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zprkin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緣分0]全能煉金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1
發表於 2010-1-18 16:28: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三章 幽暗魔紋   

  一切正如修伊所預料的那樣,他成功地顯示了自己的實力。

  卡默爾家族對修伊在煉金術上的實力感到震驚,他們甚至向修伊拋來了橄欖枝,希望這位年輕的煉金師能夠留下來為家族服務。

  不過修伊還是委婉拒絕了。

  他提出了一個簡單的條件,他願意向該家族出售三種藥劑的改良配方,使每種藥劑的製作成本平均下降兩個金維特,並提供一種精品藥劑的全新配方,每瓶可為他們帶來至少十個以上的金維特的利潤。

  當然,條件就是他們必須按照修伊開出的清單為他提供一批價格昂貴且難以尋覓的材料再加一筆現金。

  修伊需要的現金到是不多,不過這批材料價值高達近七千個金維特,卡默爾家族在權衡利弊後終於同意了此條件。為了確保卡默爾家族擁有對新配方的所有權力,修伊在魔法卷軸上立下血誓之約:此筆交易將處於嚴格保密狀態,他不會向任何人任何家族吐露此事,不會再以任何形式出售此四類藥劑的配方,同時他本人也將終生不進行此類藥劑的經營,僅可製作後自行使用。

  儘管誓約之神在絕大多數時候都處於偷懶睡覺的狀態,不過對卡默爾家族來說,這樣的一紙誓約還是可以讓人放心的——如果此消息走漏,或者修伊違背誓約向其他家族出售該藥劑配方,那麼卡默爾家族將有權無視其魔法師身份對其進行追殺,而蘭斯帝國將不會追求責任,並保證其對藥劑配方的合法擁有權。

  這可以是一份類似於現代社會的版權協議,尤其令卡默爾家族滿意的是修伊甚至主動完善了協議的各方面細節,以盡一步避免自己利用協議漏洞的可能,由此可見他的誠心。

  畢竟對於卡默爾家族來說,這些內容都是他們用極大心血換來的,一旦被盜,其損失可謂慘重。

  在誓約達成之後,修伊爽快地交出了四種藥劑的配方,並當場試制給大家看。原本狂傲無比的戴曼先生在看到修伊精湛的手法還有那神奇的配方之後已經徹底膺服。如果不是他與卡默爾家族同樣有合約在身,或許他已經拋下了一切立刻投入到修伊門下做學生也說不定了。

  卡默爾家族則將修伊所需要的所有材料送達他所居住的旅店,這筆交易就此圓滿完成。

  從卡默爾家族回到旅店並不需要太長時間,當他回來時,他發現整個歌舞團的人都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包括克拉麗斯。

  所有人都聽說了修伊被卡默爾家族的人接了過去,儘管他們前倔後恭,但是這依然讓大家心跳不已。

  不過當看到修伊坐著卡默爾家族的豪華馬車回來,加裡管家更是一口一個大師的稱呼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如果說之前歌舞團的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在團裡的小男孩有什麼值得重視的話,那麼現在人們可就不再這麼想了。

  他們看眼前的男孩眼裡充滿了敬畏。

  能夠讓一個大家族派出豪華馬車送回,讓管家恭敬禮遇的人終究不多。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修伊開始收拾東西。

  他要抓緊時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沒人知道法政署的人什麼時候會找到他,預作綢繆永遠好過臨時抱佛腳。

  「芬克。」外面響起了黛絲和蘭緹甜蜜的聲音。

  「黛絲,蘭緹,我現在沒法回答你們任何問題。我要出去幾天,要過些天才能回來。」修伊在屋內回答道。

  「你要離開這裡?」外面兩個姑娘的聲音透著驚慌,她們沒想到修伊剛回來就要走。

  「……只是暫時的,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

  「可你不打算和我們說些什麼嗎?我們有話要和你說。」

  「現在不行,等我回來後吧。」修伊的態度很堅決。

  「好吧芬克,我們會等你的。」兩個姑娘輕輕離開了房間,聽得出來,她們很失望。

  沒有了姑娘們的打擾,修伊匆匆離開旅店。

  來到香葉城外的一處荒野處,注意觀察了一下四周,在確認無人後,修伊放出了紅與綠在四周警戒。

  下一刻,他拿出所有收集到的材料。

  面前擺放的是那本得自皮耶房間的關於海因斯所有試驗記錄的書。

  這一次他要做的是以往從未有過的試驗——魔紋鐫刻。

  伊萊克特拉發明的魔紋鐫刻其實本質上就是一種人體法陣。

  法陣是人們用來施展大型魔法時的必須幫助。最低級的魔法,只需要咒語即可完成。中高級的魔法就需要咒語再加手勢的配合來進行完成。這就是為什麼修伊在施展虛空斬需要用到六芒星陣的原因。而一些超級的甚至禁咒級的法術,就需要用到大型法陣的支持才能完成。

  一般來說,七級法術就需要一定程度的法陣配合。

  能夠隨手使用的超級禁咒是不存在的,否則這個世界已經毀滅。

  法陣可以說是人類魔法師在使用法術時的一種必要支持。普通的魔法師可以借助法陣的力量使用出更強大的魔法,甚至不會魔法的人只要懂得唸咒語,也可以借元素共鳴法陣來暫時性使用出魔法來。

  只不過法陣的擺設需要使用到大量材料,每一次的使用又都會消耗許多能量,甚至包括了一些珍稀材料,因此人們輕易不會去動用它。

  伊萊克特拉的魔紋鐫刻其實就是在法陣的基礎上演變而來——他希望能夠通過將法陣錈刻於人體來完成魔法的使用,至於能量的提供,則依賴於人自身的魔力或者生命力。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偉大的變革,要在人體皮膚上刻錄法陣,意味著有許多材料將無法使用。你無法將能量晶石刻入身體,無法將大量的材料也刻入身體,只能通過製造特殊的魔藥來完成這一切。

  再加上魔紋比傳統的法陣更小,更精細,因此而來的要求也就更高。

  因此當初海因斯對僕役們反覆進行試驗的魔紋配方,其實就是在尋找用什麼樣的材料製作出合適的魔藥從而進行魔紋的鐫刻。

  魔紋的完成總共有兩個步驟。一個是尋找合適的材料組成配方,從而可以刻於人體,達到與外界元素產生共鳴的效果,這就是為什麼魔紋鐫刻使得不會魔法的人也能釋放魔法的原因。另一個就是陣圖的刻錄。通過事先刻錄好的陣圖將魔藥紋入體內,從而形成一個微型法陣,並達到指定的魔法效果。

  因此鐫刻了魔紋的人擁有免於使用手勢,只需念動咒語就可以使用魔法的優勢。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這或許算不上什麼,但是對於一個戰士來說,如果能擁有某種只需念動咒語就可使用的魔法,那麼他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他空出的雙手將會繼續發揮自己武士的力量,從而給敵人造成可怕的打擊。

  二十三年來,海因斯一直試圖重現伊萊克特拉的發明。他試圖用一種魔紋來完全取代元素共鳴,但卻總是失敗。每一次當他以為他要突破的時候,卻最終還是發現自己突破不了。

  直到修伊的出現。

  從魔龍麗塔那裡,修伊得知,即使同一系的法術,由於魔法的不同,對元素共鳴感應的要求也並不相同,因此魔紋不應該是一個單獨的存在,而是每一種魔紋都代表著某種程度的元素共鳴,每一個陣圖都代表相應的法術效果。

  因此所有人都誤會了伊萊克特拉的發明,認為他只是發明了幾種魔紋就代替了所有的魔法元素,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這樣的做法,或許並不能實現以某一種魔紋就讓人類擁有該元素天賦的能力,但是可以使對方至少擁有單一的法術。

  而海因斯一直以來,走得其實都是一種錯誤的道路。

  其後不久,修伊用婉轉的方式提醒了海因斯,向他指出了這一問題,使得海因斯幡然醒悟。

  也就是那時起,他的魔紋研究進展明顯加快了。

  在經過近兩年時間的不懈研究後,海因斯找到了十四種可以產生不同程度的元素共鳴的配方,同時根據這研究出二十多種魔紋陣圖,也就是說他二十多年來沒有獲得任何成果,卻因為修伊的一句提醒,在兩年後便擁有了二十多種他無法學習卻可以隨意使用的魔法。

  不得不說,海因斯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只是可惜他不具備魔法師的天賦,因此很多時候,他看不到魔法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就好再聰明的螞蟻,也無法理解人類的世界一樣。

  當然,也不能說他前期的努力全部白費,那些耗費無數人命和材料留下的記錄同樣是海因斯能迅速成功的基礎。

  而現在,修伊要做的就是按照海因斯記錄下來的配方,給自己鐫刻法術陣圖。

  在那之前,他從未做過。

  ————————————————————

  「唔!」劇烈的疼痛讓修伊發出無可忍受的低吼聲。

  調製好的魔藥在進入身體皮膚的那一瞬間,發散的藥性帶給修伊的是強烈的痛楚。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在山谷裡那些少年們會發出如此淒厲恐怖的嚎叫,那痛苦就像是噬人的蟲蟻,瘋狂地噬咬著他的痛苦神經,就算是鐵人也無法經受得住這份煎熬。

  那一瞬間他幾乎要崩潰了,他快速給自己含上一塊布,以避免無可忍受時發出的大聲吼叫驚動可能路過的路人。

  挺住!

  修伊瞪大了眼睛,細小的刻針不停地在身上跳動,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在他的胸前劃出一道道由灰黑色的魔藥組成的詭異線路。

  針刺割裂皮膚,卻詭異地不流出一絲鮮血,灰黑色的魔藥在滲入皮膚後便停留在那裡,發出深幽的光芒。

  一個小小的法陣就這樣在刻針的跳動下漸漸成形,原本孤立凌亂的線條漸漸形成一個奇特的微型法陣,牢牢地凝固在了修伊的胸脯前。

  待到細針跳完最後一道軌跡,神奇地自動脫離他的身體回到地面上,修伊躺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幾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修伊的面部已經扭曲,整個人像抽了筋般的大汗淋漓。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無論是海因斯還是安德魯都沒有在自己身上進行魔紋的鐫刻,因為那份痛苦實在是太強烈了,痛到你只想自殺。

  躺在地上休息了好半天,修伊才勉強坐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

  在他的胸前,是一道由十八條法線組成的三個六芒星法陣,三個法陣交相結合組成一個整提,散發出詭異幽暗的光芒。

  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幾何圖案,就算是深諳法陣原理的煉金師和魔法師也不會明白如此其他的圖案能有什麼作用。

  但是修伊知道,這個法陣,正是海因斯所發明的數十種魔紋中最有價值的一種——幽暗魔紋。

  幽暗魔紋是一種很奇特的魔紋,它只對靈魂力量產生作用。

  也就是說,這種魔紋只適合於靈魂法師使用。

  擁有了幽暗魔紋的法師,可以產生靈魂震盪的能力,這就和修伊擁有風元素感應天賦中的風元素震盪一樣,可以大大提高靈魂法術的威力。

  在海因斯研究魔紋的過程中,由於魔紋的品種過於龐大,複雜,繁瑣,因此海因斯根本無法選擇他能夠研究出什麼配方,又或者不能研究出什麼配方。他只能夠根據自己的發現來調整他的研究方向與策略。

  這就導致了海因斯最終無奈地發現他所研究出來十多種魔紋配方絕大多數其實並不適合於普通人使用。恰恰相反,它們到是很適合魔法師們進一步加強自己的魔法威力。

  製作這些魔藥的價格是如此的昂貴,僅僅為了讓一個魔法師能夠達到更深一層境界就使用如此眾多的材料,至少在海因斯看來完全是不合算的事。

  他研究魔紋是為了讓自己成為真正的魔法師,而不是為魔法師升級服務。

  這可以說是海因斯面臨的一個無奈,同樣也是魔紋的研究成果始終沒有向帝國上交的另一個原因。

  但是對修伊來說,這卻是一個好消息。

  早在煉獄島的時候,修伊就意識到,僅憑煉金術來提高自己的靈魂法術能力,成就始終有限,但是有了幽暗魔紋,一切就會不同。

  這意味著從現在起,他在靈魂法術方面的天賦,真正和自己的風元素天賦是完全相同的了。

  而靈魂法術的好用程度,其實是遠超過風系法術的。這到不是說風系法術不如靈魂法術,主要是由於靈魂法術無視等級差距的特性。

  假如兩種法術共同修習到頂點,其威力都是相當強大,但是就初級效果看來,靈魂法術比風系法術更具備扭轉乾坤的力量。修伊即將要面對的,是可怕的六級空間系大法師阿布利特,這樣的對手可比海因斯要強大太多。在面對這種強者的時候,靈魂法術很顯然是要比風系魔法要好用多了。

  這刻幽暗魔紋完成之後,修伊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胸前傳來的絲絲靈魂能量的波動。

  他閉上眼睛,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清明,周圍是無數的星星點點,就像一團團放著白色光芒的火焰。

  這些白色光團不斷地向外延伸出一根根絲線,彼此交纏,互相連接,同時也連接向自己……

  「霍!」修伊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立刻意識到,那些光團其實就是這附近所有的生命所散發出的靈魂能量。其中靈魂能量最強大的,無意就是熾焰鳥和旭了。熾焰鳥的靈魂能量就像是一把熾烈的火焰,而旭的靈魂能量卻彷彿一個能夠吞噬光線的黑洞……

  至於那些普通的鳥蟻沖獸的靈魂能量,則要黯淡許多,有些幾乎就是不可察覺。

  沒有想到在鐫刻了幽暗魔紋後,自己竟然能清楚觀察到其他生命的靈魂波動,此刻的感覺當真是新奇而又美妙。

  這就是靈魂法術的特點了。

  靈魂法術專門針對人的靈魂下手,因此修習靈魂法術的法師,對周圍生命的靈魂能量也是最敏感的。在靈魂法術修煉到高級時,他們能夠釋放出心靈風暴,就是以能量衝擊的方式,對這些已經可以觀察到的靈魂能量進行攻擊,又或者直接控制他人的靈魂,使其成為自己永久的奴僕。

  後者尤其可怕,這也是為什麼靈魂法術被列為禁術的重要原因。

  修伊此刻之所以能夠看到周圍生命的靈魂能量,其實則是來自於初級法術精神探察。

  初級靈魂法術的四種基礎能力,意志削弱,意志堅定,精神探察,精神凝聚,都是對人類意志與精神的研究,只是有些法術沒有足夠的天賦,根本無法使用。

  因而直到這刻,修伊才掌握了這一法術。

  下一刻,他隱隱感到自己身體裡的魔力開始提升,托幽暗魔紋的福,他終於升級了。

  一想到自己第一個突破成二級的法術體系依然是靈魂法術,修伊也不由苦笑,看來自己就是一個被人追殺的命啊。

  煉獄島的逃亡僕役,修煉禁術的靈魂法師,唔,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值得被追殺罪名呢?

  然而完成幽暗魔紋的鐫刻,事實上並沒有結束。

  對於修伊來說,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魔紋需要鐫刻。

  能量轉移魔紋。

  這種魔紋是當年海因斯無意中發現的一個配方,也是海因斯認為最無用的配方。因為它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將敵人的攻擊吸收,並轉化成自體能力。

  但這種魔紋一不能削弱傷害,二不能頻繁使用。使用一次過後,魔紋就會自動消失。而且以後對於同類攻擊即使再度鐫刻也無法再行吸收。

  對於過弱的攻擊,魔紋所能吸收的力量實在有限,根本不值得耗費如此眾多的材料去製作,更不值得讓鐫刻者承受那巨大的痛苦。如果想要吸收強大的攻擊能量,就必須冒著被對方一擊致死的風險。

  望著那瓶早早調製好的魔藥,修伊苦笑著對自己說:「凡是敢用這東西的人,通常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找死。」

  說著,他將刻針向著自己右臂狠狠紮了下去。

  轟!

