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章 『天溝』

    頭等艙中的場面十分混亂，單單一個空服員失態的樣子落在大部分乘客眼中一時間並沒有引起太大反應。

　　但張黎生望見卻心中莫名一揪，急忙望向窗外，就看到機艙外本來漆黑一片的雲海此時已被一片無邊無際的火光染成了赤紅顏色，在飛機外緩緩飄動，看起來的確和岩漿化為海洋不斷翻滾非常相似。

　　「噢，凌晨二三點鐘的火燒雲，這也算是奇觀了…」青年嘴巴裡嘟囔著向浩蕩火海的圓頭追溯過去，便見到極遠處的星空上，一道彷彿溝通天地的巨大裂痕將整個夜幕完全裂開，裂痕中除了湧出漫天火光宴之外還不時噴出一張張扁平的黃色斑駁畫卷。

　　飛機外的異象實在非常明顯，很快其他乘客也都紛紛發現，幾秒鐘後張黎生耳邊就已經驚呼聲響成一片。

　　但此時這些呼喊卻絲毫都沒有牽扯到青年的精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通天徹地的那道裂痕中時不時湧現出的畫卷，嘴巴裡喃喃叨念著，「一、二、三…」

　　數到二十二時，畫卷從裂痕中飄蕩出來間隔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正等的心焦，張黎生突然感到有人來到自己身邊，匆匆扭頭一看，竟是不久前自己按『服務鍵』趕來身邊的那位空服員。

　　心裡暗讚米航空服的專業精神，他脫口而出道：「女士，你展現的專業素質讓人欽佩。

　　就給我來一整個九寸的辣味的牛肉披薩，二個牛肉漢堡和三文魚三明治，再來兩罐冰可樂。謝謝。」

　　聽到眼前的精瘦亞裔青年這時竟還想著牛肉披薩和冰可樂，空服員楞了很久才會意過來青年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苦笑著說道：「先生，我來不是請您繼續點餐。而是，是把紙筆給您，您有什麼要留給親人的話，請趕快寫一寫吧。

　　當然這是有備無患。」

　　「你說的是遺書…」這時才看清空服員手中還拿著幾張A4白紙和麥克筆。張黎生錯愕的睜大了眼睛，搖搖頭又把腦袋轉向了窗外，「女士，我覺得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何況就算真的發生意外，我也不需要留什麼遺書，把吃的給我送來好嗎，我餓了。」

　　「好的先生，請稍等。」無法確定這個穿著髒兮兮的短褲汗衫，卻化數千米元坐跨國航班的年輕客人是個生死關頭都臨危不懼。可以駕馭自己心靈的強者。還是個被嚇得精神錯亂的白癡。

　　但青年冷靜的態度卻神奇的帶給了空服員極大的心理支持。再給其他乘客發完紙筆後，她竟真的把食物飲料送到了張黎生的面前。

　　「謝謝，嗯。聞起來就知道滋味不錯。」披薩和漢堡都是放在溫箱裡保溫的，香氣十足。張黎生道謝之後在變得淒風苦雨的機艙中，一邊繼續不斷默數著天際裂痕中飄出的畫卷，一邊大快朵頤起來。

　　十幾分鐘後，當他數到四十七，天邊裂痕突然一縮，在三五秒鐘之內巨痕便消失的不見了蹤影，等過了幾分鐘，正在機艙裡的乘客相擁而啼以為躲過一劫時，裂痕卻又在天邊緩緩顯現，就這樣週而復始了六七次才真正消失。

　　異象由始至終持續了接近兩個小時，雖然對飛機航行沒有造成絲毫影響，但在空中近距離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恐怖景象，每一分、每一秒對乘客都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以至於當裂痕真正消失時，一些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客人早就開始祈禱著哀求上帝不要這樣折磨他的虔誠信徒，想要毀滅世界，便乾脆的降下末日的審判。

　　撕裂天幕的裂痕消失了，但人們心中的恐慌卻遲遲沒有消失。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太陽自東方緩緩升起，飛機上的廣播中突然響起了機長安慰人心的話，「各位尊敬的乘客，我是米國聯合航空AU2901次航班的機長麥格拉斯.韋斯特。

　　昨晚的航程，我們遇到了一些奇特的天文大氣現象，給大家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在此我代表航班全體同仁向你們致以誠摯的歉意。

　　不過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我高興的向大家宣佈，我們的航班恢復正常航行已經超過五小時，已經在米國境內，大約四到五小時後就能抵達目的地，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現在空服員將馬上把早餐和熱飲給大家送上，請大家吃過早餐後，稍事休息等待著陸，最後祝大家航程愉快，願上帝與我們同在，阿門。」

　　「願上帝與我們同在，阿門…」隨著飛機廣播放出機長最後一句祈詞，乘客中絕大多數西方人都不禁跟隨著祈禱了一句，之後漸漸機艙中處處響起歡呼和啜泣聲。

　　乘客們壓抑已久的情緒紛紛宣洩出來，在這種驚喜交加的氣氛中，同樣感到筋疲力盡的空服員開始推著餐車，面帶微笑給客人們送去早餐。

　　這時其實很少有人能吃的下東西，但一份準時正常派送的早餐所能帶給乘客情緒上的安撫卻是非常巨大的，不少人在喝過熱湯、熱飲後，表情一下便舒緩了下來。

　　眼看自己的工作真正可以帶給客人幫助，空服員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變得更加舒展了一點，很快頭等艙內容豐富的餐車便轉到張黎生座前時，「早餐想吃點什麼先生，我們有披薩，鬆餅、煎蛋、餡餅…」

　　見還是昨晚服務的老面孔，若有所思的青年聳聳肩說：「昨天的晚餐照樣再來一份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看來您的食量和膽量一樣都相當的驚人，祝您用餐愉快。」空服員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張黎生，將牛肉披薩、漢堡、三明治擺到了餐桌上，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有，謝謝您昨晚的鎮靜，它讓我安心很多。」

　　「我也要謝謝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堅持著為我服務，女士。」張黎生聽到道謝，彬彬有禮的微微一笑，此時再沒人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冷酷、猙獰的氣息。

　　就這樣裹上了自己『文明』的外殼，青年幾小時後回到了人類世界最繁華、文明、骯髒、齷齪的都市，紐約。

　　只是短暫的作別了不到兩個月，但當張黎生走出肯尼迪國際機場，一邊不由自主的長長呼吸了一口剛剛經過一場傾盆大雨後紐約城那濕潤中夾雜著喧囂、浮躁的空氣；

　　一邊坐上印度人開的黃色出租車，卻還是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足五十天的華國之行實在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當真正遠離道家、巫門勢力所及之後青年難免心情有些恍神，這時就聽司機用有『印度風味』十足的英語問道：「先生去哪？」

　　「郊外LS屠宰場。」張黎生回過神來，隨口答道。

　　「噢，下了飛機就去工作，你是剛跨國旅行回來嗎，先生?」司機啟動汽車匯入長長的車流之中，從後視鏡中看了看張黎生問道。

　　「我剛從家鄉華國回來，在哪裡呆了差不多兩個月。」

　　「家鄉，噢，聽你的口音可是個道地的『紐約客』，不過工作的勁頭一看就是華人。

　　不過誰知道呢，我五年前還在孟買的軟件公司上班，現在也成了紐約人，地球現在本來就是個村子，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深夜你是在飛機上，還是在飛機場？」

　　「在飛機上。」本來想制止印度人有些語無倫次的刮噪，但聽到他問的問題張黎生心頭一動，回答道。

　　「飛機上，噢，那你親眼看到『天溝』了嗎，先生？」

　　「天溝，噢，如果你是說凌晨在天上出現的那道大裂痕的話，我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

　　「當然是它，ERT（紐約新聞台）叫它天溝，現在全米國都在用這個詞。

　　你看到它了，噢，那可真幸運，我聽說那景象親眼目睹的話可是非常壯觀，讓人看了畢生難忘！」

　　「的確是很壯觀，」張黎生點點頭，「全米國，司機先生，你是說這件事已經變得家喻戶曉了嗎？」

　　「家喻戶曉，噢，那當然，電視上說在全世界所有地方都能看到天溝，這種怪事當然人人都會知道，除了昨天忙了一整天，晚上睡的電話鈴都聽不見的我。」司機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道。

　　「是嗎，這樣也好，從一開始就知道，也算多一點心理緩衝。」張黎生歎息一聲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沉默了下來，之後直到出租車駛出城區，來到近郊LS屠宰場外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自己闊別多日的辦公室，時間剛好到了工場最忙碌的正午時分，張黎生從棕色實木辦公桌的抽屜中摸出一部手機，走到玻璃牆邊，望了望穿梭在市鎮一般巨大屠宰場寬敞道路上那一輛輛數不清的運送牲畜的貨車，將目光轉向遠處的浩蕩海洋，撥出了蒂娜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沒人接通，青年便傳了個簡訊告訴女孩自己已經回到了米國，之後他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報聲平安，便打開電腦，開始在網絡上搜索關於『天溝』的信息。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一章 '斬首'

億萬條訊息在張黎生輕輕一點之後紛紛顯示出來。

青年不理會那些私人的怪誕猜測，只撿著人類世界各大強國的主要官方新聞看了看，發現這些消息的措辭都模糊不清，但也沒有故意誘導、隱瞞的意思。

“看著各國政府都已經秉持中立的旁觀態度了，也對，這種事情一旦真的發生，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青年盯著顯示器，滑動著鼠標，嘴巴里喃喃說道，突然聽到一旁放著的手機傳出'啾啾…'鳥鳴。

覺得應該是蒂娜的回電，張黎生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女友打來就將電話接通說道：“嗨，蒂娜，假期過得愉快嗎？

看到我的訊息了吧。 我在紐約了。 ”

“嗨寶貝，我假期過的非常愉快，當然你不在身邊還是失色了不少，但也相當不錯了。

你的訊息我收到了，真想馬上就見到你，可我現在和翠茜、謝莉婭在瑞士消暑，才剛來了一天，馬上就走太掃興了，而且這裡的湖景可真美，你能來找我嗎？ ”

“恐怕不行，從華國回來，我手頭上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處理，種種跡象表明，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青年想了想飽含深意的回答道。

蒂娜沉默一會，嘆了口氣說道：“噢寶貝，看來你和我們的猜測差不多，不過也沒必要給自己大大的壓力，地球文明目前比較起來，還是很強大的…”

“可我現在更習慣讓自己強大，以便掌握住自己的命運，”張黎生笑著打斷了女孩的話，“別擔心我，好好過你的假期吧，明年再去瑞士可能就不知道要飛多久了。”

“可我想你了，親愛的。”

“沒關係，等暑假過完我就去波士頓找你好，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青年安慰了女孩一句，又情意綿綿的閒聊了一會，便掛斷了電話。

之後他又在網絡上繼續看了好一會關於'天溝'的新聞，發現實在沒有太多值得關注的訊息出現，就關上了電腦，打開自己從川西一路背到紐約的帆布包，取出了鄭天亮所化的那個包裹蟲卵的肉球和'綠洲世界'巨猿死後變成的石塊，放在辦公桌上仔細觀察起來。

包住蟲卵的肉球外面有著緊實細緻的紋路，如果注意不到它每隔二三十秒就微微跳動一下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皮革製成的奇怪藝術品；'

