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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桑曖 -【蜜糖美少女(怪怪美少女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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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6 00:05: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桑曖 - 蜜糖美少女(怪怪美少女之二)

嘖!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小氣貪錢?
不過就是弄壞了她的腳底按摩器嘛!
她做什麼死命追著他不放,一定要他賠償?
想她可是0204的「紅牌女郎」,
每天只要接電話呻吟幾聲就有大筆進帳,
何必執著於區區一個腳底按摩器?
更奇怪的是,每回他一碰觸到她,
她就會露出一臉痛苦又興奮的模樣,
要是時間久—點,
她還會把0204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嘿嘿,反正他日子也過得挺無聊的,
不如就找她來調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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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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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6 00:06:0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鈴鈴——

  偌大的空間內,不同的隔間,紛紛響起了忙碌的電話聲。

  這裡不是104查號台,更不是電訪市調,而是讓人遐想的地方。

  在這裡,無論高矮胖瘦的女人,都以無與倫比的嬌柔嗓音,訴說著煽惑的音符,蕩漾著令人沸騰的燥熱。

  「哎呀!王總你很死相耶!人家不來了啦———」

  「討厭啦!李公子最愛欺負人家紅蘋果了,明明知道人家臉皮薄,還老是喜歡消遣人家——」

  「啊——不要啦!會癢耶——」

  「怎麼?林先生你昨天自己解決啊?!老婆不陪你,還有小蜜桃啊!該不會林先生忘了人家小蜜桃了吧?」

  「不、不要啦——」

  想到了嗎?沒錯——

  她們就是專門排解男人寂寞心靈的最佳伴侶——0204女郎。當然不能說全都是男人撥打進來,偶爾也會有女人,不過畢竟只是少數。

  如果要問她們為什麼會從事這個行業,其中有個理由就是——錢多。

  至少對梁曉莉而言,那是最重要的。

  她需要錢,很大很大的一筆錢,何況只要充分利用老天爺賜給她的優厚本錢,透過電話說幾句甜言蜜語,「麥可麥可』便能輕鬆入袋,何樂不為?

  加上因為她急速竄紅,一個月少說也能賺個十幾萬,成果可是相當豐碩——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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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6 00:06: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哇!好帥的男人!哪裡來的啊?」

  「拜託,你是新來的嗎?他是我們老闆。」白她一眼。

  「真的假的?老闆那麼帥,為什麼會經營0204啊?」

  「我哪知,我又不是包打聽。」

  一群女人圍在門前,吱吱喳喳的談論到此巡視的老闆。

  他擁有足以迷倒女人的俊帥臉龐,深邃的輪廓看得出擁有外國血統,高挺的體格將名牌西裝穿出特有的風味。

  及肩的發隨意攏在腦後,豐采俊美而不顯俗氣,唇角微微揚起,猶如模特兒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只是這會兒的他卻露出一臉無奈,對身旁的特助抱怨。

  「是誰安排這個行程的?」

  「是我。」特助凌俊宏老實承認。

  「很好。你明知道我討厭這裡,為什麼還要安排到這視察?」他壓低聲音,不讓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的同仁聽到他的不悅。

  「溫先生,從你上任以來一直未曾到此,這是不對的。」

  「Why?」

  「你該來瞭解這邊的業務情形。」

  「有專人負責,營運狀況也不錯,業績更是遙遙領先,我夠清楚這裡的狀況。」言下之意即是感謝他的「雞婆」。

  「不,你一點都不清楚。」

  「你對我有意見?」溫兆瑞冷聲道。

  「不敢。老闆既然賜我一份工作,我又豈敢跟工作過不去?只是身為你的特助,還是該提醒你應注意的地方。」凌俊宏一板一眼的答腔,毫不妥協。

  「很盡責。我真該感謝我父親留給我這麼負責任的特助。」溫兆瑞口是心非。此刻的他已是咬牙切齒、愛恨交加。

  自從他接管公司,一併連特助都接收後,他就開始後悔。

  只怪當初貪圖凌俊宏的工作效率極高,加上對公司的瞭解,各方面都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將他留下來,而結果就是——

  堅持的事絕不通融,連他這個老闆都沒他嚴厲,因為他一定會辯駁得讓人不得不舉白旗投降。

  「謝謝溫先生的誇獎。」凌俊宏禮貌性的點頭致意,但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分不出他是否真心接受這份誇讚。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出現對員工是種激勵,如果你都不過來這邊走動,他們會認為自己是被遺棄的孤兒,又怎會為公司效命,努力賺錢?」

  孤兒?這是哪門子論調?「別說了,我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再聽下去,他的耳朵就要長繭了。

  「希望溫先生能夠瞭解提升員工動力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瞭解。」

  「那麼我還安排了兩個半天的行程,讓你與這裡的員工做面對面的會談。」

  「什麼?」溫兆瑞皺眉,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以為你已經看過我遞上的行程表,否則我也不會擅自安排。」凌俊宏語氣訝異。

  他是故意的!溫兆瑞恨不得將他那張嘴縫起來。「嗯!」

  「那就好。相信公司在溫先生的帶領下,定能更加茁壯。」凌俊宏緩緩的吐著氣。

  「哼哼!」溫兆瑞悶著氣,毫無反駁之力。

  「哇,他連歎氣都那麼帥。」

  「真好,想不到能在這裡能見到這麼優質的帥哥。」

  「喂!曉莉快來看啊!你怎麼不過來瞧瞧帥哥?」

  「沒興趣。」捂著話筒應聲後,她繼續與客戶的對話。

  「哎喲,沒有啦!林sir聽錯了……對對!她們是在說你啦!你一定是位迷倒眾生,貌比潘安的好男人。」

  話這麼說,莫實她內心正犯著嘀咕。

  究竟是誰那麼會挑時間,讓眾0204女郎自願丟下工作,甚至還將電話筒拿起來摘在一旁,以防電話響起打擾她們賞心悅目的時刻。

  她沒時興趣知道老闆長什麼樣,她只管自己的荷包飽不飽。剛才差點就因為她們那一叫,讓她失去一張「長期飯票」——對方可是付錢的「老闆」,得罪不起啊!

  好不容易結束通話,鬆了口氣,梁曉莉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間。

  行經樓梯間時,忽地瞥見一道頤長身影斜倚在窗戶旁,嘴裡叼著煙,正在那吞雲吐霧。

  她沒好氣的出聲,「先生,你有沒有眼睛啊?請看標誌。」

  男人微微轉頭,黑眸朝上一瞟,又轉了開去,完全無視於「禁止吸煙」的紅色標誌,繼續囂張的吐著煙。

  「先生,你很過分耶!不顧自己的身體就算了,還要殘害別人。」

  「沒人教你站在那裡。」他理直氣壯。

  這是什麼態度?沒禮貌!

  「你以為我愛站在這裡?我是要去樓下的茶水間!」

  「請便!」男人移動身體,大方的讓出一條路給她。

  梁曉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心生一計,飛快的衝到茶水間倒了杯水,又跑回男人站的地方。

  「我沒擋到路,別又站在那裡怪我吸煙危害到你的身體。」男人嗤哼。「這次不會了。」話畢,梁曉莉高舉著水杯,將水從煙頭處淋下。

  只見白煙立即竄入男人的鼻內,嗆得他臉色大變,而在他發作之前,她早已一溜煙的逃離現場,不見人影。

  「Shit!」男人憤怒的低咒。

  今天是什麼日子?莫名其妙的跑到這視察,好不容易偷個空出來透口氣抽煙,竟然遇到這等讓他傻眼的事!

  抽煙又不是什麼大罪過,他沒必要受這種對待!

  好,這下他有了不得不來此的理由——他非要揪出那個女人不可!

  隔日,溫兆瑞出乎凌俊宏的意料,主動催促著前往0204的工作場所。

  一到那裡,他勤勞的走遍整個部門,凌俊宏看在眼裡,內心欣慰不已,以為自己的耳提面命終於發揮作用,老闆總算肯將心思放在這項業務上,老爺若是知道,必定會痛哭流涕。

  哪知溫兆瑞真正的目的卻非如此。

  透過玻璃窗,溫兆瑞瞧見那抹他尋覓多時的身影,正要衝進去,突然意識到此時此地並不適合,於是又停下腳步,站在外頭觀望0204女郎接電話的情形,認真的模樣,再度令凌俊宏微微一笑。

  「那個女人會不會太沉醉了點?」

  「呃?」突然被這麼一問,凌俊宏愣住了。

  溫兆瑞指著梁曉莉的方向,「她的表情就像真的在做愛。」

  「咳咳!」凌俊宏聞言嗆到。

  「溫先生——這是她們的工作啊!認真才能讓對方有真實的感覺。」

  「是這樣嗎?你怎麼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溫兆瑞狐疑的瞅著他,忍不住湊近瞧個仔細。

  凌俊宏慌忙倒退。「溫先生站著講就好,別過來。」

  「為什麼?」看他慌張的模樣,溫兆瑞不禁興起了逗弄他的念頭。也算是報復吧!誰敦他老是喜歡在他耳邊碎碎念。

  「不太好。」

  「我不覺得。」溫兆瑞一步步挪近,嚇得凌俊宏只差沒貼到玻璃上。

  所謂的無路可退就像他現在這樣吧!背後抵著玻璃,裡頭是煽惑的情景,前面還有頭彷彿飢餓到不肯放過他的野狼……他真是欲哭無淚啊!

  「你幹嘛這麼緊張?」溫兆瑞繼續戲弄他。

  怪了,平常不是都一號表情嗎?怎麼這會兒卻有了第二種面貌?難道是在害羞?嘿嘿!他終於知道如何對付他了。

  就在他自我陶醉時,玻璃窗後不知何時已擠滿了看戲的女人,怔怔的盯著他垂涎凌俊宏的模樣,每個人眼中全閃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喜歡男人?

  不相信的眼神逐漸轉為失望。又一個帥哥淪落為其他男人的囊中物啊……

  雖然失望,但看著相貌較為秀氣的凌俊宏無辜的張著大眼,望著溫兆瑞求饒的畫面,眾女郎不禁開始天馬行空地想像著他們相依偎的美麗情景,已然忘了原先的不悅。

  「啊——」

  美妙的音樂,搭配她們想像的畫面,簡直是天衣無縫。

  「不要啦——啊!討厭,人家下次不來了,你都這樣欺負人家——」

  察覺到四周詭異的氣氛,溫兆瑞抬起頭,登時被貼在玻璃窗上的女人嚇到,但他仍舊努力維持風範,笑著向她們打招呼,並以眼神示意凌俊宏離開這裡。

  雖然聽不到她們的交談,但從她們的表情也可略知二一,看來誤會大了。

  唉——

  「天啊!」他們走後,辦公室內響起一陣哀號。

  「想不到他們竟是同志!」

  「帥哥為什麼都喜歡來這套?兩個留一個給我也好啊——」

  「可是你不覺得他們很速配嗎?」

  這一句讓眾人淒慘的叫喊頓時停止,認同的點頭。

  「嗯嗯!對耶——」

  稍晚,辦公室裡的人已走得差不多,只剩梁曉莉還在努力賺錢。

  看著桌上型的計時器時間不斷的奔跑著,她的笑容就逐漸擴大,腦袋裡飛進許多許多數不盡的「$」符號。

  「是呀!翁董真是善解人意啊!」

  「嗯嗯!沒有啦!在等你啊——」

  「對呀!就是這樣,嗯啊!對對,就是那裡——」

  陶醉的神態,隨著煽情的言語顯得魅惑誘人,可惜沒有男人在此,不然肯定會被她勾走了心魂。

  「啊,好舒服喔!嗯——再快一點——」

  走進來的溫兆瑞聞言蹙緊眉心。

  這女人叫了一整天,精神還這麼旺盛?她不累嗎?

  他討厭女人這樣自甘墮落,床上叫他"Honey",床下翻臉不認人,因此他非常厭惡父親成立這個會讓女人醜態畢露的0204部門。

  他接管公司後,一度想解散這個部門,奈何它又是個超賺錢的單位,他的提議遭到眾人否決。

  靜靜站在門口,溫兆瑞凝望著抱著話筒嬌吟的女人,看她能夠撐多久。

  半個鐘頭過去了,顯然她並沒有結束通話的打算。那就由他來結束吧!

  走近她,他探手按壓著她的肩頭,酸硬的肩膀經這麼一抓頓時鬆懈下來,女人享受的搖晃著頭。

  「繼續啊!別停——」

  如她的意,他的手勁加大了。

  「啊!不要——」

  意識到些許不對勁,梁曉莉睜開迷醉的雙眸,瞥見一條強健的手臂。

  驚呼一聲,梁曉莉條地彈跳起身,一時間忘了腳底踩著東西,身子頓失平衡的側倒下去。

  溫兆瑞動作迅速的環住她的纖腰,穩住她。

  她的臉色驟然一變。「放開我!」

  溫兆瑞聽話地將手移開,而她尚未站穩,可想而知下場是——跌倒在地。

  「啊!你怎麼說放就放?」

  「不然呢?」溫兆瑞帶著笑,不以為意的聳肩。

  「好歹你也等我站好再放啊!」

  「OK。」他嘻皮笑臉的點頭。「要不要扶你?」

  「不用了。」梁曉莉沒好氣的站起,卻在抬頭之際才想到要詫異。「怎麼會是你?」

  「很奇怪嗎?」

  「對。」

  「為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這裡嗎?」

  「不是不能,是為何出現?你是新來的同事?」

  「算是吧!」他不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

  「新來的就可以胡來嗎?」梁曉莉一想起剛才他的舉動,便忍不住熊熊怒火。

  「胡來?你是指——」

  「別裝傻了,你怎麼可以隨便模我?」

  「嗯!這個問題很好。」

  認真思考後,他給了她一個令人吐血的答案。「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梁曉莉瞪大雙眼。「昨天是你不對在先。」小氣鬼,男人心胸還那麼狹窄。

  「你沒看見我將窗戶打開了嗎?」

  「那又如何?禁止吸煙就是禁止吸煙,你以為只要打開窗戶就能減少煙害嗎?」哼!明明就是自己犯錯,還話多借口。

  「沒錯。」大部分的毒煙都隨風飄走了,剩下來的是那些頑固的壞因子。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梁曉莉對他的理論嗤之以鼻,蹲下身抱起她的腳底按摩器,一瞧火氣又上來了。

  「你害我踩壞了按摩器!」

  「然後呢?」他不置可否的應聲。

  「你要賠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踩壞它!」當初她會忍痛買下它,就是希望能有助於她的工作——而事實也確是如此。

  她向來較為敏感,所以極討厭別人碰觸她,只要多碰觸幾下,她就渾身無力,酥麻的感覺就像親身體驗愛的歷程一般,因此這東西便成為她工作的利器。

  「你沒事帶按摩器來幹嘛?」

  「要你管!反正你要賠我。」

  溫兆瑞對她的憤怒完全置之不理,自顧自地道,「該不會你叫得那麼浪,是因為這台機器的關係吧?」

  「關你什麼事!」梁曉莉怒火上揚。「你只要賠錢就是了!」

  「你的方式還真特別。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認真的想辦法增加工作效率,說不定會更有賺頭。」

  「別想扯開話題。你究竟賠還是不賠?」

  「再說吧!」拋下話,給她一抹最迷人的笑容,溫兆瑞掉頭離去。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梁曉莉急忙收拾東西追上去,可惜已經不見他的人影。

  吼!沒看過這麼沒品的男人,她一定要揪出他,逼他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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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憋著一肚子的怨氣,梁曉莉回到家後,將踩壞的按摩器放在桌上,發出無奈的歎息。

  怎麼辦?雖然這台機器還在保固期內,但很明顯的就是人為疏失,修理起來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她愈想愈氣……都是那混蛋男人害的啦!她一定要找他算帳!

  「哈羅,我回來了——」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拜託一下好不好,不要每次回來都弄得人盡皆知……要不要我放串鞭炮歡迎你?」梁曉莉斜瞟一眼抱著大袋小袋入門的姜芷亞。

  「還有,你知道不知道門弄壞了是要花錢修理的,幾百塊耶!幾百塊我們可以吃好幾頓了。」

  「好啦!下次我會注意的。」姜芷亞吐了吐舌頭。

  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多使了一點力而已嘛。

  「注意?這兩個字我已經聽了不下百次,你什麼時候有做到?」梁曉莉調侃道。

  不是她愛計較,為了解決育幼院的危機,她必須這麼做。

  「曉莉別生氣啦!我下次真的、真的會注意,我保證。」姜芷亞誇張的高舉著手,宣示她的決心。

  曉莉芷雅還有她一起在育幼院長大,畢業後離開育幼院各展其才,雖然她們都有一份極為辛苦的工作,卻絲毫不以為苦,她們一致認為為了育幼院、為了院長,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此她也能體會曉莉為何總是這麼大驚小怪,連她撞個門都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節省出名的曉莉在她們之中算是最會存錢的,這全賴她「勤儉持家」的本事,家裡大大小小的瑣事都由她一手包辦。

  舉凡電燈燒壞、馬桶堵塞、水管不通……沒有一樣是曉莉不會修的,簡直成了她們的萬能管家婆。

  這全因她秉持著一個信念——能省則省,不該花的錢絕不亂花。

  而這不僅是曉莉信守的信條,也是宓雅和她遵循的圭臬,存錢解救育幼院面臨的大危機,使上百個孩子們賴以生存的空間不被無情的剝奪。

  「是嗎?那你發誓若下回再犯,就自動投五百元到懺悔箱。」

  仟悔箱是為了她們的額外支出所設,她們約定每個月繳交共同住宿費,用以支付必要的開銷,若是不夠才會動用懺悔箱裡的錢,而裡頭錢的來源,就是罰——

  分配的家事未完成者,罰;私人空間未盡整理義務者,罰;公共空間隨意弄亂者,罰……這是她們三人當初立下的住屋守則,以免日後大家推三阻四,沒人願意負起家裡清潔的責任。

  在梁曉莉的努力下,小豬公里的錢愈來愈多,看著小豬公重量日增,她不由得眉開眼笑。

  「啊——」姜芷亞驚呼。「不要啦!可不可以少一點?」

  她光是貢獻給小豬的錢就比她的伙食費還多,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忘記收拾東西,甚至三不五時就遺落某樣物品在客廳。

  結果……嗚!小豬公都是她養肥的。

  「沒得談,不然這個月的開銷就全由你來支付。」梁曉莉再下一城,讓她乖乖閉上討價還價的嘴。

  「好嘛!」

  聞言,姜芷亞拎下臉捨著自己在夜市叫賣的錄影帶回房。

  放好東西後,她走了出來,瞧見梁曉莉正盯著按摩器哀聲歎氣。

  「怎麼回事?中間破了那麼一個大洞。」

  「我踩的。」唉!

