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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報告完事情的暗衛無聲地退出了房間,他垂着眼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搜神記》的事,現在有太多的人在窺視着白家,暗衛的工作變得更加困難,原本就要不被任何人發現地守衛白家。
如今這樣多的人一起來犯,要不被任何人發現,又要嚴守,确實……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他心中一驚,猛然擡起眼。什麽時候來的人?
他雖然在走神兒,但對方可以讓他完全沒有發現的接近,實在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看着推門而入的俊美少年,白雲日微微眯起眼,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她又迷路了……
看着她在街上轉來轉去,完全無法理解她怎麽能迷路迷成這個樣子。
明明應城的路都是四平八穩,只要照着一條直路走,肯定不會走錯,他卻看到她偏要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拐了彎兒。
握着手中破破的羊皮手卷,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那個少年前來告訴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法相信她居然跑了。
在什麽都沒有搞清楚的時候,就這樣跑了。
看她一臉失落地垂着頭,看樣子應該是想要出城,但是她卻又明顯走錯了路,他跟了一路,原本心中的怒火已經漸漸消散,想要過去質問她的情緒也漸漸消散。
這個膽小的女人,這個倔強的女人啊。
白雲日看着她,心裏漸漸湧起溫柔,這個擾亂他心的女人,他怎麽能夠讓她這樣離開?
他是一個冷情的人,他只會為自己的親人付出,這個女人偷偷闖進他的心門,讓他為她擔心,為她煩惱,甚至為她動用只為家人而生的暗部力量,她怎麽能一走了之?
他不管她是什麽人,不管她身上有什麽責任,他是白家的人,白家的暗部首領,是與當家同級的白家掌權人,他有能力,有權力,他為了家人可以不擇手段,她既然挑動了他的心,讓他當她是重要的人,那她就要學會負起這個責任。
釋卷書肆?
她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小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鋪子,完全不明白她是怎麽走到了這個明明與離城的路相反的地方來的。
她現在很郁悶啊,只想遠遠地離開這裏,但是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讓她走到這裏來?
她瞪着書鋪子的大門,心裏有些掙紮,要不要進去?
她好想進去,她似乎已經聞到了裏面的書香,她幾乎看到了那些可愛的書冊在向她招手……但是她明明在郁悶,明明在傷心,為什麽要讓她在這種時候看到這裏?
“姑娘你來啦,快快進來,我們剛剛進了不少新書哦!”小文看到她站在門前發呆,走出來笑着招呼道。
新書……
她好想看啊。
瞪着小文的笑臉,她低下頭,像只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着他走了進去。
人家明明沒有心情的。
不過,新書啊,她反正也要離開了,而且估計這輩子也是最後一次到這裏來了,進去就進去吧。
正在往裏走的身子突然被人勒住,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騰了空,看到那個“強盜”的臉,她因為太過驚訝,一聲尖叫卡在嗓子眼裏怎麽也叫不出來。搶……搶人啦?!
“姑娘您看……”率先走進書肆的小文走到放新書的書架,微笑着轉過頭,想要幫那個愛看書的姑娘介紹一下,卻突然發現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空無一人……
坐在屋子中唯一的椅子上,她的心還在怦怦地跳。
低着頭,她暫時還沒有辦法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這裏了。
呆呆看着不遠處牢牢立在她面前的那雙腳,她想,也許是她在做夢。
那個白雲日居然會突然出現,而且讓人完全無法相信地,一語不發地夾起她,一路駕着輕功“飛”了回來。
身上似乎還殘留着剛剛被他抱在懷裏的餘溫,鼻間更是充滿着他的味道,讓她的頭到現在還有些發昏。
他的懷抱與清史不同,清史還是個少年,雖然已經比她高,卻依舊纖細,他不同,他已經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了,他的懷抱非常寬厚,非常溫暖,暖得讓她有些頭暈。
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她面前?她轉着有些不太靈光的腦子,完全糊塗了。
“司馬秉書……”白雲日張口呼喚她的名字,直到有些沙啞聲音傳出,他才突然發現,他居然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她身子微微一震,有些迷茫地擡起頭,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完全沒有發現,他在叫她的“名字”,不是那個小書,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名字。
“司馬秉書,你來到白家做什麽?”他清了下嗓子,緊緊盯着她的眼睛,重新開口問道。
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迷茫的眼中漸漸湧起痛苦的神色,呆呆看着他的眼,無法開口。
她來做什麽?
她的心輕輕顫抖着,是啊,她來做什麽?
