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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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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59: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集 第九章
看著那男人離去時的囂張背影,趙詩婷始終不發一言,只是微微顫抖著嬌軀,抓住我的手越來越緊,巨力擠壓之下,連指節都呈現一片青白色,可她自己卻似乎渾然無所覺。

「氣死我啦!」蘇宜一臉激憤,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回過頭來,忽見我端坐一旁,神色間根本就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禁勃然作色,惡狠狠的瞪著我,大聲責問說:「你還是不是男人?」

「啊!」不是吧?我愣了一愣,眨巴眨巴著眼睛,滿是無辜的看著她,心想我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吃個飯不得清靜也就罷了,大姐你心中有氣,也沒有必要全撒在我身上吧?難道我的樣子真的很像是傳說中的受氣筒嗎?

「蘇宜,不關他的事,我、我的頭好暈,快,送我回去!」

蘇宜還沒來得及瞪我一眼,聽到趙詩婷說頭暈,一下子就急了,再也顧不得找我麻煩,轉身扶住星眸半閉的趙詩婷,急忙說:「好、好,別急,我現在就送你回去。」根本懶得理我,扶住趙詩婷嬌軟的身子,急急的從我身邊去了。

「喂!等等我啊!」

我一看不對,正待拔腿追出去,一個服務員眼尖,伸手便將我攔了下來:「對不起先生,你們這桌的帳還沒付呢,請問你是付現金還是刷信用卡?」

媽的,我心頭那個氣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離開啦。我這才剛站起身來,就被你攔了下來,我現在倒是不走了,看你能奈我何?

那服務員見我又重新坐了下來,愣了一下說:「喂!你什麼意思,耍我啊?」

我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譏道:「耍你又怎麼樣?」

那服務員氣惱地瞪著我,一副本人今天就跟你耗上了的樣子。

我愣了一下,心下忽然大感有趣,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服務員,難道這傢伙就沒有一點身為服務人員的覺悟嗎?

忽然間,我似乎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副場景,感覺就像是小孩子之間在玩鬧,和這樣的人計較簡直就是在浪費我地心力,之前的那股子怒氣轉眼間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半調侃的說:「怎麼,難道怕我付不起錢嗎?」

那服務員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大概見我穿著實在很一般,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縷不屑之色。

我懶得理他,只是淡淡的說:「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憑你?」服務員依舊一副大剌剌的樣子,根本就不為所動。

我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身上驀然生出感應,似乎有一雙眼眸正躲在角落兒偷偷的打量著我。

是誰?我微一愣神,順著目光看來的方向側首望去,卻見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穿著貴氣地男子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見到我回頭,那男子臉上隱然一喜。揮手打發了領路的服務員。

那男子向這邊興匆匆的走了過來。滿臉笑意的說:「呵呵。這不是普少,普公子嗎?」

普少?普公子?我靠!這傢伙難道是熟人?可為什麼沒有一點印象?

我錯愕的看著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當面稱呼自己,感覺有點怪怪地。

那男子見我一臉錯愕地樣子,顯然一下子誤會了,慌忙解釋說:「不好意思,你看看,普公子您是貴人,呵呵,冒昧了,冒昧了,普公子,鄙人黃成才,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您!」

看著他一臉討好的伸出手來,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與他握了一下,不解的說:「那個……我們真的認識嗎?」

「呵呵,鄙人曾經在國際大酒店見過您,那次幸得冷小姐高義,我們公司才能在冷氏的扶持下活了過來,普少是冷小姐的朋友,是以鄙人認識。」

他這麼一說,我便明白了,原來這人便是那次冷氏與霍氏舉辦的聯合商業酒會上所邀請地一員,只不過,那天參加地人實在太多,這人我倒是沒什麼印象,也不知道這傢伙說地話到底有幾分真?

倒是我身旁的那個服務員一下子傻了眼,結結巴巴地說:「黃、黃叔叔,您、您們認識?」

黃成才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那個服務員,詫異的說:「嗯,你不是劉五嗎,你怎麼跑來這裡當服務員啦?」

劉五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今天才剛來,老爺子要我先從服務員做起,所以我二叔就把我安排在這……」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結結巴巴的說:「對不起,普公子,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請您見諒!」

說完,他竟恭恭敬敬的向我鞠了一個躬。

能屈能伸,這傢伙果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黃成才呆了一呆,一臉茫然的說:「你們這是……劉五,怎麼回事?」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竟漸漸冷厲起來。

劉五嚇了一跳,可憐巴巴的看著黃成才,後者的臉色竟是愈發的嚴厲起來,劉五臉色一白,轉頭看了我一眼,隱然間,驚懼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絲哀求之意。

我揮了揮手說:「算了,一場誤會,算帳吧!」懶得待在這裡浪費時間。

黃成才聽到我這麼說,嚴厲的臉色稍霽,劉五驚喜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明顯露出一絲感激。

「劉五,你看看你,你說我怎麼說你才好,第一天上班就出這等子事,你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你讓我怎麼在你老爺子面前挺你,算了,你的事既然普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我也不好說什麼,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劉五再次向我鞠了一個躬。恭敬地說:「是,是!謝謝普公子大量,謝謝黃叔叔的教誨!」

「算了,不說了,普公子的帳就算在我上面吧!」

我淡淡的說:「謝了,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自己的帳一向不大習慣別人來支付,劉五是吧,買單吧!」

之所以今天不讓別人來付這個錢,當然不是因為我自己的錢多得用不完,記得爺爺曾經說過,天下永遠沒有白吃地午餐,這黃成才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想來虧本生意他大概是不會做的,這種生意場上的老油子,我實在不願意深交,所以說,這錢還是我自己親付來得踏實,免得以後麻煩!

黃成才見我如此表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連聲說:「是。是!」

我掃了劉五一眼。皺了皺眉說:「劉五,還不快去!」

劉五抹了一把額上冷汗,用徵詢的眼神向黃成才看去,後者露出一個苦笑的神情,無奈的點了點頭。

「是,普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到櫃檯上將您這桌的賬單拿過來!」

說完,他便躬身退了下去。而我則在無奈之下。只得再次陷入無聊的等待。

一會兒功夫。那劉五便將一張長長地賬單拿送了過來:「普公子,一共是七百八十塊錢整。我們給您打個九折,收您七百零二塊錢,您給我七百塊錢就成,謝謝!」

「……」我的心在滴血,媽的,一頓飯吃了我七百多塊錢,我果然比冤大頭還要冤大頭,不過……算了,說起來,總算是情況特殊,我忍!

無精打采的從酒樓出來,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各式各樣的小車,我此刻地興致似乎有點低落,左右瞄了一眼,正準備到車站乘坐公交車轉回學校,身後忽然傳來呼喚我地聲音。

「普道天,你還在那裡磨蹭什麼,快上來!」

回頭間,只見一輛紅色的轎車正停在我右後方不遠的路邊,蘇宜正從車窗探出一個腦袋,向我大聲的嚷嚷著。

我斜著眼睛瞄了她一眼,本想懶得理她,不過回頭一想,她到底是龍景玉軒的傳人,以兩家彼此結下的那種關係……

我心下一軟,於是便走上前去,淡淡的問:「什麼事?」

蘇宜正待開口數落我幾句,卻驀然感受到我神態間的變化,禁不住呆了一呆,怔怔地看著我,臨到嘴邊地責問話語瞬間便沒了影兒,訕訕地說:「我只是、我只是想請你快上車,詩婷姐她……」

我目光一瞄,透過茶色的車窗看去,朦朧之中,卻見趙詩婷軟軟地靠在真皮車椅上,無助中,正用著一雙滿懷希冀的眼神望著我,那副濃濃期待的神情,彷彿在說:求求你,快點上來吧!

我心頭咯登一下,看著她那副無助哀怨的神情,一種深深的憐惜瞬間蔓延了我的整個胸臆,點了點頭,拉開車門,一步便跨了上去,車子驀然起動,「轟」的一聲,絕塵而去。

在蘇宜的英明指導下,酒樓的車子一直將我們送到了她們所在的宿舍樓下,在蘇宜的攙扶下,趙詩婷臉色蒼白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原本,我是打算趕緊回去上課的,心裡其實並沒有意思隨著她們一道上去,不管怎麼說,對於一個當代有知識、有道德的好青年而言,女孩子的宿舍一般情況下都算是一種禁忌。

哪知道我還沒有開口,蘇宜低喝一聲:「你來背她,我先上去開門!」便這樣將趙詩婷甩了給我,然後從包裡拿出鑰匙,急急的向樓上跑去。

「啊!」我還沒反應過來,蘇宜已經消失在樓道裡,無奈之下,我趕緊一把扶住趙詩婷嬌軟無力的身軀,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趙詩婷那被薄衣包裹下的嬌軀竟是如此的滑膩動人,那玲瓏浮凸的體態、豐腴修長的美腿,似乎無一不散發出驚人的誘惑。

我心臟「咚咚」狂跳不已,心虛的四處望了望,眼見四周沒人,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回頭間,卻發現趙詩婷臉上已然一片紅暈,星眸閉得緊緊的,不敢看我,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整個嬌軀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著。

天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地艷福?

「那個……還是、還是我背你上去吧?」我嚥了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

趙詩婷身子顫了一下,卻實在無力支撐住自己身體,無奈之下,只得鼻中輕輕「嗯」了一聲。臉色卻一下子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感受著那薄薄衣衫下滑膩柔軟的滾燙嬌軀,那窈窕豐滿的誘人身材,我暗暗吞了口口水,顫抖著雙手,將趙詩婷扶到了我的背上,一瞬間,只覺得兩團圓鼓鼓的肉球膩壓在我地背上,軟軟的,讓人蕩起一股子消魂的感覺。

我心下暗道要命,雙手托住她豐滿的翹臀。輕輕往上一挪,趙詩婷整個人便掛在了我的背上,雙手順勢托住她的一雙渾圓修長的玉腿,隔著薄薄的布,讓我感受到了裡邊那光滑修長的柔軟與滑膩。

隱然間,頸邊傳來趙詩婷那呵氣如蘭的溫熱氣息。我心中又是一蕩。卻在不經意地挪動之間,背上擠壓著的那兩團柔軟渾圓的肉球更加緊密的貼在我身上,那滑膩柔軟的消魂感覺,還有背上的她那跳動得越來越快地心跳,瞬間又給了我無限地誘惑,恍若一股電流在我體內通過,電得我險些連半邊身子都麻酥了。

我暗罵要命,緊咬牙關。直往樓上衝去。幸好蘇宜出來門口接人。倒是免去了我險些找錯門的窘態,在她的幫助下。合力將趙詩婷平放回屬於她的床上,我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卻發現就這麼上樓的一陣功夫,自己的額上竟然滲出了密密的一層細汗。

蘇宜用奇怪地眼神看了我一眼,拿過旁邊地盆子不容置疑地說:「這裡停氣了,我先去廚房用電飯鍋燒點熱水,普道天,你就留下來先幫我照顧她一下!」

我「啊」了一聲,吃驚的說:「可、可是我還要上課呀……」

「哼,不許走!」蘇宜惡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而去,剛跨出門外,卻又探回一個腦袋,將握緊地小拳頭在空中使勁地揮舞了幾下,小聲的警告說:「你可不要亂來喔!」「砰」的一聲輕響,房門已然被她順手關了過去。

一瞬間,寂靜的房間內只剩下我與趙詩婷兩個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曖昧起來。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緊閉星眸的趙詩婷,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抓起趙詩婷的纖纖玉手,輕聲問道:「詩婷學姐,你覺得身子好些了嗎?」

隱然間,趙詩婷身子似乎在不經意間微微顫了一下,我二指搭在她的脈門上,心念一轉,一幅詳細的立體脈絡運行圖便也出現在我的腦海。

意念一動,我送了一絲清靈之氣輸入她體內,暫時平息了她激動不定的心緒,好半晌,我才鬆開抓住她的手,心下卻暗自奇怪,除了她體內有些氣結之外(屬於心緒激烈波動的後遺症),其它的,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啊,為何直到現在,她還是這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難道是我的「觀人入微」大法還不夠成熟?

「詩婷學姐,你現在好些了嗎?」

「謝謝!」趙詩婷輕輕睜開雙眸,帶著一絲隱隱的羞赧,回頭間,卻見我的目光正一眨不眨關切的注視著她,一絲紅暈迅速爬上臉頰。

我忽然也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趕緊岔開話題說:「咳咳,對了,今天白天酒樓的那人是誰啊?」

這話剛一出口,房間內彷彿是晴轉多雲,就見到她星眸漸漸透出一絲霧氣,緊接著,淚珠從她臉頰撲簌簌地滑下。

我一下子驚得呆了,手足無措的說:「我、我不問了,你、你別哭啊!」

趙詩婷淒然的看著我,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那幫人、那幫人就是謀奪我母親產業的壞人!」

「啊!對、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又是憐惜又是後悔,明知道她心情不好,幹嘛還非問這個問題,媽的,我這不是找麻煩嗎?

「不關你事!」趙詩婷淒迷的搖了搖螓首,呆愣的看著天花板,隔了好半晌。她輕輕地說:「道天,可以扶我一把嗎,我想坐起來!」

我並沒有注意到她對我稱呼上的改變,起身輕輕的將她扶在床頭上坐了起來,趙詩婷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雙腿蜷縮著。拉過一張薄巾被蓋住自己雙膝,整個人靠在床角的牆上,幾乎蜷縮成一團,看上去既孤寂,又無助,直讓人忍不住生出衝動,想將她擁入懷裡好好憐惜一番。

「可以請你聽一個故事嗎?」趙詩婷呆呆的看著我,淒涼一笑,也不管我此刻那有些拘束不安地神情,自顧的說道:「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幸福的生活在開滿鮮花和祝福的象牙塔裡邊,她從小就認為,這個世間是美好的,那些人性的醜惡與卑劣,永遠只有在電視裡才會出現,可是她沒有想到。一切降臨得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猛烈……」

「那個小女孩七歲的時候,她的父親在一場陰謀中死於車禍,而她地母親,那個書香世家的柔弱美麗女子,不得已隻身挑起一個家的重擔,管理著她丈夫的公司和產業,又用她偉大的母愛,撫平那個小女孩失去父親的悲痛。為了那個小女孩。那個偉大地母親一直拒絕周圍人地好意。一直保持著單身,辛苦將小女孩扶養長大。可是這對可憐的母女沒有想到,一個更大的陰謀展開了……」

「那個女孩的母親為了完成她丈夫的心願,保住她丈夫的成果不被別人奪去,於是以個人的名義與歐洲國貝丹爾實驗室合作開發了一種用於抗衰老的型生物衰老延緩劑,總投資額高達三十億美元,雙方股份各佔百分之五十。」

「在專家地努力之下,計劃進行到了第三期,型制劑地開發已經接近於尾聲,就在這個時候,女孩地母親卻被人冒用她的名義,發函給貝丹爾實驗室,要他們將最新開發地型制劑半成品和全套的實驗數據帶過來總部,要進行合作方的查驗,就在那份數據剛送到總部之後,貝丹爾實驗室卻發生了重大事故,備份的實驗數據和已經開發出來的半成品全部毀於一旦……」

「於是實驗方要求送回查驗的半成品和實驗數據,以進行最後的開發,可是女孩的母親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回事,又拿什麼送還回去,當她從國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公司不再是她的公司,所有的產業全都落入了他人的手裡,那個一直做事小心翼翼的正直之人,那個女孩母親最信任的人,那個女孩最親的叔叔,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所有東西的主人,這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那個禽獸,他脅迫那個女孩的母親順從她,又以女孩的母親威脅那個女孩嫁給他,否則他就會將型制劑實驗數據交給另一家實驗室開發,如此一來,那個可憐的母親就會因為涉嫌商業詐欺而被起訴,一旦罪名成立,如此大金額的商業詐欺,將會被判終生監禁,可是那女孩的母親為了女兒的將來,在一幫叔叔的幫助下,忍著承擔一切的後果,終於將女孩送了出來……」

說到這裡,趙詩婷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小聲啜泣著,幾乎是語不成聲。

我慌忙摸自己的衣兜,想要找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乾臉上淚水,直到自己找遍了身上所有地方,才尷尬的發現,除了一條自己用來擦汗的小絹布,愣是沒有找出半張紙片來,望著手裡那條明顯帶著自己汗味的絹布,我一時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直到趙詩婷看到我的窘態,一把接過我手裡的絹布,絲毫不介意上邊是否留下我的體味,輕輕的擦了一下眼角淚水,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秀氣的瓊鼻輕輕一動,目光在絹布上一凝,一抹奇異的神色似乎在她眼中一閃而逝。

我輕歎了口氣,小聲的問:「你……你沒事吧?」

趙詩婷搖了搖螓首,忽然仰起頭來看著我,那淚眼迷離的星眸竟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淒然:「你知道嗎?那個女孩,就是我!」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似的說:「不要多想,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真的會好嗎?真的一切都會好嗎?」趙詩婷迷惘的喃喃重複著我剛才的話語,臉頰上已經掛滿了淚水,淒婉的看著我,帶著一絲哀求:「幫幫我,普道天,幫我奪回產業,救回我的母親,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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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9:00: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集 第十章
我愣愣的看著她,一下子驚得呆了,萬萬沒有想到,這這麼嚴峻浩大的任務,竟然會有一天落在我的身上……開什麼玩笑?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慌忙擺手說:「趙、趙詩婷,你聽我說,你知道,我只是個窮學生,什麼都不會,我雖然有心幫你,可是,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對不起,我還有課,先走了!」

剛一開門,眼前似乎有一個綠色的身影晃過,大概是蘇宜剛才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不過此時,我心裡亂糟糟的,也實在沒有閒心管這些破事了。

直到我離去之後,蘇宜從外面走了進來,開口便說:「怎麼樣,他答應幫你了嗎?」

趙詩婷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搖了搖頭。

蘇宜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不忍之色:「你說你喜歡他,所以我才這麼幫你,給你製造機會,可是,你要奪回自己的產業,又要救你的母親,這樣的大事,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學生,真的行嗎?我還是覺得,你不要對他抱太大希望!」

趙詩婷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淒然一笑:「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蘇宜輕輕一歎,默默的退了出去。

怔怔的坐在床上,趙詩婷拿著手裡的那條絹布,嗅著上邊那既陌生而又有一絲熟悉的味道,眼裡的神色越來越奇怪……這個味道,一定在哪裡聞到過。一定是,否則地話,絕對不會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要知道,從出生記事開始,趙詩婷便知道自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那就是她有一個靈敏無比的鼻子。她所聞過的東西,幾乎事隔很久,都能分辨出那氣味的獨有性。

可惜地是,這樣一種堪比獵狗的天賦,除了少數特殊的職業,基本上,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幾乎沒有半點可以值得誇耀的地方,於是漸漸的,除了她的母親。便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具有這樣的異能,可是今天,這種異能卻帶給了她另一種疑惑,那條絹布上的氣味,是那麼的讓她感到熟悉,究竟是……

在北方大學的校門口。停著一輛純黑色地林寶堅尼轎車。車窗全用高級的材料作為貼膜,從外邊看進去,根本就無法看清楚裡邊任何的情形。

還沒有放學,趙詩婷便從校門走了出來,眼睛在門口巡視了一番,然後徑直向林寶堅尼轎車的方向走去,優雅的輕輕捋了一下額邊散亂的秀髮,清風輕輕拂過。長裙隨風而動。秀髮飄飄。輕舞飛揚,如同一個駕臨人間地精靈。深深地向車內凝眸一看,心內輕輕一歎,拉開車門,像是一個舞動的精靈,輕跨了上去,隨手順勢一帶,「碰」的一聲輕響,車門迅速關了過去,整個明亮的車廂也陡然一暗。

她剛剛在車椅上坐好,驀的,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車內不耐煩的響起:「這麼急打電話找我,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很忙!」

這個時候,如果我在車上,就一定會認出車內的女子,赫然就是曾經有過數面之緣地女子——歐陽千葉!