  「啊!那麼厲害……你變重了喔?」姜正亞大驚小怪的鬼叫。

  「才不是——」梁曉莉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教他賠啊!」

  「我當然曉得,所以我明天要去找他。」如果找得到的話。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這修起來可不便宜,若他不賠的話,你願意付嗎?」

  「開什麼玩笑,是他害我的耶!無論如何非要他賠不可。」錢可是她的命耶!要她花錢也得花得心甘情願。

  「我看找宓雅出馬好了。」

  「幹嘛麻煩她?」梁曉莉不解的蹙眉。

  「因為芷宓雅看起來很凶啊!而且她向來據理力爭,一定能夠嚇到對方,讓他乖乖付錢。」

  「你想太多了吧!這種小事何必麻煩宓雅,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梁曉莉拍著胸脯保證,壓根沒料到那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難纏。

  趁著工作空檔,梁曉莉不時瞥向玻璃窗外,看看溫兆瑞是否會從這裡經過。

  「曉莉,你今天不太專心喔!」坐在她隔壁的小雨輕聲道。

  有嗎?」

  「你的叫聲不像平常那麼嬌,有氣無力的。」

  「沒辦法啊!我的按摩器送修了。」上班前她特地繞到電器行,哪知得到的訊息是:建議她換新的。

  啊!青天霹靂——

  你真怪,居然靠個按摩器就能叫得那麼「騷」。

  「我天生敏感啊!」一提到這個,梁曉莉便驕傲的略抬下巴。

  「厚!你是故意氣我嗎?我倒要看看你敏感到哪兒去——」

  話未畢,小雨伸出祿山之爪便往她身上探去,左搔搔,右搔搔,讓她發出陣陣討饒的叫聲。

  「不要啦!我受不了了——」

  「真好玩耶!」小雨樂此不疲。

  「小雨,我、我不行了,真的,快住手——」

  「好啦!放過你。」小雨收回手。

  「你的身體真是異於常人耶!你的男人聽到你的叫聲一定很亢奮……幸福哈!

  「你在說什麼?胡說八道。」梁曉莉白了她一眼。

  「我是認真的。等哪天你跟你男人發生關係——」她側著頭思付著,「不,應該說只要他碰你一下,你就亂叫,那他肯定會受不了,趁早把你吃干抹淨。」

  「愈說愈扯。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找罪魁禍首。」

  不待小雨應聲,她已一溜煙的奔出去,扯住溫兆瑞的手臂。

  「先生,我終於等到你了!」

  「等我幹嘛?想我啊?」溫兆瑞挑著眉,望著矮他一個頭的梁曉莉。

  剛經過0204的辦公室,好奇的瞥了一眼,恰好見到她跟同事玩得不亦樂乎,更令他訝異的是,她還是那副沉醉的表情。

  梁曉莉聞言,一臉作嘔。「我沒事想你幹嘛?」

  「我哪知道?說不定你喜歡上我了。」溫兆瑞面不改色的說笑。

  「拜託你行行好,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不用貼金,因為她們已經證明了我的確有條件這麼說。」溫兆瑞指著玻璃窗後圍觀的女人。

  「嘎?」看著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的同事,梁曉莉頓時愣注。

  她突然想起前天的情況……該不會她們討論的人就是他吧?

  「如何?我有足夠的理由證明你找我是因為迷上我了吧?」溫兆瑞自信滿滿的道。

  「你是哪只眼睛看見我站在那群女人之中?」

  「什麼意思?」溫兆瑞一時間無法理解她的話。

  「那群女人看上你,但我沒有,所以請你不要那麼自負,並非所有的女人都會被你迷倒。」她不耐煩的解釋,請他搞清楚狀況。

  「好吧!那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完全沒有反省,只是轉移話題。

  臉皮真厚。梁曉莉在內心咕噥。「賠我按摩器。」

  「為什麼?」

  「是你害我踩壞的。」

  「不賠!是你自己踩壞的,為什麼要我賠?」

  「是你害我的。」他是聾子嗎?

  「是你自己踩的。」溫兆瑞再度重申。

  「是你害的。」她同樣堅決。

  「溫先生,你的時間快到了——」凌俊宏本來要提醒溫兆瑞時間快到了,不科卻看見這怪異的場面。

  只見一個女人臉紅脖子粗,而男的卻是神情優閒,輕鬆自在。

  「我們走吧!」

  「喂!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梁曉莉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不然你還想怎樣?」

  「賠我東西。」

  「溫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凌俊宏問道。

  「沒什麼事,只是她不講理。」

  說她不講理?現在到底是誰不講理了?

  「先生,你怎能這麼說?明明是你不對在先!」

  「誰對誰錯,不是很清楚了嗎?」

  「是很清楚。」她認同的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他朝她揮揮手。「我走了,別送。」

  趁她還在思索前因後果,溫兆瑞早巳隨著凌俊宏向外走去。

  「溫先生,你今天心情很好?」凌俊宏納悶的詢問。

  自從他認識溫先生以來,很少看他笑得這麼開心。原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剛才那一幕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

  「是嗎?」溫兆瑞沒打算回答,只是模稜兩可的應聲。

  無聊的工作讓他一直很想偷閒喘口氣,碰巧遇上了「她」,一個有趣的女人,本來只想報個小仇,想不到愈玩愈上癮。

  見她生氣時漲紅臉、嘟起嘴的模樣,他就忍不住逗弄她。

  更讓他對她感興趣的是她陶醉的神情,一個按摩器不可能製造出這麼大的效果,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總之,她是他目前消磨無趣時光的調劑品。只是他不可能常往這邊跑,那麼,是否該製造一下兩人相處的機會呢?

  氣死人了!又讓那個混蛋男人溜走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絕對不能這樣就放過他。

  怨氣無處發洩,突然一顆皮球滾了過來,她想都不想,反射動作就將它踢了回去,可惜運動神經太差,砸到拿著冰淇淋的小女孩,痛得她哇哇大哭。而球再反彈到剛從餐廳走出來的男人身上,名貴的西裝印上球印,夾雜著冰淇淋融化的污漬,教那人頓時垮下臉。

  肇事的球力道減弱,緩緩朝旁邊滾去,一名小男孩迅速的撿起,跑掉了。

  眼見場面混亂,梁曉莉決定當作沒看到,加快步伐朝前邁進。

  經過男人身邊時,她被他一手扯住衣領拎了過去——

  「啊!放我下來!」

  「你走得這麼急做什麼?」

  好熟的聲音……

  梁曉莉回頭一瞧,竟然是他。

  「我哪有做什麼?」

  「沒有?看你一臉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哪有!」梁曉莉撇嘴。「我才沒像你那麼惡質,弄壞了人家的按摩器還死不承認。」

  「這問題我們已經爭論好幾遍了,你怎麼還是搞不清楚?」

  「我搞不清楚?!明明就是你不對,為什麼我不能要求你賠償?」

  「一台按摩器才多少錢,有必要為此一直追著人家不放嗎?」

  「多少錢?你知道我為了買那台按摩器存了多久的錢嗎?」

  梁曉莉氣鼓鼓的睨著他。

  「多久?」他很好奇。

  「本來可以吃五十元的便當,我改成吃二十元的泡麵,連續吃了三個月,才買了那一台——」不對,她跟他解釋那麼多幹嘛?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原來是這樣,難怪身材像排骨。

  「我幹嘛跟你說那麼多?你到底賠不賠?」

  「你做0204的工作,薪水應該不差吧?一台按摩器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你又何必省成這樣?」

  這是我的事,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就行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總要問清楚,為什麼你那麼堅持要我賠?」

  「因為是你錯,所以要你賠。」

  「又來了!我再說一次,我沒錯。」天啊!怎麼又回到這兒了。

  「我不管,反正是你害我踩壞按摩器的,我不想再買一個。」

  「怕再吃三個月的泡麵?」

  「不是,是因為那是你造成的。如果原因出在我自己,我認賠。」

  「那你直接認賠就好了,跟我花那麼多時間周旋又得不到結果,不累嗎?」

  「只要能讓你點頭,我一點都不累。」

  這是什麼論調?

  「你的意思是打算跟我耗到底,直到我答應賠錢?」

  「沒錯!」

  「如果你遇不到我怎麼辦?」

  「你在公司,我還怕你跑掉不成?」

  「這可不一定喔!」溫兆瑞賊賊的笑著。

  「那你現在馬上給我。」梁曉莉伸出手。

  「不給。」他還想跟她多玩玩呢!當然不能讓他們之間的小小聯繫斷了。

  「無賴!」梁曉莉氣極了。

  「隨你罵,反正我不痛不癢,無所謂。」

  「過分!」

  「繼續啊!」溫兆瑞揚眉催促,似乎挺樂在其中。

  「無禮、差勁、不要臉……@&%#……」說到最後,她連罵人的話都出來

  「罵完了嗎?罵完我走羅!」他清了清耳朵。戲弄夠了,可以走人了。

  當他邁步走開時,梁曉莉瞧見他西裝口袋上的污漬,原本滿肚子的怨火突然消失殆盡。

  「哈!活該。」

  聞言,溫兆瑞轉身問道,「你說什麼?」

  「那裡啊!這叫作惡有惡報。」她幸災樂禍地指給他看。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弄的?」溫兆瑞皺眉。他還以為是剛剛那個死小孩,想不到竟是她。

  「不是!晚了,我要回去了。」她急忙撇清關係,迅速逃逸。

  「等等!」他再度拎著她的衣領。「把話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的?」梁曉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撇開眼不看向他。

  「你剛剛走得那麼急,不就是想、肇事逃逸?」

  「別亂說,我才沒那麼小人。」

  「是嗎?」溫兆瑞雙手交置在胸前,認真打量著她,閃爍的黑眸發出危險的訊號。

  「有什麼好看的?」

  「我在想,既然是你弄的,是否該處理一下?」

  「怎麼處理?」

  「替我洗衣服吧!」語畢,溫兆瑞脫下西裝,遞給瞠目結舌的她。

  見她依舊呆愣著,溫兆瑞只好拉起她的手,將西裝放在上頭。

  「啊!別碰我。」麻癢的觸感嚇得她馬上抽回手,西裝霎時親密的和馬路相貼。

  溫兆瑞見狀蹙起眉頭。「你就算討厭我,也不必表現得這麼明顯吧?」他彎下腰拾起西裝,再度握住她的手臂。

  「拿好。洗得乾淨的話,或許我會考慮賠償的問題。」

  「不——」她趕緊抿住嘴,不讓聲音流洩出來。

  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啊!若喊出來怎麼得了!

  她心急的想扯回手,卻被他使力扣住。「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誤以為她那聲低呼是拒絕,他斬釘截鐵的重申,「衣服是你弄髒的,你要負責!」

  「啊——」她不行了!「放開我——」

  他聽出她的聲音怪怪的。「你沒事吧?」

  「放開我,快點!」她掙扎著想隱藏住自己興奮的神情。「我答應你就是了,只要你別抓住我的手……」

  「你怎麼了?」她的表情讓他想到她接電話時的表情,但此時的她卻是拚命控制,不由得讓他心生狐疑。

  「別再問了,你快放開!」梁曉莉強忍著快要壓抑不住的呻吟。

  見她一副快虛脫的模樣,他紳士的扶住她。「你不舒服嗎?要不要送你到醫院?」

  這一抱可不得了,梁曉莉整個人癱軟下來,眼明手快的他趕緊扶住她的肩膀,才沒讓她滑落於地。

  此時只聽見她虛弱的喘息,小手顫抖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別碰我……」

  「你的情況看來很糟,我送你到醫院。」見她忽地變成這樣,他不免緊張起來。

  「不用了,只要你放開我就行了。」

  「那怎麼行,你連站都站不穩。」

  「真的,我沒事,你離我遠一點就行了……聽見了沒有!」最後一句話她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努力吼出來的。

  她都這麼堅持了,溫兆瑞只好放開她。

  一離開他的碰觸,梁曉莉體內燥熱的火苗急遽退去,呼吸不再急促,理智回到腦子,她猛然站起。

  「都教你別碰我了,你是聽不懂嗎?」

  「你還好吧?」怎麼差這麼多?剛才她明明虛弱得像只乖順的小綿羊,這會兒卻成了盛氣凌人的母老虎。

  「我很好。只要你別接近我、別碰我,我就沒事。」

  「你確定沒事?」溫兆瑞小心翼翼的確認。

  「我很確定。」再跟他說下去她非被氣死不可,還是早點走人,以免傷身。

  「衣服我會處理好,賠償的事別忘了,再見。」為了要讓他賠償,洗件西裝不算什麼。

  望著她的背影,溫兆瑞依舊感到莫名其妙。

  這——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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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為了拿到賠償,梁曉莉連夜將西裝清洗乾淨,隔日便送來公司交還溫兆瑞。可惜無論她多麼引頸翹望,始終不見他的人影,直到下班。

  連續好幾日,她帶著西裝上班,卻還是抱憾而歸。

  「搞什麼?說不見就不見……」她滿腹牢騷找不到罪魁禍首發洩。

  恨恨的搖晃著手上的袋子,她多麼希望一丟出去就能砸到他,就像上次一樣。

  突然間,她靈光一現——那家餐廳!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不如去那家餐廳看看!

  打定王意,梁曉莉匆匆地前往那家餐廳。

  果不其然,他正在裡頭用餐。

  「小姐一位嗎?」

  「我來找人。能不能幫我叫那位先生出來一下?」

  「好的,請稍候。」

  服務生走過去,低頭禮貌地跟溫兆瑞交談著,只見他的視線冷冷地射向她,與他同桌的女人也抬頭望著她。

  梁曉莉胸口一窒,一陣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們的神情不耐,彷彿她唐突的舉動打擾了他們用餐的興致。她突然想掉頭離去。

  就在腳步移動時,服務生走向她。「小姐不好意思,那位先生請你先將東西留下,他會再跟你聯絡。」

  「喔!」也只有這樣了。

  可是她離開餐廳後,開始感到有些不對。若是他說謊不再跟她聯絡,那她的賠償不就白白溜走了?甚至還有可能平白無故當了免費的洗衣工……

  厚!她怎麼沒想到?他已經晃點她好幾天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刻意避不見面……

  她愈想心情愈糟,不知到底該不該再衝進去找他理論——

  算了!他們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讓她覺得自己跟他們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還是先回去吧!

  溫兆瑞沒讓梁曉莉失望,第二天,她接到了他的電話,相約在超商前碰面。

  「可以給我了嗎?」

  「錢嗎?還不行。」溫兆瑞神情優閒地道。

  「為什麼?衣服都洗好了,我沒跟你收清洗費已經不錯了,你還拿喬!」

  「拿喬?」他不懂她的形容。

  「就是說你不要太過分,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有嗎?」溫兆瑞認真思索,並不如此認為。

  「有!但是我不想跟你討論你的個性問題,我只想拿回按摩器的錢。」

  「再幫我做一件事。」溫兆瑞提出要求,令她當場傻眼。

  「你真的是得了便宜又賣乖!」梁曉莉氣呼呼的斥責。

  「還好啦!答不答應隨便你,不過這次是有酬勞的。」

  「多少?」說到錢,梁曉莉的眼睛登時一亮。

  他的猜測果然沒錯,這個女人非常愛錢,否則也不會死纏著他,只為了追討幾千元。其實只要她再接幾通電話,應該就能打平了,何必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娛樂的空間,想著該如何跟她交手,已經成為他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事。

  「五百萬。」

  五百萬?!真的假的?「做什麼事?」

  「冒充我一夜情的女友。」

  此話一出,原先興高采烈的梁曉莉驟然變臉。「一夜情?」

  「對。」

  「沒得談。」梁曉莉直接回絕。

  她是需要錢,但並不想用這種方法賺錢!

  「又不是真的要你跟我一夜情,只是冒充罷了。」他看上她接線時的功力,所以經過謹慎思量後,決定利用這招來制止另一個女人的疲勞轟炸。唯有讓她徹底死心,他才有好日子過。

  「不用做?」梁曉莉懷疑地詢問。

  「如果你想,我是不介意提供我的身體讓你滿足一下。」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開什麼玩笑,陪你演戲已經很勉強了,我才不想跟你有肌膚之親。」

  「可是很多女人想啊!為什麼你卻是一臉嫌惡?」

  「那是很多女人,而我正好是少數對你沒有遐想的女人。」梁曉莉無奈的回答。對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但也沒必要老是掛在嘴上吧?

  「很好。」溫兆瑞滿意的點頭。

  「好什麼?」

  「我就是要找一個對我完全沒企圖的女人,最好交易完成後不要再有牽扯。」

  「求之不得。」這也是她想要的。要不是為了錢,她也不想跟他有交集。

  「那我們找個地方來談談交易的細節吧!」

  「好啊!我們去超市,邊買邊談。」

  「超市?」

  她的行為還真不是普通的怪,跟他接觸過的女人完全不同。

  「有啥不對?我要買東西。」

  「喔!」聽起來是沒什麼不對,但他很少跟人在超市裡談事情。

  「那就走吧!」

  看著梁曉莉俐落的挑選食物,溫兆瑞不禁佩服不已。現在很少有女人能這樣持家了,至少他所認識的女人之中沒有。她們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舉止禮儀樣樣兼顧,絕不讓自己有出糗的時候,而她則是很自然,不做作。

  或許這也是他樂於跟她接近的原因,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了一切的束縛,不用時時注意形象,維持完美的紳士風度。

  像現在,他居然在逛超市——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

  「你不是有事要談嗎?怎麼從進來之後就變成啞巴了?」

  「這裡面東西很多。」

  「你沒來過?不會吧?」梁曉莉怪異的盯著他,彷彿他是個外星人似的。

  「很奇怪嗎?一般人平常沒事也不會來這裡逛吧?」

  「是不會,但從來沒到過超市就很怪……你算是異類了。」

  「有那麼誇張嗎?只是沒到過超市而已。」溫兆瑞微微蹙眉。她這麼一講,好像他很怪似的。

  「你是怪人。」梁曉莉指著他,下了定論。

  「我很正常。」

  「你一定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類。」

  「我是。」她愈說愈離譜!

  「說!你是哪個星球來的外星人?」

  「我是地球人。」

  「騙我——」

  兩人打打鬧鬧,說著不著邊際的話。溫兆瑞打從心裡喜歡這樣的氣氛,沒有壓力,全然放鬆,這是不同的生活體驗,也是他的夢想。

  生長在富裕之家,他肩上扛著家族企業的使命,使他必須謹言值行地度過每一天,但她卻讓他見識到了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結果直到走出超市,他們還是沒談到重點。

  「好了,我要回去了。」

  「要送你一程嗎?你買那麼多東西。」

  「不用啦!我之前買過更多的,還不是照樣提了回去。」

  「那不送了。」

  兩人分道揚鑣後,才想起他們的交易根本就沒有談及,兩人只顧著東拉西扯。

  梁曉莉這才發現,他們剛才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般在超市裡閒聊,今天的他也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那昨天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用那種冷漠無情的眼神看她?是她眼花了嗎?

  「你要我去氣走那個追你的女人?」梁曉莉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斷確認。

  「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了,何必還花五百萬請我幫忙?你錢多啊?」

  「如果能花錢消災,我不在乎這些錢。」溫兆瑞不以為然的應聲。

  「大少爺,五百萬不是小數目耶!你一個月才賺多少錢?竟然這麼揮霍!」梁曉莉愈講愈順口,開始教訓起眼前這個花錢如流水的男人。

  殊不知她凡事斤斤計較,連花一毛線都得考慮再三,他卻滿不在乎——難不成他當自己是公子哥,一出手就是十幾萬嗎?

