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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xzlkj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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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凡人修仙傳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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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40: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止痛藥


  厲師兄的眼皮輕輕地在顫抖著,可以看出他現在心裡在做異常激烈的思想鬥爭。

  過了一小會兒,他緊閉著的雙目睜開了,死死的盯著韓立手中的藥丸,眼裡露出了狂熱的目光。

  韓立沒再說什麼,把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裡,看著他就著吐沫乾嚥下去,這才輕輕地的把他身上插著的銀針一根根的拔了下來。

  當取下所有的銀針後,藥丸的藥力開始發作起來,厲師兄蒼白的臉色升起了幾絲不正常的紅暈,整個面頰漸漸都變成了血紅色,這時他的身子又抽動起來,手腳開始了顫抖,口中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呻吟聲。

  可以看出,他不想在韓立面前出醜,已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這種非人的痛苦還是讓他吼出了聲。

  厲師兄的吼聲越來越大,身子抖動的也更加厲害,過了好長時間,他的吼聲才開始慢慢的低了下去,直到吼叫聲完全消失掉。

  他的臉色開始恢復了正常的光彩,身子也停止了抽動,看來他已熬過了最痛苦的階段。

  厲師兄緩緩的做直了身子,把雙腳盤膝,再次閉起雙目,原地不動的打坐調息起來,韓立則找塊乾淨的山石,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看著他運功恢復元氣。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正盤坐著的厲師兄猛然睜開雙目,一把拔出身邊放著的長刀跳了起來,手臂用力一揮,只見刀芒一閃,明晃晃的刀刃已架在了韓立的脖子上。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出來!」厲師兄眼放寒光,充滿了殺機。

  「我剛才救了你一命,算不算是一個理由?」韓立臉色不變,只是眉梢微微的跳動了一下,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厲師兄面容稍緩了一下,但仍用雙目惡狠狠地盯著韓立。

  「我在救你之前就已知道,你很可能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殺我滅口,只不過沒想到,你會動手的這麼快」。韓立終於苦笑了一下,臉上有了幾分的自嘲之色。

  「咳!即使知道救了你其實是在跟自己找麻煩,但我既然學了醫術,就不能見死不救。」」韓立嘆了一口氣。

  厲師兄聽了後,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的神色,刀刃離韓立的脖子稍微挪開了點,但並沒把刀從他脖子上完全拿開。

  韓立暗自裡鬆了一口氣,口中的語氣就更鎮定了。

  「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的隱私告訴別人,你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發個毒誓,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不會什麼武功,你要是發現我違背了誓言,你可以輕易的斬殺我。」韓立冷靜的提出了個建議。

  「你發毒誓吧。」厲師兄說話倒也乾脆。

  不過韓立這才把心全放了下來,雖然他在救治厲師兄之前就已觀察過此人的面相,覺得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狠毒殘忍之人,但這並不能完全作準,萬一他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自己也只有動用唯一的護身手段了。

  韓立想到這裡,把自己的手指悄悄地從一個縮在袖口裡的鐵筒上挪了開。

  在韓立鄭重的發了一個毒誓後,厲師兄終於把長刀收了回來,並插回了刀鞘。

  韓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被鋒利的刃口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摸上去有點粘粘的,又感到背後有些發涼,看樣子是出了不少的冷汗。

  「這次可真夠險啊!自己還是考慮的不夠周全,一定要吸取這次的教訓,說什麼也不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烏龍事,別人要死要活的是他們自己事情,關自己鳥事。」韓立有些後怕的想。

  「沒有足夠的好處和十全的把握,下次自己決不再出手救人。」他在心裡惡狠狠地下定了決心。

  韓立首次出手救人的不良後果,直接導致了他以後無利不早起的惡習,原本還有些淳樸的本性也徹底被拋棄了,雖然沒變成什麼惡人,但也離忠厚善良差了老遠。

  「閣下救了我的性命,又答應替在下保守秘密,我厲飛雨欠你一個大人情。只要我沒死,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儘管來找我,只要我能做的到,我一定幫你。」厲師兄已全恢復了在山崖下的神采,把被韓立搜出來放在地上的雜物都收回了身上,才來到他面前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並作出了承諾。

  「我恐怕不會有事麻煩你,倒是你自己麻煩不少吧?」韓立微微一笑,反問了他一句。

  「你怎麼知道?」厲飛雨一愣,有些驚訝。

  「是個人都能猜得出來,你一個普通的護法弟子,卻壓在了一大批堂主、長老甚至門主的愛徒之上,怎麼會給你好日子過!」韓立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厲飛雨臉色陰沉了下來,半響沒有說話。

  「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倒是對你服用抽髓丸產生的痛苦,我能幫你減輕一二。」

  「真的嗎?」厲飛雨精神一震,面容上的陰沉不知飛到哪裡去了,滿臉的喜色,看來抽髓丸的痛苦折磨的他不輕。

  「我沒事騙你幹嗎。」韓立白了厲飛雨一眼,他當然有這種減輕人痛苦的藥方,這還是他空閒時,專門替張鐵研究出來的,能大幅度降低人體對痛苦的知覺,非常有效。

  「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厲飛雨興奮地搓著雙手,眼巴巴的瞅著韓立。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嗎,我現在又沒這種藥,要回神手谷去配出來,才有成藥。」

  厲飛雨一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剛剛還拿刀威脅對方,現在又要求到人家配藥。

  「明天午時,你來神手谷門口等我,我把藥配好後就給你送去,現在墨大夫不在家,我不好讓外人隨便進谷。」韓立緩緩的說道。

  「行,我準時到地方,真是謝謝兄弟了。」厲飛雨忙趕緊答應,生怕他再反悔。

  「我叫韓立,是墨大夫的親傳弟子,你武功這麼高,叫我韓師弟就行了。」

  韓立聽他連「兄弟」這麼親熱的詞都說出口了,連忙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省得他再說些更肉麻的稱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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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42: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心魔生

  韓立看著厲飛雨漸漸遠去的背影,靜靜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剛才約好了第二天中午前來拿藥後,他就主動的向韓立辭別了,說是要回去再調養一番。

  這麼長的時間裡,韓立一直都沒有追問厲飛雨服用這種秘藥的原因。韓立知道,就算問了也改變不了已發生的事情。

  既然他寧肯不要自己將來的一切,只願意換取風光榮耀的「厲師兄」現在,說明他肯定有自己不得不這樣做的苦衷。沒有人會自願自殺,即使是慢性的有高昂代價的自殺也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去這麼做。如果非要他把苦衷說出來,只會讓他把已快癒合的傷疤再血淋淋的揭開一次。

  很明顯,韓立這樣做是對的。在臨走前,厲飛雨見他並沒有追問自己服用「抽髓丸」的具體原因,很是為他的善解人意而感激,嘴上雖然沒說,但韓立知道對方又欠了自己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韓立準備遵守和他的約定,不但不會把他的秘密外傳,還決定一回到山谷就為他配製能減輕痛苦的秘藥。

  會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既然對方不是個小人,沒有對自己真的下殺手,那麼自己就要讓對方欠下自己一個更大的人情,讓他不好拒絕自己以後提出的要求。

  厲飛雨的武功在最後幾年裡只會越來越高,對方的武功越高,對自己有幫助的可能性就越大。就算在今後幾年裡不需要他的幫忙,這也無所謂。輕輕地幫一下一個不算是壞人的人,對自己也算是一件讓身心愉快的事情。雖然厲飛雨不見得就一定是個好人,但起碼經歷過今天這件事,他對自己是不會有什麼危害了。