趙詩婷幽幽地說:「我已經成功找到了他,並將我地經歷告訴了他,可是,他不幫我……」

歐陽千葉冷笑:「笑話,我只是告訴你他或許會是你唯一的機會,至於他幫不幫你,那是你地事,又與我何干?」

趙詩婷默然。

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陡然陷入一種令人發狂的冷寂。

隔了好半晌,趙詩婷幽幽的說:「他、他真的有這個能力幫我嗎?」

歐陽千葉悠悠的看著校門口,眼中閃過一絲隱然的興奮,還有一絲淡淡的迷茫:「或許吧,如果他是真心的,不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看不透他……」

趙詩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依舊靜靜的傾聽著,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了一陣,歐陽千葉的態度似乎有些軟化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看了趙詩婷一眼說:「或許你心裡會奇怪,我為什麼會告訴你,他會是你唯一的機會!」

趙詩婷依舊只是傾聽,然後沉默。

歐陽千葉眼神漸漸陷入迷濛,半是回憶半是呢喃的說:「他這個人,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看似平凡,可是在他平凡外衣的掩飾下,你會發現,他總是那麼的耀眼,那剎那散發出來的絢麗光芒,足以讓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想到了在鳳凰山上那又驚險又惱人又好笑的一幕,又想到了她師兄,那個堪稱一代人傑的龔自給她的忠告:「如無必要,千萬不要去惹這個人,他可是連你四哥都要力保的人呢!」

「總之,他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從來沒有人能夠給我那樣的感覺,如果你在他的身邊,雖然僅僅只是短短的那麼一瞬間,你卻會發覺,他身上總有一種令你很安心的東西存在,平凡得無處不在,就好像吃飯睡覺那般平常,可是,當你有一天離開了他,你才會發現,這世間再沒有人能夠給你這樣的心安感覺,包括父母。」

趙詩婷幽幽出神,她想到了劍道社所看到的那一幕,那一種睥睨眾生的氣勢,那瞬間展現出來的那種冷傲孤高的絕世身影,那一瞬間給她的劇烈震撼,彷彿巨雷擊石,在她心底留下永難磨滅的印象。

究竟,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輕輕的,趙詩婷離去了,歐陽千葉恍若未覺,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北方大學那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巨大雕像,悠然出神!那透出孤傲的神情,芳華獨傲,恍然間,竟似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與寂寥。

過了好半晌。她才幽幽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普道天,你真的可以再給我一個驚喜嗎?真的很期待啊!」

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趙詩婷一個人靜靜的回到宿舍,在小書桌旁發了一會兒呆後,她斜躺在自己地床上。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無意識中,又將床邊的那條絹布拿在手上……

為什麼會這麼讓人熟悉?這個味道,究竟是……

明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是不管怎麼冥思苦想,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彷彿真相永遠躲在最深層的背後,讓人不得窺伺!

心裡回想起那個女人的每一句話,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天那個女人親自來學校找她。一番談話,那個女人不但對她的每一絲情況瞭如指掌,詳細得讓人不寒而慄,沒有想到的是,她來這裡……竟然只是為了給她指示一條明路……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可是。趙詩婷也不願意放過這唯一的機會。現在的她,就好像一個溺水之人,任何一根稻草都會成為她爭取地對象!

她呆呆的望著手裡這塊絹布,並不髒,相反,這看上去還非常潔淨,應該是時常洗滌的原因,絹布已經有些發白。看樣子似乎已經存在了不短的時間。在絹布的上邊。有一幅精妙的刺竹圖,雖然只是一幅簡單地山水刺繡。可裡邊地一針一線都分佈得細膩均勻,帶著一絲絲秀氣,看得出,那應該是出自於一個傳統女性的手!

忽然,彷彿一道閃電劈過,她忽然記起來了,她終於記起來了,這味道為什麼會讓她如此難以忘懷,讓她如此的魂牽夢縈,彷彿不經意間早已經浸染進了自己的靈魂。

就是那一天,她被當成那個禽獸的女朋友被人抓了起來,卻在好姐妹蘇宜的幫助下,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可怕的地方逃了出來,卻在剛要逃脫的時候又遭到那些人地狙擊,連一向在她眼裡英勇無敵地蘇宜也身負內傷。

就在她快要絕望地時候,那個紅色的炫亮車影,彷彿一個絕世地英雄,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衝入到充滿硝煙瀰漫的戰場,將她們救了出來,那絕世炫酷的身姿,彷彿一個天生的王者,在當時就深深的印入到了她的心靈深處!

記得就在那輛炫亮無比的摩托車上,她輕輕的伏在那人的背後,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讓人心安,擁著那人強健無比的體魄,感受著那人心臟的強勁搏動,她當時就幾乎有一種奢望,要是能夠永遠伏在那人背上該有多好,雖然只是短短的相處,可那種幾乎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心安感覺,卻是她這許多年來一直不曾擁有過的,就好像在父親的懷裡一般,也就是那時,她腦海裡深深的記下那個連相貌都沒有看清楚的男人身上的那種特殊好聞的味道……

原來那個人就是普道天,原來他就是普道天,難怪他當時送我們回北方大學的時候竟是那樣的輕車熟路,難怪他不願意揭下他的頭盔,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這一瞬間,連趙詩婷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激動、迷茫、振奮,還有……

凝望著手裡的絹布,想著想著,趙詩婷已經有些癡了。

下午放學,接到學生會的通知,說是學校要舉辦一個小型聚會,而我竟然也很榮幸的接到學生會工作人員發過來的邀請函(據說這樣有目的性的聚會曾經也搞過不知有多少次,可我卻連一次也沒有參加過),實在是讓我在接到邀請函的同時,也禁不住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啦!

早早來到指定的地方一看,偌大的場地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我險些以為自己搞錯了地方,幸好從興武社回來的余洪也接到了邀請函,早早的趕了過來,現場除了我這個早到的呆瓜,其它一個外人也沒有。

大眼瞪小眼,我們兩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從余洪的口中得知,原本這樣的聚會是很平常的,一般情況下,聚會開始的時候大都應該在晚上,不過今天這場聚會據說是小艾主持的,所以余洪才早早的跑來這裡,看看有什麼可以事先幫忙地。

我心想這傢伙果然是一片癡心。忍不住笑話了他幾句,哪知道余洪只是看著我苦笑,臉上一片苦楚,看來對於小艾,他應該也是吃足了苦頭吧!

找了一個地方,我們坐在地上。兩人無所顧忌的聊了很多,從理想到現實,又從人生的煩惱到開心的喜事,老實說,雖然一直當余洪是兄弟和朋友的角色,可像這樣敞開心扉聊天還是第一次,可以說,經過這一次聊天,我才算是真正對余洪有了一個比較大概的瞭解。

倒是提到小艾地時候,余洪除了煩惱。倒也沒有看出什麼悲傷,按照他的話說,男女之間的事是雙方的,一方來電而一方沒電,那是不可能觸碰出激情的火花,反正他也算是有點認命了。只是希望他的一片癡情能夠最終感動小艾。不過,若是小艾有了至愛,反過來他也會送上自己真誠的祝福。

果然是一個癡情男子。

不過奇怪的是,心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似乎余洪上面的一番話是有意說給我聽地。

從禮堂出來,我忽然對即將舉辦的聚會興趣缺缺,於是便向余洪打了個招呼,一個人跟著人流向校外走去。由於時間並不算太晚。我忽然覺得。應該回家為自己煮一頓飯,當然。首先要做的,還是先要知道廚房裡有些什麼東西才行,不過幸好菜市場也離得比較近。

從公交車下來,我用極快的速度跑了回家,剛打開房門,便見到了一個令我無法置信的事實。

滿屋子的烏煙瘴氣,斧子與鎯頭齊飛,鑽機呼嘯地聲音在屋內盤旋,地上一片狼籍,整個屋內除了正在忘情工作地工人,竟然沒有一個閒人,讓人更加無法忍受的是,這個原本屬於我的房屋,竟然沒有我這個主人半點的立足之地。

媽的,這哪裡是房子,簡直就是一活脫脫的工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所謂的野蠻施工?

搞裝修也搞成這樣,實在是讓人汗顏!

「咳咳!請問……咳咳……你們的頭是哪位?」

被煙塵嗆得難受,好不容易才將聲音巨吼出去,大夥兒似乎被我地聲音驚到,整個屋子忽然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大夥兒齊刷刷地側過頭去,目光全都集中到一個方向……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在眾人目光地盡頭,有一個不被注意的嬌小身影正趴在地上,拿著長長地工程筆,努力畫著什麼。

王瑜,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條件,她一個女孩子親自來這裡,竟然能夠忍受這樣的苦,對於這樣的敬業精神,不知不覺的,我心下驀地生出了一絲敬佩。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看著她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去打擾她,只是站在她身旁。

過了好半晌,王瑜從地上爬起來,頭髮上、衣服上,渾身上下沾滿了塵屑,忽然發現了身旁的我,詫異的說:「嗯,你這個外人怎麼在這裡,有什麼事?」

「啊!」我呆呆的望著她,萬萬沒想到一開口我便成了她口中的外人,天啊,都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誰:「王小姐,那個……這裡似乎是屬於我的房子吧?」

王瑜冷哼一聲:「裝修期間,這裡被徵用了,一個月以後,這裡交還給你!」說完不再理我,自顧低下頭去,繼續研究著剛才的那張圖紙。

不是吧?那這樣說來,這個月我不是沒有住處了嗎?

最後我好不容易逛了一圈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提出自己的條件,便被一臉殺氣騰騰的王瑜拿著斧頭給砍了出來,理由是我的存在嚴重影響了她的工作,遇到這樣偏執的工作狂,我實在是無語,直到我狼狽不堪、連滾帶爬的到了樓下,才暗自抹了一把額上冷汗。

媽呀,這女人可太厲害啦!現在總算是理解了電話裡,冷如霜說她是怪人的真正原因了。

不過……算了,懶得與她計較,反正我封存於房屋內的那些個東西也沒事,就當這個月暫時離家好啦!

在外邊胡亂應付了一頓,無意識的,不知道怎麼的,我竟然又返回到了學校,驀地想起今天學生會還有個聚會,反正無聊,忽然覺得去看看其實也蠻不錯的!

來到禮堂,還沒有進門便聽到裡邊傳來陣陣哄鬧的聲音,一陣陣叫好的聲音此起彼落,夾雜著女孩子清脆的聲音,似乎將整個聚會的氣氛推到了一個高潮。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來參加這一次聚會的人竟然還不少,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帥哥美女不少,足足有百人之多。

我默默的走進禮堂,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在會場的中央,小艾正拿著主持人專用麥克風,對著桌案中間的一幅畫進行評鑒,在她的旁邊,正是一直充當護花使者的余洪。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來北方大學做交流講課的美學名教授方鏡水竟然也在場,在他的身旁,則清一色的圍了一圈美女組成的隊伍,隨著方鏡水對桌案上一幅幅書畫進行評鑒,其精闢的點評不禁讓人耳目一新,更是讓人從中獲益良多,四周不斷的有人露出喜色和懊悔的樣子,大概其中的一小部分,就是那些書畫的作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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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世家 第十二集 作者:普道

第十二集 第一章

如此一個文化氛圍濃重的場合,竟然讓我發現了黃輝的身影,實在讓我感到又是驚奇又是好笑,難道黃輝這樣四肢發達的人,還是一個書畫高手?

眼睛掃過人群,我不禁又是意外的「咦」了一聲,怎麼連劍道社的社長張鋒也來了?

張鋒顯然早就注意我了,見我此刻才發現了他,遠遠的衝我頷首致意,我微微一笑,衝他善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心下卻在感歎,這個聚會,果然是蠻特別的!

張鋒回頭過去,也不知他說了什麼,就見他身旁那個正在攀談的男子一下子停住話題,回過頭來,一雙滿帶詫異的眼睛瞧了我一眼,似乎很有些驚異的樣子。

很快,兩人便結束攀談,張鋒笑嘻嘻的向我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普學弟,你可是貴人事忙啊,剛才點名的時候,可沒見到你喔,怎麼現在才來?」

「啊!不是說這種聚會很隨便的嗎?」難道我搞錯了?

「呵呵,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這裡似乎有人要存心跟你過不去,對你晚到很不滿意喔……呶……」張鋒說著,瞄了一眼人群中的黃輝。

我不禁苦笑,實在沒想到這麼個聚會竟然還會搞點名這一套。

張鋒衝我眨了眨眼睛,無所謂的說:「放心,來不來其實也無所謂,不過既然來了,跟我進去吧!」

說完。他挽起我地手,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拉著我向會場中央走去。

在整個北方大學,張鋒可算是一個名人,對於他的一言一行,平素都會有很多人注意。他剛帶我進入到會場,立即便引起了場中眾人的關注。

「喲,張大社長,又在拉小弟了啊?」

面對著這樣半開玩笑的話,張鋒絲毫不以為忤,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哈哈一笑說:「我倒是想啊,不過可惜,人家看不上,奈何?」

那人臉上一愕。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爽朗一笑說:「哈哈,張大社長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啦,我可是聽說劍道社非精英不收,像我這樣地廢物型人才,當然不敢去劍道社獻醜。嘿嘿。幸好在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張鋒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倒是讓那人一時驚疑不已,看向我的目光,也禁不住多瞧了幾眼。

就這樣,在張鋒的帶領下,各式各樣的人物似乎都能夠與他聊上兩句,連帶著我也隱然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實在是讓我見識了他天才型的交際能力。

張鋒一直將我帶到場子中。這個時候。方鏡水正在仔細看著案桌上一幅似乎是才完成不久的水墨畫,對於我的到來。毫無所覺,倒是他身旁的小艾見到我,臉色微微一變,我衝她微微一笑,點頭致意,算是打了個招呼,小艾臉上隱然一紅,極快地向我回了一禮,便側過頭去不再理我。

隱然間,耳邊傳來一聲冷哼,我側過頭去,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黃輝竟然跟著擠到了會場的中央,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他忽然附到小艾的耳旁輕聲的說著什麼,小艾滿是驚異的看著他,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又偷偷地瞄了我一眼,帶著一絲好奇的神色,最後終於點了點頭,然後將主持人麥克風遞了給他。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心下也沒怎麼在意,反正懶得理他,回過頭來,卻見方鏡水的目光終於從那幅畫上面移開,不經意間搖了搖頭,一絲遺憾在眼中一閃而逝,隨即臉上又掛上了招牌似的淡淡笑容。

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恭敬的說:「方教授好!」

「嗯!」方鏡水微微一愕,見到是我,立即欣慰的說:「你來了。」

看他的樣子,倒似對我很熟悉似地。我點了點頭。

方鏡水忽然神色一動,一把拉著我地手,指著案上最後一幅水墨畫說:「怎麼樣,對於這幅畫,談談你有什麼感覺?」

一時間,原本並不被眾人所看重地我宛然成了場中的焦點,所有人地目光似乎不約而同的集中到了我身上。

老實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方鏡水會突然給我來這麼一下,看到他眼裡似乎帶著考慮的意思,還蘊含著一絲鼓勵,我心下不禁苦笑。

我強自將目光移到了案桌上的那幅畫上,那是一幅山水畫,翠柏枯榮,山勢殘頹,水流斷源,盡顯大自然的枯敗之景,總之,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老實說,作者的畫功倒是不錯,其本意也只是想將大自然的殘酷躍於紙上,展現出生命的頑強、堅韌,遺憾的是,卻沒有將所有的元素協調的融入其中,反而各自為政,各自為題,這樣一來,仔細一看,整幅畫便失去了重要的主題,沒有了屬於自己的靈魂,成了一幅拼湊次品。

其實,這種判定很微妙,那完全是一種純粹的感覺,或許,就是連畫者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

見我將目光從畫上移開,方鏡水微笑的問我:「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我搖了搖頭,只覺得此刻胸臆中,竟莫名的有一股狂氣窒在胸中,不吐不快,這樣的畫也配算是「作品」嗎?

「一幅垃圾,不說也罷!」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嘩然,連方鏡水也被我的話嚇到,怔怔的看著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小艾緊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看著我,忽然開口說:「你說這幅畫是垃圾,我倒是想聽聽,你憑什麼說這幅畫是垃圾?」

我看了小艾一眼,忽然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心下暗罵自己這個大嘴巴。又惹上了這種麻煩事,剛才地那種奇怪衝動竟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心下暗自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也有做狂士的潛質啊!

見我一時呆在那裡,黃輝幸災樂禍的說:「怎麼啦,剛才說得那麼痛快。這會兒怎麼沒話啦,我們還想聽聽普大才子的評鑒呢!莫不是普大才子剛才那話只是胡亂說的嗎?」

他的話剛落,場中諸人看向我地目光漸漸的開始變了,如果說之前還是錯愕、意外,那麼現在,就徹底變成了懷疑、痛恨了,連一旁的張鋒看向我的目光也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大概連他也沒有想到我會無意中捅出這麼大個樓子吧!

倒是方鏡水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

掃了神態各異的眾人一眼,我兀自歎息。這難道就是書畫社所謂的精英們嗎?

環視諸人,我也懶得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一幅書畫作品,如果連自己想要表達地主題都失去了,那還有什麼資格稱為作品,還不如胡亂塗鴉來得爽快。至於這幅作品。我根本懶得評說,不過是東拼西湊的垃圾,連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都不清楚,試問這樣的作品,有什麼資格要求我作出評鑒?」

小艾咬緊嘴唇,狠狠的看著我,忽然眼圈一紅,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普道天。你好啊!」一把抓過案桌上的畫。哭泣著掩面狂奔而去。

我愣愣地看著她地背影。感到莫名其妙……難道她就是這畫的作者?

余洪惡狠狠瞪了我一眼:「這下你滿意了,你知道嗎。那畫是她熬了好幾個通宵,好不容易才畫出來的……」丟下我,直向小艾消失的方向追去。

「小艾,你等一下……」

此刻我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狂」,如果再加上一個字的話,那就是——「傲」,眾人雖然有些不屑於我剛才表現出來的品性,卻顯然也被我的一番話震住,露出沉思地表情,當然,也有地人對我剛才地話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看著我如此「狂傲」,皆表露出不屑為伍地神情。

方鏡水忽然鼓掌讚道:「好、好,我本一狂士,果然好啊!」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禁不住的欣賞之意。

黃輝的臉色愈發的顯得陰霾起來,陰陰的看著我,忽然拿起麥克風大聲說:「各位,請大家先靜一靜!」

高音喇叭裡很清晰地傳出黃輝的聲音,一會兒功夫,原本鬧哄哄的會場漸漸靜了下來。

黃輝略顯得意的暗自瞄了我一眼,說:「今天我們很榮幸,能夠請到方教授來作現場評鑒,又意外請得普大才子光臨我們現場,聽說普大才子的書畫技藝師承名家,在這裡,我想問一句諸位同學,大家說,想不想見識一下普大才子在書畫方面的絕頂造詣啊?」

不管剛才眾人對我持何種態度,可是現在,眾人的意志竟然達到了驚人的一致,黃輝話語一落,全場便幾乎不約而同的響起了一片叫「想」的聲音。

我心下暗罵,這黃輝看似四肢發達,沒想到這麼陰險,媽的,竟然有意將我和方鏡水放在同一個高度,這不是擺明了想讓我出醜嗎?

方鏡水似乎並沒將黃輝的險惡用心放在心上,不過,他雖然沒有一道起哄,卻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大概在他心中,也很想見識一番我所謂的字畫功底吧?

黃輝冷笑的看著我,暗暗自鳴得意,大概在他想來,即便我擁有一定的書畫功底,可要想逃過今天這個局,幾乎沒有可能,要知道,他將我高高的捧起,就差沒有明說我就是一代宗師啦?

他這麼別有用心的一陣介紹,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再一次集中到我身上,期待著我接下來的精彩表演,當然,也有許多人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暗暗猜測著我接下來會怎麼出醜!

我眼光環視諸人,眼看著眾人各自不同的目光,忽然哈哈一笑。

「一幅畫而已,這有何難……只不過……」

我回頭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黃輝,心下卻越來越冷,既然這傢伙存心找我麻煩,不給他一個教訓,他還以為我當真好欺侮。雖說平日裡我始終抱著少惹事地心態,可現在既然麻煩到身,我是不介意給他一個教訓的!

黃輝一陣冷笑:「噢!不過什麼,普大才子?」他嘲諷的看著我,似乎今天,是鐵了心跟我卯上了。

我心說等的就是要你接口。否則的話,那下邊的好戲豈非就無法演下去了嗎?

「哦!對了,有個疑問……」我拍了一下自己地額頭,看著黃輝,滿是詫異的說:「那個……剛才黃大社長說我書畫方面曾師承名家,我就奇怪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老師的具體身份,不知道黃大社長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黃輝呆了一呆,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嘴唇動了幾下。卻愣是說不出話來,神采飛揚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眾人看見他的窘態,一些思維轉變較快的,已然隱約明白他剛才那話的「險惡」用心,不知不覺的,看向他的眼神竟多了幾絲鄙夷之色。連一臉笑意地方鏡水也禁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感受到我眼中的嘲弄之色。黃輝惱羞成怒,強自申辯道:「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眾目睽睽之下,此時此刻,他的心似乎已經亂了!

「哦,難不成剛才你是故意那麼說的嗎?」我忽然恍然大悟,嘖嘖驚讚了一聲。卻故意歎息著說:「哎!我雖然很感激你剛才一番為我宣傳的好意。可是。這樣其實很不好喔,從小老師就一直教育我們。要學會誠實,這可是連幼兒園地小朋友也明白地道理啊!「

反正我與他關係已經明顯化,也無所謂留什麼面子啦,這句半開玩笑的話語剛一出口,眾人雖然強憋著笑意,卻終於再也忍不住,「轟」的一下笑出聲來。

黃輝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被人當成弱智般笑話,這個臉當真丟大了,或許對於我這個始作俑者,他已經恨入骨髓了吧?

