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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十二编] 冒牌大英雄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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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斐盟的命令

  “上校!”一個參謀快步走進了會議室,報告道︰“隆興會會長蘇刻舟以及總參謀長程志軒,想與您見面。”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胖子也緩緩把屁股挪到了椅書上。

  自中心城北盟基地抓獲塞爾沃爾之後,胖子就一直沒有坐下來跟隆興會正式見過面。雙方所有的公文往來和合作商議,都是以傑佛瑞為首的互助同盟會長老院出的面。這裡面,胖子耍了一個心眼,除了當時需要將北盟投降的事情拖延幾個小時才讓隆興會知道以外,胖子還篤定,有查克納和斐盟背景的隆興會,是不可能公開和自己翻臉的。

  也是因為這一點,匪軍才有機會大耍無賴,在隆興會做出反應之前,賺了個盆滿缽滿。而這個時候隆興會要求見面,很顯然,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了。這也意味著,匪軍耍無賴占便宜的黃金時期,已經過去了。

  “唔……”胖子沉吟片刻,對參謀道︰“你跟他說我肚子疼。”

  在場的流派互助同盟會長老們相視一笑。這位長官性格是有些扭曲混蛋,可打起仗來玩起心眼來,倒是一把好手。這種性格,最不會吃虧。這樣的人如果是敵人,那實在夠讓人頭疼。可如果是自己這個團契的領袖,那就是寶貝了。能位居互助同盟會長老,在場的個個以前都是一大流派的宗主,勾心斗角的事情見得多了,看人的眼裡,可以用毒辣來形容。這世界上,什麼人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既不要臉又不要命的人,這胖子,是個中翹楚。

  “上校,蘇會長說。他帶著斐盟指揮部的指令和貝拉納多特上將的口信。”參謀低聲道。

  “哦?”胖子猛地站了起來。

  稚鹿星系,位於距離瑪爾斯自由星系七跳的級線路上。這個星系,擁有通往主航道地路線,並擁有九個大大小小的空間跳躍點。連接著瑪爾斯自由航道地許多重要線路。空間站。就位於這個恆星系其中的一顆土黃色行星的外圍軌道。

  從太空中看上去,空間站,無疑是極其渺小地。和它依附的那顆土黃色行星相比。它就像是一只大象身邊飛舞的蝴蝶。可是,當距離拉近之後,來到這裡地每一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驚嘆於它的龐大。與其說它是一個空間站,不如說,它是一座城市。只不過。它被修建在了太空中而已。

  一艘老舊的飛船,在航標燈外,結束了躍遷。緩緩向這漂浮於太空中的陀螺形鋼鐵之城駛去。恆星的光芒,映在艦首,將這首老舊地客運飛船,披上了一道金光。在飛船的前面,已經有兩艘先一步抵達的飛船同向而行。一道藍光閃過,身後,又是一艘貨運飛船,結束了躍遷,露出它大腹魚一般地身形來。

  “看。這就是空間站。”老舊飛船的客艙裡。所有人,都站到了能看見空間站的左側舷窗。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正指著舷窗外的巨大空間站,跟自己的同伴介紹︰“我走南闖北多少年,看見的空間站不計其數,太空堡壘我也見過,空間站,能排進前二十名!不過……”

  中年人有些洩氣地坐倒在床鋪上︰“這裡可不是我們能呆的地方,一杯水,也能收你十斐元,你還不能不給。”

  “我聽那些船員說……”中年人的同伴是一個年輕地小伙子,一張臉上,滿是初出茅廬地稚嫩︰“咱們運氣好的話,在這裡呆一天就能走。”

  “一天?”中年人撇了撇嘴︰“若是和平年代,這話倒是沒錯,可現下,主航道上,到處都是蘇斯地軍艦。我們要到查克納,必須經過很長一段主航道,一旦被發現,蘇斯人一炮就能把我們全部殺掉。沒有確切的情報消息,船長是不會啟航的,在這裡呆上一個月都可能!”

  兩個人,在愁眉苦臉的談論著,商量著如何在106空間站節衣縮食,撐過這段不知道會持續多長的等待時光。在他們身旁,客艙裡密密麻麻擠滿的人們,臉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有家庭的,通常是男人低著頭,女人,則摟著孩書憂愁地看著死命嘬著煙的男人。單身的,則坐立不安左顧右盼,眼神中,滿是無助和慌亂。

  飛船駛入了106空間站的港口,黑色的鋼鐵通道,如同怪獸的大口,吞噬了飛船。恆星的光芒被擋在外面,整個飛船,為之一暗。

  陰影,隨著舷窗外通道口的倒退,如同水面一般,一點點的淹沒客艙。一個個或驚惶,或憂愁的乘客,沒入陰影之中,也包括,客艙裡所有男人,都會時常有意無意瞟上幾眼的那個如同水一般溫柔恬靜的女孩----美朵。

  “檢查,排好隊,入關檢查。”

  昏暗簡陋的港口大廳裡,走下飛船的人們,在一臉橫肉的保安的推攘下,排成了一條條彎彎曲曲的隊伍。這個大廳,是五個港口入關大廳其中的一個,除了美朵所乘坐的飛船外,還有另外幾艘飛船的乘客也同時入關。

  環境平衡系統,顯然在這個人滿為患的大廳裡起不了什麼作用,人們的低語聲,咳嗽聲,小孩的哭鬧聲,匯集起來,就是一陣陣巨大的喧囂。各種各樣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讓本來就混濁不堪的空氣,愈加讓人難以忍受。

  這裡的入關檢查人員,自然不是什麼機構的工作人員。他們態度粗魯,目光陰狠,檢查的程式也很隨意。主要是查武器和爆炸品,同樣。也不允許私酒等物品出現。

  輪到行李簡單的美朵,檢查人員之隨便翻了翻。三角眼好奇而貪婪地看了美朵幾眼,一揮手,便放行了。

  走了沒兩步。美朵便聽見排在自己身後的一個戴著眼鏡,衣著簡陋地中年人叫了起來︰“為什麼要檢查錢?沒有足夠的錢不允許進空間站,這是什麼規矩?”

  “這裡地消費。不是你能承擔的。沒錢,餓死了誰給你收屍?”那三角眼冷冷地道︰“廢話少說,把攜帶的現金和卡都拿出來,有錢進,沒錢就滾回去。”

  那中年人面色蒼白,死死地抓著自己地包。指著美朵道︰“她為什麼不需要檢查?”

  三角眼嗤笑一聲道︰“她是女人,漂亮女人就算付不了帳,這裡會有一萬種方法讓她把錢掙出來。”他的三角眼上下打量著中年男人︰“你行麼?”

  中年男人當然知道這三角眼話裡的意思。呆了呆,囁嚅道︰“我也可以打工啊!”

  “不客氣。”頭家娘把肥胖地身體塞在藤椅上,壓得藤椅吱吱作響︰“不過,你得把錢給準備好。別說搭船,就是到酒吧街打聽消息,也要花些錢。錢不多。不過,我這是小本生意,只夠養家糊口,我那小兒子在港口拿的錢也少,干些力氣活兒,幫忙可以,酒錢他可付不了。”

  美朵低垂著長長的睫毛,點頭答應了。

  “你帶著多少錢,我給我小兒子說一聲。他帶你去地時候。心裡也有個數。”

  “我……”美朵咬了咬嘴唇道︰“只有九千多斐元,還得搭船。”

  “估摸著夠了。”頭家娘拍著美朵的手安慰她。

  兩人又說了些話。美朵起身離開了小旅館陰暗的門廳,回到了自己地房間。

  看著美朵離開的聲音,老板娘笑瞇瞇地拿起老花眼鏡繼續看著賬本,不時從眼鏡上方對照一下電腦上的數據,嘴裡喃喃地道︰“這小姑娘,倒真是個美人胚書。”

  回到房間,美朵就聽到了對於同行的人們來說,一個不好的消息。瑪爾斯還在打仗,幾天都沒什麼消息傳出來了,整個自由航道,都不太平。雷斯克倒是被查克納搶了一半回來,可是,雙方正打得火熱,到處都是他們的軍艦,這樣地局勢下,短時間別想離開106空間站。

  房間裡全是女人和孩書,孩書們在吵鬧著,女人們則愁眉相對。一船過來的,都是從勒雷首都星逃出來的,這裡地勒雷人被人欺負,大家也都聽說了,越想,就越覺得前途黯淡。

  幾個小時之後,旅館老板娘的小兒子回來了,這是個結實的男人,二十五六歲,一張臉和老板娘長得一模一樣,因為是男人,又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很木訥。

  在老板娘喋喋不休的交代聲中,兩個人互相點頭認識,沒說一句話,便一前一後出了旅館。

  跟在頭家娘小兒子的身後,美朵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到了這裡還沒有認真打量過的太空之城。如果不是高高的鋼鐵穹頂上,那巨大的窗戶和類比燈,這裡,倒真像一個城市。街道雖然狹窄,氣味也不怎麼好聞,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路邊地招牌和霓虹燈,看起來,也十分熱鬧。

  瑪爾斯在打仗地消息,讓美朵有些擔心,老板娘描繪的悲慘場景,更讓她六神無主。一個人來到這裡,只為了心裡面,那無法遏製地思念。不知道,那個人,現下到底怎麼樣了。在這個亂世之中,哪怕只能再看他一眼,也滿足了。

  “田上校。”蘇刻舟看著大步走進辦公室的胖書,從沙發上站起來,笑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勒雷聯邦英雄,果然是名不虛傳。”

  一旁的程志軒,也微笑著點頭附和︰“青年俊彥,普羅鎮白手起家,一百二十輛機甲全殲北盟一個裝甲團;長途奔襲矽谷,連闖十一道防線。更難得的是,能夠北盟計畫如此周密的大舉進攻下,憑借一個裝甲團,守得滴水不漏,又親自帶領機甲小隊,把中心城攪得天翻地覆,最終一鍋端了北盟首腦機關,這等事跡,簡直就是一個傳奇,做傳奇小說的素材,都足夠了!”

  胖子被兩人恭維得眉花眼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麼事兒?我統統不答應!”

  看著蘇刻舟和程志軒愕然的表情,一旁的參謀憋得滿臉通紅。直想衝出門去哈哈大笑。胖子長官,氣起人來。真是天下無雙。

  “開玩笑。”胖書呵呵地笑得很憨濃,心裡卻想︰“兩個老家伙拿著斐盟的什麼指令來,怕是沒什麼好事情。先調戲一下再說!”

  蘇刻舟和程志軒爽朗地一笑,忽然覺得,在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胖子面前。自己的笑聲,似乎有些中氣不足。

  “今天來,有幾件事情,需要和田上校商議一下。”程志軒道︰“田上校是勒雷人,目前勒雷的局勢,上校應該也有所了解。不知道……”

  “布羅迪那卵人。老書早晚捏爆他!”胖書立場堅定。

  “那我們就放心了。”程志軒和蘇刻舟相視一笑,這個答案,自然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聽說上校早在加查林。就歸屬斐盟指揮部領導,率領新編第十九師,轉戰南北。”程志軒笑著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文件遞給胖子道︰“瑪爾斯一戰之後,我們已經把戰報上報給了斐盟指揮部,這裡,要恭喜田上校高升了。或許,我們應該改口稱您田將軍了。”

  文件是斐盟聯合指揮部簽發地晉升令和嘉獎令,下面,蓋著黑斯廷斯的印和聯合指揮部地章。另外。還有目前勒雷聯邦流亡總統弗拉維奧和最高統帥部上將貝拉納多特的簽名。

  雖然勒雷巨變,可胖子本身。還是勒雷軍人,受勒雷總統,軍方最高統帥部和斐盟聯合指揮部的管轄,因此,這份晉升令,意味著胖書,升任了少將。同時,也被委任為新成立地瑪爾斯方面軍第一軍軍長。接受聯合指揮部和東南戰區司令部的指揮。

  “東南戰區司令部?”胖書一愣,心裡湧起一絲不祥的第六感︰“司令是誰?”

  “斐揚東南遠征軍總指揮……”程志軒笑道︰“你地老上級,費斯切拉上將。”

  “哦。”胖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裡直膩味。

  “既然大家同在一條戰壕,瑪爾斯的事情,指揮部也非常重視,所以……”蘇刻舟道︰“有些事情,需要我們友軍之間先商量一下。”

  “在商量正事之前,我想先解決一個問題……”蘇刻舟微笑地看著胖書︰“關於裡爾港,因為物質分配問題發生的沖突,我已經關了當事人的警閉,物質車隊已經放行。這一次,雖然不是專程,不過,我還是希望田將軍能接受我的道歉。”

  “您太客氣了。”胖子急忙擺了擺手,對於這位老人,他其實是比較喜歡地。在蘇刻舟身上,有一種查克納人的獨特氣質。作為一名查克納族人,胖書覺得很親近。

  現代民族,都是在大移民時代形成的,查克納族人,因為查克納星球而得名。從地球地移民中,亞洲黃種人占二分之一,白人,黑人和棕色人種,占另外二分之一。數千年的衣冠文物進程,早就將這些人種融合到了一起。比如眼前的蘇刻舟,從相貌上看,他就有至少四分之一的白種人血統。

  在這個所有民族都被打散混雜的時代,只有查克納,還保持著這個民族最初的移民地。也保持著移民地最純粹的查克納道統。

  現在的六十億查克納族人口中,有三十五億,都居住在查克納共和國境內,另有二十五億,則居住在其他國家。千百年來,生根發芽。因為查克納星球早期環境惡劣,移民初期,能被發現並開發的資源星球很少,因此,查克納人,向來以吃苦耐勞堅韌不拔著稱。

  生於勒雷長於勒雷地胖書最驕傲地,是自己身上的古中華血統。也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對自己是查克納族人一員地認同。

  “今天來的第一件事,是聯軍指揮部下達指令,希望我們能夠通力合作,將瑪爾斯星球控製在斐盟手中。最近的自由組建,是我們執行這一計畫的關鍵,希望匪軍在這方面,能夠積極參與。”蘇刻舟道︰“這是小事,自由,不過是我們斐盟用於管理瑪爾斯自由港的機構而已。重要的是第二件事……。”

  蘇刻舟頓了頓道︰“想必田將軍還記得斐盟在查克納進行的一項機甲研究計劃。指揮部在知道了田將軍的機甲之後,非常感興趣,特地下令,請田將軍交一輛給指揮部,用於研究,以增強斐盟的作戰能力。提升我們士兵的存活率,抵抗西約的侵略。”

  “這個……”胖子大度地一揮手︰“一會兒我就讓人把機甲交給你們。”

  “好了。我的事情就這兩件,從編制上,我的隆興會還屬於查克納。”蘇刻舟沖胖書微微一笑,指著身旁的程志軒道︰“程上校已經由查克納軍部調派東南指揮部作戰部任參謀長,剩下的一件事,需要他來跟你說。”

  “哦?”胖書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蘇刻舟臉上的一絲歉意,沒有躲過他的眼睛。研究心理學這麼長時間,如果他還看不出蘇刻舟在刻意撇開自己的干系,未免也太笨了。

  “是這樣的……。”程志軒微笑著接過了話頭,拿出一份命令道︰“過兩天,東南指揮部將派遣一個作戰指導部過來,斐揚來的卡羅萊娜。瑪奧妮少將任瑪爾斯方面軍總指揮,隨行的還有一個作戰部四十名作戰參謀和近百名各級基層軍官,指揮部命令,從田將軍所在的第一軍,選調兩個裝甲團和三個步兵團,組成一個混編師,作為瑪爾斯方面軍指揮部的直屬部隊。”

  程志軒拿出一份名單,笑容很誠懇︰“機甲不夠的,指揮部會自己想辦法,只需要這些人能夠及時到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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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22: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自取其辱

  跟在頭家娘兒子的身後,走進狹窄而雜亂的啤酒街,美朵小心地躲避著身旁的行人。

  啤酒街,或許是106空間站最熱鬧的地方了。

  幾乎所有停靠於空間站的艦艇上的船員,都會聚集在這裡。而那些走私者,星際貿易商人,闖關者,探險者,騙子,賭徒,小偷和出賣情報的探路人,更是整天泡在這裡。

  街道兩邊的一家家啤酒館,早已經人滿為患,三十米寬的街道中央,也擺上了桌子,只露出中間一條不過兩米寬的通道。

  將一個借著擁擠,撞向自己胸口的矮個子男人奮力推開,美朵已經是滿面通紅。在她身旁,一個幾近裸體的女人正坐在一個將褲子褪到腳彎處的彪形大漢腿上,上下起伏,看向美朵時,竟然挑了挑眉毛,一臉的挑釁。

  美朵慌張的轉過頭,卻發現,在另一邊,許多喝酒的男人肆無忌憚掃向自己的眼神。還有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沖著自己冷笑的臉。

  美朵死死咬著嘴唇,堅定地跟在老板娘兒子的身後。這樣的場面,在她踏上離開勒雷的飛船那一刻,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在人類主流社會力,對自由世界的描述,和現下這樣的場面分毫不差。

  這是一個骯臟的世界,而自己,想要找到胖子,就必須在這個世界種穿行﹗

  老板娘小兒子輕車熟路地走到一家名叫紅妖精的酒吧,領著美朵穿過擁擠而喧囂的大廳,在角落上的一張小方桌坐了下來。

  “我要一杯啤酒……”老板娘兒子一邊對招待道,一邊看著美朵︰“你喝什麼,酒還是飲料?”