  巨大的痛苦再度席捲而來,將他徹底淹沒在一片黑暗中。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2
發表於 2010-1-18 16:29: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四章 美好的回憶        

  成功晉階為二級靈魂法師後,修伊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學習新的靈魂法術了。

  不得不說,靈魂系的法術就是如此可憐。二級能夠學習的法術甚至比初級更少,一共只有三個,分別是法力吸吮,精神燃燒和迷失之舞。

  迷失之舞是一個亂心法術,是由慾望燃燒升級而來。

  只是慾望燃燒僅僅能夠令中者燃燒自身的慾望,對於慾望執念並不強烈的人而言,並沒有什麼作用。迷失之舞,則是直接使對方陷入迷茫之中,從而失去攻擊能力。

  至於迷失之舞到底能夠持續多長時間,就要看中者的意志抵抗力和施法者的修為了。

  修伊曾經向旭施展過一次迷失之舞,小傢伙發了個呆,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很希望那是由於魔龍體質不同,意志過於堅強的原因,但是看看小傢伙天天懶散的模樣,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絲毫不具備意志堅強者的風範,只好很沒自信的意識到這很可能還是自己修煉不足的原因。

  至於精神燃燒,則是精神衝擊術的升級法術,通過燃燒對方精神能量造成精神攻擊,比一般的精神攻擊效果要強大多了。

  法力吸吮或許是三種法術中最好用也最雞肋的魔法。

  顧名思義,這種法術可以通過吸取他人的法力來補充自己消耗的魔力,其效果堪稱逆天。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法術的限制也極大。

  它的限制就是被法力吸吮的對象,必須是在無抵抗意志的情況下進行。

  因為只有這樣,靈魂法師才能順利和對方建立魔力傳輸通道,從而從對方身上源源不斷地吸取法力。在此期間,被吸吮法力者不但可以主動中斷魔力的吸吮,甚至可以借此機會發動反擊,使對方形成魔力反噬。

  對絕大部分魔法師來說,這樣的要求意味著他們並不能從敵人的身上吸取魔力,而從自己的盟友身上吸取魔力,就等於是削弱了盟友的實力,在戰鬥中並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像這樣的法術,對大部分魔法師來說,都不具備什麼效果。

  不過對修伊來說,他看中這個法術可是已經很久了。

  他之所以優先選擇給自己鐫刻幽暗魔紋,拚命努力地要將自己晉階,甚至可以說就是衝著這個法術去的。

  甚至還可以說,未來他要對上阿布利特,就要靠這個法術來獲得成功了。

  當他終於完成了法力吸吮的咒語頌念之後,修伊的臉上放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邪邪地看向了那只好吃懶做不肯學習的小魔龍—旭。

  小傢伙莫名地打了個冷顫,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天下沒有白吃飯不出力氣的好事。其後不久,小傢伙終於「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

  修伊這次外出,一走就是多天,期間可急壞了黛絲和蘭緹,就連克拉麗斯也過來問了幾次。

  在這些天裡,修伊除了把魔紋鐫刻在自己身體上外,又為自己準備了一些其他的煉金師道具。

  直到將所有一切忙完,他才重新回到香葉城。

  「哦,你終於回來了。」蘭緹一看到修伊就叫了起來:「芬克,你把所有人都急壞了。」

  「出什麼事了嗎?」修伊可不認為沒了自己歌舞團就無法生存了。

  「哦,不,沒出什麼事,只是我們已經好幾天已經沒有你的消息了。」黛絲拉住修伊的手臂:「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是我們都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對你的掛念。」

  蘭緹的口氣很幽怨:「我們以為你離開我們,不回來了。」

  兩個姑娘對修伊的情誼,就算是傻瓜也能夠看得出來。修伊微微沉默了一會,終於拈起黛絲和蘭緹的手:「這真讓我惶恐,我不明白是什麼能夠讓我同時得到你們兩位的另眼相待。我以為我對你們而言,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即使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之後,我們終有一天還是要分開的。」

  「你不相信我們嗎?還是你以為我們別有用意?」黛絲望著修伊問。

  蘭緹則道:「或許你覺得我們太不矜持?過於輕浮?」

  「不,不是那樣的。事實上對於你們的眷愛,我感到十分惶恐,但也有些不敢承受。我在想我是否做錯了什麼,而讓你們有所誤會?我是說……我無法給你們任何承諾。」

  「為什麼要有承諾?」說這話的竟然是黛絲,這讓修伊大吃一驚。

  眼前的姑娘笑嘻嘻地看著他:「你只是不瞭解我們而已。」

  「我不明白。」修伊很誠懇的道。

  「那是因為你不是歌舞團的人,所以你無法理解歌舞團的生活。」蘭緹柔聲道:「芬克,或許你還不明白。歌舞團的姑娘們經常要四處演出,總有女孩子會為了錢和一些貴族們上床,這使我們的名聲變得很差,我們很難找到一個好丈夫。但即使沒有錢的原因,貴族們也總是有足夠的辦法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事後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不想做這一行,可不做這個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們是一群可憐的女人,可是壞名聲卻永遠落在我們的頭上,不管我們到底做過什麼又或者沒做過什麼。」

  黛絲也道:「所以歌舞團的女孩子們永遠都明白一件事,當幸福來到我們身邊時,我們就必須自己去把握它,抓住它。否則就算它來到了,如果因為我們的矜持而錯過,我們也只會後悔莫及。」

  蘭緹繼續道:「我們不是那些大家閨秀的小姐們,她們有著太多優秀的選擇,而我們面對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骯髒的碼頭工人,農夫,獵人,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入上流社會,我們唯一的資格就是爬上貴族的床,然後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匆匆起身離去,帶著貴族老爺們給我們的幾個金幣。我們唯一能祈求的就是不要懷孕或者最好懷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

  黛絲再度接口:「所以歌舞團的姑娘們在走到那一步之前,至少要學會把握機會,珍惜每一個從眼前走過的優秀男人。芬克,在我們走到那一步之前,至少我們可以選擇我們喜歡的。沒有別的原因,僅僅因為我們喜歡……」

  修伊終於明白了。

  在這片大陸上,即使是最輝煌最鼎盛的歌舞團,歌女們的地位也是極為低下的。很多時候歌女一詞與**並沒有太大的差異。歌舞團的人生,其實就像是吉普賽人的流浪文化——(注定了漂泊的人生,即使是再無憂無慮也只是哀傷的悲歌,即使再豪放不羈也只有無根的苦澀。1)

  對於歌舞團的大部分姑娘來說,當有一個自己看著滿意的男人從眼前漂過時,她們會放下尊嚴,放棄顏面,不惜一切地去抓住他,哪怕那個男人不屬於她們,至少在她們被迫無奈地去和那些貴族上床之前,她們可以對自己說,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男人是自己選擇的。

  人生的機遇從來不多,要抓住一切可能!

  那樣她們至少能夠擁有關於最重要的一次的美好回憶。

  眼前的男孩長相俊美,斯文禮貌,即使面對克拉麗斯的敲詐勒索,他也絲毫不動氣,反而能將錢都借給她。他看上去如此聰明,有本領,又體貼他人,除了年紀小了點,姑娘們幾乎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缺點。

  這就已經足夠讓姑娘們動心了。

  她們不指望修伊會留下來守著她們一輩子,但她們希望修伊能留給她們一段美好的值得她們去品味的人生記憶。

  這種人生態度可以說完全是由於對未來的茫然和不自信所導致的,她們已經不在乎結果,只追求能擁有幸福的過程。哪怕那幸福是短暫的。

  修伊沉默了。

  那個時候他很想說,我可以保護你們,但他終究說不出來。

  還是黛絲心細,她用小手捂著修伊的心房:「不必憐憫我們,不必同情我們,更不需要為我們而停止你的腳步。從我們進入歌舞團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了。」

  蘭緹則從後方摟著修伊的腰:「我們不知道未來的人生會是怎樣的,但我們知道今天晚上的人生,應該可以是美好的。芬克,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嗎?」

  修伊沙啞著嗓音回答:「是的,我願意……很願意給你們一個愉快的回憶。」

  「或許會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黛絲閉上眼睛,用甜美的聲音低聲輕喃。

  她的表情已然陶醉。

  這一夜,黛絲和蘭緹是在修伊的房間裡度過的。

  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場戲,當放縱時需要放縱。

  黛絲和蘭緹顯然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真諦,所以她們盡情地釋放自我,釋放矜持,釋放所有的熱情與能量。

  修伊有生以來第一次品味到歡樂到巔峰的滋味。

  這一夜,是人間天堂。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3
發表於 2010-1-18 16:3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五章 瘋狂         

  清晨醒來的時候,黛絲與蘭緹依然睡得深沉。

  她們昨夜的表現太瘋狂,因而也陷入深深的疲倦中。

  至於修伊,聽說煉金師們有一種藥物可以讓男人的雄風常在,黛絲和蘭緹懷疑修伊是否也用了這種藥物,以至於這一夜在給予她們如此強烈的衝擊之後依然可以保持著清醒與強健。

  這個男孩在男女之道上,有著遠超過他年齡的成熟,手法巧妙,技術嫻熟,根本不像是初次的經歷。

  修伊對這份懷疑只能表示無奈的遺憾。

  擁有雙份的人生記憶,的確是怎樣表演,終究無可避免地會露出一些馬腳來——大學不僅僅是學生們的象牙塔,同時也是將男孩變成男人的轉職之地。

  但是不管怎麼說,隨著眼下這具身體逐漸的發育成熟,修伊第二次經歷青春期時已經少了那許多懵懂的酸澀,更多了一份少年的成熟。

  他很感謝黛絲與蘭緹對他的另眼相看——長達近四年的彷彿牢獄一般的僕役生涯,使他的神經長期繃緊,很多時候心底下有一種想要歇斯底里的發洩的慾望。及時的碰到黛絲和蘭緹,使自己得以通過另一渠道來宣洩心中的憤怒與仇恨,至少使他可以不至於迷失心中的方向。

  這刻溫柔的眼眸順著黛絲光潔的皮膚一路下滑,漸漸停止在她的那一線臀縫上,修伊忍不住輕輕湊過去,輕吻了那神秘的清幽之地。

  那裡如今還遺留著他的體味。

  或許是被修伊的調皮弄醒了,黛絲轉過身來,促狹地用雙腿夾住了修伊的脖子,不許他離開自己那裡。

  下一刻,下身的暖流襲遍全身。

  蘭緹也被身邊發生的旖旎情事帶醒,她驚訝地發現,修伊正在做著一些她之前從未想到過的行為。

  他用舌頭與手指生生將黛絲推向了高潮。

  然後他轉向了蘭緹。

  一個美好而充滿情趣的清晨。

  至少在歌舞團管事亞歷克到來之前,一切都是如此美妙。

  —————————————————

  房間的門被老管事蓬蓬砸響。

  「芬克先生,芬克先生!」亞歷克的聲音急促,透著焦急。

  「什麼事?亞歷克?」

  「是團長,團長可能要出事了。」

  修伊霍地從兩個姑娘的身上坐了起來。

  他迅速穿好衣服,示意兩個姑娘躺在被窩裡不要出來,這才輕輕拉開房門。

  「克拉麗斯怎麼了?」他問亞歷克。

  老頭看都不看房間裡的景象,對他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正常了。

  他急急道:「今天早上很早,克拉麗斯團長就去了蘭雅大劇場,您知道她一直希望能在耶誕節來臨的那天能在蘭雅大劇場上演圖蘭朵。」

  「是的我知道。」修伊回答。

  耶誕節或許是風鳴大陸在年末最後的一個盛大節日。

  平民們會在這一天走上大街,手持燭火,歡慶新年將到。一些有組織的商社會安排人手扎設花車遊街,通常他們會在花車上打上自己商舖的名字,也算是舊時代的一種廣告方式。至於貴族們則會乘坐專用的馬車,在侍從們的引領下,帶著家人前往各大劇場去觀看最新的歌劇表演。

  一些有志向的歌舞團,大都會在這個時候準備好自己精心準備的新節目拿出來亮相,以期能獲得貴族們的青睞,從而迅速將自己的名氣推向全國。至不濟,也要在這個黃金時刻,為自己大撈一票。

  當然,要想搶下這段時間的劇場租用權,是要花費相當驚人的數額的,如果一場表演不能達到三分之一的滿座率的話,就意味著這個歌舞團演砸了,要賠錢了。

  而劇場租賃給歌舞團的時候,通常都是預先安排好日期和場次,不可能臨時改變。沒有哪個歌舞團可以在發現生意不好後提出撤離劇場,取消演出,這就意味著損失往往不是一場兩場,而是數場甚至多天。

  劇場在耶誕節的這天,會安排六場演出,每次演出為兩個鍾時,中間有半個鐘時的休息時間,演出從中午開始,一直持續到深夜。

  這六場演出,可以說是歌舞團們爭搶最凶的場次,也是價格最高的場次。畢竟對大部分歌舞團來說,能夠在這裡上演,只要演出成功,就不僅僅意味著金錢那麼簡單。

  對克拉麗斯來說,僅憑幫其他歌舞團訓練歌女,幫助排練,所能獲得的金錢,其實遠遠不夠租賃蘭雅劇場在耶誕這天的任何一場場地使用費的,她充其量只能租賃一些小場地。不過有了修伊的那兩千個金維特,克拉麗斯的想法自然變了——她當然不可能真得敗家到把所有錢都花光的地步。

  她希望耶誕節到來的那天,紫蘿蘭歌舞團能在蘭雅大劇場上演她這些天正在排練的新劇目《圖蘭朵》。

  《圖蘭朵》是她見過的堪稱最出色的劇本,許多詠歎調的曲目也是經典之作。修伊雖然不會作曲,哼來聽聽還是做得到的。克拉麗斯本身就曲樂上的天才,被修伊這樣一帶動,所有的曲目自然順利完成。

  對於自己寄予厚望的《圖蘭朵》,克拉麗斯認為只有在蘭雅大劇場這樣的地方表演,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所以她把這筆錢留下來,就是期望能夠租賃到這一天的場次。

  然而要在這樣的場地上表演節目,不僅僅是有錢就夠的。克拉麗斯必須向蘭雅大劇場的經理證實,紫蘿蘭擁有可以征服貴族們的實力。

  所以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和蘭雅大劇場的經理商談此事。

  好消息是看起來那位經理對圖蘭朵的劇本相當滿意;

  壞消息是那位經理似乎不僅僅是對圖蘭朵滿意——他對克拉麗斯的風情萬種同樣很滿意。

  正如黛絲和蘭緹所說的那樣,歌舞團的姑娘們從幹這一行開始,就總是在面臨這樣的挑戰。

  這刻亞歷克急道:「克拉麗斯團長並不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得到場地租賃權,她認為圖蘭朵的優秀足以證明一切,但看起來那位經理不是這麼想的。他認為以紫蘿蘭的名氣與實力如果想在蘭雅表演,就勢必要付出更多一些的籌碼,而不僅僅是場地租賃費用那麼簡單。」

  「那麼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今天早上團長和我一起去的大劇場。當時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因為我注意到那個經理……」

  「說重點,亞歷克,長話短說。」修伊急顏厲色道,事實上他已經猜到會發生什麼了。

  亞歷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團長進了經理的房間,她沒有跟我回來……那個經理不讓我見她。」

  修伊回頭對房間裡叫道:「你們兩個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來。」

  兩張驚恐的小臉蛋望著修伊:「芬克,小心一些,那裡的人並不好惹。」

  「放心吧,我只是過去和他們聊聊天而已。」修伊安慰兩個姑娘道。

  他迅速走出旅店。

  解開一匹馬的韁繩,修伊對它使用了一個風翔術,那馬兒如閃電一般在大街上狂奔起來。

  —————————————————

  蘭雅大劇場位於香葉城的最北端。

  這個劇場僅從它能夠以國母為名,就可以想像這家劇場的主人絕不是普通的商人。

  不過修伊可不在乎這個。

  事實上在這風馳電掣的急趕中,他只感到了一種情緒—憤怒。

  馬兒在風翔術的加持下飛快的來到劇場,直衝入劇場大門,修伊跳下馬,幾名僕役向著自己衝來。

  身形做了一個美妙的弧形旋轉,幾名尚未來得靠近的僕役已紛紛被他甩了出去。

  一名管家從裡面衝出來,看到眼前這景象,嚇得轉頭要逃。

  下一刻,修伊已經一把拎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你們的經理在哪?」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就要倒霉了,小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