他滿目通紅的瞪了我一眼,回頭過去,被他瘋狂的腥紅目光一掃,眾人嚇了一跳,下意識避過他的眼神,原本有些喧囂的場中漸漸靜了下來,只是偶爾有看向他的目光,卻驀然變得怪異起來。

黃輝無比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了一聲說:「普道天,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地,怎麼,難道是因為你地書畫見不得場面,所以遲遲不敢亮出來嗎?」

咦,倒是有些小瞧他了,沒想到氣成這樣,居然還知道轉移話題。

我瞄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黃輝,你其實也不必心急,要見我地書畫不難,不過,你只要滿足我三個條件,我自當奉上便是。」

黃輝愣了一愣,臉色立即有些不自然起來,雖然不明白我話中之意,可之前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實在被套得有些怕了,色厲內荏的說:「你、你說得倒容易,難道你要星星,也要我上天去給你摘嗎?」

「哈!」大概因為平日裡眾人很少有機會見到黃輝吃癟的樣子,他此刻的模樣實在有趣,話音剛落,四周已然響起一陣低低的轟笑聲。

我愣了一愣,心說這黃輝其實也不傻嘛!

「呵呵,放心,我沒有那麼無聊,只是當年,教我字畫的老師在我出師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們這一派別,如若出師之後的第一次作畫,必須要滿足三個條件,說是條件,其實也不過是三件物事罷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黃輝,黃輝臉上一緊:「什……什麼三件物事?」

我笑了笑,伸出了第一個指頭:「這第一個物事嘛……就是黃山玉香墨!」

「天啊!」此言一出,立時,場上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黃山玉香墨,據說是書畫界的一個傳說,傳言用此墨書寫的字或畫,不但可墨韻留香,而且墨質細膩溫潤,浸水不散,實屬為書畫界的聖品,傳言曾為宮廷御用之物,只是此物產量極少,即使是曾經的皇家,也視若珍寶,到了現代,其製作方法早已經失傳!

實在沒有想到我開出的第一個條件竟然就是失傳已久的香墨,眾人目瞪口呆的看我,臉上露出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黃輝一臉茫然,他一介武夫,哪裡會知道其香墨的珍貴,不過顯然,他腦子雖直,卻並非傻子,眼見眾人露出這麼的一副樣子,也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我沒有理會諸人的反應,伸出第二個指頭說:「第二個物事嘛,就是承德的鳳綿宣紙!」

眼見眾人吃驚之色更甚,黃輝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強烈,硬著頭皮說:「到底還需要什麼東西,一道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吧,小小的三件東西,我還拿得出來!」

事情到了這份上,黃輝明白,若是現在放棄,那當真是前功盡棄了,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我心中暗自一笑,心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這第三件物事比較簡單,青洲狼王毫,只要滿足我師門的這三個條件,一切都好說!「

方鏡水此時也忍不住搖頭苦笑,說:「你這三個條件可真不是一般的難啊,黃山玉香墨、承德鳳綿宣紙和青洲狼王毫,這傳說中的書畫界三寶,任何一件都是價值萬金,而且這些東西之珍貴,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比如黃山玉香墨,那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相傳是宋徽宗的御用之物,宋徽宗一生最愛書畫,不過自宋朝之後,其製作方法便已經失傳,或許已經沒有存品留於世上,而承德鳳綿宣紙和青洲狼王毫,這些東西都已經久不在世,想要湊齊這三樣東西,難啊!」

他一臉若有深意的看著我,言下之意就是說,你就是不想展示一下才華,也不用搞出三個這麼難的條件吧!

我衝他眨了眨眼睛,回頭間,只是將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黃輝,嘿嘿,剛才某人可是說過這小小的三件東西他完全可以提供的!

這個時候,黃輝顯然也明白了那三樣東西的珍貴,不過看我一臉笑意的得意樣子,氣得鼻子都歪了,咬牙道:「你等著!」

他拿出手機,邊走邊撥通了一個號碼,隱隱傳來他對著手機喊了句什麼葉公子……

過了一會兒,黃輝一臉鐵青的返了回來,看著我咬牙切齒的說:「普道天,你等著,你要的這三樣東西,一會兒就有人送到!」

我心中倒是有些驚異了,沒想到這傢伙果然有些本事,連我剛才提出來的三樣東西都能搞得到,還真有點小瞧他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整個會場便陷入了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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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9:02: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在BJ市的某一幢特大豪宅,葉落方剛通完話,便再也忍不住,將手機使勁摔在沙發上,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起來。

「黃輝,你他媽白癡啊,我要你找那傢伙麻煩,可沒讓你給我找麻煩,他媽的別人分明是在耍你,連這樣的條件也答應,你怎麼不去死?」

來回不停的在房間踱步,無名的發了一通怒火之後,葉落方慢慢冷靜下來,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仙子般的女孩,那個讓人只見一眼便已經刻骨銘心的仙女!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普道天,你這個垃圾,怎麼配擁有這麼高貴美麗的女子?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無能,一定要揭穿你!」

葉落方神思恍惚,猛一咬牙,為了心目中的女神,也為了讓女神徹底看清楚那個無能白癡的真正本質,看樣子,今天少不得要出一次大血了……不過,如果能夠讓心目中的女神及時醒悟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了一眼他老爹的房間,葉落方忽然有了一絲猶豫,要知道,那三件東西可是他老爹費盡心機,千辛萬苦才弄到的,一直以來,都被他老爹當成寶貝一般藏著,要是忽然發覺東西不見了,那這個後果……

媽的,不管了,先把那三樣東西偷出來再說,至於老爹那邊,還是先到媽咪那邊去躲躲吧,暫避一陣,閃過這陣風頭再說。

來到他老爹地書房。循著記憶,好不容易從他老爹的書房裡翻找到那三樣被當成寶貝一樣珍藏的東西,葉落方舉著手中那塊散發出淡淡墨韻清香的香墨,哈哈狂笑起來……

普道天,哼哼!這三樣東西我可不是白送的,既然你冒充什麼名家的弟子。這下便讓你徹底成為名家,身敗名裂地名家,哈哈哈……我將電視台、新聞記者給你統統請來,明天的報紙上,標題就是:「北方大學驚現沽名釣譽之輩!」哇哈哈哈……普道天,敢跟我搶女人,這下你還不死!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所謂的聚會已經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初衷,眾人三五成群,談論著各自的趣事。我也有一搭無一搭的與張鋒和方鏡水閒聊。

正在大夥兒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黃輝的手機終於響了,接過電話,就見他臉上一喜,冷笑的看了我一眼,大聲說:「各位。東西已經送來了!」

急急的跑了出去。一會兒,他便引了一大群人跟著進來,有地拿著攝影機,有的拿著相機,男男女女,一大堆穿著奇形怪狀的人,一進門就開始狂拍,閃光燈在禮堂不停閃耀。帶動著膠卷轉動的「卡嚓卡嚓」的特殊聲音。

「諸位。請讓一讓。讓一讓!」

兩個身著西服的男子抬著一口紅木箱,在黃輝地引導下。來到會場地中央。

「普道天,你需要的三樣東西已經送來,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我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沖那個抬箱子的西裝男微微一笑:「開箱吧!」

隨著箱子的開啟,裡邊用檀木箱裝的三樣東西漸漸展現在世人面前,首先是黃山玉香墨,然後是青洲狼王毫,最後在底部的,才是雪白無瑕的承德鳳綿宣紙,兩個開箱人員非常的專業,每起一件,閃光燈都在旁邊瘋狂地閃爍著,一會兒功夫,三樣書畫界三寶已然平放在桌上,霎時,一絲淡淡地墨韻香氣在場中瀰漫。

「普先生,需要驗貨嗎?」一個西裝男禮貌地問道。

其實那人剛才起箱的時候,基本上,我便已經確定這些東西是真地,心下倒是頗有些驚異,竟然真的搞來了這三樣東西……厲害!

只不過,必要的形式還是要走一走的,於是我笑了笑說:「當然!」走了過去,隨意將三樣放在手裡看了一下便輕輕放下,點了點頭說:「不錯,三樣東西,果然一樣不差!「

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陣陣驚歎聲:「哇,原來這就是傳說的書畫界三寶啊!」

「嗯,真的好香,這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黃山玉香墨所散發出來的氣味,果然非同尋常啊……」

「看看,那個就是青洲狼王毫吧,做工果然夠精緻……」

「不過,那承德鳳綿宣紙看起來倒是差多了,似乎與一般的畫紙也沒多大區別呀,對了,不會是假的吧?」

「……」

西裝男明顯鬆了口氣,彬彬有禮的說:「既是如此,我們也可以交差了!」隨手恭敬的拿出一張簽單:「請普先生簽收!」

我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簽單的人在那邊哩……呶!」沖黃輝的方向瞄了一眼。

兩個西裝男相視一望,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遂轉身將簽單交給了黃輝。

一切準備就緒,黃輝站在一旁,冷笑連連的看著我,看著他那略帶得意的神色,大概在他此刻的心裡,正幻想著我接下來的悲慘和狼狽模樣吧?

「嗯!很好!」我微微頷首,回過頭去,忽然沖黃輝露齒一笑。

「黃大社長,聽說你曾幾度蟬聯校際自由散打賽的冠軍,想來臂力定非一般常人可比吧?」

黃輝立即自傲的說:「那是當然,憑我雙臂……」

之前剛經過的深重打擊,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炫耀的機會,他得意洋洋,正待努力吹噓一番,卻忽然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絲的嘲弄。

黃輝激靈的打了個冷顫,炫耀的話語戛然而止,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起之前因為缺少必要的警惕性,一不留神兒被套的悲痛情形,他冷汗刷的就下來了,一臉警惕地看著我說:「你、你要幹什麼?」語氣間竟不知不覺的有些緊張起來。

被他那雙防賊似的目光盯著。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呵呵,你知道,這裡正好缺一個研墨的幫手,既然黃大社長臂力驚人,說起來正好可以幫我研研墨,只是不知道……」

一聽到我這話。黃輝險些沒被我氣瘋過去,前前後後,心裡對我的所有不滿終於累積到一起,似火山一般爆發出來,幾乎是用咆哮的語氣衝我吼道:「普道天,你、你休想,不要欺人太甚!」

暈!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我眨了眨無辜地眼睛,歎息著說:「唉!黃社長,你可不要誤會,其實。我也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的臂力驚人,耐力方面也遠超於常人,研墨這樣的工作,這裡實在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所謂極靜中才有極動。若是你能夠在研墨的過程領悟到『禪』的意境。體會到『寧靜致遠』這樣的思想境界,不但對於你的武學修為,就是對於你的一生,都將會受益無窮的啊!」

我用滿懷期待地眼神看著他:「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如果說這個時候黃輝心裡最痛恨一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那人一定非我莫屬吧。看著他那張被氣得發黑的面孔。我心裡暗暗歎息了一聲。有些話,他還是根本聽不進去啊!

搖了搖頭。我終於放棄了最後點醒他的念頭,仰天長歎道:「可歎啊可歎,古人常以『硯墨識君』為儒林一大趣事,可惜古之趣事,今何安在矣?」

方鏡水的興致一下子高漲起來,撫掌一笑:「不錯,不錯,倒是難得今日重現古人之風,不如就讓我這個閒人來仿一次古吧!」

我搖了搖頭:「方教授可是我的老師,按照古人地說法,師長為尊、為先,學生焉敢讓老師服其勞!」

「卡嚓卡嚓」閃光燈在會場裡不停地閃爍著,眾人竊竊私語,一些記者更是不停在本子上寫著什麼,連帶著看向我的目光,也不由得生出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方鏡水哈哈一笑:「看來今天我是沒有這個榮幸啦,不過,這裡雖說是人才濟濟,可是,究竟誰才可以擔當起這個重職呢?」

他說完與我相視一笑,回頭,我們倆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集中到黃輝身上。

這個時候,邊上一個漂亮女孩突然憤憤的站了出來,雖說看她樣子一副嬌小文靜的模樣,不過那話就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了……

「黃輝,黃大社長,你還是不是男人?」女孩壓根兒不理會別人聽了她的話後會有什麼反應,不屑地撇了撇嘴說:「你一個大男人,在那裡磨磨蹭蹭地幹什麼,都到了這個時候啦,不就是磨墨嗎?答應他就是,磨好了墨之後,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看她瞧向我地目光帶著忿然的意味,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惹到她了。

「李社長說得不錯,黃輝,我們大家支持你!」

一時間,場上要求黃輝磨墨地聲音竟然一潮高過一潮,連那些忙得不亦樂乎的記者也在這時候開始跟著起哄,巨大的聲浪瞬間便將整個會場淹沒。

我心下這才恍然,原來這個女孩便是盛產美女的文學書畫社社長——李英梅,聽說她與小艾的感情很好,這樣說來,她是在為小艾被我氣哭而抱不平嗎?不過倒也沒有看出來,這李英梅的人氣竟然如此之旺。

黃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大伙逼到這份上,他此刻也是欲罷不能,一咬牙:「好,磨墨就磨墨,我倒要瞧瞧,你普道天到底能夠畫出什麼樣的絕世之作!」

接下來,他的一番處女磨墨秀正式開始,只是……

「喂喂,你搞什麼,使那麼大力,那香墨難道與你有仇?」暈,硯台磨墨可不是他這個樣子的啊!

「……」

「咳咳!不要那麼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抓緊時間幹活,沒看到大伙正等著你嗎?」哎!算了,還是理解一下他此刻的心情吧!

「……」

「靠!到底怎麼回事,給你說了姿勢要正確,磨墨地那隻手一定要端平。腰板兒要挺直……」

「……」

「笨蛋,要你腰部挺直,不是要你腰部僵直……」

「……」

「天啊,你這是磨墨嗎?這裡不是磨房,要你磨墨,可不是要你磨磨。轉動的手不要那麼快……」

看著那四處外溢的玉香墨汁,此刻場下噓聲一片,有人更是心疼得連眼珠子都差點鼓了起來,那可都是錢啊!

媽的……我捂著額頭哀歎,怎麼讓我遇到這麼個白癡啊?

半個小時以後,直到我說了句「可以」,黃輝才拖著腰酸背痛的身子,滿是怨念的從硯台邊上離開。

在燈光地照耀下,靜靜流淌在端硯裡的濃黑墨汁終於如鏡面般平靜下來,折射出頂上的燈光。恍若一面黑色的鏡子,無限黑暗中,似乎閃蘊著一絲令人神往的神秘。

在萬眾矚目之下,我來到案邊,回身掃了周圍眾人一眼,很自然的。在我目光示意下。大伙均不約而同的退步,短短的時間之內,便也迅速在會場中央讓出了一個大大的圈子。

我捋起袖子,然後慢慢伸出手來,緩緩的向狼王毫握去。

彷彿被我地動作所牽引,空氣驟顯凝重,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覺瞬間降臨到眾人身上,直到我一手直握住狼王毫的那一瞬間。神思內斂之下。眾人才禁不住從我外洩的精神力場中解脫出來。彷彿這一刻,之前那沉重死寂的世界驀然間鮮活起來。

輕輕撫摸著手裡的狼王毫。我緩緩閉上了雙眼,這一刻,眾人突然發現,之前還顯得飄忽地我倏然變了,淵渟嶽峙,慢慢撫遍筆身地每一絲細小的紋路,緩慢得連我手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都是那麼的清清楚楚,彷彿那輕若鴻毛的畫筆承載著萬鈞的勁道。

緩緩睜開雙眼,這一刻,我似乎漸漸陷入到一種奇妙的精神境界中,平靜的心裡除了空無還是一片空無,沒有振奮,沒有激動,喜、怒、哀、樂……一切地一切,彷彿都已經遠離我而去!

這是一種超越任何形式地「靜」,此刻地我,彷彿已經處於禪意中那種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極靜境界。

一幅朦朧地畫在心裡一晃而過,眼中陡然暴射出神光,卻如驚鴻般一閃而逝,連想都不想,我一手按住宣紙,輕輕往空中一帶,微風輕拂,巨幅宣紙驟然蕩起,斜斜的飛向空中,連看都不看,隨手抓住端硯,將濃墨往空中一灑,精神力瞬間擴散,又分成萬千的細絲,纏繞在那空中的濃墨之上,與之融合,渾然一體。

我左手隨手又抓起一碗清水順勢向空中潑出,帶著自然的軌跡,清水極快的與還未在宣紙上著痕的濃墨霎時間組合在一起,原本一團濃黑的墨團彷彿變魔術一般開始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我右手持狼王毫,在精神力鉅細無遺的觀察下,在宣紙上不停的揮舞著,整個動作沒有半絲人間煙火之氣,筆法間的連貫更是毫無半絲遲滯,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整個會場驀然間變得一片寂靜,眾人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如夢如幻一幕,不經意間,那快如驚鴻,又如夢幻一般令人目眩神迷的場景已經深深烙進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直到宣紙輕輕飄落墜地,那如夢如幻的一幕才徹底宣告結束,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在我心底勃然而發,直想仰天長嘯,投手擲筆,狂笑聲中,連看都不看地上那幅畫一眼,帶著睥睨天下的神意,我的身影已然在縱笑聲中慢慢消失在禮堂門口的盡頭。

擺在地上的那張原本潔白無瑕的宣紙此刻卻已經被墨汁所浸染……那是一幅江南煙雨圖,黑、白、灰三色之中似乎蘊含了天生萬物,朦朧的霧氣之下,霏霏細雨滋潤萬物,靜湖春景,煙波蕩漾,蔥鬱的小草遍地而生,連綿起伏的山巒延伸而去,朦朧的盡頭彷彿與天相接,蔥鬱的森林片片相連,卻在淡淡霧氣中若隱若現,細緻之處,每一朵花、每一棵草、每一片葉,彷彿是那麼清晰,卻又是那麼朦朧,在霏霏細雨的洗滌和滋潤中平凡而又獨立的生長著,反而更彰顯出其本身那非凡地神韻……

眾人呆呆的看著這幅畫。彷彿此刻已然置身於江南雨林之中,一股山林清新的草木氣息迎面而來,夾雜著花的芬芳、泥土的氣息,還有那料峭的些微寒意……

幾乎無意識,眾人地心靈彷彿承受了來自於大自然的洗滌,所有的不平和煩惱似乎都隨風而去。留下來的,卻只是心裡那股對於生命的渴望……

凝神看著地上那幅畫,不知過了多久,方鏡水從迷失中清醒過來,此刻心裡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如此的一幅堪稱曠世之作的水墨畫,誰能夠想到竟會出自於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手筆,看著眾人沉浸其中的迷醉神色,方鏡水心裡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無措的苦笑,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檔子事。

與這些在校地學子不同,方鏡水從看到畫的第一眼開始。當然,除了迷失的那段時間,他便開始計算著這幅畫的經濟價值,而他所得出的結論讓他大吃一驚,這幅畫的價值似乎都遠遠超越了一般地名師之作,已經躋身於宗師地一流水平。若是拿到拍賣場去賣的話。絕對價值連城……

李英梅震撼的望著那幅新鮮出爐的畫,此刻心裡除了極度的驚駭之外,還升起了一股連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欽佩。

先前那個氣走她好友,性格又狂傲、又討厭的傢伙似乎在一剎那間形象大變,一瞬間,他變得是那麼的神秘,那麼地高大,那平凡地面容彷彿也被籠罩了一層聖潔地光輝。原本的狂傲表現也成了一種常人所不具備地炫酷……的確。擁有這樣絕頂造詣的字畫功底。他是真的有那樣的資格狂傲啊……

要說此刻,現場心情最難受的一個人。絕對非黃輝莫屬,看著這如滑稽戲一般轉變的場景,黃輝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先前一些自認為精密之極的佈置,如今卻成了一堆可笑的做作,這事態轉變得也未免太他媽快了吧!

呆呆的看著眼前如戲劇般的一幕,黃輝只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做夢一般:「對了,一定是錯覺,剛才那一幕一定是錯覺,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本事……對了,這所有的一切全他媽的是假的,一定是幻覺……」

想到那三樣價值連城的東西就這麼被當成了消耗品,而且還是全都經過他的手,可到頭來結局卻並非他所期望的那樣,黃輝簡直欲哭無淚,一想到之前葉落方在電話裡邊的怒吼聲,黃輝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這下所有的事被他弄得一團糟,以葉落方的性格,他真的可能會放過他嗎?