  韓立在把所有一切前前後後的想了一遍,覺得並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神手谷。

  在悠閒的回到谷內後不久,韓立就開始準備厲飛雨的所需要的秘藥。這個能減輕人疼痛知覺的藥並不難配,在山谷中的藥園裡就能找到所需的所有藥材,只是配製的過程有些繁瑣,要小心仔細一些。

  在經過一個下午的忙碌後,韓立配好了足夠厲飛雨用一年的成藥。不是不能再多配一些,他只是希望厲飛雨以後每年都來取回藥,讓他不會慢慢遺忘了自己的這份人情。

  到了傍晚,韓立突然一反常態的坐在了自己屋門前的一把椅子上,抬頭望著漆黑的星空,看著皎潔的月亮,在思考著什麼。

  韓立又再懷念家裡的親人了。

  他離開自己的父母已經四年多了,從他上山以來幾乎每天天都在苦苦修煉口訣,根本就無暇惦記家中之事,也就從未下山回去過。只是讓人把自己每月領的大部分銀子都捎帶回家,而他每年也只收到一封老張叔代筆寫得父母報平安的書信,信的內容很少,除了告訴他家中的一切都安好外,其他的事情就很少和他提到。只是知道家裡的生活比以前好了許多,大哥已經成家立業,二哥也說好了新媳婦,估計明年就能操辦喜事,所有這一切變化都是因為自己送回家的銀子才改變的,但韓立卻從幾封信的問候中敏感的覺察到,家裡人對待他的口氣是越來越客氣,甚至客氣的有一種像對待陌生人的感覺,這種感覺一開始讓韓立心裡很害怕,不知如何應對才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為什麼,這種害怕的感覺卻很自然地變平淡了下來,而家中親人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也逐漸的模糊了。

  他也只有像今天晚上這樣,在觸景生情的情況下才會再次懷念起家中的親人,回想起以前在家中的那種溫馨感覺,這種現在很難品嚐到的感受,讓韓立覺得很舒服很珍貴,他會慢慢的、一點點的品味著這種滋味。

  韓立把手放到了胸口上,用手指隔著衣服撫摸著裝著平安符的小皮袋。

  以往這時他只要撫摸幾下,心靈上就能得到淡淡的滿足,但今晚不知怎麼回事,撫摸之後心裡更騷動不已,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韓立現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身體上下也不對勁,體內的氣血開始翻滾不停,修煉出來的古怪能量也蠢蠢欲動。

  「走火入魔」這個可怕的字眼突然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韓立站了起來,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墨大夫不在,他只有自己處理眼前的危機。

  自己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走火入魔,韓立還是覺得有點納悶。雖然現在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但從根源上入手找到觸動走火入魔的起因,才是徹底解決這個麻煩的最可行辦法。

  韓立抬起頭,目光往周圍尋覓了一番,沒有找到什麼惹眼的東西。

  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肘突然碰到了一個鼓鼓的東西,他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了這個東西上。

  「小皮袋」「平安符」這東西的名字立刻映到了了他的腦海裡。

  「難道會是它引起的大麻煩?」韓立不敢肯定,但現在無法再猶豫了,體內的狀況更糟糕了,隨時都有失去控制的可能。

  韓立果斷的伸手把皮袋從脖子上拽了下來,使勁把它拋得遠遠的。

  「不對,心裡頭更難受了,氣血翻滾的也更加強烈。」

  韓立勉強的再次壓住了體內的異動,用充滿了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小皮袋,希望能找到事情變得更糟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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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44: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試藥兔

  也許是幸運之神的保佑。猛然間,一道靈光在韓立心頭一閃而過。

  他飛快的衝向被扔在遠處的袋子,幾個箭步就跑到了跟前,一俯身把袋子撿了起來,三下五除二把皮袋的口子撐開,從裡面把父母給他平安符抓了出來。

  手掌心一觸到這張平安符,一股透入身心的清心感覺從他手心處傳來過來。韓立煩躁的內心馬上就平靜了下來,原來的鬱悶、難受的感覺一股腦統統消失的無影無蹤,身體內的種種異常現象也都自動的銷聲匿跡,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

  現在韓立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變化都不再理會,只是用一隻手掌輕輕托著這個平安符,把它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用剩下的一隻手輕柔的、慢慢的撫摸著它,全身心的凝視著它看。

  過了老半天,韓立才嘆了一口氣,停止了撫摸的動作,把目光也從平安符上移了開來。

  韓立並不知道,這次令他差點沒命的麻煩並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修道之人的「心魔入侵」。若不是他見機的早,提前借助外物驅除掉了心魔,恐怕他不久就會被心魔侵入元神,然後被控制陷入幻境,操縱軀體狂舞而死。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後來踏上修道之路才知道的。

  韓立運功察看了全身上下,覺得一切都沒有問題,並且讓他驚喜的是,他的功力居然也增長了不少,雖然還沒有突破第三層到達第四層,但也達到了第三層的頂峰,距離到第四層也不遠了。

  韓立因這突如期來的意外驚喜,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他緊接著又急忙收斂住了內心的激動。生怕因情緒不穩定,再來這麼一次驚險的走火入魔,他可沒有把握能再一次有驚無險的過去。他拿住裝平安符的皮袋,準備把立了大功的平安符放回袋子,再妥善收好。

  「咦!」韓立意外發現袋子裡的一個被他遺忘了好久的物品,一個已放了了好幾年的收藏品——那個神秘的小瓶子。

  這個小瓶的事情早已被韓立忘得一乾二淨,若不是現在又瞅見它,他還仍不會再想起這回事。

  現在的韓立和四年前相比,見識和眼力又大大不同了,他通過飽讀墨大夫房裡的各類藏書而大長許多見識,因修煉口訣頭腦也比以前聰慧了許多。他此時能輕易地從這瓶子曾發生的種種異象,判斷出這個小瓶絕對是個世間少有的奇物,有著非同尋常的功用。

  他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瓶子的價值徹底的挖掘出來,看看是否對自己有用,不能就這樣讓它暗無天日的待在袋子裡,白白浪費掉了它的神秘作用。

  韓立取出來小瓶,並沒有急切地打開它,而是用四年後的目光重新審視了它一遍,看看有什麼自己以前曾遺漏掉的地方沒有。

  但很可惜,經過他翻來覆去好幾遍仔細的觀察,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韓立不再無謂的浪費時間,他把瓶蓋小心的打開,瓶子裡那滴翠綠色的液體仍老老實實的待在瓶子的底部,和四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韓立很清楚,瓶子所有的秘密可能都存在了這小小的綠液上,這滴綠液一定有著某些他還沒發現的特殊作用,為了搞清這液體的秘密,他看來必須要找到一些小動物,去做些殘忍的活體試驗。

  此時是夜晚,外面很黑,實在不方便出去尋找活物,而且經過下午和前半夜的一番折騰,韓立覺得很疲憊了。再說,即使找得到,在夜晚種昏暗的燈光下,要是看不清試驗的具體變化,豈不是白忙乎了一番嗎!

