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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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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底虛】斬邪問道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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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5:21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章方略商定突生變

  十二月三十日,這天沒有特別值得一提的事情發生。

  異生物仍在全球肆虐,不過已經不是大殺特殺,而是返回頭將佔領區內的人類徹底收割。

  於是那些自以為是末日生存高手的人,開始見識什麼叫無處可逃。

  聯邦仍舊在忙於將赫拉克勒斯號塞滿,使之儘早離港。

  共和國則在月球殖民地上演大拯救。作為後娘養的,那裡已經被晾了太久,死亡人數超過15億,基本已經處於大崩潰狀態。

  寄生類型的異生物戰鬥體,在那裡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驚悚片、血漿片,如果都拍成電影,足夠包攬每年的恐怖片產量,讓人類看個一千多年不帶重樣的。

  而在地球,由戰甲部隊作武裝力量的難管會的表現是全球亮點,拯救的難民,以及收攏的南下難民,人口已經突破三億,仍舊在源源不絕的匯聚。

  從武漢走宜昌入川的道路已經被打通,正在進行臨時難民點的開闢和物資囤積。雖然擁有的載具越來越多,但涉及大量的物資,運輸速率是快不起來。直到現在,台灣島的器七千萬人還有一小部分沒運出來呢。

  徐長卿習慣性的關注了下哈薩克斯坦和俄羅斯歐洲部分境內的超級難民營後,就將注意力投放到了太空。

  這兩個難民營都在窘困經營,但再撐個十天半個月問題不大。

  聯邦發現情況不大妙後,已經開闢了第三和第四難民營,在每天都會因飢餓和寒冷死亡兩百多萬人的刺激下,建設效率還是比較快的。

  林林總總算下來,全球死亡人數此刻已經超過130億。運走而來近1.5億人,當然如果把外域城邦的運輸艦刨除在外,那數據就有些難看了,證明聯邦的一系列操作和執行結果遠低於預期。

  浩劫從十二月十九日開啟,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十一天,第一階段已經過去,第二階段,聯邦是迅速滑向深淵,還是能再撐一個階段,徐長卿認為,就在這幾天見分曉。

  他認為異生物戰艦能否進入地球內部是個關鍵點。但他缺乏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它確實是他的猜測,甚至可以說是臆斷。

  因此他也懶得跟早就沒了鬥志,只想著如何保全自己的聯邦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找上了共和國。

  共和國是基本同意將異生物艦隊消滅在地球之外的。

  他們決定答應徐長卿提議的主要理由有兩個。

  首先,共和國寧肯損失艦船和官兵,也不願意再在徐長卿那裡失分。

  在拉蒂西婭薩拉查事件中,共和國已經失分,這一點他們是有感覺的,雖然扎希德蓋斯的穿梭機爆炸是聯邦人搞的鬼。但揭穿扎希德就是徐長卿身份,共和國也有份。

  當時他們考慮的是,拉蒂西婭薩拉查,恐怕也是像徐長卿般極有能力的一位超凡者。她的預言能力,能夠讓共和國對未來獲得要點掌控,趨吉避凶。

  再加上徐長卿本就遭到了原君士坦丁號成員李瓊的出賣。以及他在跟共和國互動時表現出的態度,明顯並不很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捅破,所以他們選擇了順勢而為。

  事實也證明,徐長卿確實有遠超凡俗的坦然和氣度,隻身赴會,直接拒絕,哪怕是在聯邦的大本營,仍舊果斷乾脆。

  但,徐長卿本人能做到怎樣的程度,跟這件事情是怎樣的一個定性,沒有必然關係。

  就事論事的講,李瓊出賣了徐長卿,讓聯邦有了推斷,而共和國完成了助攻,確認扎希德就是徐長卿的分身,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別管人家徐長卿是惱羞成怒或坦然應對,他們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的確不怎麼光彩。

  如果之後沒有穿梭機爆炸,還好說。有了那次爆炸事件,雖然徐長卿逼出了主謀,以火刑柱懲戒並羞辱了聯邦,之後並沒有跟共和國這邊說道這件事。但共和國仍舊是認為,這事令徐長卿不快了。

  在跟徐長卿的互動中,共和國內部其實一直有個問題,始終擺不平。

  那就是,我們是個國家,80億人口的國家。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能跟一個個體對等嗎?

  就算是你神好了,但在這個世界,你沒有神的偉力。至少沒多少,至於技術,不過是拿另一個世界蒐集的知識在這個世界賣弄,這個情的確也領,卻也不至於低三下四,曲意討好吧?

  說白了,就是共和國內部的頂層大佬們,當慣了人上人,腿僵腰直,本能的抗拒躬身做小。而固有思維又讓他們覺得,個體再牛,也不能跟群體相提並論,我們是代表80億人,給個體當三孫子,這成何體統?

  當然,如果徐長卿把極界的能耐在這個世界施展,再現那種抬手製造浩蕩太陽風,讓幾百萬艘比異生物艦船更先進的異域艦船在高能離子流中化為灰燼的場面,那麼這些人應該還是會跪的。

  力量不夠,震懾力不足,就是這麼個原因。

  至於戰艦、戰甲什麼的,共和國是不服的,不就是有技術優勢麼,我們要有那技術,80億人肯定比你玩的好。

  心中不服。

  從把自家官員的人頭奉上,賠禮告罪那一刻,就憋著這口氣。始終沒機會舒洩,因此才在具體做事上顯得有點別彆扭扭。

  如今共和國還想著繼承寶衛五的遺產呢,因此哪怕不舒服,也不願再得罪徐長卿了。

  第二個理由,地球這邊拖的越久,對共和國就越有利。

  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時間。所以寧肯信其有。

  況且現在的情勢,聯邦明顯是要當滾刀肉了,我就這一堆,你愛幫不幫,反正我也慘的就差嚥氣了。

  聯邦這麼一搞,徐長卿就顯得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如果這時候共和國再潑涼水,徐長卿一怒撂挑子,那也就真不用玩了。

  然而,意外發生了。

  這意外對有心人而言也不算多意外。

  異生物對人類展開侵略是從小行星帶的空間站突襲開始的,截獲人類艦船,改造成自殺艦的黑手始終沒有抓到。

  包括徐長卿都在想,這隻黑手,會在什麼時候,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再出現。

  現在,這黑手終於露面了。

  三十一日凌晨,友誼空間站報警,發現不明隱形艦船,懷疑是異生物。

  友誼空間站作為火星與地球之間的大型空間站,在前後大約7個月的施工後,勉強算是完成了一期工程,便迫於現實需要而投入使用。

  也正是因為太過重要,這裡的防範極其森嚴,最新式的熱感探測儀器被大量佈置,籠罩的區域,半徑達到了一百萬公里。

  異生物的隱形艦船,就是這種裝置率先發現的。

  異生物的細胞高吸能、高傳導,連射電望遠鏡的能量都可以吞噬,更別說雷達波。就是靠著這個能力,它們做到了隱形。

  然而細胞活性高、散熱嚴重是其始終不曾解決的短板。

  那麼,能夠探索熱源的熱感探測器就成了針對性的預警利器。

  發現之後,中子掃描設備緊跟著投入使用,對目標進行確認。

  這種透視型的照射,跟超算機結合,能夠生成類似X光影像的圖像資料,以之進行橫向對比,就能查知細胞結構級的差異,異生物再偽裝,也無所遁形。

  異生物這次也沒想藏,暴露後仍舊繼續往裡闖。

  如此一來,其整體容貌也徹底暴露在人們的視野中。

  堪稱有史以來,人類見到過的最龐大的艦船、生物。全長超過20公里,全寬7公里,全高13公里。整體呈前小後大的錐形。

  徐長卿拿到資料後,第一感覺是,星際爭霸世界的澤格族利維坦!

  但實際上不是,利維坦的全長只有它的一半,兩者相比,就像中二少年與姚明。

  它的出現,立刻打亂了所有的佈置。

  外域城邦艦隊不得不提前結束大修,參與到消滅這支龐然大物的戰鬥中。

  時間緊迫,超級利維坦最多90分鐘就能兵臨城下,而外域城邦的艦船光是緊急結束大修,脫離基地艦,就差不多得一小時,並且並非所有戰艦都能出動,具體要看大修進行到了哪個環節。

  友誼空間站也是有一支艦隊駐紮的,接到命令後,他們開始緊急配備特彈,也就是被人們戲稱洗髮水的含硒化學彈。

  這種氮基異生物,跟地球上的碳基大相徑庭,硒對其而言才時致命毒藥。

  至於核彈,之前的愛神星事件已經證明,核彈雖然能使之受損,但更多的是為其充能,已經如此龐大了,莫非再吹出個矮行星來?

  所以,按照緊急計劃,駐友誼空間站艦隊充當的角色是麻醉師,外域城邦艦隊則是手術室,先手術,再注毒,希望可以順利搞死這怪物。

  總的來說,刀是夠快,毒藥也不含糊,主要問題還是時間,要是這大傢伙,死來死去死不了,硬是扛到撞擊友誼空間站……

  好吧,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徐長卿的意志親臨奧伯龍號的軀殼中,主持這次戰鬥,在仙王的帶領下,外域城邦艦隊宛如從左輪槍中卸下的全威力彈,欣長的矯健的身軀紛紛脫離龐大臃腫的框架,在太空中列陣。

  與此同時,駐友誼空間站的共和國紅色戰旗艦隊已經經過15分鐘的全速發進,接近超級利維坦至15萬公里之內。

  超級利維坦這時距離友誼空間站大約44萬公里。

  “數據傳送完畢。動態校準結束!”

  腦算機的電子聲音是清冷而又悅耳的女聲。

  “最大功率,十二秒齊射,之後自由開火!”

  最大功率十二秒,這已經是戰艦砲擊設備的極限,在這種狀態下,哪怕是各部件均處於完好狀態,也只能連續運轉三小時,並且射擊間隔時間更長。

  但,火力確實凶狠!

  十二秒長時間照射,距離約2700萬公里,攻擊發起後91秒抵達。

  在紅色戰旗艦隊的真實視角,突然越空而來的十幾道光芒,在差距大怪物的軀體上縱橫交錯,切割出巨大的創口,切割邊緣,全部都是融化燃燒,形成壯觀的火焰噴​​發。

  那是怪物體內的物質噴湧,然後又被高能焚燒加熱電離,形成的光爆和火焰,即便離著十多萬公里,仍能用觀察鏡看的真切,甚至能透過視窗用肉眼看到。

  幾乎就在轟擊結束後,早已發射出去的三千枚飛彈,時間上銜接極好的沖向那些創口。

  這時,就見超級利維坦上湧出大量的生物戰機,還有就是密織如光芒細網的熱流防空砲。更重要的是,它的艦首在發光,似乎是超級艦首炮要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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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5:33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一章新舊分野難捨權

 異生物一方的超級利維坦在首創的情況下,試圖對友誼空間站強行開砲。

  那一刻,好多人心中一片冰涼。

  來不及阻止了。最新的情報信息傳遞需要90秒,外域城邦艦船發射光矛後,攻擊效果在目標身上體現出來也需要90秒,三分鐘時間雖然不長,卻也夠超級利維坦開一炮了。

  盡人事,聽天命。

  這一刻,人們也只能是這般想了。

  超級利維坦的艦首炮威能極端強力,不僅因為它的主砲型號更大,還因為它並不缺乏能源,它是在全功率開砲。

  高熱能量宛如突然出現在太空中的一條河流,不到兩秒,就抵達了友誼空間站。

  然後異生物一方比較眼瞎的問題暴露出來了,粗大的光流在距離空間站40多公里之外飛過,映亮了一域深空,但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這時,外域城邦艦隊的第二輪打擊到了,由於得到了通知,打擊部位特別進行了調整。

  這也導致三艘戰艦的打擊走空。

  在2700萬公里的距離上,又有前方發來的即時參數可供校準,發生這樣的事很罕有。只能說,艦船尚未完成大修的問題暴露出來了。

  些微的差錯,就會影響精度。

  這不是靠納米機器人就能修復的,它是一個系統性的問題,以徐長卿掌握的艦船技術,高頻使用的背景下,保障期就是12小時,也只有經過大檢微調才能解決問題。

  雖然有走空的攻擊,超級利維坦的艦首部位,被至少六道光芒切中,仍舊是損害嚴重。

  可即便是這樣,它仍舊還要開砲。

  如此倔強,讓紅色戰旗艦隊各艦的觀察員們非常無語,他們不看好這次攻擊。

  然而超級利維坦這次採用的是錐形散射,以單體完成異生物艦隊陣列完成的太陽風打擊。

  儘管規模不能跟萬艦齊射所形成的太陽風規模比,但靠著絕強的能量吞吐效率,它確實做到了,為此也將特殊的能量器官徹底損毀,在艦首形成了宛如五百萬當量熱核武器爆炸的巨大球型等離子體。

  而在這股太陽風的吹拂下,友誼空間站區域超過一百艘艦船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最倒霉的宛如火焰中的蠟燭般、艦身出現了明顯的熔化特徵,裡邊的人自然是死的特別慘。

  友誼空間站也受到了損傷,有過萬平米的外殼被扭曲,還有數百平被徹底撕掉,導致了一場嚴重的洩漏事故。

  那些被扭曲的外殼,也必須盡快更換,材料屬性已經改變,不足以承擔原有的功能,不更換的話,相關區域根本用不成。

  事後統計,有超過8000人死於這次照射,受傷的也有2000多人。

  友誼空間站作為中轉站,在難民撤離的過程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這樣的損失,人們更多的是感到慶幸,如果是燃料囤積點被轟擊,那才真叫哭都哭不出來。