木然的離開那個近乎於陷入瘋狂的狂熱場所,黃輝全身卻感到一片冰涼,失魂落魄的走在校園的路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去哪裡。

無力的靠在冰涼的石欄上,黃輝仰起頭,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一片黑暗。

得罪了葉落方的後果,絕對不是他黃輝可以承受的,況且還連累得葉落方賠上了那三樣東西,之前在電話裡信誓旦旦的保證言猶在耳,可是現在,卻成了一種巨大的諷刺,黃輝此刻只想哭……

漫無目的走在校外的人行道上,我正在注意著張貼在校外的那些旅館廣告——

某某旅館給你或妳提供舒適的夜間服務,床鋪整潔,絕對衛生安全,價格低廉,有意者請致電:133XXXXXXXX,期待你或妳的光臨……

本店位於街路號,傾情向你提供白天鐘點服務,八十元一個小時,絕對全市最低價,夜間住宿優惠,安全舒適,有意者請……

在其右下角還有一行備註——請自備安全套!緊接著,下邊便會有一張「某某民間秘方,專治各種淋病、毒……收費合理,包治痊癒」!

直到我連連看到了第十八張廣告,幾乎清一色都是雷同的廣告語,我不得不無奈的承認,這年頭,要想找一家正規的旅館,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媽的,難道非要逼我去住一個月酒店?

不經意間,肚子竟然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感受到腹中那微弱地餓意。我這才想起,這個多事的晚上,此刻真的已經有些晚了啊……

在小旅館湊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爬了起來,習慣性的趴在地上做過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

一番漱洗之後。我連早飯都沒有吃,便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那個廣告上信誓旦旦絕對安全衛生的地方,早早的來到了學校。

上午依然是選修課,昨兒晚上隔壁那對男女鬧騰了一夜,實在把我折騰得夠嗆,我無精打采的來到音樂教室,教室裡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我選了一個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趴在桌上,哈欠連天。一會兒功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連老師什麼時候來了、什麼時候又去了都不知道……

朦朧中,耳邊似乎隱隱傳來一陣談論八卦的聲音:「你們聽說了嗎,昨兒晚上,我們學校可是出了件希奇事哦……」

「什麼稀奇事,快說快說……」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有人畫了一幅畫,那叫一個好,那畫畫之人還是我們北方大學的在校學生,據說那水平,已經完全達到了大師級的水平,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周圍立即響起一陣好奇的聲音:「快說快說。結果怎麼樣?」

「嘿嘿!」那人先是賣了個關子。然後才說道:「結果。連那個國際上都知名地美學教授也徹底服氣了,還給我們校長談論著。想要這個人去他們中央美院呢,連整個北方大學的院方都被驚動了!」

「嗯,是啊是啊,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另一人也接過了話頭說:「昨兒晚上,據說當時還有許多記者也在場呢,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報導並沒有見諸於今天的報端,似乎有什麼人專為這個事與許多新聞單位打過招呼,將這個報導給強行壓了下來而沒有發出去,當時校方也接到過類似的電話。「

「我靠,什麼人竟然如此囂張?」

接下來便是林林總總的討論聲音。

又隔了一陣,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挨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緊接著一陣酥癢從耳朵傳來,好像有柔軟的東西在直往裡鑽,我下意識伸手搔了一下,耳邊傳來「噗哧」一聲輕笑。

被人打擾到,我從半夢半醒中一下子清醒過來,茫然提起頭來,揉了揉酸澀地眼睛,卻見一臉明媚地趙詩婷正坐在我旁邊,手指上還捲著自己一小撮黑色長髮在空中輕輕揮舞,正偷偷的對著我賊笑著。

見我呆呆望著她,趙詩婷晃了晃她捏在手裡的頭髮,笑靨如花的說:「你可終於醒了,嘻嘻,可多虧本小姐的這個大功臣呢!」

「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呆愣的看著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在我與周公約會時,音樂課竟然已經結束,教授早已經不知去向,整個教室除了寥寥幾人,其餘的早已經散去……

一絲黯然閃過,趙詩婷強顏一笑,卻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副笑靨如花地表情,橫了我一眼說:「怎麼了,人家這次可是專程過來找你喔,哼,難道你敢不歡迎嗎?」

那副帶著一絲嬌嗔、一絲惱意地撒嬌表情,恍若一朵盛開地紅牡丹,清麗中自有一股子嬌柔的嫵媚之意,幾乎讓我看直了眼。

「啊!不、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怕她誤會,慌忙擺手,心裡卻莫名地生出了一絲尷尬,老實說,經過了那天的事之後,隱隱的,我心裡似乎有些怕見到她了。

大概見我此刻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趙詩婷又橫了我一眼,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瞧你,這麼慌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呵呵!」我陪著傻笑了一聲,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確定她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卻又驚奇的說:「那個……你今天難道沒課嗎,怎麼有時間過來這裡?」

「你還說!」趙詩婷白了我一眼,苦著一張臉哭訴說:「我為了打聽你在哪裡上課,可是問了不少人呢,差點把我的腿都給跑斷了,你倒好,一點都不領情……」說著還下意識用手揉了揉裙下她那雙修長渾圓的潔白玉腿。

我嚥了口口水,艱難的收回了目光,卻呆了一呆,奇怪的說:「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詩婷噘著小嘴,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那個好朋友張鋒,讓我帶話給你,說是你那畫正放在方鏡水那裡,由文學書畫社牽頭,準備拍賣,校方已經原則上同意,張鋒的意思是叫你過去一趟,把那畫給拿回來,免得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糟蹋了!」

「啊,就為了這個事呀!」我有些失望,無所謂的說:「算了,那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就讓他們去折騰吧,我也懶得理會……」

「可是……」趙詩婷一下子急了:「那本是屬於你的東西,難道你……」

忽然見到我怪異的目光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趙詩婷聲音越來越小,低垂下頭,臉上漸漸泛起了一抹紅暈!

「呵呵!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看到我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趙詩婷又羞又惱,氣得跺了一下腳:「哼,誰急了,才懶得理你,反正話我已經帶到……」轉過身子,也不知道是氣惱還是羞憤,臉上紅霞滿面,自顧去了。

「學姐你……啊,你別走呀!」

暈啊,不用這麼大反應吧,怎麼說她都是為了我而跑了這麼遠一趟,感謝的話還沒說呢!

我錯愕看著趙詩婷忿然而去的倩影,心裡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哪裡惹到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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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三章
中午下課,教授收好自己的講義,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欠奉,便自顧的去了,而原本寂靜的教室一下子炸開了鍋。

眾人三五成群,討論著哪裡的飯菜可口,拿著自己的餐盒,紛紛去了,前後不到十分鐘,整個教室便已經人去室空,留下空寂一片。

好不容易才將筆記記完,我放下筆,將之收好,回頭一看,整個教室除我之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連平時那個最愛讀書的書獃子也早已經跑得不知去向。

我靠!今天什麼日子,吃個飯而已,用得著跑這麼快嗎?

坐了整整的一節課,我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將自己的餐盒也拿出來,忽然想起,那可憐的餐盒已經被蘇宜給扔了,此刻正不知躺在哪個垃圾站呢!

我一聲哀歎,怎麼連這個也給忘記了啊?

一個人走出教室,我正猶豫是否要先去買個餐盒然後才去餐廳,還是先到餐廳去再說,卻遠遠的看見一個提著便當的女孩向我這邊低頭急急而來。

趙、趙詩婷?

她怎麼會來這裡?

我還沒來得及避開,趙詩婷甫一抬頭,便已經遠遠的發現了我,就見她身子微微一頓,頓時放慢了腳步,直直地向我走了過來。

我心頭一跳,這個時候,我自然不好避開她,抬起手朝前方揮了一下,遠遠的向她打了個招呼:「嗨!」

趙詩婷卻沒有理會我。直直來到我身旁,便停了下來,只是噘著小嘴,很有些不滿地看著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那個……你這是……」

「給你!」將手中的便當硬塞了給我,趙詩婷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卻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回頭自顧離去。

我愣愣地接著手裡的便當,看著她離去時那孤單蕭瑟的身影,不知怎麼的,心下竟然隱隱感到了一絲刺痛!

華雲別墅區十二棟。

小艾美美的睡了一個大覺,連早餐也沒有起床吃,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覺得肚子餓得厲害,趕緊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連睡衣也沒有換,穿著一雙拖鞋便冒冒失失的直往廚房闖。

「張媽。我餓了,快快,有什麼吃的沒有?」

正在廚房忙碌的張媽似乎早有準備,極快的從廚櫃裡端出一份豐盛地午餐,熱騰騰,看樣子似乎剛弄好不久。

「就知道你這條小懶蟲也應該起床了!」

小艾歡呼了一聲。在飯廳坐下。眼巴巴的看著張媽將午餐送到桌上,然後拿起筷子,優雅的吃了起來。

「對了,小艾,今天沒課嗎?聽你昨兒早上說今天學校不是有事嗎?怎麼……」張媽有些好奇,關切的問了一句。

小艾原本快樂的臉色一下子晴轉多雲,憤憤的拿著筷子使勁在盤子裡使力,心裡氣憤地念叨著:「死普道天。臭普道天。爛普道天。叫你傲,叫你狂。叫你讓我出醜,叫你讓我丟人,叫你讓我不敢出去見人,我夾死你……夾死夾死你……夾死你……」原本好好地一條香酥桂花魚,被她那麼一使勁,一會兒功夫便完全毀在了盤子裡。

張媽愣了一下,奇怪的說:「怎麼啦,那桂花魚難道不好吃嗎?」

小艾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說:「我已經飽了!」

看著小艾放下筷子一臉不高興的走了出去,張媽心下奇怪:小艾平時不是最喜歡吃桂花魚嗎,怎麼今天……

難道魚的味道不對?可是,也不會啊,做法還是和原來一樣,自己之前還嘗了一下味道,似乎沒有區別啊,對了,難道是她在學校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張媽看了一下屏幕,一臉笑意的將大門打開:「呵呵,原來是梅小姐來了,快請進來!」

李英梅笑容可掬的說:「張媽好!」換了鞋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又開口問:「對了,小艾呢?那只懶貓還在睡覺嗎?」

「呶!」張媽忍住一臉的笑意,向裡邊努了一下嘴,正待進去通報,卻見李英梅一把拉住了她,然後躡手躡腳地摸了進去。

一會兒功夫,便聽到裡邊響起一陣女孩子打鬧地聲音,兩個女孩嘻嘻哈哈地打鬧了一陣,過了一會兒,便聽到裡邊傳來小艾勝利以及李英梅求饒的聲音。

「哼,死小梅,看你還敢不敢嚇我,我搔我搔……癢死你,嘻嘻!」

「咯咯……小艾小姐、小艾大姐、小姑奶奶,咯咯……饒命,饒命啊,咯咯……我、我不敢啦……咯咯咯!」

張媽在門外笑了笑,終於忍不住笑罵了一聲說:「這兩個沒長大地丫頭啊!」收拾好飯廳,自顧的去了。

在小艾的臥室裡,李英梅衣服半解,頭髮凌亂,兩腿分開,呈現一個大字型的樣子,很不雅觀的躺在床上,而身為主人的小艾,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緊挨著平躺在一旁,兩人似乎都有些累了,嘴裡喘著粗氣。

李英梅忽然覺得這個臥室有點不大對勁,左右看了一下,猛的從床上起身,一把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透窗而入,整個房間一下子顯得明亮起來。

小艾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李英梅卻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笑嘻嘻的說:「怎麼啦,我們的司徒大小姐,平常的你可不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喔,連今天的課也沒有去上呢?「

小艾嘟了嘟嘴說:「還上什麼課,我都快沒臉見人啦!」

「喲,難道你還真在為昨兒晚上的事生氣呢?」

「那當然,哼,那個死普道天。爛普道天,他竟敢說我畫地畫是垃圾,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說,我這臉往哪裡放啊?」小艾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對了,死梅子。你倒是說說,我那畫它哪點垃圾,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取笑我,本小姐恨他一輩子!」

李英梅咯咯笑著:「我就知道你這死妮子待在家裡,肯定是想不開啦,看看,我果然沒有猜錯,算了,什麼都不說了,來。還是先看看這個吧!」說罷從旁邊的鱷魚皮包裡迅速摸出了一張光盤,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小艾接過光盤,奇怪的說。

「你先別管,看看就知道了,保管你看了過後一定會大吃一驚喔!」

將光盤放進到影碟機裡,一會兒功夫。電視裡開始出現禮堂裡的場景。看得出,這是一張沒有經過任何剪輯地原生影像,卻正是昨晚自小艾離開後的情形,隨著情節的繼續,小艾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畫面,神情一片木然,看不出在想什麼,倒是李英梅。雖然今日已經不只一次看過這張光盤。卻總是覺得意猶未盡。

五十分鐘後。光盤播完,李英梅將光盤從影碟機裡取出。笑著說:「怎麼樣,現在,你還覺得那人是真的狂傲嗎?」

小艾怔怔的看著已經呈現藍色畫面的液晶電視屏幕,忽然說:「我要去看看那張畫!」

「……」

崑崙山脈,位於省西北方向,距偏遠市約三百公里左右。

這裡人跡罕至,其北是荒原一片,其南則屬於原生態山林,越往南走,林間古木聳立,蒼翠一片,無數的虎豹生物和蛇蟲隱蔽其中,入眼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覆蓋山林。

其山勢向北,越往其上山勢越顯陡峻,山峰延伸而去,溝壑間峭壁峰巒,遠遠望去,雲霧繚繞中,巍巍一片山脈綿延而去,沿著主峰直入雲霄,茫茫間似乎不見盡頭……

這是一片充滿傳說的神秘之地,傳說,在上古時期,崑崙山脈曾經隸屬於神地駐區,而最高的一座山峰,就是遠近聞名的神女峰,相傳在神女峰上有一座神秘異常的聖女神殿,不過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在這高聳入雲,連飛鳥都難及的主峰——神女峰上,往日的寧靜似乎注定要被打破了,午時剛過,長年積雪沉澱地山脈主峰上,一團朦朧地青光忽然從天際射來,瞬間降落至主峰之上。

隨著青光漸漸消散,破天荒的,竟然現出一男一女兩個不速之客,男子身材頎長,看上去倒也甚是英俊,只是烏黑的發間夾雜著幾絲銀髮,讓人看不出他真實年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男子的年齡絕對不會小,倒是他身旁的女子一臉冷若冰霜的樣子,姿容絕麗,年約十八九歲。

一陣冷寒徹骨的山風吹來,捲起地上積雪在空中飛舞,輕輕在女孩身邊飄過,這一剎那,女孩渾身散發出來地絕世風姿,竟恍若臨塵地謫仙子降世,回頭間,白衣男子竟怔怔地看得有些呆了。

「咳咳!冷小姐,這裡就是神女峰了!」

很快,男子從剛才的片刻失神中恢復過來,滿帶深意地看了女子一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女孩面前自己竟然會如此失態?

難道這個名叫冷如霜的女子,真的就是聖女的轉世?

「你將我從公司綁架到這裡,不會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裡叫什麼名字吧?」淡淡掃了一眼四周,冷如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當然,任誰碰到她這樣的情況,大概,脾氣也很難好得起來吧?

之前在市的時候,她剛主持完一個關於西部開發的工作會議,還沒有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便莫名其妙的被這個自稱是瑤池座下的接引者給強行綁架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難怪她會如此一副態度了。

顯然,對於冷如霜此刻的態度,男子除了保持起碼的尊重之外,似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還請見諒,今天請冷小姐來這裡,並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你證明一下,還請冷小姐配合!」

「我可以拒絕嗎?」

「呵呵,暫時不可以!」

「……」

如果這個時候我在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這個身材頎長的白衣男子就是曾經在BJ市暗中偷窺冷宅的那個奇怪男子。

山上寒風呼嘯,空中隱隱有雪花飛舞,不過相對於兩人,似乎根本沒有一點影響。

「冷小姐,請跟我來!」

男子將本身的真元法力加持了一部份在冷如霜身上,助她抵禦這孤峰上惡劣的氣候,接著便只是自顧的在前邊走著,不停打量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冷如霜默然其後,對於男子的奇怪舉動,顯然也並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來到峰頂一處相對怪異的地方,男子忽然停下步來,左右打量,手中忽然憑空晃出一個類似八卦形狀的小鐵盤,自顧慢慢的探測起來。

冷如霜披著一身雪白絲衣(因為山上的氣溫實在太低,也不知男子哪裡搞出來的,說是可以御寒),靜靜坐在旁邊一塊天然白石之上,帶著冰冷寒意的山風呼嘯而過,吹起絲衣獵獵飛舞,微微出塵間,恍若欲乘風而去的仙子,竟讓人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夢幻感覺!

事實上,以冷如霜絕世姿容和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超脫凡塵的聖潔氣息,說她是仙子也的確毫不為過。

時間慢慢過去,男子的臉色愈來愈奇怪,喃喃低語的說:「應該是這裡沒錯啊!奇怪,為什麼我竟然完全感應不到呢?」

忽然,他手中八卦形鐵盤的中央漸漸亮了起來,男子臉上一喜:「果然,傳送陣就是這裡了!」

雙手連結手印,陡然間,一股莫名的能量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趕緊盤膝坐下,雙手手印不停變幻,一股凝重得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迅速充滿了方圓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四周響起一陣「啵啵」的炸響聲,隨手將鐵盤往天上一拋,原本只是微亮的鐵盤陡然發出刺眼的強光,隨即一道光幕灑下,將旁邊不遠的冷如霜捲入其中,再不見絲毫形跡。

當光幕化成點點星光消散,現場再也不復之前的半點痕跡,而之前存在的二個人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根本沒有在此地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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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四章
茫茫星海之中,這是個遙遠而不知名的孤寂空間。

在這神秘莫測的空間深處,一座孤寂而莊嚴的神殿默默聳立,遠遠望去,在巨大的石梯之上,是一根根巨型的石柱,高達數十丈,左右各一排十八根,共計三十六根石柱,支撐著神殿的前端,看上去又是威嚴又是雄偉。

而在那正中高聳又肅穆的神殿大門之上,刻有三個古形篆字:聖女宮!

陣陣莊嚴的氣息從裡邊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神殿空間,彷彿來自於宇宙洪荒,肅穆莊嚴的神殿透出一絲無法言喻的莫名神秘。

陡然間,在神殿西側的廣場上,幾千年來從未啟動過的傳送陣忽然迸發出劇烈的強光,將整個西側廣場籠罩在其中,漸漸的,強光慢慢消散,白衣男子憑空出現在廣場上,隨手一捏手印,將護住冷如霜的鐵卦順勢收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看清了眼前這奇怪的廣場,忽然間,冷如霜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最深處,既親切又有一絲彷徨,那是一種回到「家」的特殊感覺。

「冷小姐,這裡,就是曾經失落的聖女神殿了!」他臉上有說不出的虔誠,對著神殿的方向,伏地恭敬的拜了三拜,這才站起身來,淡淡的說:「走吧,我們進去!」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男子回過頭去。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隱然閃過一絲熱切。

她真地就是聖女殿下嗎?真的就這樣容易尋回了聖女殿下?

心中恍若做夢一般,幾千年來的心願,仙界的秘密任務,眼看此刻就要實現,即使以白衣男子在真界堪稱頂尖的心性修為。心裡也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冷小姐且放寬心,本人沒有惡意,只是想確認一件事,一件不管對於您,還是對於我而言,都非常重要的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冷如霜,臉色有說不出的嚴肅,眼中卻隱然閃過一絲熱切:「我想,若是我沒有猜錯,冷小姐。您很有可能就是聖女殿下的轉世!」

既然已經到了聖女神殿的門前,事情到了這份上,對於眼前這個他心底已經認定的聖女,有些話,也是時候應該告訴她知道了吧!