  經過上面的一番周全考慮,韓立決定去睡上一覺,好好休息一晚上。等今晚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去做試驗也不遲。今晚過後也許會有一個很大的驚喜在等著自己,他在睡覺前這麼期望著。

  第二天早上,韓立起床洗漱完畢後,先去谷外的大廚房吃了份普通的早飯。以前墨大夫在山上的時候,都是由墨大夫吩咐廚房的人親自送到到神手谷來,韓立粘到了墨大夫的光,也不用到山谷外去用飯,廚房中的伙伕也把他的飯一併送了過來。現在墨大夫不在七玄門,廚房的人自然不會再送飯上門,這讓韓立心裡好一陣感慨廚房管事的勢利之處,大嘆權力的好用。

  吃完早飯後,韓立沒有馬上離開廚房。而是找到廚房的管事,花了幾錢的碎銀子,從他那裡換來了兩個活蹦亂跳的灰毛野兔,帶回了神手谷。

  回到谷中,韓立把野兔用繩子栓在藥園裡一塊比較寬廣的地方,讓兔子在太陽下暴曬了起來。

  等到野兔被曬的無精打采、口乾舌燥的時候,才去找來一個大白瓷碗,小心翼翼的把瓶中的綠液倒入碗中,再摻入一些普通的清水。

  這豆粒大小的綠液,很輕易的消融到了清水之中,使整碗水都變成了碧綠色。這綠綠的碧意讓人一看,不由自主就有一股深深的涼意,從心底湧上了心頭。

  韓立端起這碗稀釋好的清水,來到已口渴的兔子跟前,把碗在它們身邊放了下來。

  早已曬得口乾舌燥的兔子們,急忙的擁了上來,圍在了瓷碗邊,大口大口的喝起碗裡的水來,韓立不願讓它們一次喝的太多,在被喝掉一小半的時候又把碗從兔子跟前拿了開。

  然後端著瓷碗站在一邊,耐心的等待兔子的反應,看它們是否有什麼有趣的變化。

  時間過的不長,只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兔子們開始急躁的蹦跳起來,然後動作是越來越衝動,越來越猛烈。接著身上也開始起了驚人的變化,它們的皮毛下開始凸起一個個雞蛋大小的疙瘩,而且是越來越多,漸漸的佈滿了全身,隨後這些疙瘩連成了一片,讓兔子的身體看上去好像無緣無故的大上了一圈,和它碩小的腦袋比起來,顯得很是可笑。

  兔子肥碩的軀體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就一點一點的慢慢鼓起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膨脹的速度也變得更快,它們體內就好像被不停地注入了某種氣體,被撐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鼓。到了最後,它們的身子就像是兩個大西瓜一樣,被撐成了兩個圓鼓鼓的大球體。

  看著眼前兔子們變得異常詭異的身體,韓立有些吃驚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說這不知名的液體是某種致人性命的劇毒,或者是能增加功力的靈藥,這都沒什麼,也都在他的想像之中。可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眼前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兔子身體竟然就好像是被人吹大了一般,變得如此的恐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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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46: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驚魂定


  看著眼前的兔子還在不斷的變大,繼續膨脹著。

  韓立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把手裡已被視為蛇蠍一樣的瓷碗扔到了一邊的藥田地裡,又轉身撒腿跑了起來,一直跑到離兔子十幾丈遠的地方才停住了腳步。

  就在他想回頭看去的時候,一前一後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爆炸聲傳了過來,韓立激靈打了個冷戰,回過頭一看,果然兩隻兔子分別已被撐破了軀體,被炸成了好幾截,血肉橫飛的散落在了地上。原本栓兔子的地方出現了兩個坑,坑的周圍到處是兔子散亂的殘骸,鮮血和肉塊灑滿了一地,可說是慘不忍睹了。

  韓立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次要不是他反應的夠快,恐怕就要被兔子的爆炸波及到,雖說不一定會受到重傷,但被淋得一身的兔血和肉渣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等到內心平靜了下來,韓立才站起身子,走到了坑的附近。

  他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現場,又瞅了瞅藥田地裡被摔得粉碎的瓷碗,他無語了。

  韓立本以為能從綠液中發現什麼靈丹妙藥,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恐怖的東西,毒藥就毒藥吧,卻讓兔子死的這麼的悲慘!他現在說什麼也不會碰這玩意了。太嚇人了!韓立不是沒有接觸過致命的毒藥,在墨大夫這幾年的教導下,他見識過許許多多見血封喉的毒物,卻沒有一樣能讓人死得這麼恐怖。

  總算韓立的心理承受能力較強,在這種環境下仍能沉住氣多呆了一會兒,才做離開的打算。

  因為午時就要到了,他要把配好的秘藥給厲師兄送過去。這裡的一切後事,還是等他把藥送完後再處理吧。

  抱著這種想法,韓立沒在爆炸現場再多看一眼,把所有的麻煩都留到了以後,自己回到住處,休息了一下,就帶著藥物去神手谷的谷口了。

  韓立很守時,到谷口的時候正好是午時時分,厲飛雨看起來卻早已焦急的等在了那裡。

  只有他獨自一人待在山谷出口處,身上換了一件白色錦袍,背上卻仍帶著那把給韓立留下深刻印象的長刀。韓立到的時候,他正面帶一絲急色,焦急的往望山谷方向眺望著。

  等看到了韓立的到來,才收起了焦急的神情,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韓師弟,你可真守時啊!說是午時時分,就真的是午時正點才到,我都等了大半個時辰。」厲飛雨半是開玩笑半是埋怨的說。

  「不好意思,昨天配藥花的時間太多,一直到很晚才睡覺,早上就起得晚了點,等我把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完,就正好到午時了。」韓立也半真半假的說道。

  「韓師弟,藥,那藥……有沒有配好啊?」厲師兄因為心急而有點慌亂,竟然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韓立沒有回答了厲師兄的提問,從容的一笑,從懷裡慢慢的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藥包來,一甩手把藥扔給了厲飛雨。

  「每次吃抽髓丸前,先用涼開水沖服藥包內的一勺藥粉,就可以減輕你所受的痛苦。」

  「謝謝韓師弟!謝謝韓師弟!」厲師兄欣喜若狂,只要能稍微減輕那麼一點點的痛苦,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福音。服用抽髓丸時的痛苦實在是讓他不寒而顫。他以前也吃過許多的止痛藥,但都沒有什麼作用,這位韓師弟既然知道抽髓丸的一切特徵並也服用過,那說不定他這藥還真的起作用。

  「你先別慌忙謝我,等這藥真的有效再謝我也不遲。另外,這只是一年份的藥,我現在手頭的藥材都用光了,等我湊夠了藥材,再幫你多配幾份。」韓立直言不諱的說。

  「沒事的,這不是有一年份的用量嗎,暫時足夠用了。不管這藥有沒有效,韓師弟這份心意,我厲飛雨是心領了。」厲師兄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神色又恢復了正常,也不再做作,很乾脆的表示又欠下了韓立一份大人情。

  韓立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主動向厲師兄告辭回去。

  厲飛雨手中拿著秘藥,也想趕緊回去,去試試藥的功效如何,也沒再挽留韓立,兩人互相辭別分手了。

  返回谷內後,韓立先去藥園裡收拾了一番。把兔子的殘骸、沾血的泥土,碎碗等統統的掃到了坑內,再把無端冒出來的兩個土坑用泥土給推平,這樣看起來這片地方就和做試驗之前沒什麼兩樣了。

  韓立滿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四處打量了一番,看看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有。

