗎,那我馬上回家。”張黎生說著手腳麻利的關上了電腦。

“不,不,我不知道郊外的天氣這麼樣,但現在紐約城正下著暴雨,而且我也沒在家裡,明天中午我們再見面吧寶貝,我給你做牛肉煎餅,我們午餐時談。”

“那好吧,”張黎生想了想問道:“不過電話裡不能談嗎?”

“寶貝,這是重要的事,我想看著你的臉,當面和你談。”麗莉認真的說道。

“你很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媽媽,現在我有點緊張了。”

“別緊張寶貝,不是什麼壞事,只是有關一個選擇,噢,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掛斷了,明天見。”

“明天見,媽…”張黎生的話還沒說完,通話已經變成了忙音,他楞了一下,嘴巴喃喃自語著:“有關選擇,哈,我剛剛強迫別人做了選擇,現在就輪到自己了嗎…”,撥出了女友的號碼。

電話剛響了幾聲便被接通,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蒂娜焦急的聲音,“寶貝你終於來電話了,三個多月沒聯繫,這幾天我一直有點擔心你會出事…”

“我能出什麼事呢,在'海蝦B1號島'上,我可是最強大的那隻怪物,”張黎生玩笑的說道:“寒假應該結束了吧,你回波士頓了嗎?”

“沒有,因為哈佛運動場遭受'異世界'襲擊那件事,學校延長了一個月的假期,醫學院裡的幾名心理學教授還研究出了一個解除焦慮、恐懼等負面情緒的寒假旅行指南書,裡面甚至包括TheWaltDisneyCompany(迪斯尼)。

這真是活見鬼了,誰會冬天去迪斯尼呢? ”

“噢,聽說很多人都會在新年時去迪斯尼看焰火…所有你沒事吧蒂娜?”聽到女友語氣不對,青年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你走之後,看著空蕩蕩的校園,有時候會莫名其妙感到難受。

我們'姐妹會'整整少了一半人寶貝,我和翠茜、謝莉婭都會做噩夢夢到那些死去的朋友,我不想讓你擔心,我想表現的堅強些…”

“你現在已經表現的很堅強了親,親愛的,”張黎生打斷了女孩的話,“你在哪,我去找你?”

“噢謝謝寶貝,但不用了,外面的雨很大…”

“你覺得一場暴風雨能擋住我嗎,告訴我去哪找你?”

“我和翠茜、謝莉婭在曼哈頓下東城的OP—07餐廳,我們被大雨困在這了。”女孩不再堅持,顯然這種脆弱的時刻,她也想要能有愛人的肩膀依偎。

“曼哈頓的OP—07餐廳,我知道那,你等我。”張黎生說著掛斷了電話,在辦公室另一個抽屜裡翻出了自己那輛奔馳GL63AMG的鑰匙,匆匆跑出了辦公樓。

冒著大雨他渾身濕透的衝進了車裡,轉彎駛出工場,沿著公路向紐約城駛去。

一路暴雨傾盆,避讓著公路上拋錨的汽車,憑著頂級休旅車的高底盤和卓越性能,張黎生順利的拐進環城路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終於緩緩把車停在了OP—07餐廳門外。

躲進餐廳的'泊車小弟'透過窗戶看到這樣惡劣的天氣竟然也有顧客盈門,心裡暗自咒罵著打著把黑傘衝進了雨中。

不過當他從張黎生手中接過一張百元大鈔的小費後,滿腔的怒火馬上化為了烏有,一邊把傘恭敬的遞到青年手中,一邊還不忘感激的說道:“謝謝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這麼大的雨可不是泊車的好天氣。”張黎生接過雨傘,朝服務生笑了笑隨口說了一句,踩著雨水快步走進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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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0 01:01:42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三十九章 '諾亞計劃'

對於紐約這樣魚龍混雜的大都會中著名餐廳的前台帶位女侍應來說,認清大人物的面孔是一項最基本的技能,而全米最大的肉類供應商LS集團老闆和蒂娜、翠茜、謝莉婭三個曼哈頓名媛自然在必須熟記的人物之列。

因此青年剛剛進門,平常對人總是一臉嚴肅的OP—07餐廳帶位女郎馬上露出甜美笑容委婉的問候道:“中午好張先生,蒂娜小姐也在餐廳,您是…”