而石塊則呈現出礁石的樣子，只是上面密布的孔穴更細小一點，用手在它的外殼上輕輕觸摸，可以感覺到極其微弱的空氣流動，彷彿石塊正在呼吸一般。

“噢，這真是些古怪的收穫…”摩挲了一會石塊青年喃喃說著，又將那塊自己從土地裡挖出來的，畫著八卦圖，中間黑白雙魚的部分還裂開了一個半寸長破損的絹布，從背包了拿了出來。

本色應該是如雪般純白的絹布因為長久歲月的洗練已經呈現出一種淺黃。

小心翼翼的撕扯了一下，張黎生髮現如果不用金蟾變身之力，竟然根本無法撕毀這塊絹布，心中的期待不由多了幾分期待。

可惜等他展開布捲，看著上面好像是蘸著鮮血用手指頭繪製的八卦圖案，和卦象旁邊本來應該是乾、震、坎、艮、坤、巽、離、兌，現在卻改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的華國八個古代篆文許久，卻一點門道都沒看出。

無奈之後，青年開始嘗試著將血肉中的巫力透出手掌湧入絹布，卻發現巫力在布面上一滑而過，根本就沒有滲透進去的機會。

這種現象見所未見，一下便勾起了張黎生更大的興趣，他開始反復嘗試著讓巫力沁浸絹布卻總是無法成功，直到華燈初上的傍晚。

透過玻璃窗看到夜幕降臨，張黎生停下嘗試將絹布、肉球、石塊放回了背包，站起身走到辦公室中間，以心念驅動著隱藏在工場地下溝槽吞噬血肉的'赤山'，縮小成幾十公分大小，虛化身體來到了自己面前。

巫蟲身形現象，以前的六顆腦袋豎立起來在空中緩緩晃動，顯得異常猙獰可怕，脖頸上另兩隻肉管也由粗短變得細長，可惜並沒有化成頭顱。

“看樣子還差點火候。

'九子'已經在工場溝槽的血海中泡了一兩年都不見蛻變，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紐約的工場以後就全力以赴的培育赤山好了…”張黎生看著巫蟲喃喃說道，之後便讓赤山虛化身體直接落進了屠宰場的地下血池，並以心念驅使九子虛化，直接飛進了自己的血肉中。

雖未蛻變，但九子也有著神通之力，鑽進皮肉後青年細細體會便發現，同樣處於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中，可它比普通巫蟲的消耗要足足大上三十餘倍。

雖然張黎生在蓉城郊外和道門三弟子爭鬥時，死掉了近百巫蟲，將九子納入體內毫無負擔，但這種普通巫蟲和有神通巫蟲維繫時懸殊的兌換比例，還是不由讓人心情有些鬱悶。

不過現實如此，任誰都沒有辦法，青年發了會悶，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把辦公桌上的帆布包背在背後，走到衣櫥又裝了一身乾淨衣服，以蛟龍之力化生，頃刻間就變成一個青鱗巨人。

匯聚出濛濛霧氣將四周包裹起來，他騰雲駕霧的出了辦公室，直上樓頂，在空中不斷攀升，飄飄蕩盪向'海蝦B1號島'飛去。

在海洋上空飛翔許久，輕車熟路的越過常人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世界之門'，藉著遠處熊熊火光確定了海島位置，半小時後張黎生便已經翱翔其上。

居高臨下鳥瞰海島，他發現人類聚集地的規模已經縮小了幾倍，而且亮光稀疏，而在自己的命令下一分為三，分地而居的'圖德南'在完成部族擴建，佔據整個'海蝦B1號島'後，卻透露出生機勃勃的繁榮氣息。

海岸邊漁場、船塢林立，雖然蒸汽鐵船還沒有成型，但首尾超過兩三百米的巨型木船卻已經停泊在港口之中；

貫​​穿整個海島的林間道路已經頗具雛形，道路中間還鋪設著沉重的木軌，在騎著巨大蜘蛛，手拿長矛、戰刀徹夜巡防的武士守護下，道路如同血管一般將整個'海蝦B1號島'化為一個整體；

當然部族的建設也不再是除了中心地帶的巨大空地外，其他地方都顯現的十分緊湊，而是不規則卻自有秩序的方形城市形狀，所有一切令人震驚。

“看來火獄人雖然原始，卻是非常擅長製造奇蹟的民族…”本來只是打算隨便看看，最後卻成了環島一周，看到和自己離開時大相徑庭的'圖德南'，張黎生自言自語的讚嘆著從雲海中緩緩下降，落向圖德南部落'主居地'。

雲霧下降時，正盤坐在部族高聳入雲的圖騰柱下，用短刀削吃焦黃烤肉的圖格拉見到眼前突然霧氣瀰漫，心中有了預感，匆匆忙忙丟下手里美味，仰頭看了一眼，第一個匍匐到了地​​上。

看到頭人莫名其妙突然跪倒，其他部族首領錯愕的相互看看，聰明些的馬上意識到攻伐者將至，也急忙以最快的速度跪在地上；

愚魯些的則直到張黎生從天而降腳踏土地才匆忙膜拜，幾秒鐘後，海島上空響起了越來越響亮的吟誦聲，“偉大的攻伐者張黎生，您是維繫'圖德南'傳承的守護；

您是讓部族圖騰變得光彩四散的依仗；

您是圖德南人口中新的傳說，您是我們先走在人間的信仰…”

數以十萬計的火獄人齊聲吶喊，音量響徹天地。

由於是久別之後第一次回到部落，張黎生沒有阻止信徒們的膜拜，一直耐心的等到儀式結束，才邁步走到圖格拉身旁，望著跪在腳下的土人說道：“起來吧圖格拉，我離開了這段日子，你讓'圖德南'變得繁榮了很多。”

“部族的強盛全都仰仗著您走前所下的命令，偉大的攻伐者，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修建了漁場、船塢，開出林中道路。

今晚就是'圖德南'完成新生的日子，所以族人們才會聚在圖騰柱下歡慶，可沒想到您竟然也回了部落，這正是天上諸神的啟示，您是'圖德南'唯一的主宰…”

圖德南頭人正輕車熟路、滔滔不絕的恭維著部族的攻伐者，突然不遠處一個嘹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偉大的攻伐者，圖格拉頭人說的不錯，您是天上諸神啟示的部族唯一主宰!

為此您最虔誠的僕從都拉魯願向上天祈願，將部落之名'圖德南'改為'張黎生'，並以部族之名稱呼這座島嶼。 ”

緊接著就見一個頭插四根翎羽的年輕武士，從容的在泥地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張黎生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跪下，親吻了一下青年的腳背，又站起身，來到了直徑已經超過二十米的圖德南圖騰柱下。

仰頭看了看比起自己要高大粗壯百倍的石柱，他臉上露出一種如願以償的輕鬆笑意，突然跪在地上，將腦袋緊貼地面，脖頸拉長，一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黑鐵戰刀；

另一隻手摸索著自己的脖子，找准關節，突然用力反手一刀剁掉了自己的頭顱。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二章 '犧牲'

在圖騰柱下自斬頭顱的土人戰士便是圖德南部落第一個成功接受張黎生'金丹碎片'移植手術的都拉魯。

獲得施法力量後的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這個本來平凡的土著武士在部族攻伐者的青睞下，靠著自己的武勇和虔誠旋風般的崛起，成為了'圖德南'地位僅次於頭人的二十名'​​四羽戰士首領'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種幸運，都拉魯早在圖德南部落征服'卡齊魯'之戰中就成為了張黎生第一個'狂信者'。

那時這位虔誠的信徒就已經立下誓言，要在'圖德南'征服整個海島之後，獻出生命進言，讓部族和'海蝦B1號島'一同更名為'張黎生'，使自己活生生的信仰順利邁出成為火獄人守護精怪最高尊位的'海島神靈'最關鍵的一步。

這次時機來臨，他竟真的鼓起勇氣毫不吝嗇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種虔誠信仰無疑可歌可泣，但都拉魯那些曲折感人的心理路程張黎生卻毫不知情，青年看到​​的是，自己最器重的一個圖德南武士首領在自己從天而將後莫名其妙的說讓'圖德南'和海蝦二號世界'改成自己的名字。

然後跪在自己腳下，親吻了一口腳背，突然跑到圖騰柱下自殘的砍掉了腦袋。

“圖格拉，是我眼花了嗎，這簡直莫名其妙，都拉魯為什麼突然砍掉了自己的腦袋，他瘋了…”楞了好一會，張黎生瞪大眼睛說道。

就在他問話時，突然不遠處又有兩名頭插翎羽的土人武士首領從泥土上爬了起來，滿是皺褶的醜陋面孔漲的通紅的恭敬走到張黎生身前，親吻了一下他剛剛踩過的腳印，異口同聲說道：“偉大的攻伐者，您是部族唯一的主宰和輝煌的根源！

再此您虔誠的僕從海圖斯（曼多力）願向上天諸神祈願，將'圖德南'改為'張黎生'，並以此名稱呼腳下這座島嶼…”

說完之後這兩名年輕的武士首領從泥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了圖騰柱下猶如都拉魯一般跪在地上，脖頸拉長，從腰間抽出戰刀；反手斬下了自己的頭顱。

犧牲者接二連三的出現，張黎生這次意識到了事情沒那麼簡單，壓低聲音向部落頭人問道：“把部落的名字改成我的名字，這可真古怪，圖格拉，這是一種火獄人的傳統儀式嗎？”

“是的偉大的攻伐者，”圖德南頭人匍匐在地上，將腦袋深深藏進泥土，回答道：“這是火獄傳統儀式中最最罕見的一種，只能由部族武士首領和，和頭人進行，做法就是像您看到的，再向上天祈願後把自己的腦袋砍斷，用滿腔的鮮血和靈魂向上天祈求讓部落獲的'重生'…”

圖格拉用詞委婉，但張黎生細細品味了一陣子卻恍然大悟到眼前的血​​腥儀式根本就是火獄部落強行自我'鼎革'的過程。

想明白了之後青年見自己沉思時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部落戰士首領，在親吻過他的腳印後，在圖騰柱下砍下自己的腦地。

而在血泊中凌亂滾動著的那十幾顆頭顱對圖騰柱似乎毫無影響，不由皺起眉頭問道：“圖格拉，這種你所謂的'重生'儀式一般要死掉多少部族武士首領才會完成。”

“偉大的攻伐者，這種儀式是，是火獄傳統中唯一凡人向上天，而不是部落守護精怪、神靈祈願的儀式。

能否得到上天眷顧根本無法猜測。 ”圖格拉只覺的脖子涼颼颼的發麻，心裡對惹起事端的都拉魯憎恨不已，表面卻恭敬溫順的回答著。

張黎生聽了這些話，表情古怪的喃喃自語說道：“這樣的做法與其說是'祈願'不如說是用生命和鮮血做軟性的威脅。

如果我是'上天'的話，哪怕眼睜睜看著千百武士首領都死掉，也不會屈從凡人的意志，付出這樣的犧牲，來賭一個未知的結果，這樣值得嗎…”

圖格拉咽了口吐沫，沉默了一會，鼓起勇氣終於實話實說，語含深意的低聲道：“偉大的攻伐者，按照您對圖德南部落所作的功績，早就應該獲得更高的'征服者'尊位了，可現在上天的恩典遲遲未降，讓部族'重生'也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這種'重生'儀式和獻祭不同，連靈魂都要自願犧牲，又必須由部族地位崇高的武士首領和頭人才能進行，只在傳說中才會出現，所有我以前才沒有提起，現在既然出現了，那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一賭的。 ”