  超級利維坦號的艦首炮被毀了,其他部位還在運轉。如此龐然大物,就算死,也很是得一會兒才能死掉。

  它的防護體系儘管被破壞了,可仍舊攔截了兩千多枚飛彈,數百枚飛彈進入其內部,為之注射了強力毒素,但人類一方預想中的快速感染並沒有出現。

  按照人類的邏輯,這種異生物超高的細胞活性,超快的新陳代謝速度,使得其體內循環堪比加壓水龍,奔騰洶湧,瞬息千里,那麼毒素很快就會被傳遍全身,又高效的被吸收然後形成高效的死亡。

  可這事沒有發生,超級利維坦的結構十分複雜,用人類的機械科技代入,外面的艦殼是一個體系,內裡是另外一種,就像是同為金屬,但進行了不同的材料學應用,有的就是超導體,有的則是絕緣體。

  這就是大艦的好處,有足夠的空間施展多體系複合存在的模式,這使得其生存能力極強。

  兩百多米的長的生物艦船,不斷從超級利維坦中脫出,在生物戰機的簇擁下,形成作戰群,向著友誼空間站繼續前進。

  為了拯救空間站,紅色戰艦艦隊只能放棄對超級利維坦的打擊,將攻擊目標轉移到這支作戰群上。

  而在友誼空間站,緊急動員正在發生著,所有具備武裝的艦船,都要參戰,其餘的艦船則向異生物艦船所在方向相反的方向撤離,躲避有可能波及到空間站的戰火。

  而在第五輪射擊之後,外域城邦戰艦已經確認超級利維坦無力再接近友誼空間站,也就停止了打擊,轉而向仍在朝地球突進的異生物艦隊發起打擊。

  本來應該是十多個小時之後,外域城邦艦隊能夠保質保量的發動第三輪為其十二小時的打擊。雖然實際上最多只有五個小時的射擊時間,異生物的殘餘艦船就能兵臨城下,但持久而穩定的繼戰能力意味著那些殘餘艦船會在地球防禦體係與光矛夾擊之下,迅速滅亡,別說是突入大氣層,就算想要對防衛體系造成較大損害都做不到。

  現在就不同了,提前低效開打,估計地球防衛圈需要迎戰1500艘以上的異生物戰艦。

  按照相關計算,異生物艦船每多20艘,對抗難度就會增大1%,超過一定數量後,比率還會提升,所以比預期增加了幾百艘,對抗難度增加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聯邦人員已經為此而感到恐慌,他們無法再讓自己相信星港仍舊是安全的。

  在幕僚團的介意下,聯邦大總統選擇了離開地球。

  所以三十一日這天,是個轉折點,幾件極具標誌性的事件發生。

  聯邦大總統跑了,友誼空間站那邊一團糟,地球防衛圈前景堪憂,同樣境況凶險的,自然還有星港中滯留的大量人口。

  穿梭機在大氣層中飛行,為了脫離重力井而進行的速度提升,導致機殼與大氣發生劇烈摩擦,形成篩動顛簸。

  聯邦大總統面無表情的窩在座椅中,透過舷窗望著外面怔怔出神。

  從這一刻開始,聯邦就算正式踏上了流亡之。

  說實話,但凡有一分奈何,他都不想走這一步。然而抵抗是一件很複雜的事,絕不是有所謂的勇氣,肯跟人們並肩作戰,然後大家就都齊心協力,眾志成城了。

  宣傳可以那麼說,但作為統治者不可以那麼信。

  統治者能信的,只有數據,三大方面的數據。

  希望,乾貨,槍桿。

  這次他出逃,主要就是因為沒希望。

  根據推演,錯過這次機會,之後就算能逃走,那場面也會非常難看。

  有人也許會笑,都到了這一步了,命都可能會丟,還怕丟臉?

  說這話的說明不懂政治,不懂政客。

  政客不能沒有臉,因為臉就是他人擁戴的基礎——對你有信心。

  是不是真的行不是很重要,但看起來如果不行,那這個政客就沒有市場,政治生涯也就那樣了。

  大總統並不特別怕死,他也堅信,他的生命遠比一般人更堅韌,這是職位權力賦予他的超能力。

  他當然可以繼續搖旗吶喊:“聯邦的公民們,同胞們,我與你們同在,與你們一起抗爭到底。”

  但這種煽情,今時今日已經意義不大,至少跟他的政府流亡計劃比,價值極其有限。

  到了現在,舊聯邦已經需要割捨,新聯邦才是他奮鬥的新舞台。

  說句危言聳聽的,他如果繼續跟舊聯邦的人們堅守,那就真的會跟那些人一道,被丟進垃圾堆。

  新聯邦會有人追封他為英勇就義、不負大總統之名的烈士,然後繼續扛著新的招牌,忽悠民眾。

  就是這麼回事。

  早就已經有人在上躥下跳了,政客、新的權貴、名人、以及已然逃到小行星帶,一邊通過手中掌握的技術資本等等與各空間站的管理者扯皮,一邊在難民中活動,發表公眾演講,利用手中資源提供各種幫助,重新聚攏人心。

  在這種背景下,他領導的聯邦政體,要以何種面貌出現在新聯邦人民的面前呢?

  是像個破衣嘍嗖的乞丐,搭乘三兩條舢板,跟最後的一批難民加入失去家園的丐幫大集體?

  還是在龐大艦隊的護航下,攜帶眾多的物資、完整的領導班子、以及強橫的戰力抵達,然後告訴新聯邦人:“大總統來了,聯邦仍舊是聯邦,一切都會好起來。”?

  怎麼選擇很明顯不是嗎?

  在舊世界忽悠,結果就是跟舊世界的聯邦人一起沉淪。

  帶著力量和物資抵達離開,那就是開創聯邦新世界。

  從公心的角度講,聯邦好不容易將那些權貴大鱷踢開,使其影響力降到了歷史以來的最低點,再加上這巨大的浩劫變遷,正是千載難逢的改良體制的機會,他如果錯過這個實現政治抱負的機會,是對全體聯邦人的犯罪。

  從私心角度講,他廢瞭如此多的心血精力,得罪了那麼多的人,頂住了那麼多的壓力,摳物資、凝縮力量,是為了給後來者鋪墊的?開玩笑!即便是後人要乘蔭。也得讓他先過了新聯邦奠基人的癮。他不應該是過門兒,而是第一個華彩段,就像美利堅的林肯那幫光鮮照人,哪怕被刺殺,也有光鮮一刻。

  他面臨史無前例的大浩劫,他以中流砥柱之姿挽救了聯邦,是新聯邦的開創者,是更先進高效廉潔的聯邦體制的總設計師。後世的史書上這樣寫,才不負他的付出。

  與聯邦大總統一起進行撤離的,是多達5000萬聯邦人,撤離時攜帶的物資,更是達到了最大峰值。

  赫拉克勒斯號,已然臃腫的失去了原本的形狀。一系列的超規範搭載和捆綁讓它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像是當年阿三家超載的拖拉機,頗有肥孔雀開屏的效果。

  聯邦的技術人員,硬是開動頭腦,將一艘彈倉形的運輸艦,變成了一個巨大貨架,或者說超級垃圾包。

  就連那巨大的噴射引擎體系,與整體相比都已然變得不起眼。

  “反正也不指望速度能提升上來,那麼,只要能動就好。”

  這就是總工程師親口說的話,聽起來像是民科畢業的鄉村土樓建造者的胡言亂語。

  不過細細一想,確實也不乏道理在其中。

  大力神級運輸艦能跑的快,主要是它可以對包括整體構架的艦船內部進行力場加持。這是加速度下,乘員抗載荷的基礎。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居住艙需要標準型號,而不是把星港的相關部件拆下來掛上去。

  如果是後者,在保證享受力場加持的前提下,必然無法多拉,因為形體不符合規格,掛上去就會出現類似停車佔一個半車位的現象,剩下的空間幹什麼?停放自行車?

  而到了托爾號,當初運戰甲的標準貨倉總算是改出來一批,所以也還算規矩。

  剩下的赫拉克勒斯號就不成了,於是乾脆就成了胡拼亂湊,掛架上甚至搭載兩百多艘在K3星域艦戰中傷損的戰艦。

  這一次,才算是真正體現了窮家搬遷行李多的那種場面,而這次超大規模的撤離,也引發了星港滯留群體的連鎖反應。真正是鬼哭狼嚎、群魔亂舞。聯邦不得不上百次的使用電擊槍,才勉強維持了秩序。

  就在這種氛圍下,異生物的艦船,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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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二章地月社會強運轉

  外域城邦當初在支援聯邦時就有過協議,戰甲部隊不會再返回太空,不管是以什麼理由。

  這就意味著哪怕是交給聯邦使用的那批戰甲,也只能是用於地表與異生物的戰爭。

  這協議也間接導致了聯邦面對全球浩劫,努力保存自身核心戰力的現象。

  那些隸屬聯邦的、優秀的、經過戰場考驗的機甲服戰士,都和他們的家人,跟隨大總統撤離了。

  在聯邦艦隊的簇擁下,大總統手握軍權、物資,足以鎮壓流亡難民中的各種異聲和不服。

  在月球殖民地,撤離效率同樣不慢,火星共和國的大艦隊,以超載的方式,容納了將近七千萬人,同樣開啟了大撤離。

  在全息通訊中,共和國艦隊的最高軍官團向徐長卿致敬告辭。

  聯邦艦隊離開了,共和國艦隊也將保護船隊離開。

  後方空虛,共和國需要提防聯邦玩鳩占鵲巢,四百多艘戰艦突然硬闖,還是有可能攻陷防衛圈的,而一旦高空軌道失陷,共和國就不得不做出妥協了。

  隨著這兩樁大撤離,地球圈一下子變得冷清。

  地球軌道,月球軌道,還有數處太空殖民地,剩下的艇級艦船總計都不到百艘,連正常的運轉都已經困難。

  在地球,月球,戰爭依舊在持續,而在太空,異生物的戰艦抵達地球圈已經進入最後100分鐘的倒計時。

  聯邦大總統的新演講就在不到一小時前才結束,他以拯救者的姿態帶領聯邦戰力沖向了友誼空間站。

  那裡確實仍在發生著戰鬥,超級利維坦雖然癱了,但它釋放的戰力,應對起來並不輕鬆。

  其中最令人憂慮的,自然是數量極多的生物戰機是有可能接近友誼空間站的,而只要有一份感染源被射入空間站內部,那麼空間站就極有可能在幾小時內步小行星帶那些被異生物侵蝕的空間站的後塵。

  友誼空間站的管理者已經做出了相關部署,實施了緊急禁足令。說白了,就是死也得給我死在相關區域內,不能離開。以此來扼制一旦被侵蝕後的快速感染。

  空間站上也是有機甲服戰士的,他們已經分成一個個的戰鬥組,做好了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

  這些徐長卿沒有去關注,他在將超級利維坦打癱之後,便將注意力轉回地球圈。

  之前沒有緊急出港的戰艦此刻已經出港,在距離地球一千五百萬公里的太空中以光矛繼續消滅突擊的異生物艦隊的艦船。

  而其他提前出港的,同樣在攻擊,只不過射擊頻率明顯要低一些,以此拉降低部件的快速耗損。

  而在地球防衛圈,所有留守官兵都做好了應對戰爭的準備。

  通訊頻道,徐長卿的影音圖像出現。

  “我是外域城邦的首席執政徐長卿,這場防衛戰,將由我方提供戰術策略和情報支援,請各位聯邦官兵協同響應。”

  徐長卿也沒說什麼煽情的話,直接就是提要求。

  接管軍事體系,統一作戰。這個是外域城邦跟聯邦達成的若干交易中的一部分。不過如今聯邦對人事的掌控力度已然嚴重不足,具體能不能落實,真的看下面人能做到怎樣的程度。

  當時就有軍官發問:“積極配合,能不能拿到一份優先撤離資格。”

  “拿不到。”

  徐長卿的干脆讓軍官惱怒,不久前才遭受了被拋棄的待遇,他發邪火道:“那我們有什麼理由配合你?”

  “在你為這種問題之前,不妨先代入我的角色想想,我有什麼理由在自己都頂在第一線作戰的情況下縱容你?只因為你在那個職位上嗎?”

  不等對方答話,徐長卿又道:“我有聯邦的授權,我現在就是留守部隊的最高統帥,你拒絕執行命令,就摘下你的軍銜,讓你的副手頂替你的職務,你和支持你的人可以嘗試叛亂,我會以我的方式給予回應,做選擇吧。”

  軍官神色複雜,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命令。

  徐長卿暗自哂笑,跟他提條件,就意味著有放不下的事,這樣的人怎捨得輕易死或失去權力?