「那又怎麼樣?」冷如霜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清冷,似乎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與她毫無半點關係。心境波瀾不驚,恍若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白衣男子暗暗讚了一聲,不愧是聖女殿下的轉世,就單憑著這份從容,世間便少有人能及。

他躬身一禮,微微一笑說:「藍羅責任所至,為了使聖女您能夠早日回歸瑤池淨土,只有帶您來到這聖女神殿。才能助您重新修成聖之本源。早日超脫這凡塵俗世。重歸淨土,只是中間有個小小地驗證過程!」

當然。他還有句話沒說,若是冷如霜並非他所猜想的聖女轉世之體,那接下來情形,當真是十死無生了,不過,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冷如霜默然不語,只是凝視著神殿牆面上的浮雕,形態各異的浮雕看上去有一些模糊,早已經不復當年那般新穎模樣,有些甚至於已經顯得斑駁剝落,透出絲絲悠遠的滄桑。

莊嚴肅穆的神秘氣息中,她彷彿感受到了那悠長歲月地侵蝕,還有那種無法言喻地蒼遠與荒涼,漸漸的,她似乎與這莊嚴的神殿生出一種玄之又玄的共鳴,彷彿來自於靈魂的最深處,陣陣無法言喻的悸動滑過她靈魂的最深處,體內一直我行我素的聖之本源彷彿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陡然瘋狂般運轉起來,帶動絲絲仙元之力透體而出,向神殿疾湧而去。

發生了如此瘋狂地情況,冷如霜本應該無比驚慌才是,可奇怪地是,她此刻地心靈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彷彿絲毫不擔心接下來會出現地糟糕情況,頃刻間,她體內本就不多的仙元之力已然散了個乾淨。

一陣疲累力竭的感覺傳來,冷如霜腦中只覺得一陣暈眩,腳下一軟,差點就當場栽倒,正待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陡然間,原本散去的仙元之力忽然又從神殿中回返,帶著另外一股溫暖渾厚的莫名氣息,源源不斷的向她體內湧來,剎那間,一種凝實的遠古氣息陡然在場上擴散開去,卻充滿了神聖的威嚴,層層將她環圍其中,這一瞬間,她顯得哀傷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彷彿已經穿越了空間和時間,投注到了遙遠深處……不知不覺的,原本澈亮的雙眸竟漸漸被染上一層金色。

這個時候,藍羅才驚恐的發現,彷彿有一種巨大而無可抵禦的力量正從虛空中無窮無盡的湧出,壓制著他,讓他根本難以動彈分毫。

「天啊……為、為什麼會這樣,怎麼一動也動不了,究竟……怎麼回事?」

完全不知道週遭發生了什麼,一股無窮無盡的威嚴瞬間侵蝕了他的靈魂,首次的,藍羅心底生出一種臣服膜拜的衝動。

「不……我不可以倒下!」

身為真界少數幾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藍羅的實力豈是等閒,即使在如此強大的威壓之下,幾欲昏厥的心智還是勉強保持了一絲清明,他咬牙苦撐著,單膝跪地,心裡堅持的一個念頭苦苦支撐著他,關鍵時刻,若是就這樣倒下了,不但他完了,連聖女回歸的這一次行動也徹底完了,不……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嗷……」他狂吼了一聲,渾身真元之力激盪鼓動,一時間,他雙目盡赤,彷彿全身支撐著千萬斤重,壓彎的腰身正一點點挺直。想要站起身來。正當他努力想要擺脫空間傳來地這種莫名壓制時,陡然間,身外的巨力成千百倍增大,快速向他壓來,「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巨大的黑暗一下子將他吞噬,下一刻,他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藍羅幽幽醒來,意識漸漸回歸,終於,他慢慢睜開眼睛,下一刻,一個讓他無法置信的事實出現在他眼前……

「你你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悠遠而寬大地神殿中。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那個需要仰望的玉座之上,那個原本身上沒有一絲力量的女孩,此刻竟端坐於連一般仙人都望而生懼的紫瀾玉座之上,一身白潔絲衣,清冷之中。渾身散出濃郁的聖潔氣息。

她她、她分明就是聖女在世啊。可……這怎麼可能?

藍羅呆呆的仰望著玉座上的女子,恍若做夢,他嘴裡低喃著,一臉不可置信。

要知道,紫瀾玉座雖然可以助聖女恢復聖之本源,可是其外卻有非常厲害的禁制所在,連一般仙人也根本不可能接近,就是以他現在真界頂尖的修為。若是沒有瑤池聖器星海神盤幫助。恐怕還沒有接近紫瀾玉座。便已經被禁制之力擊得魂飛魄散了吧,可眼前地情況……這怎麼可能?

彷彿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困惑。驀然間,他腦海內忽然響起了一個悠遠而清冷的聲音。

「藍羅座下,你有什麼疑問嗎?」

清冷聖潔的話語在殿內迴盪,卻彷彿是直接印入他的腦海中似的,藍羅回過神來,仰望著玉座之上地那個女孩,心裡莫名地升起了一絲敬畏。

「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您身上沒有絲毫力量,卻可以如此輕易的回歸玉座?」

不怪他不明白,一個身上沒有絲毫力量的女孩,沒有他星海神盤的幫助,怎麼可能突破那外圍的禁制,即使她就是聖女轉世,這種奇怪的事也根本不可能發生!

難道……這其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明白!」

淡淡清冷的聖潔聲音在大殿中迴盪,卻又恍若在虛空中那般飄渺,朦朧之中卻自有一股懾人心魄地威嚴,讓人忍不住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藍羅心下震駭,平淡地一句話語,其威勢竟至於斯……天啊!這難道就是神祇地威嚴?

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聖女,藍羅再也生不出絲毫反逆之心,老老實實地說:「是,藍羅愚鈍!」

清冷聖潔的聲音頓了一下:「藍羅座下,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聖女宮啊,也是……我的家!」

「可……」

冷如霜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你還不明白嗎?在凡塵的時候,我的聖之本源便已經覺醒,也就是說,從來我都沒有失去過自己的聖之本源!」

天、天啊!藍羅心裡大震,失聲叫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凡塵俗世你便……以俗世的規則,難道你不怕強修仙法而導致能量壓體,讓你灰飛煙滅嗎……」難怪一路而來,他雖然有些懷疑,卻依舊絲毫無覺,一方面是完全沒有想到,另一方面卻是聖之本源屏蔽了他的元神探測。

冷如霜又輕輕一聲微歎:「所以,我才要借你的手,來到這聖女神殿,因為以我在凡塵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到達這裡!」或許……連那個傳送陣也無法正常啟動吧!

其實在人間界的時候,當尋回了屬於她的聖之本源,仙元之力便開始自行運轉,即使她有意阻止,也根本不可能,那個時候冷如霜便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遲早會被那強大的仙元之力壓成齏粉,崩潰只是遲早的事而已,記憶片斷的恢復,讓她隱約間明白要解決這樣的情況,只有聖女神殿中的紫瀾玉座才能夠幫到她!

這一下,藍羅什麼都明白了,原來冷如霜早就知道了一切因果,之所以來到這裡,不過是因為想借助他的力量到達聖女宮而已,其實她心裡什麼都知道。

是啊,身為聖女本身,又在俗世創下偌大產業,這樣的人豈會不聰明透頂,自己原本還想借助幫聖女重修聖之本源的情份而獲得上界進一步地支持。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傻瓜,雖說他本就是忠於瑤池的,可他身為真界十大長老之一,這個臉當真丟得大了……

雙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冷如霜忽然問:「藍羅座下,你身為真界長老會成員之一,為什麼會突然來到地球,來到這個俗世的人間界,難道你早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那倒不是!」藍羅心下苦笑,搖了搖頭說:「說起來,這其實也是一個巧合,我在俗世的一個掛名後輩被人欺侮,他將訴苦地信發到了我那裡,於是一時好奇。我才來到人間界走一走,沒想到……」

「哦!那個人是誰……」

藍羅不敢隱瞞,恭恭敬敬的說:「是林東風,他在人間界無意中獲得我曾經留下的一塊玉牒,上邊有我寫下的修行功法,所以自稱是我的晚輩。後來到了地球。我才知道與他作對的那人是普道世家的弟子。而發現聖女您,只是一個無意中的意外……」

冷如霜輕「咦」了一聲:「難道你說的那人就是普道天?」

「是,本來按照規定,以普道天今時今日的修為,已經足以影響到那世間原本地平衡,所以不能夠留在人間界,長老會也必須派遣執法人員強制將他帶離地球的,可他是普道世家的弟子。身為守護一族。我們真界的長老會沒有這個權力!」

「是啊。幸好他是普道世家的弟子!」驀然間,冷如霜潔如明鏡、不惹塵埃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感慨。若是他真地被帶回真界,兩人還可能相遇嗎?

想起曾經地命運交錯,那一幕幕恍若發生在昨天的情形,那個可惡又可愛的男人,有時候認真起來的溫情讓人感動得一塌糊塗,只覺得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有時候賭起氣來就像是個小孩子,讓人又氣又惱,卻又忍不住生出一絲溫柔來,有時候又是一副傻傻的樣子,讓人恨不得咬他兩口,他的溫柔、他的驕傲、他的聰明、他地負氣、他地強硬、他地傻愣……種種情形交織在一起,溫馨中,讓人心底升起一絲濃濃的甜蜜,與他在一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心底地一根弦始終被他深深牽動……這個像長不大的大男孩一樣的男人啊……

一時間,陷入沉思的冷如霜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終於化作溫柔一笑。

感受到冷如霜神情的變化,藍羅在人間界的時候暗中跟蹤了她這麼久,自然能夠猜到一部分她此刻所想,心底忽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聖女殿下竟然對那個普道家的小子產生了真愛……天啊!這怎麼可以?

藍羅眼珠一轉,躬身作禮道:「首先,藍羅恭喜聖女殿下修成聖之本源,請問殿下,什麼時候藍羅才可以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傳回瑤池?」

冷如霜陡然一驚,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漸漸平靜下來,淡淡的說:「好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可是殿下,您既然已經修成聖之本源,難道不想瑤池派出接引使者,早日迎您回瑤池淨土嗎?」

冷如霜輕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瑤池淨土?」

這一下,藍羅終於確定之前的所想,臉色赫然大變:「聖、聖女殿下,您身為瑤池聖女,是不應該有人世間的俗世感情啊,請……」

「住口!」首次的,冷如霜心底升起了一絲憤怒,用手一指,藍光疾射而出,一時間,整個大殿陡然化作一片星海,層層蕩漾開去,將藍羅籠罩其中……星海潮波,天、天啊!

藍羅驚恐的想大聲呼叫出來,想要反抗,可……以他真界頂尖的實力,根本連半絲掙扎都沒有,便被困在其中,想起星海潮波的威名,心裡忽然湧出一絲無盡的恐懼。

「請息怒啊,聖女殿下,藍羅不是有意冒犯,只是這件事要是被瑤池上邊知道了,您身為聖女或許沒事,可普道家的那個小子就麻煩了,為了您,瑤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那個小子消失的,守護一族雖然地位超然,可……啊……」

最後的聲音頓杳,藍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瞬間。大殿又恢復之前地平靜。

「瑤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就好好的在星牢裡邊待著吧!從今天起,我也不再是聖女,至於阿天,不用你操心,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身份。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一生一世……」

平靜的日子一如往日的重複,我地生活又恢復了三點一線的套路,教室、圖書館,還有睡覺的小旅館,只是每天中午的時候,卻多了一件讓我尷尬萬分的遭遇,每到中午十二點,趙詩婷便會準時出現。塞給我一個美味的便當,然後掉頭就走,也不和我多說一句話,讓我感激的同時,卻又禁不住尷尬,有好幾次都想叫住她。要她別再送了。努力了幾次,可到了最後,一切還是照舊,慢慢的,我也漸漸習慣了。

來到公用電話亭,我拿起話筒,再次撥通冷如霜的電話,可奇怪的是。一如之前幾天地樣子。依舊是關機。再打電話過去公司詢問,這次接電話的是個秘書。聽說我便是普道天,她才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說他們冷總已經秘密出國了,很匆忙的樣子,短期之內也許不會回來……那秘書似乎對我特別好奇,總是不斷的問我關於這、關於那的問題……我隨口敷衍著,後面詢問地話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奇怪,冷如霜居然出國了,可是,我怎麼連半點信息都不知道?

回念一想,或許是因為她當時真地急吧,我又沒有固定的聯繫方式,大概她想通知我的時候,卻又找不到人,所以才錯過了通知我的時間吧……

心裡不斷的用著各種理由安慰自己,可是我的心,卻愈發的感到沉重起來!

下午下課,我剛收拾好自己的筆記,還沒來得及離開學校,方鏡水竟然親自來訪,在他身旁作陪地則是哲學系地系主任邱光傑,後邊還有一個六十多歲地老頭,紅光滿面,一上來便拿那雙眼盯著我看,臉上滿是和煦的微笑。

「咦!方教授、主任,你們怎麼來了……」

「哦!你就是普道天,嗯,不錯,我們今天來,是專程找你地!」系主任邱光傑首先開口,卻打著一貫的官腔。

「找、找我?」我愣了一下,立即受寵若驚的說:「哦!請問,主任有什麼事嗎?」難道為了那幅畫……媽的,麻煩果然還是來了啊!

相對於我的反應,邱光傑似乎很滿意,方鏡水微微一笑,衝我眨了眨眼睛說:「大才子,你可給我們惹了不小的麻煩啊,你那幅隨興而作的潑墨畫大作,現在已經傳開了,在業界鬧得沸沸揚揚,你倒是瀟灑的走了,我們可就難辦了,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不知道你準備將那幅畫怎麼處理。」

我心中忽然把握到方鏡水話中表達出來的意思,愣了一愣,難道校方也有意將那幅畫留下來?這倒是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啊!

老實說,我原本也沒對那畫有什麼打算,不過既然這些人親自找上門來,我也不介意聽聽他們的想法。

「呵呵,方教授說笑了,一時的胡亂塗鴉而已,有什麼處理不處理的!」

邱光傑皺了皺眉,側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那老頭,卻見那老頭一臉微笑的看著我,忽然說:「普道天同學,我是這個北方大學的校長朱基,你的那幅畫我看過,真的非常不錯,經過校方的研究決定,我們想將你的那幅畫收進北方大學作為收藏品,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臉上一愕,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似平凡的老頭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校長大人,難怪我覺得有些熟悉,或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相片吧?

顯然,對於我臉上的愕然,朱基似乎有些誤會了:「當然了,你既然是畫的原作者,我們也不會白要你的畫,這一點上,校方可以給予你一定程度的補償,不過你也知道,大學並非是社會上的營利機構,這個補償的經濟價值應該不會太大,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認真考慮一下!」

與剛才邱光傑給我的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不同,老校長的話,明顯透露出真誠的意味,話語間完全將我當成平等的一方,就憑這一點,這個人就值得別人尊重,連一旁的方鏡水也不知不覺被老校長的這種個人風采的魅力所感染。

我淡淡的說:「一幅畫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朱校長若是覺得還行,我就送給校方吧!」

其實倒不是我並沒有意思收回那幅畫,關鍵是那幅畫如果真的收回來的話,大概也會是一個大麻煩吧,先不要說那畫本身所涉及到的書畫界三寶,單單從這一點上來看,背後所牽涉的絕對不簡單,雖說並非是怕,卻也懶得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況且話又說回來,若是我想要,那樣的畫要多少都可以,所以說,既然有這麼一個契機,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比較好,既然被校方所看重,我自然也樂意送出去了。

從哲學系的辦公大樓出來,天色已經近黃昏,滿天雲霞浸染著夕陽的餘暉,露出絢爛多姿的余景,霞光輝映,似乎讓整個大學校園也塗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淡金黃色!

我心下讚歎,極目遠眺這夕陽下校園全景,還沒來得及感慨兩聲,卻忽然發現對面那棟高樓的頂上正站著一個熟悉的孤單倩影,衣獵飄舞,站在頂簷的邊上,雙手伸展,似欲乘風而去……

趙、趙詩婷?她她她、她怎麼會在那裡?

我吃了一驚,陡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可抑制的從我腦海裡冒了出來,難不成……她想要自殺?

天啊!我忽然被這個不由自主冒出來的念頭嚇得魂飛魄散,連想也不想,腳下用力,輕靈之氣在體內一轉,身子已然電射而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一位花季女孩出事,耳邊呼呼聲中,景物不停倒退,路上不時傳來有女人的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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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9:04: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五章
當我以最快速度登上樓頂平層的時候,環目四顧,整個頂層空空如也,別說人影,就是連鬼影子也沒有見到一個。

難道說趙詩婷她已經……

我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當場栽倒,一顆心只覺得直往下沉:「趙、趙詩婷、趙詩婷……」

一朵如此鮮活燦爛的生命之花,真的就這樣凋零了嗎?

後悔、愧疚、自責,彷彿一隻噬人的猛獸,不斷的噬咬著我的心。

一步一步向邊沿走去,此刻自己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顫抖的我哭出聲來,腦海中浮現出她那恬靜的笑容,那一一笑,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如此深刻的展現在我的眼前,忍住內心無盡的自責和沈痛,一步步向邊沿靠近。

「喂,你在這裡嚷嚷什麼,叫得我心煩!」

身後傳來略帶沙啞的清脆聲音,此刻卻無異於天籟般美妙,我渾身猛的顫抖了一下,一瞬間,一股不可抑制的狂喜瞬間將我包圍,我赫然回頭,只見到趙詩婷從樓門後邊的視線死角踱了出來,眼睛紅腫,臉上似乎還隱有淚痕,似乎剛剛還哭過,不過神色有些不善。

我心下激動無比,這一瞬間,平時的理智、冷靜,似乎統統都失去了,滿腦子都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我衝了過去,激動得一把將趙詩婷嬌弱無力地嬌軀摟進懷裡。嘴裡不停的說:「太好啦,真是太好啦,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放開我,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憐。不要你假惺惺的可憐!」

她用力的掙扎著,小拳頭使勁捶打我的背,想要努力掙開我的懷抱,卻在我越抱越緊之下,最終放棄了掙扎,整個頭伏在我地肩上,哽咽著,再次啜泣起來。

「那個禽獸,終於開始動手了,他終於開始動手了……嗚嗚……我該怎麼辦。我究竟應該怎麼辦?媽咪……」漸漸的,她那帶著絕望悲愴的聲音越來越小,靠在我的懷裡,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似乎實在累壞了,我摟著她的嬌軀,輕輕撫摸著她那柔順烏黑的長髮。心下充滿了憐惜。卻見她手裡似乎還捏著一張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一看,卻見上邊全是國文字,我凝目一看,才知道這是一份合約的複印副本,大意是說,雙方已經就若干意見達成一致,現就開發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生物制劑達成最終協議。雙方均表示。以合約條款為……

最後落款地甲方是:鳳凰公司。而乙方卻是:EBR均衡實驗室!

我終於明白趙詩婷為什麼準備自殺的原因了,如果這份合約是真的。那麼,整個事態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地步,不出二個月,趙詩婷的母親便會接到國際經濟法庭地傳訊,到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

這個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她以為自己一死,就可以讓對方放手,從而放過她地母親,卻不知道,對方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份上,根本就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即使她自殺而亡,事態依然會繼續發展下去。

我實在怕見到趙詩婷再去鬧自殺了,那種讓我內疚、讓我自責的感覺太可怕了,於是,當她在我懷裡醒過來的第一眼,我便很鄭重的告訴她,我決定:開始幫她!

趙詩婷愣愣的看著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僂狂喜,卻又瞬間變得黯然。

「還有用嗎?」她迷茫地看著遠方,淒美地神色有說不出地絕望。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自信地看著她,眼中充滿了鼓勵的神色:「相信我,相信我們,一定行的!」

趙詩婷怔怔的看著我,或許是被我眼裡流露出來的自信和真誠所感染,毫無生氣的絕望眼神終於漸漸煥發出一絲希望的神采。

有了最終目標,當然就得有一個具體可行的計劃用以實施。

不過,目標好定,計劃的制定和實施卻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就,至於具體計劃的制定……開什麼玩笑!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到目前為止,對於所有一切我都不瞭解,拿什麼制定,難道是用說的嗎?

所以說,我們此刻最需要做的,不是先去搞什麼計劃,而是對於敵我兩方的具體情況,必須去作一個盡可能詳盡的瞭解!

於是,接下來二周的時間,我便陷入瘋狂的、極度的忙碌之中,白天打起精神上課,晚上查閱和處理著各方面收集而來的信息,然後制定因地制宜的可行性計劃,加以不斷的修改和完善。

當然,為了方便,住的地方自然是搬到了趙詩婷的那個宿舍(雖然說起來是為了方便,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這段時間實在無處可去),至於蘇宜,則因為我的關係,讓出了她自己的房間之後,跑過去與趙詩婷擠在一起了。

對於忙碌的人而言,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在我為計劃制定勞心費力的時候,趙詩婷還是一如既往堅持給我送餐,每天中午,她都會為我帶一份蠻不錯的便當過來,風雨無阻,天天如此(後來我才知道,那便當是她特意要酒店的大廚為我做的),於是很快,學校裡便傳出我與趙詩婷種種的花邊新聞。

我不知道趙詩婷是否有關注到這樣的流言蜚語,有時候蘇宜打趣我們的時候,開玩笑的說起,似乎,也沒見她為此事真正認真過,反倒是對於蘇宜,自打我答應幫助趙詩婷,之後的日子裡,她對我的態度明顯有了巨大改善。再也不復之前處處刁難我地那種習性,連說話也溫柔了許多,說起來,這也算是我的一個意外收穫吧!

半個月以後,綜合各方面收集而來的信息,還有李安龍那邊傳過來的最新消息。我心裡有了一個初步計劃,只是,現在最缺的卻是……錢!

以趙詩婷目前的身家,她最多還能夠拿出來一千萬左右,而與計劃中所需地最少兩百億國錢幣龐大資金,按照一比八的貨幣匯率,相差簡直不可以裡計!