  修伊掰斷了他的一根手指。

  那管事發出了淒厲的慘呼。

  修伊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別給我我不需要的答案。現在告訴我你們的經理在哪,否則你將失去一隻手。」

  「就在裡面,在二層,哦,放開我!」管事痛苦的大叫。

  修伊隨手將他扔到一邊,向著裡進二層樓走去。

  一名武士出現在樓梯口,手中還拿著一把沉重的大劍:「你不該來的,小傢伙。我知道你是紫蘿蘭的人,那個管家跑回去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人來,但我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修伊回答:「必須承認,武力破入有時的確是效率最高的一種方式。」

  「後果也很嚴重。」

  修伊搖了搖頭:「我不那麼認為。旭,我把他交給你了。」

  從修伊的懷裡,一隻小黑狗如一道黑色閃電般躥了出來。

  當它在修伊的懷裡時,它還只是一隻迷你狗的樣子,可當它衝到半空中時,身形已極劇變大,待落到那武士的身上時已變得如一隻小牛犢般大小。

  那個武士驚駭地睜大眼睛。

  「不!」武士淒厲的喊聲響起,旭像一頭瘋狂的暴狼,凶狠地咬住武士的咽喉。

  修伊看都不看那場面一眼,向著樓梯上繼續走去。

  儘管旭還只是幼生體,但如果它連一個初級武士都對付不了的話,也實在太愧對它那得天獨厚的血統了。

  二層的幾名武士大概是聽到了樓梯口的武士的慘叫聲,敏感地意識到來者不善。

  他們很機警地沒有立刻衝出去,而是躲藏在樓梯的一角。

  其中兩名武士舉起軍用重弩,對準即將上來的不速之客。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空氣中一隻透明的風鶯將他們所有的行動都觀察得清清楚楚。

  兩隻色彩繽紛的鮮艷鳥兒從修伊的肩頭飛起,轉瞬間變大,一如展翅的雄鷹。

  它們發出歡快的鳴叫,下一刻,兩團碩大的火焰從它們的口中噴出。

  四名武士哀號著從躲避的角落裡衝出,修伊的臉色鐵青,他身形急閃,連續兩個突刺躍過那幾名武士的身邊,順便用手中的鋒利的劍刃抹開了四人的咽喉。

  簡單,毒辣,一擊致命,這正是蘭斯洛特教他的武士制勝之道。

  解決了看門犬後,修伊站在經理辦公室的門前。

  他甚至能聽到克拉麗斯的喘息聲。

  「蓬!」大門被踢開。

  一名年輕人駭然地轉過頭來,他的身下還壓著克拉麗斯,外面的衣服已經被撕破,正露出裡面大片的空白。

  令人驚訝的是,他看不到克拉麗斯有半點的反抗。

  「我希望你還沒有來得及對她做些什麼,否則你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需要用到你的老二了。」修伊沉聲說道,他迅速走過來,一拳將那個衣衫不整,頭髮上還抹著濃郁的梔子花油的公子哥經理給打飛。

  克拉麗斯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張大辦公桌上,看到修伊進來,她發出放蕩的笑聲:「哦,芬克,你怎麼也來了?哦,快點,我正需要你呢。」

  修伊看了一下克拉麗斯的身體,還好,要緊部位尚未暴露,自己總算是及時趕到。

  他隨手從窗台上撕扯下一大塊窗簾,將克拉麗斯緊緊包住,可恨的是這個女人很不老實的拚命掙扎,口裡還發出**的大聲呻吟。

  被打倒的年輕人憤怒在地上叫罵:「你這個混蛋!你沒有看見嗎?她是自願的!我沒有強迫她!」

  躺在地上的年輕人並不蠢,這種情況下他沒有用家族的身份做威脅,而是第一時間選擇了將自己站在真理的一邊。

  「如果下了迷心草就算是自願的話,那麼天下就沒有不自願的女人了。」修伊湊近克拉麗斯大張的嘴巴,在聞到了克拉麗斯口中那一點藥味後道。

  他翻起她的眼皮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眼珠。

  然後他回頭用冷酷的眼神看著那年輕人:「你這混蛋,你給她下的藥足夠燒燬她的大腦!」

  「哦,不,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年輕人駭然叫了出來。

  「我知道的比你想像得多。」修伊快速取出一瓶清醒藥劑,向著克拉麗斯的口中灌去。此時的克拉麗斯還在不停地瘋言瘋語:「哦,芬克,快點,我想要你。知道嗎?當你從天而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屬於我的。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想要你嗎?我的英俊小男生。不過可恨的是黛絲和蘭緹竟然跟我搶你。哦,我痛恨我是團長,這讓我必須保持我的尊嚴與矜持。你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她們都做了些什麼嗎?哦天啊,她們的叫聲可真浪!這真讓我發瘋。」

  該死的,她已經徹底進入癲狂狀態了。

  「你需要好好睡一覺,放心吧,一覺醒來你就會好的。」修伊很無奈地在克拉麗斯的後腦上輕輕劈了一掌。

  他轉回頭看向那年輕人。

  然後他冷冷道:「也許我也該餵你吃些東西,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他拿出一瓶墨綠色的藥水,向著那經理走去……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4
發表於 2010-1-18 16:33: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六章 深港爆發戶   

  克拉麗斯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旅店了。她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她注意到她的床邊已經圍滿了人。

  修伊,黛絲,蘭緹還有老管家亞歷克以及其他一些姑娘們都在看著她。

  「好了她醒了,沒事了,給她沖杯熱茶,記住不要太濃。」修伊吩咐道。

  黛絲站起身來:「我來做吧。」

  克拉麗斯迷茫著雙眼望修伊:「我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在我身邊?我不是應該在蘭雅大劇場嗎?」

  「你已經回來了,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你太累了昏倒了。」修伊輕聲安慰她。

  「不,不對,我好像做了個噩夢。哦天啊,那個夢真可怕,我在夢裡就像個**……」克拉麗斯不停地回憶著。

  她怔怔地望向修伊:「我的夢裡有你,你就像個真正的騎士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修伊輕輕為她蓋上被子:「你現在需要休息,相信我,一切都過去了。」

  「哦,不!告訴我芬克,到底出了什麼事?!」克拉麗斯抓著修伊的手臂大叫。

  沒有人回答她。

  事實上她也不需要別人的回答。

  迷心草能夠讓人的理智產生錯亂,但不能清除人的記憶。事實上人們在醒來後往往會記得大多數當時的情況。

  果然,克拉麗斯的臉色漸漸變了。

  她盯著修伊:「那不是夢對嗎?」

  修伊苦笑道:「是的,那不是夢。」

  克拉麗斯的表情凝固了,她靠在修伊的肩頭開始抽泣。

  修伊偷偷向他們做了個手勢,眾人輕輕離去。

  過了一會,修伊從克拉麗斯的房間裡走出來,對焦急等待的眾人說:

  「她沒事,只是一時受不了這刺激,心神有些慌亂。讓她單獨靜一會,會沒事的。」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還是老管家亞歷克心思最細密:「芬克先生,我想請問您是怎麼把團長從托克的手裡救出的?我是說,這件事會不會帶來什麼……」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把那個經理怎麼樣?」

  亞歷克點點頭。

  「好心吧,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任何麻煩。事實上我們的那位托克經理是一位相當懂事明理的人,在我對他曉以大義之後,他立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保證會痛改前非。」修伊笑嘻嘻地對老管家說。

  老管家一陣暈眩。

  曉以大義?

  儘管他沒有看到修伊是怎麼衝進劇場救人的,但是他回來時身上的鮮血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不過既然眼前的少年如此有把握,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匆匆退去,心想還是早點吩咐下去,讓大家做好立刻離開香葉城的準備。

  蘭緹抓住修伊的手臂急問:「她真得沒事?」

  修伊注意看看左右,突然摀住嘴笑了起來。他摟過蘭緹輕聲道:「她的確沒事,事實上她的精神好得讓我吃驚。你知道就在剛才你們的團長大人最關心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蘭緹睜著大眼問。

  修伊輕聲道:「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的貞節也不是那個二世祖公子哥,而是她在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離譜的表現。」

  「噢!」蘭緹驚呼出來:「團長一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讓她知道她剛剛回來的時候拚命地大喊大叫說要和你上床……」

  「她會發瘋的。」

  兩個人對望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修伊捏捏蘭緹的手:「通知大家,別讓他們把這事說出去,就讓它這麼過去吧。」

  「可是那個經理……」

  「我說過了,他不可能對我們構成任何威脅。」修伊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

  ————————————

  下午的時候,克拉麗斯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可恨的是白天蘭緹這小丫頭心直口快,無意中透露出口風,說出克拉麗斯的失態,這讓克拉麗斯羞怒不已。她當時就在自己房間裡大哭了一場。

  作為懲罰,下午修伊狠狠打了蘭緹一頓屁股。只是看起來這樣的懲罰頗受歡迎,她裸著身體橛著屁股的樣子看上去誘惑之極,那哀求討饒時的聲音嫵媚甜美,甚至連假裝害怕的眼神都令人的骨頭為之酥軟。

  結果就是打了沒幾下,一堂懲罰課就上成荒淫課,這讓修伊很無奈。

  他感慨自己終究年輕,擋不住誘惑。

  最糟糕的是他根本就不想擋住這種誘惑。

  不過也因為這個原因,克拉麗斯不敢見修伊了。

  她看到修伊就躲著走。

  昔日的強悍團長,吝嗇潑婦,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逢修伊就閃的害羞小姑娘,這讓修伊有些無可奈何。

  夜色降臨時,修伊終於等來了他期待已久的客人。

  老管家過來告訴修伊:布朗尼家族的人來了。

  布朗尼家族,就是蘭雅大劇場的幕後主持者。

  香葉城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

  和卡默爾這樣的純商業家族不同的是,布朗尼家族是一個地道的大貴族,他們的出身更高貴,在政治上的地位也更高。布朗尼家族的現任族長,伯納德.布郎尼,正是凡爾薩群的內務署署長。

  至於內務署,其實就是蘭斯帝國的特務機構之一。蘭斯帝國維護國家安全的機器,除了軍隊和奧術塔的魔法師以外,有三個大機構,分別是法政署,律政署和內務署。

  其中法政署負責國家內部安全,律政署負責對外安全工作,內務署則是對內監察署,說白了就是皇帝斯特裡克六世手裡專門用來看管其他的機構與貴族要員的特務組織。

  這個機構對平民的影響力不大,但是對各高層貴族而言,卻是極為恐怖的存在。因此布朗尼在整個香葉城,甚至是凡爾薩群,其地位都可以說是舉足輕重。

  到來的客人,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連衣的頭套將整個人的頭部幾乎都遮了進去,只露出一雙深色的眼眸。行走在暗影之中,客人看上去就像是某個邪惡法師,只差手裡拿著一把骨杖了。

  來到修伊的面前,那客人將頭套掀開,露出的一張中年人的面孔。嘴唇旁邊還有兩撇小鬍子,看上去到頗有風度。

  來人先向修伊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才用緩慢的語調說道:「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尊敬的煉金師大人。」

  「看起來貴家族的效率很高,想必你們已經確定了,托克身上的問題,除了我沒有別人能解決,對嗎?」修伊淡淡道。

  來人微笑道:「是的,我們已經確定了。哦對了,托克是我的侄子,我這次過來就是代表我家族的族長為他今天所犯下的過錯而向您以及您所在的歌舞團道歉來的。」

  「真令人驚訝,我本以為你們會採用更加強橫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那就要看是對什麼人了。我們並不是和善到可以任人欺辱的人,但同樣也不認為自己可以驕狂到小看任何人。一位出色的煉金師不是我們想得罪的,哪怕我們得罪得起,同樣也不希望發生這樣不愉快的事。何況我相信您今天的所作所為,正是在為和平締造機會。」

  「可是我殺了你們五個人,我相信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家族的顏面會受到損失。」

  「他們沒能耐保護少爺,那就該死。當然,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被封口,沒有人會將它宣揚出來。」

  修伊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中年人的手腕。

  他們在第一時間裡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滅口,求和。

  如果換了是別的家族或者有個愚蠢的頭領,那麼對方或許會因此發怒,不惜一切代價立刻帶人來抹平整個歌舞團。但是布朗尼家族看起來相當聰明。對方很顯然意識到與一個煉金師為敵是不智的行為,尤其是在自家的少爺還中了煉金師的毒的情況下。所以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報復,而是立刻封口,同時搜遍全城尋找解藥。

  從修伊給托克使用的藥來看,那個小子僅僅是陷入昏迷,卻沒有任何特別痛苦的反應,這說明對方已經給自己留了一步台階,這也等於是一個無言的暗示。

  布朗尼家族很快就領會了這其中的意圖。

  在確人無人能解決此問題後,家族的高級人員前來談判,請求對方提供解藥就成了順理成章的做法。

  「我能請問您的名字嗎?」

  「克勞德.布朗尼,我是伯納德的弟弟。我相信閣下應該聽說過伯納德.布朗尼的名字。如果您需要讓這件事就此化解,我可以代表我的家族同意接受。我們可以與閣下立下血誓之約,從此以後都不會找紫蘿蘭和您的麻煩,但是紫蘿蘭必須在三天內離開香葉城。」

  「聽起來一定都不像你們有求於我。」

  克勞德的臉色有些難看:「達尼托先生,或許我該提醒你,得罪布朗尼家族的後果是什麼。我現在能站在這裡,已經是家族最大的讓步了。」

  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在態度上竟如此強硬,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他應有的年紀。

  「可是我卻聽說,伯納德先生只有這一個兒子?」修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克勞德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你不可能用他的生命從我們這裡勒索任何東西,布朗尼家族不接受任何威脅。當然,如果你想要錢的話,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筆錢,但我希望你不會太過分。」

  修伊大步走到對方的面前:「我對錢沒興趣,不過我希望你和你的家族明白造成這一切後果的責任人事實上不是我,而是托克本人。他給我的朋友下得藥足以讓她致命!」

  「這個……」

  「克勞德先生,如果你想讓我拿出解藥饒你的侄子一命,那麼我希望你該明白一件事:拿出真正的誠意來。」

  克勞德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紫蘿蘭歌舞團可以得到在耶誕節那天的黃金時段演出的機會,是免費的,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她們不就想要這個嗎?」

  「很好。」修伊滿意的點點頭:「演出結束後,紫蘿蘭會離開香葉城,我也會離開。我希望你們的家族不會再做出讓我憤怒的事。另外,給這筆交易找個理由,我不希望紫蘿蘭的人知道和我有關。」

  「為什麼?」

  「對我來說,她們只是我生命裡的過客,我更喜歡用平凡的身份去征服那一個個美麗的姑娘,而非煉金師的身份。你知道那會讓我更有成就感。」修伊並不希望對方認為歌舞團的人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因為那等於是自暴其短。他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對方,他之所以保護和幫助歌舞團,僅僅是因為他看中了這裡姑娘的美麗姿色。

  「原來如此。」克勞德笑了起來:「看來托克是搶走了您的獵物,難怪您會如此生氣。那麼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

  從旅店離開的時候,克勞德依然是戴著他的黑色頭套。

  旅店的門口停著一輛豪華馬車。

  進入馬車,克勞德沉聲道:「立刻把這瓶藥送回去,給托克少爺餵下去。」

  一名武士騎著快馬離去。

  敲敲馬車窗,另一名武士出現在他面前。

  克勞德說:「找幾個機靈點的人,盯住這家旅店,尤其是那個叫芬克的煉金師。真奇怪,為什麼一個歌舞團會和一個煉金師走在一起?查一下他的來歷。哦對了,他的年紀很輕,又是煉金師,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會是那個帝國通緝的修伊格萊爾?在我和他的接觸中,我發現除了頭髮顏色不像外,其他方面有很多都和那個叫修伊格萊爾的人相似,年紀,身高,體重,尤其是他們都是煉金師。」

  到底是大家族的人,在消息上要比其他人靈通許多。

  眼前的武士立刻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需要立刻通知法政署。」

  「不。」克勞德否決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就是一個立大功的機會,不該便宜給法政署和那個深港來的爆發戶。去找個畫匠把他的樣子畫下來,然後送去舊約克城我哥哥那裡。如果確認是他,那麼這個功勞將歸凡爾薩群內務署所有,嘿嘿,法政署將會失去他們的臉面。至於那個紫蘿蘭歌舞團還有那個克拉麗斯……先哲說得好,不要給自己留下禍亂的種子,等解決了這個煉金師後,我要你給我把整個歌舞團所有的女人全部賣到妓院去接客。記住,必須給我找最下賤最低級的那種!」

  克勞德的口氣中透露出深沉的冷酷與陰婺。

  從來沒人有能在布朗尼家族的頭上如此放肆,連領主大人對他們也都保持三分禮遇。這個歌舞團和那個煉金師,必須完蛋!