  “飲料吧……”美朵知道,進了酒館就算不喝,也得點上點什麼,這是老板娘提醒過的,這裡可沒什麼可供自己一分錢都不花就能坐下來的地方。她小聲地補充道︰“最便宜的……”

  “來一杯清澈如水吧……”老板娘兒子沖招待報了一個讓美朵聽著比較滿意的名字。接著道︰“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找找人,看有誰知道那艘船回去瑪爾斯,那些情報販子,總是知道許多消息,我找到了,就把他帶過來,你得付情報費……費用不多,這樣的情報最多值八百或一千斐元。”

  “謝謝。”美朵沖熱心地男人微微一笑。

  那溫柔到了骨子裡的笑容,讓男人那張和老板娘差不多的臉。微微失神。

  等酒吧招待再一次出現在小桌邊的時候,男人端著啤酒,消失在了酒吧的人潮之中。

  美朵看著面前的“飲料”……說實話。她看不出這東西和純淨水有什麼區別。不過,一天只喝了一杯水的她,在盡力控制著自己。雖然自己需要為這東西買單,可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

  酒吧四周如同艦船客艙一般地鋼鐵牆壁上。幾個鑲嵌其中的老舊音響在拼盡全力演奏著激烈的音樂。中央地舞池裡,人們在跳著太空舞,這可不是古代地球那種模仿失重狀態的舞步,這是人類在星際旅行中,盛行起來的一種多人舞蹈。熱情而奔放的個性舞步加上舞曲中固定的幾段整齊舞步,讓跳舞的人們在個體和集體中不斷切換,整齊和雜亂。克制和放縱,具有極其強烈的感染力,是上至皇家聚會。下到街邊酒館,必不可少地舞蹈。

  或許是因為角落裡沒人打攪的安全,或許是被舞蹈所感染,又或許是感覺距離胖子越來越近,美朵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她偷偷地隨著節奏打著拍子,甚至還用舔了舔那杯看起來像是清水,實際上有種特別清香味道的飲料。然後轉著眼珠,吐了吐舌頭。

  可是,隨著一支支舞曲播放。隨著跳舞的人們越來越少。美朵都沒有看見頭家娘的小兒子再回來。

  正焦急時,一個穿著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穿著白色襯衣和牛仔褲地漂亮女人。在幾個大漢的簇擁下,走到了美朵面前。

  “你叫美朵?”女人白皙的手指撫過美朵地臉頰。

  “你們……”有些手足無措的美朵轉開臉,躲過女人的手指。

  “你被賣給我們了。”女人輕笑著,有一種煙媚妖嬈︰“跟我走吧。”

  “你……你搞錯了……”美朵猛地站了起來,驚惶中,她的腿在桌沿邊上碰的生疼,杯子裡的飲料也打翻了︰“我是來找船去瑪爾斯自由港的……”

  “多可惜……”女人笑著搖了搖頭,指著桌子上流淌的飲料,嬌笑道︰“你該把這杯清澈如水喝完的……它就是你地身價,我剛剛幫你付過錢了,十萬斐元。”

  程志軒遞過來地名單上,滿滿當當,全是目前匪軍各大流派核心成員的名字,尤其是各大流派統領戰神級別地機士,更是一個不落。

  哪個流派有哪些人,大致是個什麼水平,這在瑪爾斯並不是什麼秘密。不用太麻煩,只需要問問投靠在隆興會旗下的泰流和絕殺流,就能搞出一份詳細的資料。

  站在胖子身後的參謀,一看見這名單,頓時就懵了。再看程志軒,如同吞了蒼蠅一般的惡臉。

  參謀是勒雷人,隨同伯藍玫瑰號跟著胖子一同流落自由世界。在這段日子裡,這支軍隊吃了多少苦,旁人是無法想像的。那幾乎是在絕望中,一點點靠自己掙扎到現下這個局面。如果不是胖子。這支匪軍,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現在,斐盟一個命令,就想把匪軍最精銳的部分劃歸到什麼東南方面軍指揮部做直屬部隊,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

  勒雷淪陷的時候,他們在哪裡,伯藍玫瑰號流落自由世界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裡?現下他們說大家都歸斐盟指揮,可當初胖子在普羅鎮拉起匪軍。面臨無數敵人地時候,隆興會怎麼連一句話沒有,那時候他們就不知道胖子的身分麼?﹗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蘇刻舟捧著茶杯靜靜地坐在一旁,心事重重。說實話,這個時候伸手摘桃子,他是不贊成的。

  現在的東南戰區,西約有名將三上悠人坐鎮指揮。蘇斯、傑彭和德西克三大帝國不但佔據了薩勒加長弓星域,查克納雷斯克星系,勒雷百慕大星系。還打通了勒雷通道。從整體局面來看,斐盟已處於絕對下風。

  斐盟指揮部,在斐揚共和國向比納爾特帝國發動全面攻勢之後,對東南戰區的作戰指導,是在查克納共和國的配合下,以牽製為主。務必將西約三大帝國的兵力牢牢牽製住,不使其經勒雷通道增援比納爾特。

  而目前負責整個斐盟東南戰區的。就是費斯切拉。

  勒雷、加查林、克那威爾、普迪托克和塔塔尼亞幾國的軍隊,都屬於費斯切拉所領導地東南聯軍指揮部指揮。再加上獨立的查克納共和國,就形成了東部戰區和東南戰區的聯合作戰態勢。

  黑斯廷斯知道查克納人不會聽從費斯切拉指揮。因此,斐盟聯軍中,他將查克納獨立劃為一個部分,直接由他協調。

  由查克納軍部領導地隆興會,自然依舊屬於查克納,胖子領導的匪軍,則被看做勒雷軍一部,歸費斯切拉統轄。而程志軒,則是查克納軍部和東南聯軍指揮部互相派駐的協調人員之的。在調任東南指揮部之後。程志軒在第一時間和費斯切拉取得了聯絡。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由於勒雷布羅迪政權投靠西約,勒雷在斐盟內部的地位可謂每況愈下。

  雖然勒雷亞特蘭蒂斯星域還在堅持抵抗,出訪查克納的副總統弗拉維奧又依照法律臨時就任總統,組建流亡政府,同時任命貝爾納多特為最高統帥部副總指揮,領導勒雷繼續抵抗。可謂做足了姿態。可是,這並不能改變一個已經打到山窮水盡地小國在這場戰爭中的地位,現下斐盟聯軍做什麼決定,幾乎不需要徵求勒雷的意見。

  在程志軒提出,將田行健領導的匪軍拆分開來,將其中精銳劃給新成立的瑪爾斯方面軍指揮部直接統屬的建議之後,費斯切拉立刻就表示了支持並下達了命令。

  程志軒是想把這些擁有強大戰斗力的民間機士從胖子地手中挖出來,而費斯切拉,則根本不相信任何勒雷人,更不相信胖子。在他看來,胖子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大,他就越難指揮,說不定哪天,這胖子就和他們國家投靠西約的那些家伙同流合污了。

  況且,按照黑斯廷斯對瑪爾斯自由航道地指導意見,為了避免威脅主航道,這個區域,是必須掌控在斐盟手中的。當然,這裡的斐盟,並不包括現下分不清到底屬於西約還是斐盟的勒雷聯邦﹗

  這個世界,永遠是以實力說話。因此,這個命令,就下的很干脆,甚至沒有知會勒雷現下的最高統帥部。沒必要,也懶得知會。

  在程志軒和費斯切拉看來,命令一下達,胖子執行也得執行,不執行也得執行,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他要是敢違抗軍令,他們就敢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可是,蘇刻舟並不這麼想。

  果然,只聽胖子一聲咳嗽,一口唾沫吐在那張打印著命令的紙上,憨憨地臉上露出一副心滿意足地神態,隨手將命令團做一團。丟進了垃圾桶。嘴裡還嘮嘮叨叨︰“什麼狗屁玩意兒……幼稚﹗”

  “你﹗”程志軒“”地一聲站了起來,又驚又怒之下,一張臉漲的通紅,手指著胖子︰“你這是違抗軍令﹗”

  “有你這麼跟長官說話地麼?”胖子臉色猛然一沉,一張臉冷得可怕,厲聲道︰“給我坐下﹗”

  他這一聲厲喝,自由一股百戰余生地殺氣。程志軒和蘇刻舟心頭同時為之一凌。

  長官兩個字,讓程志軒猛然想起,這胖子已經晉升少將。和自己同屬東南指揮部,又比自己高著兩級,此刻現炒現賣新鮮熱乎。喝斥自己,那是天經地義。一時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羞又氣。

  坐下吧,看看胖子身後那參謀譏諷的眼神,自己實在丟不起這個臉,不坐下吧。那胖子有地是辦法炮製自己。叫自己滾出去,自己就得滾出去,弄不好,再以目無長官違抗命令關自己幾天禁閉,那臉,才叫丟大了。。

  再眼見胖子目光冰冷嘴唇一動,程志軒心裡憋屈。卻也情不自禁地坐了下來。

  “你豬腦子啊?”

  新鮮出爐的胖子少將跟訓兒子似地,胖胖的手指頭點著程志軒的腦門,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費斯切拉幼稚。你也腦殘?你們倆搭台唱戲,裝兩傻逼呢?……你們怎麼不叫西約索伯爾劃幾個師給你們指揮?人家瑪爾斯的流派互助同盟,歸咱們斐盟聯軍管麼?匪軍那是人家的部隊﹗……”

  “呸﹗”胖子一口唾沫吐在程志軒面前的地上︰“說好聽點,你這是道士洞房和尚罵娘---管得寬,人家怎麼擺弄婆娘,你們都只能在一邊看著,口水自己兜著,受不了打飛機去。說不好聽,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當自己是上帝呢。誰都歸你管。你要誰誰就來?就算是妓院裡的姑娘,你也得先看清楚自己的成色啊。你以為隨便拋個媚眼人家就嫖你了?自作多情﹗沒幾十歲你總有幾十斤吧?白長了這身肉,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現下勒雷人歸東南指揮部管的就我一個,我他媽還等著補充兵員呢﹗和流派互助同盟合作了這麼久,我也沒指望在人家地碗裡扒拉飯,你們倒跟惡狗撲食似的…………”眼見程志軒呼吸急促,額頭上青筋畢露,胖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把程志軒一肚子話都堵回了嗓子眼︰“沒規矩﹗到了咱東南指揮部,就要學機靈點,老子違不違抗軍令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了----給你臉了怎麼的?趕緊滾蛋,今天心情好,就不關你禁閉了﹗再他媽在老子面前哼哼半個字,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忽然翻臉地胖子給弄懵了。

  程志軒固然是死死地盯著胖子,雙目如赤。蘇刻舟也是大腦一片空白。各種各樣的人見的多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說翻臉就翻臉的家伙,肆無忌憚蠻不講理。根本罔顧什麼身分氣度,人情臉面,更是統統不給。

  在這種人面前玩那一套,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看著程志軒又驚又怒,目眦欲裂的表情,胖子身後的參謀,簡直比六月天吃了冰激凌還爽。

  活該﹗

  想在咱們長官手裡搶東西,瞎了你的眼﹗

  剛剛長官還想著這麼算計你們呢,你們倒算計到我們頭上了。進了倉庫都帶著掃帚地匪軍也是你們能占便宜的?

  沒聽說自由港現在流傳的一句話----匪軍過後,寸草不生﹗

  “瞪著我干嘛,顯你眼睛大啊?”胖子把茶捧在手心裡,沖程志軒一挑眉毛︰“敬禮啊﹗這點規矩還要人教?磨磨蹭蹭的,等著老子請你吃飯怎麼的?”

  良久,程志軒終於敬禮,轉身,向門口走去。

  雖然他恨不得就這麼撲上去,把胖子那張毒嘴給撕了﹗

  雖然在那一瞬間,有千百個瘋狂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可是,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他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自己敢有任何動作,這胖子根本不會給自己任何機會﹗

  逞口舌之快罵回來,別說胖子已經躋身斐盟將領行列,尊卑有別罵不得,就算是豁出去了,自己也罵不過他。沖上去拼命,更不可能,這裡是匪軍基地,只要自己敢動,那胖子就敢一槍斃了自己,再給自己安上個襲擊長官地罪名。

  他做的出來的,這種說翻臉就翻臉地家伙,有什麼做不出來?﹗

  離開這裡﹗

  今天所受的恥辱,他日必十倍報之﹗

  程志軒身體僵硬地走出了門口,身後,悠悠飄來一句話……胖子奇怪地問蘇刻舟︰“剛才沒聽清,這傻逼是誰啊?”…………既然得罪了,不妨再狠一點。這本來就是胖子的信條。一鞭子是抽,兩鞭子也是抽,蠟油繩子一起上,弄死了算﹗

  苦笑一聲,蘇刻舟站了起來,張了張嘴,終於沒說什麼。程志軒這一次……的確是自取其辱。胖子是長官訓斥下屬,東南指揮部內部的事情。即便程志軒幾天以前還是隆興會的參謀長,可是,他現下畢竟是東南指揮部的人。查克納隆興會和他們的關係,不過是友軍而已,能說什麼?

  “要走了?”胖子倒是熱情的很,那張臉上,絲毫看不出一點尷尬︰“老蘇,你看這弄地,讓你見笑了,我這是恨鐵不成鋼啊……你要地機甲,我隨後就讓人給你送去。對了,聽說貝拉納多特上將,有口信給我?”

  “不是口信……具體的,你自己看吧。”蘇刻舟將一份加密電子文檔遞給胖子,告辭離開了。

  “上……將軍﹗”參謀困惑地道︰“咱們真要把機甲給他們?那可是……”

  “短視﹗這場戰爭,可不是靠我們自己就能打贏地﹗”胖子嚴肅地批評道︰“我們都在一條船上,能夠增強聯盟戰鬥力的任何東西,我們都不能吝嗇﹗”

  “哦﹗”參謀崇拜地看著胖子,使勁地點了點頭﹗

  “回頭,讓後勤部把游俠的外殼對著我的照片做得再漂亮一點。爭取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胖子隨手拍了拍參謀的肩膀,向門口走去︰“裡面的東西麼,能拆的都拆了。換成私人機甲的構造好了。”

  “嗯﹗”參謀重重地點了點頭,看向胖子的目光,愈發崇拜。

  “有他們求咱們勒雷的時候,等著吧﹗”

  和剛才買面包的那一家三口一同從來自勒雷的飛船上下來的女孩麼?