雖然很是無奈,不過,也並非是絕路,為了將來方便於操作。在我冥思苦想之下,最後還是叫趙詩婷找了一家信譽比較好的律師事務所,在歐洲那邊代為申請註冊了一個本地的投資公司,而之前來找我的那個黎風,原來竟然就是趙詩婷叔叔的兒子,說起來。也算是她的人。所謂人盡其用,既然有了這個計劃,自然也被拉了進來。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只是關於我申請暫時休學的申請卻遇上了麻煩,學校經過商議,竟然破天荒沒有批准,我靠!

原來幾天前,不知道是哪一道環節出了問題。那一段錄像竟然被人放在電視台播了出來。一時竟引起軒然大波。各大電視台競相轉播,報紙、電視、雜誌。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炒作這個消息,將我弄得人盡皆知。

而掛那張畫地大廳,一時宛然成了一個展覽廳,幾乎每個好奇的人都想進去一睹為快,什麼大師、某某教授、文學愛好者,絡繹不絕,有些特殊人物甚至不能夠得罪,弄得校方驚喜連連的同時也不禁感到萬分的頭大。

這樣一來,我的好日子似乎也到了頭,天天都有記者堵上門,還有各種協會的人也第一時間找上了學校,找上了我,新鮮感一過,實在讓我煩不勝煩。

這個時候,我這個「名人」提出來休學,學校處於自己名譽方面地考慮,自然不予批准。我心下實在奇怪,我成了名人,與我本人申請暫時休學有關係嗎?還真是奇怪呢!

實在是怕了這種出名地生活了,幾乎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直到我第三次去找校方,才從老校長朱基那裡得到了一個折衷的方案,那就是,學校讓我提前畢業。

這當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由於大四的課程基本上我已經自學過,經過一番昏天黑地的特殊考核,我竟然以極優的成績通過校方的考核,而原本需要地畢業論文,也由那幅現在地名畫給替代了過去。

這個意外地結果,實在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連校長朱基也感到不可思議。

鑒於目前我在社會上地名望,經過校方的再三研究決定(當然,其中關鍵是校長朱基的提議,大概因為上次那幅畫的事,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所以才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給我),決定讓我通過教授級的考核。

當然,朱基有這方面的考慮,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因為方鏡水的緣故,據說中央美術學院竟然親自發函過來,要我過去講課,待遇按教授級別算(奇怪的是這個函似乎並沒有落在我手中,不過考慮到先前校方不批准我休學的申請,或許,這個消息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吧),基於以上原因,最終,北方大學校方才破例通過了如此怪異的提議。

一系列繁複的考核下來,稀里糊塗的,我竟然成了北方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享受國家二級津貼,又在校長的安排下,到一年級上了幾堂主題為「歷史、文化與社會價值」的實習課。

由於我現今在整個校園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名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來選擇上課的竟然有許多大三大四的學生,幾節課幾乎堂堂爆滿,對於傳承著普道一門職責的我而言,熟知歷史,通曉史實,這樣的課程其實只是小兒科而已。

在我妙語如珠的講述下,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在課堂上我竟然越講越順,泉思如湧,結合真實的史實,其課程事後竟然被校方評為此類課程的經典範例,實在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在校方的默許下,一大群新聞記者幾乎蜂擁而來,全程記錄下了我在課堂上所有地一切表現。

一切都恍若夢幻一樣。連我都對自己的經歷感到分外的迷糊,只是因為一幅畫,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我竟然走過了有些人幾乎一輩子都在追尋的路,所謂的命運,有時候大概就是這般變幻無狀吧!

星期六。是冷如霜回來地日子,之前打電話過去,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消息,沒想到後來她卻告訴我,會在星期六回來,告訴了我班機號碼後,我還沒來得及問她這段時間為什麼沒了消息,那邊已經匆匆掛了電話。

算了,反正她都要回來了,到時候再問吧。當然,親自去機場接她自然是免不了的。

一大清晨,我便早早的起來,漱洗過後,對著鏡子特意換了身比較正式的服裝,感覺還算順眼。這才滿意作罷。

剛出門。就見到趙詩婷笑意吟吟的走了過來,忽然見到我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不禁愣了一下,奇怪的說:「咦!幹嘛,打扮得這麼帥?」

「是嗎?」我得意在她面前擺了個自認為很帥的postune,嘿嘿一笑,洋洋自得的說:「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趙詩婷白了我一眼。做嘔吐狀。一副很受不了我臭屁的樣子。卻奇怪的問:「你現在要出去?」

「嗯,如霜今天回來。九點二十分的飛機,呵呵,正準備去接她呢!」

趙詩婷「哦」了一聲,一下子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牽強的笑道:「那很好啊,這段時間為了我地事,可是多謝你了啊,中午我多做兩個菜,你們……」那抹牽強地笑意中,似乎隱隱閃過一縷吃味的失落。

正巧蘇宜從屋裡出來,聽到趙詩婷說要親自下廚做菜,嚇了一跳,側頭過來,卻看到我一臉苦色,臉上一愕,立即幸災樂禍的咯咯笑了起來:「對對,詩婷姐,我支援你,做菜出來毒死他,咯咯……」

我翻了翻白眼,心道這丫頭難道上輩子跟我有仇,有事無事怎麼老是喜歡針對我,以打擊我為樂趣呢?

趙詩婷愣了一愣,大概想起了上回第一次做菜的情景,那次可是將我們弄得上吐下瀉不止,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跺了跺腳,回頭嬌嗔的說:「死宜宜,敢這麼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便要撲過去搔她癢癢!

蘇宜驚叫了一聲,賊笑著,一閃身便避開了,得意的說:「咯咯,才不讓你抓到,我閃,我再閃,咯咯,走了喔……」

蹬蹬蹬的下樓聲中,只剩下那銀鈴般的輕快笑聲還在走廊裡迴盪。

趙詩婷追之不及,看著蘇宜逃之夭夭,那極快而逝地身影,氣得噘起了嘴:「哼哼,死宜宜,你別跑……」

那副小兒女般嬌俏可愛地表情,淡雅中蘊含著純真般地嬌憨,此刻似乎才是她真正本性的展露,那瞬間地風情,禁不住讓我為之看得呆了。

回過頭來,見我只是呆呆的望著她,趙詩婷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羞赧,嬌嗔的說:「喂,正給你說話呢,怎麼樣嘛?」那嬌柔的語調,竟似乎帶著一絲甜膩的撒嬌味道。

「啊!」我回過神來,忽然想起她剛才說要親自下廚做菜來著,嚇了一跳,慌忙擺手說:「不,不用了吧!」

……開什麼玩笑!上次嘗菜的恐怖經歷,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要是再這麼來一下……天啊,饒了我吧!

趙詩婷噘了噘嘴,看到我故意露出來的驚恐神情,臉上一紅,卻羞惱的看著我說:「死阿天,你那是什麼表情,本小姐做的菜有那麼難吃嗎?」

我心說何止難吃啊,簡直就要人命,不誇張的說,就大小姐你這萬人難及的「超高級」廚藝水平,如果將來廚藝界要評什麼廚界殺手之類職稱的話,大姐你一定當之無愧……

不過考慮到此時趙詩婷那快要發飆的樣子,我立即明智的端正態度,一臉賠笑的說:「啊……誤會,這一定是誤會,誰敢說我們趙大美女廚師做的菜不好吃,不想活了嗎?」

「哼,死阿天,就你油嘴滑舌!」

被我這麼一逗,趙詩婷再也不復之前的嗔意,「噗哧」一聲輕笑了起來。卻橫了我一眼,著小瓊鼻說:「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嘴上雖然沒有明說,心裡卻是那樣想地……別想抵賴喔!」

一句話便徹底封死了我的言語,我張了張口,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得出來……

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我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幽幽的說:「其實有時候,真的好懷念,懷念在家裡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媽咪雖然嚴厲,卻很寵我,不管我要什麼,她都會盡量給我。回到家地時候,若是肚子餓了,也都是傭人做好的飯菜端出來,還記得有一天,我實在好奇啦,去廚房轉了一下。想觀摩一下到底怎麼樣做菜。回頭就被我媽咪狠罵了一通!」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回憶中,眼中露出一絲淒美的苦笑。

「媽咪逼著我去學習,說我既然生在這個家庭,就注定不能像一般平凡人家的女孩子那樣,把大把的時間花在廚房、花藝這些消磨鬥志的事情上,我所應該學習的,是怎麼樣去做好一個家族事業接班人,那個時候。我其實非常恨她。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去學那些關於經濟方面複雜枯燥的無聊課程。可是現在,我就是想學。也根本無從學起了,有時候想想,人生就是這麼無奈,當你不要的時候,你發現一切似乎唾手可得,可當你真正明白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

我輕輕一歎,心說這話雖然有一定道理,可她如此年紀便有這樣一番彷彿嘗盡人間百味地感慨,給人的感覺未免也太過沉重了些。

搜索枯腸,組織著言語正待安慰兩句,卻見她滿臉苦澀,低垂著螓首,似乎還沉浸在內心充滿澀味的世界裡。

「從小到大,我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很失敗,自己喜歡的文藝,到頭來卻不了了之,之前媽咪請來的那些各行各業的老師,所教地東西似乎也沒有一樣在我腦海裡完全留了下來……你知道嗎,其實,我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失去地東西可以慢慢補回來,即使是我沒有接觸過的家常做菜,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她說到這裡,目光盈盈的看著我,臉上卻泛起一絲隱然的苦澀。

「其實…那天我信心滿滿第一次做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那菜其實很難吃,當時你們兩個傢伙,硬是搶著將桌上的菜全都一掃而空,寧願吃得拉肚子也不讓我吃到一點,是不想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我心下苦笑,本以為她平時應該很少注意到這些生活上的小細節,沒想到她心思竟是如此的細膩,居然連這也知道,不得不讓人讚歎她地聰明。

說到這裡,卻見她那原本顯得苦澀地目光,脈脈溫情地看著我,竟是愈發的顯得溫柔起來。

「當時看著你們一副狼吞虎嚥地樣子,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很興奮,以為那菜真的很好吃,可後來越想越不對,你們出去之後,我又回到廚房,將鍋裡沒盛完的小菜嘗了一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做的菜有多麼的難以下嚥,虧你們兩個傻瓜當時吃得那麼快……」

我心下這才恍然,卻見她凝神呆呆的望著我,星眸已然泛起一絲濛濛霧氣,不經意間,大顆大顆的淚滴簌簌從臉頰滑落。

「傻瓜傻瓜,你們兩個大傻瓜,幹嘛要對我這麼好,我知道你們是為了給我信心,硬是咬牙將那菜給吞下了肚子,害得你們鬧了幾天肚子,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後來真的有認真的學著做菜,我偷偷的請酒店師傅過來教我,也曾特意去學校餐廳的廚房學習……」

驀然間發現,趙詩婷的身子這段時間似乎明顯清瘦了,看著她淚眼迷濛的樣子,那梨花帶雨的神情,恍若一朵雪蓮在風雪飄零的孤峰中瑟然而立,一股深深的憐惜從心底升起……

一直以來,她的心底,一定非常的迷茫無助吧……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父親的仇怨、母親的安危、家族的重擔,過早的壓在她如此一個荳蔻年華的女孩身上,不能不讓人感歎命運的殘酷,如此的花季之齡,若是別的女孩,恐怕還待在父母身邊撒著嬌吧,可她卻過早的背負起如此沉重的包袱……

想起她曾經絕望得想要自殺,驀然間,一種深深的責任彷彿烙進了我的心靈深處,原本輕快的心情,也被壓上鉛塊一樣,異常的沉重起來……

大概感受到我眼中那濃濃的憐意,趙詩婷淚流滿面,一時感情流露,再也忍不住情感的爆發,「嚶嚀」一聲撲進我懷裡,將螓首埋在我肩上,雙手不停捶打著我寬闊的背部,嘴裡喃喃低語的重複著:「我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感受到軟玉溫香的身子撲入懷裡,我身子一僵,心虛的四處望了一眼,發覺走廊裡似乎並沒人,這才放下心來……

輕輕撫拍著她的背,感受到那衣服下滑膩柔腴的嬌軀,那纖細的腰肢,不知怎麼的,我此刻內心竟毫無半絲雜念,有的,只是一種深深的憐惜,一種只想好好保護她不受到半絲傷害的決心。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麼大一個女孩還哭鼻子,可是會有人笑話的喔,唉!要是臉哭髒了,那就真成了只小花貓了啊!」

嘴裡不停的安慰著她,感受到肩膀上那被淚水浸濕的衣襟,我心下不禁哀嚎……天哪,我剛剛才換的衣服啊!

「哼,你才是只花貓呢!」趙詩婷破涕為笑,卻不好意思再啜泣下去,摸著我肩上那被她淚水浸濕的好大一塊衣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起,你的衣服……」

我俏皮的衝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嘿嘿,怎麼樣啊,我這衣服可比什麼抹布之類的東西省事多了吧……哈!」

趙詩婷不依的瞪了我一眼,兩隻粉拳用力捶了我胸口一下,嬌嗔的說:「好啊,你敢笑話我……」

「哎喲!」我撫著胸口,一聲慘叫,故意驚恐的說:「你你、你想要謀殺啊?這麼大力……嗚嗚,疼死我啦!」

看到她心情似乎已經恢復,我鬆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趙詩婷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說:「切,信你才怪!」

我哭喪著臉說:「姐姐,你剛才用了多大力,難道自己不知道嗎?好疼的!」

似乎被我的逼真表情嚇到,趙詩婷立即變得擔心起來,顫聲說:「我不是有意的,你、你怎麼樣啦?」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查看我胸口的傷處,卻驀然瞥見我眼角的笑意,終於恍然大悟,氣得嬌哼了一聲:「死阿天,你又耍我……」

我嘿嘿乾笑了兩聲:「那個,中午……」

「哼,我不管,你中午一定要回來,那個……那個冷小姐你也可以帶她來,大不了我到酒店去請個師傅回來做菜好了。」

我呆了一呆,立即有些為難的說:「這個……」卻忽然瞥見她一臉幽怨的表情,心裡咯登了一下,趕緊點頭應是。

「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成,不過,如霜她剛乘飛機回來,也許要先回公司一趟,正好因為那個計劃的事,我也得去找她具體談一談,希望中午趕得及回來。」

趙詩婷這才轉憂為喜:「嗯,那就這樣定了,我先去買菜!」溫柔的看了我一眼,喜滋滋的去了。

「那個……」看著她輕快而去的身影,我心下喟然一歎,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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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六章
當我到達機場大廳的時候,想不到由於高速公路發生車禍,竟然讓我足足晚了二十多分鐘,一打聽班機早已經準時到達,我心中咯登了一下,趕緊在大廳尋找,卻哪裡找得到人,打電話給她,電話裡卻傳來該用戶關機的聲音。

我心急如焚,一邊咒罵著高速公路交警的姍姍來遲,一邊目光在大廳裡不停來回巡視,又找了足足的二圈,竟然連冷如霜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

暈啊……難道她下了飛機之後,見我沒在,便一個人自行回去了嗎?

再次撥通她的電話,讓我意外的是,這次竟然一撥就通。

「如霜,我現在正在機場大廳,你在什麼地方?」天啊,她可千萬別告訴我正在往回趕的路上啊!

「嗯,我知道啊!」

「啊,你知道?」我呆了一呆,心下卻在奇怪,她怎麼會知道?

對了,難不成……她此刻正在什麼地方看著我?

好半天後我才反應過來,卻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雖然我是晚到了一點,可你也不用這樣耍我吧?

我四顧看了一眼,無力的說:「如霜,你究竟在哪裡啊?」

「呵呵,我嘛……你抬起頭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愕然抬頭,卻見我身側的VIP貴賓樓上,透過印花玻璃,裡邊那正坐在邊上。悠閒喝著咖啡地絕麗女孩,此刻正一臉優雅的看著我,卻不是冷如霜是誰!

「……」

「對了,我剛才要是懶得再找你,把你一個人留在機場,你怎麼辦!」在回來的路上。我忽然有些好奇的問。

冷如霜白了我一眼:「那說明你沒有誠意。」

「可是,我已經找了你幾圈啊,人海茫茫,難道這也算沒有誠意嗎?況且,是你自己不開手機的吧,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一個人回去?」

「哼,我不是也等了你半個多小時嗎?我等得,你為什麼就找不得?」

暈!看來女孩子蠻橫起來,實在很難講理講得清楚啊!

我挫敗的說:「算了,當我沒說。」不過。幸好沒有提前離開啊……

「哼哼!你要是敢丟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暗暗抹了一把額上冷汗,我終於確定,在這種問題上,男人似乎永遠也別想將道理說清。

車子一直開到西雅路十八號,在大樓下邊地路欄旁停了下來。

我拎著冷如霜的那個巨型旅行大包。心下卻忍不住在想:天啊。這麼多東西居然裝放在一起,難道在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預料到我會客串一下挑夫了嗎?

一直帶著冷如霜爬到了十樓才停了下來,看著已經煥然一新的防盜門和帶著歐式風格的門框,我意外得險些連眼睛都凸了出來……難道走錯了地方?

可仔細一看門牌號碼,是這個號碼沒錯啊!

……媽的,我氣急敗壞得險些當場暴走,記得裝修的時候。我曾經特意提過。大門可以更換。門也可以新選,但是外邊的部分絕對不允許胡亂改裝。可現在這樣子……究竟是哪個傢伙自作主張,將這門框胡亂改成這樣?

看到我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冷如霜莞爾一笑:「別瞪眼了,一看這個門框的式樣,就知道是王瑜那個妮子辦地好事,這種風格可是她最近很推崇的喔!」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後,奇怪的說:「難道她將鑰匙交給你後,這段時間以來你都從沒進來過嗎?」

我心說我也想啊,可這段時間又是考試,又是被那個校長算計,讓我去講什麼課,晚上回來還要加班處理數據,自己都已經忙得東西找不到北啦,哪還有那個時間回來看房子呢?

說話間,我們已經推門而入,正在我內心抱怨著錯托良人的時候,下一刻,當按亮屋內的燈飾後,我就看到了一個讓我無法相信地場景……

這這這、這真地是我房子嗎?實在是太、太豪華了吧!

明亮寬敞的大廳,幾乎全歐式皇家風格佈景,沙發、木椅,連被改成弧形陽台的簾布也無一不擺放得恰到好處,天然的樹雕被放置角落,卻正好襯托出整個客廳的和諧,如此紛繁的佈置,卻完全不會讓人生出一種累贅的感覺,反而在典雅中透出無以倫比的尊貴之氣!

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地,當我帶著冷如霜走完每一個房間後,心下不得不感歎,這一次真地是找對人啦……

入眼環顧室內地一切,從牆面到地板,從頂梁到窗台,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小的擺設,都似乎恰到好處,客廳地尊貴、臥室的柔和、衛浴的舒心,細膩大氣,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匠心獨具,深具配合之道,其風格莫不彰顯出大師風範。

這樣的風格,這樣的手筆,處處匠心獨運,似乎每一條入目的曲線都經過嚴謹的琢磨,柔和中彰顯出一種獨特的魅力,看著這眼前一切,我此刻除了讚歎,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冷如霜會對我大力推崇王瑜!

這樣的風格和氣度,處處透出嚴謹和大氣,一絲一毫,似乎都透出一種細膩,一種只有大師才能賦予的靈性。

記得當年我五歲的時候,爺爺教我普道一門的符咒之道:「說是教,其實只是隨便給我講講便罷了,倒像是盡責任似的!反正他只管講,我則負責聽,至於有多少能夠讓我領悟的,恐怕直到現在,他也是持順其自然的態度吧!」

由於學習符咒之道之初最重要地一環就是對於線條的領悟。我當時卻始終不得其法。(原諒我吧,那時候我才僅僅五歲,成天只知道在大山裡瞎跑亂撞,和森林裡那些野獸嬉玩,又能夠懂什麼呢?)