  當目光落在了瓷碗打碎的地方時,他不禁沉吟了起來。

  他記得很清楚,他把碗扔掉的時候,碗中稀釋了的清水全都灑落在那一小塊藥地上,打濕了那裡的幾株藥草,這讓他不禁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些藥草吸收了這些清水後是否也會變得有毒?而人如果再吃了這些有毒的藥草是否也會出現和兔子一樣的結局?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就把這些毒草給清除掉?這一連串的問題就這樣在韓立的腦海裡突如其來的冒了出來。

  韓立思量了半天,還是決定等等再說,再觀察它們一段時間,只當又做了一次小小的試驗。如果在這幾天內藥草真變得有毒的話,自己再把它們給清除掉也不遲。

  拿定了主意後,他看看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做,就又去石室練功去了,他希望自己能夠在功力大進的基礎上再有所突破。

  韓立現在早就不再管這口訣的具體用處了,他修煉這口訣已成了他的一種本能反應,如若不去修煉它,韓立都不知道自己待在山上要去做些什麼,追求這口訣更高一層次的修煉,成了他目前生活的全部目標。

  經過一個下午的專心修煉,韓立沮喪的發現,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天才。雖然他自己也感覺到距離第四層只差那麼一個手指就能夠捅破掉,可仍未有絲毫的寸進,白白做了一下午的苦練。

  看來自己不借助藥物的外力是不行了,否則自己永遠都有可能呆在第三層上面,無法再前進一步。

  韓立心裡開始期盼著墨大夫能夠早些回來,並能幸運的找到足夠多的藥材,來幫自己突破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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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48: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插柳成


  又過了一晚上,韓立一大早剛起來,就往藥園方向走去,想去觀察一下那幾株藥草有什麼變化沒有?

  還沒走進藥田裡,他就忽然聞到幾種濃郁的藥香味。

  韓立微微一愣,但隨後心中一動:「難道是……」

  他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終於來到了那幾株散發著強烈香味的藥草面前。

  這是昨天的那幾株草藥嗎?韓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在自己還略微帶著睡意的臉上猛拍了幾下,直到有些疼痛才停止了自己的自虐行為。

  「這黃龍草葉子有些發紫,苦蓮花竟然開了九個花瓣,忘憂果的果皮變成了黑色,哈哈!哈哈!」韓立再也忍不住了,他即使平時能心止如水這時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這下我走大運了,一夜之間這些才有一兩年藥性的草藥,全都變成了十幾年的樣子,看這葉子顏色、果實形狀、花瓣的香味完全就是已經成熟了好些年以上的稀有藥草。」韓立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藥草,確定它們和藥書上所說的完全一致,真的是已經有了好些年頭的珍貴藥材。

  「如果照著這種方式來催熟草藥,自己豈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珍貴藥材了嗎!而且自己用不了的藥草也可以再賣給別人,這樣一來多少銀子都掙得回來。」韓立再也按不住心裡的激動,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韓立越想越興奮,越想越遠,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撿了寶了。他突然一下子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此時他再也沒有往常的冷靜樣子,和一個十四五少年表達自己激動地方式完全一樣。

  過了老半天,韓立才清醒下來,頭腦恢復了往日的機警,開始考慮到吃掉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所要面臨的一些難題。

  首先這些藥草從外表上看似乎是沒什麼問題,但實質的藥性還是有待去檢驗,它們畢竟是吸收了那些奇怪液體才變成這樣的,誰知道它們有沒有什麼變異的成分在裡面,昨天那些兔子的淒涼下場自己可是親眼所見,自己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其次那神秘小瓶中的綠液已經用掉,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異象發生繼續產生這種液滴出來,別是個一次性的東西,自己晚上要再去確認一下子。

  如果以上兩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自己還要確實具體的掌握住這種催生藥材的細節和步驟,完全控制住這種不可思議的方法。

  韓立深思之後,從而得出了上面的幾個有待解決的問題,不解決這些難題,這個大餡餅對自己來說只是霧中花水中月而已。

  全部都考慮完畢後,韓立開始行動起來。

  他先去谷外的大廚房,問管事又買了兩隻灰毛兔回來,韓立的這一舉動讓廚房的管事既高興又有些納悶,這個少年怎麼老買活兔子回去,難道他要自己親手宰殺兔子練習廚藝嗎?

  韓立可不管別人如何的想法,他這次沒把兔子栓在藥園裡,而把兔子栓在了自己的房門口,以方便自己時刻觀察它們的變化。

  然後去藥田地裡,把那幾株催生出來的草藥給小心的采了回來,做成了幾幅的可培筋狀骨的好藥,又把做好的藥物參雜在兔子最喜愛吃的食物上,一天三頓的喂給兔子們吃,以試驗這些草藥是否有毒。

  做完這一切,韓立焦急的等待著夜晚的來臨,在他覺得時間過的好漫長之後,夜晚終於如他所期盼的到來了。

  天剛一擦黑,韓立就跑到屋外把小瓶從袋子裡拿了出來放在了地面上,自己則聚精會神的期盼著小瓶子的變化。

  一刻鐘過去了,瓶子沒有動靜。

  二刻鐘過去了,瓶子還沒動靜。

  三刻鐘……,

  隨著時間的流逝,韓立的心越來越往下沉,一直快等到天亮,瓶子還沒有任何的異動。

  他徹底的沮喪了,這瓶子難道真的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還是自己有什麼沒做對?

  韓立強打著精神,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沒什麼可疑的地方,除了天有些黑之外。」韓立自言自語道。

  他突然怔住了,他猛然抬起頭往天上望去,天空黑壓壓的,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天有些黑」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了韓立。

  「難道因為是陰天,沒有星星月亮的緣故?」韓立想起來,以前瓶子的異變都是發生在晴天,天空沒有遮擋能看見星星和月亮的情況下進行的,而今天是個陰沉天氣,滿天的烏雲蓋頂。

  韓立心裡有了計較精神略微一振,又看到天色有些發白,知道今晚不會有什麼事發生了,便把瓶子收了起來,準備等天放晴後再試一下。

  可是出乎韓立的意料之外,今後的半個月裡天空不但沒有放晴反而下起了綿綿細雨,這種天氣一直持續到了如今。

  韓立看著外面軟綿棉的毛毛雨,心裡煩悶急了,自己越是著急等著天氣轉晴,它越是沒完沒了的下個不停,沒有一點想要停止不下的意思。

  他回頭看了看屋裡頭避雨的兩隻兔子,它們活蹦亂跳的樣子讓韓立更是鬱悶,自從這兩隻兔子吃了參雜藥物的食物後,不但沒有什麼問題,還比以前更精神了。在這十幾天裡,韓立每天都要仔細的觀察它們一番,確定兔子們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反而因為吃了培筋壯骨的好藥變的更加健壯。

  這個好結果不但沒讓韓立高興起來,卻讓他心裡有些患得患失,沒有絲毫辦法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他來說,瓶子能否再生出綠液來,已成了這所有一切問題的關鍵,而這個纏綿了許久的破天氣卻讓這個謎底遲遲無法解開,這怎能不讓韓立心裡鬱悶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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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催藥生


  就在韓立以為這種陰雨天氣將會在最近持續下去的時候,太陽終於再次掛在了天空中,天放晴了。

  這離韓立發現綠液的秘密已過了快大半個月,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天晴的當天晚上,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四年前發生過的奇觀,一個個光點,密密麻麻的圍在了瓶子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大的光團。