  「還好,很快就賺回來了。」

  他這副自信滿滿的語氣,讓她正視起他的來歷。她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在公司的職位——他該不會是主管級的人物吧?

  喔MyGod,她該不會是招惹到哪方高人了吧?他可別惱羞成怒,辭了她的工作——

  不想還好,她愈想愈覺得可怕。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詢問,「請問你是做什麼的?」

  「我?怎麼突然想到要問我的工作?」溫兆瑞挑眉調侃著。

  「當然要問啊!不然穿幫了還得了。」這理由很充分吧!

  「我是你的老闆。」

  簡單的答覆,卻讓她震驚得差點將嘴裡的果汁噴出來。

  倒抽口氣,梁曉莉將果汁嚥下,才開口。

  「你、你——」

  「你不知道?」

  奇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次去視察時,幾乎所有的0204女郎都巴在玻璃窗前欣賞他,他還以為她曉得呢!

  但現在想想——她似乎曾經說過,那群女人中,不包括她。

  原來他的名氣並沒有大到每個0204女郎都認識……或者她是例外?

  「廢話,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談,而是直接衝到你的辦公室要你賠償了!」

  「你還真是三句不離本行,開口閉口都是錢。」他嘲弄的話語中有些許讚賞。很少有人這樣願意承認自己愛錢。

  「當然。我又不像你含著金湯匙出生,吃喝拉撒全都不用擔心——我所賺的每一塊錢都是有用途的,不能隨便亂花。」

  「你已經這麼省了,錢還不夠花?」溫兆瑞訝異地問。

  「因為不是我一個人花,我是要給很多人花的。」

  「負擔家計?」溫兆瑞對她的身世感到好奇。

  「不算是……我跟你說這麼多做什麼?你究竟要我怎麼做?」突然間發覺不對,他們的話題又扯開了,梁曉莉急忙拉回。

  「你是我一夜情的對象,而經過那一夜,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了——」

  梁曉莉大笑著打斷他,「這怎麼可能!你編的劇情太誇張了。」

  「你不相信一見鍾情?」溫兆瑞不疾不徐地道。

  「不是不相信,而是你一點都不像這種人。」

  「我像哪種人?」他忍不住想知道她對他的評論。

  「花心大少。」

  「我承認自己看起來很像,但我不是。」溫兆瑞挑眉反駁。

  「少來!你表現出來的就是對女人很有一套。」梁曉莉不認同的揮著手。

  「有嗎?」他跟女人向來保持距離,從不拈花惹草,戀愛的次數也只有一次,但那次的經驗卻讓他對愛情卻步。

  「有。」梁曉莉極為肯定的猛點頭。

  「那我還真該檢討一下。」

  「沒錯,你的態度要改一改。」她全力支持。

  「是否應該經過你的監定?」

  「最好可以。」她沒有拒絕。

  「請問你所謂的『不花心』定義為何?」溫兆瑞問得似模似樣,實際上卻在心裡暗笑……跟她鬥嘴總是不會無聊。

  「不要隨便對女人拋媚眼,不要隨便跟女人吃飯,不要隨便答應女人的邀約,不要隨便接受女人送的禮物,不要隨便……嗯,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悉聽尊便。那麼我現在可以結帳離開了嗎?」

  「為什麼?」梁曉莉不懂為何還沒進入主題,他就要走了。

  「你不是說不能隨便跟女人吃飯?所以我要回家當個好男人。」他作勢欲站起身,卻被梁曉莉阻止。

  「走之前請先將帳結一結,包括我的,謝謝。」梁曉莉將帳單交給他。

  「你的?」溫兆瑞故意反問。

  「對呀!我跟你出來吃飯是為了討論你的事,難道飯錢不該你出嗎?而且想當個好男人,就該看情況替女伴付帳。」

  「喔!瞭解。但是我們的問題還沒談完,我現在離開不就得再花一次錢請你?」

  「我沒意見。」有人請吃好料的,何樂而不為?

  「那我就不能當好男人了。」溫兆瑞垂頭喪氣的低喃。

  「沒關係啦!你在我面前早就不是好男人了,所以也不需要證明給我看。」梁曉莉出聲安慰。

  「你這麼說,不就表示我的形象已經無法平反?」

  「可以呀!對其他女人可以。」

  「但我只想平反給你看。」他驟然傾身湊近她,深邃的黑眸挑動著她的心跳。

  帥氣的臉孔映入她的眼簾,侵蝕她的理智,令她沉迷在他憂鬱的雙瞳中。

  「沒有必要。快把你的計劃講一講。」梁曉莉企圖穩住發顫的嗓音,急忙催促著。

  「你的聲音像是被我煞到了。」笑意逐漸蔓延至他的雙眼。

  「哪有?快點啦!」噢!饒了她吧!她竟然會被這男人給迷倒?!

  「好!」溫兆瑞馬上恢復輕鬆自若的神情。「我會安排一天帶你回家,讓她碰個正著。」

  「在外面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回家?」

  「你以為讓她看到我們在路上摟摟肩、抱抱腰,她就會相信了嗎?」

  「不是嗎?」她懷疑的隘著他,而後恍然大悟。「你一定是太過花心,她才會不相信在你身邊的女人是你女朋友!」

  「並非如此。她是我父母內定的媳婦人選,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我婚前的交友狀況。」

  「她都不在乎了,你就算費盡苦心找我演戲也沒用啊!」

  「有用。我要讓她知道我非你不娶。」

  此時他雙眸中散發出的堅決,不禁讓梁曉莉的心跳漏了一拍,彷彿他正在對她說著誓言。

  她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太奇怪了——

  「你打算怎麼做?」

  「運用你的長才,讓她以為我們在做愛。」

  「啊——」梁曉莉驚叫出聲,惹來鄰座的側目,她急忙壓低聲音。「你也行行好,這樣我會很尷尬的。」

  「我陪著你啊!」

  「說得真好聽。」

  「答應嗎?」他再次尋求她的允諾、要她考慮清楚。

  「需要花多久時間?」

  「順利的話也許幾次就OK,否則就演到她放棄為止。」

  「拖得太久不劃算。」

  「我會視情況斟酌給你的費用。」他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最低五百萬?」

  「嗯!」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交易前確實要談清楚。

  「你不能碰我。」

  溫兆瑞困難的皺眉。

  「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梁曉莉強調。

  「我們既然要扮演情侶,怎麼可能不碰你?若是連牽手、摟腰這些最基本的親密動作都不能做,那算什麼?」他咕噥著,心想自己怎麼會找到一個難搞的女人。

  「我不管,總之你就是不能碰我。」

  「演戲也得演得像才行啊!你這樣分明是在刁難我。」

  「你可以找別人,應該有很多人願意配合你。」

  「不行,我不想演完後還有一堆麻煩事要處理。」

  「那就看你的決定了。」

  「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連牽手都不行?」

  梁曉莉猶豫的盯著他,最後選擇一個較為保險的說法。「我討厭人家碰我。」

  「但我上次看見你跟同事玩得不亦樂乎。」他質疑她的說法。

  「如果你是同性,我當然不介意。」事實上根本不是如此,但為了不讓他起疑心,她也只能這麼說了。

  「我知道了。」

  「錢什麼時候給我?」

  「我會先給你兩百五十萬,其餘的等事成再付。」

  「包括按摩器的錢嗎?」

  「還要算?」真佩服她,居然還不忘她的按摩器。

  「當然,不然你以為算在五百萬里面?」梁曉莉嗤哼著反駁。

  「不該如此嗎?」

  「先生,你有沒有概念?這兩筆錢是不一樣的,怎能混為一談!」

  他真是被她打敗了。「OK,按摩器的錢我還是會照付。」

  「那還差不多!」

  就這樣,雙方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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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隨溫兆瑞回到他的住處,梁曉莉看著這裡的庭園設計、房屋規劃,只能以「豪華」二字來形容。

  她相信無論自己多麼努力,終此一生也絕對住不起這麼高級的房屋。

  「進來吧!」

  「哇——可以看夜景耶!」一瞥到整面落地窗上映照著點點的燈火,她興奮的衝過去,雙手貼在玻璃上,目不轉睛的欣賞著美麗的景色。

  「你要是喜歡,隨時歡迎你來。」見她這般雀躍,他不由得脫口而出,連自己都感到訝異。

  他從不主動邀請女人到家中作客,會帶她來也不過是為了交易,但此時他竟然真心地歡迎她?!

  「我可以帶我室友一起來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她跟室友們的共識。

  「只要別在我這兒開同樂會就行。」

  他竟然沒有拒絕?

  奇怪,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答應她來也就算了,居然連她的室友他都不以為意?似乎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舉雙手贊成……

  「沒問題!」梁曉莉快樂的應承。

  望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他許久不為女人悸動的心?緩緩地漾開一股暖流。

  他知道,一切開始改變,只是會變到何種程度,他無法臆測。

  他曾經上過一次當,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你很容易滿足。」

  「知足常樂嘛!怨天尤人又能如何?老天爺又沒虧欠你,他給了每個人公平的機會,端賴個人如何看待。」

  「很特別的見解。」

  「也沒什麼特別的,這是我說服自己的理由,否則身為孤兒的我,實在有太多地方可以抱怨了——怨老天為什麼讓我變孤兒,怨老天為什麼不讓我生在有錢人家,讓我不必為錢辛苦為錢煩。」梁曉莉自嘲著。

  「你是孤兒?」溫兆瑞訝異地睜大眼。

  「孤兒又怎樣?你瞧不起孤兒嗎?」

  「不,我很佩服你。」溫兆瑞真摯的回應,不讓她有絲毫誤解。「換做是我,或許我沒有辦法如此寬宏大量,說不定真如你所說,我會怨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讓我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

  「可惜你永遠沒辦法體會。」

  「但是我願意跟你做朋友。」溫兆瑞伸出友誼之手。

  梁曉莉猶豫著。可以握嗎?只是一下子而已,她應該還能克制吧!

  況且雖然兩人的身份懸殊,但他表現出來的誠意讓她感動。

  「你不願意?」他微微黯淡的黑眸寫滿失落。

  「不——謝謝你。」她小心翼翼的輕握了下,便準備抽開。

  不料此時突然傳來開門聲響,溫兆瑞手一緊,將她拉近他身邊,忘了當初的約定。

  急欲掙脫的她,掌心抵在他胸前,而他手勁依然沒變,她壓根移動不了。

  門板打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看見這一幕,女人有些微的訝異,接著訝異又消失無蹤,反而輕蔑的道,「又一個賴著你不放的人?」

  是她嗎?他所說的那個女人——

  不,眼前不是想她是誰的時候,她必須盡快脫離他的箝制,否則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失控了!

  「放開我!」梁曉莉壓低聲音道。

  「現在不行。」溫兆瑞輕聲拒絕。

  「我們說好的,快點啦!」

  「你再忍一下。」

  「不行,一下都不行!」她的呼吸逐漸急促。

  溫兆瑞垂首,狐疑的凝睇著她。「你還好吧?」

  「我上回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別碰我就很好。」梁曉莉咬著牙,艱澀的道。

  「好吧!」溫兆瑞急中生智,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回房。

  將她安置好後,他走出房間面對那個女人。「你要來怎麼沒先跟我聯絡?」

  「好讓你將她藏起來嗎?」

  「我不會藏,因為我正打算找一天介紹你們認識。」溫兆瑞面無表情的說。

  「認識?有必要嗎?」蘇雪莉嗤之以鼻。「反正她最後也是要離開你的。」

  「不,我打算娶她。」

  「你以為你的家人會同意?」

  「他們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你未免太天真了。他們若真要阻止你,你根本連堅持的辦法都沒有。」蘇雪莉嘲笑道。

  「總比你聽從安排,毫不反抗的好。至少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呢?難道你沒有想做的事?」

  「我想做的事,就是成為你的妻子,當個稱職的賢內助。至於你這位大少爺想要的是什麼,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

  「你真聽話。」溫兆瑞悶哼。

  「哼!那是你看不清楚現實。」蘇雪莉冷冷的應聲。

  「還有,你要玩可以,現在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婚後我絕不容許自己的丈夫出軌。」撂下話,蘇雪莉傲慢的離去。

  梁曉莉從房裡探出頭來。「她走了嗎?」

  「嗯!」

  「那我們該來算帳了。」梁曉莉衝到他面前。

  「算帳?你是指剛才碰你的事嗎?」溫兆瑞褪去冷漠,嘻皮笑臉的詢問。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恬靜,總能讓他放鬆緊繃的神經,暫時忘記那些令人心煩的事。

  「對。我們不是說好了,為什麼你不守信用?」

  「突發狀況。」溫兆瑞理所當然的答。

  「借口!你不是早知道她要來?」她懷疑的反駁。

  「不。今天帶你來,是為了讓你熟悉一下環境。」

  「就算這樣,你也不該違規。」梁曉莉氣呼呼的指責。

  「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不接受。」梁曉莉撇開臉。「你觸犯了我的禁忌,我沒那麼簡單就原諒的。」

  「為什麼你那麼討厭人家碰你?你的反應太激烈了,似乎有些小題大作。」

  「我就是討厭。」

  「但你的表情不像討厭,簡直就像——」像接0204電話時那般享受,只是她不願表現出來,才努力壓抑。

  「你看出來了?」她緊張的詢問。

  「你要自己招供、還是我來逼問?」她簡直是不打自招。

  「我——」梁曉莉歎了口氣。這種事教她如何開口?但若是不講,他又老是碰她……

  「好!我說。但是你要遵守規定,不能碰我。」

  「好!」溫兆瑞爽快的答應。

  聽完梁曉莉的解釋後,他訝異的微瞇著眼打量她。「這怎麼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我的理由。」

  「我可以試驗一下嗎?」

  「不行。」她堅決反對。

  「你的身體真是異於常人。」

  「我也不想啊!每次走在路上,我都得盡量避免跟人碰觸。」

  「你可以忍耐多久不發作?」溫兆瑞好奇地問,畢竟這樣的身體狀況算是特例。

  「一分鐘。」梁曉莉無奈的垮下臉。「這是我的極限。」

  「那麼如果我想讓你有更激動的反應,只需要碰你幾分鐘就行了?」

  「你想幹嘛?」察覺到他眼底詭異的眸光,她戒備地問。

  「沒什麼,只是問問。」溫兆瑞澄清。「難怪你只需要一台按摩器就行了。」

  「也只有這點好處了。」不然誰能告訴她,還有什麼好處?

  「但這也是你走這行的本錢。」

  「我知道啊!所以才會選擇這份工作。我想大概沒有其他工作適合我了吧!所以你說,我是不是很有資格跟老天抱怨?」

  「呵!可是你沒有。」溫兆瑞佩服她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異於常人的體質。

  他的笑又再次敲擊她的心,令她無法移開視線,只能傻傻的望著他,忘了時間的流逝。

  滴答滴答——

  指針發出的聲響,在沉默的氣流中顯得特別大聲,卻沒有喚醒她出走的神替。

  她迷離的水眸,盈盈動人的凝睇著他,有著說不出的風情,微啟的唇瓣讓人很想一親芳澤——

  溫兆瑞下意識的伸出手,試探性的輕點著她的臉頰,見她沒有拒絕,他放心地將掌心貼上,感受著她柔軟肌膚所傳遞的溫熱,一股悸動的浪潮席捲全身他該如何是好?

  眼前柔嫩的唇瓣不斷引誘著他,但一吻下去,兩人的關係必將發生變化,他有把握面對接腫而來的挑戰嗎?

  「啊——」輕吟聲從她口中溢出,頓時拉回他們的理智。

  他連忙抽回手,故作鎮定地問,「你在叫什麼?」

  「沒有……我要回去了。」梁曉莉急忙想逃離。

  天啊!她竟然在他面前「慾求不滿」的亂叫!他聽見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噢!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羞怯的紅暈染上她的雙頰,梁曉莉低頭急忙走向門口。

  「小心!」來不及阻止,她已經硬生生的撞上。

  「哎呀!」梁曉莉捂著發疼的額頭。

  溫兆瑞趕到她身旁,沒多想的幫她按揉著。「要看路啊!你看都腫起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梁曉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囁嚅著。

  「下次要注意。」溫兆瑞語氣中有著責備,更隱含著深深的疼惜。

  「我知道了。」

  沉默半晌,梁曉莉突然意識到他們太過親密,於是退了幾步。「你——又碰我了。」

  「這次我不是有意的。」他收回手。「好點沒?」

  「嗯!謝謝。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

  梁曉莉坐下後,溫兆瑞將menu遞到她面前。「想吃什麼?」

  她隨意瞥了一眼,上頭的價錢雖說不貴,但那些錢也是辛苦賺來的。

  「不用了,我不想亂花錢,你點就好。」

  「放心,既然約你出來,就不會讓你花錢。」

  「真的?」聽他這麼說,她的內心好掙扎。

  「呢!如果你下不了決定,就由我幫你點羅!」他招手喚來服務生。

  看著服務生走近,她揚聲道,「我要一個巧克力慕斯。」

  向服務生交代完畢,溫兆瑞看向她。「今天找你來,除了讓你到這家風評不錯的店品嚐一下之外,還要讓她見到我們在約會。」

  「約會?!」

  這個詞竄人腦海,頓時攪亂了她的思緒。但馬上她又暗笑起自己的胡思亂想——別忘了他們之間只是交易,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趕走他的未婚妻。

  「她會來?」

  「她固定每個禮拜五下午到這家店。」

  「所以你要讓她看到我們?」

  「聰明。看來我們會配合得天衣無縫。」溫兆瑞稱許道。

  「謝謝誇獎。不過你這位大老闆可不能扣我這個月的薪水。」

  「那麼計較?」

  「當然得算清楚啊!這可不是我自願請假的,我是為了『你』要扣錢就太說不過去了。」對於錢,她的腦袋可是很靈光的。

  「當初真應該將條件談清楚。我既然付你錢,你就該『配合』我的一切行程,其間若需請假,恕不負責。」

  「來不及了。」梁曉莉得意地說道。「既已談妥,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你這位生意人應該懂得所謂的誠信原則。」

  「呵!還知道跟我談誠信原則?」

  「怕你反悔啊!所以要先下手為強,先小人後君子。」

  「我還沒差勁到說話不算話。」溫兆瑞為自己辯解。

  「誰知道?」梁曉莉哼著。

  在他們閒聊之時,服務生已經將他們所點的飲料及蛋糕送上。

  「吃吃看,很好吃的。」

  「你常來這兒?」

  「算是吧!有些東西吃了會上癮,尤其是這裡氣氛佳,物美價廉,值得常來。」

  「哇!講得那麼好,我看老闆要付你廣告費了。」語畢,她將慕斯送人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覺讓她露出幸福的神情。