實在被我搞得煩了,爺爺大罵我笨蛋。當時我被惹得毛了,就拉著他鬍子,不讓他去休息,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直罵我不肖。

我卻理直氣壯的問他:「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速成?」

爺爺說:「如果你是天才,那麼,無師自通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要是成了書畫大師,也可以很輕易辦到!」

於是那時候,我就成天憧憬著當一個天才。後來才聽老媽說「天才都是用自己汗水堆積而來的」,記得當時我還失望了好長一段時間,認為自己實在不是個做天才的料。

後來爺爺不知道又在哪裡為我找來了一個窮酸型的中年書生教我書畫之道,總是梳著古人那種髮髻地怪人。

於是我又問他:「有什麼方法可以成為天才,速成的那種?」

那怪人當時衝我笑了一笑,摸著我的小腦袋說:「其實。天才的稱謂原本就是一種見仁見智的說法。當然,如果你認真跟我學習,聽我講課,做到觸類旁通,知一明十的地步,那麼,你就會成為老師口中的天才……」

於是,我很認真的學習那書生所授的書畫之道。僅僅只過了半個月。那書生便大誇我是天才。我聽了之後,當時就很得意。於是故態萌發,又出去森林裡玩,那天下午書生原本要教我養筆之術,卻找了我整整一個下午,回來的時候,他雖然臉色有些沉鬱,卻並沒有罵我。

他將我叫到了書房,問我說:「你知道天才與大師地區別嗎?」

我當時很好奇,說:「我只想做個天才,為什麼要知道大師是什麼呢?」

看到我天真無邪的表情,那書生哈哈一笑,說:「天才不一定是大師,但是,大師卻一定是天才!」

我當時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心裡卻一點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那書生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大師,什麼叫大師,因為他們可以在屬於自己領域的範疇內化腐朽為神奇,能夠成為天才已經很不容易,但是,如果能夠成為大師,卻更是難上加難,而之所以天才能夠成為大師,是因為他們對自己領域有一種固執的執著,一種不畏任何挑戰地追求,就像是一個書畫大師在作畫時,有時候他會沉浸在某一靈感中而渾然忘我,即使身周發生了天大地事,也會置若罔聞,正是因為他們有了這種捨我忘物的追求和執著,才使得他們在各自領域擁有非凡的成就!」

那番話直到現在還讓我銘心刻骨,看著眼前這恍若夢幻的一切,想起那一天,王瑜工作時的認真和執著,覺悟的同時,心下終於有了一絲恍然……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在整個裝修設計界,王瑜可算是一個大師型的傳奇人物,她地作品也曾多次在國際上獲獎,連最近一屆國際上公認級別最高,獎金最多,評判最公正,每五年一度地「梅兒朵」世界設計者賽地最高獎項金梅獎也被她摘得,在當時,可是引起了國際上的轟動。

如此一個人物,根本就不是錢可以請得動地,想來,若非看在冷如霜的面子,大概,她也不會與我有半分的交集吧……

冷如霜在書房調試計算機,並將一些她收集來的數據輸入進去,看著她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於是我抽了個空,回到自己房間,然後小心翼翼將門關好,確認沒人靠近,才在裝修一新的房間,面對西南方向的牆面站定。

緩緩閉上眼睛,手結真言法印,心頭默念心訣,心神一凝,一絲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響應我的呼喚,霎時,空間多了一絲波紋,手中一熱,「普法道戒」已然憑空出現,落在我手中。

拿著這個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重量的盒子,一絲淡淡的暖流透過盒子,中正平和,透過我的手,似乎正緩緩的滋潤著我心田,全身懶洋洋的,連帶著還有一絲淡淡的意念從盒子中傳來,彷彿要向我表達著什麼意思……

我心念微微一動,凝下神來,再次去感悟那意念的存在,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盒子裡除了隱隱傳出那令人舒服得幾乎呻吟的熱流之外,竟是再無其它半點異常,一連試了好多次,還是一無所獲,最後我終於作罷。

原本,有好幾次我都想將盒子打開,想瞧瞧裡邊究竟是存放了什麼東西,不過一想起臨行時爺爺的千叮萬囑,還有那凝重無比的神情,心下便隱隱有了一種懼意,後來一想,反正爺爺曾經說過,時間一到,這個寶貝便會自動開啟,看樣子,大概現在,「普法道戒」還不到開啟的時候吧,最後忍了一下,終於還是作罷。

回到書房,冷如霜顯然已經將所有的數據輸進了計算機,正在作最後的建文件任務,看到我來,她衝我淡淡一笑,手指在鍵盤上連連敲打,一會兒功夫,便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工作。

因為房子裝修才剛完成不久,室內瀰漫著淡淡難聞的香蕉水和塗料味道,關了計算機,冷如霜顯然也沒有在書房裡久待下去的意思,於是我又帶著那個特大型的旅行包,再次充當挑夫,跟著冷如霜一道回到了她家的別墅。

剛進了門,不知道什麼原因,吳媽對我的態度竟然迥異之前,親手給我提來一雙拖鞋,很是熱情的招呼著我,一點也不顯出冷淡,倒是讓我吃驚的同時,禁不住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了。

吃過午飯,冷如霜將我叫到了她父親冷龍的書房,具體細詢了我關於趙詩婷那一計劃的進展和下一階段步驟,看著她認真傾聽,時而顰眉沉思,時而侃侃而談的樣子,完全不同於平日裡我面對的那個淺笑溫柔的她,思維敏捷,面容清冷絕麗,觸角敏銳,似乎在這一刻,那個冷若冰霜、心智冷靜的女總裁冷如霜又回來了。

談笑間,她在我面前竟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似乎在我面前的並非是我的女朋友,而是一個縱橫馳騁的女將軍。

很難想像,她這樣年紀的一個女孩,在商業上的獨到見解竟是如此的敏銳細膩,對於大勢的分析又是如此的清晰明瞭,有如此一個將才在掌舵,難怪冷氏最近發展得如此迅速。

驀然間發現,我對冷如霜漸漸感到了陌生。

離別經日,這一次回來,雖說表面上看一切似乎並沒什麼變化,可在不經意間,她已經沒有之前那種讓我感到熟悉的溫柔。

那完全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看著她靜謐清澈的眼眸,感受到她身周散發出來愈發空靈的氣質,還有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仙子般的聖潔氣息,愈發讓我這個凡人感到自慚形穢,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內,我和她之間彷彿已經橫跨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漸行漸遠。

不知怎麼的,每當想到有可能就此失去她,彷彿有一種來自於靈魂的驚悸,這奇異的感覺,竟讓我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絲不可遏止的恐懼!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

難道在我心靈深處,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深烙下了她的一顰一笑、哀喜嗔怒的清麗倩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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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9:06: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七章
晚上離開冷家,我無精打采的回到學校(因為身份變更的原因,學校特別分了間臨時宿舍給我)。

剛從衣兜裡拿出鑰匙準備開門,背後彷彿有一絲灼熱傳來,我心念一動,回頭間,卻驀然發現在走廊上的燈影之下,兩個黑影靜靜的呆立在離我不到三米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張鋒……蘇宜……」

我險些沒被他們給嚇了一大跳,驚訝的看著彷彿已經完全融入到走廊燈影黑暗中的兩人,他們卻只是靜靜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當然是等你啦!」張鋒瞄了蘇宜一眼,衝我眨了眨眼睛。

「等我?」我一臉驚詫的說:「有什麼事嗎?」

「看起來,有人似乎已經忘了早上給過某人的許諾了啊!」

緩緩走出暗黑的燈影,張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可那語調,卻又彷彿帶著無限惋惜似的,搖了搖頭說:「唉!真是可惜了那一桌好菜啊!」

「……」我眨了眨眼睛,渾然沒弄明白他什麼意思……這麼晚跑到我的宿舍門口來,一頓飯而已,難道也值得如此小題大做嗎?

大概見我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蘇宜忽然噘著小嘴,不滿的嬌聲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嘛,哼,虧得詩婷姐還這麼護著你,氣死人啦……普道天。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中午沒有回來?」

看她英氣絕麗地臉上一副嬌憨的模樣,卻嘟著粉嫩的腮幫,噘著小嘴,隱隱露出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我心頭陡然一跳。這才想起,早上的時候,似乎,我真的有說過,答應趙詩婷要回來吃午飯地,沒想到與冷如霜在一起的時候,因為用她的計算機查詢EBR均衡實驗室的隱秘資料,竟然將此事忘了。

「那個……」我頓時有些尷尬:「其實,中午是有點私事擔擱了,所以……」

「普道天。你可真能瞎扯!」蘇宜立即不屑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中午去會那個什麼冷什麼霜的,人家是大富小姐,家裡應有盡有,你當然玩得樂不思蜀啦,哼哼!也不想想人家什麼身份。別讓人當傻瓜給耍了……」

老實說。這話就說得有點過了,不但侮辱到了我,也侮辱了冷如霜!

我心頭著惱,眉毛一挑,冷冷的看著她,譏諷的說:「是啊,我今天玩得很開心,可那又怎麼樣。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來管我?」

「你……」蘇宜似乎料不到我會有這樣一說。一下子被我氣得險些抓狂,臉色漲得通紅。惡狠狠的看著我,輕輕喘息著,飽滿的胸脯不停起伏著,卻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她一副氣得不輕地樣子,忽然想起普道家與龍景玉軒的關係,輕輕一歎,心下一軟,再怎麼說,畢竟,她也是龍景玉軒的傳人,心性又單純,實在沒必要這樣氣她,不知不覺的,竟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後悔來。

「那個,其實……」

看著她愈發憤怒的眼神,我愈發覺得心虛,正待解釋,緩和一下氣氛,卻見張鋒暗暗衝我使了個眼色,接著又輕歎了口氣說:「唉!普道天,你知道嗎,今天,其實是趙詩婷地生日啊!」

不知我是否有看錯,只覺得他在說這句話地時候,眼中似乎莫名的透出了一絲疲憊和落寞,卻如驚鴻般一閃而逝!

我這才恍然過來,難怪蘇宜有這麼大的反應,居然跑上門來興師問罪。

張鋒瞧了我一眼,苦笑了一聲說:「你知道嗎,為了你,她一個人親自下廚弄了一大桌豐盛的好菜,為了等你回來,一直到了下午,她都沒有吃過一口飯菜,可你卻……唉!「

我眨了眨眼睛,立即心虛的低下頭去,茫然的心裡卻一時無法將生日這個詞完全剖析開來,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早上臨去時那雙滿懷希望和期待的星眸,還有那帶著幽怨的神情,可為什麼早上地時候,趙詩婷沒有告訴我呢?

想起她一直餓著肚子等我,驀然間,我心下生出一絲深深地歉意,心虛地瞄了張鋒一眼,囁嚅了一聲說:「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蘇宜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發洩地理由,惡狠狠的瞪著我,咬牙切齒的說:「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知道嗎?就是為了你,她從早上一直忙到中午,幾乎沒有半絲休息,就是為了你,她特地從酒店請來了一位師傅教她做菜,那裡整整的一大桌菜,全是她一個人親手所做,可是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

她一臉嗔怒的瞪視著我,忽然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襟,彷彿想用那雙潔白無瑕的纖纖玉手把比她足足高出一個多頭的我凌空提起來扔摔出去。

我茫然看著她,還沒反應過來,卻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胸前驀的一緊,頸部的衣領卡住喉嚨,隨之愈發的收得緊了,緊接著便是一陣淡淡的幽香夾雜著絲絲酒氣迎面撲來。

「為了等你回來,她守在自己精心準備的佳餚旁,就是肚子實在餓了,也只是喝了兩口水,為了等到你回來,這一等就等了三四個小時,她連一口飯都沒有吃,眼巴巴的看著門口,那個時候,你又在何方?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嗝……」

她越說越是憤慨,隱隱聽到她似乎小小的打了個酒嗝,精緻的臉蛋浮起一片通紅,也不知是氣憤所致還是因為酒氣上湧的緣故,抓著我領口衣襟的手也愈發的緊了,漸漸的,連我的呼吸都開始有些不順暢起來。

「咳咳……松、鬆手……要出人命啦。你……咳咳……快鬆手……救命……救命啊……咳咳……咳……」

直到我脖子漲得通紅,臉色開始發黑,蘇宜才「居高臨下」看著我,冷哼了一聲,放開了手,頭昏腦脹中。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耳邊卻聽到張鋒嘖嘖驚歎著拍蘇宜馬屁地聲音。

「哇,蘇宜,沒想到你這招無敵擒拿手這麼厲害,嘖嘖!本社長真是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似乎剛才發洩了一通,蘇宜心情大好,得意的拍了拍手:「那是當然……嗝……」一時酒氣上湧,又小小的打了個酒嗝。一副醉態可掬的可愛樣子,卻見到我傻傻的站在一旁,揮揮手說:「算了算了,懶得說你!走啦!」當先轉身而去。

張鋒愣了一愣:「啊,就這麼走了?」下意識回頭看了我一眼,已然起步沿著蘇宜離去的方向。緊跟著追了出去。

直愣愣地看著兩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在走廊一端消失離開後。我才揉著酸脹的脖子,摸出衣兜裡的鑰匙,剛打開宿舍房門,卻驀然瞥見在走廊另一端燈影背後,靜靜的站著一個無比窈窕的熟悉身影,此刻正在凝視著我。

「趙、趙詩婷?」我吃了一驚,天啊!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抬手放開半掩的房門,驚愕之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卻遠遠看到燈影下。趙詩婷無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咬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向樓下跑去,眼角撲簌而落的晶瑩淚花在空中點點灑落……

那點點灑落的淚滴猶如斷線墜落地珍珠,似乎顆顆濺打在我的心房上,心下隱然一痛,只覺得一股歉然的悔恨油然而生,瞬間充滿了我的整個胸臆,心下再也顧不得其它,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追她回來……下一刻,我身體已向著她消失的方向狂追而去……

「詩婷,你聽我解釋……」

急急的從宿舍跑下,我心急如焚,剛轉出走廊,眼前紅影一閃,冷不防竟有人從樓梯死角迎面直闖過來。

「媽呀!」

燈影之下,忽然從轉角冒出一個人影,那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我心道不妙,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趕緊側身一閃,卻沒料到那人也是如我一般想法,巧合之下,我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避無可避,兩人已然撞在一起。

「嚶嚀」一聲,耳邊傳來痛苦地嬌呼聲,淡淡的香氣撲來,我心中大叫晦氣,趕緊道了一聲歉:「對不起!」

真氣勃然而發,順勢一收一引,已然將那前撞的力道卸掉,我伸出手來,一把將紅衣女子摟住,順著前衝的慣性,將她快要摔倒的身子牽引著足足轉了兩圈才將那力道化去,然後頭也不回的向樓下飛奔而去。

「撞了我還想跑,喂,你站住……」

大概因為剛才轉的速度有點快,紅衣女孩腦袋暈呼呼的,跌坐在了地上,半晌,她腦子才清醒過來,揉著隱隱作疼地飽滿胸部和額頭,回頭間,卻哪裡還有我地半點身影。

「哼哼,你還真敢跑,別讓我逮著你……哎喲,疼死我了!」一拐一拐地從地上爬起來,一不小心碰到痛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紅衣女子越想越氣憤,憤憤的一跺腳,咬牙切齒地說:「好小子,你等著,本小姐要是知道你是誰,你死定了……」

途中這麼一陣小擔擱,當我追出去的時候,只見路燈之下,宿舍樓前的廣場上人來人往,卻哪裡還有趙詩婷的半點身影。

我心急如焚,心下晃過趙詩婷離去時那心傷的眼眸和一路上灑落的晶瑩淚珠,只覺得心裡一陣憋得慌,此時再也顧不得其它,靈覺如潮水般四野擴散而去,霎時,偌大的廣場以我為中心,彷彿被無限縮小,一一倒映在我心湖。

心念方動間,趙詩婷的身影已然出現在我靈覺掃視中,那是在廣場西邊的一個林蔭小道上,奇怪的是,在她的身邊,之前離去的蘇宜與張鋒竟然也在。

我心下大喜,認準方向,急急的追了上去,昏暗晦明的路燈下,穿過廣場上稀疏地人群。順著小道疾跑,遠遠看到三人的身影。

「詩婷,等一下,你聽我解釋……」

或許是我的聲音夠大,果然,趙詩婷腳下一僵。停下步來,奇怪的是,她卻並沒有回過身子,只露出一個美好的背影給我,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蘇宜回過頭,恨恨的瞪我一眼:「你還追上來幹嘛,詩婷姐不想見你……」

她語氣間似乎頗有些為趙詩婷抱不平地意味,小小的打了個酒嗝,一副醉態可掬的嬌憨模樣。

暈啊,這隻小醉貓?這不是存心添亂嗎?

被她這麼一陣胡亂攪和。我原本的一腔熱忱彷彿被涼水從頭澆下,之前腦海中準備解釋的千言萬語,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站在當場。

張鋒乾咳了一聲,道:「那個……蘇宜,我們還是過去那邊看看吧……正好我有一點事情要與你商量……」

蘇宜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甩他。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

趙詩婷猶豫一下,輕輕的說:「宜宜,你和張鋒先過去,一會兒我叫你……」

蘇宜噘著小嘴,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憤憤的說:「哼,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嗝!」

這話就連一旁地張鋒也罵了進去。後者聞言一陣尷尬。摸了摸鼻子。回過頭來,禁不住衝我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直到張鋒與蘇宜離開。半晌,趙詩婷才回過身來,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冷冷的說:「說吧,我聽你的解釋……」

看著她心傷悱惻的樣子,卻故作一副冷淡地模樣,陡然間,我地心竟不爭氣的感到一陣難受,或許是因為自己心裡那一絲油然而生的歉意,在她冰冷目光注視下,我感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囁嚅的說:「對、對不起,詩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否則,打死我也不會忘記的……」

「是啊,小女子何德何能,哪有資格讓普教授惦記!」她似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冷冷的看著我,眼中卻噙滿了淚水。

看著她清麗臉龐那滿是令人心碎地淚痕,那梨花帶雨地淒涼神情,耳中傳來她決絕地聲音,我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呆呆的望著她,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搖頭了。

「怎麼,被人說中了心事,沒話說了嗎?」她冷冷地看著我,只是眼圈卻又漸漸的紅了起來。

我愣愣的站在當場,感受到她那看向我漸漸絕望的雙眸,心中忽然覺得一陣刺痛,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讓她再傷心了,心頭一股熱血上湧,我上前一步,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聞著她秀髮淡淡的髮香,臉頰磨蹭著她柔軟的秀髮,嘴裡喃喃低語著道歉的話語。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全是我錯……」

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出人意表,趙詩婷清瘦的身子一僵,接著劇烈的掙扎起來,拳頭雨點般的不停捶打在我身上:「放開我,放開我,你是我什麼人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全是我錯,今天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你不應該等我的!」我緊緊的摟著她,彷彿要將她融進懷裡,小心翼翼的撫慰著她那顆受傷的心靈,一點也不放鬆。

或許是覺得無力脫開我強力的懷抱,趙詩婷捶打了一陣,也似乎有些認命了,整個人伏在我肩上,嗚咽的低聲啜泣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爹地不在了,媽咪也快不要我了,我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輕輕一歎,心知她心下淒苦,家庭父母的仇怨和責任過早的壓在她一個花季女孩年輕的肩上,也著實難為她了,或許她平日裡表現出來的堅強,也只是為了將那顆已經變得脆弱不堪的心深深包裹起來吧,深深掩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看到,可一旦被撕開,卻是一種撕心裂肺般的傷痛……

我雙手輕輕撫慰拍著她的背,盡量安撫著她,心裡充滿了憐惜,可……似乎沒什麼效果啊,在我的安慰之下,她反倒愈發的哭得來勁了!

最後,直到我想盡辦法,搜索枯腸,好話說了幾大籮筐。笑話一個接著一個,逗她開心,最後又將她比作是天上地仙子,信誓旦旦的保證,答應她以後再也不出現類似今天失約的情況,連自己的嘴說得都有些麻木了。才堪堪將她安慰下來,直歎女孩子難哄,恍惚間,腦海中卻浮現出冷如霜那清冷絕麗的聖潔倩影,想到她似乎已經離我越來越遙遠,靈魂深處就禁不住感到一陣悲涼和刺痛。

漫步在校園中的林蔭小道上,或許是因為夜色地緣故,趙詩婷靜靜的依偎著我,她似乎對我完全不設防,淡淡的幽香撲來。我心虛的四顧打量,眼見週遭沒人奇#書*網收集整理,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回頭間,卻見趙詩婷一臉寧靜的樣子,燈光之下。她雪潔的臉龐散發出瑩瑩光澤。寧靜之中,更增添了一絲嬌柔的嫵媚。

遠處的淡淡喧囂聲似乎都已經遠去,只剩下清幽的林間小道蜿蜒而去,一時間,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入夜後難得地一陣寧靜。

「匡」的一聲輕響,在這寧靜的黑夜是那麼的突兀,趙詩婷嬌呼了一聲。一個趔趄就向前栽去。

我心頭一驚。連想都沒想。下意識伸出手來,已然一把將她扶住。關切的說:「怎麼啦?」

「沒、沒什麼,只是被絆了一下!」趙詩婷衝我澀然一笑,大概沒想到在這當會兒會出這種事,一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愣了一愣,這才發現不遠處地那個罪魁禍首——已經被踢到一旁地那個空了的玻璃酒瓶。

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喝空酒後忘了帶走,將空瓶遺忘在這條路上,好死不死,卻讓趙詩婷一個沒有留意,遭了無妄之災,險些摔了一跤。

媽的,誰這麼缺德,喝空了酒瓶子到處亂扔?