  協同作戰,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以外域城邦的作戰體系兼併聯邦的作戰體系,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腦算機負責即時推演,而徐長卿就相當於戰役統帥,至於參謀團,暫時不需要。

  這次的即時推演擔當,由四艘基地艦的腦算機聯合負責,在完成艦船檢修後,它們現在屬於低運算量階段,計算能力正好調用。

  完成系統之後,地球防衛圈就開始發射飛彈。

  這些飛彈的統一特徵就是可控式多次點火。

  也就是說,它們能夠靠慣性進行相對漫長的太空飛行,而後在需要的時候點火加速,完成最後一程。

  一萬兩千枚一個波次,總計五個波次,這差不多是地球防衛圈所有的飛彈庫存了。同時也是防衛圈戰鬥的主要手段。

  那些固定砲台局限性太大,實際作用很低下。

  趁著子彈飛一會的時間,徐長卿關注了下月球,並進行了簡單的講話。

  在火星共和國的大艦隊離港後,剩下的月球人已經基本陷入絕望狀態。截止道現在,60億月球人倖存的大約只有二十三億,並且被分割在各處,最大的幾個安全區,也不過數千萬人口,都沒有破億的。

  這對本身就像個超級大都會的月球殖民地而言,意味著沒有任何一處是沒有遭到侵蝕的。

  宛如癌症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情況非常惡劣。

  更惡劣的是看不到希望,人們不曉得要靠什麼來逃離這個越來越像地獄的星球。

  的確,真正的末世就是人們已經絕望,在這種背景下,一切人類所能想像的醜陋行為,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比之小行星帶無政府期動盪歲月時的景像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諸位月球公民,我是外域城邦的首席執政徐長卿,我帶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還有人能離開,壞消息時你們得殺人。”

  無數月球人通過手機接收到了這段信息。

  “誇娥氏號運輸艦會在數日後返航,赫拉克勒斯號在完成這次運輸後也會返航,最早離開的聯邦運輸艦,也有一部分在返航。”

  “這些都是給月球公民準備的。但船票並不免費,生產任務完成,就能獲得船票。毫無疑問,在異生物的威脅下工作,這是死亡生產,所以你們得一手拿槍,一手拿生產工具。”

  “具體的操作信息我已經下發。具體的執行方案,都是根據現在的最新情況制定的,只要依照方案行動,就能聚集起生產團隊,並且不缺武裝力量自保。外域城邦目前能做到,就是給予這種信息上的指點,祝諸位好運。”

  月球人沸騰了,在沒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人們寧肯相信徐長卿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況且外域城邦一直以來都算是信譽卓著,用某些人的話說:“對外域城邦而言,聯邦沒有自己人,只要能辦事,肯聽話,就是自己人。”

  於是許許多多的月球人有了小目標,按照手機上的信息指引,他們需要跟相熟的或不相熟的人匯集,然後開啟死亡生產任務,至於能不能完成任務,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我是月球難管會的管理者,人工智能,代號裁決者,從這一刻,專業人士將通過積分獲取,得到避難船票機會。所以請保護好自己,並努力工作。”

  裁決者上線,首先就是保障信息系統的通暢,運轉良好的監控體系,是有效監控人員,對其行為進行評分的基本條件。

  而被納入管控的人,大都適應的很快,迅速的摸清楚了什麼樣的行為可以換取積分。

  按照相關說明,只要積分夠,就能獲得一張船票,然後還可以繼續為更多的船票奮鬥。

  當然有無數的人打熱線電話,抗議這不公平。

  裁決者直接告訴他們,除了理論上的人格平等,現實生活中從來就沒有公平。所以與其扯淡抱怨,不如想辦法存活,因為外域城邦的任務會越來越多,涉及的人群也會越來越廣。

  對此,徐長卿從不質疑,這套方法其實就是讓民眾頂著死亡的壓力強行運轉社會,而只要設施不斷的恢復運轉,自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機會需要用人。

  怪物不可怕,面對怪物只會尖叫,要麼就抱頭蹲在那里大喊我完了,那才可怕。做事有可能會死,坐等就一定會死。

  道理不難懂,可讓人們動起來卻十分難,他們必須得相信點什麼才願意去為之冒險和奮鬥。

  徐長卿讓月球人相信,他們其實還有逃命的機會。

  地球這邊情況其實也大同小異。

  只不過,這邊徐長卿主要是招呼自由天朝的人,新年伊始,難管會治下的人口,將超過4億,已經被梳理過的,且建立了秩序的4億人。這些人就足夠他忙乎的了。

  至於其他,就像他對月球人說的,只能是提供信息和策略。

  就像美洲,那裡有五百萬戰甲,人口也不少,還是能做出些業績的。

  而在歐洲,撤退到匈牙利地區的西歐人,同樣保有戰力,還有200萬戰甲協同防禦,他們也能做些事。

  當然,最大的難民群體一個在俄羅斯與烏克蘭和白俄接壤處,另一個在哈薩克斯坦的東部,這兩處都有足量的人口資源,欠缺的是強有力的領導組織和生產工具等等,反而最不被徐長卿看好,他估計那裡會陷入無止盡的扯皮,相互拉扯著過日子,最後崩潰。

  不管怎麼說,地球人類,目前基本就剩這五大群體了。新階段的演變,就是在異生物不斷入侵的背景下,這五大群體解決內部和外部問題的過程。

  而游離於五大群體之外的,澳洲有一部分,馬來和菲律賓有一部分,南美有一部分,中東和北非的沙漠裡也各有一部分,不過這些都不及日本人活的健康,和族在近段時間裡爆發了極強的生命力,以各種近乎自殺式的兌子行為,遏制了異生物的殺伐腳步,令世人為之側目。

  日本的植被覆蓋率本來高達90%,為了阻止異生物推進,他們硬是發動全體民眾,在十天的時間內基本將之伐空,製造了大隔離帶。

  徐長卿考慮到人類中若沒有這幫偏執狂,其實也挺無趣的,就讓武庫艦幫了他們一把,異生物數次大規模集結,都在日本黑社會的偵查死士的及時指引下,予以毀滅。

  徐長卿還答應他們,台灣難民撤離之後,會考慮拯救他們。

  至於宇宙民族思密達,正在天山腳下駐紮,活的很頑強。這讓徐長卿有點小欣慰,要知道,沒有反派會無趣,沒有逗逼,優越感也就很難產生,也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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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三章浩劫面前自問心

  經歷五輪飛彈打擊,異生物艦船兵臨城下時,剩餘的艦船已經不足六百艘,並且,外域城邦戰艦的打擊仍舊在持續,每日每刻,都有新的艦船像被猛然切開的多汁水果,四下噴灑汁水,又或像被微波的雞蛋般大爆。

  後者是其能源器官被命中而激化,就會爆的格外燦爛。

  當然,六百艘生物戰艦的實力並不容小窺,人類一方能出的招數都已經打出去了,無論是外域城邦的戰艦,還是那些天基武器,都沒有在短時間打出足夠多的傷害。反過來,異生物艦船卻足以個人類一方造成巨大的損害。

  它們自然也沒客氣,艦炮紛紛開火,同時釋放出了大量生物戰機。

  至於人類這方的反應,同樣只能說按部就班,因為在大方向上,一切可能都被腦算機完成推演,應對策略可以所是最優解,能有所發揮的地方,也就是設備操作能力,又或運道。

  這些要素從局部看,確實挺讓人振奮,像名城級的戰艦西安號,完成了第一千艘最佳擊毀點射擊,也就是命中能源艙,令敵艦如同禮花般大爆。

  這可是艦長超過2000米的巨艦,即便是在太空背景下通過觀察裝置和拍攝裝置記錄的視頻鏡頭,看起來也十分的震撼過癮。絕對屬於永遠看不厭的禮花。

  可於全局而言,這樣的優異表現,意義不大。從宏觀的角度看,人類與異生物之間的戰爭,從來都不是熱血和感性,而是數字和理性。

  為了保護最重要的設施,人類一方只能取捨,紅棍級輕巡艦組成的節點能量護罩保護了星港核心等關鍵部位,而其餘的就暴露在了對方的砲火下。

  那種被熔毀,爆炸,崩飛四射的情形,無論是現場效果,還是死亡人數,都比當初君士坦丁號爆炸慘烈十倍,就連徐長卿都看的動容。

  可那又怎樣,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別看就是這六百艘艦船,如果想避免這一幕,而讓人類艦隊去解決它們,至少要付出300艘左右的傷損代價。

  這同樣也是算出來的,現在的人類一方,也不是當初那個艦船滿編,人員狀態良好的大艦隊群了,要想打,很多艦船就得負傷出陣,綜合戰鬥力自然是低下的。更何況總數大減,意味著單位時間內火力輸出遠不及過去。

  林林總總算下來,自然是越有傷就越容易受傷。

  異生物艦隊打歸打,卻始終不肯為擴大戰果停留片刻,它們就是在按照既定模式減速,以便在進入大氣層後,不會因為過快而發生事故。

  針對人類一方的所有打擊,都是在保證這個的前提下完成的。

  它們都不怎麼理會向它們拼命射擊的太陽神光之類的軌道武器,在釋放了幾乎所有的生物戰機之後,便一頭扎進了大氣層。

  這種行徑,再次讓徐長卿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他認為,雖然人類一方前後殲滅了三萬艘異生物戰艦,戰果不可謂不輝煌,但就目的而言,異生物艦隊的主要使命,還是達成了。

  異生物的戴森環建設正在進一步強化。

  太陽的體量巨大,別說是三萬艘艦船,就是三十萬艘生物艦船都如同花朵般綻放,並且全速擴張,想要搞出名堂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如今不過是條微不足道的細線。

  當然,若是計算能量攝取的話,就不能說是微不足道了。敢於建造這樣的體系,本身就說明對自身的能量吸收技術非常有信心。

  異生物第三躍遷艦隊,三萬艘戰艦仍舊在水星和太陽的之間的星域駐紮。

  之前徐長卿認為是等待能量補充。

  現在他開始懷疑這種猜想的正確性。

  根據天衛三生物研究所發回來的最新報告,按照生物戰艦能量池容積計算,這些艦船現在應該已經補滿了能量,仍舊不動作是為什麼?

  之前覺得是一場裡應外合,一舉滅掉人類文明主體的策略,現在看來卻又不像了。

  異生物的第一、第二躍遷艦隊如果不是躍遷之後就急匆匆的趕路,而是藉助太陽躲貓貓,是完全可補充完能量再從容上路的。

  那樣除了外域城邦的戰艦的光矛打擊,幾乎沒有什麼其他打擊方式能在遠程距離對它們的艦船造成致命打擊。高速物質、飛彈,都不成。

  若真是那樣,結果絕對與現在不同。

  雖然這樣說有點事後諸葛亮,可他還是不太相信異生物是那種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如此代價的種群。

  對於它們而言,恐怕是沒有'傲慢'之類的概念的。它們雖然智慧,但行事風格還是比較務實質樸的。

  另外,他有種感覺,就是異生物內部也不是統一的,有不同的群體意識。像在小型帶上演強突作戰的那個群體,也就是超級利維坦,風格就更詭秘陰險。

  而在地球上的異生物群體意識,則有人類用兵的風範。哪怕不是很高明,但其策略思路,的確很人類。

  相應的,躍遷艦隊,表現就有點傻乎乎,戰術策略並不適宜,被教做人後,就乾脆悶頭傻衝。

  徐長卿就在想,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異生物分散於不同星域,各有各的發展。然後它們會有一根總線維繫彼此的基礎關係,需要的時候就認祖歸宗。

  假設是這樣的一個背景,那麼太陽系的異生物,大約就是被喚醒的。至於是血脈的呼喚,還是能量生命的出現,就不好說了。

  而如果這樣的推論成立,那麼異生物躍遷艦隊到來的目的就很值得商榷了。

  它們是採擷隊?還是救火隊?又或其他什麼。

  採擷,自然就是指收割不同物種的優秀基因,一如星際爭霸世界的澤格族。

  救火,或許能量生命被它們視作大敵,就像星際爭霸世界只用澤格族對婆陀斯族的態度。一但發現,就及早過來摁滅,防患於未然。

  可如果是後者,拼命也要往地球內衝卻的做法卻又不好解釋了。

  徐長卿留意到這個細節了:

  龐大的生物戰艦進入大氣層,其空氣動力學方面的技術應用完全沒有體現,也沒有什麼反重力裝置。

  這等於是自殺!

  但另一方面,這樣的質量兵器砸擊地球,帶來的危害也是恐怖的。

  人類一方能開火的武器已經盡全力開火了。

  外域城邦的戰艦,甚至根據即時信息,光矛一直追殺到大氣層內。

  那些被擊毀的艦船,化作滿天的流星雨飛散。異生物艦船就在這種超級禮花的陪伴下,沖向了太平洋。

  速度、質量、高度,這些艦船硬著陸的效果,跟引爆核彈的結果很相似。恐龍時代不就因一顆大質量的隕石結束的?

  聯邦大總統逃離,主要也就是怕這個。

  不需要五六百那麼多,有那麼幾十個,在世界各地開花,就等於是開啟全球核大戰了。

  現在這算是比較仁慈了,沒有懟地面,而是沖向深海。

  可即便是這樣,數百之多,也足以徹底引發全球災害性的氣候變化。

  首先就是超級大海嘯。

  徐長卿覺得,日本人這次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哪怕是站在富士山上,也會被淹死!

  當然,悲劇的還有英國難民,面對這樣的浩劫海嘯,蘇格蘭高地顯然遠不算高。

  至於全球的其他沿海地區,那裡確實還有少量的人類活動,今天,他們會見證宛如中的超級天災,能倖存的少之又少。

  徐長卿的目光轉向廈門方向,最後一批來自台灣島的難民已經在西逃的路上。

  他們還有些幾個小時的時間,目前腦算機正在計算災害效果,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是可以繼續逃,還是需要就近找堅固的高處避難。

  這一波大洪水之後,苦難才算真正開啟。

  在過去,人們知道大災之後一般都有大疫。

  現代人類擁有的技術,大疫是能被克服的,尤其是這個季節。

  可有克服不了的,比如,隨著異生物艦隊近乎墜毀式的在太平洋深處硬著陸,億萬噸的水分和泥沙被送上平流層。

  一旦上了那個高度,像要落下來就得化許多的時間,尤其是塵埃微粒,駐留個十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無須懷疑,比現在的隆冬嚴寒更加可怕的核冬天即將到來。

  哪怕沒有那麼強烈的放射性沾染,但厚積的塵霾會讓天空失色,接下來幾年內都不會再看到藍天,能夠到達地面的光熱也大為縮減。

  而在這之前,大暴雨、大暴雪、超級颶風登陸,都會在全球輪番上演。

  在這樣的背景下,徐長卿估計,在俄羅斯歐洲區邊境線附近、以及哈薩克斯坦東部的最大的兩個難民營會發生超級崩潰。那裡會成為超級天然冷凍肉倉庫。

  一周時間,全球會因寒冷再死一半人,70億人,屍骨堆砌比薩金字塔,能堆超過十萬座。

  然後剩餘的人在大饑荒和持續的嚴寒中,於一月之內再死一半!