  當韓立一看到這種奇景,心裡頭那塊高高掛起的石頭總算又落了下來,這基本可以肯定,這小瓶並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是一個可屢次使用的奇物。

  再經過七天的等待後,這小瓶裡終於又出現了一滴綠液,韓立看到瓶內出現的綠液時,心中雖早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但仍是異常的高興,這表明自己以後將會有源源不斷的珍稀藥材,再也不會為此而發愁。

  要知道藥材的珍貴程度絕大部分是要靠它的年份來評估,一個藥草只有它的年份越長久,它的藥性也就越大。同樣,年份越久的藥材也是越難尋覓,而且一般都生長在深山老林、懸崖峭壁之上,不冒些風險,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

  雖然現在一些藥店、大夫自己會專門培植一些藥草,但這大都是一些常用的、年份很短就可使用的藥材,大部分人家都不會笨的去種植長達十幾年甚至數十年才可用的上的東西。

  但也有一些大富大貴的世家為了預防萬一,會叫人專門種植幾株非常珍稀的草藥,用在危機時保命,這些藥材一般不經過相當長的年份是不會有什麼藥效,因為稍微普通一些的東西,憑這些人的身家輕而易舉就可買得到,又何必費這大的功夫去專門培養呢!而且這些世家可世代傳承家財,也就不在乎培植這些草藥所花費的時間長短,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用到的那一天,所以這些草藥一般都是動不動就得花個上百年來培養的極品,或是一些罕見的、萬中無一的孤品,普通人是沒有這樣的財力和物力去這麼做的。

  偶爾有一些野外的珍稀藥材在市面上曇花一現,也大都是被這些世家給收購了去,這就造成了珍稀藥草的價錢在市面上是節節攀升,還往往有價無市的局面。

  韓立並不看好墨大夫這次外出的前景,估計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可自己現在不用再為此而發愁了,有了這個瓶後,多少的好藥材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催生出來。

  韓立懷著異樣的心情,在今後的數十天裡,又分別做了幾次催熟草藥的試驗。

  一次是把稀釋好的綠液灑在了許多的草藥上,結果第二天只得到了大量只有一兩年催生效果的普通藥材,遠遠比不上第一次得到的草藥,從這次的試驗中,韓立隱隱的領悟到了一些規律。

  在下一次的試驗中,韓立乾脆連稀釋這一步都給省略掉,直接把綠液滴在了一株人參上,結果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韓立竟然得到了一株百年人參,和一株野生的百年老人參完全沒有區別的人參。這次的試驗讓韓立心裡喜出望外,不是因為得到了一個稀有的藥材,而是因為他已經大概掌握住了綠液的使用方法。

  隨後韓立又做了幾次綠液的保存試驗,把剛剛從瓶中取出來的綠液放到了各種各樣的容器之中,有瓷瓶、玉瓶、葫蘆、銀瓶等等,發現無論何種容器都無法把綠液保存超過一刻鐘的時間,只要把綠液從神秘的小瓶中取出來,就必須在一刻鐘的時間內用掉,否則它就會自己慢慢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其稀釋後的液體也具有相同的特徵,雖然能夠放的稍微長久一點,但只要超過一定時間後,留在容器裡的只剩下滲入的其他液體,綠液的成分仍是消失了。

  在做了幾次這種試驗後,韓立徹底對綠液在其他容器中的保存喪失了信心,看來無法大量儲存這種神秘的液體了,只好去做另一種疊加藥性的測試。

  韓立在一株綠色的三烏草上滴了一滴綠液,把它變成了具有百年藥性的黃色三烏草,過幾天後又在它上面滴了一滴綠液,它的年份竟然又加強了百餘年。

  看到這樣做確實是有效,韓立在之後的兩個多月時間內,如此不停地重複相同的做法。每當有新的綠液從小瓶中產生時,他就把它滴在了這株三烏草上面,而這三烏草也不負所望,它的葉子漸漸的由黃色轉變成了黃黑色,又由黃黑色變成了黑色,終於在它的葉子完全變得烏黑髮亮以後,它成了一株世間少有的千年三烏草。

  這次的測試很成功,看樣子如果有耐性的話還能把三烏草的年份繼續往上提升,不過對韓立來講這是完全沒有必要做的事情,只要知道了這種做法是確實可行的就可以了,他現在並不需要這些年份太久遠的藥材,數百年成份的藥草就足夠他自己服用的了。

  在這一系列漫長的試驗完成之後,韓立終於可以閒下來歇息一下,並好好的合計一番,此時距離墨大夫下山已經過去不少的時間了。

  現在的韓立,手裡拿著那株千年三烏草,正躺在在自己房內的木床上,發著呆。

  他雙目直直的盯著烏黑的藥草,似乎在研究著它,但只要有另一人在屋內就可從他散亂的眼神中瞧出,他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株三烏草上面,而是在神遊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了。

  他現在完全沒有了剛得到這株三烏草時的喜悅之情,而是在細細想著這個小瓶給自己帶來的好處與危險,在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

  韓立從墨大夫屋內的各類書籍上看到不少「懷璧其罪」的例子,他自己手中的這個瓶子稱得上是無價之寶,如果被外人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寶貝在手上,他絕對活不到第二天早上,他會和以前的許多「懷璧之人」一樣,被聞訊而來的各類貪婪之徒所淹沒。遠的人不說,就近舉例,假如本門內的幾位門主知道這個瓶子的秘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會想方設法的殺人奪寶,而自己則會落了個「寶奪人滅」的淒涼下場。

  「自己絕不能把瓶子的事告訴任何人,在山上也要小心的使用這瓶子,瓶子吸收光點的動靜太大,一不小心就會被外人發現其中的秘密。」韓立下定了決心,決定守口如瓶,不對外人吐露一個有關的字眼。

  「不過,自己現在正是處在急需藥材修煉的時候,不使用這瓶子又太可惜了,自己還是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想起了自己毫無寸進的修煉,又有些黯然了,不管怎麼說修煉口訣的進度不能耽誤,他不是為了墨大夫的督促而修煉,而是已隱隱察覺到自己近年來的一些不同常人的變化與這無名口訣修煉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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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3 22:54: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配靈藥


  在墨大夫回到山上之前,韓立知道在神手谷使用這瓶子暫時是安全的,因為整個山谷就只有他一個人,平時也沒有外人會貿然闖入谷內,這就保證了在這段時期內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可以放心大膽的使用小瓶。

  韓立估計著墨大夫回山的時間,覺得他在附近的地方是不可能找到什麼好的藥材,他恐怕要去比較遠的地方去尋找,很可能是要去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之處,只有那樣的偏僻地方才有希望采得到一些稀有藥材,但這樣路上一來一回,再加上當中搜尋藥材所花費的時間,最少也要花上近一年的光陰才能趕回山裡。

  現在離墨大夫下山已經過了近半年,估計他再有六七個月就該回到了七玄門。在他回來之前的這些日子裡,韓立只有儘可能的多催生一些對自己有用的草藥,要有計劃的按照他知道的幾個珍稀配方來獲取藥材,不能盲目的亂浪費這些綠液。

  韓立即將要去製作的這些有助於增長功力、突破瓶頸的藥物,都是墨大夫以前想要配製,但是又湊不齊所需藥材的極品聖藥,每種放到市面上都是可讓普通人家傾家蕩產、江湖人拚命爭奪的難得寶物。