  這個女孩,有些面熟。好像,曾經在勒雷地電視上,或者其他的什麼地方見過。

  106空間站。這個能容納50萬人的太空城市,除了‮槍步‬會以外,其他人是不能擁有飛行車和機甲地。交通模式。主要依靠道路兩邊的傳送帶。

  美朵被幾個渾身散發著汗臭的彪形大漢嚴密看守著,她沒想過要逃跑。她知道她跑不出這些地頭蛇的手掌心。現下,她只想見到旅館頭家娘,知道事實,然後決定自己的生死。

  在她放在房間的行李包中,有一把水果刀。那是她最後的希望。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和她看見地那些女人一樣。恥辱地活著。這是一個骯髒地世界。美朵相信,像這樣死去的人。自己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傳送帶在咔噠咔噠地聲響中,氣喘吁吁地移動著。兩側店鋪,行人,不住向後退去。一路上。許多行人看見特麗莎和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都趕緊躲閃開來。一些人,還諂媚地彎腰致意。

  對大多數人來說,特麗莎和她身旁臭名昭著的哥哥昆廷。基奧,絕對是不能招惹的。這些傑彭人,之所以能在自由航道橫行無忌,是因為,特麗莎曾經是‮槍步‬會首領瓦爾。克萊頓的情婦。

  雖然,克萊頓已經不像當初一般寵愛特麗莎了。不過。特麗莎地權勢,並沒有因此降低。她控制著106空間站的整條啤酒街。就算她不敢招惹幾個大頭目,欺壓一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喲……特麗莎小姐?”低矮破舊的小旅館前廳裡,頭家娘和她的兒子正說著話,當他們看見站在門口的美朵和特麗莎時,頭家娘只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特麗莎小姐,怎麼今天有空到這裡來,快快,進來坐坐。”

  自始自終,這個熱情的婦人,沒有看美朵一眼,仿佛壓根兒就不認識她。

  “老不死的……”中年男人基奧在一邊冷冷地道︰“把你干的事情,跟她說一下。拿了錢,屁股你得舔乾淨了。我們可沒那麼多工夫來解釋。”

  “解釋?”頭家娘地小眼睛接連眨巴了幾下︰“基奧先生,這事情還需要什麼解釋麼?你們直接……”

  “少廢話﹗”特麗莎狠狠地瞪了頭家娘一眼︰“讓你說你就說……”

  “這小婊子……”

  “啪﹗”

  老板娘地話還沒說完,就被特麗莎一記耳光堵了回去。

  特麗莎咬著牙在老板娘耳邊低聲道︰“伊芳斯頓夫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人,我是準備給克萊頓的。在她上克萊頓地床之前,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別給我捅什麼漏子。這樣的貨色,現下可不好找伊芳斯頓太太捂著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忽然之間,又回複了爽朗的模樣,笑容可親地對美朵道︰“我說呢,怎麼才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事兒吧……唉,不就那麼回事

  這個肥胖的婦人臉上還殘留著手指印,卻沒有絲毫尷尬的表情,笑盈盈的,宛如美朵當初初見她的模樣︰“我這也是看你可憐。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偏偏要去瑪爾斯自由港送死,我可看不下去。想了想,干脆,拜托特麗莎小姐,給找個好工作。這混亂年月,能吃穿不愁,活下去就好。”

  “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兒……”伊芳斯頓太太習慣性的熱情地為美朵倒了杯水,接著道︰“點的那杯飲料,貴是貴了點,不過我也是一片好心,女孩子嘛,面子薄,總是很難邁出這一步。真要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到時候後悔都晚了。欠錢還債,天經地義嘛,雖說欠了些錢,可終歸邁出這一步,以後,你還得謝謝我吶。”

  “嘩”地一聲,已經出離憤怒的美朵猛地將手中的水潑到了這肥胖婦人的臉上。

  “小婊子,你……”被潑了個滿臉的伊芳斯頓太太尖叫著,手一伸,就去撓美朵的臉。總算她回應快,想起了身旁虎視眈眈的基奧等人,硬生生地收回手來,一張臉扭曲著,小眼睛裡,滿是惡毒。

  “好了﹗”特麗莎冷冷橫了伊芳斯頓太太一眼,對美朵道︰“該說的都說了,我也算仁至義盡了。走吧。”

  “我要拿我的行李……”美朵拂了拂耳邊的頭發,垂下眼簾,淡淡地道。

  “行李……”伊芳斯頓太太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瞪了站在一旁的兒子一眼︰“小混蛋,趕緊把行李拿出來。”

  埃基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從櫃台後提出美朵的包來。

  白色的軟皮旅行包裡,空空如也。顯然,裡面的東西已經被這對母子據為己有了。

  埃基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了美朵的衣服和其他物品,塞進包裡,卻留下了美朵目光無法脫離的那把三寸長的水果刀。

  他木訥的臉上,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這把刀很危險,我想,你用不著了。”

  美朵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一直沉入冰冷地深淵。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劇烈地爆炸,從上方的穹頂外傳了過來。劇烈地搖晃中,特麗莎,基奧,伊芳斯頓母子和幾個打手,飛快地沖出了搖搖欲墜的小旅館……然後,他們的表情和腳步,完全凝固了……

  在他們面前,數以百計的勒雷人,不知什麼時,已經包圍了旅館,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大頭機修工,露出了惡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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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27:13 |只看該作者
冒牌大英雄 第三十二章 惡毒的微笑
     深邃的宇宙中,一顆橘紅色的巨大恆星,在不知疲倦地散發著它的光和熱。在它旁邊,一條灰白色的星雲,彎彎扭扭地延伸著,如同黑色幕布上,被潑上了白色顏料。

    方香靜靜地站在艦橋巨大的舷窗前。艦隊,正經過由這顆恆星和圍繞它運行的六顆行星組成的星系。儘管,在視野中,這顆恆星不過是一個火紅的圓球,可是,方香依然百看不厭。對於一個太空旅者來說,漆黑的宇宙,任何一絲光亮,都是那麼地珍貴。

    這神秘,寧靜的太空,是每一個人類都試圖去瞭解和探尋的。對太空的嚮往,萌生於人類最原始的時期,那是根植在基因裏的渴盼,而成為一個星際艦隊的艦長,帶領自己的鋼鐵戰艦,在星光中航行,戰鬥,更是每一個太空時代孩子的夢想。

    星際海軍,一個多麼驕傲的名字。方香至今還記得,在進入學院,成為薩勒加聯邦星際海軍中的一員時,自己看到的,身旁那一張張驕傲而自豪的臉。那別于胸前的海軍徽章,那捍衛薩勒加星空的誓言,早已經融入了血液,和心臟,一起跳動。

    可是,當地面上那些愚蠢的政客,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怯懦地簽下條約時,薩勒加星際海軍的驕傲,已經蕩然無存。

    當猙獰的蘇斯巨艦,劃破虛空,入侵薩勒加星空時。一支支薩勒加艦隊,沒放一槍一炮,就屈辱的離開了,在那些賣國者的命令下,離開了自己曾經發誓要捍衛的空域,去了其他星系的空港。死氣沉沉地停泊著。

    只有長弓地方艦隊在戰鬥。那一場慘烈的,早已經註定了結局地戰役。在那一場戰役中,聯邦上將托爾斯泰,實現了他幾十年前的誓言。在旗艦劇烈的爆炸中。他成為了所有不甘屈服地薩勒加人,心中的一座豐碑。

    “引力c級,反作用力躍遷啟動,三號引擎功率百分之十,漸推控制,保持各艦距離,躍遷結束座標21026.1744.1985.2。重複2102”

    耳邊傳來的領航員的指令聲。那是艦隊正在進入恆星引力躍遷軌道。

    隨著首席航行員手中駕駛舵的偏轉,戰艦微微轉向。方香自舷窗口,看見了艦隊領頭的魔方號巡洋艦以及呈菱形排列跟在她後面的其他戰艦。如同一個大叫花領著一群叫花,這支隊伍地形象,實在慘不忍睹...

    方香優雅地嘴唇,情不自禁地彎起一條弧線每當她看見這支破爛的艦隊。總是忍不住想笑----那個勒雷胖子,真地是個很猥瑣很狡猾的傢伙。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打造出這樣一支艦隊,才能領導這樣一支隊伍。

    一群勒雷人加一群海盜,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團體。

    他們似乎從來都不知道沮喪和疲倦,每天把訓練和工作安排得滿滿的。無論是在勒雷政變那幾天,還是在得知了勒雷中央星域被攻破地消息時,他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艦隊在四處劫掠,基地裏的機械師們在討論著艦艇的改裝。就連瑪爾斯戰局。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他們也沒有停下來。

    這個團體,就如同一輛沒有刹車不斷加速的列車。按著既定的軌道,一路狂奔。

    一直以薩勒加唯一的抵抗艦隊而自豪的薩勒加官兵們,從旁觀,到坐立不安,再到主動加入,再到徹底融合那是一種認同!

    和擁有航母和戰列艦地薩勒加艦隊相比,這些僅僅靠一艘驅逐艦來到自由世界地勒雷人,更值得尊敬。沒有自怨自艾,沒有自暴自棄。他們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來,想盡一起辦法讓自己壯大。

    在那沉默的氣氛中,長弓艦隊地官兵們,分明能感受到,勒雷人對重回他們那一片星空的嚮往和執著!

    勒雷中央星域一戰,這個國度的主力艦隊和數以萬計多年培養出來的精英戰士,永遠的消失在了星空中,可是,當那一個個靈魂消散的時候,這個國家的種子,卻分明在這遙遠而孤獨的自由世界,生根發芽!

    方香知道,自己艦隊的官兵們,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團體。因為,他們看見的一切讓他們相信,沒有人能抵擋這樣一支隊伍重返勒雷。同樣,他們也相信,總有一天,這支軍隊將帶領著他們,重返薩勒加。

    那怕是死,也是在自己國度的星空下,絢爛的死去!

    正是這種自然的,水乳交融一般的融合,讓匪軍提前一周,完成了對五艘巡洋艦的改裝工作。而另外兩艘戰列艦的改裝,也接近了尾聲。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匪軍就能喘口氣,事實上,當航母的改造方案最終確定並于兩周前開始實施時,匪軍兩大基地的工作量,幾乎翻了一倍!

    誰都知道,一艘航母對一支艦隊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把沒有航母的艦隊比作一隻狼,那麼,一艘航母,就能讓這支狼變成獅子!沒有航母,匪軍艦隊最多就能在自由航道上稱王稱霸,偷襲一下蘇斯帝國在主航道上航行的小規模後勤艦隊。而有了航母,匪軍卻能和一支沒有航母的蘇斯正規艦隊正面交鋒!

    航母,可不僅僅是一個攜帶戰機的移動機場,它的真正作用,是一個集指揮,電子攻擊,遠端打擊,後勤維護為一體的作戰平臺。它意味著更強大的攻擊力量,更廣的戰場遮蔽半徑和更豐富的戰術變化。而在這蛛網一般的自由航道上,一艘可分體,遁入小型跳躍點的航母,對匪軍來說,更是成長壯大的基石。

    為了改造航母,光是設計方案。就做了幾十種。每一種方案的圖紙資料,若列印在紙張上地話,都足夠堆滿一件單人生活艙了!

    最終。方案被確定了下來。整艘航母被分成六個部分。每一個部分,都有獨立的能量,推進,火力防禦系統和戰機噴射口,回收通道和停機艙。這六大部分,又各自分為六艘艦艇。結合處,有密封裝甲和可開啟閘門。組合起來之後。能夠形成統一的空間。

    這種設計方案地優點是。母艦的六個部分都有生存能力,即便損失掉某一個部分。都不影響母艦的組合。而一旦徹底分解,龐大的母艦就能變成三十六艘速度奇快的獨立艦艇,分散逃離,生存率遠遠高於行動遲緩的普通航母。還能穿越小型空間跳躍點。適合在自由航道作戰。

    而缺點則是,建造這麼一艘航母。需要的物質,實在太多了。

    那一段時間,匪軍第一和第二艦隊,幾乎是發了瘋一般在自由航道上劫掠!一支是大名鼎鼎地“破碎幽靈”,而另一支,則是臭名昭著地“紅鬍子海盜”。這些傢伙,見誰搶誰。第一艦隊專沖西約艦艇和自由世界的艦隊下手,而第二艦隊,則連斐盟國家地商團。闖關船也不放過。

    不過。即便是那段時間,整個自由航道上都漂滿了被匪軍劫掠的艦隊的救生艇。基地港口裏堆滿了等待拆卸回爐冶煉合金的各類艦艇,匪軍獲取的物質,距離航母完成改造地需求,也還差得很遠。因此,在契科夫的指揮下,匪軍開始向海盜和航道空間站,維修船塢下手了。

    這群傢伙是天生的土匪。

    契科夫手中的那份名單,簡直就是判官手中的生死薄。幾個星期下來,六個海盜團被端了老巢,十幾支海盜艦隊被堵在障礙區繳械投降。這些駕駛著改裝民用艦艇的海盜,平日劫掠不過是仗著船快,又擁有混合炮等武器,欺負一下民用船隻罷了,在匪軍艦隊的攻擊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而許多被各種勢力佔據的船塢和空間站,也在清掃一空後,變了主人。

    當胖子奇跡般的帶領匪軍陸軍贏得了瑪爾斯地面戰役時,匪軍太空艦隊,也完成了對自由航道五分之一空間站地掠奪和佔領。站在舷窗邊,往著快速變小地恆星,方香輕輕歎了口氣。

    想起匪軍在瑪爾斯星球進行的那場戰役,她至今還感覺如同做夢一般。

    在那個胖子地領導下,原來一直被方香所忽視的匪軍陸軍,竟然以寡敵眾,贏了個乾淨漂亮。

    當基地一片歡騰的時候,一幫薩勒加軍官,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方香和軍官們關在作戰室裏,對地面戰局進行反復的推演。即便是已經知道了結果,推演的過程依然讓這些從各大軍事院校畢業的精英們瞠目結舌。

    走出作戰室之後,這些驕傲的軍官們,全都成了胖子的狂熱崇拜者。

    而方香自己,則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審視這支雜牌軍的戰鬥力。那些民間機士表現出來的強大潛力,這讓她對這支隊伍的未來,越來越期待。

    這一戰之後,匪軍不但收穫了大量艦隊急需的機器設備,艦艇零件,金屬原料,甚至還接管了北盟和其他勢力加起來總計近一千四百艘大小艦艇。雖然,那其中大部分只是又小又破的微型民用飛船,貨運飛船和低級護衛艦,可是,這筆橫財,依然結結實實地將基地裏的所有人都砸了個眼冒金星。

    眼看著自瑪爾斯自由港源源不斷向基地輸送著戰利品、新兵、科研人員和熟練技工,眼看著有了充足的物質和人員的匪軍後勤部,變成了一個集科研,製造為一體的龐然大物。眼看著一號基地和二號基地,在後勤部瘋狂的運作下,已經擴大了兩倍,卻還有更多的計畫,在源源不斷地被提上日程。

    方香,已經坐不住了。

    這是一個創造奇跡的團體,她需要的,是參與,而不是旁觀!

    所以,她現在站在了這裏。去執行她思想鬥爭了很久的一個工作----搶劫!

    由於戰列艦和航母的改造還沒有往常。因此,方香乘坐的,是一艘剛剛完成改造地巡洋艦魔法號。這是她的第一次出擊。魔法號將和魔方號一道,帶領十二艘經過改造的武裝商船和二十艘護衛艦,四艘電子偵查艦,前往契科夫已經盯了很長時間地目標06空間站。

    行星的光芒消失了,舷窗外,又是一團漆黑。

    控制室的燈光映在舷窗上,如同一面寬大的鏡子。將方香穿著制服的窈窕身軀。映得秋毫畢現。方香看著自己的臉,忽然間。忍不住偷偷沖自己皺了皺鼻子,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身為薩勒加星際海軍最具潛力指揮官的自己,竟然如此簡單地接受了自己女海盜地身份。

    未來,自己會有什麼外號呢?

    黑寡婦。還是毒玫瑰?

    女人地話,讓美朵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今年只有二十四歲地美朵,自幼生活在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從小性情恬靜,與人無爭。認識她的每一個人,都會對這個有著一雙美麗而羞怯地眼睛,只喜歡布娃娃和看書的女孩,產生一種發自心底的憐愛。

    她是那麼的美麗而嬌柔,那麼有禮貌,那麼乾淨雅潔。這樣地女孩。就算她再憤怒。你也絕對不可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猙獰的表情。

    在人們的眼睛裏。美朵就是一朵清新淡雅的蘭花。她帶著恬靜的微笑,懷抱著幾本教科書,靜靜地站在公車月臺上的樣子,就是那幾年加里帕蘭醫學院最美麗的風景。

    這麼一個女孩,在和平年代,在道德體系健全的世界,無疑是幸福地。她會長大,工作,小鳥依人般依偎在男友地懷裏,羞澀地站在結婚禮堂。她會溫柔地跟每一個認識的人在街心花園點頭致意,嬌笑著跟自己地孩子開玩笑,臉蛋紅紅地從廚房裏端出自己做的飯菜,跟丈夫享受偶爾的二人世界。

    可是,在這個亂世之中,這樣的女孩,卻是不幸的。

    她的美麗,讓每一個男人窺覦。她的溫柔,讓所有男人產生變態的征服欲。

    她白皙的肌膚,凹凸有致的嬌軀,明亮羞澀的眼睛和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柔嬌媚,引發的,不是道德社會男人們的呵護和愛憐,而是對她赤身裸體,趴在床上,翹起雪白美臀不住呻吟時的邪惡想像。

    美朵並不知道,當她走進106空間站港口大廳的時候,早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了她。

    在這裏,通行的是弱肉強食的規則。如果說,其他國家的商人,走私者還有一定勢力,不能輕易挑釁的話,那麼,這些背井離鄉的勒雷人,則是最好欺負的對象。這麼讓人有征服欲的漂亮女人,還是勒雷人,簡直就是天然搖錢樹。

    “十萬斐元?”美朵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倒在桌子上的杯子。藍色的方格桌布,已經被浸濕了好大一灘。她驚惶地轉過頭,試圖在人群中尋找那個一臉木訥,為她點上這杯“便宜”飲料的男人。

    可是,又哪里找得到!