  「真的好好吃喔!」

  「沒騙你吧!」

  梁曉莉猛點頭,再吃一口。「不會很甜,而且巧克力的香味好濃,就算吞下去了,味道還是留在嘴裡,讓人回味無窮。」

  「用料實在吧!」

  「嗯!」她一口接著一口,無暇回答他。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溫兆瑞嘲弄她的猴急。

  「我停不下來啊!」

  「哪有那麼誇張!」溫兆瑞瞅著她,欣賞她毫不做作的表現出她對蛋糕的喜愛,沒有為了維持形象而故作矜持。

  「好吃就要表現出來啊!你剛才不也說了會上癮的。」她開始認同他的說法。

  「那你不就要每天來光顧?」

  「雖然我很想,不過不行啦!只能當作是慰勞自己的獎賞。」梁曉莉遺憾的道。

  「如果你願意,在交易期間,我很樂意提供你每日的下午茶。」

  不知為何,溫兆瑞脫口說出連自己都感到訝異的話,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好了。

  「這麼好?該不會是想從給我的錢裡扣吧?」她懷疑的盯著他。

  「我才沒那麼小人。放心,給你的錢只會多不會少。」溫兆瑞無奈的搖頭。

  「你說的喔!不能反悔。」

  「需不需要我發誓以示真誠?」

  「這倒不用。看你這麼有誠意,相信你就是了。」突然發現有人走近,她壓低聲音,「喂!你的未婚妻來了。」

  「叫我兆瑞。」溫兆瑞正經的糾正。

  「要喔?」

  「一定!」他毫不妥協。

  「很彆扭耶!」

  「習慣了就好。」

  「那你也會叫我曉莉羅?」梁曉莉怯怯的詢問。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叫你『莉』,你也可以叫我瑞。」溫兆瑞面不改色的回答。反倒是梁曉莉一想到那畫面,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免了,叫兩個字就好。」

  「可見你沒有戀愛的經驗。情侶間互叫單名,那是一種親暱的表現。」看到她困惑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那你有過羅?」梁曉莉直覺反問。

  「嗯!」

  他落寞的語氣,讓梁曉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沒結果啊?」

  「嗯!」他繼續垂頭喪氣地回答。

  「好啦好啦!過了就過了,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嗎?」梁曉莉慌忙的安慰起失意的男人。

  「你真好……那也包括你嗎?」

  這一問,教她登時愣住。「這——我之前說過了,不包括我。」哎,違心之論阿!不知何時,她也成了他的親衛隊之一……

  「那我會難過的。」

  梁曉莉更加心急了。「別這樣嘛!如果我說也包括我,可以讓你的心情好點的話,那就算是好了。」

  「千萬不要勉強。」

  「絕對沒有。」

  「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沮喪的臉龐立即換成笑臉。

  凝睇著他閃爍的黑眸中流洩出的戲請,她這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你很過分耶!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我沒有。」他搖頭,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叫我兆瑞。」

  梁曉莉睨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喚,「兆瑞先生。」

  「不用加先生了。」他糾正她。

  「管你的!」她舉手招來服務生。「我還要一個同樣的——不,兩個,謝謝。」

  「你迷上了?」

  「一半,另一半是我不爽,要回報你的『戲弄』」。最後一句話她還故意加重語氣。

  「這不是回報我,而是折騰你自己,小心胖了。」

  「別擔心,我吃不胖,這是小心你的荷包吧。」

  「你更不用擔心了,我的荷包還夠你多吃幾個。」

  「那好。我還要打包回去給室友,讓她們也嘗嘗這美味的甜點。」

  「你吃定我了?」溫兆瑞訝異。

  「最好是能吃定你,連三餐都包了。」梁曉莉戲謔道。

  「我無所謂。」溫兆瑞神色自若,全然不當一回事。

  「大話誰都會講,你要真的這麼做,立刻會被傳成包養女人的公子哥,你會不在乎?」

  「對象是你,我就不在乎。」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胸臆頓時被熱流席捲,只差沒有燒到臉龐。

  溫兆瑞率先恢復冷靜,輕咳一聲。「你還需要什麼?跟服務生交代一下,我們該走了。」

  「嗯!」梁曉莉沒有反對,此時離開現場是最妥當的做法。

  匆匆吩咐服務生後,兩人便提著袋子離去。

  一進餐廳就瞧見他們的蘇雪莉,從未停止觀察他們的打情罵俏,眼神更是愈加冷漠。此時她嘴角微勾,正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慘了,我中標了。」

  與梁曉莉分道揚鑣後,溫兆瑞一回到家,就撥電話給好友蘇志賢。

  「不會吧!你不是一向很小心?」他頗感不解。

  「我是很小心啊!可是你也知道,這種事很難預防的。」溫兆瑞幽幽歎氣。

  「是很難預防。」蘇志賢深表同意。「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溫兆瑞煩躁的撥著劉海。

  「不確定?那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蘇志賢抱怨他的大驚小怪。

  「當然緊張,總不能讓它變得更嚴重吧!」

  「再怎麼嚴重,只要好好治療都能復原的。」

  「所以我才想詢問你的意見。該如何治療比較好?」沒錯,預防勝於治療,一發現有問題就該對症下藥。

  「看醫生啊!這種事只有請教專業人員才能解決。」

  「為什麼要看醫生?」溫兆瑞納悶地間。

  「你不是中標了?」蘇志賢開始懷疑他的精神有問題,怎麼才剛說就忘了。

  「是啊!」

  「那去看醫生有錯嗎?」

  「當然有。我沒生病何必去看醫生?」

  完了完了,他的好友神智不清了。「雖然這種事很難啟齒,不過你還是要坦然面對,勇敢地跟醫生說出你的情況。」

  「這種事醫生也能處理?」溫兆瑞突然覺得兩人的溝通似乎有些問題。他只不過是懷疑自己心動了,不需要麻煩醫生吧!

  「當然。醫生是萬能的,各種疑難雜症都能解決。」為了讓好友放心去看醫生,蘇志賢只好苦口婆心的勸說。

  「我怎麼不知道醫生這麼厲害,連這種事都能處理。」

  「你要去找專門的啊!」

  「這也有專門的?你是指心理醫生嗎?」溫兆瑞感到納悶。

  「這跟心理醫生有何關係?」蘇志賢一頭霧水。

  「要不然你的意思是什麼?」

  「兆瑞,你是太緊張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蘇志賢已經快昏倒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懷疑是你沒聽懂!」

  「好,那我們重來一次。」

  「嗯!」

  「你不是染上了性病嗎?」

  「哇勒——#@&%……誰染上性病了?我連性生活都沒有!」溫兆瑞揚聲反駁。

  「那你幹嘛說自己中標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中了愛神丘比特的箭!」溫兆瑞頗感無力。唉,算自己用錯詞了。

  「那很好啊!」

  那他做啥緊張兮兮的?

  「一點都不好!」溫兆瑞鬼叫。

  蘇志賢略拿開話筒。「說來聽聽,哪裡不好?」

  「女人會背叛。」

  「你說的女人是個案,孤證不例。」

  「她們會撒謊,嘴裡說愛你,心底在罵你。」溫兆瑞想起那個背叛他的女友。

  「你聽到了?」蘇志賢反問。

  「沒。」

  「那就是啦!請別亂加揣測。」

  「你是怎麼了?明明知道我的狀況,為什麼還替女人說話?」溫兆瑞不悅的吼著。

  「息怒息怒,我沒替女人說話,我只是認為你不應該被之前不愉快經驗所影響,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

  「有說等於沒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溫兆瑞撇嘴悶聲道。

  掛上電話後,他望著天花板發呆。

  當初找梁曉莉來演戲,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但若是就此打住,只會更讓蘇雪莉誤以為他只是玩玩,正中她的意。

  但是若不停止,他無法保證他們的關係會走向何處……

  他不相信愛情,為何偏偏又讓他遇到了?

  要漠視或是順其自然?

  兩難啊——

  
  隨溫兆瑞回到他的住處,梁曉莉看著這裡的庭園設計、房屋規劃,只能以「豪華」二字來形容。

  她相信無論自己多麼努力,終此一生也絕對住不起這麼高級的房屋。

  「進來吧!」

  「哇——可以看夜景耶!」一瞥到整面落地窗上映照著點點的燈火,她興奮的衝過去,雙手貼在玻璃上,目不轉睛的欣賞著美麗的景色。

  「你要是喜歡,隨時歡迎你來。」見她這般雀躍,他不由得脫口而出,連自己都感到訝異。

  他從不主動邀請女人到家中作客,會帶她來也不過是為了交易,但此時他竟然真心地歡迎她?!

  「我可以帶我室友一起來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她跟室友們的共識。

  「只要別在我這兒開同樂會就行。」

  他竟然沒有拒絕?

  奇怪,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他答應她來也就算了,居然連她的室友他都不以為意?似乎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舉雙手贊成……

  「沒問題!」梁曉莉快樂的應承。

  望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他許久不為女人悸動的心?緩緩地漾開一股暖流。

  他知道,一切開始改變,只是會變到何種程度,他無法臆測。

  他曾經上過一次當,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你很容易滿足。」

  「知足常樂嘛!怨天尤人又能如何?老天爺又沒虧欠你,他給了每個人公平的機會,端賴個人如何看待。」

  「很特別的見解。」

  「也沒什麼特別的,這是我說服自己的理由,否則身為孤兒的我,實在有太多地方可以抱怨了——怨老天為什麼讓我變孤兒,怨老天為什麼不讓我生在有錢人家,讓我不必為錢辛苦為錢煩。」梁曉莉自嘲著。

  「你是孤兒?」溫兆瑞訝異地睜大眼。

  「孤兒又怎樣?你瞧不起孤兒嗎?」

  「不,我很佩服你。」溫兆瑞真摯的回應,不讓她有絲毫誤解。「換做是我,或許我沒有辦法如此寬宏大量,說不定真如你所說,我會怨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讓我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

  「可惜你永遠沒辦法體會。」

  「但是我願意跟你做朋友。」溫兆瑞伸出友誼之手。

  梁曉莉猶豫著。可以握嗎?只是一下子而已,她應該還能克制吧!

  況且雖然兩人的身份懸殊,但他表現出來的誠意讓她感動。

  「你不願意?」他微微黯淡的黑眸寫滿失落。

  「不——謝謝你。」她小心翼翼的輕握了下,便準備抽開。

  不料此時突然傳來開門聲響,溫兆瑞手一緊,將她拉近他身邊,忘了當初的約定。

  急欲掙脫的她,掌心抵在他胸前,而他手勁依然沒變,她壓根移動不了。

  門板打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看見這一幕,女人有些微的訝異,接著訝異又消失無蹤,反而輕蔑的道,「又一個賴著你不放的人?」

  是她嗎?他所說的那個女人——

  不,眼前不是想她是誰的時候,她必須盡快脫離他的箝制,否則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失控了!

  「放開我!」梁曉莉壓低聲音道。

  「現在不行。」溫兆瑞輕聲拒絕。

  「我們說好的,快點啦!」

  「你再忍一下。」

  「不行,一下都不行!」她的呼吸逐漸急促。

  溫兆瑞垂首,狐疑的凝睇著她。「你還好吧?」

  「我上回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別碰我就很好。」梁曉莉咬著牙,艱澀的道。

  「好吧!」溫兆瑞急中生智,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回房。

  將她安置好後,他走出房間面對那個女人。「你要來怎麼沒先跟我聯絡?」

  「好讓你將她藏起來嗎?」

  「我不會藏,因為我正打算找一天介紹你們認識。」溫兆瑞面無表情的說。

  「認識?有必要嗎?」蘇雪莉嗤之以鼻。「反正她最後也是要離開你的。」

  「不,我打算娶她。」

  「你以為你的家人會同意?」

  「他們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你未免太天真了。他們若真要阻止你,你根本連堅持的辦法都沒有。」蘇雪莉嘲笑道。

  「總比你聽從安排,毫不反抗的好。至少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呢?難道你沒有想做的事?」

  「我想做的事,就是成為你的妻子,當個稱職的賢內助。至於你這位大少爺想要的是什麼,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

  「你真聽話。」溫兆瑞悶哼。

  「哼!那是你看不清楚現實。」蘇雪莉冷冷的應聲。

  「還有,你要玩可以,現在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婚後我絕不容許自己的丈夫出軌。」撂下話,蘇雪莉傲慢的離去。

  梁曉莉從房裡探出頭來。「她走了嗎?」

  「嗯!」

  「那我們該來算帳了。」梁曉莉衝到他面前。

  「算帳?你是指剛才碰你的事嗎?」溫兆瑞褪去冷漠,嘻皮笑臉的詢問。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恬靜,總能讓他放鬆緊繃的神經,暫時忘記那些令人心煩的事。

  「對。我們不是說好了,為什麼你不守信用?」

  「突發狀況。」溫兆瑞理所當然的答。

  「借口!你不是早知道她要來?」她懷疑的反駁。

  「不。今天帶你來,是為了讓你熟悉一下環境。」

  「就算這樣,你也不該違規。」梁曉莉氣呼呼的指責。

  「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不接受。」梁曉莉撇開臉。「你觸犯了我的禁忌,我沒那麼簡單就原諒的。」

  「為什麼你那麼討厭人家碰你?你的反應太激烈了,似乎有些小題大作。」

  「我就是討厭。」

  「但你的表情不像討厭,簡直就像——」像接0204電話時那般享受,只是她不願表現出來,才努力壓抑。

  「你看出來了?」她緊張的詢問。

  「你要自己招供、還是我來逼問?」她簡直是不打自招。

  「我——」梁曉莉歎了口氣。這種事教她如何開口?但若是不講,他又老是碰她……

  「好!我說。但是你要遵守規定,不能碰我。」

  「好!」溫兆瑞爽快的答應。

  聽完梁曉莉的解釋後,他訝異的微瞇著眼打量她。「這怎麼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我的理由。」

  「我可以試驗一下嗎?」

  「不行。」她堅決反對。

  「你的身體真是異於常人。」

  「我也不想啊!每次走在路上,我都得盡量避免跟人碰觸。」

  「你可以忍耐多久不發作?」溫兆瑞好奇地問,畢竟這樣的身體狀況算是特例。

  「一分鐘。」梁曉莉無奈的垮下臉。「這是我的極限。」

  「那麼如果我想讓你有更激動的反應,只需要碰你幾分鐘就行了?」

  「你想幹嘛?」察覺到他眼底詭異的眸光,她戒備地問。

  「沒什麼,只是問問。」溫兆瑞澄清。「難怪你只需要一台按摩器就行了。」

  「也只有這點好處了。」不然誰能告訴她,還有什麼好處?

  「但這也是你走這行的本錢。」

  「我知道啊!所以才會選擇這份工作。我想大概沒有其他工作適合我了吧!所以你說,我是不是很有資格跟老天抱怨?」

  「呵!可是你沒有。」溫兆瑞佩服她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異於常人的體質。

  他的笑又再次敲擊她的心,令她無法移開視線,只能傻傻的望著他,忘了時間的流逝。

  滴答滴答——

  指針發出的聲響,在沉默的氣流中顯得特別大聲,卻沒有喚醒她出走的神替。

  她迷離的水眸,盈盈動人的凝睇著他,有著說不出的風情,微啟的唇瓣讓人很想一親芳澤——

  溫兆瑞下意識的伸出手,試探性的輕點著她的臉頰,見她沒有拒絕,他放心地將掌心貼上,感受著她柔軟肌膚所傳遞的溫熱,一股悸動的浪潮席捲全身他該如何是好?

  眼前柔嫩的唇瓣不斷引誘著他,但一吻下去,兩人的關係必將發生變化,他有把握面對接腫而來的挑戰嗎?

  「啊——」輕吟聲從她口中溢出,頓時拉回他們的理智。

  他連忙抽回手,故作鎮定地問,「你在叫什麼?」

  「沒有……我要回去了。」梁曉莉急忙想逃離。

  天啊!她竟然在他面前「慾求不滿」的亂叫!他聽見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噢!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羞怯的紅暈染上她的雙頰,梁曉莉低頭急忙走向門口。

  「小心!」來不及阻止,她已經硬生生的撞上。

  「哎呀!」梁曉莉捂著發疼的額頭。

  溫兆瑞趕到她身旁,沒多想的幫她按揉著。「要看路啊!你看都腫起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梁曉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囁嚅著。

  「下次要注意。」溫兆瑞語氣中有著責備,更隱含著深深的疼惜。

  「我知道了。」

  沉默半晌,梁曉莉突然意識到他們太過親密,於是退了幾步。「你——又碰我了。」

  「這次我不是有意的。」他收回手。「好點沒?」

  「嗯!謝謝。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

  梁曉莉坐下後,溫兆瑞將menu遞到她面前。「想吃什麼?」

  她隨意瞥了一眼,上頭的價錢雖說不貴,但那些錢也是辛苦賺來的。

  「不用了,我不想亂花錢,你點就好。」

  「放心,既然約你出來,就不會讓你花錢。」

  「真的?」聽他這麼說,她的內心好掙扎。

  「呢!如果你下不了決定,就由我幫你點羅!」他招手喚來服務生。

  看著服務生走近,她揚聲道,「我要一個巧克力慕斯。」

  向服務生交代完畢,溫兆瑞看向她。「今天找你來,除了讓你到這家風評不錯的店品嚐一下之外,還要讓她見到我們在約會。」

  「約會?!」

  這個詞竄人腦海,頓時攪亂了她的思緒。但馬上她又暗笑起自己的胡思亂想——別忘了他們之間只是交易,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趕走他的未婚妻。

  「她會來?」

  「她固定每個禮拜五下午到這家店。」

  「所以你要讓她看到我們?」

  「聰明。看來我們會配合得天衣無縫。」溫兆瑞稱許道。

  「謝謝誇獎。不過你這位大老闆可不能扣我這個月的薪水。」

  「那麼計較?」

  「當然得算清楚啊!這可不是我自願請假的,我是為了『你』要扣錢就太說不過去了。」對於錢,她的腦袋可是很靈光的。

  「當初真應該將條件談清楚。我既然付你錢,你就該『配合』我的一切行程,其間若需請假,恕不負責。」

  「來不及了。」梁曉莉得意地說道。「既已談妥,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你這位生意人應該懂得所謂的誠信原則。」

  「呵!還知道跟我談誠信原則?」

  「怕你反悔啊!所以要先下手為強,先小人後君子。」

  「我還沒差勁到說話不算話。」溫兆瑞為自己辯解。

  「誰知道?」梁曉莉哼著。

  在他們閒聊之時,服務生已經將他們所點的飲料及蛋糕送上。

  「吃吃看,很好吃的。」

  「你常來這兒?」

  「算是吧!有些東西吃了會上癮,尤其是這裡氣氛佳,物美價廉,值得常來。」

  「哇!講得那麼好,我看老闆要付你廣告費了。」語畢,她將慕斯送人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覺讓她露出幸福的神情。

  「真的好好吃喔!」

  「沒騙你吧!」

  梁曉莉猛點頭,再吃一口。「不會很甜,而且巧克力的香味好濃,就算吞下去了,味道還是留在嘴裡,讓人回味無窮。」

  「用料實在吧!」

  「嗯!」她一口接著一口,無暇回答他。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溫兆瑞嘲弄她的猴急。