  就是墨大夫那麼高明的醫術,也從未見過其中的任何一種成藥,更別說親手製作了。要知道墨大夫雖然掌握著這些聖藥的配製方法,但手中沒有藥材卻也只能仰天嘆息。

  韓立以前在墨大夫那裡學習醫術的時候,對這些稀有配方大感興趣,他雖然從沒奢望過自己能夠配製這些珍貴之極的藥物,但也把這些配方給記下了不少。墨大夫對他學習這些配方的十足勁頭也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只要韓立問起,他就會詳詳細細的告訴韓立,沒有絲毫想隱瞞的樣子。大概墨大夫也認為,這些配方屬於那種吃之無味、丟之可惜的雞肋。

  如今這些配方可成了韓立的心頭肉,他老老實實的按著上面所需要的各種年份的藥材去催生草藥,不敢有半點的放鬆,要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了,他必須趕在墨大夫回來之前把這些藥物配好,然後就把瓶子束之高閣,決不輕易地在山上再次使用。

  韓立可沒有絲毫的信心能在墨大夫面前使用小瓶子而不漏出馬腳來,他心裡很清楚墨大夫是一個多麼精明小心的人,他可沒有一點點把瓶子的秘密告訴墨大夫的念頭。

  韓立覺得自己和墨大夫之間的關係很奇特,遠遠不是一般的師徒關係那麼簡單。

  墨大夫經常好用某種奇特的目光看著他,這讓韓立總覺得對方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秘密在隱瞞著,特別在最近一兩年,韓立的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這讓韓立和墨大夫之間無法像普通師徒那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墨大夫在日常生活中對他其實非常不錯,既沒有拳打腳踢,也沒有破口大罵過,在修煉口訣上更是不遺餘力的幫他創造各種最好的條件,但師徒之間似乎有那麼一層隔膜存在著,總是有一種尷尬的氣氛在他中間飄蕩。

  墨大夫很明顯意識到了這種裂痕的存在,可是他沒有一絲想要彌合師徒間情分的意思,仍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是一味的督促韓立修煉口訣的進度。只不過他看向韓立時,原來那種包含著古怪神情的目光似乎是漸漸的少了,甚至好長時間都沒再流露出來過。

  但韓立敏銳的第五感隱約的告訴自己,對方並沒有真的放棄他的某種企圖,而是很巧妙的把自己的慾望給掩蓋了下去,這樣一來韓立墨大夫就更加深了幾分提防,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敢把瓶子的秘密讓對方知道呢!

  韓立從不少史書上學到一個鐵的教訓,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墨大夫不管是真要對他不利,還是他自己感覺上的謬誤,他對墨大夫加強警惕總不是一件壞事,如果墨大夫是真的對他存心不良,他加強防範可以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如果是他自己第五感的錯誤判斷,那他提高警覺之心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他自己也不會主動去做欺師滅祖的事情,他韓立仍是墨大夫的好徒弟,會好好的盡一個徒弟應有的孝道。

  韓立想到這裡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自己和墨大夫這樣的奇怪師徒在七玄門內恐怕是獨一份了,他不禁嘆息了一下。

  瓶子決不能在墨大夫回來後再使用,這是一定的。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他僥倖沒有被墨大夫給發現,也可能被七玄門的其他人給撞破秘密,最保險的還是把它給收起來,當作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一樣。

  韓立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也下定了以後秘密收藏好瓶子不再輕易動用的決心,便心中一鬆,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數月裡,韓立偷偷的用瓶子中的綠液,催生了大批的珍貴藥材。他用這些藥材,按照配方調配了不少的珍稀藥物,但在配製過程中也發生了不少次的失敗,每次的失敗都讓韓立肉疼了好久,要知道用來製作這些藥物的藥材,無一不是世上少有的極品材料,失敗一次就代表了不知多少的銀子打了水漂。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這些配方誰都是第一次配製,失敗幾次是難免的,就是墨大夫親自來配這些藥物,也會有一兩次的失手,韓立也只有這樣自我寬慰了。

  「黃龍丹」「清靈散」「金髓丸」「養精丹」這些外面難得一見的稀世之藥全都放在十幾個小瓶內,一一擺在了韓立面前,韓立看著這些藥瓶,臉上也是喜形於色,有了這些靈丹妙藥,他別說練成口訣的第四層,就連第五層、第六層也不會費太多的力氣就能練成。

  在這些藥裡面,「黃龍丹」和「金髓丸」對他練功幫助最大,都有增加功力、脫胎換骨的妙用;而「清靈散」則是世間少有的解毒聖藥,能解天下千百種劇毒;最後的「養精丹」是一種對內外傷都有奇效的靈藥,不論是受了多嚴重的內外傷,只要吃了這藥一顆,即使不能起死回生,使傷勢立刻痊癒,也可讓傷勢大為減輕,可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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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6 18:1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墨回谷


  本來韓立並不打算配製後兩種與練功無關的藥物,但經過他仔細思量後,覺得自己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天知道他自己哪一天會不會有個天災人禍?會不會被捲入江湖上的一些打打殺殺之中?還是提前預備些解毒療傷的妙藥比較的好,萬一自己中毒受傷,因為沒有好藥而掛掉,豈不是太冤屈了!

  這樣想過後,韓立還是調配了少量的後兩種藥物,準備帶在身邊以防意外,畢竟所有的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條而已,韓立還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雖然這樣做會影響到其它兩種靈藥的數量,從而使口訣的修煉進度變慢了一些,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世上不可能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好事,做人在某些時候總是要有些取捨的。

  韓立在丹藥配製完成的當天,就開始按照配方上所說的服用方法,分別吃了一顆「黃龍丹」和「金髓丸」。這兩種藥物真不愧是傳說中的聖藥,在藥物強大驚人的藥力之下,不費吹灰之力,他就在當晚衝破了瓶頸,練成了口決的第四層。

  一到達第四層,韓立立刻體會到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的五感「轟」的一下被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眼中的一切事物突然間變得那麼明亮,那麼清晰,原來自己無法看得見的一些細微的東西,也一下子變得被放大了一樣,在眼中明細可見,就連屋子邊角處的一根根纖細的蛛絲都瞅得一清二楚;耳朵的聽覺也忽然間變得靈敏無比,無數各以前聽過的或未聽過的聲響全都湧入到了耳中,比如十幾丈外一隻蚯蚓鑽地的「沙沙」聲,某隻不知名的蟲子在屋前飛過的「嗡嗡」聲等等,這些聲響就好像在他耳邊響起一樣,聽起來那麼的真切,那麼的清晰;除此之外,一些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氣味,也讓韓立知道自己的嗅覺也與以往大大不同了。

  韓立又驚又喜,這是他修煉這套口訣來第一次感到自己所花費的時間並沒有白白浪費,如此與眾不同感受說明這口訣並不是一無是處,而是有著它自己的獨到所在。

  在此之前的幾層修煉雖然也讓他的五感有了一定的提升,但都沒有像第四層這樣改變的這麼明顯,改變的這麼巨大,這根本就是一次質的提升,就像徹底換了一個人一樣。

  除此之外,他還感到自己的身體比以前輕快了許多,精神上也有了長足的長進,現在讓韓立三五天不睡覺,估計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韓立細細品味著身體裡與以前完全不同的東西。他呆在原地不動一下,就能明了數十丈內所發生的大小事情,這種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令韓立非常的痴迷不捨。

  如今他才明白,這口訣練到第四層才是真正的略有小成。

  他不禁遙想到,第四層就有如此令人難以忘懷的滋味!那練了第五層、第六層又會有什麼樣的美妙感受呢!