  月球殖民地的人類,向著火星逃難中的人類,已經開始登陸暴風城的人類……無數人類看到了現場發揮的報導,無聲哭泣、淚流滿面。

  不需要煽情,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看看高原荒野中,鵝毛大雪飄飛的天地間,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帳,就知道,他們將在寒冷中絕望的死去。

  那裡有人們熟悉的親人和朋友,那裡是人類的發源地,是所有人的家,但現在,它完了……

  徐長卿站在山巔,呼嘯的大風夾雜這巨量的雪花,迷濛了視野,能見度極低,彷彿世界已經被潔白淹沒。

  這是災後第十四小時,地點是天山某段腳下,馬上就要進入夜晚,在山下,很多人會在今夜死去,尤其是那些孩子。

  然而徐長卿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是看著,並且只能是在這裡,他不敢下山,因為無法面對那一雙雙眼睛。

  當人步入極端的絕望狀態後,是不會再歇斯底里的哭鬧的,心若死灰,就是安靜的等死。對徐長卿而言,那種表情和眼神,才是最鋒利的刀。每一刀都能刺在靈魂上,刻下印跡。

  悔恨?

  愧疚?

  埋怨?

  不!這一刻,徐長卿的情緒已經凌駕於這些之上。

  雖然有些不莊重,但必須說,他現在的狀態比較'空靈'。

  在理智的盡頭,在感性泯滅的灰燼中,有些東西正在孕育萌芽。

  別說你歷盡千帆,別說你見證滄桑,那些小來小去的玩意,那些所謂的真情,限於格局,都不過是流於情緒的文藝。

  當星辰墜落、山崩海嘯、天地傾覆,億萬人死在面前,或在絕望中即將死去,當一切震撼的連情緒都無法再有,當這遠超承受能力的信息洪流如同滔天巨浪般沖刷思維,這時候還能屹立不搖的念頭,才有資格稱之為真,不管那是什麼,那都屬於你靈魂中最燦亮的那點火花。

  雖然還差一點,但,徐長卿找到了,不是在事實已成,而是在通往徹底結束卻又完全無助的路上;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天下生靈。

  為自己感動易,為他人感動難。而最難的,還是在路上。

  大風吹沙路無痕,來去荒莽只一人,獨行已不易,可還有愛,願為他人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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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6:11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四章大災稍緩推生產

  靈魂中,有些東西埋的太深,自己都不願喚醒。

  徐長卿不願承認,也近乎本能的擯棄'愛'和'奉獻'這類概念在他的人性中出現,因為那太感性,不理智。

  他就像那些試圖用化學反應解釋靈魂的科學家,覺得從純粹的角度看,所有理論都不應該是有感情溫度的,情緒是一種附加屬性。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情緒是靈魂中佔有比重極大的一種特殊力量。

  越是向高處攀爬,就越覺情緒的價值,只是他已經在理性道路上走的太遠,不願去面對感性,覺得那種妥協會讓他自己變軟弱了。

  軟弱的,不穩定的東西,如何能支撐漫長而又孤獨的旅程?

  這時候他卻不願換角度思考:他對於自己道路的堅持與執著,算不算是一種情緒向的行為呢?

  直到直面數十億人的死亡,才照見本心。

  不是錯、悔、愧、而是愛,他發現他內心深處有這種情緒,對同類的愛。

  儘管這份愛意在平時的表達方式相當殘酷,比如他對待小行星帶人的態度,他在地球上的作為同樣也絕對非主流,可他願意接受聯邦留下的爛攤子,願意盡力推動讓災區的社會職能重新運轉,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愛。

  如果僅僅是為了演變,為了看人性在淒慘中迸發光芒,他不需要這般投入。

  而且他也隱隱發現了,或許他從開始就搞錯了方向,或者說想多了,天人想要的變量,並非浩劫時億萬念頭擦出的特殊火花,而就是很物質的某種存在。

  新年第一天,積云密布,天色陰霾的宛如傍晚,大雪仍舊飄飛,刺骨的寒風在地面形成雪暴,吞噬掩埋一切。

  亞洲最大的避難所,無數人頂風冒雪勞作。

  這雪不會停,人們必須清除營帳附近的積雪,否則明天會更難搞,一夜大雪,就能將房子都埋了,房子撐不住會垮塌,帳篷更不行。

  大家都心情沉重,他們知道,已經有很多人死去,還有很多人在主動的、被動的等待死去。

  風雪已經淹沒了很多的營帳,被埋在雪中,沒可能活太久。

  很多人被組織起來參與營救。

  當然,這確實是愛心放送,愛別人,也愛自己。

  許多人的帳篷在風雪中被吹飛的不知影蹤,他們得重新置辦活下去的基本器物,如果不能營救出活人,那麼死人的財物就能輪到他們。

  徐長卿在這裡,見證了人們工作的場面,幾百平方公里都在進行這樣的勞作,身處其間,有種置身無盡迴廊中的感覺。

  將視野從宏大拉到細小,場面並不悲。

  人們已經顧不得悲傷,連日來死亡見的太多,已經麻木。

  徐長卿深入營盤,主要是看這裡的秩序狀況,是否像組織者說的那樣好。

  如果是,他打算與之簽署合作意向,像月球那邊般,哪怕是死亡作業,也讓社會重新運轉起來。

  雖然從異生物發起全球入侵浩劫到現在也不過十多天,這處亞洲難民營卻已經經歷了多番的人事權的更迭。

  首先國家與民族之間就有天然的分野。

  最大的兩個群體,自然是自由天朝的漢族和印度的吠舍、首陀羅。而要說團結,棒子可以排進前列,越南人也還行。

  各自有各自的營盤,營盤中還有更細緻的劃分。

  像徐長卿關注比較多的自由天朝,東北、河北、內蒙……基本就是按照這種地域來分的,更細的,內蒙古,蒙人和漢人又有遠近親疏。

  總的來說,由於是半自主半管理式的,所以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而徐長卿主要聯繫的是兩個搞的較為有聲有色的群體,一個組織叫做'老兵',一個叫做'第一工會'。

  聽名字就知道,這都是通過尋找共通點而重視團隊凝聚力的組織。

  第一工會的人他不久前已經見過了,說法不多,組織相對鬆散,但其成員都是手藝人,他們幾乎承包了難民營所有非官方運作的生產與維護運作。

  通過這種行為,他們這個組織算是在勉力運轉,對己對人,都是有益處的。

  徐長卿在接洽了這些人之後,評價是:仍舊在努力讓自己和家人活好的一群。

  徐長卿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能整合出一條脈絡清晰的工業人口鏈,那麼不久之後,就會有去處。

  所謂脈絡清晰,自然是從採礦到機械加工的一整套體系。自由天朝,也就在北方,還有些重工業的痕跡,白雲鄂博,以及原蒙古國境內的一些礦點。因為成本和環境治理需要,進入低功率運轉,至今還有礦藏。

  徐長卿就是想把這些都利用起來。

  曾經的天朝四大鋼鐵集團之一的寶鋼、首鋼、鞍鋼都已遷徙去了火星,而武鋼成了以精尖設備製造為主的工業園。

  而現在難管會最缺的,恰恰是合格的原材料,部件粗加工,以及輔助行業。這是因為雷日神號本身就相當於工業母機,它可以拓展出所需的尖端技術設備,而這類行業大都是高度自動化的,至少在主生產環節並不需要多少人工。

  底層的原料、粗胚等的生產就不同了,設計之初這部分就是由大量的產業設備來完成,或者是由人。

  現在能用人,自然是用人,發救濟糧不是個事,人們需要工作。這會產生一定的歸屬感,同時也盡量少一些胡思亂想。

  一個人有穩定的工作,穩定的物資來源,一個家庭就能變得安穩。

  徐長卿是從這個角度考慮事情的,社會運轉的初衷其實也是這個。

  跟'民兵'這個組織聯繫,主要是想讓他們承擔安保工作。

  雷日神號在武漢白玉山附近展開,目前正在一邊為武漢的工業生產基地的重新開工、以及技術升級而努力,一邊修復破損的戰甲。

  修復的過程中,是可以進行改造的,改造沉簡版的機甲服。

  連同那些修復的戰甲,這類修理品,從綜合性能上,是無法跟原裝產品相提並論的。

  就拿框架來說,原裝的框架是一體式,而修復的有了焊接點,框架的整體的強度就不夠了。

  並且這種設備也比較講究精度,徐長卿並不願意將之再塞回戰甲部隊,以至於出現良莠不齊的情況。

  可換個角度看,這些設備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小規模應用,執行簡單任務,干點糙活兒,完全不是問題。

  於是,徐長卿就想著,在武器威能方面略作調整之後,用於安保工作。

  一個戰鬥小組,小組長由人擔當,2-4名修復型戰甲充當組員,就足以勝任一般的安保工作。

  哪怕遭遇異生物的滲透者,也能戰而勝之。

  難管會這邊不是特別需要這樣的戰力,畢竟有一千多萬戰甲部隊在。難民聚集地那邊卻是恰恰相反。

  不是用來對付異生物,而是用來威懾其他人,以及讓人們心裡有安全感。

  力量製造秩序,秩序的第一體現就是安全感。想要社會運轉,沒安全感不行,沒人在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還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必須營造起碼的安全感。

  而這個,難民聚集地的官方給不了。

  仍舊頂著聯邦官員名頭的聚集地管理層,只有少量的機甲服,以及數量眾多的武裝人員。

  這些武裝人員用來監管難民,進行物資分配又或普通的勞作什麼的,倒也夠了,但遭遇異生物就遠遠不夠。

  從目前的大情勢來看,異生物戰艦硬著陸導致自然大災害之後,肆虐的異生物怪物便隨著潮水退下去了。

  有人懷疑異生物要的本就是一場資源洗劫,是人類表現不堪,於是異生物得寸進尺。

  沒有大軍,並不意味著戰爭結束,而是換成了陰鷙模式,除了滲透者,又出現了新種類,被人們稱作劫奪者。

  這些有著某些肆虐於月球殖民地的寄生者特徵的怪物,在大地上游盪,像人一樣尋找食物,生存、繁衍。

  人的食物名單上沒有它們,但它們的食物名單上有人類,如果被它們盯上,它們就會想辦法搞定目標,因為它們的繁衍需要人類或其他體型夠大的生物作為培養床。

  這種以前只會在恐怖片中出現的怪獸,現在成了現實中需要面對的噩夢。它們像捕獵的野獸般耐心十足,即便跟武裝後的普通人類正面對抗,也能打的有來有往。

  可以說,一個小鎮子,攤上那麼三兩頭劫奪者,就能夠讓人們風聲鶴唳,畢竟它們有足夠的戰力破屋而入,而普通人靠冷兵器完全不是其對手。

  '老兵'聽說了徐長卿的打算後,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們這個組織現在缺的就是武裝,僅是靠著少量的武器和載具撐門面,來保障團體的安全,以及在跟其他組織或個人互動時,不至於被欺凌。

  而如果有戰甲,哪怕是修復的,也立刻鳥槍換炮,組織的格調立刻就上來了。不再是難民營的自救會式的團伙,而是官方也得正色相待的組織。

  跟更何況跟難管會搭上關係這絕對是好事。誰不知道難管會的背後就是外域城邦。現在全世界,乃至全人類,都沒有比這個組織更靠譜的大腿了。火星共和國都比不了。

  用某人的話說:“你想加入共和國,得看80億共和國人的臉色,當初說好聽是遠征,說難聽就是被趕走,而進行死亡開拓。這筆賬,換成誰也不會忘。永遠別指望跟人家成為一家人。但是外域城邦,只要討好一個人就可以。並且,這個人遲早是要走的。”

  是的,遲早要走。

  並非之後共和國看清了這一點。聯邦人同樣看的清楚。

  徐長卿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跟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算親,這是事實。但反過來,他在這個世界所創下的偌大基業,也帶不走。

  並且,他是玩獨裁的。

  他在,嗯,確實牛逼,你是大爺,其他人都是孫子。

  他不在,誰敢給老子當這個大爺?誰有資格坐那個位子?