“是嗎圖格拉，好吧，就憑你這句話我絕不會強迫你砍下自己的腦袋，”張黎生一愣之後仔細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那就讓我們耐心等待這場賭博是嬴是輸吧…”

聽到青年的話，圖格拉緊繃的身體一下放鬆下來，悄悄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的解釋道：“偉大的攻伐者，部族'重生'儀式進行的關鍵一是自願犧牲靈魂；

二是儀式祈願的'姿態'正確，必須一刀便砍斷自己的頭顱，像我這樣的人即便在圖騰柱下犧牲也不會有絲毫用作。 ”

“是嗎…”張黎生隨口說道，在圖德南攻伐者和部族頭人竊竊私語時，又有二十多名土人武者首領獻出了自己的靈魂和生命。

這些強大的戰士全都是成功移植了'金丹碎片'的超級火獄人，人口百萬的圖德南人中也只有寥寥兩千多位，越來越大的犧牲讓張黎生嘴巴雖硬，但心裡不免感到有點心驚肉跳。

好在因為這一晚是圖德南部落佔據'海蝦B1號'全島後消化完所有勝利果實，走上正軌的日子，在海島上已經沒有外敵存在的情況下，所有的部落武士首領都聚在'祖地'狂歡，能以最大的基數應付這種犧牲。

時光緩緩流逝，在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鮮紅的刺眼的血河和族人漸漸聲嘶力竭卻仍在拼命嘶吼讚美的瘋狂氣氛蠱惑下，戰士首領們心中本來的八分的忠誠也一時間變成了十分，越來越多的超級火獄人死在了圖騰柱下。

五十、一百、一百五十、二百…

死亡漸漸多到讓人麻木，三百多顆超級火獄人的腦地掉落在地之後，張黎生牙根發硬的說了一句，“圖格拉，部落接近一成半的施法力量已經莫名其妙的消耗掉了，希望這種犧牲真是值得的…”眼不見心不煩的閉上了眼睛。

跪在青年腳下的圖格拉浸在血水中，偷偷望著三、四十米外聳入雲端的圖騰柱下堆積如山的屍骸，臉色漸漸慘白，失魂落魄說道：“偉大攻伐者，上天是垂愛火獄人的，他會聆聽強大的火獄戰士以生命和靈魂吶喊出的祈願，會的，一定會的…”

部落頭人的話讓張黎生心中一動，火獄部族能夠​​生生不息的傳承上萬年時間，並佔據了一塊陸地面積超過一千萬平方公里的富饒島鏈作為生息之地，從文明程度上看，的確非常幸運。

如果'海蝦二號世界'真有超凡脫俗的'主宰'存在，那說火獄人蒙受這位'主宰'的照顧其實並不為過。

別的不講，單單就是每過幾十年，火獄群島區域內會降下帝流漿，誕生出成千上萬的精怪充當他們的守護者這一點，就可以說明一切。

“上天垂愛火獄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張黎生喃喃說道；“仔細想想上天真的很垂愛你們圖格拉。

難道精怪、部族的圖騰柱、部落史冊這些都是某個擁有莫測偉力的'強大存在'的安排，關鍵是精怪，沒有那些奇怪生物的話，火獄人恐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群島的主宰。

精怪，精怪…精怪甘心守護火獄人，貪圖的無非就是信仰之力、信仰之力…”

想了好久也沒有發現精怪、信仰之力會和'異世界'主宰有什麼聯繫，青年揉了揉眉頭不再繼續這個思路，轉念想到自己這次連夜趕回'圖德南'的目的是打算嘗試用'巫'道祭門的法門將火獄人的信仰力量利用起來。

同為'巫'道分支，死、祭兩門的修行截然不同，死門成巫后最先煉化巫蟲為助力，然後將巫蟲納入身體化生，返死回生成就大巫，力量始終蘊含在血肉中；

而祭門最初則是凝練靈魂，壯大意識以巫者自身靈魂吞納獸魂，以奧妙術法得以化身猛獸，之後選擇某位祖巫、古神膜拜，溝通冥冥後念神入體獲得施展所膜拜神祗神通的力量，修煉所得的巫力都是運行在靈魂中。

兩者一個追求的是血肉中的澎湃偉力，一個追求的是靈魂中的浩蕩力量，根本就是兩個體系，在華國剛剛得到祭門秘法，黎生便發現自己的死門玖巫之力和祭門傳承根本無法'應和'，不過當時受限於環境他並沒有真正沉下心來研究，這時想了起來，不由沉入了長思。

而就在部族攻伐者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胡思亂想時，浸泡在四、五百名'圖德南'強者血液中的部落圖騰柱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細小的龜裂痕跡。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三章 '重生'

鮮紅的血液沿著石柱上的裂痕攀沿而上，竟然像是岩漿一樣散發出炙熱的氣息，不一會就燒灼的圖騰柱冒出淡淡黑煙。

看到終於有異像出現，數十萬土人不覺變得更加瘋狂，普通族人匍匐在地上朝著部族攻伐者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偉大的張黎生，您是維繫信徒傳承的守護，您是我等活生生的信仰…”；

而戰士首領們則更加勇猛的爭先恐後在石柱下，砍下自己的頭顱。

在持續不斷的靈魂與生命的獻祭中，部落圖騰柱上龜裂的痕跡漸漸蔓延開來，石柱上那些屬於'圖德南'以及被'圖德南'征服的數十個火獄部落古老傳承的精怪、巨獸浮雕一個個碎裂著化為了烏有。

雕塑粉碎的同時，正從源頭處思索著'巫'道死門、祭門秘法之間異同的張黎生，突然覺得眉心一熱，無意間默想的祭門'成巫'之法竟然突然成功。

隨後他眼前一花，莫名其妙的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高懸在半空中，緊接著又有一陣久違的恐懼從心中滋生出來，令青年背後的寒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張黎生冷靜了一下，錯愕的喃喃說道，向腳下望去，看到的竟是淹沒了半個大腿的密密麻麻金色長毛。

“這，這是…”左右環顧，他猛然間發現，自己站立的地方竟是一隻三頭六臂，渾身金毛燦燦的恐怖巨猿的頭頂。

“是'綠洲世界'的猴王，不過更大。這是怎麼回事…”張黎生神智一陣恍惚，想到'異世界'猴子那憑著單純暴力就可以毀天滅地的殘暴手段，回過神來後驚駭之下不再多想，便想用九尾蜥蟲之力虛化身體，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沒有了化生之力。

心裡一揪，青年的臉色變得愈加慘白的楞了一會，又想要以心念驅使巫蟲從皮肉中爬出來護身，但努力了片刻卻連一隻巫蟲都感應不到。

“化生之力和巫蟲都使不出來了…”莫名其妙陷入絕境張黎生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最大的可能性。

就在他頭腦靈光閃現時，只聽腳下的巨猿突然，三顆頭顱齊齊發出響徹天地的巨大咆哮，六隻手臂捶打著自己寬闊的胸膛。

只這一陣吼叫便震的張黎生口眼舌鼻七竅流血，全身癱軟的從猿猴頭頂跌落了下來，在半空中被兩隻巨掌拍成了肉泥，丟在地上。

眼前一黑之後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股巨力撞擊之下變的支離破碎，僅靠著粘稠血漿黏連在一起，張黎生不僅感到心驚膽戰。

在撕心裂肺的劇痛中他的肢體骨骼漸漸重塑恢復成了人形，但緊接著青年便覺得自己的頭頂突然一黑，'啪'的一聲巨響後又被砸成了一堆肉醬。

痛苦加倍襲來，令張黎生幾乎要喪失神智，好在經過漫長的'巫'道修行，他那經過重重磨練的意志力比常人要強大的多，還能夠死死守住最後的理性不至崩潰。

有理智便能推斷分析，在逆境中保持冷靜做出的正確選擇，再次重塑身體時，張黎生開始不斷自己安慰、鼓勵自己，“我一定是靠著火獄人的信仰之力成就了祭門初巫，現在是在融合獸魂，可為什麼融合的會是'綠洲世界'的猴王…

不能多想這些閒事了，守住理智，一定要守住理智，就算現在使不出死門的巫法，我本身的力量在巫蟲的滋養下也應該非常強壯了。

先躲過下面的一擊，然後看清形勢，再慢慢想辦法…”

剛剛恢復，他便墊步擰腰以形意拳的步伐向側面一躥，真的險險躲過了從天而降的一記巴掌，可惜在巨大的衝擊裡下，張黎生腳下一個踉蹌，被勁風吹出十幾米遠，才剛一個鷂子翻身從地面上縱身而起，便被巨猿一腳踩住，全身的骨骼、血肉都被踐踏在了一起。

第三次變成肉泥，疊加的苦痛剎那間將張黎生的神智完全淹沒，無識無覺中，他腦海中反而聽到有無數祈禱、歌頌的細微聲音突然響起，“偉大的攻伐者，您是我等活生生的信仰，是行走在部族中的傳奇…”；

“…我向您獻上最虔誠的祈禱，願永遠讚美您的輝煌…”；

“…您是上天恩賜部落的信仰，海島應以您為名…”，這些禱念每個都能給青年帶來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所有力量匯聚在一起便從張黎生肉醬般的身體中催生出一個五官殘破不全，毫無表情，瞳孔一黑一白，皮膚衰敗，滿頭乾枯黑髮的人頭蛇身怪物。

在那怪物誕生出來的一剎那，圖德南部族傷痕累累的圖騰柱上所有流淌著戰士鮮血的裂痕崩潰連接，形成了一條彎曲著身體，盤旋在高聳如雲石柱上的模糊蛇影。

那蛇影像是由孩童雕刻出來的一樣長著顆人類頭顱，面孔卻不可辨識，當它粗製濫造的凹現在圖騰柱上後，供奉在祭台上的'圖德南'部族史冊突然爆發出如同星辰的璀璨光芒，將樹屋化為灰燼，升上了天空。

在'史冊'的照耀下，圖騰柱上猛然間從上到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燒灼著盤踞其上的蛇影，但無論火焰多麼炙熱，蛇影都沒有消散的樣子，反而在火光中漸漸與石柱緊密的融成了一個整體。

焚燒沒有除去蛇影，圖德南部族史冊中突然響起狂暴的怒吼，同時樹皮書也散發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可惜對於蘊含的力量已​​經變成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的圖德南史冊來說爆發是如此的艱難，而之後便是黯淡的終結，很快樹皮書上的光芒就慢慢散去，吼叫聲也漸漸低沉了下來。

時間過了一會，部族史冊的光芒散盡，圖騰柱上的烈焰也緩緩熄滅，這時虛空中一雙雙無形巨手突然出現，開始將圖騰柱不斷拍扁變粗，並在表面上雕刻出了許多栩栩如生的圖案。

這些浮雕中已經沒有了關係'圖德南'或其他火獄部族的任何訊息，上面所有的雕刻都是一個雙頭五面，身體被黑霧籠罩的魔神形象。

那魔神一個腦袋長髮披肩，面目不清，另一個腦袋則長著四張不同的臉孔，有的闊口鼓眼如同蛤蟆，有的長得鼠耳、牛鼻像是蛟龍，正是張黎生化生後的種種形象。

“成功了，成功了，傳說中的'重生'儀式竟然真的成功了…”跪倒在地上悄悄偷看，圖格拉清楚的見到部族的圖騰柱上只剩下了青年衍化的魔神之象，狂喜的握緊了拳頭。

而在這時，在意識交融的冥冥世界裡，從張黎生屍骸中變化出的那隻人頭蛇身的怪物，已經把巨猿牢牢纏住，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它吞進了肚子。