  「我停不下來啊!」

  「哪有那麼誇張!」溫兆瑞瞅著她,欣賞她毫不做作的表現出她對蛋糕的喜愛,沒有為了維持形象而故作矜持。

  「好吃就要表現出來啊!你剛才不也說了會上癮的。」她開始認同他的說法。

  「那你不就要每天來光顧?」

  「雖然我很想,不過不行啦!只能當作是慰勞自己的獎賞。」梁曉莉遺憾的道。

  「如果你願意,在交易期間,我很樂意提供你每日的下午茶。」

  不知為何,溫兆瑞脫口說出連自己都感到訝異的話,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好了。

  「這麼好?該不會是想從給我的錢裡扣吧?」她懷疑的盯著他。

  「我才沒那麼小人。放心,給你的錢只會多不會少。」溫兆瑞無奈的搖頭。

  「你說的喔!不能反悔。」

  「需不需要我發誓以示真誠?」

  「這倒不用。看你這麼有誠意,相信你就是了。」突然發現有人走近,她壓低聲音,「喂!你的未婚妻來了。」

  「叫我兆瑞。」溫兆瑞正經的糾正。

  「要喔?」

  「一定!」他毫不妥協。

  「很彆扭耶!」

  「習慣了就好。」

  「那你也會叫我曉莉羅?」梁曉莉怯怯的詢問。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叫你『莉』,你也可以叫我瑞。」溫兆瑞面不改色的回答。反倒是梁曉莉一想到那畫面,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免了,叫兩個字就好。」

  「可見你沒有戀愛的經驗。情侶間互叫單名,那是一種親暱的表現。」看到她困惑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那你有過羅?」梁曉莉直覺反問。

  「嗯!」

  他落寞的語氣,讓梁曉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沒結果啊?」

  「嗯!」他繼續垂頭喪氣地回答。

  「好啦好啦!過了就過了,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嗎?」梁曉莉慌忙的安慰起失意的男人。

  「你真好……那也包括你嗎?」

  這一問,教她登時愣住。「這——我之前說過了,不包括我。」哎,違心之論阿!不知何時,她也成了他的親衛隊之一……

  「那我會難過的。」

  梁曉莉更加心急了。「別這樣嘛!如果我說也包括我,可以讓你的心情好點的話,那就算是好了。」

  「千萬不要勉強。」

  「絕對沒有。」

  「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沮喪的臉龐立即換成笑臉。

  凝睇著他閃爍的黑眸中流洩出的戲請,她這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你很過分耶!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我沒有。」他搖頭,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叫我兆瑞。」

  梁曉莉睨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喚,「兆瑞先生。」

  「不用加先生了。」他糾正她。

  「管你的!」她舉手招來服務生。「我還要一個同樣的——不,兩個,謝謝。」

  「你迷上了?」

  「一半,另一半是我不爽,要回報你的『戲弄』」。最後一句話她還故意加重語氣。

  「這不是回報我,而是折騰你自己,小心胖了。」

  「別擔心,我吃不胖,這是小心你的荷包吧。」

  「你更不用擔心了,我的荷包還夠你多吃幾個。」

  「那好。我還要打包回去給室友,讓她們也嘗嘗這美味的甜點。」

  「你吃定我了?」溫兆瑞訝異。

  「最好是能吃定你,連三餐都包了。」梁曉莉戲謔道。

  「我無所謂。」溫兆瑞神色自若,全然不當一回事。

  「大話誰都會講,你要真的這麼做,立刻會被傳成包養女人的公子哥,你會不在乎?」

  「對象是你,我就不在乎。」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胸臆頓時被熱流席捲,只差沒有燒到臉龐。

  溫兆瑞率先恢復冷靜,輕咳一聲。「你還需要什麼?跟服務生交代一下,我們該走了。」

  「嗯!」梁曉莉沒有反對,此時離開現場是最妥當的做法。

  匆匆吩咐服務生後,兩人便提著袋子離去。

  一進餐廳就瞧見他們的蘇雪莉,從未停止觀察他們的打情罵俏,眼神更是愈加冷漠。此時她嘴角微勾,正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慘了,我中標了。」

  與梁曉莉分道揚鑣後,溫兆瑞一回到家,就撥電話給好友蘇志賢。

  「不會吧!你不是一向很小心?」他頗感不解。

  「我是很小心啊!可是你也知道,這種事很難預防的。」溫兆瑞幽幽歎氣。

  「是很難預防。」蘇志賢深表同意。「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溫兆瑞煩躁的撥著劉海。

  「不確定?那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蘇志賢抱怨他的大驚小怪。

  「當然緊張,總不能讓它變得更嚴重吧!」

  「再怎麼嚴重,只要好好治療都能復原的。」

  「所以我才想詢問你的意見。該如何治療比較好?」沒錯,預防勝於治療,一發現有問題就該對症下藥。

  「看醫生啊!這種事只有請教專業人員才能解決。」

  「為什麼要看醫生?」溫兆瑞納悶地間。

  「你不是中標了?」蘇志賢開始懷疑他的精神有問題,怎麼才剛說就忘了。

  「是啊!」

  「那去看醫生有錯嗎?」

  「當然有。我沒生病何必去看醫生?」

  完了完了,他的好友神智不清了。「雖然這種事很難啟齒,不過你還是要坦然面對,勇敢地跟醫生說出你的情況。」

  「這種事醫生也能處理?」溫兆瑞突然覺得兩人的溝通似乎有些問題。他只不過是懷疑自己心動了,不需要麻煩醫生吧!

  「當然。醫生是萬能的,各種疑難雜症都能解決。」為了讓好友放心去看醫生,蘇志賢只好苦口婆心的勸說。

  「我怎麼不知道醫生這麼厲害,連這種事都能處理。」

  「你要去找專門的啊!」

  「這也有專門的?你是指心理醫生嗎?」溫兆瑞感到納悶。

  「這跟心理醫生有何關係?」蘇志賢一頭霧水。

  「要不然你的意思是什麼?」

  「兆瑞,你是太緊張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蘇志賢已經快昏倒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懷疑是你沒聽懂!」

  「好,那我們重來一次。」

  「嗯!」

  「你不是染上了性病嗎?」

  「哇勒——#@&%……誰染上性病了?我連性生活都沒有!」溫兆瑞揚聲反駁。

  「那你幹嘛說自己中標了?」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中了愛神丘比特的箭!」溫兆瑞頗感無力。唉,算自己用錯詞了。

  「那很好啊!」

  那他做啥緊張兮兮的?

  「一點都不好!」溫兆瑞鬼叫。

  蘇志賢略拿開話筒。「說來聽聽,哪裡不好?」

  「女人會背叛。」

  「你說的女人是個案,孤證不例。」

  「她們會撒謊,嘴裡說愛你,心底在罵你。」溫兆瑞想起那個背叛他的女友。

  「你聽到了?」蘇志賢反問。

  「沒。」

  「那就是啦!請別亂加揣測。」

  「你是怎麼了?明明知道我的狀況,為什麼還替女人說話?」溫兆瑞不悅的吼著。

  「息怒息怒,我沒替女人說話,我只是認為你不應該被之前不愉快經驗所影響,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

  「有說等於沒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溫兆瑞撇嘴悶聲道。

  掛上電話後,他望著天花板發呆。

  當初找梁曉莉來演戲,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但若是就此打住,只會更讓蘇雪莉誤以為他只是玩玩,正中她的意。

  但是若不停止,他無法保證他們的關係會走向何處……

  他不相信愛情,為何偏偏又讓他遇到了?

  要漠視或是順其自然?

  兩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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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還沒走?」溫兆瑞盯著梁曉莉認員工作的模樣,再環視周圍空蕩蕩的景象,不禁搖頭歎氣,不捨之情油然而生。

  錢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究竟是何原故,讓她不得不拚命賺錢?

  梁曉莉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你這位大老闆怎麼又來了?」

  「不歡迎?」

  「不敢。這是你的地方,我無權阻止你。」

  「所以你該慶幸的,我這個大老闆這麼體恤員工,還送點心來。」他搖晃著手上的盒子。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是那家的嗎?」

  「嗯!」

  「哇!謝謝。」梁曉莉興奮的打開蓋子,一陣撲鼻的香味立即挑動她的胃。

  「你可以慢慢享用,沒人跟你搶。」

  「你呢?」梁曉莉突然問道。「你不吃?」

  「這是特地買給你的,你吃就好。」

  梁曉莉懷疑的望著他。「你該不會已經在那裡吃過了,才說得如此大方吧?」

  「哈!被你發現了。我是吃過才來的。」

  「我就知道。」不再跟他閒扯,她開始大快朵頤。

  看著她享受的模樣,他的心是滿足的。這種感覺有別於他之前的那段戀情,沒有濃烈的激情,卻像一陣徐徐的微風吹過,很舒服,很暖和。

  明明想要阻止內心逐漸堆積的情感,可是一見到她,一切的堅持就全拋到九霄雲外。

  一次慘痛的代價讓他對愛情卻步,奈何感情的事真的很難掌握,說來就來,讓他措手不及。

  「你真的不吃一點?」自己吃總不太好意思,於是她再次詢問。

  「不用了,你吃就好。」

  「那我真的不客氣羅!」

  「你好像也沒跟我客氣過。」溫兆瑞笑道。

  「講這樣!」

  「你常常一個人在這裡嗎?」

  「是呀。」

  「你不怕?」

  「怕什麼?公司有警衛有保全,安全得很——不,不能這麼說,像你就可以隨時進出。」梁曉莉驀然改口。

  「我又不是壞人。」溫兆瑞辯解。

  「我沒說你是壞人啊!請別對號入座。更何況壞人這兩個字又不會寫在臉上,通常一表人才的人很容易有奇怪的癖好。」

  「奇怪的癖好?」溫兆瑞挑眉,對她的論點很感興趣。

  「過度壓抑後所造成的反效果。」

  愈來愈有趣了。他很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有什麼驚人之語。

  「為什麼一表人才的人比較會過度壓抑?」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問你自己啊!」

  「問我?」

  「是呀!你不是自稱萬人迷,表示你也是一表人才,當然問你自己最清楚。」

  「你是在嘲弄我嗎?」溫兆瑞聽出話意了。

  「我可沒有,你別亂栽贓。」梁曉莉急忙撇清。

  「我覺得只有一句話能形容我現在的心境,那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的一片誠意竟被如此污蔑,說我是有奇怪癖好的人。」

  「先生,我從頭到尾都沒說你有奇怪的癖好,你這樣指責不太對喔!更何況吃人的嘴軟,為了以後能吃到好吃的甜點,我是不可能在這時候批評你的。」

  這是什麼話?原來他的價值還比不上幾塊甜點!溫兆瑞真是欲哭無淚。

  「你剛才的意思可不是如此。你說有奇怪癖好的人通常都長得一表人才。」溫兆瑞重述她的話。

  「是這樣沒錯。」

  「然後要我自己想想為何會過度壓抑。」溫兆瑞續道。

  「也沒錯。」

  「那麼整個推論起來,不就是『溫兆瑞這個人長得一表人才,卻因過度壓抑而容易有奇怪的癖好』?」

  「可我的意思是『以溫兆瑞為例,他長得一表人才,很可能因過度壓抑而容易有奇怪的癖好』。」梁曉莉辯稱。

  「這不是一樣嗎?!」她在跟他玩文字遊戲?!

  「哪裡一樣?你可以不承認自己一表人才,畢竟只是以你為例,你也可以否認自己過度壓抑,自然沒有奇怪癖好的問題。更何況『很容易不等於一定』。」

  繞繞繞,這擺明了是玩弄文字嘛!硬拗也不是這樣子玩的……真被這女人打敗了。

  他現在最好什麼都別說,否則他們會一直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況且她都說了,只要他不承認,一切就不成立,偶而讓一下女人,是紳士的表現。

  「你總是有一套說詞,我也不跟你辯,沒有意思。」

  「也是,沒啥意思。」梁曉莉認同的點頭,收拾吃完的殘骸後,站起身來。「該走了。」

  「可以走啦?你不繼續接電話?」

  「十點了,先生。」

  「不是聽說晚上的線比較熱門?」

  此言一出,她怪耳的盯著他。「你真的是老闆嗎?」

  「我是。」

  「那你怎會不曉得半夜的線不在這裡?」

  溫兆瑞被堵得啞口無言。他一向不在乎這裡的作業情形一一雖然他身為老闆,但因心底的疙瘩,讓他漠視了這個部門。若非凌俊宏安排,他壓根不會到這裡來。

  如今在她質疑的眼神下,他頓時感覺自己很失職,根本不配當個老闆。

  「嗯——老闆日理萬機,這種小事對你來說不足掛齒,交給下面的幹部處理就行了。」

  她顯然是在幫他找台階下,但聽進他耳裡仍萬分不是滋味,他開始思考自己的心態是否該做個調整。

  清了清喉朧,他凝睇著她。「你為什麼會來做這個工作?除了體質的關係外,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你在做員工調查嗎?」他瞬間轉變的語氣,讓她有點嚇到。

  「不算,我只是想瞭解為什麼你們想來從事這樣的工作。在外人眼裡,這並非一個『正當』的工作。」

  「正當的定義是什麼?如果連你這位老闆都不認同自己的事業,為什麼又要成立這個部門?這聽起來很可笑。」

  「一點都不可笑。」溫兆瑞正經八百的望著她。「我的確不認同。」

  梁曉莉訝異的張大眼。「那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是第二代接班人,這部門是我父親成立的。」溫兆瑞極坦然的告訴她。

  他很少這樣跟人談心,但面對她,他卻突然很希望能對她傾訴心事。

  而另一方面,他也很想認識這個讓他難得再次心動的女人。

  「那你為何不乾脆將它結束?」

  「利潤考量。」

  「喔!金錢至上,跟我一樣愛錢。」

  「現在撇開錢不談,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這是我個人的原因,不代表其他人的立場喔。」梁曉莉先澄清。「第一體質問題,第二學歷不高,第三無一技之長,第四我需要一份可以迅速賺錢的工作。總結以上幾點,這份工作是最適合我的。」

  「不跟客戶出去,進行私底下的交易?」

  「我建議你,就算不認同這個部門,至少也要回去做點功課。」梁曉莉感歎不已。

  「我們進公司時都會簽定一份明確的合約,禁止私下交易,若有違反者一律解聘,永不錄用。這不僅保障公司的聲譽,也是要求員工潔身自愛。加上公司的薪水優渥,所以在這裡上班的人都很守規矩。」

  「對於外界的眼光,你們怎麼看待?」

  「外界很少有什麼異樣的眼光,主要是公司的形象良好,甚至有許多人都很珍惜到這裡工作的機會,因為公司給的福利不差,並灌輸我們任何一份工作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觀念。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賺黑心錢,何必在乎其他人負面的評價?」

  她的話令他感到震撼。原來他一直以刻板印象來看待這群認真工作的女郎,甚至差點讓她們失業,只為了自己個人的好惡……

  他該試著重新認識這個部門,並瞭解父親當初成立的原因。他一定不只考慮到利潤,否則他不會花時間教育她們——給予她們正確的觀念比什麼都重要。

  「這樣你清楚了嗎?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聽你這一講,我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溫兆瑞慚愧的笑著。

  「很好啊!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以後就別再犯同樣的錯了。」梁曉莉讚許道。

  「你不會覺得我這個老闆很不可取?」

  「為什麼呢?又不是每個人生來都適合當老闆,凡事都要經過學習,更何況人本來就有好惡之分,只是身為老闆更需要去控制,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梁曉莉不以為然的道。

  「你對一些事情的看法讓我感到佩服,或許是因為你的人生歷練比我多吧!」溫兆瑞誠摯的說。

  「因為你是少爺啊!我必須為三餐努力而你不必,相較起來,我當然比你更多社會歷練。」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以我來說,我一畢業就被逼接下這個職位,還只是菜鳥的我,要去領導一支已經步上軌道、實力堅強的部隊,確實是沉重的壓抑。」

  「你覺得惶恐?」她聽出他的擔憂。

  「嗯!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擔心一個錯誤的決定會招來別人的恥笑……我無法想像那是什麼畫面。」

  「沒有人會笑你的,大家都知道你是新人,只要你虛心求教,相信他們會很樂意指導你,讓你早日熟悉一切,所以你自己要懂得上進。」

  「我很上進。」溫兆瑞肯定的道。

  「真是看不出來耶!尤其是你在0204這部門的努力,簡直教人失望。」梁曉莉不以為然。

  「放心,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努力。」溫兆瑞向她保證。

  「希望你別只是耍嘴皮子。」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儘管他志不在此,但既然已經接掌父親的事業,就不該再三心二意,必須全力以赴,否則父親要是曉得,肯定會臭罵他一頓。

  只可惜得了老人癡呆症的父親已經沒有辦法再責罵他了,又怎會知道他的心態已有這麼大的轉變……

  無論如何,現在的他有了新的想法,而這全拜她所賜。

  原以為她不過只是愛錢,沒想到她還有如此見地。他終於瞭解自己會對她動心,正是因為她為生活而努力的態度——那正是他所缺乏的特質。

  或許他可以再試試看,再次品嚐愛情的滋味……

  一進辦公室,溫兆瑞喚來特助凌倥宏,請他將0204部門自創立以來的資料全拿給他。

  凌俊宏聞言,詫異地睜大雙眸。「溫先生,你、你是說真的?」

  「有必要那麼誇張嗎?」

  「不,只是你向來對0204部門漠不關心,現在突然轉了性,我才會一時無法適應。」凌俊宏急忙澄清。

  「我想通了,要做就要做到好,才不會辜負我爸的期待。」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溫老爺聽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以我爸現在的情況來講,很難吧!」溫兆瑞歎氣。

  「真想不到溫老爺會變成這樣……一點預兆都沒有。」

  「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治療他。」

  「我相信。」

  「那麼日後就要多麻煩你了,畢竟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向你請教。」溫兆瑞誠心地說。

  這舉動換來凌俊宏更大的震撼。

  「溫先生,你真的變了。從你上任到現在,第一次看你這麼積極……以前你總是一臉不耐,公司的主管都議論紛紛,認為在你的帶領下,公司的前途堪虞,有些人也開始心生二意。」

  「這是我的不對,謝謝你提醒我。請你幫我安排個餐敘時間,我希望大家能在輕鬆的氣氛下好好談談。」

  「是,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好。」凌俊宏允諾。

  「你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助手,這陣子要不是你在背後挺我,我早就被董事會趕下台了。」

  「我以前常聽溫老爺提起你,他說你是個很優秀的兒子,他以你為榮。我相信溫老爺,你一定能將公司管理得很好。」

  「我爸真的這麼說?」溫兆瑞很訝異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對自己的讚許。

  「是的。溫老爺其實也知道你志不在此。」

  「他知道我不想繼承公司?」溫兆瑞訝異。

  「嗯!但他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因此他很困擾,不知究竟是該放任你朝理想邁進,或是讓你掌理公司。」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以為是,認為爸爸根本不懂我……想不到最不懂事的人是我。」溫兆瑞感慨不已。

  「既然溫先生已經知道溫老爺對你的用心,希望你接下來的作為能讓大家刮目相看。」凌俊宏期許著。

  「我會的。」

  「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見到溫兆瑞,梁曉莉劈頭就問。

  「想我啊?」溫兆瑞不改平日的嘻皮笑臉。

  「誰想你啊?我想念的是甜點!」梁曉莉口是心非地道。

  她是想他的。幾日不見,她還挺懷念與他鬥嘴的感覺……

  只是這種心情只能藏在心底,畢竟他們的身份如此懸殊,麻雀變鳳凰是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儘管有芷亞這個例外,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現在的她,還是好好珍惜這段相處的日子吧!