她來到這裏是為了成為一代史者,但是她卻發現,她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史者。
因為,這裏有他。
他與師傅不同,與清史不同,與張大娘不同,與白家的下人們也不同。
她沒有辦法将他當作一個觀察的對象,一個單純的觀察對象。
她會為了他的開心而笑,為了他的煩惱而擔心,為了他對家人的溫柔而羨慕。
她早在不知不覺間失了史者之心,她守在局外,卻開始想要知道局內人的心情,甚至開始想,如果她是他的家人,如果他也會對她那樣溫柔,該有多好。
她失了格,她失了史者的資格。
史者需要安靜地守在世外,看着人們的愛恨離合,不為任何人所動。
她卻為他動了心,雖然沒有入局內,卻已經失了公平公正,不能再冷眼旁觀。
看着他溫柔得眼,她的眼睛漸漸濕潤,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她經常看到,那是他對家人的眼神,讓她羨慕,讓她陷落的眼神。
但是,他為什麽這樣看着她?
那眼神好溫柔,溫柔的讓她以為那眼神有了溫度,好像伸出手,就會感覺到那讓人向往的溫暖。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及時握成拳收在身側。
她在做什麽?
她是一個史者,即使她是一個不合格的史者,她亦是一個史者,她已經犯了規,對他心動,那麽,她現在就應該離開。
她想要做什麽?她怎麽能放任自己去觸摸那份溫暖?
她錯得還不夠多嗎?
她怎麽能一錯再錯?
看到她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他心中微微一痛。
這個死心眼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到什麽了。
“這是你的嗎?”他從懷裏掏出一本破舊的書繼續輕問。
看到那熟悉的書冊,她的眼睛瞬間瞪大,有些吃驚那個東西在他的手裏。那本書?那本書她交給清史了啊!為什麽會在他的手裏?
“清史怎麽了?”她下意識地脫口問道。書在這裏,那麽清史呢?難道清史被抓起來了?所以他才會去抓她回來?
“為什麽交給他?”聽到她直覺的問話,他的心裏閃過幾分懊惱,腦中閃過他們親昵的身影,他有些不甘地咬着牙,她就只擔心那個清史嗎?居然想也沒有想,就只問那個清史怎麽樣了。
“清史到底怎麽了?”見他不回答,她急急地撲了過去,拉住他的衣袖質問道。
是她把書交給清史的,如果清史出了什麽事,那她……
“你倒真是為他擔心。”他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話。她撲上他的身,他本覺心中一動,但是接下來的話,實在叫他氣短,想說的話已經忘得一句都不剩。
這個女人,果然叫人生氣。
“我當然為他擔心,他可是我的……”她理所當然的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停住口。
“他是你的什麽?呃?你的師弟?”他接下她咽回去的話,看到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完全掩飾不住吃驚的表情。
“哼,司馬秉書,司馬清史,你們倒是真的像一家人。”他看到她慌亂的模樣,輕輕哼了一聲,心下突然定了下來,偷偷伸手攬住已經被驚呆在那裏的人,既然是她自己撲到他懷裏,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怎麽會知道?
她突然反應過來,司馬秉書,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名字,他是怎麽知道的?而且他怎麽知道清史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的師弟?
被眼前的狀況搞得一團亂,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被他抱在懷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看着她完全呆在那裏,他趁機摟着她香軟的身子,打量她的面容。
他雖然一直有看着她,但一開始只當她是一個威脅,甚至只是一個會威脅到白家的“東西”,根本沒有注意過她到底長什麽樣子,後來雖然一直也在看着,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到底長得如何。
還會有像他這樣迷迷糊糊就丢了心的人嗎?白雲日感到有些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抱着還在發呆的人,他走回屋中唯一的椅子上,讓她側坐在他的腿上,繼續仔細打量着她。
她長得頂多算是清秀,除了那雙眼,她和普通的丫頭都沒有分別。
但是,她的身上沒有多少姑娘家的香氣,而是書卷氣,因為長期浸于書中,她的身上散發的是混了濃濃書卷氣的女兒香。
若不是這樣近的距離,他幾乎發現不了她身上那淡淡的女兒家的香氣。
他是一個很難對人産生感情的人,即使在白家工作了很久的下人,他卻也從來沒有産生過“家人”的感覺,他會保護所有與白家有關的人,但是,他的家人卻只有他的父母兄弟。
但是這個女人,這個讓人生氣的女人,他看了太久太認真,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
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某人,就會想要她好,大哥說他過分寵愛家人,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他只是想要自然對她好。
但是,他卻還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都有些霸道,雖然沒有人感覺到,但是,無論是他的兄弟,還是他自己,其實骨子裏都是十分霸道的男人。
他對她好,所以,他也要她喜歡上他,他無法忍受她不再看他,不再追他,一直與那個清史那般親昵。
雖然從她有些迷茫的眼中,他可以看出她對他并非無情無感。但是,這還不夠,他需要她對他放心,如同,她面對那個清史時一樣,真正地放心,甚至比起她對那個清史,他想要更多。
雖然不知為什麽,但是,他早就知道她對他有時會露出一絲迷戀的眼神,并非男女之間的那種迷戀,而是有些憧憬着什麽的感覺。
憧憬,那是一個遠觀的詞,他不喜歡。
感覺到腰間突然一緊,她回過神,卻突然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吓了好大一跳,人幾乎就要跌了下去,還好有他攬着她的腰……
她的腰?咦?