猿猴入腹，青年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頭昏腦漲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難怪說'巫'道祭門融合獸魂比死門煉化巫蟲要艱難的多，這難度也太出人意料了…

不可能，這樣的難度絕不可能，難道是蘇德利搞了什麼鬼…”意識剛剛恢復，張黎生第一句話便脫口而出咬牙切齒的說道，卻忘了融合獸魂和化生巫蟲完全不同，可以由巫者自由改變。

就算在上古時代，初巫也只是融合青狼、花豹之類的野獸，以後成就大了再換就是，根本沒有像他這樣第一個獸魂便融合了一隻只會在神話中出現的三頭六臂怪力巨猿。

青年喃喃自語時，匍匐在他腳下的圖格拉不敢多話，等到張黎生住嘴後緊皺眉頭環顧四周，這個剛剛由圖德南部族的頭人變成張黎生部落頭人的'異世界'土著聲音有點發抖的恭敬說道：“成功了，偉大的征服者，'重生'儀式成功了。

'圖德南'消失了，取代它的是新生的張黎生部落，您還得到了'征服者'的尊位。 ”

“張黎生部落…”張黎生把這個名字念在了一遍覺得非常彆扭。

“是的偉大的征服者，有了以您的名字命名的部族和島嶼，你就有了成為海島神靈的機會…”

“等等圖格拉，”望著部族頭人興奮的樣子，張黎生不解的插話道：“既然現在整個部族都以我的名字命名，而我又已經征服了一座島嶼，怎麼還不能直接成為海島神靈呢？”

“偉大的征服者，傳奇之靈和海島神靈和之前五個尊位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怎麼個不一樣？”

“我從未離開過海島，只是從傳說中知道取得海島神靈的尊位就意味著成為了真正的神祗，至於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成為真正的神祗…”張黎生根本不信這樣的鬼話，撇撇嘴看了看不遠處已經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圖騰柱下七零八落躺著的數百具屍體，嘆息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帆布包。

打開背包，緩慢跳動的肉球，畫著簡單八卦圖案的絹布都在，猴王死後所化的石塊卻不見了蹤影。

想了想青年把手伸進包里摩挲著搓了搓手指，馬上就覺得一陣滑膩。

看了指間的石粉，他嘟囔了一句，“石頭里果然有著猴子的靈魂，現在終於菸消雲散了…”，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一望無際的土人。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四章 '一日千里'

自從部族的圖騰柱徹底重塑之後，本來聲嘶力竭吶喊嘶吼的數十萬土人反而一下安靜了下來。

當張黎生的目光掃過他們時，土著們無聲的將頭顱深深埋進泥土，整個身體都竭力蜷縮的更加渺小，雖沒有了以前的讚美喧囂，但這種在空蕩的夜空下，只餘呼吸聲和虔誠膜拜的場面卻更顯的莊嚴、神聖。

“嗯，這感覺不錯…”遠遠望去眼前盡是匍匐的身軀和黑壓壓的後腦勺，本來已經習慣火獄人頂禮膜拜的張黎生心中再次升起了激昂滿足的心情。

好不容易壓抑住了激動心情，他想了想，突然對腳下的部落頭人說道：“圖格拉，部族改名叫'張黎生'實在太招搖了，平常能不能叫其他稱呼呢？”

“按照火獄人的傳統，部落還可以用您的'神名'稱呼，偉大的征服者。”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部落被稱為'張黎生'會顯得招搖，但圖格拉還是恭順的答道。

“神名…”張黎生咀嚼著這兩個字，冥冥中突然滋生出一種奇異感應，沉默一會說：“我記得你以前曾叫我起過神名，但那時我覺得沒有必要，現在看來卻變成很有必要了，讓我好好想想…

就叫，就叫'巫黎'好了。 ”

青年念出'巫黎'兩字，海島上空恰好便有團團烏雲飄來，緊接著就見一道道銀蛇劃破夜空之後發出轟然巨響。

雷電交加中，懸浮在半空的部族史冊突然墜落下來。

張黎生一眼看見，急忙快步越過燒毀的樹屋廢墟，撿起了這本已經由數百頁的厚重大書變成除了封皮外只餘一頁的樹皮書。

翻開一看，就看到書頁上一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黃皮膚青年和他平靜的對視著。

“一個新的開始嗎…”默默盯著部落史冊看了一會，張黎生合上書本，朝部落頭人吩咐了一句，“圖格拉，讓族人們去休息吧。”，自顧自的走向了不遠處那座曾被自己當成手術室的樹屋。

沉澱了一夜*緒，第二天清晨，太陽在遠離叢林的地平線緩緩上升時，張黎生走出樹皮屋，在濕潤涼爽的空氣中深呼吸了幾口，四下張望。

百米外，直徑超過三十米，高度兩百餘米，遍體呈現黑白兩色，表面凹顯模糊蛇影，浮雕著清晰的雙頭五面魔神之像的圖騰柱下，如山屍骸已經消失不見；

石柱旁，數以百計的匠人正驅趕著倮倮獸在木架上攀上爬下的不斷忙碌著，焚毀的巨大樹屋已經重建好了一半，昨夜慘烈、瘋狂的痕跡已被掩蓋的干乾淨淨。

不過在張黎生心裡，那些犧牲卻沒有這麼容易磨滅，他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到早已等在一旁的部落頭人身上問道：“圖格拉，部族還剩下多少武士首領？”

“還剩下一千五百七十一名，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恭敬的回答道。

“犧牲四成的高端武力。換來了一個改名的機會，真是活見鬼了！”還不明白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個強大的火獄部族會帶來怎樣的豐厚收穫和輝煌前景，張黎生低聲咒罵了一句，緊接著又問道：“對了圖格拉，供奉史冊的樹屋燒毀了，那祭台上的那些菱形石子呢？”

“我昨晚就親自把那些'石子'撿起來收好了，它們在這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說著將一個獸皮袋雙手奉上。

“很好。”張黎生接過袋子打開，從裡面摸出了一顆滿是菱角的石子捏在指間看了看，手上突然佈滿內圓外方的藍黃鱗片，化為利爪，用盡全力就是一捏。

只聽'嘭'的一聲沉悶聲響之後，信仰之石表面龜裂，透出細微火苗，緊接著便猛然炸開，重新化為了一團飽含信仰力量的火花，綻放在了張黎生的眼前。

趁此機會，已經成就祭門初巫的青年閉上眼睛，按照從巫門得到的祭門巫者修行秘法，將雙手食指按在眉心，從天靈蓋上散出一道黑白纏繞的黯淡光芒。

那黑白相間的光芒出現之後，閃耀在張黎生周圍緩緩消散的信仰之力突然便不自覺的流動起來，如同飛蛾撲火般點點滴滴的融進了那道'黑白'之中，讓它變得明亮了一點。

十幾分鐘後，整顆信仰之石所化的光芒都已經消耗殆盡，青年眼睛緩緩睜開，感受了一下，欣喜的喃喃說道：“信仰之力果然可以為'巫'道祭門所用，雖然現在只能增強巫力，但以後慢慢一定可以發現其他通途…

不，不，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先把祭門的巫者等級提升起來，以後才更方便研究。 ”

打定主意，他又從獸皮袋中又摸出了一顆石子捏碎，以祭門秘法化為了自己靈魂中的巫力，這樣周而復始，竟在樹皮屋前旁若無人的將四十五粒信仰之石消耗的干乾淨淨。

吸納信仰力量的時間說起來不短，太陽在天軌上已經由初升變成了西沉，不過相比較張黎生的收穫來說卻又顯得微不足道，靠著火獄人貢獻的信仰力量他在半天之內，竟將祭門巫者的等級由初巫提升到了弎巫之境。

“這樣的修行速度簡直堪稱'一日千里'，恐怕就是上古年代'巫'修行的快捷辦法之一了，難怪他們要'牧養萬民'…”最後一顆菱形石塊碎裂後，青年臉上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感覺，突然轉身回屋，將部族史冊拿了出來。

將'史冊'打開，他彷彿照鏡子一樣，看著書頁裡那個臉色蒼白，僅以一片獸皮包裹著下身的其貌不揚精瘦男子，沉下​​心思，眼前突然就覺得一陣眩暈，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的殘酷景象。

於此同時，張黎生手中的部族史冊突然爆發出璀璨光芒，懸浮著緩緩升空，映照的百米外的部落圖騰柱也自上而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知道這次能有多少收穫…”青年回過神來滿懷期待的沐浴在樹皮書散發的光華中喃喃說道，話音剛落就看見部族史冊上的光芒和圖騰柱上環繞的烈焰緩緩消失，不見了蹤影。

凝結信仰之石的恢宏景象早早結束後，樹皮書'啪'的一聲從半空中掉進了目瞪口呆的張黎生懷中，將他猛然驚醒。

青年張張嘴巴，苦著臉吩咐道：“圖格拉，派雜役去看看圖騰柱下有沒有石子出現。”

“是，征服者。”腰酸背痛的陪著部族征服者從清晨站到下午，連午餐都沒吃一口的頭人急忙回答一聲，親自帶著大批侏儒雜役在石柱下尋找了很久，才最終找到了一顆信仰之石。

再三確定只有這樣的菲薄收穫，圖格拉硬著頭皮，匆匆忙忙快步走回張黎生身邊，用木盤將信仰之石恭恭敬敬的奉上，“只找到了一顆'石子'，偉大征服者。”

“哈，部族改了名字，圖騰柱換了樣子，積蓄的信仰也清零了…”張黎生嘆了口氣，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捻起石子隨手捏碎，將其化為祭門巫力吸納進了自己的靈魂。

突破到叄巫后，一顆兩顆信仰之石已經不能對青年祭門巫力的突破有決定性幫助，但即便祭門巫者的等級保持不變，他這時也能夠同時吸納三股獸魂。

雖然不指望用祭門巫法戰鬥，但既然獸魂可以隨意替換，只吸納了'綠洲世界'猴王靈魂的張黎生還是決定將另外兩隻獸魂補滿。

不過據古籍記載，能產生獸魂的猛獸比巫蟲還要難尋，所有他並不急著孤身去找，而是又吩咐道：“圖格拉告訴部落裡所有狩獵的獵人，有發現異常強大的食肉猛獸時稟告給我。”

“是，征服者，我這就去傳令。”

“不，不，圖格拉這件事沒有那麼急。

我餓了，你也餓了，去讓雜役把我的午餐送來，你也去把自己的肚子填飽，這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張黎生摸著肚子笑了笑，大步走向了圖騰柱旁已經完工的樹屋。

掀開細小的樹木經蔓和蜘蛛絲混合編制而成的門簾，映入青年眼簾的是夯實的細膩土地；

兩側鋪在地上的大片獸皮地毯；

正對屋門的祭台和祭台下被整張長毛猛獸皮革包裹的巨大躺椅。

眼前的一切無比熟悉，卻又有一種新簇簇的感覺，張黎生腳步輕快的來到祭台前，將部族史冊放了上去。

之後他跳上躺椅，盤腿坐下，舒服糾正了一下身姿，便一刻都不停歇的以秘法修行起來，直到部落肥胖的雜務首領帶著十幾個手裡抱著巨大木盤的土人，將香噴噴的烤肉，甘美的野果，肥美油炸肉蟲、濃稠的魚湯送到面前，才睜開了眼睛。