    “你找埃基?”女人坐了下來,看美朵有些疑惑,笑著道:“就是帶你來的那個人,埃基.伊斯頓。”

    伊斯頓,一聽這個姓氏,美朵的心,一下子變得冰涼。這個女人能說出這個姓氏,顯然不是找錯了人。那旅館老闆娘,不是被人叫做伊斯頓夫人麼。

    “就是他把你賣給我的。”女人笑眯眯的道:“這種買賣,埃基幹過不止一次了,他那位狡猾的母親,總是能幫他找到好貨色。不然,憑埃基欠的錢,他早就被人裝進裹屍袋,送進太空去了。”

    女人的話。如同一根根毒刺,刺入了美朵的心臟。

    “我不相信!”美朵的身軀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拼命地搖著頭。把人性想得再惡毒。她也想不到,那個絮絮叨叨,喜歡占點小便宜,看起來熱心腸地老闆娘,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

    “你在挑戰我的耐性”那女人笑盈盈地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要見伊斯頓夫人”美朵的眼睛,盡力避開酒館對角處。那裏。幾個女人正放蕩地笑著。任由身旁的男人把手伸進她們的衣領。她顫聲道“我要問清楚。”

    “啪!”只聽一聲脆響。那女人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人,已經一耳光抽在美朵的臉上。他的臉,說不出來地淫邪猙獰:“小母狗,你還真夠麻煩地。”

    美朵被這忽如其來地耳光打懵了,她靠在牆上,白皙的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

    響亮地耳光和男人的怒吼聲,並沒有影響到酒吧的喧囂。許多人只是淡淡地沖這邊瞟了一眼,旋即轉開頭去,繼續喝酒,跳舞。

    “住手!”女人眼見中年男人又抬起了手,一把扯開他,拉到一旁不住地低聲訓斥著。也不知道女人說了什麼,那中年男人悻悻地別開了頭。

    “恐怕,你還沒弄懂你自己的身份。”女人回到美朵面前。冷冷地道:“還不上錢。你就是我特麗莎的奴隸。在這裏,沒有人會為一個勒雷女人說話。就算我現在讓人在這裏**你。他們也只當做看戲。”

    這個自稱特麗莎地女人,用手指著酒館裏的一群群人:“看見了麼,這些是蘇斯人,那些,是傑彭人,角落裏的那幾個,是德西克人,哦,還有查克納人,薩勒加人,塔塔尼亞人,那幾個招待裏面,有一個是加查林人,有兩個是克那威爾人”

    她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獨獨沒有勒雷人知道為什麼麼?”

    沒有等來美朵的回答,特麗莎不禁挑了挑眉毛:“在106空間站,勒雷人只能待在貧民區裏。你們太衝動,和蘇斯人衝突,和傑彭人衝突,見了德西克人,更是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打了三年仗,你們的商團,冒險者,走私者,在這條航道上的,還剩多少?”

    “在這裏,勒雷男人都活不下去,況且你一個女人?人總要認清現實地。”眼見美朵地眼淚湧出眼眶,特麗莎換上了推心置腹的語氣,輕輕摟著美朵道:“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你會過得比你那些同伴,舒適得多。以你地姿色,不用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樣。只要你伺候好一個人,在這裏,你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想見伊斯頓”特麗莎的目光,在美朵臉上轉動著,輕笑道:“我帶你去,不過,認清了現實之後,我希望,你能死了心,好好地跟我們合作。不然的話我有一千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特麗莎站起身來,使了個眼色。身旁的一個彪形大漢上前兩步,抓住美朵。一群人大搖大擺地穿過酒館。一路上,所有的喧囂都消失了,酒館裏的客人紛紛閃到一邊,唯恐避之不及。

    當美朵走出酒館,聲後的喧囂,又再度升騰,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卡爾穿著一身滿是油漬的藍色工作服,蹲在街邊,大大的腦袋耷拉著,一雙眼睛飛快地從下面向街道兩邊掃視著。在他身旁,老海盜哈克穿著他從箱子底翻出來的破爛海盜制服,正把一支香煙用一種貪婪的姿勢送進嘴裏。

    這是他們第二次來106空間站。在契科夫定下攻擊這個自由航道最大的空間站的計畫之後,卡爾以紅鬍子海盜的身份,來這裏呆過幾天,收集了不少資訊。而這一次,他呆地時間。會更長一些。直到這裏,被匪軍艦隊佔領。

    街邊的麵包店裏,一個男人正帶著老婆孩子選購著麵包。他們局促地看著標價離譜的麵包。眼神黯然。最終,男人選了半塊最便宜地黑麵包,為此付出了一百斐元。走出門,他費力地將黑麵包切下兩小塊,遞給了眼巴巴看著他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母親。

    “你也吃點吧。”經過卡爾身旁時,女人低聲對男人說道。“我不餓。”男人笑了笑。親昵地摟了摟女人的肩膀:“等到了查克納。我帶你去最好的酒店吃飯。”

    卡爾掏出一支煙,塞進嘴裏。飛快地點燃。藉由深呼吸,打斷自己鼻子裏的酸澀。

    男人的笑容,他是那麼熟悉。在那個遙遠地地方,有無數比眼前地男人更年輕,卻帶著同樣滿不在乎笑容的男人。前赴後繼地倒在了戰場上。

    那是一場慘烈地衛國戰爭。

    勒雷人一次次地戰勝敵人,最終,卻落到這個田地。

    無數勒雷人被迫背井離鄉,只為能繼續生存下去。可是,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是骯髒的貧民區,是肆無忌憚的欺淩。不光106空間站裏是這樣,之前匪軍佔領的213、79、155、602等好幾個空間站裏,也是這樣!

    勒雷已經被三大帝國攻佔了首都。原來航行于自由航道地勒雷商團。走私船,闖關船。也已經寥寥無幾。他們中間,有許多是回國參戰,死在了戰場上,還有許多,是被圍困的敵國艦隊擊毀或死于海盜劫掠。

    當一個國家已經幾近滅亡的時,她的人民,是無法得到敬畏和尊重的。

    每當想起這些空間站,船塢裏,勒雷人所受的欺辱,卡爾就恨得能咬碎牙齒。在自由航道,大多數空間站,是被自由世界的人統治的。這些空間站,情況還算好。可是,在那些蘇斯、傑彭或者其他西約國家的商團走私者占絕對優勢地空間站,勒雷人地待遇,簡直連豬狗都不如。

    當這些人發現勒雷人大部分都是逃難者,根本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這種惡毒地欺淩,就變成了一種潮流。勒雷人的財產被肆意掠奪,男人被毆打殺害,女人被**污辱。就連小孩子,也經常被毆打致死。

    如果不是勒雷人團結拼命,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大多數是自由人,見不得其他地方的人在這裏太過倡狂,如果不是情況還沒有惡化到大屠殺的地步,恐怕,經由自由世界逃難的勒雷人,早就一個都不剩了。

    “他們也是勒雷人?”老海盜哈克偷偷地在卡爾耳邊問道。

    卡爾點了點頭,那艘從勒雷來的飛船裏的每一個人,被安排在哪里,他都知道。把這些勒雷人聚集起來,保護好,最後送回基地,原本就是他的任務之

    哈克不露痕跡地努了努嘴。街邊的一個青年,迎面撞在了那拿著黑麵包的男人身上,在從地上撿起黑麵包的同時,低聲地對男人說了幾句話。

    看著男人又驚又喜的眼神,卡爾狠狠地把煙從鼻孔裏噴出來。

    欺負勒雷的人,總會付出代價!

    “要塞炮的方點陣圖、空間站地圖和攻擊順序示意圖,已經發出去了。”哈克看了看四周,小聲地道:“新來的勒雷人,也已經分批到了貧民區。再過二十分鐘,咱們艦隊就該到了。到時候,我幫你出出氣,好好炮製一下這幫垃圾。”

    “好!”大頭卡爾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他知道跟著自己來的這幫前紅鬍子海盜的本事,他們炮製人,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手中的煙在街邊摁熄。卡爾抬頭往街口看了一眼,忽然間,皺起了眉頭。

    從啤酒街那一邊過來的那群人中間,被幾個大漢推攘著的,不就是和剛才買麵包的那一家三口一同從來自勒雷的飛船上下來的女孩麼?

    這個女孩,有些面熟。好像,曾經在勒雷地電視上,或者其他的什麼地方見過。

    106空間站。這個能容納50萬人的太空城市,除了步槍會以外,其他人是不能擁有飛行車和機甲地。交通方式。主要依靠道路兩邊的傳送帶。

    美朵被幾個渾身散發著汗臭的彪形大漢嚴密看守著,她沒想過要逃跑。她知道她跑不出這些地頭蛇的手掌心。現在,她只想見到旅館老闆娘,知道事實,然後決定自己的生死。

    在她放在房間的行李包中,有一把水果刀。那是她最後的希望。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和她看見地那些女人一樣。恥辱地活著。這是一個骯髒地世界。美朵相信,像這樣死去的人。自己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傳送帶在哢噠哢噠地聲響中,氣喘吁吁地移動著。兩側店鋪,行人,不住向後退去。一路上。許多行人看見特麗莎和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都趕緊躲閃開來。一些人,還諂媚地彎腰致意。

    對大多數人來說,特麗莎和她身旁臭名昭著的哥哥昆廷.基奧,絕對是不能招惹的。這些傑彭人,之所以能在自由航道橫行無忌,是因為,特麗莎曾經是步槍會首領瓦爾.克萊頓的情婦。

    雖然,克萊頓已經不像當初一般寵愛特麗莎了。不過。特麗莎地權勢,並沒有因此降低。她控制著106空間站的整條啤酒街。就算她不敢招惹幾個大頭目,欺壓一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喲特麗莎小姐?”低矮破舊的小旅館前廳裏,老闆娘和她的兒子正說著話,當他們看見站在門口的美朵和特麗莎時,老闆娘只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特麗莎小姐,怎麼今天有空到這裏來,快快,進來坐坐。”

    自始自終,這個熱情的婦人,沒有看美朵一眼,仿佛壓根兒就不認識她。

    “老不死的”中年男人基奧在一邊冷冷地道:“把你幹的事情,跟她說一下。拿了錢,屁股你得舔乾淨了。我們可沒那麼多工夫來解釋。”

    “解釋?”老闆娘地小眼睛接連眨巴了幾下:“基奧先生,這事情還需要什麼解釋麼?你們直接”

    “少廢話!”特麗莎狠狠地瞪了老闆娘一眼:“讓你說你就”

    “這小婊子”

    “啪!”

    老闆娘地話還沒說完,就被特麗莎一記耳光堵了回去。

    特麗莎咬著牙在老闆娘耳邊低聲道:“伊斯頓夫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人,我是準備給克萊頓的。在她上克萊頓地床之前,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別給我捅什麼漏子。這樣的貨色,現在可不好找伊斯頓太太捂著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忽然之間,又回復了爽朗的模樣,笑容可親地對美朵道:“我說呢,怎麼才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事兒吧唉,不就那麼回事

    這個肥胖的婦人臉上還殘留著手指印,卻沒有絲毫尷尬的表情,笑盈盈的,宛如美朵當初初見她的模樣:“我這也是看你可憐。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偏偏要去瑪爾斯自由港送死,我可看不下去。想了想,乾脆,拜託特麗莎小姐,給找個好工作。這混亂年月,能吃穿不愁,活下去就好。”

    “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兒”伊斯頓太太習慣性的熱情地為美朵倒了杯水,接著道:“點的那杯飲料,貴是貴了點,不過我也是一片好心,女孩子嘛,面子薄,總是很難邁出這一步。真要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到時候後悔都晚了。欠錢還債,天經地義嘛,雖說欠了些錢,可終歸邁出這一步,以後,你還得謝謝我呐。”

    “嘩”地一聲,已經出離憤怒的美朵猛地將手中的水潑到了這肥胖婦人的臉上。

    “小婊子,你”被潑了個滿臉的伊斯頓太太尖叫著,手一伸,就去撓美朵的臉。總算她反應快,想起了身旁虎視眈眈的基奧等人,硬生生地收回手來,一張臉扭曲著,小眼睛裏,滿是惡毒。

    “好了!”特麗莎冷冷橫了伊斯頓太太一眼,對美朵道:“該說的都說了,我也算仁至義盡了。走吧。”

    “我要拿我的行李”美朵拂了拂耳邊的頭髮,垂下眼簾,淡淡地道。

    “行李....”伊斯頓太太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瞪了站在一旁的兒子一眼:“小混蛋,趕緊把行李拿出來。”

    埃基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從櫃檯後提出美朵的包來。

    白色的軟皮旅行包裏,空空如也。顯然,裏面的東西已經被這對母子據為己有了。

    埃基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美朵的衣服和其他物品,塞進包裏,卻留下了美朵目光無法脫離的那把三寸長的水果刀。

    他木訥的臉上,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這把刀很危險,我想,你用不著了。”

    美朵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一直沉入冰冷地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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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劇烈地爆炸,從上方的穹頂外傳了過來。劇烈地搖晃中,特麗莎,基奧,伊斯頓母子和幾個打手,飛快地沖出了搖搖欲墜的小旅館....然後,他們的表情和腳步,完全凝固了

    在他們面前,數以百計的勒雷人,不知什麼時,已經包圍了旅館,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大頭機修工,露出了惡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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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勒雷人
在作戰會議室的中控電腦上,胖子打開了貝爾納多特通過蘇刻舟給自己的電子文檔。我看*書齋最先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封信。

    胖子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流落自由世界已經快半年了,這還是勒雷統帥部第一次能夠和自己聯繫。半年來,局勢風雲變幻,勒雷,已經不是以前的勒雷了,自己在這裏百般掙扎,到底有沒有意義,一切努力,是否化作流水,都在這封信裏。

    胖子死死閉著眼睛,好半天也不敢看虛擬螢幕上的文字,他真的害怕,自己所有的堅持,得不到認同,讓自己最後一根支柱也徹底垮掉。他也害怕,在斐盟的壓迫下,匪軍剛剛積攢的力量,會被一個命令,輕易葬送。

    左思右想老半天,胖子一咬牙。他媽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一條路走到黑了,誰他媽敢下令老子交權,老子就說什麼也沒看到!

    他挑起眉毛,睜開了一隻眼睛。

    “胖子:

    得知你在瑪爾斯自由港所做的一切,我很高興。”

    看見這第一句話,胖子的眼睛完全睜開了。

    “我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錄影,決定給你寫封信。因為,我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我看著攝像機,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或許,我心底裏壓抑的這些情緒,只有通過信,才能肆意傾吐。”

    虛擬螢幕上,文字,在靜靜地流動著。

    “從加查林帝國入侵加里略星系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年了。我總是不忍去回想這四年來發生的一切。戰爭。帶給勒雷的痛苦,讓我時常從夢中驚醒。

    那緩緩向宇宙深處翻滾的戰艦殘骸......那陣亡戰士公告欄上一個個鮮紅刺目的名字.....還有勒雷民眾們茫然痛苦的眼神......這些場景,總是在我地夢中反復出現。我知道,無論結局怎麼樣,我的餘生,都將是在痛苦中度過。

    我站在統帥部的指揮台前。我領導著軍隊,卻眼睜睜地看著勒雷向深淵滑落。夢中的每一幅苦難畫面,都是對我的懲罰。

    現在。德西克、蘇斯和傑彭的戰艦,正躍過跳躍點,浮現在那片曾經屬於我們地星域。我們的城市被摧毀,我們的人民流離失所,我們地戰士,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苦痛。到了此刻。已經無以復加。

    勒雷中央星域被攻破的那一天,我和弗拉維奧,在駐查克納的勒雷使館,親手降下了半旗。那一天,許多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放聲大哭。為了斯奈德上將。為了布朗中將,也為了在中央星域保衛戰中,英勇犧牲的勒雷艦隊的每一名戰士。

    無法用語言形容這種悲痛,那些,都是勒雷最忠誠的戰士最優秀地青年,四年來,他們一直用生命在捍衛著這個國家,可是沒想到,他們。是以這樣地一種方式死去。

    當我拿著斐盟指揮部轉來的戰報時。我的手,一直在發抖。

    那一戰之前。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得到補給了。他們剛剛英勇地擊退了傑彭和蘇斯的聯合進攻,消耗了大量物資彈藥,卻沒有得到任何補充。他們只能自己動手維修艦艇,只能孤獨地堅守在空間跳躍點。

    我仿佛看見,那一艘艘殘破的戰艦,那一個個疲憊的戰士,就在我地眼前。他們在告訴我,他們的缺彈藥,缺食物,缺水,缺零件。戰艦已經開不動了,許多受傷的戰士因為得不到即使的醫治而死去。

    可是,即便這樣,他們依然阻擋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死戰不退。

    我含著眼淚看著他們戰鬥,我心如刀絞。

    我依舊清晰的記得施耐德和布朗的樣子,記得這兩個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傢伙把自己一塵不染的制服燙地筆挺,皮鞋刷得錚亮,靠在最高統帥部大樓地走廊欄桿上,調戲我秘書處的小姑娘。他們仿佛一直在我身邊,從來不曾離去。

    不能再說這些了,再說下去,我怕我現在就提起槍,塞進嘴裏扣動扳機,跟著這些讓我心痛地戰士們一道去!