  必然是由一個組織機構來瓜分那些財富的。

  就是這麼個事。所以抱這位的大腿,比抱火星共和國的大腿跟合適。

  抱這位,忍幾年就自己當家作主人,至少也是跟其他人商量著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而且可以說是金銀滿倉,若沒有強大的外部壓迫,日子絕不會難過。

  這不是在臆想,而是有現成的例子。阿爾法空間站就是。

  聯邦執政從小行星帶撤出後,那裡的各空間站,很是上演了一番慘劇,人虐人,人殺人,人吃人。

  唯獨阿爾法空間站逃過一劫,為什麼?狩協在那裡起家,徐長卿念舊,庇護了他們。

  現在更名為九州空間站,社會安定,人民富足,一等一的好地方。

  '老兵'遇到這樣的機會,其高層覺得很有些老天開眼的驚喜。趕快獻膝蓋當順民,要知道競爭對手是很多的。在這種亂像下,最不缺的就是吃暴力飯的,他們這些老兵,可不是共和國的紅色子弟兵,面皮並不光鮮,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專業技能,還都荒廢了有些年了。哪還敢拿價擺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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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五章拆情解性思因果

  核冬面前,全球平等。

  江南在降雪,西南也在降雪,史無前例的暴雪。

  徐長卿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大道旁的曠野中,原來應該是農田,現在只有雪原。

  他的身邊跟隨者十二名衛士,機甲服款式跟他的一樣,全部都是中國紅色的塗裝,不同的是衛士是紅色銀邊,而他是金色紅邊。

  金色與紅色,自古就是天朝人喜歡的顏色,大富大貴,披紅掛金,富足安康,日子紅火……

  這種顏色派頭不夠的撐不起來,撐不起來就會顯得很羶氣土鱉。

  徐長卿顯然撐起來了,他平時是喜歡冷色調的,可在地球,他特意要求用這種色澤。

  連戰甲也都是艷亮的紅色。

  在動物界,這種艷亮的色彩,像什麼黃、紅、藍,都是警告色,代表著危險。

  而徐長卿認為,生命這麼解讀他的軍隊完全沒問題。本來就是暴力機器,也沒指望玩什麼軍民魚水情,能保持住威嚴和肅殺的風範,讓人們見之便心懷戒懼,也就夠了。

  畢竟他外域城邦從一開始,走的就不是兄弟情誼、革命同志那一套,也就無需用'與子同袍'之類的邀買人心。

  至於他自己,在天朝平時著裝用這麼騷氣的顏色的,也就是演員跟皇帝了,而他現在確實是個演皇帝的演員。

  真正的獨裁,皇帝極致也就這個水平了,而實際上他距離'鞠躬盡瘁'這一概念還差的頗遠,有事都是秘書幹,尤其是近來,腦算機的使用率非常高,連天衛三的大型腦算機都參與了進來。

  這裡是江西宜春地區,而徐長卿見到的長長的人龍,是從台灣島遷往四川的難民。

  這些人的情況看起來並沒有那種潦倒落魄的淒惶風貌,而更像是放工的藍領在秩序行進。

  他們所穿的衣服基本都是灰黑的色澤,並不是這個時代缺乏色彩,而是這樣的顏色有助於吸取游離的熱量。

  先進的技術讓這個時代的服裝面料性能優越,連輕薄型的宇航服都變得泛用,透氣保暖,很自然的就與臃腫無緣了。

  所以人們並非個個都包裹的像個毛熊,而是想春秋時節的裝扮,只不過所有人都帶著盔帽,以及面罩。

  空氣已經太過冰寒,長時間呼吸冰凍空氣,人們的肺受不了。

  難民聚集地的主要死亡原因,就與這個有關。

  另外就是保溫不等於生產溫度,如果內裡是冰激凌,這種隔溫非常好的衣物,同樣能當臨時冰箱用。

  因此聚集地死亡原因主要是失溫,器官衰竭。而室溫的原因,除了肚裡少食,還有就是衣服不似宇航服那般嚴密。

  看過貝爺的生存課的都知道,人體頭部的散熱是非常厲害的,注意腦袋的防寒,對降低熱量流失很有幫助。

  因此在腦算機AI的提醒下,徐長卿一早就命令難管會專門組織加班加點生產盔帽和麵罩,並且將發放工作落實到位。

  這是難管會治下,在核冬天來臨之後,幾乎沒有飢寒死亡情況的一大原因。

  徐長卿在護衛的簇擁下,如同一面紅旗,在雪原上逆著人流而行。

  那是那種不盡信報告的人,有時間就會親自到一線看看,或許就能發現一些問題。

  當然,相當這類英明的領導並不容易,擁有著將管理能力延伸到每個獨立個體的超級AI的刺,可不是那麼好挑的。

  有時候反倒是他提出的那些建議,經分析後被認為是想當然。

  還好,實事求是的態度,徐長卿還是有的,不會'我是就是,不是也是。'更不需要演繹領導先走的掉節操段子。

  他巡查的區域也不僅僅是這裡,事實上他現在類似於化身千萬,意志同時存在於很多地方,進行實地視察。

  具體能同時關注多少地方,主要取決於他的大腦能同時處理多少信息,就跟一心多用差不多。

  他的意識之人,甚至正在同時跟瑪麗和艾拉啪啪,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快成了曼哈頓博士了。

  當然,那位的經歷引以為戒,他跟曼哈頓都屬於視野太宏大、又過於專注於事業而顯得冷漠不近人情的非人類。

  在這種背景下,就要少招惹女人,以免被綠,而已有的,得不時提醒自己盡義務。

  這當然不是愛,而是一種近乎職業操守般的盡責行為,同時也是一種態度,認為有這種必要,於是甘心情願的付出了。

  說起來感覺怪怪的,但實際還效果不錯。至少在不深究的情況下,他還能算在模範男友的範疇,生日、節日、紀念日、這些特殊日子的問候都沒缺少過,人也總是能到,一陪就陪一整天,有他那外域城邦首席執政的逼格襯托,還是能讓人小感動一下的,哪怕兩人都隱約知道真相。

  當然,最讓兩人感動的,是因為徐長卿管得住自己的褲腰帶。

  男人有錢就學壞。徐長卿顯然不是只有錢,也不是一般的有。

  誘惑太多,在這個世界,他只有是三個女人

  代表小行星帶人的女漢子瑪麗。

  代表聯邦人的真聖母艾拉。

  以及代表共和國的心機女周曉。

  最後這位不常見到,關係也比較跌宕起伏,忽冷忽熱的。

  兩人一度就是一夜情的關係,再無其他。

  可他的王八之氣太犀利,周曉被他插,或者說誘使他插了一次之後,就變得無人敢碰,比嫁給誰就克死誰的黑寡婦還邪氣,簡直就是移動的禁忌。

  很顯然,這不僅僅是因為周曉背負了政治任務,還因為早年的那三顆人頭讓人們印象深刻,這也不是吃人參果,睡了對方就能長命百歲,況且就算真能,也得考慮橫死的可能。畢竟除了他徐長卿,沒人敢把個人利益放在另一邊是80億人口的砝碼的天秤上去衡量。他乾了,還成了,這個得服,不服高人有罪。

  周曉抽空跑去穀神星見他,態度比較誠懇,前嫌算是盡釋了。他也不願一天到晚因為這種事情跟個女人計較。

  然後兩人就各奔東西,周曉有自己的政委事業,而他則跑去而來寶衛五開荒,一走就是兩年。

  本來以為兩人的關係就這麼結束了。

  剛回來那會兒也的確像是這樣,各種事情一出接一出,他也沒多少空閒和意願搭理這種事。

  後來無意中聽到,周曉竟然就這麼受了活寡了。扎希德蓋斯死了,周曉還戴黑紗來著。也不知道是政治任務,還是她自己又在玩心機,又或兩者都有。

  反正他知道後被雷的不清。

  可有了空閒,靜下來細想這事。

  不管對方內心是怎麼想的,事情是做到這個份上了。從某種角度講,就跟他在瑪麗和艾拉名下盡男友義務是一樣的。

  為什麼他這麼幹,就能被自己認可,人家這麼幹,就不行了呢?這不是兩套標準做人嗎?這可不好。

  好吧,他跟周曉的關係是有點詭異。可夫妻之間,不也有七年之癢?他雖然沒結果婚,但並不代表不知道夫妻生活是什麼樣的。

  哪有那麼多情啊愛啊,或者說,在非激發狀態,即便是情和愛,也都是以一種緩和的、近乎於平淡的方式表達的。再具體,就包括責任、掛念、理解、願意付出等等。

  那麼他跟周曉之間少什麼呢?掛念,他是真沒有,也許周曉也是假有,但也假到位了,表現出來了。

  這麼一想,徐長卿就有種異樣的念頭生出:她是我的。

  一種宛如不動產般的擁有感。

  當這個感覺的對像是個女人時,比不動產更令人感到愉悅。也比聯邦派遣的交際美女克拉拉多了幾分情趣。

  我們之間是有故事的,不像這位,就差直言:“先生,你到是塊上啊!”

  他就在想:“原來就算是他,也還是要將這個'情'字的,情不到,就沒有緣。”

  就跟他和克拉拉,傾國傾城,怎麼玩都成,不好意思,真沒興趣。這個高冷,能矜持的起來。而跟周曉就不是這樣的。

  跟周曉那會兒,不管是什麼理由,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是真的,他當時守不住心關?守的住,可卻沒能管住褲帶,想想也是挺有點意思。

  然後在跟火星共和國交易機甲服和中子掃描技術時,兩人相逢,先是聊天,周曉試探,見他沒拒絕,就很自然的再續前緣了。

  周曉還抱著他哭了一鼻子。他多少能體會對方的複雜心情。結果就是又多來了兩次。

  這種比較原始的安慰人的方法還是比較好使的,周曉至少清楚了他的一些心思,知道這並非憐憫炮。

  對周曉而言,這也就夠了。畢竟這個支點一穩,其他緊跟著也就有了。這跟古代村姑一上龍床,立刻有了身份是一個道理。她在徐長卿名下把身份搞明白了,比干什麼都管用。

  果然,短短幾天之後,她的事業就成了門朝大海、春暖花開。用某些比她漂亮的多、也水嫩的多的妹子們的話說:“孝沒白戴!”

  女要嫁對郎。

  有著多元宇宙格局的徐長卿,其事業還是容納的下一個心機女折騰的。

  火星共和國也容的下,共和國最擔心的就是艾拉這個女人,現在周曉也確定了關係,他們自然要趕快把周曉扶正,表示這是我家親閨女,嬌貴的很。

  周曉身份地位猛漲,跨大級跳,直接就成了最高七人常委的預備人選,連容裝都從大姑娘變成了貴婦,就跟從芭蕾舞團演員成為第一夫人那種。

  這變化讓徐長卿看的哭笑不得。

  紅色信仰人士,也同樣很會盤算,這就已經在為遺產大戰鋪路了。

  周曉自己也是個有想法的,從橫向比較的細節就能看的出來。

  瑪麗喜歡以母馬自居,喜歡他的撫摸揉捏和馳騁。

  艾拉則願意表達全身心奉獻的態度,開篇一般都是細心的秀嘴上功夫,同時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周曉則喜歡在視野寬闊的地方,比如指揮台之類的地方,讓他從後面進入,彷彿在展示,又彷佛在指揮千軍萬馬,而他就是她的靠山,托著她,頂著她,現實的情-欲,臆想的權-欲,會令她格外興奮。

  並且她很想要一個孩子,每次都若有所指的想讓他同意。

  心機似乎有點淺顯,又似乎揣摩住了他的態度。當然,除了權力,周曉的心思也確實都拴在了他的身上,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珠穆朗瑪,其他的一比,就變得沒有吸引力了。

  周曉對帥哥是發自內心的嗤之以鼻的,這點艾拉和瑪麗都比不了,她用'捉鱉腦袋'來稱呼帥哥,意思跟女人靠美貌釣凱子差不多。

  某次他生出八卦心思,查詢信息才知道,周曉的母親出身高門大戶,在學校時被一枚音樂帥哥迷的神魂顛倒,上演私奔鴛鴦,最終卻被無情拋棄,後來是周曉在6歲時跪求外公,才被重新納入門牆,她的姓,就是母性。

  前因,後果,人生一世,軌跡可見,三個女人,三種出身,造就了三種思路和性情。

  徐長卿在感嘆之餘,不僅代入自己。我這種高冷裝逼風,又是怎麼來的?家庭家教方面沒有那種能讓人憤世嫉俗的'我在東北玩泥巴'啊,為什麼會是這麼副性情?莫非在神仙這個高度,真正產生影響的是前世之因,而非現世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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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6:41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六章分體裂魂明恩怨

  新年伊始,世界局勢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謐氣氛。

  火星共和國忙著落實自己的移民計劃,以及收容難民。

  聯邦則沖向小行星帶,準備跟小行星帶人擠一擠,熱熱鬧鬧歡度新年。

  月球人在跟異形般的異生物寄生體鬥智斗勇,共和國的民間船隊過來挑重工業技工時,可不是空船來的,除了糧食,還帶來了大量單兵武器。

  地月聯邦的武器一直是在地球這邊生產的,就是怕月球人堅船利炮,搞個暴動,跑過來給地球人當爹。

  而等到異生物浩劫爆發,高效武器供不應求,普通武器又限於運輸力極大緊張,無法大量輸送。所以月球人一直未被武裝起來,直到共和國艦隊抵達才極大的環節。

  再加上外域城邦給予了月球人撤離的新希望,不但有強行生產運轉的計劃,還有如何跟寄生怪物作戰的戰術指導,為了生存,為了出路,月球人也是拼了。

  地球人,則在忙著處理同類的屍體。

  美、歐、亞,三大難民聚集地天天死人。

  在新年之前,死去的人是被盡量埋葬的。

  但如今,他們以更高效的方式重新加入到自然循環。

  聯邦難民管理局像小行星帶人學習,將死人拿去種蘑菇。

  糧食暫時還不算缺乏,更何況糧食蒐集和轉運的工作,從未停過。

  如今已經過了事件突發的動盪期,更多的設備被重新利用起來,包括大量的載具。

  即便頂風冒雪,也要展開物資收集,並且不可避免的、搜索區域距離避難地越來越遠,綜合成本在持續增加,已經有人在吼吼著想要分家了。

  在一個小廣場,徐長卿就親自感受了一名鼓動著的激情演講。

  “同胞們,我們選擇信任官方,而官方選擇了讓我們留下來等死。幸運船票的承諾已經報廢,星港中至今滯留者大量待逃難民,輪到我們逃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

  “在看我們的身邊,多少熟悉的身影已經消亡,凍死、餓死,各種致命威脅。聯邦提供了什麼給我們?又是需要我們付出什麼來交換?”

  “日夜趕工建設的房子,我們自己沒資格享用。冒著風險收集回來的物資,我們同樣沒資格享用。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只有少的可憐的減肥口糧,和對那些就發生在眼前的罪惡視若無睹的管理。”

  “我們外出工作回來,得到的消息是孩子凍死了,老婆被人淫辱了,父母被人揍了。兄弟姐妹們,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管理和交易,我們自己就完全有能力做好,何必給自己請個野爹供著、關著?我們為什麼不能自己幹?為什麼不能離開這荒野,去城鎮中棲息?”

  “那些以欺壓他人生存的惡棍,的確是兇暴和殘忍,可他們遠比我們怕死,他們敢跟著我們進入滲透者和劫奪者出沒的地方嗎?量他們也不敢,別看他們手中有槍,他們只敢用那槍對準同類。”

  幾個大漢推開聽演講的民眾擠上前,為首者穿著防暴甲具,扛著高斯槍,大咧咧的啐道:“老子們的槍能射殺你這樣的逼人,就夠了。”

  那演講者梗著脖子,怒目圓睜,從背後摸出一把自治的手槍,瞄準對方的腦袋,吼道:“是嗎,有沒有膽子跟我賭命?”