  「是,這就照辦。」那武士恭敬道。

  克勞德拍拍馬車伕的肩頭,豪華馬車緩緩啟動。

  半空中,一隻透明的夜鶯忽閃了幾下翅膀,散成一片微風。

  院子裡的修伊,面無表情,口中卻細細咀嚼著那樣幾個字:「深港來的暴發戶……難道那只精明的獵犬,是從深港出來的?」

  對於克勞德的懷疑,他絲毫不感覺奇怪。

  從他出手救人的一刻,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暴露是遲早的事了。

  儘管之前他一再小心翼翼,包括出售藥劑,用配方換取材料,都用種種手法掩飾了自己的存在,卻終究沒想到克拉麗斯會遇到危險,使自己被迫公然出手。

  他再無法阻止別人對自己的懷疑,也使得計劃被全盤打亂。

  他勢必將暴露自己的所在。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對修伊而言,暴露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唯一令他頭痛的是要怎樣才能讓歌舞團不受到牽連……

  「把所有的女人都拉出去接客……克勞德,你說得對。做人的確不該給自己留下禍亂的種子。」他品味著克勞德說過的這句話,眼中露出一線狠意。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5
發表於 2010-1-18 16:34: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七章 歡樂頌  
  
  當修伊還在為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而陷入思索中時,克拉麗斯卻已經從旅店中走了出來。

  今天的一天,對克拉麗斯來說,想必是一個慘痛的教訓。

  但是此刻的她,面色沉重,卻不像是為了白天的事情來道謝的。

  她走到修伊的身前說:「芬克,你跟我來一下。」

  跟隨克拉麗斯來到後院,克拉麗斯站定後靜靜地望著修伊,看得修伊極不自在。修伊苦笑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修伊微微一怔。

  克拉麗斯清醒之後,起初還只是懊惱,憤怒,頹喪和害羞,但是一向以堅強自許的克拉麗斯還是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事實上歌舞團的姑娘們整日在貴族圈子們打拼,這樣的事經歷得從來也不少。

  沒有好的心理調節能力,她們根本無法生存。

  清醒過來之後,克拉麗斯恢復了曾經的精明,她敏感地意識到修伊的來歷絕對有問題。

  一個普通的僕役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把她從蘭雅劇場救出來?

  這個人精通商道,心思細密,從天而降,來歷神秘,明明身無分文,卻可以拿出價值兩千金維特的藥劑。

  這還不算,卡默爾家族憑什麼對他如此禮遇?

  為什麼布朗尼家族會默默忍受白天受到的折辱?儘管她當時頭腦不清,也沒有看到死人的那一幕,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修伊前往救她的過程絕不會溫柔。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突然發現自己太大意,大意到對方只是是隨口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歷,自己就信以為真,但是可以想像,如此簡單的來歷,配不上眼前這個少年神秘莫測的能力。

  所以克拉麗斯終於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被修伊給騙了。想到他在商舖裡騙那幫商人時使用的手段,克拉麗斯對這個少年的騙術是絲毫不會小視的。

  當她明白這一點後,她立刻放下羞澀把修伊叫了過來。

  望著克拉麗斯那質詢的眼神,修伊只能苦笑:「我是什麼人,對你真得那麼重要嗎?」

  克拉麗斯的臉色微微一變:「那麼說你果然不是叫芬克了?」

  修伊沒有回答他。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們?」她怔怔地望著修伊,腦海中無數個影像閃過,突然之間她有一種恍悟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少年,除了頭髮是黑色的以外,似乎與那個正在全國通緝的殺人犯……

  「噢,我的天啊。」克拉麗斯摀住嘴唇輕呼出聲:「你……你是修伊格萊爾。天啊,你是那個殺人犯!」

  修伊一把抓住克拉麗斯,克拉麗斯瘋狂大叫:「不,放開我!你一定是他,是的,你一定是他。我的天啊,神靈給我降下了一個什麼人啊!」

  「夠了,克拉麗斯!」修伊低低地怒吼:「你看清楚些,我是芬克,不是什麼修伊格萊爾,難道你真得以為我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罪犯嗎?」

  克拉麗斯愕然抬首,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修伊清澈如水的眼神。

  修伊抓著克拉麗斯的手臂:「克拉麗斯,要相信我。對於很多事物的觀察你不能光用看的和聽的,你還要用你的心去感覺,去領悟。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你覺得我真得是那個殺人犯嗎?滿手血腥?罪惡纍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克拉麗斯本能地搖頭:「不,芬克,你是個好人。」

  「對,是的,你終於明白了?通緝令上的人是個魔鬼,他殺死無辜,害死平民,可我不是。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對嗎?」

  「嗚……」克拉麗斯嗚咽著哭了起來:「是的你沒有,恰恰相反,你還幫助了我。哦,我的天啊,我怎麼會把你看成是那個殺人犯。如果你真得是修伊格萊爾,那麼早在我敲詐你二十金維特的時候就殺死我了。我很抱歉,芬克,我真得很抱歉。你救了我,我卻那樣看你……」

  「沒什麼,克拉麗斯,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反正過段時間我也要離開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你要離開我們?」克拉麗斯驚愕地看修伊:「為什麼?你生氣了嗎?」

  「不,只是我終究不是歌舞團的人,不可能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很遺憾我的計劃出了些差錯,所以我要提前離開你們,不過我向你們保證,我們總會有機會再見的。」

  「你確定不是因為我剛才的……」

  「我確定!」

  「哦,不……」當修伊說出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克拉麗斯的心中突然生出不捨。她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少年早就不知不覺間征服了她的心。管他是什麼來歷,他是通緝犯也好,是逃亡僕役也罷,重要的是,她不想他離開。

  天知道當黛絲和蘭緹那兩個臭丫頭在他的房間裡和他顛鸞倒鳳的時候,自己的心裡有多難過。

  這個混蛋,他迷住每一個女孩子的心,也包括了自己。

  「相信我,克拉麗斯,我只是暫時離開而已。」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走?」

  「耶誕節那天,我要看過你們的節目,看過圖蘭朵在蘭雅大劇場上演,征服所有貴族的心之後再走。」

  「哦,那是不可能的。」克拉麗斯嘟囔:「我已經放棄了蘭雅,我想紫蘿蘭還是在小劇場裡演出吧。」

  「相信我,克拉麗斯。這世上永遠都不缺奇跡。」修伊微笑著對克拉麗斯說。

  ———————————————

  第二天一早,克拉麗斯回到旅店時瘋狂的大叫起來。

  「蘭雅!我們要去蘭雅了!」

  一下子轟動了歌舞團所有的成員。

  黛絲第一個提著厚布碎花裙衝了出來,對著克拉麗斯喊道:「哦,天啊,克拉麗斯,你剛才說什麼?」

  克拉麗斯笑著大喊:「我說蘭雅!我們要去蘭雅大劇場了!在耶誕節這天!」

  「哦!」後面衝出來的姑娘們齊齊摀住了小嘴,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一些姑娘甚至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從那個只能在小村莊表演的可憐歌舞團,到一下子進入蘭雅大劇場,這中間的飛躍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還是在耶誕節這天進行表演,那可是所有歌舞團當初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事。

  蘭緹更是流著眼淚哭喊出來:「我簡直難以想像,我們要去蘭雅了!而且是在耶誕節。我們要在耶誕節那天在蘭雅大劇場表演了!」

  黛絲更是大叫道:「可是這怎麼可能?昨天芬克還把你從那個經理的手裡搶了出來,他們怎麼可能還讓我們去蘭雅演出?」

  蘭緹大叫道:「誰知道呢?也許是他們良心發現了!不管怎麼說我們成功了!我們就要成為這世界最幸福的歌舞團了!」

  所有的姑娘們大叫著跳了起來,她們摟在一起高興的又哭又叫。

  可能是外面的吵鬧聲太大,連正在冥想中的修伊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打開窗戶,看著對這特大喜訊喜極而泣的團員們,修伊也露出了愜意的笑容:「瞧,幫人總是美好的,對嗎?旭。」

  小魔龍躺在床上哼哼了幾聲,顯示出一種不屑的表情。

  外面響起了瘋狂的砸門聲。

  修伊把門打開,看到克拉麗斯站在外面。

  她特意做了些打扮,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宮廷服,臉上還塗了些粉妝,這刻正激動無比地看著修伊。

  修伊也笑著看她,她終於按捺不住地撲了過來,一把將修伊摟在懷裡:「謝謝你,芬克。如果沒有你,我們不會有今天。」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機會的?」

  「哦,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天的事情後,蘭雅的劇場換了一個經理。新的經理在看過圖蘭朵的劇本後,說本來以我們的資格是根本不可能拿下耶誕節的場次的,就算有錢也沒用。」克拉麗斯快速吐出一連串的話語,興奮無比道:「但是他對這個劇本非常滿意,他認為只要我們表演好,一定會成為經典之作。他很喜歡我們的詠歎調,但他認為我們缺乏好的樂隊,所以他甚至決定了要把劇場的樂隊借給我們使用。他相信我們一定能讓香葉城,哦,不,是整個國家都轟動的!」

  「聽起來不錯的理由。」

  「哦,是的,非常不錯。芬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那個經理甚至為他的前任向我道歉,希望我不要介意此事,他說他希望蘭雅劇場和紫蘿蘭歌舞團在未來能夠建立起長久而密切的合作。」

  「我也希望是如此。」

  說到這,克拉麗斯停下了說話,她輕輕來到修伊的身邊,用深情的眼眸望著修伊:「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述說這一切,述說我心中的感激。是你告訴我應該怎樣去管理我的歌舞團;是你給我寫了這世上最好的劇本,也給了我們希望;還是你拿出來的錢拯救了我們,讓我們可以繼續下去;你還把我從那個色狼的手裡救了出來……即使我曾經那樣的有眼無珠,那樣的苛責待你,你卻始終在幫助我;哦,我的天啊,我甚至還懷疑你,可是你卻始終關心我,幫助我……你就像個天使,真正的天使,是神靈響應了我們的祈禱,把你從天而降,送到我們的身邊來,拯救我們於危難之中……」

  她的眼眶裡閃爍出激動的淚花,再說不出一個字來。修伊輕輕地摟過克拉麗斯,他用手指劃過克拉麗斯的臉龐,然後在她火熱的嘴唇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讓克拉麗斯面紅耳熱,慌忙的躲避:「哦,不,不,芬克,我比你大好多,我配不上你。只有天底下最高貴最美麗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你。」

  那一刻,修伊的動作微微一滯,心底深出浮現出艾薇兒的影子。

  女人天生的敏感讓克拉麗斯察覺到了什麼:「你的心底有個女孩,你想起了她,是嗎?」

  猶豫了一會,修伊點點頭:「是的。」

  「你愛她嗎?」

  修伊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麼……你是愛她的。」克拉麗斯低聲喃喃道:「她一定很美。」

  「……是的。」儘管這個回答很蠢,可是修伊不想欺騙克拉麗斯。

  他正想補充一句:但是我們沒有可能,克拉麗斯卻突然猛地摟住他,瘋狂地吻住修伊,吻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魔龍旭嗚的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大有躍躍欲試的意思。

  良久,克拉麗斯才鬆開修伊,癡迷地望著他,喃喃道:「我想試試。」

  「什麼?」修伊一楞。

  克拉麗斯羞紅著臉,輕輕道:「你不需要給我任何承諾,這是我自己願意的。我想……品嚐一下那禁果的滋味。你知道的不是嗎?我昨天說得那些……」

  「那都是你神智不清時說的話,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不,芬克,是你告訴的我,要用心去領悟。我的心告訴我,我想要你。」

  說著,她靠上了修伊的胸膛,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趴在窗口偷看的黛絲和蘭緹很是幽怨的歎了口氣。

  「我就知道她早晚要落進那個傢伙的魔掌。」黛絲坐在地上說。

  「我們該慶幸我們提早下手了。現在克拉麗斯是後來的,在這件事上,她得感謝我們的慷慨。」蘭緹也坐了下來,很不服氣道。

  耳邊突然響起修伊的聲音:「如果你們真那麼慷慨,為什麼不一起加入呢?」

  兩個姑娘驚愕抬頭,只見窗口修伊正在促狹地向著自己笑。

  「啊!」姑娘們一起尖叫起來,同時向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修伊將戀戀不捨的目光收回,回頭望向克拉麗斯,團長大人的眼神中正流露出無限的希冀。

  「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是嗎?」她微笑著說。

  「是的。」修伊笑道,他向著克拉麗斯走去。

  床幔緩緩落下,長裙被輕輕得拋了出來,飄落到地上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

  大床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聲尖叫聲帶著無限的歡愉迴盪在房間之中。

  偶爾也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不,旭,你不該在這裡。」

  「汪汪。」

  「不,出去。」

  「汪汪!」

  「快出去,否則我要生氣了。」

  「嗚……汪!」

  「啊!」傳自克拉麗斯唱出的那一聲歡樂頌,令旭很是不甘心地將頭縮進了懷裡。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6
發表於 2010-1-18 16:34: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八章 神聖騎士   

  一場冬雨剛過,香葉城的上空氤氳出一股股淡淡的香氣。

  潮濕而泥濘的路面在工人們的整理下重新變得乾淨平整,香葉城正籠罩在盛大的節日即將到來的歡慶氛圍中。

  修伊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香葉城郊外的一處小湖前,這裡的氣候與土質與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世界有很大差異,雖是寒冬,湖水並沒有上凍,魚兒則依然在水底歡快地暢遊。

  偶爾會跳出一兩支,向他射出一道道水箭。

  將手裡的麵包屑盡情灑出去,看著那一大群魚兒爭搶食物,修伊眼神淡定而充滿肅殺。

  紅在他的頭頂上空發出尖銳的鳴叫,那是在響應綠的呼喚,這說明遠處有人來了,而且很可能就是修伊在等待的人。

  修伊單手一凝,風鶯成形,向著郊外飛去。

  不得不說,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初級魔法,但是風鶯實在是太好用了。低級別魔法的好處就在於消耗魔力極低,絲毫不用擔心魔力不足的問題。雖然它無法避過高等級法師的搜尋,但是用來對付一些普通人,其實比高級法術更有效果。

  透過風鶯的視線,修伊觀察到不遠處的大路上,一個穿著平民服飾的男子正在策馬急奔。

  只是看在修伊的眼裡,那個平民的身上卻有著太多的問題。

  比如一個普通的平民,怎麼可能騎驛站專用的馬匹?