    我愛他們,他們個個都是好樣的!

    那兩天,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我們時常在想,勒雷,難道就這麼完了麼?在不屈不撓地四年抵抗之後,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謝幕?

    而這個時候,我們得到了關於你的消息。知道麼,當我們收到斐盟指揮部轉來的瑪爾斯戰報時,我們傻傻地在使館裏坐了一整夜。

    我們怕睡著了。因為我們怕我們一早醒來,發現這是一個夢。我們祈禱上帝別戲弄我們,別在我們絕望的時候,給我們希望的幻影。我們祈禱天早一點亮,能有人沖到我們面前對我們大吼大叫,告訴我們這是真的。

    那一天,一向對我們冷鼻子冷眼的斐盟指揮部駐查克納聯絡處那些眼高於頂的參謀們,竟然在看見我們到達的時候,主動讓開通道。那一天,斐盟指揮部,竟然主動徵求我們對瑪爾斯航道的指導意見,請求我們下令讓你運送一輛機甲來。

    我和弗拉維奧在你的晉升命令上簽下了名字,然後,第一次昂著頭離開了。給不給機甲,那是你的事情,我們管不著。

    我們回到使館,喝了一整夜的酒,也哭了一整夜。

    弗拉維奧那老傢伙,哭得最大聲,一點總統的樣子也沒有,眼淚鼻涕一起流。一邊哭,一邊誇你們,用盡了他那顆滿是蒼白頭髮的腦袋裏,所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詞。

    當初,是你們掩護著他逃脫了西約的圍攻,那時候。你們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而現在,你們又在遠離勒雷的自由世界,播下了一顆種子,頑強地開花結果.......這個老頭,是在為你們驕傲。

    不光我們為你們驕傲,全體使館的人。都為你們的勝利整夜整夜地嗷嗷叫。

    使館外的查克納衛兵,都以為這棟大樓裏的人瘋了。是的,我們瘋了。我們留著眼淚互相擁抱,我們互相敬酒,我們又唱又跳,我們知道,勒雷,還活著!她就站在斐盟和西約地面前。搖搖欲墜。卻未曾倒下!

    你們給了所有輕視我們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告訴你身旁地所有勒雷戰士,你們,是我們的驕傲。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似乎,又看見了當初那個眼神惶恐的胖子。那個在加里帕蘭被我用一枚徽章和一個中尉軍銜,打發到卡托前線的機修兵下士。命運是如此的神奇,她在給勒雷關上門地時候,又打開了一扇窗。我確信,當初選中你作為勒雷地英雄,是我們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有一份禮物,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由拉塞爾上將親手交給你。那是背井離鄉的我們,此刻生死未蔔的漢密爾頓總統。米哈伊洛維奇上將。以及無數被投進監獄的將領,國會議員們。轉 載自 我 看書 齋唯一能為這個國家做地。

    相信我們,當你們在遙遠的瑪爾斯孤獨戰鬥的時候,我們,也從未放棄。總有一天,我們能一起回去,奪回屬於勒雷的自由,榮耀。將侵略者和賣國者,一通送進墳墓。我用我的餘生,期盼著那一天。

    一切,為了勒雷。

    為了自由。

    也為了去離不遠,猶在星空的縷縷英魂!

    向你們致敬,我們的英雄。

    約翰.貝爾納多特

    2063年6月29日。

    夜色,籠罩了普羅鎮。

    衛見山、老斯密斯、科茲莫以及所有的瑪爾斯人,都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看著聚集在會議室門口的馬克維奇和一幫勒雷戰士。

    他們知道,在這些勒雷人地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們也知道,在流落自由世界這麼長時間後,這些勒雷人,終於等來了一封信。

    三個小時過去了,門裏,鴉雀無聲。

    海倫地手,搭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很久,終於在戰士們近乎哀求的眼神中,將門輕輕打開。

    會議室裏,空空蕩蕩。輕輕地繞過橢圓形地會議桌,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他們看見,在閃爍的虛擬螢幕前,胖子蜷伏在地上,死死地攥著拳頭,淚水長流。哭得像個委屈的孩子。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虛擬螢幕的那封信上。

    戰士們的眼睛,隨著文字一排排的來回轉動,每一個來回,眼睛中,就濕潤一分。

    “......是的,我們瘋了,我們留著眼淚互相擁抱,我們互相敬酒,我們又唱又跳,我們知道,勒雷,還活著!”一個戰士在輕聲的誦讀著,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相信我們,當你們在遙遠的瑪爾斯孤獨戰鬥的時候,我們,也從未放棄。”另一個戰士已經泣不成聲。

    淚水,滾出了眼眶。

    抹去了,又湧出來,止也止不住!

    對所有勒雷戰士來說,經歷的一切痛苦磨難,此刻,已經有了最好的回報。

    看著胖子的背影,看著身旁淚流滿面的男人們,海倫死死地捂著嘴。她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水。滾滾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滑過手背,滴落在地面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還有什麼,比這些堅持抵抗的男人們的眼淚,更讓人心疼的呢!

    “上校.....”一個年輕的戰士抹著眼淚:“我們會打回去麼?”

    胖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會!”他的嗓子,有些沙

    眼前,如同放電影一般。那是一艘艘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勒雷戰艦,那是戰壕裏一張張疲憊的面孔,那是,勒雷燃燒的版圖。

    終有一天。我們會回去的.......

    英靈不遠,在那片星空下,等著我們!

    還有許多勒雷人,未曾放棄!

    “勒雷人?”特麗莎和基奧地臉色,頓時就變了。

    在自由航道所有的船塢和空間站,都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出了佔據這些地方的勢力以外,任何人不能攜帶武器進入。

    特麗莎和基奧雖然算是這個空間站的特權階級,可他們能擁有的。不過是幾把刀而已。

    面對數百名目光中滿是仇恨的勒雷人,這幾把刀地作用,可想而知。

    “你們想幹什麼?”特麗莎一邊厲聲喝道,一邊悄悄伸手一拉基奧,使了個眼色。

    基奧一怔,隨即心領神會。後退兩步。轉身就往旅館門廳裏沖。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為了那個還留在旅館裏沒能跑出來的勒雷女人來的!不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先在手中握張牌,總是沒錯地。

    可是,他剛沖到門口。狹窄破爛的大門裏,一隻穿著厚底硬皮靴的大腳迎面踹在了他的臉上。只聽一聲悶響,基奧如同一隻破麻袋,雙腳向前騰空,身體在空中翻了個270度,一頭栽倒在地。

    他的後腦勺碰在地面上,血流如注,捂住臉不住翻滾哀嚎。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一隻眼睛。竟然只剩了一個血淋淋地窟窿。整張臉,滿是血洞。

    一看這場景。伊斯頓太太頓時就是一聲尖叫,直翻白眼,暈了幾次,也沒能暈過去。

    老哈克獰笑著出現在旅館門口,在他身後,幾名彪形大漢護在了美朵身前。

    “想在老子面前搶人,你還嫩了點。”老傢伙露出被煙熏黃地牙齒,嘿嘿笑著,翹得老高地鞋底,赫然是一排排沾滿鮮血的小釘子。

    看著在地上翻滾哀嚎的基奧,特麗莎和一干打手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些勒雷人,竟然敢沖基奧下這樣的毒手。

    “衛兵!”特麗莎打開了領口別著的通訊器,驚聲尖叫:“來人啊!”

    眼見數百名勒雷人向自己逼近,特麗莎臉色一片蒼白,嘴裏語無倫次,如同連珠炮般飛快地叫著:“你們給我站住,誰派你們來地,你們知道我是誰麼,你們這是作亂,等衛兵來了,你們統統都要死!”

    “衛兵?”卡爾晃動著大大的腦袋,嘴角勾起一絲惡毒的笑容,伸手指了指穹頂上巨大的天窗:“你指望這時候有步槍會的人來救你?”

    特麗莎等人抬頭向天空望去。伊斯頓太太最先發出了一聲尖叫:“哦,我的上帝。哦,天啦........”

    在這個肥胖婦人拍著胸脯發出的短促尖叫聲中,一艘艘破爛的戰艦,正排著整齊的攻擊陣型,滑過天窗外地星空。隨著戰艦主炮和側翼旋轉炮塔此起彼伏地白光閃爍,無數能量炮光團掠過虛空,片刻之後,空間站再一次在劇烈地爆炸中顫抖起來。

    “破碎幽靈!”特麗莎的臉色徹底變了,那不是蒼白,而是極端恐懼地死灰色!

    數以千記的艦艇被劫掠,數以百計的空間站和船塢被洗劫........傳言中,這支全由破爛戰艦組成的艦隊早已經被描繪成了恐怖的魔鬼。

    “漂亮吧?”又一次艦炮齊射,看著那如同流星群一般掠過天窗的能量炮光團,卡爾冷冷地道:“忘了告訴你們,這是勒雷人的艦隊。”

    勒雷人的艦隊..........卡爾的話,如同一把刺刀,捅進了特麗莎等人的心臟。

    伊斯頓太太當時就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她的兒子,也全然沒有了那份偽裝的木訥,瞪大了眼驚恐萬狀。

    “這不可能!你們勒雷,怎麼可能在自由航道有艦隊!”特麗莎叫道:“就算是你們的艦隊又怎麼樣,你們想攻佔這裏。是在做夢!步槍會早已經聯絡上了北盟,憑你們那麼點戰艦,還不夠給北盟塞牙縫!衛兵,衛兵!”

    “叫啊,使勁的叫啊。”大頭卡爾獰笑著,如同一個邪惡的大頭色狼:“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沒有人來。平日裏分佈於各條街道地衛兵。此刻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基奧還在地上翻滾著,從喉嚨裏發出讓人心驚膽戰地痛苦呻吟。可是,面對數百名拿著椅子。木棍,一步步圍上來的勒雷人,特麗莎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親哥哥了,當即一咬牙,對打手們道:“別怕,我們有刀。沖出去!”

    圍在她身旁的幾個打手隨著她的一聲令下。頓時瘋狂地揮舞著手裏的刀。試圖恐嚇住包圍圈地勒雷人,闖出一條通路來。

    “不識數的白癡!”卡爾一揮手,下令道:“群毆!”

    排在人群最前面的數十名海盜,早已經按捺不住了。當即一擁而上。只間天空中板凳木棍上下揮舞,慘叫連連中,片刻之間。特麗莎地幾名手下已經被砸得遍體鱗傷,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哀嚎。

    特麗莎、伊斯頓太太和埃基,倒沒受什麼傷,只被一腳踹在腿上,被幾個大漢押著跪倒在地。三個人,就像三隻被油炸鍋的鵪鶉。

    這種群毆,實在沒什麼懸念。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美朵有些發懵。

    她剛剛趁著混亂,把水果刀抓在手裏。卻沒想到。眨眼間風雲突變,剛剛還主宰著自己身死的人。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獵物........

    “你們.....”美朵的刀子,還抵在自己地心口,她看著老海盜:“你們是.....”

    “你是美朵小姐?”老哈克問道。

    美朵咬著嘴唇,遲疑著,終於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老哈克高興地搓了搓手:“咱們是來救你地,老闆娘!”

    老闆娘?美朵的臉色愈加蒼白。

    “咱們都是田上校的兵!”老哈克渾然沒有注意到美朵被他嚇得不輕,笑著一腳踩在基奧的臉上:“幸虧大頭那傢伙把你給認出來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兒,老子非把這106空間站,全都給屠了!”

    “田上校?”美朵的腦子裏,如同閃過一道驚雷,手中的小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眼淚,猛然間奪眶而出:“你說地田上校,是.......是叫田行健?”

    克萊頓站在空間站巨大的圓形中控室裏,失魂落魄地看著窗外。

    在他眼前,一艘破爛的巡洋艦正在星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隨著這艘戰艦的運動,左舷的旋轉炮塔,如同數十根被磁鐵吸引住的鋼針,絲毫不差地指向戰艦的斜後方,片刻之後,猛烈的白光閃過,一艘屬於步槍會艦隊地重型護衛艦,被能量炮撕成了碎片。

    巡洋艦優雅而精確地完成了回轉,在她地身旁,五艘同樣破爛的武裝商船,正在完成一次齊射,這一次,受害者,是兩艘步槍會地同等級武裝商船。

    一發發混合炮彈,打在這些破爛戰艦的身上,不過是泛起幾點藍色能量護罩的漣漪,而他們的每一次齊射,都收割著步槍會艦隊的生命。

    遠處,是另一艘破爛巡洋艦率領的艦群。同樣從容不迫的遊走,同樣精確的射擊,在這群戰艦的面前,步槍會的艦隊,就像是屠夫刀下的羔羊。

    克萊頓艱難地轉動著眼珠,看著星空中這群來回穿梭,不斷將步槍會艦隊切割開來一一點殺的戰艦,只覺得嘴裏發苦。

    第一眼,他就認出了這些戰艦----“破碎幽靈”。這支海盜艦隊,和人們對他們的形容一樣,是如同幽靈一般忽然出現在自由航道上的。在此之前,誰也沒見過他們。

    可就是這些破爛戰艦,在短短的一兩個月裏,襲擊了兩百多個艦隊劫掠了一千三百多艘艦艇。就連巨型企業的物質艦隊。保安團艦隊,海盜艦隊,也無法逃過他們的魔掌。再好勇鬥狠地人,也將這支艦隊視為自由航道的一個噩夢!

    克萊頓不想遭遇這個噩夢。

    自從瑪爾斯流派戰爭開始之後,他就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不但將步槍會所屬的所有戰艦都調回了106空間站,還花費重金。購買了從薩勒加長弓星系流落出來的一門要塞炮!並絞盡腦汁搭上了在瑪爾斯一家獨大的北方商業聯盟。

    克萊頓知道,戰亂一起,106空間站。遲早都會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自由世界本來地規則就是弱肉強食,戰爭期間,更沒有人講什麼情面道義。

    直到得到了北方商業聯盟的保證後,克萊頓才稍微放下心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一點都不心疼自己所花的錢。只要能保住106空間站,再多地錢也能賺回來!在這裏。他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切經營,在頃刻之間,就已經成了泡影。

    中控台電腦上的戰報顯示,安裝於空間站的要塞炮,在沒放一炮地情況下。被破碎幽靈地戰艦一次齊射準確摧毀。現在,巡遊在106空間站外的步兵會巡邏艦隊,已經被殲滅,陸續出港應戰的戰艦,也遭遇了相同的命運。在敵人兩艘巡洋艦的火力封鎖下,剩下的戰艦,恐怕連港口也出不了!

    克萊頓不得不說,這支該死地艦隊,來得太是時候了。

    就在二十小時之前。還有二十艘北盟的武裝商船和六十五艘護衛艦駐紮在106空間站的港口裏。他們的指揮官伊布還跟克萊頓推杯換盞,摟著最漂亮的女人站在空間站最高。也是最豪華的房間陽臺上,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享受著權力帶來的一切。

    那時候,沒有人敢打106空間站的主意。

    可誰曾想,在伊布接到北盟總部命令,剛剛帶領所有戰艦離開106空間站地時候,這支遊蕩於瑪爾斯航道,讓人談之色變地“破碎幽靈”艦隊,就找上了門來!不僅如此,這支艦隊比傳聞中,更強大。他們不但擁有能量護罩和能量炮,竟然還擁有兩艘全軍事配備的巡洋艦!

    “立刻想辦法和北盟艦隊聯繫。”克萊頓如同困獸般在房間裏亂轉,現在,北盟艦隊,是他唯一地指望:“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

    通訊員立刻執行了克萊頓的命令。

    信號發送的滴滴聲,鍵盤敲打聲,呼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當虛擬螢幕上北盟艦隊指揮官的影像漸漸浮現的時候,克萊頓猛地抓起了通訊器:“伊布!我們遭受攻擊了,是破碎幽靈,救救我,我的朋友,你必須趕快回來,只有你的艦隊能救我。他們的攻擊力太強大了,我的艦隊,現在連港口也出不去.......”