  就在韓立剛剛領會到他所修煉功法的奧妙之處不久,他名義上的師傅——墨大夫回山谷了。他不但自己回來,還另帶回了一個神秘人物。

  墨大夫剛進入神手谷時,韓立就遠遠聽到了早已熟悉的咳嗽聲,他當時正在石室內打坐修煉,爭取能夠早日更精進一層。察覺到墨大夫的聲響後,趕緊運氣收功,走出石室,往谷口方向走去,去拜見這位已近一年沒見面的師傅,結果在離谷口不遠處迎見了墨大夫。

  一見到墨大夫,韓立大吃一驚,人還是原來的人,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氣色灰敗沒有幾分生氣的面容,原先他雖然也是面色焦黃病怏怏的,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氣色敗壞到極點,一副根本大限已至的模樣。

  更令韓立更訝然的是,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頭帶黑色斗篷,全身上下都被一件寬大綠袍罩得嚴嚴實實,不漏出半分肌膚在外面的神秘人物。此人身材異常高大魁梧,比韓立足足高出兩個頭來,有著巨靈神樣的巨大身板,但因帶著斗篷,韓立無法從外面看清楚此人的面貌,只能隱隱約約的覺得此人的面容肯定會是猙獰可怖,醜陋異常。

  韓立按耐住心頭的疑問,趕緊上前給墨大夫見了一禮,隨後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墨大夫的問話。

  他心裡很清楚,對方根本不在乎自己這個徒弟對他是否有禮和恭敬,但是對作為弟子的他來說,該有的師徒禮節還是必需要做足的,不能隨意的廢棄,給對方一種自己桀驁不馴的感覺,那只會讓自己處於更加不利的環境之下。

  依照韓立對墨大夫的種種瞭解,按他平日裡對自己口訣修煉的關心程度來看,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沒見面,估計一見到他,就會先開口詢問他口訣的修煉狀況,以確定韓立的進度如何。

  果然,墨大夫見到韓立主動的從山谷內迎了出來,稍微的一愣,咳嗽了兩聲就有氣無力的開口問道:

  「你的口訣練得怎麼樣了?有沒有略微的進步?」臉上緊接著顯露出焦慮和期盼之色。

  韓立早就在心裡提前做好了思想準備,把預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

  「還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韓立並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修煉的實情,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神助般的進度,怎麼能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就突然發生奇蹟一樣的從第三層初階竄到了第四層。

  「把你的手伸出來。」墨大夫的神色陰沉了下來,口氣也一下變得生硬起來。

  韓立小心的注意到墨大夫的這種表情後,心裡「戈登"一下子,生出了幾分的微微不安。

  不過他並不害怕對方親自把脈,來察尋自己體內的真氣狀況。因為進入了第四層後,韓立意外的發現自己可以隨意操縱體內的那股奇異真氣的強弱,他完全可以把真氣控制成在第三層時的強度,可瞞天過海,不用害怕墨大夫的親自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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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衝突起


  墨大夫面無表情,雙目輕輕地半睜半閉,一隻手牢牢的搭在韓立的手腕上。

  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韓立體內的真氣強弱上,半晌沒說話。

  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似乎把心中的懊惱全都吐了出來,眼睛猛然睜開,一縷精光從他渾濁的眼中射了出來,讓人不敢對視。

  他臉色陰沉。很明顯,對韓立不滿意,不過仍沒有責罵的話語出來。

  他冷漠的擺了擺手,示意韓立跟著他一塊走。

  韓立乖覺的跟在他身後,雖然對一邊的神秘人很感興趣,但知道目前不是自己隨意詢問的時候。

  進了屋子後,墨大夫有些疲倦的坐到太師椅上,後背緊貼著靠背,半做半躺著。眼中的精光已經散去,恢復了久病在身的模樣。

  神秘人一直緊隨著他身後,寸步不離,在他坐下後,就站到了椅子的背後,直直的戳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韓立知道墨大夫心裡正在不痛快,也不願主動開口觸對方霉頭,就學著神秘人一樣,走到屋子的正中間,面朝著墨大夫低著頭,識趣的不再亂動,等待著對方開口問話。

  過了老半天,還是沒人言語,韓立有些奇怪,沉不住氣了,悄悄地想抬起頭偷看墨大夫一眼。

  「想看就看,幹嗎要偷偷摸摸的?」剛把脖子揚起了一半,墨大夫冷厲的聲音,傳了過來。

  韓立身子怔了一下,接著就聽話的把頭抬了起來,眼神在墨大夫臉上轉了幾圈,又馬上縮了回來。

  韓立臉上神色沒變,可心裡卻猶如驚濤駭浪,翻滾不停。

  墨大夫臉孔怎麼一下子如此詭異,有些灰敗的臉上隱隱的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這黑氣像是有生命一般,伸出無數的細小觸角,張牙舞爪的在他臉上亂舞著。更令韓立心驚的是,墨大夫一改往日的死板神情,現出一臉的狠厲決斷神色,正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注視著韓立,嘴角還露出幾分譏諷的嘲笑之意。

  韓立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幾分不安的情緒繞上心頭,一絲危險的氣息也開始在屋內漫延著。

  他機警地、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半步,把手縮到袖口裡抓住了那裡的一隻鐵筒,把繃緊的神經才放鬆了一點,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墨大夫一聲低低的嘲語聲。

  「一點小聰明,也敢拿出來賣弄嗎?」

  墨大夫身子動了,詭異的從半躺著變成了站立之勢,陰陰一笑後再身形一晃,整個人彷彿幽靈一樣的到了韓立身邊,望著韓立「嘿嘿」冷笑著。

  韓立臉色大變,知道不妙,急忙想舉起手臂,但身上一麻,動彈不得。

  這時他才看到,對方手指從自己胸前的穴道上拿開。

  真是太快了,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到對方的出手。

  「墨老,您這是要做什麼?弟子有什麼不對的,您老儘管開口,何必要點住弟子的穴道呢?」韓立這時再也無法再保持以往的鎮定,他強笑著對墨大夫說道。

  墨大夫並不言語,只是一隻手錘了幾下自己的後背,輕咳嗽了一下,一副老太龍鍾、弱不禁風的模樣。

  可韓立剛剛見過他制住自己的迅猛模樣,哪還敢真把他當成一位普通的重病老人,對他的這番做作反而更增加了幾分重視。

  「墨大夫,您老是什麼身份,又何必和弟子一般見識,你解開弟子的穴道,有什麼懲罰,弟子一力承擔就是了。」

  ……

  韓立又一連說了幾句好聽、恭維的話語。

  可墨大夫根本不與理會,伸手從他的袖子裡把那隻鐵筒搜了出來,拿在手裡,然後用一種嘲笑、蔑視的目光看著他的表演。

  韓立見到這種情形,心一下子沉到了最深處,原本指望用話語打動對方的念頭,也徹底的斷掉了。

  對方看樣子,不會給自己一分一毫的可趁之機。

  韓立漸漸的閉上嘴巴,臉上變得安詳下來,用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回視著墨大夫。

  頓時整個屋內所有的東西在這一剎那似乎都靜止了,鴉雀無聲,變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一樣平靜。