“噢,我們仍是情侶,我就是來找她的。”張黎生一愣隨後意識到了女郎停頓的意思,失笑說道。

“當然,你們是紐約最出色的一對,那請跟我來。”女侍應說著引導著青年來到坐在臨窗的沙發椅上,望著窗外淅瀝大雨,靠咖啡和甜點打發時間的三個女孩面前。

“噢,寶貝你來了。”張黎生剛剛走近,蒂娜像是有預感般突然轉頭,露出驚喜的笑容,站起身緊緊摟住青年,擁吻在了一起。

良久過後女孩鬆開手臂,拉著男友坐在下來,對面的謝莉婭揶揄的說道:“你好親愛的黎生,好久不見,還能說話嗎,口水沒有被我們的'吸血女王'吸乾吧? ”

“你好謝莉婭。”張黎生像是沒聽見謝莉婭的調侃朝她聳了聳肩,把目光轉到翠茜身上,鸚鵡學舌的干巴巴說道:“你好翠茜,好久不見。”

“你好黎生,最近過的怎麼樣,”翠茜則很自然的微笑著問道:“有沒有做什麼有趣的事?”

“這三個月有趣的事沒做一件,殘忍的事卻做了不少。”張黎生聳聳肩隨口回答了一句,拿起菜單對身邊的服務生說道:“請給我一份法式燒鵝套餐,一份微灼的和牛牛扒套餐,一份焗烤龍蝦套餐,半打冰可樂,謝謝。”

“請稍等張先生。”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繫著領結的年輕侍者像是沒有聽出青年點單時表現出來的驚人食量和怪異品味,微微鞠躬,轉身退走了。

“你做了什麼殘忍的事,黎生?”見服務生走掉,謝莉婭壓低聲音興奮的問道。

“我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麼樣了,”張黎生攤開手反問道:“剛才和蒂娜通電話時她說你們三個現在經常會做噩夢。”

“做噩夢有什麼了不起,我第一次把barbiedoll(芭比娃娃)的腦袋擰掉時,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噩夢,那時我才八歲。”謝莉婭語氣顯得滿不在乎的說道。

“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好了,謝莉婭,”張黎生看了看對面豐滿美麗的性感女郎說,他話音剛落,翠茜突然說道:“黎生,你離開波士頓後,哈佛體育場那件事的確慢慢發酵,帶給我們不少的麻煩,但這些我們完全能自己克服。

別試圖當我們的心理醫生,其他任何方面我都承認你非常優秀,或者說卓越,但論起心理的成熟,你還是個boy(男孩)。 ”

“我,男孩…”張黎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翠茜,我擁有百萬信徒,曾經把進犯地球的'異世界'的神靈逼退…

就算不提這些,我也是白手起家短短幾年之內就賺到百億身家的工場主;

是取得不菲科研成果的生物學家,哈,我敢說,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

“黎生,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喬治.華盛頓締造了米利堅合眾國,但他臨終前睡袍上仍然繡著小棕熊;

溫斯頓.丘吉爾在二次世界大戰中戰勝了德意志拯救了大半個世界,但當他患上感冒被女管家悄悄拿走香煙時,氣的在談判桌上脫掉鞋子敲木凳,真正成就非凡的男人私底下反而往往會顯得有點不夠成熟,。

至於你是不是這種類型的男人,看看蒂娜和謝莉婭的表情就知道了。 ”翠茜笑了笑說道。

青年一愣,緊接著扭頭望向身旁的女友,露出贊同表情的蒂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閃避了男友的目光,對面的謝莉婭馬上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笑聲中張黎生張了張嘴巴,再也說不出話,這時餐廳幾名服務生恰好把餐點送了上來,趁著他們擺盤的機會,蒂娜悄悄朝翠茜使了個眼色,等侍者們走後說道:“翠茜是在開玩笑的寶貝,我們都知道你是個成熟、睿智的男人。”

“真的嗎,”張黎生'啪'的打開一罐可樂,冷著臉說:“你剛才的樣子可看不像是在這麼想。”

“當然是真的,”蒂娜把頭靠在男友的肩膀上,溫柔的說道:“我剛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是因為你的體貼讓人感動。