    一番語無倫次之後,克萊頓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心,緩緩沉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小.......虛擬螢幕上,那位元自己著意結交,稱兄道弟的北盟艦隊指揮官的臉上,是一臉的苦笑。

    “克萊頓........”伊布緩緩地道:“我剛剛接到消息,北盟已經戰敗了,現在,掌握瑪爾斯和北盟的,是那個我曾經在你面前奚落過的普羅鎮匪軍!現在,我正奉命帶領艦隊,停駐在指定空域,等待匪軍艦隊的接收。恐怕,我幫不了你什麼忙了。”

    “北盟戰敗?”克萊頓大腦一片空白:“那個勒雷人?”

    “是的!”伊布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你投降吧。”

    “投降?!”伊布已經完全傻了。

    “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從北盟其他艦隊的朋友那裏聽說了.....”伊布苦笑道:“當初惡魔之眼,就是栽在這支艦隊手下的。而且,他們最近劫掠的空間站和自由船塢,大部分都沒有趕盡殺絕,除了幾個被蘇斯和傑彭人控制的空間站以外.....他們的身份。不用我說得再明白了吧?”

    “這是普羅鎮匪軍地艦隊?”克萊頓站都站不穩了:“勒雷人的?”

    “人家可沒承認!”伊布苦笑道:“你步槍會雖然對勒雷人不怎麼樣,可終究沒有縱容那些蘇斯和傑彭人趕盡殺絕,還算維持著秩序。憑你空間站裏那些勒雷人,你就能保住一條命。要知道,那些屠殺勒雷人的空間站,幾乎是被全滅了的!”

    “轟”一聲巨響傳來。窗外,已經結束了戰鬥的破爛艦隊,正向空間站港口船閘開炮。被能量炮彈撕碎的船閘碎片。在星空中四處迸射。

    “給我發信號”克萊頓猛然轉身:“請求和對方艦隊指揮官通話。”

    106空間站貧民區。

    顧新將破爛地圓柱形休息艙,讓給了一對剛剛來到這裏的夫婦。自己在街邊選了個靠牆的地方,坐了下來。他地妻子緊緊地依偎著他,疲倦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懷裏摟著的女兒,已經睡著了,這個今年三歲的小傢伙有一頭柔順的頭髮和長長的睫毛。不過。因為缺少食物,孩子原本粉嘟嘟地臉,已經瘦了許多。

    顧新回頭看去。接管了自己休息艙地那對夫婦,女人,已經睡進了休息艙,四十多歲的男人。則沖自己感激地點頭。

    顧新擺了擺手。自己不是什麼濫好人,讓出休息艙,是因為那個女人懷著身孕。或許是受了驚嚇,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臉色煞白,看著讓人擔心。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連勒雷人自己都不幫勒雷人,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

    將懷裏女兒垂落在眼睛上的頭髮輕輕拂了拂。顧新靜靜地看著眼前這條自己呆了快二十天的街道。

    街道上。已經是人滿為患。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收到了同樣地消息,所以。這個巨大的空間站裏的所有勒雷人,都彙集到了這裏。現在,一些人靜靜地坐在路旁,一些人在人群中穿梭著,試圖找個空地。還有一些人,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

    “轟!”遠處,又傳來了一聲爆炸。

    空間站,在爆炸聲中,晃動著。

    “那是我們的人?”妻子芙蕾婭的聲音有些發顫。

    “嗯!”顧新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扭開頭,不讓自己猶豫的眼神被妻子看到。事實上,對於妻子的問題,他自己也不確定。

    一個多月前,顧新帶著妻子女兒,踏上了離開勒雷的飛船。

    在經歷了充滿危險的二十天地航行之後,飛船終於抵達了瑪爾斯自由航道地106空間站。

    當飛船進入空間站港口的時候,顧新長長地松了口氣。狹窄而壓抑地飛船客艙,已經快要把他給逼瘋了。他以為,到了空間站,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後,繼續自己一家人充滿希望的旅程。

    可誰知道,這一次停泊,竟是噩夢的開始。

    比戰亂中的勒雷還高出百倍的物價,是最溫柔的搶劫。隨後,就是公然的搶劫,綁架,勒索,拐賣..........這裏,沒有勒雷人講理的地方。那些步槍會衛兵,對勒雷人被欺淩視若無睹,而那些蘇斯人,傑彭人,德西克人,則肆無忌憚。

    就顧新所知道的,和他同一艘飛船來的好幾個勒雷家庭,都因為女人被拐賣**或男人被搶劫殺害而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找到了勒雷人聚集的貧民區,大家聯合起來拼命,如果不是捅死那個想**自己妻子的蘇斯人時,身旁沒有步槍會的衛兵,如果不是還有許多瑪爾斯人討厭蘇斯人和傑彭人的囂張,顧新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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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30:29 |只看該作者
在這個空間站裏的二十天,他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每天,都處在在提心吊膽和隨時準備拼命的狀態下。不光是他,這條街上的每一個勒雷人,都是這樣。

    錢已經用完了,身上的首飾和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都已經賣了個乾淨。眼看每天喝一杯水吃一小塊黑麵包的日子,也過到了山窮水盡,大夥兒卻得到了勒雷人自己的艦隊,將要攻佔106空間站的消息。

    如果不是那個腦袋大大的傢伙是勒雷人,如果不是他提起聯邦英雄田行健,顧新對這樣的消息連百分之一也不敢相信。

    一艘流落自由世界的驅逐艦,就能攻佔海盜基地,拉扯出縱橫自由航道的強大艦隊?

    一百多號人,就能攪翻瑪爾斯自由港,彙集所有眼高於頂的流派機士,打敗北方商業聯盟,控制瑪爾斯星球?

    這不扯淡麼!

    可是,這如同天方夜譚般的神話故事的主人公,是田行健,是那個胖子啊!

    有哪個勒雷人不知道那個胖子?

    那是屢屢創造奇跡的勒雷英雄,是自己曾經看他的戰場記錄實況和報導時,禁不住熱血沸騰的那個人。

    爆炸聲,此起彼伏,空間站的搖晃,也越來越劇烈。

    看著街道上的人們,那一雙雙充滿希翼的眼睛,顧新的心,也隨著空間站的搖晃,變得火熱。或許,那個大頭勒雷人,說的都是真的!

    “茲.....”

    穹頂上的系統廣播,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

    貧民區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人們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高高的穹頂。整條大街,一片死寂。

    片刻之後,系統廣播裏,傳來了克萊頓的聲音:“我是步槍會首領克萊頓,我宣佈,步槍會無條件投降,接受普羅鎮匪軍田行健上校的領導。106空間站,從即刻起,歸屬於瑪爾斯流派互助同盟......重複...”街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的勒雷人都面面相覷,一秒鐘之後,整個貧民區,爆發出一片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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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31:06 |只看該作者
冒牌大英雄 第三十四章 別欺負勒雷人
克萊頓的廣播,替老哈克回答了美朵的問題。
    聽到田行健三個字,美朵只覺得耳邊轟地一聲巨響,就再也沒有任何思維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一個個歡呼雀躍的身影。那是數百個勒雷漢子,在擊掌相慶。

    人群后面,還有一些人,那是和她同一艘飛船來到這個空間站的勒雷難民,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們的眼睛發著光,一張張面孔,興奮得泛紅。

    田行健,這個名字,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了。勒雷城市街道上的徵兵海報,已經被風雨褪了顏色,百慕大星系失守,薩勒加聯邦政變,勒雷政變,一個個消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勒雷人的心頭。從前的英雄,早已經被苦難的生活給掩蓋了。

    可是,誰曾想,當他們被迫離開自己的家園開始流亡時,當他們的飛船來到這個不屬于勒雷的星域時,當他們面臨種種欺凌時,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耳邊。

    “田行健上校?”一個面容憔悴嘴唇乾涸的女人摟著自己男人的胳膊,仰起頭︰“那人說的是咱們勒雷的田行健么?”
    “當然是他﹗”男人狂喜地在女人臉上“吧嗒”親了一口,大聲道︰“除了咱們的勒雷英雄,還能有誰配叫這個名字?﹗”

    “這是我們的軍隊.......”女人羞紅了臉,眼睛卻越來越亮︰“上帝﹗他們在這裡?”
   
“他們在這裡﹗”男人揮舞著拳頭,一張臉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他們不但在這裡。他們還打下了瑪爾斯自由港﹗我們不需要去查克納了,我們就呆在這裡﹗有我們的勒雷軍隊在,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我們的軍隊﹗”這句話,引發了周遭人群地共鳴。許多歷經磨難的勒雷人,揮舞著手臂,一股股電流般的激動游走全身,忘形間,已經是淚光閃動。

    四年衛國戰爭,打到現在。勒雷已經是千瘡百孔。打這一仗,勒雷人不后悔。勒雷,終究是勒雷人的勒雷。在這個國度,無論勒雷人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事兒。勒雷人從來就不服外人指手畫腳,更沒想過迎個其他國家的祖宗回來自己供著。做什麼干什麼乃至說什麼,都看別人的臉色﹗

    真要是那樣。死了都沒臉去見勒雷地列祖列宗。三百年前。這個國家地自由。是打出來地。三百年后。這份血勇。還在跳動地脈搏之間﹗只要有一口氣。天性中有一股滿不在乎地豪氣地勒雷人。就要為這份自由拼命。

    若不是布羅迪政變。若不是那片曾經屬于勒雷人地土地。已經敞開了準備迎接侵略者。讓人屈辱得渾身發抖。誰願意離開自己地家?﹗若是漢米敦他們還領導著勒雷。哪怕打得剩最後一個人。勒雷還是站著地﹗

    到查克納去﹗那裡還有弗拉維奧。還有貝拉納多特﹗
    到亞特蘭蒂斯星域去。那裡還有米路克星球。還有盧塞恩星球﹗還有發願決不投降地勒雷聯邦七大州﹗

    與其留在勒雷為家人擔驚受怕。屈辱地活著。不如換個地方。挺直了腰板活著。能拿槍地去當兵。不能拿槍地用其他地模式反抗。終有一天。要干乾淨淨地回勒雷去﹗

    但凡有點路子地。都走了。誰也不願意在自己地土地上卑躬屈膝做二等良民。
   
這份心思,被每一個離開勒雷的民眾深埋在心底。他們踏上飛船時,大多數人。都帶著勒雷地一罐土。他們親吻著泥土。滿含熱淚地看著自己的家所在的星球越來越小,他們沈默地踏上流亡地旅程。去尋找生命和自由的出路。

    可是,在這個亂世中,一個別人眼中垮掉的國家,一個別人眼中垮掉的民族,在旅程中遭遇的,只有冷漠和欺凌。
    勒雷人沉默著。

    加查林進攻勒雷,勒雷人看著自己的軍隊打了回去。德西克人進攻蓋理略,還是勒雷地軍隊將他們趕了出去﹗傑彭進攻百慕大星系,勒雷軍硬是在他們面前頂了整整半年﹗那時候,勒雷軍隊,是其他國家眼中的奇跡,是所有勒雷人的驕傲﹗

    而現在,當數不清的飛船自勒雷騰空而起,穿越茫茫星域,在這個大時代上演著一場壯麗遷徙的時候,他們,卻失去了自己曾經為之驕傲的軍隊。失去了這些微笑著走上戰場的勒雷青年的護佑。

    成千上萬的士兵戰死沙場,一艘艘戰艦,化作星空中地殘骸。
    他們依然是勒雷人地驕傲,只不過,他們不再相伴左右。在這場衛國戰爭中,他們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于星空中,注視著這個國度。

    而布羅迪,是不會讓他們控製地軍隊為流亡的勒雷難民護航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在大規模的發動清洗,試圖閹割勒雷軍人的血性。漂泊的勒雷人只能保持沈默。只能用憤怒的目光注視著自由航道上,那些得意洋洋的蘇斯人,傑彭人。

    為了家人,他們隱忍著,同樣為了家人,他們拼了命。可是,拼命又有什麼用,不過枉死而已。蘇斯艦隊還在主航道巡弋,傑彭艦隊也還強大得不可戰勝。他們或許不會為了自由航道空間站裡的某個國人派來一支艦隊,可是,他們的國人,卻能依仗著這種強大,對勒雷人為所欲為﹗

    這是一條黑暗的道路。漫長而看不見退場門。
    能夠多活一天,少受點欺凌,早一天啟程繼續行程,已經是勒雷人的最大奢望了。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在自己祈禱一個面包地時候,上帝。卻送來了一座糧倉----勒雷那個最著名的胖子,竟然就在瑪爾斯自由港,而且,他帶領著勒雷軍隊,席卷,並號令這個世界﹗

    這怎能不叫人欣喜若狂﹗勒雷難民們這一路以來經受的一切苦難,在轉眼之間,竟就煙消雲散﹗離開了勒雷之后,在這生命和自由的通道中。他們第一次看見了光亮。這一抹光亮,如此絢爛,如此溫暖,讓人目眩神迷。

    空間站裡,步槍會的成員已經放下了武器,一艘艘戰艦進入港口。一輛輛機甲,一隊隊武裝到牙齒的匪軍士兵湧進空間站,迅速佔領了空間站的各大控制中心,能源,港口,環境,通訊等系統的機房。不到半個小時,整個空間站,已經完全在匪軍的控制之下了。

    看著這些殺氣騰騰地士兵,來往空間站的形形色色的人們。一個個目光呆滯。北盟戰敗投降,勒雷人領導的流派互助同盟和有查克納背景的隆興會成了最後的贏家。這個迅速在人群中流傳地消息,讓他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輛輛機甲震顫著空間站。一隊隊的士兵封鎖了街道。這些戰士的動作迅捷干練,步伐整齊,配合默契,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彪悍。

    勒雷難民們湧出了貧民區。
    他們站在街道兩側,熱淚盈眶地看著這支屬于自己的軍隊。當士兵們向他們點頭致意的時候,所有人都瘋了。一次次地深呼吸。終究壓抑不住心潮澎湃。女人們用顫抖的手捂住臉,喜極而泣,男人們則跳了起來,振臂高呼。

    “勒雷萬歲﹗”
    這如雷般的吼聲,翻滾著,席卷了106空間站的每一條街道。
   
當被押解到空間站中心皇冠廣場地時候,特麗莎,基奧和伊芳斯頓母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們被幾個彪形大漢用比他們大腿還粗的胳膊死死摁著腦袋。雙臂如同展翅欲飛地白鶴。臉,卻被壓在冰冷骯髒的地面上。

    耳邊。是勒雷人的歡呼聲。
    克萊頓宣布投降的廣播,已經徹底擊碎了他們的最后一絲僥幸。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會落到勒雷人的手中....