  為首者臉色一變,色厲內荏的道:“哪個破爛就想蒙事?老子告訴你,現在把那破爛放下,老子留你一條活路,否則老子活融了你做蘑菇肥料。”

  演講者正要開口,徐長卿出列上前。

  “拳頭就是一切,這個規矩其實也挺好。”說著他身影一閃,就見一道猩紅的光束突然出現,並在空中化作匹練那麼一卷一掃。

  為首者就跟身邊的連個大漢身首異處了。

  另外的幾個大漢反應還行,但還是差了步數,劍花一挽,兩人就中劍慘死。

  直到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就散開。

  剩下的三名大漢一個射擊、兩個逃跑,射擊的那個剛瞄準,手指剛要摁下扳機,就被連任帶槍砍成了兩截。

  逃跑的也沒能走掉,徐長卿一躥就是十多米遠,劍刃橫斬,直接抹掉邊跑邊回頭張望的那個的頭顱,然後再斜躥一小段,劍順勢一挑,將另外一個悶頭跑的腦袋挑飛。

  殺完人,他從容的步行回去,很裝逼的用手指一勾斗篷,披在了身上。

  他此時內裡完全是一副絕地武士的打扮,只不過黑衣紅靴紅皮帶,使用的光劍射出的流速也是猩紅色澤,還帶著包著口鼻的面罩,怎麼看都更像是西斯武士。

  最先趕到場的是巡邏的治安管理者,表明身份後,瑟縮的詢問徐長卿是誰,並表示機甲服戰士馬上就會到。

  一幫群眾又鬧哄哄的回頭微觀,之前的演講者也淪為了看客。

  機甲服戰士來的挺快,登場方式也堪稱善良。

  飛縱而至,硬性著陸,咚咚咚,踩的冰雪飛濺,力量感十足。

  “你是誰,為什麼要暴起殺人?”治安管理者有了底氣,說話也大聲了幾分。

  “外域城邦天鵝絨號艦長,就是太空軌道玩高能照射的武庫艦。我叫趙大維,過來閒逛,深深喜歡上了這裡拳頭大就是天的規矩,於是殺了幾條裝逼狗,怎麼,你們也要裝?”

  “……”兩名治安管理者面面相覷,不敢說話了,扭頭看剛來的機甲服戰士。

  機甲服戰士的為首者直接利用頭盔的設備抓拍徐長卿,然後跟指揮部聯繫。

  三秒鐘,信息有了。天鵝絨號艦長趙大維,超特殊人物,在聯邦的安全級別比大總統還高,也就是說只有一個人能撤走,按照聯邦憲法,得先讓這位撤,而不是大總統。

  其他信息,就因為權限不夠無法查詢了,總之是來頭大的不得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用上峰的話說:“別說他只是殺了幾個幫派成員,就是把那個難民區屠光,也不是你能過問的。趕緊收隊!”

  於是機甲服小組華麗麗的來,灰溜溜的走,為首的組長道:“趙先生,克拉拉小姐在亞歷山大星港讓我代他向您問好。歡迎蒞臨地球,打擾了,祝您愉快,告辭。”

  機甲服小組離開時,迎頭跟死了兄弟的幫派成員碰上,殺氣騰騰的幫派老大一看組長編號,道:“李頭兒,那個暴亂分子已經被您收拾了?”

  機甲服小組一個多字都沒有,直接在頻道裡招呼隊員,然後飛縱而去。

  幫派的小弟之一遙指徐長卿:“大哥,應該就是那個傢伙。”

  幫派大哥順著方向看過去,就見圍觀吃瓜眾遠遠圍觀,中間的空場中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

  “一個人就把喪彪他們都殺了?”

  也不等這位大哥再多話,徐長卿已經行了過來,他只是尋常走路,但每一步的距離都十分大,效果就跟高速飛躥一般,偏偏有很從容,因此顯得格外特殊。

  “你們這個樣子,意思就是討要說法,替死去的兄弟報仇咯?”

  也不得對方回答,光劍在手,猩紅的能量流束射出,光芒映在衣服上、周圍的雪地上,宛如染血。

  幫派老大也算見多識廣,一看這清醒,立刻聲音扭曲的尖叫:“外域城邦?”

  沒等他屈膝投降,徐長卿的光劍就到了,戰鬥開始,或者說屠殺開始。

  幫派的那些人一聽是外域城邦,當時就士氣跌到了低谷。

  一直以來,每當外域城邦動用暴力,那都是必然要人頭滾滾的,特別凶狠,不論是早年在阿爾法空間站,還是後來在小行星帶營救九州實業的人,又或其他場合,不論是跟人類作戰,還是跟怪物廝殺,開打就一定要見命,每一次!

  徐長卿就像猩紅色的閃電風暴,席捲橫掃,片刻就滿地死屍。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從幫派成員來的方向衝了過來,端著槍向徐長卿邊哭邊吼著射擊。徐長卿沒有任何猶豫,幻影般躲閃,然後上前直接將其腦袋削成兩片。

  而後,他拎著劍繼續沿著少年沖來的方向行去。

  在一處居民點,他聲音清冷的道:“拳大就是天,喜歡這麼玩?沒問題,我這人向來公平,絕不會厚此薄彼。”

  說著他撲向這處居民點,隨即慌亂的驚叫和臨死的慘叫聲響起。

  十分鐘後,這個幫派的成員家屬,不論老弱婦孺,全部身首異處,總計超過三百,鮮血在雪地上匯成了小溪。

  人們像看魔神般圓圓的看著徐長卿,偏偏眼中又閃著某種光,不肯散去。

  徐長卿掃視眾人,朗聲道:“因力量生,也因力量死。是否真的玩的起這樣的規則,你們得想好了。保不准什麼時候,我就來將同樣的規則用在你們身上,是不是很公道?我覺得是!”

  有個年過半百的人跌跌撞撞跑過來,跪地哭求道:“趙先生,請為我們指條路吧,現在去投奔難管會,會不會是條出路?”

  徐長卿嘿嘿道:“難管會的管制非常嚴​​格,抱怨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並且難管會能保證的也很少,現在搞的還不錯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所有人都在盡力,而成果也全部返還。”

  他又道:“你在這這兒公開罵娘,治安巡察只會警告你禍從口出,在難管會,那就是鞭撻。那裡不接受反悔,所以,如何選擇你們得想好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N個,又有一個難民大著膽子上前:“我們已經考慮好了,現在問題的問題,是沒辦法對付路途中的那些怪物。”

  “等等吧,難管會那邊會建設通往這裡的站點,聯通後,就能白天趕路,夜晚留宿站點。不過那邊招人會有條件,能不能去,還看具體情況。”

  更多的人想要問問題。

  徐長卿喝道:“老子可不是跑來這邊替難管會開新聞發布會的。想活命就先盡力把自己拾掇好了。這個在哪也一樣。人類跟異生物的下半場戰爭用不了太久就會重新開打,沒有哪裡是絕對安全的。”……

  與此同時,徐長卿的另外一個化身,也就是早先在奧伯龍號上,後來在天鵝絨武庫艦上的那個軀體,已經抵達富士山的山區,正跟那裡的代表進行對話。

  “時光閣下,請看在和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的情分上,為其保留些傳承吧,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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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6:54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七章存亡之際說國度

  狀似整潔華貴,卻又處處透著窘困和匱乏的細節。

  以這樣的一座山中神社作為款待徐長卿到來的場所,日本人的那點用意,徐長卿又怎會不明白?

  態度很殷切,情況很可憐。

  意思收到,至於日本代表請他去觀看難民營,徐長卿直接拒絕了。

  “從小新星帶到地球,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劇目就是悲劇。能理解,但說實話,已經麻木。”

  說了這句,徐長卿便繼續站在廊下,觀望園中雪景。

  連日來的大暴雪,使得全球生物都陷入一種競相滅絕的境地。

  在嚴寒和白災之下,還能像他這般賞雪的,已經很少、很少。

  “知道我喜歡這裡什麼嗎?”他突然問。

  日本代表臉帶迷惑,看了看園中,道:“陳設?像這些石雕燈龕,其試樣從唐宋時期就是如此,一直保持至今。”

  徐長卿笑了笑,“悠久嗎?不,光有世間的堆疊還不夠。說實話,藝術方面我也不在行,焚琴煮鶴有些誇張,但要讓我引經據典的談論這些,也不過是鸚鵡學舌,沒有自己的東西。我喜歡的是'鏟雪'這個動作。”

  日本代表表情就更迷惑了,他感覺大腦不夠用,不知道徐長卿這是裝了個什麼逼。喜歡鏟雪這個動作算是什麼鬼?

  徐長卿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樣的暴風雪,每天的降雪量大約是1.7米,已經下了數天。但在這裡,看到的始終是大雪飛降,但雪厚不過尺。最重要的是,沒有衛生死角,每一處,灌木叢下,簷瓦之上,都不止一次的清理過。”

  日本代表已經多少明白徐長卿的意思了。

  果然,就聽徐長卿道:“外面在死人,饑饉、寒冷,缺醫少藥,武裝有限,與異生物血戰廝殺,而在這裡,一個鏟雪的工作仍舊可以完成的一絲不苟。和族,在骨子裡是傳承了優秀的品質的,這也是我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

  一剎那,日本代表就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他突然就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遠比他更懂這個民族。堅韌、認真,這兩個詞非常好的概括了和族人的特徵,當然,只是一部分特徵。

  徐長卿負著手道:“我在小行星帶高舉屠刀,我在地球同樣高舉屠刀。殺的不夠狠,就有更多的人懶散推諉,心懷僥倖,不肯守序,不願奮力,不想認真。 ”

  “地域塑造種群和民族性格,那些生活在物產豐富的熱帶地區的人類,說的好聽點奔放自由,說的難聽點,不配擁有秩序文明,在叢林里當人猿泰山,才是他們的終極夢想。 ”

  日本代表心說:“我去,這位還是個嚴重的種族論者。”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按照徐長卿從秩序到混亂的這樣一個邏輯,日本人是能排在前邊的。

  壞事是,據說其根腳是天朝人,並且是生活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

  對這時代的人而言,那可不僅僅是近三百年前的事那麼簡單。

  要知道在古代,生活節奏較慢,文明的演變宛如暮鼓晨鐘,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而從20世紀開始,人類文明便進入了快車道,中葉之後更是飛速發展、日新月異。所以即便適應了快節奏的現代人,回首往昔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從信息量的經歷和獲取角度講,現代一生,便如古代十世。

  再者,地球文明和太空文明是個重要的風水嶺。

  空間一下放大了許多倍,所有人的視野、思路,也跟著變化了許多。

  在這樣的背景下,昔日恩怨,已然被迅速的淡忘了。

  最簡單的,就難最新成長起來的地月聯邦人而言,有超過45%的人,以為火星共和國是外星人,是一直就生活在火星的,跟地球人是遠親,都是被太陽系之外的文明種族撒種的。

  是的,達爾文的進化論已經被推翻。多項研究都表明,猩猩雖然跟人相似度很高,但就像狹義相對論,光速只可能無限接近,不可能達到一樣,人跟猩猩的差別也是這樣,猩猩再聰明,也只是越來越像人,而不會成為人。

  該理論在這個世界挺有名,叫狹義思維論。從某個角度講,它就是闡述人與其他動物的靈魂的最初萌發點的差異的。

  而這個夢發點,其實就是徐長卿一直研究的靈魂火花,靈魂最初的、也是最深邃的那一點能量。這不是說大腦的結構到位,然後生物化學反應,砰,就有了。

  又或者說,它看起來確實是那麼有的,動物的靈魂之光也是那麼有的,可為什麼人的思維模式跟動物的會不同?

  為了研究這個,徐長卿通過人工強化動物腦結構,使之達成跟人類一樣的智商水準。然後進行一樣的啟蒙教育,結果不行。

  好吧,人類是幾百萬年才完成進化的,豬狗海豚什麼的也得給這樣的時間。

  那麼就用時間加速,反正他自從成為時空狩獵者並追捕了兩任逃犯後,這方面已經可以進行操作。操作的結果是,仍舊不行。包括猩猩,讓他們返祖,達成古猿的肉體構造,然後再壓縮時間,衍化。沒有,雖然聰明,但跟人類的思維模式仍舊有極大的差異。

  當然,也許還有其他方面的因素,比如環境、文化習慣等等的影響。這些徐長卿還在想辦法實驗。

  但基本有一條可以肯定了,那就是人類出現的不可複制性。

  用天朝的神秘學說辭,就彷佛古猿被某種奇特的力量點化了,至此跟其他猿類分道揚鑣,最終成為了人類,包括消失的尼安德特人等古人類。靈性的獲得比那個時代更早,那個時候已經算是古人類了。

  當然,對徐長卿而言,這些其實是不需要驗證的,既​​然相信包括地球在內的諸天萬界都不過是仙道創建者的實驗場,那麼人類的出現自然是那些存在點化的。

  他做這類實驗,主要的目的在於深入的解析靈魂,找到最初之源。所站高度跟這個世界的人類的研究不可同日而語。

  話說回來,由於後現代是質量為上,因此信息對人類的衝擊,使得人類縱向比較時,發現一生就彷佛過了古時候幾生幾世的時間。

  所以中日之間的恩怨,對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相當遙遠和模糊,就像回想五胡亂華時的大屠殺,聽著是挺憤慨,但已經有些想像不能,感受不到那種真實的切膚之痛。

  “可是這位……”日本代表偷偷看了徐長卿一眼。

  徐長卿等於是活在過去的古人,其思維和三觀成型的那個時代,正好是天朝走出文明低谷,重新煥發生機崛起的時候。

  怎樣才算是崛起?