不過寶貝,我和翠茜、謝莉婭都是獨立的成shu女人,我們希望你讓我們知道你很關心我們就好,心理調適這種事我們會自己解決的。 ”

“噢蒂娜,'我們希望你讓我們知道你很關心我們就好'這句話是繞口令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表演脫口秀的才能,”張黎生喝著冰涼的可樂,吃著美味的肉排聳聳肩說道:“不過隨便了,你們既然想自己解決心理上的困擾,我當然會尊重你們的意見。

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的確很關心你們。 ”

“噢,寶貝,我愛你。”蒂娜露出心醉的表情毫不嫌棄了伸頭吻了一下張黎生油膩的嘴唇。

對面的兩個女孩中翠茜不易察覺的握緊了拳頭,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故作平靜的說道:“你真是個讓人覺得心裡溫暖的好朋友,黎生。”;

而謝莉婭則乾脆​​的站起身用力親吻著青年的面頰,大聲說道:“小心點酷小子,下次你再表現的那麼貼心,我就要親你的嘴巴了。”

張黎生彆扭的皺皺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就聽謝莉婭得寸進尺的又說道:“你還沒有給我們講你做了什麼殘忍的事呢黎生,我想一定很刺激。”

“你都被刺激的快精神失常了還不夠嗎。”青年望著謝莉婭撇撇嘴,用餐叉插起兩個焗烤的略帶焦黃顏色的蝦肉放進嘴巴說道:“事情要從頭講起,我三個月前回'海蝦B1號島'後,替我管理部落的土著頭人抓住了一群遇難的陸地人…”

就這樣張黎生把自己怎麼樣偽裝和海難者混在了一起;

怎樣偷襲了巧遇的陸地豪商的船隊;

怎麼混進了維尼斯城;

怎樣在城裡明里成為商行,暗裡俘虜了幾名資深航海家和他們的家人偷運回巫黎島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最後得意的說道:“迫於家人的威脅,那些領航士只能選擇服從我,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能遠征火獄海域的其他島嶼了。”

聽到張黎生為達目的使用的種種手段,三個女孩雖然知道他一向手段殘忍,但還是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時無語。

沉默良久,翠茜低聲說道:“上帝保佑,黎生你能開始征服火獄海域的確是件好事,可,可之前為了讓那些海難者精神崩潰,你讓土人們吃掉他們,是,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翠茜,說起來我的做法的確過分,”張黎生楞了一下,放下餐刀低下頭顱,淡然說道:“但大千世界,大千世界…等到一千個'世界'在地球上展開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殘暴,可怕、恐怖的存在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為了永遠做那個命令別人吃人,而不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或自己在意的人被別人吃掉的可憐蟲;

為了永遠做那個逼迫別人服從於我,而不是被別人強迫服從的倒霉蛋,我願意做任何事! ”

青年話音落地,翠茜無言的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歉說:“對不起黎生,別人有資格說你過分,但被你冒著巨大的風險救了好幾次的我卻沒有這個資格指責你,我知道你並不是為了自己…”

“沒關係的翠茜,不用道歉,反正我這個人自負慣了,對別人的指責很少放在心上。”張黎生抬起頭笑著打斷了女孩的話,“好了,我講了自己這九十多天在'海蝦二號世界'都乾了些什麼,現在該你們告訴我這段時間地球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了?”

“寶貝,地球上這三個月可以說是風平浪靜,唯一可以稱得上特別的就是'諾亞計劃'了。”蒂娜想了想說。

“諾亞計劃,”張黎生露出驚訝的表情,“這真是活見鬼了,起這樣的名字難道不怕引起恐慌嗎?”

“寶貝,諾亞計劃是一項旨在吸引米國公民遷居'諾亞世界'的計劃,我覺得政府恰恰就是想要適度引起恐慌,以便迫使更多人願意加入這個大規模的移民計劃。”

“政府組織的移民計劃,”張黎生瞪大了眼睛,“這些政客還沒在'海蝦二號世界'吃夠虧嗎,再說還有'海蝦一號世界',米國軍隊在那裡的侵略行徑都已經引起神靈的報復了,我想一定佔了很大一片地方,現在卻要往'諾亞世界'大規模移民,他們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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