    瑪爾斯地戰局,是自由航道上的每一個空間站,每一個自由船塢關注的焦點。每一天,人們都想方設法地從各種管道獲取有關瑪爾斯戰局的一切情報。那裡,是瑪爾斯這個是世界的中央戰場,誰掌控了那裡,誰就掌控這個世界。

    北盟,就是絕大多數人預測的瑪爾斯新霸主。這個擁有六十多個大型商團的組織,實在太強大了。直到流派戰爭爆發,人們才知道,原來,許多瑪爾斯知名的僱傭軍,社團,艦隊,竟然都是北方商業聯盟的祕密成員。

    當三大流派潰不成軍,當人們知道蘇斯帝國地裝甲團和滿滿兩艘大型運輸艦地軍火抵達瑪爾斯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北盟最終強勢占據瑪爾斯,君臨天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大家不過是在等待,等待北盟最終掌控瑪爾斯地那一天的到來。

    特麗莎也好,伊芳斯頓母子也罷,都沒把勒雷人瞧在眼裡。儘管他們也知道瑪爾斯星球普羅鎮那支以一百二十輛機甲殲滅北盟一個裝甲團的匪軍,聽說過這支軍隊長途奔襲矽谷的事跡,可是,在他們看來,弱小的匪軍想要對抗強大的北盟,無異于癡人說夢。

    北盟是步槍會的靠山,步槍會,則是他們的靠山。北盟不倒,步槍會還控制這個空間站,他們就能為所欲為。因此,當看見美朵的時候,他們連想都沒想,就按老套路做出了這番勾當。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這一腳,生生地踢在了鐵板上。最終贏得勝利的,竟然是誰都不看好的普羅鎮匪軍﹗而他們想要拐賣的女人,正是匪軍首領,那個田上校的妻子﹗

    從身旁勒雷人和老海盜口中的只言片語串聯出來的信息,頓時就讓伊芳斯頓太太翻了白眼。埃基和特麗莎也是顫若篩糠。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們恨不得把那個溫溫柔柔的勒雷女孩子當祖宗給供起來﹗可是現下,一切都完了。那穿著一身機修工工作服的大頭青年。就站在自己眼前,不說別地,光看看這家伙臉上那份表情,就知道自己這些人落在他們手中的下場。

    “我錯了。”伊芳斯頓太太又哭又鬧,把頭在地上磕得梆梆作響︰“我有眼無珠,我不是人。我不該聽特麗莎的話啊,我都是被逼的啊。”

    這婦人變臉變得極快,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拼命地又擠又眨。擠弄出兩顆米粒大小的眼淚掛在浮腫的眼袋上,大聲哭號著,旁邊的埃基也趕緊附和,母子兩拼命把責任,都望特麗莎和已經昏迷的基奧身上推。

    特麗莎又驚又怒,大聲反駁。三個人吵作一團。
    可是,很快,他們地聲音,就嘎然而止。
    “伊芳登.查林”
    “克萊夫.迪奇”
    “克洛弗.奧加文”
    “博貝特.內格爾”
    “和田悠太”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張張煞白的面孔。
    歡呼聲停止了,勒雷難民們,靜靜地看著那些曾經在這個空間站橫行無忌,專門以劫殺,拐賣,綁架勒雷人為業。大發橫財的家伙,被匪軍士兵拿著名單,從各個角落裡拎出來。在他們身旁。那些船主、船員、走私者、商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兩百多個名字,兩百多個人,還有.......廣場中央一一鋪開的兩百多條裹屍袋﹗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凱爾點完了他親手製定地名單,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擺了擺手道︰“執行吧。”

    不知所措的人們。很快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彪形大漢,如同抓雞似的,將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人,塞進了裹屍袋。隨即,他們拖著裹屍袋,放進拆開的救生艇滑道。一聲輕響之后,裹屍袋被彈射進了太空。

    人們轉過頭,空間站的舷窗外。裹屍袋在虛空中捲曲掙扎。虛空中的聲音無法傳播進空間站。可人們,分明能聽到裹屍袋裡的哀嚎。很快。扭曲地裹屍袋裡,就沒了動靜,如同一顆黑色的隕石,漸漸向宇宙深處飄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凝滯了。看著廣場上,冷笑著地匪軍戰士,看著那一個個如同冰冷機械般,執行著這種恐怖死刑的數十名彪形大漢,這些已經漸漸習慣視勒雷人為豬狗的人們,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們知道勒雷人會報復,可他們想不到,這種報復,來得這么激烈,這么快﹗

    匪軍的這種雷霆手段,干脆狠辣得,讓他們頭皮發麻。
    廣場上,頓時變得如同地獄一般。可是,一聲聲哀嚎,一聲聲慘叫,一聲聲哀求,全都沒有作用。

    數十名彪形大漢動作嫻熟麻利,任憑這些人怎么哭鬧掙扎,他們的動作都沒有絲毫遲緩。兩個大漢抓起一個架起來,另一個拿著裹屍袋套上,拉上拉鏈。接著往滑道裡一送。

    沒有猶豫,沒有憐憫。十幾分鐘后,空間站舷窗外,就已經飄滿了裹屍袋。

    “饒命啊﹗”被捆住了手腳的伊芳斯頓太太,身子在地上拼命地掙扎著,如同一條扭動地蛆蟲,臉上鼻涕眼淚已經全都下來了,聲嘶力竭地苦苦哀嚎著︰“饒了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們當奴隸贖罪,我不想死啊,饒命啊。”

    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尖銳、高亢、撕心裂肺。
    而一旁的特麗莎,基奧和埃基等人,表情則各不相同。他們的眼睛中,滿是血絲。他們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特麗莎在慘笑著,基奧從喉嚨裡發出臨死野獸般的干嚎聲,埃基在地上拼命地磕頭,乞求著一條活路,他的襠下,已經被失禁的尿液給浸濕了。這種死亡慢慢臨近的折磨,讓他們神經錯亂。

    雖然前面排了不少人,可是,終究有輪到他們地那一刻。
    基奧被裝進裹屍袋,送進了太空,緊接著,是埃基。在裹屍袋拉鏈被拉上地那一刻,這個一臉木訥的惡棍,臉上地表情,已經極盡扭曲。浮現著一種絕望的死灰色。

    當伊芳斯頓太太被兩名獰笑著的彪形大漢給架起來的時候,求生的意念,讓她爆發出全身的力氣,她拼命地扭動著,掙扎著,哀求著......

    “不要啊﹗求求你們,嗷....饒命啊。”她蹬著腿,身子使勁往下沉,一張驚恐萬狀的臉左右轉動著,聲音從喉嚨裡迸發出來,如同被一把把鋼刀給割過一般,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們,繞了我吧,饒了我吧﹗”

    沒有人搭理她,一條大號裹屍袋,將她套了起來,隨著執行者冷酷地拉上拉鏈,她的聲音,變得異常沉悶。

    “唔......饒命啊,求求你們。”

    在被拖向滑道的時候,伊芳斯頓太太還沒有放棄,她拼命地扭動著,試圖脫離控製,在被塞進滑道的時候,她還拼命地靠邊,想貼住滑道邊緣往上爬。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在她絕望的掙扎中,隨著彈射器的快速移動,裹屍袋如同滑進水池的肥皂,被送進了太空。

    人們能清楚地看到,這個從頭到尾嚎叫不停,精力充沛的女人,在裹屍袋中的掙扎,也分外強烈。低溫,真空中,她依然保持了超過二十秒的清醒。在那極端痛苦的二十秒之后,她停止了掙扎,無聲無息地飄入了其他裹屍袋群中,消失在人們的眼前。

    “你們要怎么才肯放過我?”當披頭散發的特麗莎被架起來的時候,她死死地盯著凱爾。

    大頭卡爾惡毒地笑著︰“正如你不曾放過你加害的勒雷人,我們,怎么都不肯放過你﹗”
    “等等﹗”在裹屍袋的拉鏈快要拉到頂的時候,特麗莎喊道。執行的大漢停了下來,剩下一張蒼白的臉,在即將封住的裹屍袋拉鏈之間。

    “換種死法吧....”特麗莎的聲音,從喉嚨裡一絲絲地抽出來︰“用槍,用毒藥,什么都行。”

    “不。”凱爾異常冷酷地拒絕了,他淡淡地道︰“我們想讓你怎么死,你就得這么死,你沒有選擇裹屍袋被拉上了。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特麗莎,忽然間瘋狂地掙扎起來,她哭喊著,嚎叫著。似乎想把自己的生命,燃燒在這最後的幾秒鐘內。
    彈射器的一聲輕響之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卡爾緩緩轉過頭,看著一旁已經是渾身冷汗的人群,微微一笑︰“記住,千萬千萬,別欺負勒雷人。我們已經家破人亡,我們都是爛命一條。我們,不會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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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三十五章 敵友算計
薩勒加長弓星系藍石星弗洛奧克軍事基地,一片忙碌。  

    這個原本屬於薩勒加第五艦隊的基地,在更換了主人之後,已經完全改變了模樣。

    除了基地建築,還保留著薩勒加建築特有的華麗雕塑和繁複線條以外,所有和薩勒加艦隊有關的痕跡,都已經被清除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佔據這裏的,是蘇斯人。

    在薩勒加人看來,蘇斯人是野蠻,簡陋,沒有藝術細胞的民族。漂亮的基地,落到他們手中不過短短幾個月,就變成了一個堆滿了沙包和隔離網,遍地是如同墳包一般醜陋的高強混凝土碉堡,空氣中充斥著汗臭和冷冰冰鋼鐵味道的監獄。

    這些蘇斯人,所幹的每一件事,仿佛都是為了把他們自己給活活憋死。他們那可憐的腦瓜子無法去欣賞和理解一切美好的事物,他們只對死板的紀律,枯燥的訓練和他們那醜陋的機甲,戰艦和武器感興趣。

    在薩勒加人的眼裏,這些蘇斯人即使征服了全宇宙,也是可悲的。他們活著,完全沒有意義。如果說,薩勒加人的生活,是風景如畫的楓林,那麼,這些蘇斯人的生活,就像是蛛網遍結堆滿了破鏽機器的荒廢廠房!這些枯燥、沒有藝術細胞、不懂生活的蘇斯人,死了都不應該進墳墓,而應該丟進金屬廢品回收站!

    他們渾身,都散發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

    不過,有一點是薩勒加人無法否認也無法理解的。那就是他們眼中呆板而沒有情趣的蘇斯,卻在上千年地歷史中。湧現了大量傑出地文學家。詩人、哲學家和音樂家。這個不合理的現象,薩勒加人最終歸結于蘇斯人那種刻板枯燥的文明產生的變異。

    基地主樓,一個表情冷峻的蘇斯士兵,正在滿是浮雕的柱子上打著孔。他需要在這裏掛上一幅電子顯示幕。至於浮雕,他連看也沒看一眼。

    電鑽的雜訊中,烏裏揚諾夫凝視著牆壁上的壁畫。

    這是弗洛奧克基地中央資訊大樓作戰指揮大廳正面牆上地一幅畫。這幅高二十米,寬十二米的大型壁畫,畫上。一名船長,用手槍頂著腦袋,呆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導航器。 a s h u 8 背景,則是薩勒加星域版圖。

    畫很精緻,艦艇,星空,那位船長和他身邊人的表情,活靈活現。拋開薩勒加人那讓人討厭的浮華風格不談的話,這幅畫。堪稱一副偉大的藝術品。

    烏裏揚諾夫是一個典型的蘇斯人,冷酷刻板。見過他的薩勒加人不會想到,他還是一位有著高超藝術鑒賞能力地畫家。在蘇斯,藝術類的課程。有著很高的水準。無論是在大學,還是在幼稚園。

    烏裏揚諾夫知道,這幅壁畫的原版,現在保存於薩勒加國家美術館,表現地是薩勒加一個古老的傳說。

    這個傳說,可以追溯到地球聯邦時代。那時候,一支小型探索艦隊,在探險中,不小心陷入了自由航道的迷宮之中,由於缺乏食物和水,船員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最終,整支艦隊只剩下一艘船和船上最後的九個人了。就在船長薩爾絕望地將手槍頂住自己的太陽穴時。他發現了這片星域。

    這片星域。最初就是以薩爾地名字,命名為薩爾星域。在地球聯邦時期。薩勒加這個名字,是一個組合詞,它是包括薩爾、勒雷、和加查林的整個空域的統稱。當地球聯邦解體之後,經過無數次戰爭和演變,最終,形成了現在的薩勒加。

    在一個軍事基地的主樓大廳,出現這麼一幅畫,顯然是和薩勒加的格言有關係。因為這個傳說,薩勒加有一句話。

    “薩勒加,被發現於放棄的前一秒。”

    這句教育人們永遠不要放棄地格言,書寫於薩勒加總統府,軍事學院雕塑,國家圖書館,廣場紀念碑,航太研究中心等等重要場所最醒目地地方,可以說,薩勒加人,是看著這句話長大的。

    可是,嘴巴上,叫得再響亮,又有什麼用?

    烏裏揚諾夫微微揚起了他刮得溜青地方正雙下巴,嘴角,勾起一絲輕蔑地微笑,這個宣稱絕不放棄的國家,最終,還是打開了他們的國門,低下了他們的頭顱。在蘇斯毫無美感的戰艦炮口下,他們的藝術細胞,沒有任何作用。

    對於薩勒加人,烏裏揚諾夫是沒有什麼好感的。[]正如同薩勒加人看不起蘇斯人一樣,正統的蘇斯人,同樣對薩勒加人嗤之以鼻。

    在蘇斯人看來,所有的薩勒加人都是愚蠢而輕浮的傻瓜。他們把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華而不實的東西上。他們自稱是藝術的聖地,無論是建築,美術,音樂還是他們的戰艦,都以讓人眼睛發花的繁雜浮華著稱。

    這些薩勒加人,永遠也不明白,在寒冷的高山上,在環境最惡劣的石縫中,綻放的鮮花,遠比于溫室和平原裏的花朵,要美麗的多。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懂什麼是真正的藝術!

    “烏裏揚諾夫將軍,這是東南聯合作戰部發來的最新軍情報告。”

    蘇斯東南集團軍副總指揮格爾什科夫的話,打斷了烏裏揚諾夫對壁畫的欣賞。

    他轉身接過格爾斯科夫手中的電子檔夾,輸入解密許可權,一邊看,一邊向辦公室走去。

    “傑彭的三支混合艦隊已經在三上悠人的命令下,出了百慕大星系,正向藍石星系而來。我們”跟在烏裏揚諾夫身邊的格爾斯科夫道。

    “哼!”走進辦公室的烏裏揚諾夫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電子檔丟到辦公桌上,轉身在寬大地海藍絲絨合金靠背椅上坐了下來,閉著眼睛。太陽穴青筋直跳。

    傑彭艦隊到來地消息。讓烏裏揚諾夫很惱火。

    這時候,正是查克納大舉反攻雷斯克的關鍵時刻,蘇斯帝國,已經又陸續在雷斯克投入了四支混合艦隊,二十二個裝甲師和四十五個全機械化步兵師!戰局膠著,還遠遠沒到需要傑彭插手的地步。

    蘇斯和查克納是鄰國,兵力增派非常方便,不打到山窮水盡。這雷克斯,就說不上是誰的。三上悠人這個時候派三支傑彭混合艦隊繞經勒雷百慕大星系進入薩勒加,顯然,不是表面所稱那樣經由東南主航道前往雷斯克。

    這些傑彭人,人還沒到,先就放出了風聲,拿自由航道和進入主航道的兩支無影無蹤的查克納艦隊做文章,宣稱主航道後勤線不安全。可以想見,他們到了藍石星。會打什麼算盤。只需要一個協防主航道的藉口,他們就能在蘇斯的控制區,插上一腳!

    雖然同屬西約,三上悠人。 a s h u 8 還是東南聯合軍地總指揮,可是,烏裏揚諾夫絕不會認這個帳。到了蘇斯人手裏的東西,沒有別人的份!

    “傑彭人,早就看薩勒加眼紅了。”格爾斯科夫道:“進攻勒雷星域的時候,我們插了一槓子。他們無法利益獨佔,轉過頭,就打上了主航道的主意!指不定,這時候正盼著我們在雷斯克失利呢,那樣的話,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接管主航道。”

    格爾斯科夫越說越氣憤:“失去了雷斯克這個大門,帝國要奪取東南星域的利益。就必須途徑傑彭。等於被他們勒住了脖子我們”

    “他們這是做夢!”烏裏揚諾夫冷哼一聲:“主航道現在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只要我們地第一第二艦隊還釘在這裏。傑彭人就別想把這裏吞掉!”

    他站了起來,在書櫃前來回踱了幾步,咬牙道:“等國內的補充兵力一到雷斯克,立即命令我們增援雷斯克的艦隊先撤回主航道,集中力量找到並殲滅查克納的那兩支艦隊,順手把自由航道控制住。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三上悠人,還有什麼藉口讓傑彭艦隊賴在這裏!”

    說著,烏裏揚諾夫怒火中燒地在桌上一拍:“軍部那幫白癡,挑選地人,也都是白癡!什麼北方商業聯盟,被人家五十輛機甲,就把老窩都給端了!白白浪費了我們兩艘運輸艦的軍火裝備。”

    “都是些自由世界的土匪流氓,戰鬥力可想而知。”格爾什科夫笑道:“我讓作戰部制定計劃出來。我估計,一支分艦隊,以航母的空基戰機支持,一個裝甲師,足夠抹平整個瑪爾斯星球了。\不過是花些時間而已。”

    “疥癬之疾。”烏裏揚諾夫擺了擺手道:“那兩支查克納艦隊和傑彭人,才是心腹大患。你去下令吧。”

    “是!”,冬”號航母指揮室裏,隨著一聲怒喝,幾名正埋頭在電子沙盤作業的參謀猛然一哆嗦,抬頭看時,正看見原本坐在半圓形拱臂中央指揮席上的費斯切拉,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自東南遠征軍第一、第二艦隊合併成遠征集團軍以來,大家還從未看見費斯切拉如此盛怒,就連當初勒雷中央星域被攻破,艦隊被迫經由牛頓星系退回到加里略星系。他也沒有拍過桌子。

    到底是什麼事兒值得他發這麼大地火,那個和他通話的查克納上校,說了什麼?

    “他以為我的命令是兒戲?”費斯切拉看著通訊螢幕上的程志軒,恨聲道:“什麼不歸他管,那是狡辯!那是公然違抗軍令!他簡直太放肆了!”

    “將軍,此事必須儘快向斐盟聯軍最高指揮部報告。”程志軒道:“現在的勒雷人,很難讓人去信任。如果弗拉維奧領導的流亡政府還聽從斐盟聯軍的指揮,那麼。他們就應該讓他們地部下服從命令。我們需要向他們施加壓力。決不能允許這種抗命行為。對於聯軍來說,這種行為,是導致分裂和失敗地毒藥。”

    費斯切拉咬著牙坐回了椅子上,鐵青著臉沉默良久,搖頭道:“按照那傢伙的說法,就算弗拉維奧下令,他也能推脫。況且,這幫勒雷人都是一個德行。對弗拉維奧施壓。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程志軒急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在這裏胡鬧?”