  輕輕地揮了下手,修伊頌念:「無所不能的風之精靈啊,請讓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請聽從我的呼喚……」

  一團風元素形成的龍捲風在大道上強烈地吹過,掀起了漫天的塵煙。

  奔跑的馬兒驚嘶著倒立,在那騎馬的男人有所反應之前,一道風刃衝擊呼嘯著撞中他的後腦,將他打翻在地。

  那男人落到地上便直接暈了過去。

  修伊這才信步向著那落地者走去。

  翻了一下他的包裹,從裡面找出一封信。

  修伊注意到信是用魔法封印住的,一旦強行開啟,會使信箋自燃。

  皺了一下眉頭,修伊從戒指中拿出一瓶藥水,滴在那魔法封印上。

  不得不說,煉金師的確是全能的魔法師,他們沒有派系之別,使用特殊的手段來完成那些魔法師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包括了解除信箋上的魔法封印。

  信是布朗尼家族的族長伯納德.布朗尼寫給他的弟弟的:

  「我親愛的弟弟,你派來的人已到我這。經查實驗證,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目前帝國第一號通緝要犯修伊格萊爾。你的發現為家族的榮耀立了一次大功。根據我所瞭解到的情況,修伊格萊爾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殺人犯那麼簡單,如果是那樣,陛下不會派出大地武士查克萊,並下達大規模的全國追捕。所以我認為這個人的存在很有可能牽涉到國家的一些重大機密。而且從查克萊大人的重視態度上看,這個人的危險性也超出了你的估計。

  而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這個修伊格萊爾之所以成為帝國第一要犯,是因為他的身上有一件空間物品,裡面儲藏有大量頂級煉金師的東西。甚至連帝國的崛起都和這些東西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這條消息尚未得到證實,無法確認。

  目前接手這個案件的拉捨爾閣下,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探員,你的發現證實了他的推斷,修伊格萊爾的確是在凡爾薩,但我不認為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會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那個傢伙錯誤地判斷了修伊會返回南威爾鎮,但事實上他卻停在了凡爾薩。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所以我需要你想辦法確認修伊格萊爾身上是否真有空間物品和那些東西,一旦確認屬實,立刻調集家族武士對他進行抓捕,不惜代價也要獲得那些收藏。抓捕過程必須絕對保密,抓捕一旦展開,任何介入者統統誅殺,然後將屍體毀掉,務必做到不留痕跡。但如果阿布利特介入此事,立刻放棄計劃。」

  「最後,感謝你對托克的照顧。你的兄長,伯納德.布朗尼,於凡爾薩群舊約克市。」

  「附:我會在這裡幫你拖住拉捨爾,盡量延緩他趕到香葉城的時間。必須承認,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但是當情勢需要我們去冒險的時候,為了家族同樣需要我們做出勇敢的抉擇。家族的振興取決於你!願神靈保佑你保佑布朗尼家族。」

  輕輕收起信箋,修伊的臉色有些難看。

  查克萊他也加入了對自己的追剿當中嗎?看來他是不放心自己掌握著關於他的秘密啊。

  那麼貝利他們呢?會不會也在其中?

  原來那頭來自深港的老獵犬,是叫拉捨爾,自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老獵犬果然不簡單啊,竟然能看破自己布下的迷陣,知道自己帶走了煉獄島的大量材料,猜到自己擁有空間戒指……

  在讀過這封信後,修伊的心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有得必有失,儘管拉捨爾的確上了修伊的當,但在對修伊擁有空間戒指和帶走大量材料的問題上卻看得極準,這一點卻是修伊沒有想到的。

  微微沉思了一會,他用清洗藥劑將「但如果阿布利特介入此事,立刻放棄計劃。」輕輕抹去幾個字,然後用隨身帶著的筆,模仿伯納德.布朗尼的筆跡與口氣在上面改成:「即使阿布利特介入此事,也要將計劃堅持到底。」

  必須感謝自己的學生生涯,從小學起,修伊就學會了模仿家長筆跡給班主任遞請假條。在考進大學之前,修伊曾一度懷疑自己的將來是否要依靠幫人寫假遺囑過生活,卻沒想到最終在這裡派上了大用處。儘管他對這裡的文字還不太熟練,但只是修改幾個字,卻還不用擔心對方會看出問題了。

  將信寫好後,修伊重新將信封印起來,塞回了那信使的袋中。

  看看那昏迷的信使沒什麼問題,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修伊扭頭離去。

  —————————————

  回去的路上,修伊看到蘭緹迎面向他走來。

  小姑娘這些天和修伊纏得如膠似漆,受到美好愛情的滋潤,越發的動人起來。

  「芬克。」

  可愛的小臉蛋上洋溢著春天來臨般的微笑,她向著修伊跑來,抱住修伊美美地親上一口,然後叫道:「就知道你在這裡,你總是喜歡一個人躲到外面去。」

  「只是不喜歡被一大群人圍攏著問這問那,就像是在圍觀一隻珍稀動物一樣。」修伊笑著解釋。

  這幾天有關於克拉麗斯的遇險還有修伊的出手,以及獲准在蘭雅大劇場上演圖蘭朵的事,已經歌舞團已經傳開了。人們紛紛猜測,能夠進入蘭雅,一定和修伊有關。

  有人認為修伊可能是某個高等貴族的子弟,也有認為修伊是個魔法師,因為他們隱約聽說了關於那天卡默爾家族的事情。

  紛紛擾擾的猜測,弄得修伊不勝其煩,再加上修煉的需要,一有空他就離城外出。

  「噢,那說明你有能力,你正在吸引所有的人。」蘭緹向修伊撒嬌。

  「你是指哪方面的能力?」修伊促狹地問。

  蘭緹很可愛地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回答:「哪方面都是。」

  「這或許是對男人而言最動聽的讚美了。」

  「也許今天……你會想要三個人一起……」蘭緹給了他一個非常誘人的提議。

  「哦,蘭緹,我會吃不消的。」

  「那我可不管。」她摟著修伊的脖子,輕咬著他的耳朵:「今天晚上……我要吸乾你。」

  勾魄銷魂的話語令修伊再忍不住,一把抓住蘭緹,狠狠地向她的嘴唇上印了過去。

  蘭緹大笑著拍打對方,卻任由少年的唇落在自己身體敏感的部位。

  他們正嬉鬧間,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揚頭看去,只見一支雄壯威武的隊伍正向著城內趕去。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神聖鎧甲,披著紅色大氅,手持加持過神聖法術的騎士長矛的高大騎士。

  那騎士只是橫掃了一眼不遠處嬉鬧的少男少女一眼,然後低低地哼了一聲:「迷失在慾望之海的人們啊,早日清醒吧,接受我主的光輝。」

  他隨手一抬,騎士長槍上放出一團熾烈的光芒。

  「清除污穢!」

  那光芒向著修伊和蘭緹兩個人的身上落去。

  蘭緹大駭,修伊卻一把抓住她:「別動,那不是攻擊法術。」

  光芒在修伊和蘭緹兩個人的頭上炸開,現出一片光雨落下,瞬間將兩人沐浴其中。

  蘭緹只覺得整個人的身心都彷彿被洗絛了一遍,神清氣爽。

  遠方的那支騎士隊伍,就像是天神的降臨,她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崇敬,向著他們跪了下去。

  隨後,修伊也單腿下跪。

  那騎士長發出高傲的冷哼,領著身後的騎士們向城內衝去。

  直到那隊騎士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修伊的手輕輕在蘭緹的肩上一拍,蘭緹這才清醒過來。

  「哦,我的天啊,那是……」

  「是神聖騎士團。剛才的那個騎士長,用的應該是神聖法術中的清除污穢,可以滔盡人心中的各種慾望,讓人心靈平靜。嘿嘿,果然有點門道呢。」修伊冷冷道。

  就在剛才的那一下清除污穢法術落在修伊的頭上時,修伊就發現,從表面上看,清除污穢的法術是教會用來洗絛人心時的法術,但是從蘭緹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個法術分明還帶有一定的精神催眠效果。

  被使用了這個法術的人,心中的慾望會暫時消失,對於施法者則會生起崇敬的心理。

  因此蘭緹剛才才會在不自禁的情況下向那個神聖騎士團的團長下跪,並逼得修伊也不得不跟著下跪。

  難怪聖靈教會可以成為北大陸第一宗教,就連蘭斯帝國的君主加冕儀式,都要通過聖靈教會進行。教皇的權力甚至更在一國之主之上。僅憑「清除污穢」法術這一手,聖靈教會每年就可以為自己招攬大量的信徒。

  只是根據修伊所知道的,在風鳴大陸所有的法術體系中,唯一擁有精神催眠能力的法術體系,大概就是靈魂魔法了,怎麼神聖魔法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能力?

  他突然意識到,就在剛才那個騎士長使用「清除污穢」法術時,他好像感覺到了有一絲靈魂力量的波動。

  難道說神聖法術也是運用的靈魂力量在進行的這一切?

  這個發現不可謂不令人驚悚。

  靈魂法術被稱為大陸的禁忌,但是神聖法術,卻成為聖靈教會掃蕩邪惡的重要支柱。

  如果誰敢說靈魂法術和神聖法術是一個娘生的兩個孩子,只怕會立刻引來全大陸的公剿。

  此時蘭緹驚奇道:「神聖騎士團?他們為什麼會來香葉城?」

  遠望著那隊騎士離去的背影,修伊淡淡道:「應該是路過這裡,他們是光輝騎士團的成員,可能是去清剿某個異教徒地區的。」

  神聖騎士團是負責守護教廷的重要作戰力量。他們與一般的武士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每一個神聖騎士都不僅僅是一位強大的武士,同時還擁有釋放神術的力量。

  假如說魔法還有解釋,還有奧秘可以探索,那麼神術就完全無法理解它的存在了。

  與魔法不同,修煉神術需要的不是天賦,而是對教會與神靈的虔誠。每一年,聖靈教會都會從信徒中挑選擁有虔誠信仰的少年信徒進入位於格拉比斯山脈的教廷總部進行訓練。

  最終能夠成為神聖騎士而走出教廷的,卻往往不到十分之一。

  然而就是這十分之一的人物,組成了教廷最恐怖也最強大的戰力——神聖騎士團。

  目前神聖騎士團擁有大約三萬名神聖騎士,總共由守護,榮耀,光輝三個騎士團組成,每個騎士團下轄十個千人騎士團。守護騎士團負責守衛教廷,榮耀騎士團則分散各地教堂守護當地,光輝騎士團則負責執行各種外出任務。

  這次前往香葉城的,就是一支隸屬於光輝騎士團第二團的一支百人小隊。

  不要看只有區區百人,他們中力量最差的,也相當於一名四級武士。考慮到他們擁有施展神聖法術的能力,這些神聖騎士的戰鬥力沒有弱於五級到六級的存在。

  正是這些神聖騎士的存在,才奠定了聖靈教會在北大陸的輝煌,成為風鳴大陸三大教會之一,同時也是北大陸的主宰教會。

  需要動用到一百人以上的神聖騎士隊,通常都不是好對付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異教徒值得這樣鄭重其事。

  難道是其他大陸的那些異教徒跑到這裡來了?修伊百思不得其解。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7
發表於 2010-1-18 16:35: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十九章 螳螂捕蟬   

  在那一輪血日從天之盡頭落下之前,進入香葉城的神聖騎士終於再度開拔。

  修伊由心底升起一股慶幸的感覺——任何部署周密的計劃,都討厭外來勢力的插足。他們帶來的意外通常只會讓一切完美的詭計流產。

  所以當那支神聖騎士隊離開香葉城的時候,他覺得幸運之神至少到此刻還是眷顧自己的。

  夜晚的街道靜悄悄的,幾乎已經見不到什麼人影。

  修伊行走在空曠的道路上,風鶯在前方為他探察道路。要叢黛絲和蘭緹那樣的美人懷中掙脫出來,對男孩的意志來說是一份莫大的考驗,有時候修伊自己都懷疑自己此刻選擇的道路是否有著自虐的傾向——也許上天把他空投到歌舞團,就是希望他從此過上安寧祥和的日子,而他卻選擇了另一條更為艱險的道路,這讓他注定了與依紅偎綠的美好生活沒有太多緣分,伴隨他的只能是陰謀與殺戮。

  領主府就在前方的不遠處。

  在黑棕櫚酒吧守了一個多月,他早對這裡的情況熟悉透徹。這個時候可以說是領主府防禦最鬆懈的時刻,大法師阿布利特不在領主府,按照習慣,他在位於城外的一處別墅內,進行自己的空間魔法的試驗。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領主府的門口是兩名武士在把守。

  要想瞞過武士的眼睛進入領主府,對一個魔法師來說,算不上什麼太難的事。難的是如何確定那本伊萊克特拉的筆記的存放位置——他已經知道阿布利特在這個領主府裡有一個秘密的藏寶室,唯一的問題是它到底在哪。

  修伊打算使用一些簡單而具備實際效果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紅,看你們得了。」他輕輕說。

  天空中一對熾焰鳥騰空而起,它們在領主府的上空盤旋了一陣,然後猛然張開大口,對著領主府下噴吐出熊熊烈焰。

  大量的火元素如火山噴發般湧出,瘋狂地肆虐四周,黑暗的夜空升起一片光亮的火焰。

  大火引起了領主府內的混亂。大批的武士,侍衛還有僕役紛紛呼喝叫嚷著衝出來。

  站在一處房簷的屋頂,修伊輕輕抬了抬手,一連三隻風鶯被他放飛,飛往領主府的各個角落,這幾處地方都是藏寶處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

  當一名侍衛長帶著一大群人衝向後院時,景況收到修伊的眼中,他知道那裡就是自己的目標所在了。

  他並不著急,這場火勢必要讓侍衛們亂上一陣子,在下手之前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紅與綠兩個縱火犯此時已經回歸,這刻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彼此炫耀著各自的功勞,作為獎賞,修伊掏出兩顆火系晶石給它們各一塊。

  兩個傢伙伸長著脖子將晶石吞了下來,愜意地打著飽嗝。小魔龍旭用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修伊,修伊扭扭它的耳朵:「不努力幹活是沒有獎勵的。」

  小傢伙發出了悲哀的嗚咽聲,趴在修伊的腿上尾巴晃個不停。

  風鶯將侍衛們的聲音傳了回來:

  「報告隊長,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入侵。」

  「報告,密室安全。」

  「報告,起火點已經受到控制,沒有人員傷亡。」

  「有誰發現火是怎麼起來的嗎?」那是隊長的聲音。

  「是的,有人看到有兩隻鳥從上空飛過,看上去像是兩隻火系元素鳥。」

  「火系元素鳥?這不可能!」

  「也有可能是普通的火系魔法鳥,但是的確有人看到那兩隻鳥向下面吐火來著。」

  「是否受人指使?」

  「沒有看到魔法契約的光芒。」

  「哦,該死!難道我要向領主大人解釋,有兩隻路過的自由魔獸因為一時好玩而把他的府邸給燒了嗎?」

  「……恐怕只能如此解釋了,隊長。」

  下面是那個脾氣暴躁的隊長一連串的怒罵。

  修伊笑嘻嘻地望著紅和綠:「幹得不錯,路過的自由魔獸?恩?」

  紅和綠高傲地揚起了自己的腦袋。

  無論是紅,綠還是旭,它們都沒有和修伊簽訂任何形勢的契約。修伊對它們的尊重,是換來它們友誼的最大保障。儘管它們一直都跟隨著修伊,但它們也的確是自由的。他們彼此間是一種平等的存在,擁有的是一種好朋友間的互相尊重。

  隨著火勢的熄滅,人群漸漸散去,大家各歸各位。

  夜晚又重新恢復了它的平靜。

  站在遠處的屋簷上,修伊輕輕念動咒語,空間之門霍然打開。

  修伊一步踏入,下一刻,他已出現在領主府內。

  隨手放出一個法力吸吮,修伊拚命地抽取著旭身上的魔力彌補自身消耗。

  打通一次空間通道所需要的魔力之大,根本不是目前的修伊所能承受的,好在小魔龍此刻扮演起了魔力補充器的角色。相比魔力恢復藥劑和魔力激發藥劑,小傢伙的存在的最大好處就是——省錢。

  旭對此很不滿地哼哼著,修伊拋給它一塊晶石做獎勵。

  接下來他在領主府內閒庭信步,就像是行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中一般。

  阿布利特的密室是在後院的一處假山中,打開通向假山內部的通道,需要特殊的手法。

  這刻來到假山前,一切便如他猜想的一樣。假山的周圍刻滿了一些奇特的符紋,在不懂的人的眼中,這些刻痕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在這裡的塗鴉之作,但是落在修伊的眼裡,每一道刻畫,每一個符號,都有著它獨特的含義。

  煉金師是這世上學問最豐富的魔法師,他們精研各種魔法理論,對於法陣,結界這類東西的理解,遠遠超過普通魔法師。雖然修伊本身算不上煉金領域裡的法陣專家,但是對一個空間系法師布下的法陣結界,他還是有著充足的把握可以破解的。難度只在於這位空間系大法師的力量實在太強了些,要想不發出一絲動靜的破解他而又不讓那位大師察覺,到著實有些困難。