「那個……你沒事吧?」

趙詩婷眉頭似乎皺了一下,卻看到我一臉擔心的表情,眼中滿是深切的關心,眉頭一舒,衝我開心的甜甜一笑:「沒、沒事!」

話還未完,她秀眉微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額頭上已經滲滿細小的冷汗。

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讓我瞧瞧!」彎下腰去,也不管她是否願意,抓住她受傷地腳祼察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地腳踝已經有些紅腫起來,看樣子,她似乎真地扭到腳了。

「天啊,腳都腫了,還說沒事?」

我真的有些生氣了,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卻見她頗有些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吸著鼻子,便低下頭去,不敢看我,一副強忍痛苦的樣子,我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沒想到她柔弱的外貌下竟是如此好強的性格,實在讓人吃驚不已。

「站著別動,讓我看看!」我讓她扶著我的身子,抬起她的腳,順勢脫下她腳上的涼鞋,只見修長的玉腿下邊,玉潔的腳踝在燈光之下散發出瑩瑩的光澤,肌膚如緞,我心下禁不住一蕩,暗罵自己混蛋,意念一動間,真氣已然化作了一股熱力,順著我手指按摩她腳踝的時候透入她體內,化開瘀血,一會兒功夫,原本紅腫的腳踝已然恢復正常。

「怎麼樣,還疼不疼?」我手下力道適中,輕輕的揉捏著。

「……」

半晌沒有聽到她回答,我心下不禁奇怪,難道是我按摩手法有問題?仰頭望去,燈光之下,卻見趙詩婷一雙如水的星眸脈脈溫情的看著我,臉色卻一片羞紅。

眼見我突然抬頭,她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慌亂,忙避過我目光,慌忙低低的說:「沒、沒事了!」

她目光瑩瑩閃爍,慌亂中卻似乎蘊含了一絲別的什麼東西,讓人沉迷,我心頭一跳,下意識放開握住她腳踝的手,心裡陡然間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趙詩婷扶著我身子,默默的穿著自己的涼鞋,紅著臉說了句:「謝謝!」

那聲音卻如蚊蠅般細小,若非我耳朵夠靈敏,差點沒有聽到。

「呵呵,那個……你沒事就好!」

「……」

一時間,我們兩人都有些沉默下來,一絲溫馨奇異的感覺在我們兩人心間繚繞,誰也沒有開口,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淡淡帶著粉色的甜味……

天色愈發的有些晚了,校園漸漸的冷清起來,一路上,除了我們在路燈下的影子,四周竟是少有人經過,空曠的校園顯得更加寂靜。

我一看時間,這才想起,似乎真的應該送趙詩婷回去了,她明天還有課,回頭四顧打量,奇怪的是,任我怎麼尋找,卻也沒有發現蘇宜與張鋒的影子,暈!之前兩個傢伙不是還鬼鬼樂樂的吊跟在後邊嗎,這麼快就跑了啊?看樣子想他們兩個送趙詩婷,是指望不上了!

「那個……詩婷,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趙詩婷輕「嗯」了一聲,低垂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腳下一直無聊的踢弄著那個玻璃瓶,發出「骨碌碌」滾地的聲音,燈光之下,玻璃瓶折射出白色的光,忽然晃過我的眼睛,我心下驀然一怔……

老實說,今天是趙詩婷生日,似乎,作為她朋友,我還缺她一件生日禮物,剛才出來得匆忙,別說禮物,現在身上除了幾張回來時乘車已經作廢的公交車車票,什麼也沒有,難道說要送她幾張廢車票作為收藏?別開玩笑啦!

我尷尬的側頭過去,正頭痛禮物的事,卻見她準備要將腳下的玻璃瓶踢飛,我心頭一急:「停,等一等!」之前腦子裡邊的念頭一下子清晰起來,玻璃,對了,就是玻璃,似乎,這個東西倒是可以作一個素材!

趙詩婷怔了一下:「什麼?」

我衝她笑了笑,沒有多作解釋,只是低下頭去,順勢將她腳邊的玻璃瓶撿了起來,輕輕擰下瓶蓋,一股淡淡的酒香便從瓶中散發出來。

趙詩婷愈發奇怪起來,不解的說:「你撿這個東西幹嘛?」

「嘿嘿,這個你就別管了,山人自有妙用!」回頭又在林中選摘了一片青翠的綠葉,在趙詩婷驚異的目光中,我衝她眨了眨眼睛:「稍等一會兒喔,回頭看我耍魔術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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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9:07: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八章
在趙詩婷不解和滿帶好奇的目光下,我來到旁邊樹蔭下一個隱秘的地方,暫時避過她的目光,探出手來,意念一動,心神已然瞬間沉浸在道的意境中,下一刻,拿在手裡的玻璃瓶忽然憑空而浮,彷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起,開始了它奇異的變化。

「砰」的一聲悶響,玻璃瓶忽然在空中爆裂開來,就彷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牽引壓制,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然後化成點點晶體狀的粉粒,在空中分解、重組,然後再分解、再重組,原本的雜質漸漸消失不見,到了最後,當我將被冰晶保存其中的綠葉融入其中的時候,漸漸的,一朵不含半點雜質的晶瑩玫瑰憑空而現,晶瑩剔透,投射出路燈的燈光,迸射出璀璨的光芒,只是其中間,卻有一點翠綠色,散發出瑩瑩翠綠,恍若翡翠,帶著生命的色彩,給人如夢如幻般溫暖的感覺。

「天啊,這是什麼……白水晶……玫瑰?」

忽然見到我手中如同耍魔術般出現如此絢麗的一枝水晶玫瑰,趙詩婷眼中滿是驚歎,在燈光的照拂下,那玫瑰將燈光分解折射,散發出五光十色的光暈,流光溢彩,色彩斑斕,如夢如幻,璀璨的毫光四溢,更襯托出一種虛幻般的炫美!

「真的……好、好美啊!」

「怎麼樣,喜歡嗎?」

或許女人天生對閃亮的東西缺少免疫力。趙詩婷滿眼裡都是被玫瑰折射出來地光暈,喃喃的說:「太、太貴重啦,這樣的稀世奇珍……」

以她曾經的經歷,從小就有專人對其教導和熏陶,耳濡目染之下,對於藝術品的鑒賞力自然不會弱到哪裡去。如此的一枝水晶玫瑰,先不說質地晶瑩無瑕,就是其本身地藝術價值也堪稱無價,這樣驚世駭俗的生成手法,不但使花朵本身就和真的玫瑰一樣,一稜一角,更是不見半點雕琢痕跡,渾然天成,更加神奇的是,其內的那一片恍若綠葉的朦朧翠色。細細看去,脈絡清晰可聞,纖毫畢見,更像是源自天成,這畫龍點睛的一筆,不但沒有破壞玫瑰本身的觀感。反而在其中注入了一種朦朧般夢幻的美感。這樣鬼斧神工的工藝,已經不能夠用普通來形容,其內在地價值,恐怕即使是專業的大師,也無法估量得出來吧?

老實說,我倒是沒想到這麼個小小的東西,竟會讓趙詩婷也不敢輕易收下,一時禁不住有些尷尬起來。

「那個……其實。這並不是珍貴的白水晶。是、是玻璃做的!」

「啊!」趙詩婷一聲驚呼。一下子反應過來,匪夷所思的看著我:「玻璃……難道就是剛才那個瓶子……這……這怎麼可能?」她忽然張著小嘴。驚駭地看著我,此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地?那個玻璃瓶……這怎麼可能?」她眼中閃爍著驚歎和不可思議,一臉期待的看著我,眼中滿是求知慾。

暈!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啊!

我捂著額頭哀歎了一聲,忽然覺得分外的頭大起來:「那個……咳咳……其實,只是個小魔術而已……」

趙詩婷「切」了一聲:「信你才怪!」

雖說不再追問,只是她那看向我骨碌碌亂轉的研究眼睛,卻越來越亮……

天啊,這種目光……這讓我想到了在鐵籠子裡面被關著的可憐小白鼠,在科學家屠刀下瑟瑟發抖的樣子,而那只可憐的小白鼠,大概就是我目前這個樣子吧!

下意識擦了把冷汗,我實在有點不大習慣她那怪異的研究眼神,咳嗽了兩聲,故意顧左右而言他道:「咳咳,那個……今天地夜色真好啊!」

趙詩婷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卻見天上雲遮霧罩,一片黝黑,連半絲星光都不見,難道這也稱得上好夜色?

她嘴角一彎,嬌美地唇線勾出一個動人地弧形,那愕然的大眼睛中此刻正充滿玩味地笑意,似笑非笑的說:「是啊,今天的夜色果然很好!」

暈!居然找了個這樣爛的理由!

我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躲開她的雙眼,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找個地縫鑽進去。

趙詩婷目光又下意識落到我手中的玫瑰上,眼中隱然閃過一絲迷惘,我心神一顫,只覺得在她的目光中似乎隱隱包含著一絲無助、一絲隱然的淒涼,雖然她隱藏得很深,卻還是被我敏銳的察覺到。

唉,這個可憐的女孩,故意表現出開朗的樣子,心裡其實很苦吧,感同身受,我心裡不自禁的升起了一絲憐惜。

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還好週遭沒人,我趕緊將玫瑰捧在手中,學著電視裡邊的經典橋段,一個立正,身子豎立得筆直,來了一個中世紀古歐洲的騎士禮。

「美麗動人的小姐,在這寧靜怡人的夜色中,請接受我,一個最正直騎士最真摯的禮物吧!」

「……」趙詩婷眨了眨眼睛,愣愣看著我,滿是愕然。

汗,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這種反應,太不給面子了吧!

我尷尬的訕訕一笑,考慮到逗她開心的目的似乎還任重而道遠,於是依舊保持剛才那副扮相,再接再厲,充分發揮著一個屬於騎士的標準口才,一本正經的說:「最最美麗動人的小姐,你的美麗讓我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在你的光輝之下,太陽都羞愧得失去了顏色,在你的生日之際,我帶著萬千的祝福,在明月的光輝作證下,請……」

趙詩婷輕「咳」了一聲,斜瞟了一眼毫無半點星光地夜空。那雙水靈的大眼睛滿是狡黠,眨了眨,低低的說:「奇怪,今天晚上有月亮嗎,我怎麼沒發現?」

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氣氛,被她一聲輕咳便破壞殆盡。我鬱悶得險些沒暈死過去,語氣一窒,狼狽不堪的說:「咳咳,口誤、口誤,是路燈,沒有月光,那路燈燈光作證好了……」

這句話剛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險些笑了出來,媽的,這冒牌騎士真是很不好當啊!

果然。趙詩婷捂著小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狼狽不堪地說:「算了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嗯,還有。請你務必收下這朵帶著特殊含義的玫瑰吧!」

「特殊含義?」趙詩婷直愣愣的看著我。先是傻傻地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彷彿在思考這到底意味著什麼,接著才突然醒悟過來般:「啊!」一聲輕呼後,又羞又惱的瞪了我一眼,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不是吧,連這樣都不行,她不知道我保持這個姿勢很累人的嗎?

我雙手捧舉著玫瑰,翻了翻白眼。一陣無力的說:「大小姐。拜託。給個面子吧?難道這個東西真的不入你的眼?」

趙詩婷扭捏了一下,卻破天荒地沒有再推辭。將玫瑰接了過去,很鄭重收了起來,紅著臉輕輕說了聲:「謝謝,謝謝你送我這枝帶有特殊含義的玫瑰,我的騎士,謝謝你地玫瑰!」

「……」

暈,她想到哪兒去了啊,這話怎麼有點……在騎士小說的字典裡,水晶玟瑰的特殊含義難道不是代表著純潔的友誼嗎?

咳咳!這個誤會有點大了吧!

只不過,雖然過程出現了一些偏差,可看她一副蠻開心的樣子,似乎發自於內心,總算是最終目的已經達到,我暗自鬆了口氣。

我回頭衝她眨了眨眼睛,臉上故意一副蠻誇張地模樣。

趙詩婷下意識偷偷瞄了我一眼,卻見我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慌忙避開我的眼神,原本佈滿紅暈的臉色一下子更是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我心中一蕩,心想她害羞的樣子原來如此動人啊,心中一陣恍惚,呆呆的望著她。

很快,她便受不了我灼熱的目光,終於徹底敗下陣來,跺了跺腳,嬌嗔的說:「討厭啦,死道天,你好討厭!」

「咳咳!」我一下子驚醒過來,心臟怦怦直跳,趕緊咳嗽了兩聲,掩飾過剛才的尷尬,下意識辯駁了一聲說:「哦,我哪裡討厭了?」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可以表現得如此一本正經地模樣,趙詩婷終於挫敗地徹底敗下陣來,卻又一時羞惱,粉拳像雨點般揮落在我身上。

「哼!你這個大壞人,想看我笑話,捶死你……」

「哎喲,痛,好痛……趙大美女,饒命啊……」

天啊!這個暴力女,撒嬌也不是這樣撒地吧,用那麼大力?嗚嗚!是誰說她溫柔來著?

我痛地差點哭了出來,儘管還刻意保持著動作,努力想要維持著自己騎士的基本禮儀,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那已經不成形地動作似乎真的有些搞笑滑稽。

趙詩婷一通發洩,終於在我僵硬的躲避動作中注意到我那四不像的動作,愣了一愣,下一刻,她已經笑得起不了身。

「咯咯,是誰教你這麼搞笑的騎士動作,你、你可太逗了,咯咯,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咳咳!那個……不用笑得這麼誇張吧!」

我一臉鬱悶,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心下卻終於鬆了口氣,總算讓她今天的生日充滿了歡笑,暗暗擦了一把額上冷汗,陣陣疲倦襲來,身子一陣乏力。

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轉化重組一件如此小的東西竟然會如此吃力,心累不說,連自身的消耗也不小,下次碰到這種事,打死我也不幹了。

趙詩婷敏銳的覺察到我身子些微的異狀,回過目光,忽然發現我一臉病態的蒼白,不禁吃了一驚:「道天,你怎麼啦,臉色好蒼白,不舒服嗎?」趕緊從上衣裡拿出香紙巾,輕柔地拭去我額頭上的冷汗。

我勉強的笑了笑:「沒事。只是有一點疲倦,對了,似乎已經很晚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可是你……」

「呵呵,放心吧,沒事!」

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了剛才的事之後,一路上,趙詩婷忽然有些沉靜下來,似乎想著什麼心事,只是不時拿眼角餘光偷偷的看我,偶爾觸碰到我的目光,卻又慌亂地躲開。

在路燈的燈光之下,身後拖曳著兩個長長的斜影,沉悶而又清脆的腳步聲在這個顯得寂靜的路上是那麼清晰,彷彿要劃破這校園的沉寂。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我扭了一下酸軟的頸部,實在有點不太習慣這樣的氣氛,輕「咳」了一聲說:「那個,詩婷,為什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呀!」趙詩婷慌亂看了我一眼。臉上一紅,低下螓首望著自己的腳尖,一時又沉寂了下去。

「哦!」我下意識應了一聲,卻不知道該怎麼界面,也沉默了下來。

就這樣,在這怪異的氣氛中,我一直將她送到了宿舍樓下。

「那個……不知道蘇宜那妮子回來沒有?」實在有點不習慣這樣沉悶地氣氛,我趕緊找了個話題。

趙詩婷低「嗯」了一聲。忽然仰起頭來看著我。清亮水盈的雙眸滿是期待之色:「你不上去坐一下嗎?」

我心頭猛的一跳。下意識避過她期待的目光,慌忙的說:「不、不了。你明天有課,還是快回去早點休息吧!」

大概我此時的樣子實在有些狼狽,趙詩婷「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瞋了我一眼,脈脈溫情的說:「不去就不去,這麼怕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話就連一向自認為撒謊已經不用打草稿地我也難以回答了。

趙詩婷靜靜凝視著我,溫潤如水的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說:「謝謝你,道天,你知道嗎,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生日!謝謝你逗我開心,謝謝!」

她看著我,眼中隱然閃過一絲感動、一絲嬌羞,臉色忽然變得通紅,似乎鼓足了勇氣,柔軟的雙唇迅雷不及掩耳的在我臉上輕輕觸了一下:「謝謝你一番辛勞送我的玫瑰,這是獎勵你的!」然後滿面通紅,逃一樣地去了,只留下空氣中那淡淡浮動地幽香,還有耳邊似呢喃般地輕柔聲音……

怔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我禁不住有些呆住了,直到她身影徹底消失在樓道地盡頭,心下還在回憶剛才臉上那柔柔軟軟的銷魂感覺,那呵氣如蘭的氣息,臉上有一些微癢,還有那柔軟滑膩的豐盈唇瓣……如此的銷魂蝕骨,原來這就是被人親的感覺啊!

單手摸著自己被親的那半邊臉頰,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餘香,我心頭一蕩,一時禁不住有些癡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更加忙碌了,因為忙著幫趙詩婷建立公司的事,跑這跑那,銀行、學校,還有新選的公司地址,天天這樣跑,差點累得我喘不過氣來,幸好冷如霜看我實在辛苦,叫了藍夢過來幫我,有她這個大能人在,各方面都很熟悉,倒是省下了我不少的功夫。

就這樣,在藍夢和她帶過來的那幫人的幫助下,半個月後,新鳳凰公司終於正式註冊成立,公司地址位於市區惠安國際大廈十三樓,據說這個是屬於范氏的產業,一聽藍夢說我新開的公司正在選址,已經接手家族生意的范映二話不說,便以極低廉的價格將一層辦公大樓租了給我。

在藍夢有意無意的宣傳下,我開公司的事竟然險些鬧得人盡皆知,還沒有正式營業,各種業務飛速上門,什麼房屋的代理銷售、什麼材料的轉運……總之是簽下了無數的合作同意書!當然,這都是那些大老背後裡的操作,明顯就是想交好於我,順便報答之前那一次的相助之情!

其實說是我的公司,說起來,只是因為趙詩婷的特殊情況,才讓我領了個公司老總的名頭,原本我只是幫她而已,倒也沒想要什麼實際的東西,沒想到趙詩婷執意給了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這個公司名義上的老總,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趁著公司還沒有正式開業,我這個代班老總總算趁空領著趙詩婷來到屬於她的公司轉了一圈,又獻寶似的將簽下的合作同意書拿出來給她看,顯然,趙詩婷也沒料到一切竟會順利至此,看著一份份詳盡的合作同意書,背後隱現的卻是一個個實力雄厚的大公司,趙詩婷除了嘖嘖驚歎,感慨我的人脈之廣,興奮欽佩之餘,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倒是蘇宜,雖然一路上對於這家一手出於我操作的公司持著批判態度,可當她進入公司之後,還是被藍夢的設計格局所征服,左瞅瞅,西看看,破天荒的說了句:「這公司雖然一般,不過環境倒是還不錯喔!」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一切漸漸步入正軌,諸事完畢,只待五天後公司正式開業,就可以大展拳腳一番,而我這個代老總,自打有了藍夢這個大能人幫忙之後,又在她從冷氏調過來一干能人的幫托下,總算每天暫時有了一個窩在床上睡懶覺的時間了,倒是經常在公司的時候,看到藍夢總是一副忙碌個不停的樣子,在感激的同時,每每想起她那雙滿含著怨念的氣憤目光,心裡總是在想,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的做派,就是傳說中那所謂的甩手掌櫃?

從教務處出來,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學校那幫老狐狸,好說歹說,總算又爭取了一段假期,我還沒來得及慶幸這次的順利,肚子竟然不爭氣的咕嚕嚕響了起來。

暈,這麼快肚子又餓了嗎?

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中午,天啊,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不知不覺間,心中竟有些想念趙詩婷送的美味便當了,不過現在,她似乎並沒在校,今天大概指望不上了吧!

哼著小曲,回頭正準備去餐廳大快朵頤一番,身後忽然傳來汽車急馳的聲音,一絲警兆閃過,我下意識回頭一看,卻見一輛純紅色的跑車,加足了馬力,彷彿一匹脫韁的野馬,一頭向我撞了過來。

媽呀……救、救命!

我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趕緊逃開,讓開這輛橫衝直闖的凶車。

完全出自於身體的自然反應,一股輕靈之氣從丹田赫然下沉,貫腳注下,意念剛動,我拚命後退,身子以一種違背物理規律的現象,橫著移開了三尺,風聲飆然間,車子已然從我身邊急馳而過。

媽的,這這、這也太囂張了吧!要知道,這裡可是學校啊!要是剛才我閃得稍慢一點,那後果……

我擦了把額上冷汗,小心肝嚇得撲通撲通直跳,看著車子遠去,忍不住破口大罵:「靠,怎麼開車的,在校園裡還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嗎?」

對了,難道有人想對我不利?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腦海,卻見那輛紅色跑車剛衝過去,便赫然停住,然後又掉轉車頭,向我這邊緩緩駛了回來。

我愣了一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難道這傢伙還想回來再撞我一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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