“聞味道就很好，不用服侍了，我自己來，你們退下吧。”深深呼吸了一口香氣，青年說道。

“遵命，巫黎人唯一的信仰，活生生的傳奇，榮耀的源頭，偉大的征服者。”雜務首領帶著手下的土人跪拜之後，匆匆退下。

張黎生楞了一下才意識到'巫黎人'是'圖德南人'新的自稱，續而又聯想到為了改名自己統治的部落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不由皺起眉頭，吃飯的好心情不都消失了一大半。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五章 '熔爐'

'海蝦B1號島'上食物生鮮，雖然火獄人的烹調簡易不過就是烤、煎、燉三種，但相隔了幾十天吃上一次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讓張黎生鬱悶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午餐吃到一半，青年突然看到匆匆填飽肚子的巫黎頭人跑進了樹屋，跪倒在自己面前，“征服者，您的吩咐我已經傳令給部族所有狩獵的戰士了。”

“很好圖格拉，”張黎生將一隻被油脂浸透的焦黃肉蟲放進嘴巴說道：“對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忘了問你，部落的鐵船仿製的怎麼樣了？”

從科拉將軍送給青年的那張'海蝦二號世界'三分之一衛星全圖上看，距離處於火獄海域邊角的'海蝦B1號島'最近的島嶼距離也在三千公里以上，靠木船走的話需要幾十天時間，運送數以十萬計的土著戰士遠征實在很不現實。

因此蒸汽鐵船能否仿製成功，攸關巫黎部族和張黎生本人的前途命運，不由的青年不用心關注。

巫黎頭人了解部族征服者的勃勃野心，仔細斟酌的一下，才鄭重的回答道：“征服者，仿製鐵船由部落裡的匠人首領杜木魯全權負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全滿足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而且具體的鑄造又都是在'巨木'的紅山熔爐中進行，所有我並不了解仿製的進度到底怎麼樣了，不過杜木魯在您走後已經將'異鄉人'送來的所有鐵船全都拆散了，以他的智慧，仿造應該不難。 ”

“我也很相信杜木魯的智慧，但鐵船關係到整個巫黎部族的命運，我不能只靠猜測讓自己安心。”有了心事，張黎生不再品嚐滋味，將食物大口吞下後，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樹屋。

之後以蛟龍之力化生為青鱗巨人，他將四方水氣化為雲霧匯聚在了腳下騰雲而起，在土人的膜拜下直上蒼穹，飄飄蕩蕩的由海島南端飛到了海島北端。

鳥瞰著腳下鬱鬱蔥蔥的叢林、波瀾壯闊的海洋和建設的恢宏大氣的土人部落，張黎生驅使雲霧緩緩下降，落到了一座山頂冒著滾滾濃煙的火山山腳。

火山腳下堆積著厚厚一層火山灰，火山灰上數以千計騎乘著巨毫蜘，用血紅樹枝塗滿全臉，手持長矛短刀的土人武士在森林和火山中間來回巡弋，為紅山熔爐防禦著猛獸

見到張黎生從天而降，也不知道他們何時知道的消息，都翻身跳下猙獰的巨大蜘蛛，在黑灰地上匍匐著讚美道：“偉大的征服者，您是巫黎人光榮的源頭…”

青年散去雲霧，一邊四顧著周圍方圓一公里範圍內，海灘、火山、叢林混成一體的奇異景色；

一邊耐心的等著土人戰士們祈禱完後開口說道：“在這裡守衛'熔爐'辛苦了，我虔誠的信徒們，你們首領是誰？”

“偉大的征服者，昨晚我們的首領三羽武士塗迪拉在祖地的圖騰柱下砍下了自己的頭顱。

我是所有二羽武士首領中最年長者，所有現在由我來臨時帶領著隊伍巡弋。 ”跪在張黎生不遠處一個還是青年人模樣，頭插兩根翎羽的戰士黯然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就由你帶我去紅山熔爐好了，信徒，告訴我你的名字？”張黎生點點頭隨口說道。

“我名叫魯赫木，為能您效力我感到非常光榮，偉大的征服者”年輕的土人戰士首領臉上的傷寒表情一掃而空，站起身激動的說道。

“帶我去找進入火山的最近入口，魯赫木。”

“遵命，征服者。”魯赫木說著轉身帶著張黎生向火山的半山腰爬去。

山上光禿禿的除了石頭就是細膩的火山灰，走了七八分鐘，眼看著山頂火山口上冒出的黑煙越來越清晰，在一處偏僻山凹，他跳進了一個隱秘的深坑中，抹去臉上的灰漬和汗水說道：“偉大的征服者，這裡就是距離我們最近的一處紅山熔爐入口了。”

“這裡也是一處人工開鑿的入​​口嗎？”，緊跟在年輕的土人戰士身後跳進深坑張黎生看著坑壁上一扇閃動著暗淡紅光，飄散出炙熱氣息的方門隨口問道。

“是的，征服者，現在除了山腰新找到的一個天然洞穴外，'熔爐'的所有入口還都是人工開鑿的。”

青年聽到魯赫木的回答點了點頭後朝他揮揮手，“你回去繼續巡弋吧我虔誠的信徒，我自己進'熔爐'就可以了。”，只顧自的走進了方門。

一步之隔氣溫便​​相差在十度以上，門內是一個不斷向內延伸的中空山腹，暗紅色的光線繚繞，讓景物都變得有些扭曲。

張黎生呼吸了一口炙熱、乾燥的空氣，沿著發燙的石路向前走了一會，覺得氣溫越來越高，不由喃喃說道：“要是普通地球人的話，現在恐怕都烤成肉乾了…”

自言自語中路已到了盡頭，向右一拐，張黎生猛然間看到一片熔岩的海洋在遠處翻滾流淌，海岸邊還有一些驅趕著倮倮獸的土著匠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打造著鐵器。

利用熔岩鑄造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火獄人卻僅僅憑著一些看起來幾乎不會燃燒的石模、木架、紫色繩索和力大無窮的'工匠夥伴'便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杜木魯的的確確是個天才…”遙望著匠人們驅使倮倮獸拉動繩索利用滑輪在火海中撈起石模，張黎生暗自讚嘆了一句，快步走向那片熔岩之海。

遠遠看到有人走來，汗流浹背的土著匠人都不由好奇的張望起來，只有一人專心致志的觀察著火海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青年漸漸走進，有工匠看清他的臉孔後，身體一僵，就要跪倒在地。

張黎生急忙哭笑不得的高聲喊道：​​“不要行禮，所有人都無需行禮，這裡是什麼地方，跪倒在地上難道不怕被烤成肉乾嗎。”

聽到他幽默的喊叫，那些下意識想要匍匐在地上的土著匠人彎曲的膝蓋重新挺直，和同伴一起深深彎下了腰肢，這時又只有那個專注看著岩漿沉思的工匠茫然的轉過頭，眼睛似乎不能聚焦的四下張望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杜木魯，你那麼專心看的什麼？”張黎生大笑著加快腳步，走到茫然四顧的工匠面前問道。

近在咫尺的聽到青年的聲音，看見青年的樣子，巫黎部族地位最高的工匠首領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急忙深深鞠躬說道：“您來了，偉大的攻伐者…”

“你可真是兩耳不聞山外事，一心只造大鐵船。”張黎生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說道：“現在圖德南部族已經更名為'巫黎'，我們腳下的這座海島也叫這個名字，而且我也已經是部族的征服者。”

“部落，更，更名,您，您得到'征服者'的尊號了…”杜木魯渾身一個激靈，張大嘴巴楞了好一會結結巴巴說道：“對，對了，這個消息我，我昨天隱隱約約好像聽人說過，可被我當成了，當成了故事…”

“杜木魯不要緊張，你能這麼專心致志的仿製鐵船我只會高興，不會有絲毫的責難，你的虔誠不在言行，而在內心。

我能看到你清澈的內心，一心一意為了完成我的吩咐竭盡了所有力量。 ”

聽到部族征服者這番善解人意的話，杜木魯緊繃臉色一下緩和了下來，感激的說道：“偉大的征服者，有您這樣的主宰，部族又怎麼會不興盛。

'異鄉人'那些鐵船的製造方法在幾天前終於被我看透了，而且我發現我們用紅山熔爐煉成了黑鐵，比他們造船使用的鐵更堅固、輕巧，也就是說，用他們的造船法，我們可以造出更大的鐵船。 ”，說著他用力張開了懷抱，伸直了兩臂。

鋼鐵是現代工業之母，米軍為答謝巫黎部落替自己報仇送來的鐵船用的是上世紀的蒸汽科技，鑄造時使用的鋼鐵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尖端的材質。

但聽到一個用一小塊斑駁的紫黃相間的破布包裹著下面的土人，突然批評工業文明的鑄鋼不夠優秀，即便知道杜木魯智慧驚人，張黎生心中還是生出一種很怪誕的感覺，脫口而出道：“是嗎？”

“是的征服者，那些異鄉人煉鐵時用淬煉溫度不夠。

說起來其實他們的鐵質也算不錯了，沒有的'熔爐'的話，比我們還要好一些，可現在我們有了紅山熔爐那就不一樣了，不同深度的岩漿，完全也不相同…”見攻伐者的話裡透露出疑慮之一，杜木魯從火山地質到鑄造工具，滔滔不絕的解說起來。

張黎生對火海邊的木架看似一體，其實是用野刺樹幹做基架，外面用蒡果木、松楠木…等等九種木材一層層的包裹而成；

或倮倮獸拉的繩索是用巨毫蛛吐出的絲線，加上乾莒南草的纖維搓成繩，再用石鎚獸的油脂浸泡而成之類的話題絲毫都不敢興趣。

自覺聽了很多廢話，張黎生實在忍耐不住，突然問道：“別再說仿製鐵船的過程了杜木魯，我只想知道巫黎部族的鐵船編隊什麼時候能夠下水遠征？”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六章 “狂熱”

張黎生非常功利的不問過程只看結果的問話讓本來口若懸河的阿魯巴一下哽住。

低頭盤算了很久部族的工匠首領才給出了答案，“偉大的征服者，製造鐵船的關鍵是改建船塢，我算了算，第一艘鐵船應該會在太陽升起落下四十次後下水。

不過有了經驗後造船的速度會變得越來越快，冬天最寒冷時，您就能得到至少四十艘能運送五千火獄人航行大海的鐵船。

用來遠征應該足夠了。 ”

“可以這麼快嗎？”按照地球蒸汽時代船廠的造船速度推算推算，以為至少也要等上二三年的張黎生錯愕的問道。

“征服者，像這樣鑄造鐵器的工坊，紅山熔爐裡有九十七處，”阿魯巴臉上突然閃現出驕傲的表情，指著身旁數十米的木架斬釘截鐵的說道：“數千名擁有'夥伴'的工匠和十萬巫黎族人在'熔爐'、船塢日夜勞作，一定能在冬天為您造出足夠的鐵船。”

“阿魯巴，我相信你能說到做到。”張黎生臉上露出讚賞之色點點頭，之後想了想突然說到：“對了，我還有一件有趣的東西要給你看，它應該能激勵你更快的造船。”

說著青年走到一旁堆積如山的石模前，從地上隨意撿起一塊擦拭模具的髒布，在布塊毛糙的邊角抽出十幾根堅韌的絲線，揉成一團，將臟布變成了皺皺巴巴不規則的降落繖形狀。

然後青年來到火海邊緣，手掌化為利爪，竟赤手空拳的從滾滾熔岩中撈起一捧炙熱的岩漿裹在了線團上。

岩漿附著在那一團能耐高溫的絲線上不斷的燃燒著空氣，不一會便讓整塊臟布鼓脹起來，這時張黎生輕輕鬆手，就見布塊緩緩的飛向了空中。

青年做的只是個最簡單的熱氣球實驗，但落在巫黎工匠眼中卻覺得無比神情，尤其是阿魯巴見到這一幕時，一下睜大了眼睛，似乎連部落主宰就在自己身邊都忘記了，雙眼死死盯著飛翔的斑駁臟布，喃喃說道：“飛，飛了