  光有技術,有錢不算,還得有力量。而力量的最直接體現方式之一,就是用實戰展現肌肉。同時,把一些欠債還上,不管是恩債,還是怨債,有債必償。做到了,別人才會說:嗯,這傢伙確實站起來了,不是光有嘴和一身肥肉。

  日本代表完全可以想像,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天朝官府是開啟如何的宣傳策略的。說的難聽點,人心凝聚的辦法之一,就是有一個讓大家一塊兒恨的目標,以此來證明,我們確實是一夥兒的。而且天朝當時也確實需要一塊踏腳石,來重塑自己的大佬威嚴。

  可另一方面,天朝又在執行'和平崛起'的策略。

  這從某種角度講,就等於是在對世人說:我們是工匠、是商人,精細做事,和氣生財,講的是共贏,不玩那套拿刀子強買強賣的惡霸套路。

  如果把國家比作個體,天朝算個好人嗎?

  其實是不太算的,好人傳承不了幾千年。如果要比喻,天朝最後一點善良,也都滅絕於崖山了,從此以後,只有成熟的人,沒有了好人。

  況且往根子裡說,天朝的主體漢民族,發源地其實就是黃河流域,甘陝一代。那個時候炎黃後裔是怎麼稱呼西方的?

  東夷、西狄、南戎、北蠻。這都是非我族類的異邦。

  它們是怎麼被融合的?靠花環和美酒?當然不是,靠的是刀劍血火。

  古代的侵略,就不是侵略嗎?

  如果不是,那麼五胡亂華是不是也可稱為草原民族的正常狩獵?

  所以國家、種群這個層面,不談好壞,只論利益和成敗。

  天朝在現代,因為意識形態而局面尷尬,如果也學歐美的那套強盜策略,作為起步較晚的後來者,面對人家一群一夥已經成型的勢力,獨自一人勢必被圍毆,並且遭受廣泛的不待見。

  那麼就得靠有錢大家賺,甚至讓利的幫帶扶持,樹立一個豪爽的文明大佬的形象。在這個主流風氣相當不正的時代,殺出一條上位之路。這就是和平崛起的本質。

  裝逼你得裝全套,一旦露餡,立刻被揭穿,之前付出化作流水。

  所以天朝是攥著拳頭,卻又不太適合揍別人。要揍,也得有個類似對越那樣的說法。

  想要找這麼個機會並不容易,日本也不是傻逼,明明看見對面拳頭都那麼大了,舔著臉湊上來找揍。

  而如果只是點小破理由,大佬發怒,就顯得太過量淺,逼格不夠。

  天朝周邊的國家,以及藍色陣營,就是把這些看在眼裡,才一天到晚弄點事噁心人。

  只要天朝主動一打,立刻帽子就都扣實了,看看!危險論沒有說錯吧?偽君子吧?裝不住了吧?然後就能名正言順的拉偏架、然後以軍火產業為龍頭,把經濟帶動起來。

  畢竟藍色陣營就是幫強盜海賊,打架是本職工作,確實有兩下,何況還人多,和和氣氣玩耕種,大約是讓他們覺得最蛋疼的事,撅起屁股當大牲口勞作,哪有搶他娘的來的爽利?

  天朝自然也不傻,知道自己的長版在哪,就那麼一邊考勤勞和慷慨以及雙贏的策略繼續厚積,一邊磨刀,展示肌肉。

  所以跟周邊摩擦不斷,這個過程十分的漫長。對於國家而言很正常,普通人就受不了了。

  我們都牛逼了,那麼個毫無縱深的彈丸之地,為什麼不收拾他?讓他在哪兒一再挑釁?

  人們也是想急於證明自己的,證明自己已經崛起。正是這種意願,才鑄就了現代天朝的向上風氣。

  風煽了,火點了,積極的把速度飆起來了,到了該爽的時候,卻遲遲不讓射,那種心情,確實是糟糕極了。

  這股火氣憋著傷身,卻又不得不憋著,最後就憋成了無腦噴和意淫。前者表現為絕對否定論,決不可承認對方有哪怕一丁點優秀之處,後者就是抗日神劇有市場的原因。

  日本代表比較怕的是,徐長卿是這兩類人中的一種,因為徐長卿就是生活在那個風氣下的天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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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7:08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八章絕境艱危有轉機

  大雪簌簌而落,天寒地凍,通訊發達,讓難民們仍舊能及時獲知各處的情況。

  可以說,到處都是壞消息。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背景下,有限的好消息,顯得彌足珍貴,被人們掛在嘴邊。

  好消息之一,星港已經恢復了功能,重新開始運轉了。

  並且在外域城邦的推動之下,全球的空間站合併為三個,兩大一小,亞洲、歐洲,和小的美洲站。

  必須說,近來月球人比較給力。硬是在情況嚴峻的背景下,爆發出了總工業產能70%左右的生產力。

  這意味著就連那些基本確定已被怪物徹底佔據的無人區,都又被重新奪回,並強行開工。

  能做到這一步,主要有三個原因。

  外域城邦的信譽。

  領導有方。

  施瓦辛格號回來了。

  外域城邦的管理方式,真就那麼高明?

  也不是,至少不全是。

  外域城邦的這套體系,優勢在於發揮穩定。

  能有多好這個不好說,能有多爛,卻是清晰明了。

  然而再好的秩序,執行不下去也就一切白扯。

  恰好月球人已經被踩到了最低谷,事實證明他們那一套玩不轉。

  在戰爭期間,也不是沒有湧現出過英明的領袖。

  然而異生物的推進和擴張異常兇猛,都不給人喘息的時機,更別說成長的空間。

  領袖需要時間和空間成長,無論勝敗,總結教訓,吸取經驗,吸收消化,重整隊伍,醞釀新的作戰計劃,這些都需要時間,被強勢之敵銜尾追殺,只能不停的轉進,根本沒有時間想太多,威信也難以樹立。

  很多傑出團隊和人物,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被豬隊友出賣,這邊打的有聲有色,大局崩了,被成為殿後部隊,甚至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

  大江淘去,多少豪傑。

  人走茶涼,人亡政息。人都不再了,再是英雄了得也枉然。

  而外域城邦這個體係呢,不需要英雄。

  如果非要說有,只有一個絕對的至高英雄,那就是徐長卿本人,

  而腦算機AI,就是他的意志的具象細化。

  至高英雄的至高之處在於逼格。徐長卿追求凌駕於世俗之上。

  出人、出力、出技術,卻不貪圖財富。這就好比開飯館飯菜免費,雖然有不准剩飯否則打手心之類的怪規矩,可這種規矩的​​意圖是順應主流的,而不是變態,這樣的飯館生意不好,那才是奇怪。

  所以徐長卿自己也清楚,不是他這套體制有多牛逼,而是體製成本低的髮指,沒有既得利益者分享群體的勞動財富,甚至連最基本的公共設施和秩序的維護等等費用,都因為高端的技術注入所帶來的利潤而抵消了,這樣的一種砸錢聽響動的玩法,怎麼可能不好?

  別說是帝王制,就是奴隸制,也照樣有人來。勝在實惠,簡直就是說幾句拜年話就有錢拿,這種事有多少人不樂意干呢?

  英雄逼格太高,以至於彷彿沒了英雄。

  外域城邦就是這樣,就像軍隊的策略:不需要能力突出、桀驁不馴的兵王,而需要大量合格的大兵。

  AI盯死每一個行動任務,進行拆解分析,然後將情報反饋給每個操作者,讓他們清晰的明白,任務的底限在哪,個人行為的底限在哪。

  行動隊從不缺人,後補一大堆,所定的任務也都是量力而行,絕不會超過個人能力勝任的範疇,做不好就會被頂替,失去機會就得再排隊才有拿到積分的可能。有積分就有一切。

  AI甚至能依靠外域城邦的信譽,提前用積分支配月球各城市已有的物資。

  霸著糧食沒有用,走不了,大難之下無完卵,你執行命令,我給你積分。

  不給,想討價還價。等著和我聚集的討伐隊開戰吧!

  活活打死!

  霸占物資,本就遭人恨,再被組織起來的超大型團隊日夜騷擾攻伐,然後還有內部的被滲透和背叛,一個個糧霸、水霸,被外域城邦的腦算機AI指揮的部隊掀翻在地。

  AI讓月球內部掀起整肅行動,AI讓月球人為積分而奮鬥,AI整合資源,AI部署策略計劃,監督執行,每一個細節,集腋成裘,細流匯聚成河,大河奔流勢不可擋,使人信服,令人敬畏,一切只因為有個支點——生存。

  不到一周時間,月球人就看到了希望,確實還在死人,但那種雪崩的效果沒有了。大量的小型勝利,枚不勝舉。

  死人的主要原因來自兩個方面,一個就是大戰場,血肉磨坊,寸步不讓,AI組織的大規模會戰點共有六處,這裡也是賺積分最快的,當然死的也快。

  往往一場階段性的戰鬥,只要完成任務,一張船票就有了。

  就有人勇敢善戰,別無所長,那麼就能端這飯碗。AI不會特別的坑誰,而是細節都敞開來告訴你,讓你心裡有數,接下來就看你表現,戰場上瞬息萬變,AI能提供信息輔助,但如果你應變不當,一再犯錯,也會步上絕路,當然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

  在這樣的血戰戰場上,月球戰力慢慢成形,全都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最開始裝備十分簡陋,幾場戰鬥過來,才有了更好的設備。

  當這些人還能表現優良,並且有繼續服役的意願,就會撤下來接受集訓,然後擁有機甲服。

  就是靠著這種殘酷的篩選,真正的尖兵戰隊被鍛造出來。

  這些人開始被賦予自主性更高的任務,AI退居二線,只負責情報協助和後勤。

  再然後,外域城邦的指揮官機甲服到了。

  戰甲也到了。

  這些都是四艘大河級基地艦生產的。

  它們在對外域城邦艦隊完成大修後,就開始自生產、自補給。

  這個過程,其實就是結合資源,製造配件,並把拆換下來的舊配件進行回收處理。

  四艘基地艦各有分工,合起來就是一整套,就像一個五臟俱全的工業基地。

  地球的星港整合的主要功臣,就是它們。

  另外就是組裝生產線開始生產戰甲和機甲服,效率一般,但效果不錯。

  支援月球後,月球就有了梯級分化,最強的戰甲部隊頂在最有難度的區域,不再是拿人命換。

  月球殖民地的地步環境,決定了它的戰場特點,就不是那種特別開闊、適合大兵團作戰的,最血腥的就是主通道之戰,它的單位時間內兵力投放流量上限決定了最高可以多激烈。

  戰甲部隊就能頂得住這種'粗水管',寄生怪物的洪峰,就被扼制了。

  主通道一堵,整個戰區,寄生怪物的支援馬上就不給力了,小細水管雖然也還能湧入,但效率不行。

  最重要的是,寄生怪物跟網絡一樣,不但要求下載量,還要求上傳量。支援不斷,前線的血肉屍骸也得遠遠不斷送下來,用於製造新的寄生怪物,這才算是良性循環,通道堵死,若不能及時開解,戰場中的投入就打了水漂,如果之前又沒有像樣的成績,那麼算總賬這就虧了。

  賠錢買賣,寄生怪物也玩不起,因為它的代謝太快,對物資的要求簡直就是無底洞,得不到足夠的補給,就會迅速萎縮。

  正是因為這樣的特徵,在穩住幾個大戰場之後,本來顯得窮凶極惡、有席捲橫掃之勢的異生物一方,給人感覺突然就變得不行了。

  紙老虎?

  也不全是,AI分析,月球的異生物開始進行策略調整了,再發動全面戰爭,恐怕就不是之前這種粗獷狂野的風格了。

  從戰略層面將,無論是地球、還是月球,一度都採取了'最快解'而不是'最優解'。為了效率,它們不重視戰兵戰力以及戰術的調整,而是全力擴大生產規模。只要戰場上是贏利的,那麼就不做大更換,即便有需要,也是推出一部分針對性兵種,頂上去,整體戰術不會有大變動。

  這樣的手法,人類商家很早就運用了。一款手機,一部電影,只要它還在贏利,那麼就盡力挖掘它的價值,1-N版,做成系列,而不是急吼吼的開發新款。

  發現不成了,一刀斬斷,以後或許會重啟,但現在,換個新款,爭取把它做成爆款。

  所以AI懷疑,不論是地球、還是月球,異生物的戰略都會改變了。而戰術、戰兵都是為戰略服務的,下次亮相,就是新感受、新體驗。

  不管是什麼吧,人類總算是得到了一點點喘息之機。

  聯邦大總統及其幕僚們,鬱悶的在自己房間裡抽自己耳光。

  為什麼就沒能熬等這一刻?

  為什麼就不能再堅持一下?

  這下他媽的虧大了!

  前路是黑的,誰也不知道異生物艦隊的墜落地球,引發的是一次中場休息。也不知道月球的異生物一旦勢頭被扼制,就會收縮轉型。

  你們現在看見外域城邦抓住了這個機會,吃果子了?當初急慌慌的撤離的時候,咋沒看見外域城邦把自己塞進來堅定不移的準備戰到最後一刻?