  「我會傷心的。」

  「算了吧!你這個大忙人,哪有時間為這種小事傷心!」

  「就是因為太忙了,才需要慰借啊!」

  「這是什麼話?你會需要我給你慰借?」梁曉莉不信的哼著。

  「我是需要啊!」

  一句簡單的玩笑話,傳入梁曉莉的耳內,驟然揚起奔騰的浪潮,一波波的席捲而來,讓她差點說不出話來。

  她乾咳了幾聲。「你說這種話會讓人誤會的。」

  「我就是故意要讓人誤會。」溫兆瑞表明自己的意圖。

  「誤會?難道——」想起他的未婚妻,梁曉莉壓低聲音。「她會來嗎?」

  「不!」他斷然否認。

  「那不然呢?」她納悶的蹙眉。

  「你不想跟我有個像樣的約會嗎?」

  「什麼『像樣的約會』?」他愈說她愈迷糊了。

  「一般男女朋友該有的約會。」

  「啊?」她瞠目結舌的盯著他,彷彿他的話有多麼駭人。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你不想?」溫兆瑞有點著急了。

  他已經很久沒跟女人約會了,在來之前他已經模擬了好幾次,沒想到表現出來仍是差強人意,而她的反應更讓他有點退怯。

  「我——」他突如其來的邀約,要她怎麼回答?

  「如何?」溫兆瑞小心翼翼地問。

  「你這麼做是為了讓我更入戲嗎?」只有這個可能,否則他為何想跟她約會?

  「不,我是認真的。」

  「不可能啊!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梁曉莉壓根不相信。

  「這個念頭已經在我腦子裡盤旋了很久,只是我一直沒有赴諸行動。」

  「你、你——說你對我——嗯,這個——」梁曉莉開始語無倫次。

  「是的,別懷疑。」溫兆瑞點頭。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我在作夢。」梁曉莉簡直快昏倒了。「我要回去好好睡個覺,醒來後就知道是真是假。」

  「貨真價實,絕無虛假。」她的神情真有趣。

  「那現在怎麼辦?那我該說什麼?」梁曉莉手足無措地問。

  「說你願意就行了。」溫兆瑞微笑地告訴她。

  「我……我……」她抖得說不出口。

  「慢慢說,我們有很多時間。」

  「我我……願……」她依然語塞。

  「或者你點頭也行。」溫兆瑞很有耐性的等著那句話。

  「我願意。」梁曉莉終於將喉問的話吐出來,外加頻頻點頭。

  「好,我知道了,別這麼激動。」溫兆瑞忍不住嘲笑她。

  將話說出之後,她的氣順了許多,腦袋也清楚了,究然覺得自己該確認一下,尤其是他曾經戲弄她好幾次,而此刻他狡黠的眼神亦讓她感到狐疑。

  「你不會是晃點我吧?」

  「我有那麼不足以信任?」

  梁曉莉猛點頭,似乎頗同意這句話。

  「好吧!那可以請你相信我嗎?」他無話反駁,只能怪自己做人失敗。唉!

  「我考慮一下。」她故做思考樣。

  「你剛才已經答應了,現在考慮也來不及了。」溫兆瑞賊賊的笑著。

  「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嗎?」

  「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除非你對我沒有感覺。」

  「為何不是你對我沒有感覺?」

  因為我會從一而終。

  這句話雖然不是什麼浪漫的情話,卻能動人心扉,成為一輩子的承諾。

  她感動的問,「為什麼是我?無論家世、學歷,我沒有一樣可以跟你匹配……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很多時候,條件只是外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是否用心經營這段感情,否則就算條件再好又有什麼用?」

  「難道你不在乎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只是讓兩個經濟和社會地位相當的人在一起時,能夠減少因觀念及生活方式不同所引起的摩擦和誤解,但那並不代表就是完美的配對。主要還是我們對於這段感情所投注的心力。」

  「話雖如此,但你不能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啊!」

  「譬如?」溫兆瑞挑眉詢問。

  「你的家人難道不會反對嗎?更何況他們還替你選擇了未婚妻,就是希望你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對象。」

  「其實那只是我爸小老婆的意思,我爸從頭到尾沒跟我提過未婚妻的事。」

  「啊?為什麼?」

  「其實我爸已經得了老人癡呆症,現在他的生活起居都是他的小老婆在處理。」溫兆瑞決定將自家的情況告訴她,她也才能更放心的跟他交往。

  「那你媽呢?」

  「在我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對不起。」梁曉莉遺憾地說。

  「沒關係。現在你大致清楚我的狀況了?」

  「嗯!那我們的戲呢?」她沒忘記他們當初的交易。

  「不用演戲了吧!」

  「嗯!」她認同的點頭。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連碰你一下都不行……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考驗。」

  「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我們現在是在同一艘船上,不能離棄彼此的。」溫兆瑞抗議。

  「我沒有離棄你啊!只是把問題交給你處理。」梁曉莉幸災樂禍的笑著。

  她說得簡單!為了解決這個難題,他肯定會死掉很多腦細胞!

  不過——

  他甘之如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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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以嗎?」梁曉莉有些侷促不安。

  「你行的,別緊張。」溫兆瑞給她信心。

  「我怎能不緊張?那是你爸啊!」

  「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說得倒輕鬆!等哪天我帶你去見院長,看你緊不緊張!」梁曉莉撇嘴宣。

  「哈!放心,我見過很多大場面,這種小case難不倒我的。」溫兆瑞自信滿滿地說道。

  「是呀!是呀!」梁曉莉不以為然的悶哼。

  「好啦!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就當作來這裡度假……你一定會喜歡的。」溫兆瑞想盡辦法語惑著她。「要不,你在這裡的兩天,我都準備甜點給你吃。」

  「我要那家的。」她的嘴被養刁了。

  「沒問題!」

  此時車子已經轉入一條大道,兩旁種滿了鮮艷欲滴的花朵,綻放出璀璨的風情,隨著微風輕擺,美不勝收。

  「天哪!我不是在作夢吧?好美喔!」梁曉莉讚歎著。

  「喜歡吧?」溫兆瑞凝視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嗯!」

  車停妥後,他們一同走向大門。

  「怎麼辦怎麼辦?我又開始緊張了。」

  「需不需要我給你點支持?」

  「當然要啊!」梁曉莉用力點頭。

  「只有一分鐘。」

  聽聞此言,她還來不及發問,手便被他緊緊握住。在他大手的包覆下,她的手顯得好小,卻也因此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肌膚的觸覺還沒熱起來,他已放開。

  「五十秒了。再握下去,你會忍不住的。」

  原來,他所說的一分鐘是指她發作的時間……他將她說過的話牢牢地記在腦海裡。雖然有些遺憾無法繼續感受他的體溫氣息,可是她的胸臆卻溢滿感動。

  這個男人真貼心啊!

  「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準備應戰了!」

  推開門,大廳內不見人影。

  「你在這裡等一下。」語畢,溫兆瑞便入內尋找著。

  此時有個人影從廁所走出來,他的眼神呆滯,步履搖晃,嘴裡喃喃自語。

  「尿出來了,尿出來了……會被罵……」

  「先生,你沒事吧?」梁曉莉走近詢問。

  「啊——別打我!」一見到她靠近,他便害怕的貼向牆壁。

  「我不會打你的。你還好吧?」

  「真的?」他抬起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尋求她的保證。

  「真的。」

  「可是我把尿灑在馬桶上了……」男人囁嚅的低喃。

  「清洗一下就行啦!交給我吧!」梁曉莉二話不說跨進廁所,捲起衣袖,動手清理邊緣沾上黃色污漬的馬桶。

  幾分鐘後,總算恢復原狀。

  「好了,你不會挨罵了。」

  「不會挨罵了。」他重複著她的話。

  「我們去那邊坐好嗎?」梁曉莉扶著他。

  「好。」

  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後,正好見到溫兆瑞從樓上走下,後頭跟著一個女人。

  「爸,你跑哪去了?」溫兆瑞擔憂的神情在見到父親後終於放鬆。

  「兆瑞,你來了……」溫慶宏開心不已。

  「兆瑞,他是你爸?」梁曉莉十分訝異。

  「是啊。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需不需要我再介紹一次?」

  「不用了。」

  「瞧你,真是的。」溫兆瑞親暱的捏一下她的鼻子。

  這一幕望進後頭女人的眼裡,一陣嫉妒之意浮現臉上,隨即又被她壓抑住。

  「兆瑞,這位是?」她帶著笑問道。

  「她是我女朋友。這位——是我爸的年輕妻子。」

  「女朋友?你有沒有說錯?你已經有未婚妻了!」蕭遙皺起眉頭,不悅的道。

  「那是你們的決定,我並沒有答應。」溫兆瑞堅決的回應。「我有選擇自己伴侶的權利,你們無權干涉。」

  「你這是在違逆你爸!」

  「我不這麼認為,我會徵求爸的同意。」溫兆瑞斬釘截鐵的說。

  「這是不可能的!你明知道你爸現在的情況,你要他怎麼答應你?」

  「我會努力的。」

  「兆瑞,你——」

  「別再說了。我不希望回來的第一天就鬧得不愉快。」他轉身詢問梁曉莉,「我要帶我爸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來?」

  「好!這裡的風景那麼好,當然要到處欣賞了。」

  「你要是喜歡這裡,我隨時都可以帶你來。我也想多陪陪我爸。」

  「那我就不客氣羅!」

  「只要你不在乎請假扣錢就行了。」

  「這……」梁曉莉萬分掙扎。亮晶晶的錢真的好誘人啊……

  「你看你,一提到錢你就沒轍了。」

  「可是我真的需要錢啊!」

  「你自己決定吧!我不勉強。」他將難題丟給她。

  「我不管,你一定要挑我休假的時間來。」

  「這太強人所難了吧!我是來看我爸的,而你只是來看看風景,哪個重要?」

  「說的也是……好吧!那我只好視情況而定。」梁曉莉也覺得自己強人所難。

  「這才乖。」他撫著她的頭,隨即又抽回手。

  「你好像在哄小孩喔!」他的動作彷彿當她是三歲小孩。

  「這是你才有的權利。」溫兆瑞寵溺的笑道。

  一旁看著他們舉動的蕭遙,頓時頗不是滋味。只見她衝向兩人,橫擋在他們之間。「不准你這樣!」

  這麼酸的語氣,聽在梁曉莉耳內,感到異常疑惑。

  她像是在吃醋,禁止情人與其他的女人接觸……可她不是溫伯父的妻子嗎?

  「為什麼不可以?」溫兆瑞指責蕭遙的過分干涉。

  「兆瑞,你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蕭遙的話再次撼動了梁曉莉。

  「沒有這個必要!」

  拋下這句話,溫兆瑞繞過她,扶起父親,向梁曉莉道:「走吧!」

  「好。」梁曉莉跟上他。忽地,她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氣——轉過頭,迎上蕭遙面無表情的臉龐,梁曉莉安慰自己別胡思亂想。

  走到外頭,涼爽的微風令梁曉莉感到渾身舒暢。她瞇起眼深吸著氣,感受著新鮮的氣息。

  凝望著她的模樣,他禁不住揶揄道,「小心看路,不要又發生上次的事。」

  「什麼啦!」梁曉莉蹬大眼抗議。「上次是因為——」她驟然噤聲。她怎麼忘了,上次她會撞到門,還不都是因為他!

  「怎麼不說了?」溫兆瑞湊近她。

  「不想說不行嗎?」梁曉莉撇嘴。

  「當然可以。嘴長在你身上,我又不能強迫你。不過我大概可以猜到你要說什麼。」溫兆瑞一副神機妙算的模樣。

  「少來,我才不信。」

  「如果我猜對了,有什麼獎賞?」

  「你又還沒說,討什麼賞?」梁曉莉不以為然的應聲。

  「總得先說好,免得你耍賴。」溫兆瑞嘻皮笑臉地討賞。

  「要說不說隨便你!」其實她內心好奇得要命。

  「你真小氣。」

  「我本來就小氣啊!不然怎會追著你要按摩器的錢——呵!」梁曉莉這才想起,「說到按摩器,你什麼時候要賠我?」

  「小姐,我們是出來散心的,可不可以別在這時候說這麼掃興的話?」溫兆瑞無奈的低喃。「況且當初說好了,交易完成再一起給你……你可以先拿之前給你的錢去買啊!」

  「那筆錢已經有用途了,不能動。只是——現在交易還存在嗎?」

  梁曉莉突然想起什麼,緊盯著他。「厚!我想到了,你說我們交往,就不用演戲給你未婚妻看,那是不是代表交易已經不存在,你就可以少付一半的錢?該不會……這是你打的好主意吧?」

  溫兆瑞臉上霎時冒出三條無形的線,頭上飛過幾隻只有他看得到的烏鴉。

  天!她的聯想力還真豐富。

  「你太多心了吧!我從來沒這樣想過。」溫兆瑞斬釘截鐵的駁斥。「我是真心要跟你交往的,如果你覺得吃虧,我可以付清款項。」

  看著他難得正經的神情,梁曉莉噗時一笑。「不用了,我也知道不該得的錢不能要。我們當初談好的事我都沒做到,怎麼能要求你再付另一半的錢?」

  「原來你剛才是耍我的!」溫兆瑞作勢要撲過去。

  梁曉莉動作俐落的逃開。「抓不到,哈哈!」

  「如果抓到了怎麼辦?」溫兆瑞嗆聲。

  「任憑你處置羅!只是你不能碰我。」

  這個意思不就是說他不能摸她,所以抓不到她?呵!開玩笑,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地在草地上追逐,不多久,梁曉莉跑到大樹前,稍稍停下來喘口氣,此時溫兆瑞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箝制在雙臂間,讓她背抵著樹幹,無路可退。

  「現在你跑不掉了,是不是如你說的,任憑我處置?」

  「我可不可以反悔?」剛才話說得太快,沒想到剛好這兒有棵樹,他根本不用碰到她,就讓她逃不掉了。

  「不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啦好啦!你想怎樣?」梁曉莉莫可奈何的嚷著。

  「我想吻你。」

  「啊?」

  還來不及思考,他的唇已覆住她淺嘗著,梁曉莉可以感受到他的細心呵護,彷彿她是易碎的珍寶一般。

  她原想回絕他,但他的吻好誘人,讓她沉醉其中……可惜還沒上癮,他已離開。

  「先這樣吧。」溫兆瑞艱澀地說。

  明明喜愛的人就在眼前,但為了顧及她的身體狀況,他不得不在時限內停止,否則他無法想像當她發作時,他能否克制得住。

  這個吻來的快去的也快,她才剛體會到兩人的接觸就草草結束,讓她覺得有些惋惜,但她又不能厚著臉皮告訴他,那太羞人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繼續下去。」溫兆瑞撫著她微紅的臉頰,款款訴說。「但在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對你的所有親密舉動,都會在一分鐘內停止。」話畢,他的手也跟著抽離。

  「那你沒關係嗎?」她不好意思的輕聲詢問。

  在芷亞的耳濡目染及接了那麼多0204電話的訓練下,她曉得男人的生理反應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常常可能一經撩動,就引發不可預期的後果。

  「有關係也得忍著啊!你相信我,我已經兩年沒有性生活了。」

  如此毫不遮掩的自白,讓梁曉莉瞬間羞紅了臉。

  「你——幹嘛講得這麼直接?」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他的眼角儘是笑意,想不到她如此清純。

  「才沒有呢!誰像你這樣說話的?」

  「是你先問我的。」

  「可是我沒有提到任何跟那件事情有關的字眼啊!」梁曉莉為自己辯駁。

  「雖然沒提到,但已經很清楚地說明了你的意思。」

  「別說了啦!你老是嘲笑我。」梁曉莉嘟嚷著。

  「這是我的樂趣。」溫兆瑞不客氣的大笑。

  「什麼?原來我是你的調劑品!」梁曉莉白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我不也是你的調劑品?」

  「哪有,每次都是你先笑我。」

  「那是因為我反應迅速、思慮敏捷、口才了得——」

  「那你就是欺負我什麼都不會,用以成就你的優勢羅?」

  「是可以這麼說。在你面前,我確實很有優越感——至少以身高來論的話。」溫兆瑞特地伸手在兩人的頭頂上比了一下,以示其中的差距。

  「夠了沒?」這個男人一會兒嚴肅正經,一會兒嘻皮笑臉,害她都搞不清楚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兩者都是?