它飛了，它飛了…”

“是啊它飛了，”張黎生聳聳肩走回杜木魯身邊說道：“仿造完鐵船之後你就研究怎麼樣把這塊能飛的布頭變大千萬倍，讓它可以帶著活人、貨物飛行。”

“偉大的征服者，這很簡單，在布塊底下裝上船艙一樣的木房，用鐵船上的蒸汽螺旋槳驅動，它就可以跑的，不，飛的飛快…”阿魯巴揚頭仰望著熔岩燒儘後，開始緩緩掉落的髒布，見微知著，一眼便看穿關鍵的說道。

“看來不用我再多提示什麼了阿魯巴，這種能飛的布塊叫飛艇，以後試著把它做出吧。”

“飛艇，飛艇…”阿魯巴喃喃說道：“這真是一件奇物。

偉大的征服者，感謝您你又給我掀開了一塊新的簾布。 ”，說著巫黎的工匠首領朝著征服者深深的彎下了腰肢。

“我只是給你掀開了蒙在眼前的一塊布，真正奇妙的世界還要你去自己發現。”張黎生啞然一笑，“好了，我不打擾你的工作了，去繼續你的奇思妙想吧，阿魯巴。”

說完這句話，巫黎主宰轉身要走，突然聽到背後傳來部落匠人首領猶豫的聲音，“偉大的征服者，我，我有一件事想向您，向您…”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杜木魯。”張黎生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巫黎工匠首領。

“是這樣，偉大的征服者，經過您智慧的啟迪後我發現，有時一個好匠人的頭腦能抵得過一百個強壯的火獄勞役日夜不停的辛勤勞作，現在'巫黎'的工匠雖然不少，但比起需要卻還是不夠…”

“你是想在族人中再挑選些工匠嗎，這沒問題。”張黎生笑著插了句話。

“可是一般的火獄人根本就不通文字，八成以上還都用樹皮繩子打結記事，他們根本無法成為工匠。”

“那你們這些工匠就辛苦一點，選些機靈的族人先教授文字…”張黎生隨口說道，突然發現杜木魯眼神閃爍著異樣明亮的光芒，心中突然一動，“阿魯巴，你，你是想向所有的巫黎人傳授文字嗎？”

“是的，偉大的征服者，”杜木魯不顧土地的炙熱跪在了地上，匍匐著說道：“部落的匠人們沒有時間，可武士首領中卻有很多人認識文字，我希望您可以下令，在勞作一天之後的夜晚由他們向族人傳授文字。”

文字是文明的承載，文明的發展則來自於厚積薄發。

以地球文明為例，公元歷前後的數千年時間，人類都是過著一成不變的用刀槍打仗爭奪土地，用牲畜耕作、放牧取得食物的日子，毫無本質的改變。

可當文明的厚度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有一天世界上突然湧現出了一批先驅級的偉大科學巨匠，於是在短短幾十年時間，文明的高度便被推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而巫黎部落，這個明明還處在原始文明階段的土人部族之所以能夠奇蹟般的進行工業化機械生產，關鍵就在於張黎生從地球文明中偷竊來的最基礎也是最精華的海量理學知識，以杜木魯這個土人中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人物為引子，和火獄土人工匠世世代代傳承的工匠經驗相撞，迸發出了璀璨的火花。

能出現這樣意想不到的完美結果，其實早已完全出乎了張黎生的意料之外，他心裡隱約明白這種靠著中獎券一樣的機緣巧合，強行提升的生產能力其實就像是建築在沙堆上的城堡一樣，也許一夜之間就會突然崩潰。

想要避免這種惡果出現，讓城堡堅固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地基夯實，而夯實地基的最好辦法莫過於讓文明貧瘠的沙灘變成飽含知識的平地。

被阿魯巴的話無意間點醒，張黎生若有所思的說道：“阿魯巴你的想法很好，不過讓戰士傳播文明可不是個好主意，這種事還是讓工匠來做更合適…

嗯，這樣，你撥出所有年紀在五十五歲以上的工匠，就算耽擱鐵船的仿製也沒關係，讓他們由你父親帶領，在夜晚勞作之後向除了戰士之外的所有巫黎人教授文字，傳播知識。

以後每年歲末的最後十天，允許普通族人向匠人自薦，展示手藝和頭腦，成為工匠學徒，人數就以部族人口的千分之五為限。

這些學徒一年之後淘汰掉五成，第二年再淘汰四成，其餘的恩賜'夥伴'成為正式工匠，以後這件事便是巫黎部落的永例。 ”

“偉大的征服者，您的睿智讓我不敢再提起'智慧'二字。”阿魯巴被靠的全身冒著酸臭的汗氣，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的說道：“請您放心，鐵船的鑄造我拼上性命也絕不會耽擱，必然讓您的賢明在明年初春便傳揚於其它島嶼之上。”

“拼上性命大可不必，阿魯巴你的價值在我看來可遠在一兩座小小的海島之上。

起來吧，在這種燥熱的火山中工作記得多飲清水，我走了。 ”說著張黎生腳步輕快的揚長而去。

望著他在扭曲的火光中緩緩消失的背影，巫黎部落的工匠首領目光中流露出與其智慧截然相反的狂熱崇拜，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不顧胸前、腿上累累燙傷聲音嘶啞的喊道：“圖哈罕、多魯基…大家都聽到征服者的話了。

在從此之後在巫黎部落工匠首領的重要便不必戰士首領低了。

快，快，讓這個大機器動起來，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造出鐵船，讓征服者知道，他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是，首領。”熔岩旁數十工匠精神振奮的回答道，喝了幾口滾熱的清水，驅使著倮倮獸又開始了辛勤的工作，而張黎生這時卻已經快步走出了火山，大口呼吸起了海島清涼的空氣。

以後的幾天，巫黎的主宰便在海灘邊吹著海風，以秘法修行、補充血肉裡的巫蟲、獵殺猛獸消磨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預想中要離開的日子。

清晨，頭頂的天空烏云密布，看起來雷雨即將傾盆落下，張黎生走出部落供奉'史冊'的樹屋，望瞭望近在咫尺的圖騰柱，壓抑下了想要收穫火獄人信仰之力的衝動。

嘴巴里喃喃自語著，“離著上次收穫才過了不到十天，還是再等等好了，免得再失望…”，他周身長出青色鱗片，腳下聚起團團雲霧，就在將要騰空而起時，突然看見一名傳令武士驅使著胯下的巨毫蜘衝了過來，翻身跪倒在地，“偉大的征服者，您要的強悍猛獸出現了。”

“強悍猛獸，”張黎生撇撇嘴道：“不是暴齒熊、豪林豹之類的肉食動物吧？”

能產生獸魂被巫者吸納的巫獸比巫蟲還要罕見，短短幾天青年已經經歷了幾次失望，所有語氣裡沒報太大希望的。

“征服者，昨晚一夜未歸的一支十人狩獵隊今早只剩一個重傷的武士逃回了部落，他們遇到了一隻夔甲龍！”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七章 '巨猿之變'

張黎生雖然對夔甲龍一無所知，但對於十個擁有'夥伴'的巫黎戰士有怎樣的分量卻非常清楚，他臉色變得認真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望著匍匐在腳下的武士，“那支狩獵隊的戰士首領經受過我的'賜福儀式'嗎？”

“沒有，偉大的征服者。”傳令武士恭敬的回答道。

既然狩獵的武士中沒有'超級火獄人'存在那就說明夔甲龍的強大還不是無法估算，不過青年猶豫了一下，仔細想想覺得還是值得嘗試一下，便散去了腳下的雲霧。

之後他手指頂端的皮肉翻開，從身體中鑽出一隻長著六隻長腳的金色甲蟲，落在地上迎風就長，化為一個比普通火獄人住的樹屋還大上一圈的巨蟲把張黎生頂在了背上。

“那隻夔甲龍在哪？”站在巫蟲寬厚的背脊上，青年問道。

“就在部落的正西方偉大的征服者，現在部落中已經有千名戰士趕去為了你搜找那隻猛獸了…”傳令武士正說著，突然間遠處的叢林中便有號角和猛獸嘶吼聲響起。

“看來不僅是我們再找野獸，那隻夔甲龍也在尋找著自己昨晚跳掉的晚餐…”張黎生遠望森林陰測測的叨唸了一句，驅使巫蟲跳躍起來在半空中伸展出四扇薄翼，扇動著向獸吼響起的地方飛去。

昏暗的天色中，青年迎著勁風飛翔一會，便感覺有豆大的雨滴'劈劈啪啪…'滴落了下來。

風雨中他鳥瞰著叢林，猛然間看到一隻佈滿細膩棕色鱗甲的粗大脖頸長著毒蛇一樣的三角腦袋，長度超十米，高度超過三米的身體上長滿如同雄獅鬃毛一般的長毛，四隻獸足如同象腿般壯碩的猛獸，從密林中突然躥了出來。

暴雨中，野獸繃緊的軀體上長毛根根豎起，密密麻麻露出血管筋肉的猙獰樣子，但張黎生卻露出一絲喜悅表情，喃喃自語著，“這夔甲龍的看相還真是不錯，希望不會讓我失望…”，突兀的將屁股下的巫蟲收回了皮肉，從空中直直墜落下去。

沐浴著狂風暴雨，夔甲龍盤踞在一顆枝幹粗大的巨木之上，朝周圍樹冠上慢慢出現的上百名吹著號角，騎乘著巨大蜘蛛的土人戰士呲牙咧嘴的恐嚇吼叫了一聲，憑著食肉猛獸的天賦警覺，猛地揚起腦袋，正看到青年落下的身影。

之後在它血紅色的瞳孔中，那個隨著越來越急的雨水從天而降的渺小人影突然像是氣球一樣脹大，渾身冒出金色毫毛，嘴中生出滿口獠牙，化成一隻巨大猿猴，張嘴咆哮一聲，揮掌向其拍來。

這一掌擊打，沒有任何不可思議的神通術法相伴，但壓倒海島暴風大雨的勁風呼嘯之聲已經足以令人心膽俱裂。

在巨猿猙獰氣勢壓迫之下，本來顯得殘暴兇猛的夔甲龍竟一下變得像是初生嬰兒一般軟弱，彷彿連逃走都不會一般，畏縮的將龐大的身體蜷起，但還是被一巴掌打中了腦袋。

巨力衝擊之下，怪獸整個身體頃刻間崩裂成了肉泥，飛濺了出去，化為血雨飄落在地上，

而殺死夔甲龍後的巨猿砸下墜力量不減，竟將猛獸盤踞的巨樹整個壓碎，如同隕石一般在地上轟然撞出一個深深的泥坑，將四周百米內的樹木震的連根飛起。

如此威勢令搜尋夔甲龍的巫黎武士驚駭的目瞪口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坐騎，只能任由胯下巨毫蛛驚懼奔逃。