  「好!好!好!」墨大夫三個「好」字突然張口而出。

  「不愧是我墨居仁看中的人,現在還能面不改色,臨危不亂,不枉我下了那麼大的本錢在你身上。」他一下子誇起韓立來。

  「你倒底想要如何處置我?」韓立沒有接墨大夫的話語,反而詢問起來。

  「呵呵!如何處置你?」墨大夫不置可否的重複了一遍韓立的問話。

  「如何處置你?就要看你自己如何的表現了。」

  「什麼意思?」韓立皺了一下眉頭,隱約的猜到了對方的一些打算。

  「我不說,憑你的聰慧,應該也能明白幾分吧?」

  「只猜得到一小部分,但還是不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韓立沒有否認,很坦率的承認了。

  「很好,這樣做就對了。有什麼疑問直接問我就可以,不要一直悶在肚子裡。」墨大夫陰險的笑了一下,臉上的黑氣似乎又濃厚了幾層,映的他面容更加猙獰。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提防著,沒真把我當成師傅來看待。不過這沒關係,我也沒真把你當成徒弟來看處。」墨大夫輕哼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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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梟雄末路


  「你覺得我有多大歲數?」他面頰上的肌肉,突突的跳動了幾下,僵硬的問出了一個不搭邊的問題。

  「從外表上看,大概六十餘歲,不過既然開口這麼問,你的年齡肯定和外表不想符,難道比這更大或者年輕的多?」韓立心裡有些詫異,但口氣不變,用平淡的說道。

  「嘖嘖!真不虧是練了「長春功」的人,一個從鄉下來的小屁孩,變成一個如此機敏聰穎之人!」墨大夫嘴裡不停的稱奇,開始用熱切的目光望著他。

  「你猜得沒錯,我今年才三十七歲。」一個令韓立無法置信的數字從墨大夫口中說了出來。

  「不可能?」一直保持著鎮定的韓立,頭一次吃驚起來。

  「不可能!的確是不可能!見到我的人,別說會認為我有六十歲,就是對外宣稱我已七十高齡,恐怕也沒有人會懷疑。」墨大夫聲音突然變得又高又尖起來,聽到韓立耳朵裡,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難受,好像觸動了他內心的最痛處。

  「我墨居仁,早年在越國嵐州武林也聲名赫赫過,創下不小的名頭,赤手空拳的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嘿嘿!當時嵐州,有誰不知道我「鬼手」的聲威,無論黑白兩道,順我者生,逆我者。」墨大夫恢復了原有聲調,用低沉的口氣,慢慢的敘述著自己的故事。他隨著自己的描述,眼中射出讓刀劍一般銳利的神采,好像又回到了當初意氣風發,大權在握的時候。

  聽了墨大夫的話,韓立暗暗驚訝,沒想到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師傅,還有這麼大的來頭。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剛入中年,正想進一步大展拳腳的時候,遭小人暗算,被親信之人下了陰毒手段,雖然憑藉自身的醫道高明,控制住了傷勢的發作,卻無法使自己痊癒,一身武藝也大減,更無法在北地立足。為了怕仇家暗算,只好拋下原有的基業和家人銷聲匿跡,在越國其它地方尋覓良方,希望能有辦法恢復原有的功力。」他在敘說自己後面的遭遇時,人已完全投入到了往事的敘述之中,雙手分別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手上的指因深深地插入了手掌心,鮮血直流,但他對此似乎完全不知,只在臉上露出了咬牙切齒的凶殘之色,這種狠毒神色讓人看了不寒而顫,看來他對當時對他下毒手的小人是恨之入骨。

  聽出他話語中的連綿恨意,韓立也忍不住全身發毛,心裡存了一分涼涼的寒意。

  「上天有眼,終於在某個神秘之處,讓我無意得到了一本奇書,這本書奇澀深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略懂一二,並從上面找到了恢復功力的捷徑,我按照上面所說方法去做,結果……」墨大夫停頓了一下,沒有馬上說下去,但氣惱的神情一覽無遺,還有一些懊悔的意思摻在其中。

  「結果你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了。」韓立冷冷的把他想說又沒有說完的話,替他說了出來。

  「不錯,沒有想到按照那本書上的方法去做後,我的功力是恢復了,人卻急速衰老起來,變成了現在這幅未老先衰,半人半鬼的模樣。」墨大夫黯然點了一下頭,沒有因韓立的譏諷而動怒。

  「你如今應該找到了原因吧。」

  「我是因做法有所不當,被邪氣入侵而致,現在我活一天相當於普通人活十天的精力消耗,每時每刻都在大量透支生命,幸虧我精通調養之術,又按書上所說配製了一種秘藥,在近些年才能減緩老化速度,支撐到現在。」

  「我所練得口訣,和解決你的麻煩有什麼關係。」韓立赤裸裸的直奔問題的核心所在。

  「我在變成這樣子不久,就從書上研究出了破解之道,就是你修煉的「長春功」,只要有個練至第四層的人,幫我運功推拿,用長春氣刺激秘穴,我就可擺脫現在的困境,重新找回已失去的精元。」

  「為什麼非要找我,隨便找個人修煉這口決不行嗎?」韓立沉吟了一會兒,反問了一句埋在心裡很久的疑問。

  「你以為這「長春功」是個阿貓阿狗都能學嗎?這口訣不但要求年少之人從頭開始修煉,還要求修煉者必須具有「靈根」體質,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靈根」,但我在你之前已找過了數百名童子,都無法修煉長春功。」墨大夫一臉的氣惱之色。

  「有這種事?」韓立有點一怔,沒想到這口決修煉的還如此苛刻。

  「在剩下的歲月裡,我以為不可能再找得到修煉口訣的人,便自暴自棄的扮作一江湖野郎中,開始到處流浪。沒想到,偶爾見到了同樣被暗算的七玄門王門主,在同病相憐的情況下,便伸手救下了他的小命,然後在他的邀請下,順水推舟的成了門裡的供奉,準備隱姓埋名,在山上度過自己最後的日子。嘿嘿!奇蹟還是發生了,起初是害怕自己一身醫術武功全部失傳,便把你們招進了谷內,確實是想收你二人為徒,可當時不知怎麼了,竟鬼使神差的讓你們去試練了長春功,大概是還抱有僥倖的心態吧。其實即使修煉不了此口訣,也會把你們收下,把全身所學傳下一二。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對此功有反應。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墨大夫一口氣把這些謎底全都揭了開,臉上佈滿了病樣的紅暈,看來對自己的走運,很是得意。

  「我還沒練成第四層長春功,為什麼此時要制住我,和我攤開這一切?」韓立終於問出了目前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這就要怪你自己了,我費了這麼多的功夫和心血在你身上,可你卻不能讓我滿意,老是和我玩花樣。如今就差這最後一步了,但遲遲不肯更進一層,本來我還可多等你兩年,但此次下山時,被一個仇家認了出來,經過苦戰後,雖然擊斃了對方,卻也耗盡了我本來不多的精力,壽命也大大縮短了,即使我用盡全力也只能使自己再多活一年,你叫我如何再等?」墨大夫的得意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上了一臉的凶光,最後對著韓立咆哮起來。

  韓立聽完以後,神色如常,臉上沒有絲毫被觸動的跡象。

  可心裡卻波濤洶湧,完全沒有表面看上去這樣的胸有成竹、波瀾不驚。

  他雖然早已預料到墨大夫對自己有很深的企圖,但也沒曾想會有這麼大的內幕,對方的身世、經歷、修煉的口決,無一不超出了他所想像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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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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