  他微微想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用最保險的方法。

  空間系高級法術——結界破除。

  這是一個五級的空間法術。做為一個空間系的初級法師,要想使用出這樣的法術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好在修伊同時還是一個煉金師。煉金師的奧妙就在於他們總是可以通過其他輔助手段來完成魔法師所能使用的魔法,而這一切與等級無關,只和他們掌握多少知識,擁有多少條件有關。

  下一刻,修伊開始佈置「結界破除」法陣。這個法陣可以代替他使用出結界破除法術,儘管不能像空間法師那樣隨手用來,也不具備足夠的威力,而且每使用一次都要消耗一定量的材料和能量晶石,但是僅憑此點,就已經可以看出煉金師的最強名義的確有他的獨到之處。

  在面對面的戰鬥狀態中,煉金師或許是最弱的,但是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和準備,他們就能做到許多大魔法師無法做到的事。此一真理已經被一再確認。

  佈置好的法陣在啟動後,響起一陣輕微的嘈雜聲,好在修伊事先還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隨著一小團白光的亮起,阿布利特佈置的那個防禦結界被破除,眼前的假山內部現出一條幽暗的通道。

  放出風鶯探路,修伊的手心中,一株磷光草發出碧幽的微光,照耀著修伊腳下的道路。

  他向著裡面走去。

  通道裡並沒有什麼埋伏,看起來阿布利特相當信任自己布下的空間防禦結界。空間系法術在結界上向來是最強悍的,能夠破除空間結界的人,大都本身也是空間系的大法師。而在蘭斯帝國,能在空間法術上超越阿布利特的,目前尚未有出現。

  所以阿布利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個煉金師輕而易舉地找到他的秘密藏寶地,並輕鬆破開他的防禦結界。要知道就算是製作一個「結界破除」法陣,也同樣不是隨便哪個煉金師就能做到的。

  走了沒多遠,修伊就看到了遠方魔法燈閃耀出的光亮。

  眼前出現一排排架子,上面擺放著一些小木盒。裡面存放的大都是一些魔法寶石,稀有的煉金材料以及一些魔法卷軸。

  在密室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平台。

  那上面赫然放著一本書。

  修伊知道,那就是自己前來尋找的目標——另一本伊萊克特拉的筆記。

  當年的伊萊克特拉到底留下了多少有關於煉金的筆記,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對於煉金師們來說,即使是上古神器擺放在他們的面前,也未能比伊萊克特拉的筆記更有價值。

  修伊從皮耶那裡得到的,是關於伊萊克特拉早期製作魔偶時的心得隨筆,對於修伊來說,那本筆記的意義並不是很重大。這主要是因為,除非修伊有把握打造出可以和蘭斯帝國抗衡的巨魔神軍團,否則成千上萬的魔偶對他而言,其意義還不如一瓶可以將他偽裝成他人模樣的偽裝藥水。畢竟魔偶由於靈魂存在的緣故,是無法收進空間戒指的。而一支無法與對手抗爭的魔偶軍團,除了暴露他的存在和多殺掉幾個敵人外,實在沒有太多的好處。

  所以他很希望能得到一本關於伊萊克特拉其他方面成就的筆記,煉金術的領域龐大駁雜,修伊認為自己還有很多可以學習的地方。

  眼前的那本筆記,此刻便深深地吸引了修伊。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下手,而是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周圍的佈置。

  在確認沒有機關後,他將那本筆記拿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一排熟悉的字跡顯現在眼前:

  「魔紋製作隨筆。」

  這很明顯是一本伊萊克特拉後期的筆記,其價值與技術成就遠遠高於煉獄島上的那一本。畢竟第一本只是伊萊克特拉早期學生時期的作品,即便是以魔偶製作為主,也還存在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

  不過眼前的這一本,當修伊翻開看過之後,又不免失望了許多。

  因為這本筆記並不是記錄魔紋成果的筆記,還是記錄了伊萊克特拉在研究製作魔紋時的筆記。整本筆記並沒有就魔紋鐫刻的結果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反到是提供了許多新鮮的思路。

  對於修伊來說,這些思路對他將來的成長會有大幫助,但就眼前的形勢來看,卻算不上什麼太過有價值的寶貝。

  將筆記收好後,修伊的目光在四周梭巡起來。

  他希望能發現一些其他的有價值的物品。

  六級空間大法師的收藏,不能算不豐盛,不過對經歷過煉獄島生涯的修伊來說,眼前的那些珍稀材料和魔法寶石,根本不可能和自己戒指裡的相提並論,收自然是要收下的,驚喜的感覺卻遠遠還達不到。

  他正鬱悶自己入了寶山,卻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物品時,一份地圖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副北大陸地圖,地圖本身可以說是粗製濫造,算不什麼精品。令修伊感到驚奇的是,地圖上有一份粗大的紅線,貫穿了整個蘭斯帝國。紅線經歷之處,在各地區都標注有顯眼的符號。

  其中有一處地區有人用墨筆畫了個圈,做了註釋:紅日山脈,伊萊克特拉第二實驗室,已空,得筆記二本,(證實無誤)。

  修伊的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

  ——————————

  修伊終於明白了當初煉獄島的那本筆記是如何得來的。

  毫無疑問,蘭斯帝國在追尋曾經的伊萊克特拉的實驗室。他們很可能是根據傳說與伊萊克特拉曾經走過的路線制做了這樣一份地圖,並派出大量的人手尋找伊萊克特拉可能隱藏於某處的實驗室。

  在經歷了多年的查找之後,蘭斯帝國終於找到了一處這樣的地方,並從中得到了兩本筆記。看起來空間大法師阿布利特就是當年追尋伊萊克特拉實驗室的主要人員之一,畢竟空間法術在破除結界,尋找隱秘空間等方面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在得到這兩本筆記本後,阿布利特給自己留下了一本筆記,就是眼前的這本魔紋隨筆。由於空間大法師阿布利特地位崇高,他不願意拿出來的東西,就連皇帝也不願逼他。從更深一處著想,魔紋製作的普及對於蘭斯帝國來說也的確沒什麼好處。天賦是魔法師區別於平民的重要憑依,是血統高貴說的基本立足點。魔紋的普及,對魔法等級制度從根本上講具備極大的衝擊力,會嚴重削弱貴族對下層平民的控制力。就好比槍支的氾濫會造成政府統治力的削弱與社會治安的混亂一樣,魔紋的鐫刻就等於一把人人都可以用的魔法槍。

  因此蘭斯帝國可以追求伊萊克特拉的任何一種偉大發明,惟獨對魔紋的製作卻密封保存,不許任何人擁有和公開。這或許才是阿布利特能保留這本筆記的重要原因。所以海因斯無論怎樣討要這本筆記,阿布利特都堅持拒絕,如今卻落到了修伊的手上。

  不過對修伊來說,眼前的這份地圖顯然更具有實質性的意義。

  很顯然蘭斯帝國將所有伊萊克特拉可能設立實驗室的地方都進行了劃分與研究,並進行著長期的探索。儘管他們最終只找到了一處伊萊克特拉的實驗室,但也確切說明,地圖上述這些地點中,的確還有可能隱藏著其他的實驗室。

  對於自從離開煉獄島後,就渴望著能追尋伊萊克特拉的偉大足跡一路前行的修伊來說,這份地圖無疑是給了他一個人生的方向。

  有了這份地圖,他將確切地明白自己將往何處去,去做什麼,去追求什麼,再不用為未來的方向而擔憂,而苦思不解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修伊來說,追索與被追索,或許就是他今後人生的主題了。

  想到這,修伊不由笑了起來。

  他將地圖收好放起,繼續尋找這裡還有什麼可以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一個看上去形狀古樸的黑色玉環引起了他的興趣。

  令修伊疑惑的是,以他目前的眼光,他竟然看不出這個玉環是用什麼材質的玉製作的。

  尤其令他驚訝的是,當他注視著那個玉環時,他竟然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感覺,就好像自己的靈魂要被吸入這玉環中一般。

  這可把修伊嚇了一跳,他連忙鎮定心神,這才抑止住靈魂深處的顫動。

  快速將玉環收起,再將寶庫內所有的物品搜刮一空後,修伊隨手一揚,一把魔法長劍赫然在手。

  用長劍在牆壁上刻下:「阿布利特大師,看來您的寶庫需要重新充實一下了。修伊格萊爾留。」

  揚長而去。

  悄悄回到旅店,黛絲和蘭緹還沉睡在夢鄉中。

  她們的睡相很不雅,你壓著我,我壓著你,玉臂交纏,粉腿勾連,看上去活色生香之極。

  這讓修伊有些頭疼——要想在不驚動她們的情況回到她們中間,看起來到是頗有技術難度的一件事。

  他輕手輕腳地爬回到床上,小心地從兩個姑娘布下的雷陣中鑽入,躺回到二人的中間。

  姑娘發出了不滿的呻吟,似乎是在嗔怪著心愛的男孩的不老實。

  蘭緹的手在修伊身上上下摸索著,終於抓到了那屬於男人特有的要命部位,發出了一聲滿足的長歎。

  她輕聲嘟囔著:「找了好久。」

  黛絲則整個人偎依進他的懷裡,用手臂將他死死的勾住。

  修伊輕輕拍打著兩個姑娘光潔的背部,腦海中回憶著剛才的每一步行動。在確信沒有任何問題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眼看著兩具纏綿的身體發出如火的熱氣吸引著他,他感覺到在蘭緹手中的那個要命玩意已經本能地產生了男人的反應。

  似乎是察覺到了修伊的男性本能,蘭緹和黛絲的口中皆發出了媚人的嬌喘。

  兩個迷人的小妖精,近乎是本能地挑起了修伊心中的慾望。

  他翻身而起。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8
發表於 2010-1-18 16:35: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二十章 道別

  耶誕節終於到了。

  每一年的這天,人們都會走上街頭,敲起大鼓,吹起風笛,用他們獨特的方式慶祝舊的一年的在安寧中結束,也期待新的一年同樣美好寧靜。

  這是一個滿載了人們美好期望的節日,無論它是否能夠實現,因此耶誕節也被稱之為平安節。

  然而今年的平安節,注定了將要不再太平。

  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香葉城的平靜,為即將上演的重大慶典帶來了一絲恐慌的氣氛。

  大批的領主府武士紛紛出動,法政署上下官員們集體走上街頭,將目光停留在每一個可疑的外來者身上。

  任何一個年紀在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都會被帶進署裡進行反覆盤問,修伊格萊爾的畫像再一次被貼滿城中的大街小巷。騎士們走上街頭,成群結隊,滿臉殺氣,整個城市因此而變得人心惶惶。

  不和諧的殺伐之氣沖淡了節日的喜慶,衝擊著每一個市民的內心。

  人們紛紛議論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武士上街?」

  「聽說是要抓捕一個叫修伊格萊爾的。」

  「哦,我的天啊,你是說那個全國通緝的要犯修伊格萊爾來到了香葉城?」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對嗎?」

  「這聽起來太可怕了,那可是個殺人犯,聽說他刺殺了某位帝國要人。」

  「誰知道呢,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消息正在讓整個城市都變得沸騰起來。」

  「我更關心的是耶誕節。我只希望那些商家的大酬賓優惠活動不會因此而取消。」

  外界的喧鬧完全無法驚擾到修伊,此時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奮筆急書,直到外面的克拉麗斯匆匆忙忙推門而入。

  「芬克。」克拉麗斯輕聲呼喚。

  「稍等一下,這就好。」修伊加緊了書寫的動作。

  在寫下最後的落款後,他回頭看向克拉麗斯:「有什麼事嗎?克拉麗斯。」

  「外面到處是法政署的人,他們正在到處搜捕修伊格萊爾,聽說他到了香葉城。」克拉麗斯急切道。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修伊聳了聳肩。

  「他們正在抓捕所有年紀在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你今天還是別出門了。」克拉麗斯直視著修伊的眼睛說。

  「這恐怕不行,克拉麗斯。布朗尼家族已經邀請我去赴晚宴,而我也已經答應了。」

  「不,你不能去!」克拉麗斯叫了起來:「他們對你不懷好意!」

  修伊止住了她:「克拉麗斯,今天是你們在蘭雅的大日子,為什麼不回去好好和姑娘們待在一起呢?提醒她們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可是……」

  她沒有說下去,只是一把抓住修伊的手臂,眼眶中已經閃爍出著急的淚水。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起來,氣氛有些僵硬。

  修伊想了想,從檯子上拿起他早就寫好的書放到克拉麗斯的手中。

  「這是什麼?」克拉麗斯愕然。

  「新的劇本,沒有哪個歌舞團能靠一個劇目吃一輩子的,你們需要新的劇本,在圖蘭朵之後,還有更多更好的節目等著你們去表演。在出了香葉城後,你們會發現舞台是如此遼闊,還有太多的人需要你們去征服。」

  「可是……我……」

  修伊摀住了她的嘴:「看看吧,裡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克拉麗斯愕然看向修伊。

  他的手正穿過她的長髮,將她輕輕靠在自己的肩頭,用溫柔的語調輕聲說:「其實從來都沒有人發現你是一個又溫柔又細心的女人對嗎?……非常感謝你這些天為我所做的一切。」

  克拉麗斯一陣心慌意亂,她連連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克拉麗斯,你是個聰明人。我注意到在我們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你並沒有象黛絲和蘭緹那樣對我更加親熱。恰恰相反,你離我反而更疏遠了。我觀察了一下,發現最近幾天每次都是你幫我打掃屋子。你收拾得很乾淨,連一根頭髮都不剩。」

  聽到最後一句,克拉麗斯的臉色煞白。

  修伊輕輕拔下一根頭髮,呈現在克拉麗斯的眼前。在那髮根處,是一點金光閃亮。

  摟住克拉麗斯,他低聲道:「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克拉麗斯捂著嘴想哭。

  「那正是為什麼我一開始不願意向你做任何解釋的原因。我不希望影響你做出的任何決定……知道嗎克拉麗斯,你真得是個傻瓜,我給了你機會,你卻放棄了……你本該去揭發我的。」

  「不。」克拉麗斯抱住修伊的身體:「我做不到。」

  她躺在修伊的懷裡不住地抽泣,任由修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這些天裡,她又何嘗不是在矛盾與痛苦中度過。在她發現了修伊就是修伊格萊爾後,她的理智就不止一次告訴她,應該立刻向法政署揭發修伊的存在。但是她的感情卻告訴她,事情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簡單,修伊格萊爾很明顯不是通緝令上那個殺人如麻的瘋子。

  她到底該如何應對?這讓她痛苦極了。

  於是在她做出抉擇之前,她選擇了先盡可能的隱瞞好修伊格萊爾存在的跡象。

  但她沒有想到,修伊早就察覺到了克拉麗斯的行為。

  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對自己產生的惶恐,因而出現的行為上的反常,實在是太令人容易覺察了。

  望著惶恐不安的克拉麗斯,修伊歎了口氣。他指指自己放到克拉麗斯手中的書:「把它讀出來。」

  克拉麗斯乖乖地打開修伊給她的劇本,輕輕念到:「基督山伯爵?」

  「是的,確切地說它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劇本,只是一個故事……我專門為你而寫。」

  她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修伊。

  修伊柔聲說:「它來自一個我從小聽來的故事,不過故事的背景太過龐大,所以我把它稍微修改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某個受到迫害的少年在監獄中度過漫長的歲月後,終於掙脫自由,最後奮起反擊的故事。聽起來很老套對嗎?」

  「某個受到迫害的少年……」克拉麗斯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中的含義。她看向修伊:「那個少年……他受到了什麼樣的迫害?」

  修伊緩緩回答:「他被當作實驗品投送到某個荒島上,等待他的除了繁重的工作,就只有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