  溫兆瑞微笑地看著她,突然手往天空一指。「你瞧,夕陽……漂亮吧?」

  「嗯!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這麼美麗的夕陽……果真不虛此行啊!」

  交談間,兩人漫步走回溫慶宏身邊,陪著他欣賞橘黃色的夕陽,直至日落西山。

  梳洗完畢的梁曉莉從浴室走出來,正巧看到站在溫兆瑞房門口的蕭遙,只見她哭得相當淒楚,但依舊無損於她的美麗。

  乍聽到蕭遙的身份時,她著實感到訝異,不明白為何看似只有二十幾歲的她,會嫁給足以當她父親的溫伯父?不過換個角度,愛情原本就沒有道理可循。

  梁曉莉原想避開,卻在聽見他們的對話時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你還在怪我?」

  「都已經過去了。」溫兆瑞漠然地看著蕭遙。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美麗,但他對她的情似乎已經消失無蹤。

  原本以為再見她,會令自己感到心痛,沒想到此刻的他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這都該感梁曉莉,因為她的出現,令他重拾對愛情的信心。如果沒有曉莉,他現在仍陷在痛苦的深淵裡,怨歎自己真心的付出換來的只是一場空。

  「我不信!我還記得你在我耳邊訴說著甜言蜜語……每當我過生日時,你總是會帶來不同的驚喜,甚至不惜冒著大雨來找我,只為了見我一面……」

  往日的回憶隨著她的陳述浮現腦海,卻喚不回曾有的心情。直到此刻,他終於可以確定這段感情已徹底成為過去式。

  「你說得再多也沒用,有些東西逝去之後是無法再挽回的。」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蕭遙毫無預警地衝進他懷裡,抓著他的衣服,緊貼著他。

  意識到她的舉動,溫兆瑞連忙扯開她。「不要這樣!你已經嫁給我父親了,請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要——」蕭遙的眼淚滾落到他的手臂上。

  「這已經不是要不要的問題,你心底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兆瑞,你聽我解釋好嗎?」

  「當初我得不到應有的解釋,現在也不需要了。」

  「兆瑞——」蕭遙掙扎著,欲喚回他的心。

  「別再說了,你回房吧。」

  「我——」

  溫兆瑞轉身擺明拒絕繼續下去,蕭遙見狀,無奈的幽幽歎氣,走回房間。

  見到她離開之後,屏息站在角落的梁曉莉終於能將堵在胸口的氣重重吐出,引來溫兆瑞的側目。

  「曉莉?你怎會在那兒?」

  「我剛從浴室出來要回房……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講話的!」梁曉莉走近他答道。

  「你沒事吧?」他聽出她語氣有著些許不快。

  「沒有啊!」梁曉莉故作輕鬆地聳聳肩。

  「不要逞強,有事就問我,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真的沒有啦!只是有點小小的——嗯,真的只是小小的疑惑啦!」

  「進房再說。」

  兩人進入房間後,溫兆瑞將門關上。「你想知道我跟蕭遙的事吧?」

  「嗯。」梁曉莉點頭。

  「吃醋啦?」他捏著她小巧的鼻尖。

  「我也不想吃醋啊!可是當我看到你跟她站在一起是那麼登對,我就覺得有點不舒服。」梁曉莉撫著心頭。

  「別不舒服了,我們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可是我聽得出來她還愛著你……你們以前一定很相愛,她才會那麼懷念過去。」

  「但我要的是現在及未來。」溫兆瑞揉著她的髮絲。「而那個人是你。」

  「你……」梁曉莉動容的凝望著他。

  他俯身輕吻她。「不要懷疑我的心,我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當初會跟她分手?」

  「是她跟我分手,嫁給我父親。」

  「啊?」

  「我為此不斷地折磨自己,甚至每天喝得爛醉如泥,但我還是忘不了她。」

  「兆瑞,別說了。」雖然不能體會他當初的痛苦,但她心疼他。

  「都已經過去了,因為我已經走過那段陰霧。」

  「走出來就好,別再想了。」梁曉莉怔望著他,欲言又止。「我——」

  「怎麼了?」

  「我想抱你。」

  「我沒聽錯吧?」溫兆瑞訝異的睜大雙眼。

  「可是我……不好意思」她搖頭。

  「那就由我來吧!」溫兆瑞微笑著將她擁緊。

  無需任何言語,兩人依偎的懷抱已互訴深深的情意。

  一分鐘將至,溫兆瑞縱使不願,仍得將她鬆開。

  「再等等……」梁曉莉手指緊揪著他的衣服。

  「你可以嗎?」

  「沒關係的,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這麼相信我?」

  「嗯!」梁曉莉點頭。「你不會隨便欺負女人的。」

  從他對自己的尊重與體恤來看,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否則他早就乘人之危對她不軌了。而在聽了他的過去之後,她更感謝老天能讓她遇到如此專情的好男人,也慶幸自己沒有因他一開始的無禮表現,而拒絕了這個人。

  「被你這樣一講,我就算想怎樣也不行了。」溫兆瑞消遣著。

  「給我點時間,讓我習慣你的存在。」梁曉莉低聲道。

  溫兆瑞深情的撫著她的臉頰。「我說過不勉強你,我會等你的。」

  「你對任何人都是這麼體貼嗎?」

  「當然不。你在擔心什麼?」

  「我要鬆手了……」不行了,再下去她真的會亂叫。

  凝望著她臉紅氣喘的誘人神態,他真後悔自己話說得太滿——此時的她讓人好想將她撲倒在床上。

  「我回房了。」梁曉莉出聲道。

  「陪我。」

  「呃?這——」她猶豫著。

  「只是坐著聊天,什麼都不做。」溫兆瑞向她保證。

  「我想——你也不能做什麼吧!」她突然笑出聲凋侃他。

  他的話讓她覺得好笑。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在顧慮這個吧?她只是覺得這麼晚了還待在他房裡不太好,畢竟這裡還有其他人在。

  「小心我哪天真的忍不住了。」不讓她專美於前,溫兆瑞反駁著。

  「那我會拿你之前所說的話提醒你。」

  「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像只小狗似的望著她,期待她的垂憐。

  「別耍賴,記得你的保證。」

  「遵命!小的無論如何都會銘記在心。」他認真的連連點頭。

  「不理你了,我要回房睡覺,晚安。」

  「晚安。」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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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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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6 00:0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一早起來碰到蕭遙,梁曉莉還在思索著該以什麼態度面對她,她已經先發制人地開口了。

  「你覺得自己配得上兆瑞嗎?」她不屑地嗤哼。

  「我——」

  「如果我是你,就會有自知之明。」不等她說完,蕭遙便直言道。

  「可是——」

  「什麼可是?趕快離開他!」她不讓梁曉莉有開口的機會。

  「為什麼?」

  「為什麼?!兆瑞已經有未婚妻了,你以為他會對你認真嗎?」

  「他對那個未婚妻根本就沒有感覺。至於我問的為什麼,是問你為什麼要離開他,既然離開他了,又為什麼要管他的婚事?」她終於一口氣將老是被打斷的話說完。

  「關你什麼事?!」蕭遙瞪著她。

  「是不關我的事。」

  「既然不關你的事,你問那麼多做什麼?」蕭遙嗤之以鼻。

  「好奇啊!」

  哼!敢凶她?她偏不跟她吵,憋死她!

  「有什麼好好奇的?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管得太多也沒用。」

  「喔!瞭解。」梁曉莉應了一聲後,便往樓下走去。

  經過蕭遙身邊時,又被她喚住。「我話還沒說完。」

  「請問還有什麼貴事?」

  「我剛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有啊!」梁曉莉點頭。

  「那就趕快離開兆瑞,最好今天回去後就分手!」蕭遙下達最後通牒。

  「但這是我的家務事啊!」

  「你說這什麼話?」蕭遙揚聲質問。

  「人話。」

  「你——」蕭遙氣得說不出話來,壓根沒科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說完了嗎?」

  這時的蕭遙哪兒還有話講,於是頭一甩,哼了一聲,傲慢的步回房。

  蕭遙走後,梁曉莉終於能夠鬆口氣。蕭遙無禮的話激起了她體內的傲氣,她最討厭人家以這種目中無人的口氣命令她,沒有人可以瞧不起其他人——

  梁曉莉一下樓便聞到一陣香味,她立即衝到客廳,只見一個美味可口的蛋糕擺在桌上,卻沒看到溫兆瑞的人影。她四處張望,忽地瞥見一張字條,拿起來一瞧,原來這甜點是要給她的——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羅!這香氣實在是太誘人了。

  聞香而來的蕭遙一見到她,又忍不住消遣,「哼!蛋糕有什麼好吃的?甜死人了。」

  「吃了就知道好不好吃。要不要吃一口?」

  「我才不要。都教他不要做了……老是做這種軟趴趴的東西,一點都不像個男人。」蕭遙一臉嫌棄。

  「你知道是誰做的?」梁曉莉的雙眸頓時發亮,心想要去跟師傅討教。

  「不會吧!難道你吃東西前不會先問來處嗎?」蕭遙訝異的問。

  「這是兆瑞準備的啊!」

  「那你還明知故問?是想試探我對兆瑞的瞭解嗎?告訴你,沒分手前我跟他已經快論及婚嫁了,你想我對他還不夠清楚嗎?」無視於梁曉莉皺眉的表情,蕭遙繼續冷嘲熱諷著。

  「你說這蛋糕是兆瑞做的?」

  「你不曉得?」蕭遙聞言一愣。

  梁曉莉睜大眼睛搖搖頭。

  「騙人!你剛剛不是說這是他準備的?」蕭遙以為梁曉莉在撒謊。

  「是啊!是他買來給我吃的啊!」

  「喔——原來兆瑞並沒有告訴你。這表示他對你並非真心,否則為什麼不向你談及他的嗜好?在我跟他交往的那段日子裡,他不管有什麼心事都會跟我分享,他告訴我他的志向是開一家蛋糕店……雖然我常笑他不爭氣,可他還是樂在其中,每天都向我報告他今天做了什麼蛋糕……」

  蕭遙哇啦哇啦說了一堆,梁曉莉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心裡百感交集。

  為何這麼重要的事他都不告訴她?他是真的在乎她嗎?

  「呵呵!你還是早點看清事實離開兆瑞,免得到頭來受到傷害。」殘忍的言語,一點一滴地撕裂梁曉莉對溫兆瑞的信任。

  「是嗎?」梁曉莉失神的呢喃著,擱下只吃了幾口的蛋糕,起身朝外走。

  蕭遙的話不斷在她的腦海裡發酵——原來她還是太天真了。優秀如他,怎麼會看上和他一點都不配的她呢?

  但他的瞳眸是如此真摯,態度是如此認真……她很想相信他會如他所言,愛她一輩子,只是這會兒,她無法判斷了……

  帶著父親出去散步的溫兆瑞,一回到家便看到桌上未吃完的蛋糕,他納悶地問,「曉莉呢?」

  「我怎麼知道!」蕭遙淡然應聲。

  「她沒說要去哪兒嗎?」

  「我又不是她的保母,她要去哪兒我管得著嗎?」

  「你——算了。」

  不想跟她發生爭執,溫兆瑞轉身打算出門尋找,卻被她一手扯住。「兆瑞,不要去。」

  「放手!」他不耐的命令。

  「兆瑞,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當我知道你沒告訴她你的興趣時,我好高興,那表示你還在乎我,只將這個秘密跟我分享………」

  「你說什麼?她知道了?」溫兆瑞蹙眉拉開她的手,退了一步與她保持距離。

  「我們剛才聊天時無意間聊到的。當時我好開心,你一定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兆瑞——」

  「你不要再說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從你那殘忍的決定中走出來,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這一切都該感謝你,讓我碰到最適合我的女人。」

  「不要這樣對我——」

  無視她的苦苦哀求,溫兆瑞甩頭便出去尋找梁曉莉,終於在一棵大樹下看見她。

  「要不要聽聽我的理由?」

  「呃?」沒注意到他的出現,他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她有些錯愕。

  回過神後,她拔腿就跑,只是馬上又被眼明手快的他抓住。

  「你跑什麼?現在做錯事的人是我,就算要跑也是我跑,不是你。」

  「你也曉得自己做錯事了?」她口氣不悅。

  「所以我來道歉。原諒我好嗎?」

  「要我怎麼原諒你?你的事竟然都瞞著我,我感覺自己被戲弄了。」梁曉莉悶悶不樂的哼著。

  「我沒有想過要騙你,只是我怕說出來會被你笑。」

  「我為什麼要笑你?」她不認為會做蛋糕是件可笑的事。

  以往的經驗讓我這麼認為,因此我寧可選擇什麼都不說。只是每次看你吃得那麼開心,我就猶豫著該不該讓你知道那間店其實是我開的。」他終於道出多日來的顧慮。

  「你沒有故意要隱瞞我?」難怪他昨天敢保證讓她吃到現烤的蛋糕,原來是他做的。

  「絕對沒有。要不要我發誓?」溫兆瑞舉起手。

  他的舉動總算讓她一掃陰霧。「那我以後要吃你做的,不吃店裡的了。」

  「為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學怎麼做這麼好吃的蛋糕啊!先說好,你得教我。」

  「那有什麼問題!」他也笑了。他就知道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不會嘲笑他的興趣,認為他必須繼承公司的事業。

  「不能黃牛喔!」

  「當然。」他再三保證。

  誤會澄清,兩人雙手交握互望著彼此,瞧盡對方眼底的依戀……

  終於回到家了!這趟旅程雖然有好有壞,但她知道,他們的關係更緊密了。

  突然,一道驚呼聲自背後響起。「厚!曉莉,剛才那個帥哥是誰?」

  聽到這聲音以及這種大驚小怪的口氣,就曉得來者是誰。

  梁曉莉轉過身,沒好氣地道,「芷亞,你能不能小聲點?嚇到我了。」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快告訴我,送你回來的帥哥是誰?是不是你男朋友?」姜芷亞完全不理會她的斥責,急著知道男人的身份。

  「對啦對啦!那麼好奇做什麼?」

  「當然好奇啊!」姜芷亞猛然抱住她。「哈哈!我們最賢慧的曉莉終於找到男人了!真好——」

  「你這樣說,好像我很沒身價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是嗎?那我換另一種說法好了——曉莉終於釣到男人了!」

  天啊!愈說愈誇張了。「你還是別開口,要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是花癡。」

  突然,一個破壞氣氛的聲音冷冷問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暖昧?又摟又抱的。」韓宓雅怪異的盯著她們。

  像是沒聽到韓宓雅的問話,姜芷亞依然興奮的抱著梁曉莉不放。

  「宓雅,我告訴你喔!曉莉交男朋友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重複一次。」

  「你知道了?為什麼只有我不曉得?」姜芷亞黯然問道。

  「因為你剛才喊得很大聲,我在樓梯口就聽到了。」

  「不會吧——」梁曉莉連忙將門關上。

  「芷亞,都是你啦!要是讓左右鄰居聽到還得了,很丟臉耶!」

  「唉呀,別緊張啦!」姜芷亞事不關己的揮揮手。

  「什麼嘛!他們笑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用緊張。」梁曉莉簡直拿她沒轍。芷亞就是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

  「曉莉,你就死心吧!跟她說那麼多,她也聽不懂。」韓宓雅淡然答腔。

  「這倒也是。」梁曉莉頗為認同。

  「喂!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聯手起來欺負我。」姜芷亞不服的叫嚷。

  韓宓雅搖頭回房,梁曉莉對她無奈的一笑後,也跟著提著行李離開客廳。

  「沒禮貌,我在問你們話耶!」她追上室友們。

  「原則上,你的話我們可以不用回答。」韓宓雅在關上房門時,冷冷的丟下一句。

  「啊?什麼意思嘛!虧我今天還趕著回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什麼事?」梁曉莉好心的應了一聲。

  「育幼院有救了。」

  這句話威力十足,只見韓宓雅猛地開門,梁曉莉也放下行李走近她,齊聲問道,「為什麼?」

  「我無緣的老公今天帶我去競標土地的會場,我親眼看到那位追求宓雅的康先生得標,以高價收購育幼院的土地。」

  「怎麼會是他?」韓宓雅訝異萬分。

  「在此之前,他已經來找過我老公了。」

  「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韓宓雅質問。

  「我以為沒什麼重要的事啊!況且男人在談正事時,女人還是不要干涉太多。」

  「你愈來愈有當人家妻子的味道了。」梁曉莉揶揄道。

  「妻子?我被休了,唉!」姜芷亞幽幽歎氣。

  「被休了還那麼高興?」韓宓雅微瞇著眼戲謔道。

  「因為育幼院不會關了啊!我太高興了嘛!」

  「你怎麼知道他標到後,不會把育幼院的人趕走?」韓宓雅一針見血的問。

  「對喔!我怎麼都沒想到?不過我看他很正派的樣子,應該不會忍心見到那些孩童無處容身吧!」姜芷亞此時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又不認識他,怎麼會曉得他在想什麼?」韓宓雅譏諷著。

  「那去問他不就得了?」她作勢欲衝往對面康先生家。

  「等等,芷亞。」梁曉莉喚住她。「這事交給宓雅去處理就好了。」

  「不要。」韓宓雅直接回絕。她不想跟那男人有任何瓜葛。

  「宓雅,你跟他比較熟,由你去問是最適當的。說不定你魅力一出,他就自動將育幼院的土地送給你當禮物。」

  「你想太多了吧!」韓宓雅不以為然的嗤哼。

  「你先別管我是不是想太多,你去就是了嘛!」將她推到對面門口後,梁曉莉和姜芷亞站在住處外觀望著。

  眼看無路可退,韓宓雅只得硬著頭皮按下電鈴——

  喜形於色的梁曉莉連跑帶跳的急衝回家,昨晚的詢問為她們帶來了好消息——康先生果然是為了宓雅才去競標土地,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院內的孩童流離失所,因此三人約好今天要好好慶祝一番。

  「你很開心嗎?」突然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出。梁曉莉回頭一看,竟是蘇雪莉。

  「跟兆瑞進展的不錯吧!」蘇雪莉冷言冷語的道。

  「還好啦!」梁曉莉尷尬的應聲。

  「請你離開他。」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可以的。只要你跟他分手,他就會死心乖乖地跟我結婚。」蘇雪莉很有把握。

  「就算我和他分手,他也不會娶你吧?」

  「我敢保證他會娶我。人在心灰意冷的情況下,很容易感情用事。」

  「你真的喜歡兆瑞嗎?」梁曉莉反問。

  「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只是想找個最適合我的丈夫。」

  「這樣你們即使結婚也是很痛苦的,何必——」

  「用不著你來擔這個心。趕快跟他分手!」蘇雪莉命令道。

  「你沒有權利替兆瑞做任何決定。」

  「我怎麼會沒有權利?身為他的未婚妻,我有權捍衛自己的幸福。」

  「真的是幸福嗎?」梁曉莉反諷。

  「總比你跟他在一起得不到祝福來得好。我可是有他家人支持的正牌未婚妻,而你呢?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個0204女郎。」

  「做0204有什麼不對?我不偷不搶,本著良心賺錢。」

  太過分了!她本來不打算跟她起爭執的,但她的語氣惡劣,字字刻薄,已經到了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良心?誰知道暗地有沒有亂來?」蘇雪莉不屑的譏笑。

  「你無憑無據,不要隨便指控別人!」

  「我這是合理的懷疑。」

  「什麼合理的懷疑?你根本是以偏概全,亂誣賴人!」梁曉莉氣呼呼地道。

  「總好過你搶別人的未婚夫吧!」蘇雪莉也不示弱。「你以為你可以跟他平平順順的生活在一起嗎?別傻了,他還有個難以相處的小媽呢!不只如此,她還是他的前女友,愛他愛得要命,壓根不會認同你們!而我就不同了,我這個未婚妻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因為我不會跟她搶兆瑞……懂了嗎?」

  「不懂!」複雜的關係糾葛,她一點都無法理解。「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會介意嗎?」

  「如果我介意,就不會答應當他的未婚妻了。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蘇雪莉撂下話,昂首離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去了他家一趟,才曉得原來溫伯父的小妻子竟然是兆瑞的前女友,而她還愛著他。

  既然愛著他,為何要嫁給他父親?又為何在多年後還想重回他身邊,甚至安排個未婚妻給他?所有的一切令她感到疑惑,她還能堅信只要相愛就能化解一切阻礙嗎?