  月球作為聯邦的重工業基地,它重新運轉之後,力量是澎湃的,外域城邦的技術注入,也相當程度的彌補了重工業人口損失帶來的不利。

  不久之後,人力輸出,天鵝絨號武庫艦充當運輸船,它的筒形艙體,有專門的可供載人的艙體,載量還是非常可觀的。

  這些藍領的進場,在加上四艘基地艦的工作,一下子就將地球這邊的星港盤活了。

  另外,太空殖民地也都被推進集中,那些由聯邦權貴們建設到一半的,或被改造繼續完成,或被拆除資源利用。

  由於外星域的資源運送中斷了已經超過半年,聯邦後來的這段時間一直是吃庫存,如今更是到了吃自己的地步,差不多就是老舊吃掉,吐出新物的一個過程。

  月球、星港、地球,都是這樣,徐長卿為故鄉準備的技術禮包,為了方便銜接,做了大量的應對策略和方案,這時候用在這裡了,都是經過反複驗證的方案,不管聯邦的相關產業體係是怎樣的一個爛茬子,這邊都能嚴絲合縫的接住。

  完成技術對接,體系生產立刻就高大上了,原來是一二三級到頭,現在有了第四級,出來的設備器物、立刻向天衛三青雲基地那邊的主流設備水平看齊了。

  就在徐長卿會見日本代表時,大量的鷂式飛行器從天而降,自歐洲和亞洲難民營,接走了許多的兒童,他們連同星港滯留的人們一齊,達成施瓦辛格號,前往小行星帶。

  也正因為手裡有了這樣的活牌,徐長卿才來日本裝這個逼,他現在確實有辦法做到一些事,這才是被尊重的主要原因。否則我們無論如何都是一死,拼什麼臨死還在你名下當三孫子?

  沒有鮮肉,就不馴獅。現在徐長卿來了,就要跟這些傢伙們把一些事掰扯清楚。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他的一點小情緒。但反過來說,一人即文明,他的小情緒,就能對應國家大事,我說你們日本得跪著上船,有一個站著的,就都得被抽腫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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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23 00:17:20 |只看該作者
四百七十九章危難之時論種群

  聯邦在地球近兩百年的信用,不到半個月便基本敗

  許多人靠畫餅已經指揮不動,必須得上乾貨。

  與之對應的是另一類人——被動型,總是心存僥倖、抱有幻想。

  “再相信一次,他們之前應該是有難處,我們得學會體諒。”

  “他們畢竟是官方,是有底線的,應該不至於那樣!”……

  徐長卿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想著。

  這是發生在亞洲難民營普通一角的事,起因是醫療器械的使用資格。

  不用真正等到結果出現,徐長卿便離開了。

  這些人說的並沒錯,的確是有苦衷、的確有是底線,然而結果就是,生存的機會被讓出去了,一名完全可以通過調養而恢復的病患,佔據了一個不治就只能死的病患的資格,後者死了。

  這就是製度存在的價值的一面。從宏觀角度去看,法制高於人治。

  外域城邦的管控體系,就極大的避免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那麼這種教條的、機械式的排隊等待,有沒有害死過人?有!但看大數據,遠比人治的事故率低,並且它的優化調節的潛力也更高。

  難管會採取的就是AI管控,經過酷烈的血腥梳理之後,每一個人都成為合格的螺絲釘,又或在通往達標的路上。群體力量爆發,或者說被凶狠的製度壓制了出來。創造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奇蹟,一周時間,四川活了!

  那裡原本人去樓空,只有少量的守巢者上演'吃雞'秀,但在武漢和長沙一帶做好了準備的難管會人潮,突然就從原本的緩慢遷徙,變成了狂暴投放, 72個小時1億人,這個效率什麼春運都比不了,難管會做到了。

  隨後一期工程展開,主要是房屋的改造和供暖體系的添加。以及小生態體系的建設,核冬天會讓地球現有物種至少滅絕85%以上,不過不要緊,無論是火星共和國,還是聯邦,又或外域城邦,都有完整的種子庫、基因庫,以現在的技術,恢復並不難。

  所以實際上小生態體系建造的具體目標並不算高,就是保住人類的維生素、纖維素的供應,簡稱新時代菜籃子工程。

  如此一來,一個以川滇湖廣為支點的三角區域就構建了起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難管會都會以建設這里為主。

  隸屬於聯邦的力量已經基本從昆明撤乾淨了,如今那裡也歸難管會管理。

  自從戰甲部隊參與到昆明防守戰,先後四次增兵,與異生物的大規模激戰,一直持續到天降大暴雪都未停歇,異生物在那裡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沒有撤退。也不曉得這背後有什麼說法。

  徐長卿讓AI幫他算了筆經濟賬,算的是異生物的營收狀況。

  最後的結果是,AI估測,地球的異生物有能力打造一支五萬艘規模的生物躍遷艦隊。

  所以就整體而言,異生物發動的這次戰爭確實是成功的,但還談不上大輝煌,畢竟在太空中丟分過多。

  當然如果還有什麼神秘向的附加值,那要另算。

  另外,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角色,能量生命。

  徐長卿對這一存在的打擊力度很大,並且能量生命登場時機不算好,人類跟以生物的戰爭,製造了大量的生物荒漠區,能量生命沒能獲得大量的人口資源用於寄生,規模有限,但它們的潛力不可小覷。

  日本人的撤離,便繞不過它們。

  介於安全需要,能不走海就盡量不走海,那麼日本人的撤離,走壹岐島、對馬島、棒子家登陸,這樣一條路線比較合適。

  然而異生物浩劫爆發初期,聯邦在這邊的局勢就搞的極其難看,不但有大量的人口被困在城市中難以及時撤離及營救,還有能化兵器的實戰測試。

  測試初期情況還不錯,聯邦還為此做了專題節目,準備當宣傳材料。結果沒等發,前線出了能化兵器叛亂的大事故。

  直到現今,外域城邦都有沒閒暇顧及這個地區,所以哪怕是在休戰期,情況也複雜而危險。

  而走那霸、台灣、廈門這條線,涉及太多海路,從北面走鄂霍次克則涉及低溫,那邊現在的平均氣溫已經低於零下65度,還涉及交通不便等問題,大規模遷徙同樣不合適。

  日本人的意思是,希望如今已然是地球最有力量的掌控者徐長卿,能夠從空中幫日本轉移兩千萬人到星港,剩餘的再說。

  最早先的兩千萬少年,1200萬各行業精英,是屬於聯邦留種。

  現在就是國度級別的考量了。

  這兩千萬,就是和族的種子。這些人若是能安全離開,文化傳承就不會斷絕,而聯邦之種中的和族人也有了根。若是沒這兩千萬,散落的和族人就會被融合而徹底消失。

  徐長卿知道日本人眼熱他不久前發起的第二波未來一代的大撤離。

  這些未成年人的可塑性強,並且體質相對較弱,在如今地球的惡劣環境下,就那麼被抹殺掉太可惜。

  而且他們也算是撐過一次劫難,沒有在最初的雪暴嚴寒中喪生,身體素質相對較好,從健康角度講,更適合成為人類之種。

  這次'護苗行動'知道現在還在進行中,主要問題不在運力上,而是居住艙。

  隨著月球工業人口的抵達,星港已經在全力開工,改造當初載運戰甲的那些艙體。但這需要時間。

  日本人是想獲得托爾號的名額,因為按照規劃,接下來先回來的誇娥氏號,是為月球人準備的。之後的托爾號,才是地球這邊的,並且會進行'護苗行動'的二期,至少兩千萬少年,同樣是歐亞各一千萬。

  日本人想要剩下那一半的名額。

  徐長卿直接告訴日本代表:“你們想多了,地球上尚未有一個國家把自己的未來搞明白,美利堅都在那裡奮力,你們想通過我這個金手指一次性成功,光靠賣慘什麼的,是遠遠不夠的。”

  徐長卿又補了句:“不過你這個要求倒是挺符合和族的民族特性,賭性十足。”

  被直拒當面給了個難堪後,才有了後來徐長卿廊下賞雪,日本代表患得患失。

  徐長卿之前在聯邦大廈前架設火刑柱,各國的高層是知曉的。

  他們同樣也在研究徐長卿性情方面下了一定的功夫。

  的確,徐長卿和他的外域城邦從某種角度講,就是活雷鋒,所有釋放的先進技術,以及製造的財富,終將留給這個世界的人類。尤其徐長卿還是特徵鮮明的種田派,短短幾年,瞧瞧他都造了多少東西出來,每次產品亮相,都絕對驚艷。

  可從另一方面看,正因為是給予者,而對任何個人或勢力的索取以及需求都極低,所以很難拿捏。說不給臉就不臉,能跟共和國索人頭,能在聯邦玩火刑柱,自然也能坐看日本人玩末日生存遊戲。

  因此日本人很清楚,跟這樣的人談,臉皮薄、自尊心強,那就輸了。

  日本代表臨來還不停的自我催眠:“唾面自乾,卑躬屈膝。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在拯救大和民族……”

  因此面對徐長卿,第一他敢開口,問一問唄,萬一對方頭腦一熱答應了呢?第二就是臉皮厚,到沒有一個口一個'嗨'的公式化應對,那種玩法,但凡對日本有點了解的,都知道嘴裡在'嗨',心裡就在'日你大爺'的很常見。就跟禮儀小姐的職業微笑一樣假。

  換一種,更自然,更顯得有思想的,比如說拿出20世紀70年代時的態度。那個年代的日本對戰爭的反思就很到位,白左當道,比後來默克爾時期的德國還白左,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一度跟天朝進入難得蜜月期。

  這個徐長卿是知道的,他還知道那個時候的日本那麼膝蓋軟,是因為他們要發力了。就跟天朝從20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10年代這二十年發力前的情況差不多。

  我要閉關苦修內功,無法動武,禁忌打擾。怎麼辦呢?姿態放低,把其他人都安撫住,然後開始悶聲發展。

  20年後的日本多牛逼,90主戰坦克比美利堅M1A2坦克都貴,軍費預算全球第二,緊跟美國腳步,全球買地,美國人驚呼,好萊塢都快被日本人買下了。

  然後廣場協議,房市泡沫和經濟危機,幾刀劈過來,20年發展的經濟成果直接被收割。

  徐長卿不是笑話日本,人性就是這樣,眾人成國,眾人之性也是國性,最謙遜的不是窮的時候,而是正在賺錢的時候,日進斗金,商業機密,穿的爛、走的慢、心裡充實,不介意自己的外表,因為很清楚自己有乾貨,破爛是因為忙著賺錢顧不上捯飭外表,同時為了避免麻煩。

  張狂是從捂不住蓋子的時候開始的。等大家都發現賺錢了,裝也裝不住了,然後就開始展示成果了,人不炫富,猶如錦衣夜行。

  到這個時候,風向就變了,開啟了另外一套玩法。

  人們都聰明了,扮豬吃虎、悶聲發財不好使了。而是被各種擠兌:

  這麼大老闆,好意思穿的破衣嘍嗖的?來,整套名牌行頭穿唄?

  哥們儿,發財了不請客像話嗎?今晚和順園,你做東,我們肯定都到。

  我那兒有個項目,前景沒問題,就差啟動資金,看在咱倆發小的份上,投資點唄……

  這就都來了。

  國也一樣,低調不成,那就高調,你們不是覺得我有麼,我就是有,而且我很行,要不要一起發財?徐長卿生活的那個年代,天朝就是這麼個玩法。

  而日本,由於他是戰敗國,有美國爸爸調教,被整慫了,而且當時的國際局勢是,天朝以和為貴,出於形象考慮,不願輕易開撕。美國主持全球'正義',抓住理由就敢敲棍子,而且很能打。

  日本欺軟怕硬,這也是生存之道。

  徐長卿明明白白的這段過往講給日本代表聽,日本代表只能是苦笑,徐長卿說的情況基本符合事實。

  徐長卿道:“我覺得我是很典型的,還算理智的天朝人。典型在哪裡?勤勞致富、愛面子。理智在哪裡?我不會無腦貶低敵人。和族確實有優秀的民族品質,當年也確實很行。經過現代化武裝和訓練後,單兵戰力可觀,團隊的韌性也很高,主力師團能夠做到多數傷亡而不崩,這很了不起。全世界,有這樣的戰鬥意志的軍隊,屈指可數。”

  “後世的一些評價,我不愛聽。成王敗寇,勝利者書寫歷史,即便因為到了現代,很多真相都難以掩蓋,當勝利方仍舊可以相當程度的扭曲當年的真相。日本的武士道,靖國神社,都有其存在的客觀原因和價值。”

  “從結果論,都是洗腦,紅色主義未必就比武士道高多少,歐洲人的十字軍狂信也是這個調調,都是信仰戰士,信什麼是自己的事,信了之後做出的事才有可能影響他人。信教也有濟世救人為畢生宏遠的,紅色主義也有以之為刀劍傾軋同志的。憑什麼說這個信仰就一定比那個信仰高明?”

  “靖國神社等同於烈士紀念碑。軍國主義也好,屠夫禽獸也好,綁架脅迫官方和民眾也好,從最終的結果看,從能影響到他人的事件看,當時的日本軍隊就是代表日本人侵略其他國家,生存發展也好,野心也罷,歷史上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上演,你們日本人承認當年的那些軍隊是為了你們和族奪取利益,這很正常,去祭拜也很正常。”

  “當然,從天朝人看就非常不好,因為從我們的角度解讀,日本人這樣的做法,就等於是說當年的那些所作所為是對的。你們跑來我們家燒殺搶掠,怎麼可能是對的呢?這就是個角度問題。彼之英雄,我之仇寇。我這麼說算不算公道?”

  這麼冷的天,日本代表頭上冒汗。笑的愈發尷尬,尷尬的地方恰恰在於徐長卿說的沒錯。國家的反射弧長,最一件事的過程更慢,看的也更長遠、更廣闊,所以其氣度不能用升斗小民的眼光和氣量去衡量。

  徐長卿就把這個角度的真實一面描述出來了。就是這麼點事,公允的說,很多概念都是烏鴉笑豬黑,誰都不比誰光鮮多少。

  只不過說理,自然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講,莫非我還去誇你的軍國主義、武士道精神、以及軍隊的忠勇頑強?

  而正是因為徐長卿有這個公允角度,知道國家的手腕和民眾的好惡之間的差別,日本代表才更擔心,因為徐長卿既然講了國家角度,就一定不會放過民眾角度。而從這個角度,日本人在天朝人名下,著實是很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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