而這時在深坑中化身巨大猿猴的張黎生因為殺死怪獸後沒有感覺到有獸魂存在，再也無法壓制獸化後心中暴虐怒火，捶打胸膛，仰天怒吼起來。

那咆哮響徹天地在一望無際的匆忙森林中擴散出來，震得雨幕碎裂，宣洩一陣之後青年怒火終於漸漸散去，四下環顧自己造成的破壞，臉上露出古怪表情。

'巫'道祭門術法玄奧無比，明明只是吸納獸魂化身，可當張黎生獸化為巨猿之時卻等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皮毛血肉甚至秉性脾氣全都變成了猿猴一般，這對他造成的影響有兩種，其中之一就是現在這樣，有暴躁、好勝情緒從心中不自覺的滋生出來；

另一個則是不能兼顧使用死門術法，也不能驅使巫蟲。

不過凡事有利便有弊，除了壞處之外，當然也有很大的好處，那就是青年驚訝的發現，無心插柳柳成蔭，化身巨猿竟是自己戰鬥力最為強悍的時刻。

當然這種強悍沒有使用使用'蟲海之術'配合化生力量時那麼詭異莫測、進退自如，還有祭門巫力支持獸化的時間也只有短短三五分鐘。

並且青年之所以能完全化身猴王，靠的就是化生了四隻上古奇蟲的身體早已經突破了人類極限，獸化時死門術法雖然不不能用，但體質的改變卻是不能剝奪的，如果真是普通修煉'巫'道祭門的叄巫，就算機緣巧合下能夠吸納猴王獸魂，身體也不可能支撐完全獸化的負擔。

但想到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得到的'巫'道死門力量，竟然在某些方面不過一個莫名其妙得到的祭門獸魂化身，他還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祭門的猴子獸化雖然強大但卻是種機緣，可遇而不可求，而我死門力量的增長雖然也有取巧的地方，但一直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何況'蟲海術'潛力無限，突破到壹拾貳巫威力能大十倍不只，再加上煉化活屍之法，哪是一隻猴子變身可以比的，歸根結底死門才是我的根基，…”張黎生淋著傾盆大雨苦笑了一會，喃喃自語著變回了平常體態。

之後他在積水已經沒過膝蓋的深坑里揚起臉看了看漫天烏雲，身上慢慢生出青色鱗片，將腳下的積水化為雲霧托著身體緩緩上升，進入雲層之後騰雲駕霧向紐約的方向飛去。

越過'世界之門'的無形藩籬之後天上的氣象悄然轉變，整個天空都變得晴朗起來。

飛到紐約郊外，青年自然是先回到了自己在LS工場的辦公樓。

第一件事便是一如往常的先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一套乾爽衣服，之後張黎生踩著皮鞋在冰箱裡翻出來一塊塊的新鮮肉排，開始在開放式的小廚房裡加熱鍋子。

正在這時突然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高挑、性感，穿著淺綠色半是時裝，半是職業套裝襯衫及膝長裙的年輕美麗女子走了進來，“這麼好的天氣，突然起了大霧，我就知道有些不對勁，果然是你回來了，黎生。”

“嗨麥蒂，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是“米國怪談”裡的人物一樣。”扭頭看著女子向自己走來，張黎生沉默了一會說道。

“這怎麼可能，親愛的黎生，你可比“米國怪談”裡的怪人怪多了，”麥蒂走到青年身旁笑盈盈的說道：“好久不見了，就算沒有親吻，也該有個擁抱吧。”

“噢，當然…”看到女孩一副看開了的樣子，張黎生猶豫了一下，張開手臂說了半句話，然後嘴巴就被麥蒂的擁吻緊緊堵住。

“就是怕你這樣所有剛才才會…”嘴巴里一片甜膩，青年恍了下神，用力將麥蒂推開，大力呼吸了幾口，“算了，你和我之間以後再沒有擁抱…”

聽張黎生這樣講，麥蒂打斷了他的話，迷人的搖著頭說：“你又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了，剛才接吻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我們之間有甜蜜存在。

寶貝，現在地球已經糟糕成這樣了，未來會怎麼樣，誰都無法預料，你又何必為了一段愛情，拼命拒絕另一段已經存在的愛情呢。 ”

“真是活見鬼了，麥蒂，我們之間沒有甜蜜，也許有友情但沒有感情…”張黎生張張嘴巴，大聲說道，之後他突然住嘴皺起眉頭問道：“等一下，你剛才說的'地球已經糟糕成這樣了'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噢，黎生難道你離開紐約後是直接坐飛船到火星上去隱居，”麥蒂拿起加熱後的鍋子，直接放進肉排，'茲'的一聲過後，將鍋子重新放到了燃氣爐上，“你​​知道天溝嗎？”

“天溝我當然知道，怎麼了？”張黎生這時已經預感到會聽到什麼答案，但為了證實心裡的猜測，還是問道。

“天溝之後全世界範圍內總共發現了三百七十二扇'世界之門'，再加上以前發現的那些異世界通道，地球上已知的'異世界'已經超過四百個了。

總之我們的星球似乎變成了一個繁忙的交通樞紐，誰也不知道以後到底還會有多少個'世界'會開通直達地球的直通車，誰也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

“噢，別那麼悲觀麥蒂，發現越來越多的'異世界'不見的是壞事，”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張黎生聳聳肩，言不由衷的說道：“米國、華國、歐陸諸國都已經在'異世界'站穩腳跟了，雖然過程有得有失，但的確撈到了不少好處…”

“一磅黃金是珍貴的禮物，十鎊黃金是沉重的負擔，一百磅黃金能完全改變人生，一千磅黃金卻會把人活活壓死，不是嗎？”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八章 “設想”

麥蒂的比喻發人深思，張黎生沉默幾秒鐘，聳聳肩說：“恭喜你麥蒂，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變成了個哲學家。”

“你的改變卻不大。”女孩在煎到表面焦黃的肉排上擠了半顆檸檬，淋了幾滴橄欖油，又把鍋放在火上煎了一會，撒上黑胡椒，出鍋、裝盤遞到青年面前。

張黎生接過餐盤，聞著肉排誘人香氣隨手拿起一柄錚亮的銀色餐叉，一邊開始大快朵頤，一邊隨口說道：“我的確是沒有什麼改變，一如既往的用文明的外表，掩飾著兇殘的本質…”

“噢，黎生，你的本質可不是兇殘而是冷漠，不過好在這份冷漠只對陌生人才有效。”麥蒂把一塊新肉排放進煎鍋，開口說道：“上網去看看這幾天日丸國發生了什麼吧，那才是真正的兇殘。

我想看過之後，你就不會再隨隨便便到處亂跑了。 ”

日丸雖是彈丸島國但經濟發達，人口也以億計算，雖然因為曾經野心勃勃的向大陸發動侵略戰爭受到國際社會的軍事限制，但仍是地球上的一流強國。

張黎生聽到女孩話裡有種說不出的心悸味道，皺皺眉頭，在冰箱裡拿了罐冰可樂，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打開電腦，開機畫面一閃而過，他點開搜索引擎輸入'日丸'國名，搜到的第一幅圖片便是在一片摩天大樓林立的廢墟中，聳立的一個高高壘起，看起來足有六十七層樓那麼高的金字塔。

“京觀…”雖然金字塔上打著馬賽克顯得十分模糊，但憑著對血腥的敏感和分毫畢現的目力，看到圖片的一剎那，張黎生還是身體一下僵住，脫口而出用華文擠出了兩個字。

華夏古籍《列子戰書.少華》有云，“血戰破敵，棄其屍而聚其首壘之為台，是為'京觀'也”，這座完全用頭顱搭建出來百米多高的'人頭台'需要殘殺多少人類青年感到無法計算，但他草草一看就知道，把自己殺掉的所有生物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這些人頭的十分之一多。

“這真是，真是非常壯觀，非常壯觀…”電腦前張黎生深呼吸了一口回過神後，找到配圖新聞，赫然看到標題寫著，'東京陸沉'這樣驚悚的短句。

這時蒂娜端著一盤煎肉排走到了張黎生身後，低聲說道：“一個'異世界通道'出現在東京新宿區後日丸政府封鎖了整片街區，爬出勘察隊草率的闖進了'異世界'，結果引出了無數類似魔幻故事裡的獸人襲擊了東京，目前新聞報導說已經死掉了超過一百萬人​​。”

“這些應該就是獸人了。”

張黎生瀏覽著新聞中的其他配圖，看著一張張長著野獸腦袋，人類身體的異世界生物殘酷施暴的照片。

“作為一個生物學家看到這些圖片後我第一個感覺就是。如果根據達爾文進化論所說，我們是由聰明伶俐的雜食動物猴子進化來的話，他們就是是由野狼、老虎之類兇殘的肉食動物進化而來。”

“真是精闢的論點，親愛的黎生。”女孩把肉排遞給了青年，輕輕鼓掌之後說道：“另外不僅僅是東京受襲，法西蘭的里昂、弗朗機的薩普南…很多國家、城市都遭到了異世界生物的攻擊。

雖然它們的命運都比日丸東京要好的多，情況也已經漸漸被控制，但人類中散佈的恐慌卻不會那麼容易停止。 ”

“恐慌不會停止，恐慌…”張黎生接過肉排，喃喃自語的將後背靠在了辦公椅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靠背上，腦袋裡突然閃現出一道靈光，突然問道：“麥蒂，米國境內有沒有發現新的'異世界之門'？”

“當然有，德克薩斯有一個，阿拉斯加一次性發現了兩個，好在那裡非常荒涼，還有明尼蘇達…”

“夠了，已經足夠了，我們華國人有一句諺語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通知查理和愛德華，我要見他們。”青年莫名其妙露出興奮的表情，吩咐道。

實在不明白地球的情況已經演變到這麼糟糕的狀態，為什麼張黎生還這麼亢奮，不過麥蒂作為一個聰明女人這時卻沒有多問，而是直接給LS集團的總經理和首席法務官打去了電話。

查理和愛德華恰好都在紐約，聽到久未蒙面的老闆召見，不到半小時他們便一起出現在了張黎生的面前。

和往常不同的是，成為LS百億資產的經理人之後漸漸變得非常注意體面的查理，和出於律師的職業要求從來都是西裝筆挺，態度從容的愛德華神色間都顯出難以掩飾的疲倦和狼狽。

“噢，老闆中午好，真高興又見到您。

看到您容光煥發的樣子，我緊張的心情一下就輕鬆了下來，這幾天過的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 ”看見張黎生的第一眼，查理便搖晃著腦地，驚魂未定般的高聲說道。

愛德華則只朝青年微微鞠躬說了聲，“老闆。”便坐到了張黎生的對面。

“查理、愛德華我不在的日子集團辛苦你們了。”青年笑了笑，把目光單單轉到了LS集團總經理的身上，“查理，我聽你提到了'驚心動魄'這個詞，難道這週你去東京度假了嗎？”

“我如果去東京度假，現在就不一定能坐在您對面了老闆，”雖然知道張黎生的問話只是個玩笑，但查理的臉色還是一下變得慘白不少，“不過我有幾個在日丸的朋友發給我了幾段秘密視頻…

噢，不提了老闆，我真後悔看了它們。 ”

張黎生本來對什麼神秘視頻絲毫都不感興趣，但聽到查理最後一句哈他反而饒有興趣的說道，“把那些視頻給我瞧瞧查理，我正想多了解一下日丸國到底遭受到了怎樣的攻擊。：

“遵命老闆，我回家就把視頻傳到您的郵箱。”