  「哦,天啊。那後來呢?」

  「正如你所知道的,他逃出來了。」

  「然後呢?會有人追殺他嗎?」

  「如果他的逃亡無人知道,自然不會有。可如果他在逃亡前進行了報復,將那個罪惡的地獄毀掉,那麼追殺他的人一定會很多。」

  克拉麗斯輕輕摀住了嘴。

  她終於明白了。

  修伊正在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告訴她一切。

  修伊又從檯子上又拿起幾本劇本塞到克拉麗斯的懷裡:「剛才的那個只是故事,現在這幾本才是真正的劇本。看看吧,我想你會喜歡的。」

  克拉麗斯本能地翻開書頁。

  「卡門?」她望向修伊。

  「對。」修伊笑道:「卡門,麥克白,還有茶花女。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最優秀的故事都寫在了這裡,我希望它們能對你有幫助。」

  「你要走了?」克拉麗斯急問。

  女人的敏感讓她覺察到對方話裡的訣別之意。儘管她早就知道眼前的男孩已經決定了今天離開,可是此刻她依舊希望對方能改變主意。

  修伊輕輕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你知道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裡的,那對你不好。」

  「我不怕……」

  「別說傻話。」修伊阻止了她,他摟著克拉麗斯輕聲道:「別告訴黛絲和蘭緹,她們會承受不了的。至少在表演結束前,不要讓她們知道。」

  克拉麗斯無言的點頭。

  拿出那封剛剛寫好的信,修伊說:「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忙?」

  「再過幾個鍾時,布朗尼家族的馬車就會過來接我了。我會在你們進劇場之前先去參加布朗尼家族的晚宴。等我上了馬車之後,你把這封信交給旅店附近的領主府武士。」

  克拉麗斯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阿布利特大人親啟。

  「我不明白……」

  「不要明白,克拉麗斯,什麼都不要問。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打開這封信,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這封信是你寫的,知道嗎?要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就照我說的去做。」

  克拉麗斯怔怔地看著修伊,她微咬下唇:「是的,芬……克,我相信你。」

  ————————————————

  快到黃昏的時候,布朗尼家族的馬車果然來到旅店前。

  管家在旅店門口恭敬地等著迎接修伊。

  站在窗口,修伊冷冷地望著街頭的巡邏隊。大批的武士仍在四處梭巡,凡是有年紀差不多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概抓起來盤問。

  在一隊領主府的武士來到旅店門口後,修伊對克拉麗斯道:「我走後,你立刻把信交給武士,然後就去劇場準備演出,明白嗎?」

  「我想今天晚上你不會來看我們的演出了對嗎?」

  修伊深情地望了克拉麗斯一眼,緩緩道:「是的,今天晚上,我有一場更大的演出。」

  望著修伊的背影走出旅店,克拉麗斯的眼中已是一片濕潤。

  她注意到在旅店的門口,似乎發生著爭吵。

  某個武士看起來正打算把修伊帶走進行審訊,但是布朗尼家族的人卻阻止他們如此做。

  爭吵的聲音很大,修伊的臉色卻依然平靜。

  直到布朗尼家族一再以家族名譽做保,聲稱這是他們家族的重要客人,絕不可能是修伊格萊爾,那幾名武士這才放行。

  在修伊上馬車的一刻,他看了一眼窗口的克拉麗斯,偷偷用手指指了一下剛剛與布朗尼家族發生爭執的那幾名武士。

  克拉麗斯立刻明白了。

  馬車絕塵而去,克拉麗斯匆匆跑出旅店,對著那領主府武士道:「這位大人,我有一封十分重要的信要交給領主大人。」

  「什麼信?」那武士隨口問。

  克拉麗斯望著遠去的馬車背影,輕輕說道:「我想……和你們正在四處抓捕的修伊格萊爾有關。」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79
發表於 2010-1-18 16:3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二十一章 獵艷場   

  夜晚尚未降臨,香葉城的上空已經點滿了燭火。儘管大肆搜捕破壞了節日的氣氛,但是心存美好希望的人們依然堅持點亮代表渴望的那盞明燈。

  香葉城的大街因此而變得燈火通明,今夜,這裡無人能眠。

  紫蘿蘭歌舞團按照規矩,將在晚八點的黃金時段進行演出。

  姑娘們在五點的時候就要提前進場,進行化妝,最後的綵排和其他各項準備工作。

  黛絲注意到克拉麗斯的眼圈紅紅的,她輕聲問團長:「出什麼事了嗎?克拉麗斯。」

  克拉麗斯快速回答:「沒什麼,只是有些緊張而已。」

  蘭緹匆匆跑過來,叫道:「我沒有看到芬克,今天一天我都沒有見到他。真見鬼,今天可是我們的大日子,他跑到哪去了?」

  「他在劇場,他說他要先看一下其他歌舞團的演出,然後對比一下,看看誰的演出更出色。」克拉麗斯回答。

  「那還用問?當然是我們了。我們是全國最好的歌舞團!」蘭緹驕傲的回答:「今天晚上我會讓他看到我最出色的表演。」

  「好了別說這些了,要進場了,準備去化妝吧寶貝。」克拉麗斯催促她。

  作為香葉城目前設施最豪華,可容納觀眾最多的劇場。蘭雅劇場是一個半圓形結構,舞檯面積極大,各種設施也很先進。一次可以容納大約八千名客人。

  這裡的收費也很標準,單是普通座就高達二十個銀維特,高級包廂則會要到三到五個金維特,平均下來,每個位置的價格差不多是三十個銀維特。

  一場演出下來,只要滿座,劇場收入可以達到2400個金維特,而歌舞團則將從中得到至少八百個金維特。

  不過要是演砸了或者生意並不好,歌舞團同樣要支付高達1600個金維特給劇場。

  在劇場的頂層,是一個露天大平台,這裡是貴族們舉辦雞尾酒會的地方。高級貴族們經常會選擇在平台上一邊辦酒會一邊觀看表演,這可以讓他們帶來雙重的愉悅感受。也使一些對歌劇並不感興趣的貴族同樣可以在蘭雅大劇場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偶而,貴族們會把表演出色的歌女們請到平台上來。他們在這裡喝酒,聊天,同時並不介意花上一筆錢將自己看中的某個姑娘於當晚帶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度過銷魂的一夜。

  因此也有人稱那座露天平台為——獵艷場。

  克拉麗斯並不知道,在她的歌舞團進入蘭雅之前,修伊就已經在這個獵艷場了。

  ————————————

  站在這座代表著香葉城最高層次的露天平台上,修伊悠然自得的觀賞著四周。

  這座被稱為獵艷場的露天平台,即使是在整個蘭斯帝國,也是以奢華,華麗而著稱的。

  整個露天平台搭建在劇場的最上方,呈橢圓型建築。兩道蜿蜒的旋梯從上一直延伸向下。

  華貴的紅地毯從旋梯口開始鋪起,一直延伸到整個平台。

  台基是用大塊的玉石雕刻而成,扶欄上雕以精美的花紋。

  平台的兩側是用整塊整塊的超大水晶製作成的幕牆,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舞台上的表演。當然,觀眾們也可因此看到貴族們在上方花天酒地的生活。

  整個橢圓平台分三層結構,最外圍是下人們休憩的場所,中圈則用於盛放早已經準備好的各色精美糕點與美酒,僕人們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手裡拿著金色托盤,站成一列隨時招待客人。最內圈則是酒會進行的場所。

  在內圈和中圈之間,是數十名武士把守防衛。

  十數張長桌排列在平台內圈的兩側,上面擺滿了精美的食品。中間是一大片空地,可以用於跳舞。在酒會的上方還有一個小高台,可以用來讓人們發表講話。

  數以百計的魔法燈從各個角落照向天空,即便是星月無光的日子,這裡也是一片白晝。

  布朗尼家族今天在這座露天平台上舉辦了一次規模盛大的雞尾酒會,邀請了香葉城所有的知名貴族。

  這是布朗尼家族的慣例,每年的耶誕節,他們都要在這裡舉辦酒會,交好同城各地的名門望族。

  來到這裡的大多數貴族老爺們都戴著精緻的假髮套,一些人胸前紮著黑色的領結,少數人則穿著小馬甲,手裡還拿著馬鞭,看樣子就像是剛剛狩獵回來。

  一些貴族夫人則穿著寬大的晚禮服,裙子的內裡用竹圈撐起,使她們的裙擺始終保持在一種隆起的姿態。一些夫人的頭上還戴著天鵝絨的帽子,也有些戴著面紗或絲巾。

  絕大多數的貴族夫人身上鑲滿了念珠、指環、鏈條、寶石、鑽石、翡翠、珍珠、瑪瑙等各種飾物。

  她們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隻掛滿寶石的人形魔獸。對於這些女人來說,這種場合就是她們用來炫耀各自財力的機會。

  來參加酒會的貴族大都保持著彬彬有禮的風度,看到女士,他們會脫帽致敬,對於一些長得美麗的女子,則會不失時機地走上前去大獻慇勤。

  在酒會正式開始之前,人們通過自由走動來結識自己認為有資格結識的朋友。這是貴族們處身的一種方式,通過一場場酒會建立起貴族圈,在圈子裡活動並推銷自己,為將來謀取好的晉身做準備。

  所以像這樣的酒會與舞會,其實也就是上流貴族交際圈的代名詞。

  克勞德.布朗尼之所以要把修伊請到自己的酒會上來,就是想通過這種高層的社交壓力向修伊展示一下家族的強大,同時也完成他「哥哥的囑托」——確認修伊是否身上真有價值連城的寶物。

  像這樣的酒會結束後,如果有一兩個人失蹤,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即便是法政署也不敢調查如此眾多的貴族。

  「我希望你能喜歡我的酒會。」這刻克勞德.布朗尼對修伊如此說道。

  「一場華麗的盛宴,我看到整個香葉城所有有身份地位的人幾乎都來了。」修伊回以禮貌的回答。

  克勞德.布朗尼不無得意地說:「哦,只能說布朗尼家族在香葉城,不,該說是整個凡爾薩群都還算是有些名望的。知道嗎?來到這裡的貴族至少有一半曾經受過布朗尼家族的恩惠。我們總是擅長於解決麻煩。」

  「您的話讓我感到汗顏。就在幾天前,我卻給您的家族製造了麻煩。難得你們可以不計前嫌,不但不追究我的責任,反而邀請我參加如此盛大的宴會,我本人受寵若驚。」

  「哦,大度是每一個貴族應有的美德。」克勞德摟著修伊的肩膀笑道:「不用在意過去的事,要知道你可是個煉金師。布朗尼家族願意和任何一位有實力的煉金師合作。我是說,如果你有什麼麻煩,你也可以找我們。」

  「是的,比如在我今天出門前,我就多虧了你們的人幫忙才擺脫了那些討厭的武士……他們正在到處抓捕年輕人。」修伊露出無奈的表情回答。

  「哦,是的,我知道這件事。我聽說他們在抓一個叫修伊格萊爾的少年。真難以想像,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整個帝國都大動干戈。領主大人今天甚至頒布了全城戒嚴令,嚴禁任何年紀在十七歲以下的少年出入。」克勞德說這話的時候,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修伊。

  修伊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回答:「那就得看抓住這個犯人能獲得多少好處了。」

  「哦?你是指那一萬個金維特的獎賞嗎?」克勞德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到修伊格萊爾的價值上去,而修伊則予以全力的配合。

  他笑道:「或許那只是真正價值的萬分之一。」

  克勞德的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他乾笑了幾聲:「我很難想像什麼人可以值如此多的錢。」

  修伊悠悠的回答:「那是因為您不是一個煉金師。要知道煉金師擁有的東西,有些價值甚至是一個城市都換不來的。比如說……」

  修伊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隨意道:「比如可以用來儲藏大量物品的空間戒指;比如一些珍稀到這個世界上根本找不到的材料;比如數以千計的頂級藥劑;比如一些已經失傳了的頂級煉金術……」

  克勞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怔怔地看向修伊,然後落向了他正舉著酒杯的左手。

  在修伊的手指上,一個樣式普通的戒指發出淡淡的魔法光芒。

  巨大的貪婪從克勞德的眼中噴射而出,他做夢也沒想到這麼輕易地就從修伊的口中得到了關於修伊格萊爾的大秘密。然後他笑著舉起杯子,用那微微顫抖的動作來掩飾內心的緊張。他說:「真有意思,一個很不錯的推理,達尼托先生。」

  「是的。」修伊也向對方舉了舉杯。

  他望望四周,然後道:「不介意我四處走走吧?」

  「當然,酒會還沒有正式開始,您可以隨意去逛。瞧那邊,有位美麗的貴族小姐正在看著您呢。為什麼不上去和那位小姐聊聊天呢?也許你可以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

  「您說得很對。」修伊向旁邊走過去的侍者招了下手,將手中的酒杯放進托盤裡,然後他向著克勞德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的慷慨。作為回報,這瓶藥劑就算是我送給布朗尼家族的禮物吧。」

  他隨手拿出一瓶藥劑放到克勞德的手中,然後向著人群中走去。

  望著修伊的背影,克勞德打開手中的藥劑瓶,輕輕嗅了一下。

  果然是頂級品。

  他招招手,身邊一名武士走了過來。克勞德低聲道:「把所有的家族武士全部安排好,守好這裡。讓大家看住那個小子,今天晚上,絕不許他走出這個酒會。」

  武士有些猶豫:「現在就動手嗎?」

  克勞德搖了搖頭:「不,等酒會結束後。就讓那小子先得意一陣子好了。記住,下手的時候一定要秘密,千萬不要讓人發現。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沿著外圍的欄杆一路行來,修伊悠然自得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欣賞風景,偶爾會駐足觀看下方舞台上的演出。

  還沒有到八點,此刻的演出者還不是紫蘿蘭歌舞團。

  穿梭在人群中,一邊品嚐著美酒和冬季難得的新鮮水果,修伊一邊做著屬於自己的小動作。

  沒有人注意到在他漫無目的的行走中,幾乎已經將整個露天平台的所有角落都走了個遍。

  他的褲縫裡不時地會灑出一些白色粉末,落在紅地毯上,滲透進去,漸漸化為無形。偶而修伊也會像個俏皮男孩一樣向某個角落裡丟出一小塊石頭,它們看上去並不起眼,只在幽暗處發著淡淡的光芒。

  貴族們在相互聊天,男人們聊目前的國家局勢,聽說佛朗克帝國和喬治亞帝國正在準備反撲蘭斯帝國,而斯特裡克六世已經再度調集兵馬準備打一場大型會戰了。

  女人們則互相閒聊著天氣,服裝以及最近某個家族又出現了怎樣的紈褲子弟,鬧出了怎樣的醜聞。

  或許是對如此重要的場合突然出現一個面目陌生的少年感到好奇,也可能是被修伊俊美清秀的外表所吸引,有不少貴族夫人小姐向他投來熱情的眼神。

  「我還以為今天的酒會上不會再看到一個少年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一位如此出色的俊秀少年。」一位貴族夫人望著修伊輕笑說,在她的身邊同樣是幾位年輕的貴族夫人或小姐。

  令修伊眼前一亮的,是其中的一位女士。

  她就站在一大群的貴族夫人和小姐中間,但是任何一位男士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後,都會立刻停止梭巡的眼神,在她的身上駐足不去。

  她有著一對彷彿寶石般璀璨的眼哞,如暗夜中的星辰閃閃生輝。

  她穿著一件用紫色面料製成的宮廷盛裝,低圓的領口處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膚,一串珍貴的鑽石項鏈在她的頸上發出晶瑩的光芒。長髮自然的捲曲著垂散在兩肩,襯映出她尖尖的下巴,美好的面容。

  與那些盛裝奇服的貴族夫人相比,這位女士的打扮看起來要簡單許多,但卻也更具品味。她背靠著一張長餐桌,左手托著自己的右臂,右手裡則舉著一個瑪瑙色的酒杯,裡面盛著鮮紅的果酒,作勢欲飲,姿勢看上去分外撩人。襯托出的鮮艷紅唇恨不得讓每個男人都撲上去親一口。

  女人的美麗,有時候是需要通過衣裝,行止,談吐,動作等多個方面來表現出來的。僅僅依靠臉蛋來取悅男人的女人,其實是最低級的。真正的美女,懂得用身上的每一寸部位去吸引男性,包括她們的一舉一動。

  眼前的這位女士,毫無疑問就是這一類型的。她十分擅長於發揮自己的天賦,並通過一些細微的小技巧來將自己的姿色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僅僅是看了一眼,修伊就可以確定,僅是這個托酒杯的姿勢,就需要無數次鍛煉才能達到象眼前這位女士般自然圓潤,與自身的儀態完全切合。