  唉……

  「在想什麼?」

  溫柔的語調,讓梁曉莉內心的煩亂再度浮現。

  「我覺得好累……」

  「怎麼了?工作壓力太大嗎?」溫兆瑞擔憂地問。

  「不是。」她搖頭。

  「跟你交往好累。」梁曉莉歎氣。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你有這樣的感覺?」他緊張了。

  「你是個很好的情人,只能說我們認識得太晚……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事情或許就不會這麼複雜了。」梁曉莉感慨萬千。

  「為什麼這麼說?」

  「你覺得我們在一起好嗎?」梁曉莉沒正面回答,反而提了另一個問題。

  「有什麼不好?」他不認為有何不妥。

  「你是個有未婚妻的人,還有個愛你的前女友待在你家,那我算什麼?」

  「蘇雪莉的事我會處理,只是蕭遙……她畢竟是我爸的老婆,再怎麼說我也不能和她撕破臉。」

  「話是沒錯,但是你們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會尷尬嗎?」

  「尷尬是絕對有的,所以我爸結婚時我拒絕出席,而我對他搶我女友一事恨之入骨,因此當他要我接管公司時,我才會打從心底排斥。直到我爸病了,我才驚覺自己是多麼幼稚。」溫兆瑞的臉龐上霎時佈滿愁悶,為了父親突然病倒而憂心著。

  「從前我一直不諒解我爸執意要我繼承家業,不肯讓我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所以我從不認真經營公司,想借此表達我的不滿。但是後來我逐漸明白有些事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就像他是我父親這件事,而我的任性很有可能讓公司倒閉,到時不知會有多少人因我的自私任而失業!」

  「這就是讓你成長的機會啊!」梁曉莉握著他的手鼓舞著。

  剛才的不愉快因他的傾訴而消失了。原來他同樣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甚至比她還多。

  「那也只讓我成長了一半,否則我就不會對0204部門置之不理了。」

  「為什麼唯獨只有0204部門?」她疑惑著。

  「蕭遙之前便是在0204工作。認識她之後,我對0204女郎的印象完全改觀,因為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般清純。我很愛她,愛到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我也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可惜我們還是無緣聚守。」

  「所以你才會那麼討厭0204?那你為什麼老是找我麻煩呢?」

  「你想知道?」

  「嗯!」

  「我看你還是別知道的好,你會恨我的。」

  「不會啦!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梁曉莉保證。

  「好吧!因為那時我覺得跟你談話很有趣,我把這當成一種消遣,是生活的調劑品。」

  「什麼?!」

  「說好你不生氣的喔。」

  梁曉莉嘟嘴撇頭。「哼!」

  「別這樣。我可是因為你才重新思考我以前的態度,這才算是我真正的成長……所以我現在在公司能全心全力的衝刺,全是你的功勞。」

  「我也是做0204的,你不會介意嗎?」

  「介意的話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你要相信我。」他舉手發誓。

  「我又沒說不相信你。」

  雖然他一再保證,但她仍然感到不安。畢竟很多時候,分手的因素並不在於自己。縱使他們都努力地想保有純粹的愛情,但真能披荊斬棘,度過重重的考驗嗎?他們又該如何面對未來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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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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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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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4-26 00:0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忙了一天,溫兆瑞回到家中,見到在守衛室等候的蕭遙,臉色頓時一沉。

  「你怎麼來了?我爸呢?」

  「我將他安頓好了。」

  「喔!」溫兆瑞悶哼一聲不再說話,氣氛忽地變得沉默。

  蕭遙抿了抿嘴才道,「方便上樓談嗎?」

  「不方便。」

  「我們能不能平心靜氣的聊聊?」

  「沒有這個必要。」

  「我好希望能有個人聽聽我的心事……這些年我一直深深自責,為什麼我要做出讓你那麼傷心的事?」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你真有替我想過,就不會嫁給我父親,害得我們父子差點決裂。」

  「對不起——」

  「別再說了,你走吧!」溫兆瑞冷漠地走進庭園。

  見狀,蕭遙急了,用哽咽的嗓音哭訴,「我是被你爸脅迫的——」

  「不可能。」溫兆瑞沒有回頭,繼續走著。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見她哭得柔腸寸斷,溫兆瑞無奈,只好將她帶回住處,好好「聊」一下她所謂的脅迫究竟從何而來。

  「兩年前我受人陷害失身,當時我很難過,又不敢告訴你,結果不知道為何,你爸知道了,這以此威脅我跟你分手並且嫁給他……他說他已經喜歡我很久了,他受不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樣子……」蕭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幽幽地泣訴。

  溫兆瑞不相信她所言,厲聲道,「就算你想挽回我的心,也沒必要說我爸的壞話。我爸絕不會做出這種下流的事!」

  「我說的是真的,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

  「你胡說,我爸不是這種貪圖女色的人!」

  「你真的瞭解你爸嗎?你怎麼知道他在你背後不曾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當然不可能。」溫兆瑞斬釘截鐵的道,他絕對相信父親的為人。

  「我藏著這個秘密已經兩年了,當初背叛你是不得已的……事後我才曉得,原來我被陷害的事全是你爸一手設計的!是他害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是他害我這兩年來一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唯一的寄托就是見到你,無論你是否會原諒我,但是只要待在那個家,我就有機會見到你……」

  「這全是你片面之詞,有什麼證據?」

  「我……」她啞口無言了。

  「我爸已經癡呆,無法為自己辯駁,你別想借此抹黑他!」

  「兆瑞你想想,我為什麼要抹黑他?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我為什麼會突然嫁給他?我愛的人是你啊!」

  「這——」他動搖了。

  當初對於她的背叛,他一直深深懊惱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若真是他的錯,她可以告訴他啊!沒必要嫁給父親來懲罰他。

  後來他逐漸從絕望中走出來,也告訴自己一切已經過去了,他不想再去追究,就把她當成父親的妻子吧!

  此刻她竟告訴他如此震撼的事實,他實在無法接受……父親真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嗎?

  紛亂的思緒在他腦海中奔騰,但如今他如何向父親求證真相?

  「我一直掙扎不已,就怕說出來會破壞你們父子的關係,因此選擇忍氣吞聲。可是現在……」

  「你一樣可以選擇不說。」

  「不,我不要!為什麼做錯事的人能夠安然度日,而我們卻得受盡煎熬?」

  「我爸已經得到報應了。」

  「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那你想要什麼?離婚嗎?若是如此,我沒話說。畢竟你還年輕,我不能要求你為我爸守活寡。」他語氣平淡到近乎冷漠。

  「我只想跟你重新開始。」

  「絕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我們的感情已經無法挽救了嗎?」

  「因為我已經找到真愛。」

  「我不相信!你明明那麼愛我——」

  「是!我是愛過你,那段快樂的日子是無法抹滅的。但那些已成過去式,成為我記憶中的一部分,而我的現在式及未來式,是曉莉。」

  「你不能這樣對我——」蕭遙淒慘的哭著,並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衝向他。

  「你別這樣,快放手!」他拉扯著她緊抓住他衣服的手。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很抱歉——」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錯的人明明不是我,為什麼我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兆瑞,你是愛我的對不對……」蕭遙語無倫次的哭喊著。

  一聲聲無助的指控,像把利刃劃過他的心,無一不提醒著他父親的所作所為。是真是假現在已無從知曉,但從她如此怨憤的神情中,他能不相信嗎?

  開門聲突地打斷蕭遙悲慟的哭泣聲,一道驚異的呼聲讓整個氣流陷入尷尬。

  「兆瑞你——」

  溫兆瑞推開蕭遙,急忙解釋,「曉莉,你別誤會!」

  「你不是教我準備東西來跟你學做蛋糕嗎?」梁曉莉顫抖著手,提起剛才購買的材料。「還是這只是借口?」

  「不是。」溫兆瑞走近她,「你聽我說一一」

  「你要不要先跟她把事情談好,再來跟我解釋?」

  「不需要,我跟她沒什麼好談的。」他只擔心她的心情。

  「兆瑞,你這樣說太傷我的心了!」蕭遙嚷著。

  「你還是先處理好你們之間的恩怨吧!我要走了。」

  她的冷靜讓溫兆瑞感到害怕。

  「我跟她之間沒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他扯住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怎麼來就怎麼回去,快去跟她談談吧!」

  完全不給他任何澄清的機會,梁曉莉面無表情的將袋子放在桌上,不看他一眼就離開屋子。

  沒有任何質問,淡漠的語氣讓他更加憂心,不清楚她在想什麼。如果她能斥責他,或許事情會比較好解決。

  他衝上前想要追上她,卻被拉住了。

  「你要去哪裡?」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要去哪裡。」

  「別去!」

  「你能阻止我嗎?」

  「你要丟下我不管嗎?」蕭遙苦苦哀求。

  「對不起,我必須去。」

  「我不要你去——」話未盡,蕭遙出其不意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刀子抵在手腕上。

  「你不要強人所難。」溫兆瑞蹙起眉心,沒料到她竟想以死要脅。

  「我沒有強人所難,我只是想找回你的愛,否則我就在這裡劃下一刀——不,兩刀、三刀——」隨著她一句一句,只見刀子不停的割著肌膚,血液逐漸滲出,染紅了她整個手掌。

  「你在做什麼?!」溫兆瑞奪下她手中的刀子,連忙將她抱起,開車衝向醫院。

  漫漫長夜,急診室內醫生正在縫合蕭遙的傷口。

  溫兆瑞雖然擔心她的傷勢,卻更掛念梁曉莉。

  他沒有立刻追上她解釋,她會不會胡思亂想?

  可是這會兒他又走不開……

  怎麼辦?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蕭遙到底在想什麼?她真以為尋短就能挽回他的感情嗎?

  他沒追來……

  他果然對蕭遙仍有感情……

  那他又為什麼要欺騙她?讓她這個灰姑娘以為自己遇上了白馬王子,滿心期待能夠如同童話故事那般,有個幸福快樂的結局……

  童話終究只是童話,癡心妄想最終只有傷心及痛苦。

  「曉莉,你沒事吧?」韓宓雅走進她的房間。

  「我失戀了。」苦不堪言啊。

  「是他不懂得你的好,你別難過。」

  「早知道失戀這麼難受,我就不要輕易嘗試了。」梁曉莉愁眉不展的道。

  「就當作是一場人生體驗吧!」

  「說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很難。」

  「所以感情這玩意千萬別亂碰,除非心臟夠強,挫折忍耐力達百分之百,否則就放棄吧!」韓宓雅說出自己對愛情的見解。以她討厭男人的心態,大概很難嘗試愛情。

  「宓雅,你講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趣?你平常都三緘其口的。」

  「你說呢?」

  「謝謝你。」梁曉莉偎著她的肩膀。雖然她可以將生活的大小事打點得完美無缺,但總不上宓雅那令人信賴的氣息,彷彿有她在身邊,什麼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還記得院長曾經說過的話嗎?」

  「哪句?」

  「當我們遇到愛情時,要做個有理智的人,才能經營好一段感情;當我們失戀時,更要做個有理智的人,才能迎接下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韓宓雅緩緩說著,喚起了梁曉莉的回憶。

  「我記得要離開育幼院時,院長將我們三人找去訓話,講了一堆大道理,現在想想,真的很受用。」梁曉莉不禁讚歎起院長的用心良苦。

  「是呀!」

  「那我現在就要做有理智的人——失戀算什麼?天下男人那麼多,又不差他一個。」梁曉莉強顏歡笑的道。

  「說得好,不過等你哭過再說吧!」

  「我沒有哭啊!」

  韓宓雅拍著她的肩頭,「哭吧!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你——」梁曉莉的淚水因韓宓雅的話,決堤般滾落。

  一時間,房內儘是她隱忍了許久的哀傷……

  那天過後,梁曉莉對溫兆瑞避不見面,不料卻遇到了另一個她不想有所牽扯的人,蕭遙。

  「能談談嗎?」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吧?」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壓根不想跟她多談什麼。

  「怎會沒有?兆瑞啊!」

  「你是想教我離開他嗎?」梁曉莉直言道。

  「沒錯。既然你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多說廢話了。」

  「我會跟他分手的。」梁曉莉說完,轉身欲走。

  「你確定不會後悔?」蕭遙不死心的喚住她。

  「你怕我會回來跟你搶他嗎?放心吧!我想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破壞的,不是嗎?」

  「是呀!早就教你離開他,你不聽。」蕭遙樂不可支的笑道。

  「謝謝你的警告,現在也還不遲。」

  「別難過。兆瑞是個好男人,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會愛上他。」她轉而安慰梁曉莉。

  「那你就好好珍惜,別再讓他經歷一次那錐心般的刺痛。」梁曉莉悶悶不樂的提醒她,別再欺騙溫兆瑞的感情。

  「不會了。這次我會好好抓住他——畢竟我都肯為他犧牲生命,再怎麼樣他也不會離開我了。」蕭遙晃著手,讓梁曉莉瞧見手腕上的繃帶。

  「你很勇敢。」

  「我勇敢的不止這一項,我還為他生了個孩子——可惜他還以為小孩是他父親的。」蕭遙得意洋洋的道。

  「是嗎?」梁曉莉冷冷的哼著,並無太大反應。

  「你怎麼不在乎?」蕭遙倒是被她的態度嚇到。

  「在乎有用嗎?」梁曉莉不以為然的說著。儘管如此,她內心這是掀起一陣波濤,久久不能平復。

  「這跟你之前的態度不太一樣。」蕭遙有些疑惑。

  「人是會變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別忘了你剛剛說過的話。」

  「放心吧!」

  剛回到家,梁曉莉便看見站在家門口的溫兆瑞。

  「你來做什麼?」

  「跟你解釋那天的事。」

  「好,你說吧!」見到他,她的心竟平靜地揚不起一絲風浪——莫非她對他的感覺已死?

  不,只是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決定退出,並不代表她不愛他,只是迫於無奈。

  溫兆瑞將那天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原以為梁曉莉會如同以往那般褪去愁容;可是他發現他錯了,她的表情依舊,淡漠的察覺不到一絲情緒。

  「你不相信我嗎?」溫兆瑞慌張的問。

  「我相信你。」聽完他的解釋,她連日來的揣測雖已釋然,卻依然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那你——」

  「我們分手吧!」

  「你是開玩笑的!」他不敢置信的抓著她的手臂。

  「不,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吧!」揮開他的手,梁曉莉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

  「我累了!記得我曾經說過,你是個優質的好男人,但也就是因為太好了,讓不少女人都想將你佔為已有。在這一場女人的爭奪戰中,我是最無用的,所以我選擇退出,不讓你困擾,也讓我可以好好的休息。」

  「那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分手對我而言,是多麼沉重的懲罰啊!」

  「不會的,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人,那時你就會慶幸我們今天的分手。」梁曉莉費了極大的心力才能說出這番話,只求他能聽進去。

  「以後的事誰知道?我現在只曉得你是最適合我的人!」

  「不可能的。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你真能這麼狠心?」

  「是呀!反正我們也才交往沒多久,感情還不穩定,就算分手也不會傷心太久的……至少跟你上次失戀相比,你會更快復原。」

  「那是不能比的!」這兩件事怎能混為一談!?她突如其來的決定,讓他措手不及。

  「走吧!我要休息了。」

  「曉莉——」

  梁曉莉轉身拒絕再跟他談話,直到聽見他幽幽歎氣聲消失後,才回過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淚,不知不覺的灑落,滴在她攤開的手心。

  討厭啊!她為什麼不爭氣點?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又為何在他走後流下感傷的淚水?難道是在不捨這段感情嗎?

  不捨又有何用?他們在一起注定得不到祝福,既然如此,何不放手讓他離開?痛苦不過是短暫,未來卻是長遠的啊!

  「至賢,我又失戀了。」

  「啊?這麼快?」

  「這是什麼意思?你就不會說些安慰我的話嗎?」

  「我該說什麼?」蘇志賢順著他的話問。

  過來陪我聊聊。

  「現在?」他要加班啊!這男人真會挑時間。

  「不准說不。你不知道失戀的人最大嗎?」

  「是。」

  無法拒絕,蘇志賢只好先將公事拋下,馬不停蹄的衝到溫兆瑞家。

  一入內,他就被溫兆瑞拉去喝酒,聽著他語無倫次的醉言醉語。

  唉——除了歎氣,他還能做什麼?

  不,還有一件。

  趁著溫兆瑞醉倒在沙發上,蘇志賢先將他扶到房間,繼而飛奔去找梁曉莉——

  一打開門見到陌生的人,梁曉莉戒慎的詢問,「你是誰?」

  「我是兆瑞的朋友。」

  「找我有什麼事?」

  「你捨得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嗎?」蘇志賢不浪費時間,劈頭就問。

  「若你是要來勸我的,那就不需浪費唇舌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我瞭解你目前的處境,但這些事兆瑞都願意去處理,你選擇在這個時離開他實在太殘忍了。」蘇志賢對她的行徑頗有微詞。

  「隨你怎麼說。」

  「你離開他之後,就沒想過他嗎?」蘇志賢開始動之以情。

  「我——」沉默了幾秒,梁曉莉回道,「對,所以你不用再說了。」

  「你明明就在說謊。」她的遲疑,讓他肯定她對溫兆瑞的感情仍在。

  「你不要再說了!」

  「去看看他吧!他喝得爛醉,我根本阻止不了……現在也只有你說的話他才會聽。」

  「我不會去的。去了又不能改變什麼,反而讓他失望而已。」

  「是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好好跟他談談,別這麼狠心的說分手就分手。」

  「我……」梁曉莉再度語塞。

  「看在他為你喝得爛醉如泥的份上,去看他一下吧!」

  梁曉莉幾番猶豫,終於不忍。「好,我去看他。」

  踏入屋子,一陣酒昧撲鼻而來,梁曉莉不由得皺眉——再看看地上桌上的空瓶,她忍不住歎氣。

  他喝那麼多做什麼?折磨自己嗎?

  走進溫兆瑞的房間,只見睡得極不安穩的他正在床上翻身。

  她放輕步伐,悄悄走近坐在床沿,伸手輕撫著他蹙起的眉頭。

  「兆瑞,原諒我……我不是不愛你,只是你身邊的女人個個都那麼優秀,我配不上你……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如果不是我故意淋你水,或許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這就是緣分吧!因為緣分,讓我有機會眼你相愛——雖然短暫,但是已經夠了,夠我回憶了。」

  「人要懂得知足,所以我珍惜我們相處的每分每秒。唯一可惜的是,我至今尚未有幸親眼見到你做蛋糕……不過只要有空,我一定會去那家店光顧的,也算是我對你的另一種思念。

  只是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這樣不好啊……以後不要了,知道嗎?」

  她說著,淚水早已不知不覺的滑落臉頰……

  感覺到掌心下有著輕微的移動,還來不及反應,梁曉莉聽兄了他沙啞的聲音。

  「曉莉,是你嗎?」他顫抖著手,碰觸著模糊的身影。

  「嗯!」

  「你來看我了!你不會離開我了吧?」溫兆瑞激動的坐起,想抓住她抽離他額頭的手。

  「不,我是來勸你別喝那麼多酒的。」

  「只是這樣?」喜悅頓時消退,黑眸染上陰霾。

  「以你的條件,很快又會有另一段戀情,沒必要這麼垂頭喪氣的。」

  「愛情怎能說有就有,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別這樣……我要走了。」梁曉莉急欲逃離他灼熱的注視,那會令她動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我不要你走!」溫兆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牢牢扣在懷中。「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不要這樣——」

  他熾熱的愛正在點點融化她的堅決。

  怎麼辦?掙脫不開,她的身子就要癱軟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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