“謝謝。

好了，讓我們言歸正傳，”青年點點頭，臉色一整變得非常嚴肅，“查理、愛德華，你們一個是和政商名流混跡多年的'機靈鬼'；

一個是熟悉米國法律體系的資深律師，這次我讓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那就是在目前這麼混亂的情況下，政府會不會願意把'海蝦B1號島'委託給私人公司，就像二百年前英倫把整個亞洲殖民地都委託給東、西兩個印度公司管理一樣？ ”

“對不起老闆，我沒聽清楚，您說什麼？”LS的首席法務官楞了一下，錯愕的問。

“愛德華，我問在目前這種混亂的情況下，米國政府會不會願意像二百年前英倫把整個亞洲殖民地都委託給東、西兩個印度公司管理一樣，把'海蝦B1號島'委託給私人公司？”青年'啪'的一聲打開冰涼的可樂，喝了大口，複述了一邊自己的問題。

“老闆，東、西印度公司能控制英倫在亞洲的殖民地是因為當時英倫軍隊已經摧毀了印度、馬來亞、孟加…這些國家的絕大部分抵抗力量…”

“我在'海蝦B1號島'上控制的土人部落也已經摧毀、同化了所有的反對勢力。”張黎生打斷了愛德華的話，聳聳肩說道。

LS集團的首席法務官再次愣住，“噢，噢，上帝啊，您是說，是說在那個佔領了整個'海蝦B1號島'的土人部落裡您不是'議員'而是'國王'？”

“看來你也聽過我為那幾艘蒸汽船和榮譽勳章編造的小故事了，”張黎生笑了笑，“不過你舉得例子有點不恰當愛德華，我在那個部落裡扮演的角色不是'國王'而是'上帝'。”

“噢，老闆那我們的確可以好好的討論一下您剛才的問題了。”愛德華的興致一下提了起來。

“OK，我只是腦地一熱，臨時想到了這個主意，對於具體的操作其實一無所知，你和查理誰知道東、西印度公司是怎麼運作的，能不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說明一下？”張黎生問道。

“作為在華爾街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職業經理人和最好的掮客，我在大學選修時就詳細了解過那些醜陋的殖民公司是怎麼運作的，”查理一掃剛才的疲倦神色，眼睛發亮的搶先說道：“用很簡單的一個短句就足以形容，那就是Contracttorun（承包經營）…”

“承包經營…”青年不覺重複了一遍。

“是的老闆，承包經營，最簡單有效的經營模式。

英倫政府在年初確定一個在亞洲的全年收益總額，比如一百萬米元好了，然後把這個數額通報給東、西印度公司。

這兩家公司就去英倫在亞洲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中開展貿易也好，組建軍隊悄悄去搶劫也好，扶植傀儡地方官收稅也好，賣毒品也好，種橡膠也好，總之在年底前一定要給政府弄到一百萬米元交上去，剩下的受益就是自己的了。 ”

“聽起來很骯髒、血腥。”張黎生撇撇嘴說。

“是的老闆，可以說它們收穫的每一塊銀元上都充滿了腐臭的味道，但我不得不說，這樣的'生意'利潤巨大到您難以想像，難以想像…”查理亢奮的握緊拳頭道。

為了一口餓

三百九十九章 “第五十一州”

作為一名'商業動物'，LS集團總裁的全副精神此時都被調動了起來，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張黎生搖著頭說：“查理，查理，查理，先不要這麼興奮，讓米國政府把'海蝦B1號島'委託給我們管理還只是我的一個設想…”

“不，不，不老闆，您的設想開頭就是不成立的，米國政府可沒有辦法把'海蝦B1號島'委託給我們管理，”沉默很久的愛德華突然打斷了青年的話，“那個海島是獨立的，它掌握在您手中，而不是在政府手中。

這可和英倫軍隊當初佔領了半個亞洲後，讓東、西印度公司管理那些殖民地完全不同。

我們應該換個角度看問題，換個角度，不要把那座島看成了城市裡滿是咖哩味的印度或老虎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孟加…”

“那把它看成什麼？”張黎生攤開雙手問道。

“把它看成夏威夷群島老闆。

'海蝦B1號島'就是'異世界'的夏威夷，而且是一個不用米國基督教的傳教士去卑鄙的顛覆政權，不用'國會'制定法案專門道歉的夏威夷…”愛德華答道。

“噢上帝啊，愛德華你真是個天才，夏威夷，啊哈，也只有你們律師和政客能想出這麼絕妙的主意！”坐在一旁的查理楞了一下，突然情不自禁驚呼起來。

張黎生卻什麼一臉疑問的說道：“愛德華、查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把'海蝦B1號島'當成夏威夷是個絕妙的主意？”

“老闆，你不是在米國長大的米國人，所有不了解這個比喻，”查理興奮的回答說：“夏威夷是上世紀中葉才成為合眾國第五十個州的，說起來那裡還有很多曾經的夏威夷王國公民活著…

噢，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米國除了最初的十三個加盟州之外，其他三十七州的來歷各種各樣，有的是靠戰爭，有的是靠交易，也有的州是'自願'加入聯邦的，比如'夏威夷'，當然其中一些骯髒的手段就不用擺在檯面上多說了…”

“噢，我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是是說讓'海蝦B1號島'像夏威夷那樣成為米國的一個州，”張黎生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緊接著不可思議的搖晃著腦袋說道：“可這怎麼可能，這真是太瘋狂了、詭異了。”

“老闆我看不出這有什麼瘋狂的，”查理聳聳肩說道：“'海蝦B1號島'和夏威夷同樣都是海島，論起地理位置來夏威夷遠在米國本土數千公里以外，'海蝦B1號島'卻就在紐約近海不到一百公里處，算起來還勝過一籌。

這兩個地方同樣生活著矮個子的棕色土人，當然我們必須承認'海蝦B1號島'上的土著更矮小一些，長得也更醜陋，但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處在一個大變革的年代，'世界歸一'了，人類必須適應和其他'世界'的智慧生命平等的相處。

再說檢驗一下基因，也許'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和我們的基因相似度還要超過夏威夷土人，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更何況現在地球人正需要跨出這一步，跨出這勇敢融合的一步，讓我們和其他同樣嚮往和平的異世界人'親如一家'。 ”

說著查理從座位上站起身，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發人深思啊查理，發人深思，我想這番話如果出現在電視上，一定能博得絕大部分和平主義者的讚嘆。”愛德華用力鼓掌說道。

“謝謝，我親愛的老朋友。”查理和知交老友擁抱一下，重新坐下把目光轉向張黎生說道：“現在您覺得怎麼樣老闆？”

“我不知道，站在華國人的角度，我們通常會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更不要講和那些外星生物一樣的異世界人'親如一家'了。 ”張黎生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張張嘴巴說道：“噢，對了，不久前'海蝦B1號島'的'異世界'土著才剛剛攻擊了'海蝦B1號島'上的人類聚集地，造成了幾萬人死亡。

不過既然我們要打交道的是，是三十年前把黑人隔離起來，三十年後卻選了個黑人當總統的米國政府，那也許事情會，會…

噢，我說服不了自己，還是覺得這個主意太瘋狂了，不過這方面你們才是'專家'，我們不妨試試，但是愛德華，我覺得就算是在地球上也總不能那個地區說要加入米利堅合眾國成為其中一個州，就能加入吧？ ”

“當然老闆，某個地區自願加入合眾國在法理上有幾個關鍵性的問題，首先它的主權、治權必須沒有任何爭議，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次生活在那裡的絕大多數人必須同意，放棄以前的身份，成為一名米國公民；

還有它必須認可米國民主的價值觀，自願遵守米國憲法…”

“噢愛德華，只這一點'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就沒辦法做到，你能想像讓他們自發的組建法庭，選舉公務人員嗎，他們可還在用樹葉和獸皮遮羞？ ”張黎生突然啞然失笑的插了句問話。

“可是老闆，那些土人​​不能的話，您可以命令他們去做呀，您不是他們的'上帝'嗎。”愛德華回答道。

“我去命令他們，”張黎生錯愕的說：“我命令他們的話，所謂的'民主'還有什麼意義？”

“您當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公開下達這樣的命令，但私人的信仰也是每個公民的自由。

就在今天，現在，此時，您知道在德州信奉摩門教派的農場裡有多少起血親之間的**、**案在發生嗎，您不知道可德州的執法人員了然在胸。

但沒有受害者的控訴和實證，不會有任何一個法官會無緣無故的憑著猜測開出搜查令，去找那些摩門教大農場主的麻煩，更不可能禁止公民信奉'摩門'。

老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法律制度是完美到毫無漏洞可鑽的，總之您沒必須操心這些細節性的問題，把它們交給我這樣的專業人士處理就可以了。 ”愛德華笑著回答說。

他話音剛落，查理在一旁緊接著說道：“您要操心的是，'海蝦B1號島'能提供給聯邦政府些什麼，'利益'這個詞才是成功最關鍵的問題。”

“啊哈，今天又上了一課，米國真是處處有'驚喜'。

看來當初我跟著老媽來紐約生活真是明智之舉。 ”張黎生有點呆滯的看著早已被自己威逼利誘上了'戰車'的LS總裁和首席法務官，沉默了好一會說道：“我們能提供給聯邦政府的是無窮無盡的黃金，當然這一點我覺得還是不要提早透露比較好…”

“噢，這是當然。”查理和愛德華第一次異口同聲贊同了張黎生的意見。

“除了黃金之外，'海蝦B1號島'上還有豐富的生物資源；

美麗而危險的海島風光；

奇形怪狀的手工藝品；

烹飪得法口感不錯的肉蟲…”

“老闆，坦白講好風景和侏儒烤的蟲子可引不起國會那些政客們的興趣。”愛德華嚴肅的說道。

“我覺得也是，”張黎生沉思了一下，“島上還有鐵礦，盛產高純度的鐵礦石，但這些礦石我要造蒸汽船用，所有也不能提…

噢，說到蒸汽船我想到了，'海蝦B1號島'上很多樹木的根莖、枝干比煤炭還耐燒，而且產生的熱量非常大。

更重要的是，每隔三、四十年島上就會降下一場神奇的光雨，可以令所有植被在短短一夜間變的像自由生長了幾百年一樣茂盛，也就是說，那裡不怕破壞性開採，等於一塊面積三萬平方公里的露天可再生煤田。 ”

“一塊三萬平方公里的露天可再生煤田…”查理喃喃自語的一句，大笑著說道：“成了老闆，只這一點應該就足夠了。

這樣，我按您的吩咐成立的那個'海蝦B1號島綜合開發公司'因為土人在島上人類聚集地裡製造的血案已經處在停擺的狀態，現在我就馬上讓它運作起來，先去弄點您說的那種木頭。

第一步我們要先證明那些木頭的價值，之後我需要您保證只有'海蝦B1號島綜合開發公司'的人才能持續不斷的從島上弄到木頭…”

雖然LS集團總裁話非常隱晦，但對這樣的血腥手段最為在行的張黎生這次輕而易舉的就聽出了其中的含義，冰冷一笑說道：“放心查理，等我下次回島上，保證除了佩戴著'海蝦B1號島綜合開發公司'徽章的人之外，只有死人才能碰到那些大樹。”

“OK老闆，我要的效果就是這樣，不過衝突最好控制的不那麼慘烈，死傷在十人以下。”查理像是聽不懂青年話中暗喻一樣，臉色如常的點點頭說。

“我說過了，你和愛德華是專家，我聽你們的。”張黎生微微一笑，從善如流的答應了下來正事談好之後他又和查理、愛德華閒聊了一陣，為了暫避麥蒂，便坐上了查理的汽車，趕往紐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