  與她相比,黛絲和蘭緹就像是鄉下跑出來的小姑娘,儘管同樣擁有美麗的外表,但是她們顯然不懂得如何將自己更加完美的表現出來。

  與那些將這類場合當作是炫耀財富的貴族夫人相比,眼前的女士將此地變成了自己施展魅力的舞台。

  而在她的身邊,圍攏著的是一大批的貴族年輕人。他們大多是某個家族的繼承人,此刻正不失時機地圍在這位姑娘的身邊大獻慇勤。

  出於禮貌,在聽到先前那位夫人的調笑後,修伊向對方做了一個紳士的彎腰,然後彬彬有禮道:「如果您指的是領主大人在今天的抓捕行動導致的年輕人的出行不便,那麼我承認,在我來參加酒會之前,的確碰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煩。」

  「哦?那麼你是怎麼擺脫這個麻煩的呢?」先前出聲的那位貴族夫人好奇地問。

  「是布朗尼家族為我做了證明。」修伊回答。

  「原來你是主人邀請來的客人。」那夫人笑道:「我還以為你是……」

  她沒有說下去,修伊已經明白了她話中的隱意。她一定以為自己是某個貴族夫人帶來的小情人,今天將他帶到此地見見世面的。

  上流社會淫靡的生活使得貴族圈子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情人,不僅僅是男性,即便是女性也常唱不例外。對於對方有這樣的誤會,修伊並不感到驚訝,所以他只是微一點頭,便打算退去。

  那位夫人笑道:「但願領主大人早日抓到那個可惡的修伊格萊爾,否則你恐怕就要不停地依靠布朗尼家族的證明才能出門了。」

  旁邊的一位穿著打著銀色領結的貴族青年立刻接口道:「以領主大人的能力,我相信這並不困難。」

  修伊低下頭想了想,悠悠接口道:「我想,這只怕同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Rank: 7Rank: 7Rank: 7

狀態︰ 離線
80
發表於 2010-1-18 16:3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帝國的逃犯(上)  第二十二章 決鬥   

  蘭雅大劇場的露天平台上,修伊站在一群貴族男女的對面。

  當他這句話說出口的一刻,面前的那位貴族青年有些不滿道:「你是在質疑領主大人的能力嗎?」

  修伊笑著回答:「不,閣下,我對領主大人擁有的力量非常清楚。六級空間系大法師再加水系四級的修為,即便是一位星辰武士也很難說打敗這樣的人物。但是我更清楚武力並不代表一切,即便是神奇的魔法也不可能讓人隨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否則這個世上就不會有犯罪,而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就不用是斯特裡克陛下了。」

  那個貴族青年被修伊的話噎住,他甚至能聽到身旁麗人抿嘴的偷笑。這讓他極為不滿:

  「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那個修伊格萊爾敢露面,他的結果就一定是被抓獲。他就像一隻地溝裡的老鼠,害得所有人都為他不得安寧。如果他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發誓我要用這把劍砍斷他的雙腳。」

  貴族青年自傲地拍拍自己腰下的魔法長劍。

  他的「豪言壯語」引來了他的同伴,另一名棕髮青年的附和:「沒錯。如果修伊格萊爾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會親手抓住他。我會將他的頭顱送給領主大人,然後用帝國的賞金去購買那顆最美麗的寶石翡翠之心送給克裡斯汀夫人您,將它鑲嵌在您的項鏈上。只有您的美麗,才配得上價值一萬個金維特的財寶。」

  「哦,那正是我想說的話。」打著銀色領結的青年連忙叫道。很顯然,他對同伴搶走了自己的恭維話深感不滿。

  看得出來,這個話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大群年輕的貴族紛紛「同仇敵愾」,表示只要修伊格萊爾敢於出現,就一定要把他當場抓獲,並以此來向他們心儀的女士證明他們的勇敢。

  而他們獻媚的對象,赫然正是那個舉著酒杯正在用好奇地眼神打量自己的被稱作克裡斯汀夫人的美麗女士。

  直到此刻,她尚未說過一句話。到是修伊,隱隱想起一些關於克裡斯汀這個名字的傳聞。

  他聽說蘭斯帝國有位有錢的寡婦,曾經令帝國曾經的皇帝都對她動心,並試圖迎娶她,但最後卻失敗了。那個寡婦,好像就是叫克裡斯汀,難道那個克裡斯汀就是眼前的這位美艷動人,令所有男士追捧的夫人?

  出乎意料的,克裡斯汀並沒有對身邊獻媚的男人的恭維感到滿意,反而不為人察覺地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意的樣子。

  修伊終於忍不住道:「請恕我直言,我不認為送一顆價值一萬個金維特的寶石給這位女士,對她有什麼好。」

  眾人驚奇地看向修伊,就連那位叫克裡斯汀的女士也睜大了眼睛看向修伊。

  那名棕髮青年有些惱怒:「你是想說克裡斯汀夫人配不上嗎?」

  「衝著你的這句話,我要向你提出決鬥!」銀色領結的青年已經準備抽出他的白手套了。

  只要他將白手套丟在修伊的身邊,那麼修伊要麼選擇接受決鬥,要麼選擇灰溜溜地離開。

  那個時候,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人群中的那位克裡斯汀夫人突然開口道:「為什麼大家不先聽聽這位先生說出他的理由再做出決定呢?先哲說過,衝動只會造成錯誤的決定。」

  然後這位美艷夫人用她那充滿誘惑的妙目看向修伊:「我想您並不是這個意思,對嗎?雖然你很年輕,但是看得出來,你並不是一個口無遮攔的人。你的身上有股神秘的氣質,我能感覺到你一定是個有過許多有趣的經歷的人。」

  「夫人過獎了。其實我只是想說,真正的美麗,是不需要任何飾物來襯托的。在自己的身上掛滿寶石,只會將自身的光彩掩蓋在那些華麗的裝飾品之後。就好比真正的油畫,從不必在意畫框的精美,過於精巧的畫框,反而讓畫作失去了本色。如果夫人戴上了那樣的寶石項鏈,我很難想像到時候人們是關注您的寶石多一些,還是關注您更多一些。」修伊回答。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克裡斯汀輕輕笑了起來,修伊的說話很顯然說到了她的心裡。放眼整個平台上的貴族,她的身上所擁有的飾物是最少的,但是她身邊的男人卻是最多的。她是一個非常懂得展現自己的女人,在她看來,那些豪華飾物的作用應該是用來體現女人的美麗,而非喧賓奪主的。

  在財富與美貌之間,她更重視後者。

  那些以為將亂七八糟的飾物往身上堆砌就能讓自己變得更美麗的女人,毫無疑問是愚蠢的,她們不懂得發揮自己的所長,哪怕是一串最普通的珠鏈,只要正好配貼自己,也比價值萬金的飾物要來得有意義。

  眾人同時看向修伊,這個少年顯然非常有見識,他的年紀雖小,但氣質溫文儒雅,風度翩翩,說話也極有條理。很多不清楚底細的貴族還以為這又是哪一個家族培養出來的精英人物。

  那名棕髮青年不服氣道:「這到是可以成為平民們的托詞,他們可以用這個理由來不花一分一文就獲得姑娘們的芳心。」

  一大群貴族青年紛紛附和著笑了起來。

  修伊也微笑道:「您說得沒錯,這位先生。不過我想至少平民們不會用某個虛無飄渺的逃犯來證實自己對愛情的忠貞。說起來修伊格萊爾好歹也價值一萬個金維特,我很想知道如果您永遠都抓不到他,是否也會像平民們一樣處於財政尷尬的處境中呢?或許我可以用更加直接的語言來形容您的說法:就叫畫餅充飢。」

  「你敢侮辱我?」那個棕髮青年大叫起來。

  修伊笑嘻嘻道:「我並不認為那是一種侮辱。或許您自以為很了不起,但在我的眼裡你並不比一個逃犯更值錢。一萬個金維特……我相信蘭斯帝國至少不會為您開出這樣的價碼。」

  這句話很明顯是將對方貶低到連逃犯都不如的地步,所有人同時看向那棕髮青年。

  被修伊說得理屈詞窮的青年心中的怒火勃發,他迅速掏出自己的白手套,向修伊的面前一丟:「我,莫勒爾家族子爵,以美麗的克裡斯汀的名義,向你提出決鬥!」

  —————————————————————

  在風鳴大陸,最不缺乏的傳說與故事,或許就是關於決鬥的。

  只要你願意,你幾乎每天都可以聽到關於兩位貴族為了某件事某次爭吵而發生決鬥。決鬥一旦展開,彼此雙方就可以公然殺死對方,而不用考慮承擔任何法律後果。決鬥失敗的一方,其家人也無權向勝者抱負。

  看起來女人的確很容易成為一切禍亂的根源,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已經先後有兩位男士準備或已經向修伊提出了決鬥要求。

  這讓修伊感到有幾分好笑。

  他看向地上的白手套,他知道,只要自己拾起那雙白手套,那麼就等於是正式接受了對方的決鬥請求。

  耳邊是一陣悠揚的樂曲聲響起,修伊知道,那是紫蘿蘭歌舞團開場的時間到了。

  修伊無視對方的憤怒還有地上的白手套,自顧自走到水晶幕牆前,望著下方的舞台。

  在銅管發出的音色樂曲聲中,舞台的幕布徐徐拉開。舞台上的第一幕景象便是那陰森恐怖背景氛圍:

  高高聳立的皇宮城牆,戒備森嚴手持大刀的衛士。舞台的一側是一面閃著寒光的大銅鑼,迎面是一排木樁,上面懸掛著十幾個面目扭曲的人頭。一群百姓簇擁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一位大臣走出來了,他莊嚴地宣告:「京城裡的百姓們,仔細聽好:尊貴的公主圖蘭朵為召駙馬,頒布了謎語三條。凡有意應徵者都可前來猜謎,不過,假如他猜不著,那就要把命喪!」

  演出開始了。

  望著舞台的修伊緊抿的嘴唇終於露出了一線笑意。

  他的冷漠與無視進一步激怒了那位棕髮青年。

  他對著修伊的背影叫道:「你不敢了嗎?貪生怕死的傢伙,如果你害怕了,就立刻向我和我的朋友道歉,我可以考慮收回我的決鬥要求。」

  這一刻,這名貴族青年高傲的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他看向身邊麗人克裡斯汀的眼神,充滿了信心。

  修伊的眼神望著水晶幕牆外的舞台,看了好一會舞台上的表演,確定姑娘們的狀態良好,他才緩緩過身來,對著那貴族青年道:「我對這樣的決鬥邀請沒有絲毫的興趣,所以我拒絕你的要求。」

  群眾中頓時發出了嗡的一聲響,人們紛紛用鄙夷的眼光看向修伊。

  拒絕一個貴族提出的決鬥要求,在上流社會裡從來都被認為是懦弱的表現,許多貴族青年面對眾目睽睽下的決鬥要求,經常是明知是死,也會接受決鬥。

  像修伊這樣堂皇拒絕決鬥的人,真正是少之又少。因此這刻就連那位美艷至極的克裡斯汀也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的面前公然表示拒絕決鬥。儘管私下裡她自己也常認為,決鬥是男人們最愚蠢的行為之一,但當此刻看到有人拒絕之後,她還是覺得心中很不舒服。

  或許每個女人都是如此,她們樂意看到男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

  那名棕髮青年得意的大笑起來:「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是個懦夫,那就向我道歉!」

  修伊輕輕搖了搖頭:「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之所以拒絕你的決鬥邀請,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那實在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為了榮耀與尊嚴進行的決鬥,怎麼會沒有必要?」那青年大吼起來。

  修伊的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笑容:

  「為了榮耀與尊嚴?莫勒爾子爵閣下,那或許是你畢生的追求,不過可惜,不是我的追求。」

  說著,他重新走回到場中間,看看四周環視他的眾人,他朗聲道:

  「我知道你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從小衣食無憂,我完全可以想像你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艱辛。你並不曾在真正的生死線上掙扎過,所以你也從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由於不瞭解死亡的真相,所以你天真得以為尊嚴與榮耀可以代表一切,一個人甚至可以為了尊嚴與榮耀去決鬥,僅僅為了某個侮辱性的言辭或者博取某位美女的歡心就不惜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典型的理想派的做法,是一種對生命的不負責任。」

  「和您有所不同,我並不是來自某個血統高貴的大家族,我曾經生活的地方,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黑暗的底層,即使是在貧民窟,也比那種地方要強得多。我每天面對的是死亡的陰影,我必須努力工作,卑顏屈膝,才能爭取到一點活下去的資格。我必須對迫害我的人微笑,送給他們最甜蜜的謊言,才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稍稍好一點。尊嚴與榮耀……呵呵,那從來不是我追求的東西。如果我追求它們,那麼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和你對話。」

  「所以說,我知道生命的可貴。我知道生命與自由是如何的來之不易。我絕不會為了那虛無的榮耀與尊嚴去與人決鬥,因為我懂得珍惜生命。身為上流貴族的你們,將生命視作兒戲,但很抱歉,那不是我的作風。」

  「如果我要拿起武器,那我決不是為了可笑的尊嚴,榮耀,或者某位並不愛我的紅顏。當我拿起武器的那一刻,通常意味著我有戰勝對手的信心與把握,對我來說,那不是決鬥,而是殺戮。」

  「所以,如果你想和我決鬥,那你就要有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我是說……真正的……面對死亡的覺悟。」

  這番話說得大家一楞一楞的,沒有人注意到在修伊說話的同時,他的人同時也在緩緩靠近著那名棕髮青年。

  就在莫勒爾子爵警覺到修伊離自己太近時,修伊突然一個飛身上前,左手已經掐住了對方的咽喉,右手隨手從餐桌上抄起把餐刀,對準子爵的眼睛插了下去。

  「啊!」一連串的尖叫響起。

  餐刀停留在了莫勒爾子爵的眼皮上。

  「放開他!」不少人同時大叫起來,數名武士衝向這裡,試圖拉開那個已經嚴重威脅到對方生命的修伊。

  修伊冷冷道:「誰敢靠近我,我就戳瞎他的眼睛。」

  所有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修伊用戲謔的眼神望著滿臉驚恐的莫勒爾子爵:「現在,向我道歉。」

  「不!」莫勒爾子爵大叫起來。

  壓在眼皮上的餐刀微微一用力,子爵的眼球明顯感覺到上方的壓力正在嚴重壓迫著他的眼珠,他的另一隻眼睛能夠從修伊冷酷的笑容中讀出那隱藏的含義:他絕對樂意就此摳掉自己的眼睛,而不會有絲毫膽怯。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向我道歉。」他說。

  「我道歉!」完全是不加思索,莫勒爾大叫起來,他嚇得渾身顫抖。

  該死,這個傢伙是個魔鬼!

  修伊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他鬆開抓住莫勒爾咽喉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臉,然後柔聲道:「瞧,僅僅是一隻眼珠就可以讓你低頭。那麼當你面對真正的死亡時,你又會是如何的表現呢?看起來你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樣勇敢對嗎?」

  這句話沉重的打擊了這位莫勒爾子爵,他總以為為了榮耀去戰死是一件光榮的事。但這刻當危險真正壓迫在他的頭上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想自己想像的那樣無所畏懼。

  眼前的這個少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自以為是的剛強,僅僅是幾句話再加一把普通的餐刀。

  他徹底摧毀了這位子爵的意志,他幾乎要崩潰了。

  望著對方驚恐的面色,修伊這才放聲道:「很好,至少現在的你已經學會了在死亡面前放棄尊嚴與榮耀,學會了生存才是第一要位。你已經意識到,所有你所追求的東西其實都是那麼可笑。當你擁有了這樣的認識的時候,或許將來的某一天,在你真正面臨死亡的威脅時,你反而會擁有勇氣去面對一切苦難。」

  說著,他輕輕將莫勒爾子爵推開,隨手將餐刀扔到一旁。

  然後他彎下腰,將莫勒爾子爵扔下的白手套拾起。

  用它擦了擦自己的靴子。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2:1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