她瞪大眼睛,無法置信地看着腰上的大手,臉上瞬間紅了起來。
他……他居然在抱着她,而且她還坐在他的腿上?!
這是什麽情況,在她發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牢牢扣住她,他看着她通紅的臉,心情變得很好,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挑起眉,等着看她到底還會有什麽反應。
她現在的表情很好,沒有了那層淡淡的距離感,而且她是在為他臉紅,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二爺?”她遲疑了半天,終于紅着臉讷讷地開口,他為什麽突然變了這麽多,而且抱着她,他到底在想什麽啊?
“呃?”白雲日微微笑着,應了一聲。那模樣猛然看起來,居然與白雲天有幾分相似,她呆呆地看了半晌,突然這樣想。
并不是說相貌,他們本就是兄弟,相像也是很正常的,她說的相似,是指那感覺,白雲日平日給人的感覺總是靜靜的,淡淡的,溫和的。但是現在,他的感覺卻像一只伺機而動的獅子,就像她第一眼看到白雲天時的感覺,強硬霸氣,看似慵懶,卻隐含着無法忽視的力量。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猛地搖搖頭,想到接下來要問的話,臉又紅了起來。
“請……請放下。”她的唇微微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問出他為什麽要抱着她。
“不要。”他輕飄飄地甩出拒絕,甚至故意又緊了緊手臂,讓兩人幾乎貼到了一起。
“不要?”什麽叫不要?
“是啊,這樣很好。”理所當然地笑着。
“請問二爺,哪裏很好?”她一點也不好,她明明很悲傷的,想到要離開白家,離開他,她原本很傷心,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個人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哪裏都很好。”抱着她的感覺,嗅着她的味道,聽着她說話,都很好,他很滿意。
“一點也不好。”她已經快要被這搞不清狀況的狀況搞瘋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她什麽都不明白了?
他突然抓她回來,手裏拿着書,清史不知所終,他突然性情大變,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麽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很好,我說很好,就是很好,你留下吧。”抱着她柔軟的身子,他突然道。
“留下?”什麽留下?
“不要回無名谷,留下,永遠留下。”看進她迷茫的眼,他緩緩說出一直想要說的話。
“你……”他怎麽知道無名谷?她瞪大眼睛,已經不知道她還能再怎麽吃驚了。
“司馬清史說,他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他是門主,他宣布,你被逐出師門。所以,司馬秉書,你留下吧。”留在他的身邊,永遠地留下。
逐出師門?她被逐出師門?
“明明說好了在一起的啊……”她失聲驚叫,為什麽?清史怎麽能把她逐出師門?雖然如果他先完成了出師題,那麽他自然是本代門主無疑,但是,明明說好了要陪着他的,他怎麽能逐她出師門?只有他一個人怎麽行?
“什麽?”聽到她的驚呼,白雲天咬着牙,死死地瞪着她,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搞不清狀況,他在跟她告白,她居然說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未完的話被他狠狠地堵在嘴裏,她瞪大眼,看着他閃着怒氣的黑眸,感覺到他的氣息透過唇舌重重地向她撲來,他在做什麽?
看着她已經呆住的眼,他用力地吻住她,這個女人實在讓人生氣,既然她怎麽說都會惹他生氣,怎麽說都聽不懂,那麽就以行動來告訴她吧。
品嘗着她的芳香,他的怒氣漸漸消散,輕輕閉上眼睛,他緊緊将她擁在懷中。
她就這樣留在他的懷裏,永遠的,這樣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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