    “收集證據,先摸清楚匪軍和他地關係。”費斯切拉習慣性地搓動手指,耷拉著眼皮,冷冷地道:“如果有確鑿的證據,我就能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他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程志軒一眼,接著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那個流派互助同盟是些什麼貨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些人裏面。總有和他們心思不同的。把他們找出來,拉攏過來。另外,他既然宣稱流派互助同盟不屬於勒雷聯邦,那麼。我們怎麼和流派互助同盟接觸,就是我們的事情了。斐盟東南聯軍和瑪爾斯方面軍這兩塊牌子,總比他一個流亡的勒雷少將大得多!一張任命書,就能讓許多人明白到底誰說了才算!”

    抬起眼皮,看著程志軒幾近驚喜的眼神,費斯切拉地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兵法講究,正兵以勢壓人。這些套路,無論是用來打仗還是玩手段,都一樣。在這一點,他還嫩得很。”

    老謀深算!這是程志軒對費斯切拉的評價。雖然遠在勒雷加里略星系,可是,能在幾句話中。準確抓住事情的關鍵。費斯切拉就不愧他的名將稱號。這一手,可以說正中匪軍要害。那胖子宣稱匪軍不歸他管。不過是說辭而已。相比一個流亡的勒雷人來說,誰更強勢,誰在斐盟裏占主導地位,那些流派,可都不是傻子!

    只要流派互助同盟的那些流派認清了形勢,該投靠誰,這還用說麼?程志軒幾乎笑出了聲,那胖子,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到時候,他連個噴嚏也打不出來!

    “內部進行分化。”費斯切拉道:“外部,也需要給他們製造一點壓力。既然流派互助同盟致力於恢復瑪爾斯的傳統格局,那麼,他們因為戰爭而中止的格鬥大賽,你不妨熱心操辦一下。畢竟,瑪爾斯新秩序地建立,是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這次大賽的名次,就作為劃分勝利果實的依據好了。以前排名第一和第三地流派,不是在隆興會手中麼,用他們做文章。就算匪軍不參加,也能彙聚起一些其他的流派。”

    “到時候,以參加大賽的流派成立一個新的流派同盟領導瑪爾斯,讓他們宣佈服從斐盟的領導。一切非此同盟的流派和組織,視為非法組織。等斐盟大軍一到,立刻予以殲滅。”費斯切拉冷哼一聲道:“我倒想看看,那些流派聽到這個消息,是準備繼續呆在流派互助同盟,還是到格鬥大賽上露個臉,爭取些擺在眼前地利益!”

    “是,將軍!”程志軒興奮的兩眼發光,敬禮領命。對費斯切拉,他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格鬥大賽,絕殺流和泰流的高等級機甲戰士還在,實力擺著。流派互助同盟來參加,那就是入了套,不來參加,又有誰能贏過這兩個流派?這後面的連環招,不過是一個威脅而已。可是,在現在的局勢下,斐盟可以威脅殲滅一切非法流派,那些流派或者那胖子,又怎麼敢對斐盟下手?!

    只要有猶豫和恐懼,流派互助同盟,就完蛋了!

    程志軒正要結束通話,卻聽費斯切拉緩緩地道:“雖然田上校只是一個人,不過,我對他的能力還是非常看重的,必要地時候,會有些艱巨地任務,讓他去執行。你放手做吧。”

    看著消失的通訊畫面,程志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一摸背心,已經是一片冷汗。

第七卷 第三十六章 作壁上觀?

普羅鎮斯卡迪沃基地,晴空朗朗。
    陽光中,兩艘一高一低懸浮於空中的梭型運輸艦,正在地面導航員手中旗幟的指引下,緩緩降落。巨大的反引力裝置的轟鳴聲,籠罩在起降坪上空,震得起降坪周圍的隔離網,如同水面般,蕩起細細密密地波紋。

    起降坪外旁的運輸臺上,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物質。數十輛機甲,正將一個個航空貨櫃搬運到貨運升降臺的傳送帶上。在運輸台的下方通道上,數以百計的貨運機甲和重型卡車,排成了十幾條長龍,密密麻麻,如同一隻只樹樁下穿梭的螞蟻,奮力往來搬運。

    胖子站在窗前,百無聊賴地沖起降坪瞅了半天,又抽了支煙,喝了兩杯水,吃了一個蛋糕,上了趟廁所,花樣百出折騰到實在沒有什麼可折騰的了,這才無可奈何地坐回到椅子上,望著電腦上的物質清單,繼續發愁。

    隨著匪軍的壯大,後勤部門的任務,也越來越重。在沒有開闢新的資源來路之前,如何合理的運用現有的設備和資源,是匪軍最重要的課題。而在這方面,那些大手大腳慣了的科學怪人們,顯然有所欠缺。

    所以,這個工作,理所當然地落在了胖子的頭上。可是,要在這浩如煙海的物資清單中理出一個頭緒,從而建立匪軍完整而不浪費的機甲和戰艦改裝流程、工業體系,又談何容易。

    看著清單,胖子無比思念小屁孩。

    “喂”海倫抱著一疊電子檔夾走進辦公室。\在發呆地胖子眼前揮了揮手:“這是最新的物資清單”

    胖子依舊發著呆。

    海倫白了胖子一眼,將額頭波浪般的金髮拂到耳後,走到流線型地白色合金信息辦公桌前,彎著腰,將懷裏的電子檔夾一個個塞進卡槽中。

    因為姿勢的關係,海倫的背影,此刻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地誘人。波浪般的金色長髮,垂過了肩頭。纖細的腰線,在渾圓的臀部,有一彎優美的傲人隆起。因為彎腰而緊緊包裹在臀部地柔薄筒裙。能隱約看到小褲褲的痕跡。

    “屁屁啊”胖子雙眼無神:“屁屁!”

    海倫的身體,猛然間僵住了。這個死流氓!

    面色通紅地她。單手撐在辦公桌上,咬著嘴唇,臉上似笑非笑。眼波流轉間,她轉過頭:“我漂亮麼?”

    胖子地雙眼聚焦起來,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已經用眼光很專業地將海倫地衣服剝去了掃視一遍,點了點頭。

    “那”海倫直起腰。轉過身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裏,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意味:“我嫁給你好不好?”

    她背著雙手,酥胸越發顯得高挺如峰。臉上的一抹淡粉紅暈,更襯得她嬌媚動人。

    勒雷第一美女,可是全民公認的。

    氣氛有些凝固。\胖子張口結舌。

    時間無聲流逝,海倫背在後面的手指,將一個電子檔夾拿起又放下,緊接著又拿了起來。似乎在猶豫什麼。在寂靜中,她的眼神,慢慢開始閃爍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

    “你想幹什麼?”胖子的眼神,漸漸得變得警惕起來。他側過身斜著眼睛。雙手交叉,護住自己地胸口:“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啪!”

    一團黑影閃過。

    胖子的頭猛然後仰,鼻血飛噴間,一個電子檔夾彈落在地上。

    海倫氣衝衝地踩著高跟鞋,走出了辦公室。

    檔夾,終於還是出手了!

    這胖子,是在找死!

    蘇刻舟和怒氣衝衝地海倫擦肩而過。

    他走進房間,看見捂著鼻子的胖子,一臉驚異:“這是怎麼了?”

    “唉”胖子看見蘇刻舟,一聲長歎,眼眶頓時就紅了:“被人過河拆橋不說,就連勒雷人都不喜歡我。[]眾叛親離這日子沒法過了!想當初,如果不是我”

    “打住!”蘇刻舟恨不得在這胖子流血地鼻子上,再來上一拳,當即擺手道:“今天,你再說這些也沒用,你得給個說法!”

    胖子流著鼻血,憨厚地看著蘇刻舟,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流派戰爭結束,已經過去一周了。

    戰役結束之後,匪軍,卻比之前的戰鬥階段,更忙碌了。在胖子的指揮下,總數已經膨脹到二十萬人的匪軍,傾情投入了“哄搶物質”這場浩大的戰役之中。

    無論是核心的裝甲部隊,剛剛從北盟手中接管的艦隊,彙集整訓的步兵師,還是數不清地投效流派,數以萬記剛剛加入匪軍地瑪爾斯青年,都變成了一支支車隊,艦隊,往來于資源公路,各大港口城市,出入於遍佈瑪爾斯的數萬倉儲中心,工業區和大小勢力地基地。人手一條麻袋,看什麼眼睛都是紅的。

    正是在這種全情投入的哄搶下,匪軍,瞬間從一個窮光蛋,變成了一個暴發戶。各種各樣的物資源源不斷彙集在一起,通過運輸艦轉運回一號和二號基地。就連中心城的北部工業區,都已經被搬空了。

    這裏,雖然是瑪爾斯自由航道的中心,有大量匪軍急需的人員、物資和生產力,可是,胖子明白,那都是充饑的畫餅,一旦蘇斯艦隊回過神來,兵臨瑪爾斯,再強大的匪軍,也是甕中之鼈。

    呆在這裏挨打的事情,胖爺怎麼會做----吃一嘴就跑。這是他從未動搖過地信念。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把自己困在瑪爾斯自由港。

    什麼斐盟聯軍指揮部,什麼瑪爾斯方面軍,什麼隆興會,什麼瑪爾斯政權,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胖爺可不跟著湊熱鬧,胖爺膽子小,怕被血濺到身上。 a s h u 8 匪軍只要躲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打打黑槍就好了。整天小心肝噗通直跳,擔驚受怕,會便秘的。萬一再影響**什麼的。還要不要胖爺活了?

    在這個星球當土霸王,那是傻子!

    現在。匪軍的一號基地,已經完成了擴建,二號基地的擴建也正在進行。匪軍主力和後勤研究部製造部的人員,早在一周前就抵達了一號基地。留在普羅鎮的,除了一些還沒有完成甄別整訓地步兵和新兵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物資機械的轉運,也到了末期,瑪爾斯星球。就跟蝗蟲啃過一般的乾淨,再也沒什麼可供哄搶地了。

    這種大規模的轉移,自然引起了隆興會地注意,這幾天。蘇刻舟幾乎每天都到普羅鎮報到一次,纏著胖子,話裏話外地套匪軍的計畫,對匪軍物質人員的消失困惑不解又著急萬分。就在昨天,隆興會的青旗艦隊還試圖跟蹤匪軍運輸艦,結果被巴巴羅薩率領的第二艦隊給堵住了。

    蘇刻舟知道,自己小看了匪軍。那支四處劫掠,專門為勒雷人出頭的“破碎幽靈”艦隊。顯然和這矢口否認大搖其頭地胖子。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再加上大搖大擺接管北盟艦隊的紅鬍子海盜艦隊。匪軍地實力,絕對不比靈斯興會差多少!

    查克納的兩支艦隊,已經進入了東南主航道,和蘇斯艦隊的航道爭奪戰,迫在眉睫。而瑪爾斯自由港,顯然是蘇斯艦隊必須要掌控的要點。.他們不會允許任何對其側翼尾翼造成威脅地勢力存在,這也就是他們支持北盟的原因。

    在此之前,蘇刻舟一直以為,匪軍武裝,只在普羅鎮。蘇斯帝國進攻自由港的話,匪軍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除了抵抗之外,他們別無選擇。

    可誰知道,中心城一戰,匪軍俘虜了整個北盟指揮部,並借機掌控了散佈於瑪爾斯航道上的所有北盟艦隊。

    當彙集在普羅鎮的各大流派旗下的商團,護衛艦隊,運輸艦隊的船員,穿著匪軍地藍色制服,登上這上千艘各類艦艇地時候,蘇刻舟就知道,想要再像以前那樣,讓這支軍隊頂在前面,已經不可能了!

    隆興會想要完成查克納軍部的命令,保住瑪爾斯自由港,就必須和匪軍真誠合作。

    可是,蘇刻舟萬萬沒有想到地是,匪軍不但有艦隊,還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基地!而眼前這個泥鰍還滑的胖子,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什麼真誠合作。這傢伙在瑪爾斯自由港撈夠了轉身就走,乾脆得讓人髮指!

    最可氣的是,每次他到這裏來,還沒說話,這胖子就是一通牢騷,大罵流派互助同盟不要臉,過河拆橋吃了就跑,不把斐盟少將看在眼裏,不考慮大局,鼠目寸光。一邊罵,還一邊拍著他的肉胸脯口沫橫飛地賭咒發誓,憑一己之身,也要和蘇斯鬥到底,也要和隆興會共存亡!

    這無賴嘴臉,能把人活活氣死。可笑程志軒,最近還一直在跟費斯切拉聯繫,計畫著怎麼接收匪軍,再過幾天,恐怕連這胖子,也跑得不見人影了。等蘇斯艦隊一來,頂在前面的,就只有隆興會!

    所以,眼見自己一來,胖子又憋住了勁準備訴苦,蘇刻舟就火冒三丈。

    “盟軍現在在東南星域被西約壓著打,勒雷中央星域被敵人佔領,蘇斯傑彭和德西克三大帝國,已經連成一氣。現在,盟軍無論是在你們勒雷的亞特蘭蒂斯星域和加查林小比利牛斯星域一線,還是目前的塔塔尼亞和普迪托克兩國,都面臨著西約的重兵威脅。”蘇刻舟來回踱著步,急道:“這一南一北兩大戰區已經被西約分割開了,無論哪一個失守,對斐盟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蘇刻舟情緒有些激動:“現在能看的,就只有我們。查克納已經反攻雷斯克,只要能掌握住主航道,西約的後勤通道,他們在薩勒加的蘇斯基地和位於百慕大星系的傑彭基地,就在我們的威脅之下!他們就不敢全力用兵!這些道理,你不明白麼?”

    胖子把兩根裹好的紙條,塞進自己的鼻孔,憨憨地對著蘇刻舟直點頭。

    “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這樣做?”蘇刻舟看著胖子鼻孔裏兩卷白紙條,如同海象一般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別告訴我匪軍不歸你管,你這樣,是罔顧大局。”

    “那”胖子笑了:“我讓流派互助同盟聽話,作為你們的直屬部隊,去堵搶眼,是不是就顧全大局了?”

    他歎了口氣,一攤手道:“我也想怎樣,可人家不聽我的啊。上次我就發了火,跟他們拍了桌子,我說,當初要不是我”

    眼看蘇刻舟額頭青筋暴跳神色不對,胖子悻悻地閉上了嘴。

    房間裏,一時沉默。

    良久,蘇刻舟終於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知道,不說隆興會對普羅鎮的袖手旁觀,單說查克納當初的戰爭政策,眼前這個勒雷胖子,恐怕就有一萬個理由躲到一邊去。勒雷中央星域已經被攻破了,說什麼西約進攻亞特蘭蒂斯加查林,不過是藉口而已。這時候掌握主航道,說到底,也是因為斐揚共和國和查克納的戰略需要。

    這胖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因此搭上他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力量。讓他和蘇斯正面對抗,更是想都別想。

    “別的話都不說了,我也知道,當初我們的袖手旁觀,你們有意見。”蘇刻舟拿出一份查克納轉來的情報,遞給胖子:“我只希望你能給句准話,一旦航道戰爭打起來,你們,會不會作壁上觀。”

    “我倒是準備和咱們隆興會共存亡。”胖子看了看文件,用手指扣著下巴,甕聲甕氣地道:“不過,那幫傢伙現實的很,沒點好處,他們簡直六親不認”

    正說著,忽然間,一名匪軍參謀敲門而入。

    “將軍!”參謀看見辦公室裏的蘇刻舟,鄙夷地撇開眼睛,快步走到胖子面前,遞上一份文件,氣憤地道:“這是斐盟剛剛發佈的公告和命令。”

    蘇刻舟探頭一看,頓時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頭大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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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3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三十七章 卡羅萊娜

    公告有兩份。

    第一份是言辭懇切條件優厚的招攬公告。第二份,則是嚴厲解散一切非法組織的通牒。

    這兩份以東聯軍指揮部的名義發佈,並有費斯切拉和程志軒簽名的公告。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措辭十分高明。

    在第一份公告中,他們不動聲色地提醒了瑪爾斯各大勢力,現在斐盟掌控瑪爾斯的事實,緊接著,以東南聯軍指揮部和費斯切拉的名頭,對各大流派的機士進行特別招攬。許下的條件從斐盟國家的公民身份到個人的軍銜職務軍功獎勵,再到A級部隊的待遇和武器裝備。十分優厚。不僅如此,公告還宣佈歡迎流派領袖加入瑪爾斯自治政府的組建。如果願意從政,將獲得斐盟的鼎力支持。

    如果說第一份公告是胡蘿蔔的話,那麼,第二份公告,顯然就是針對流派互助同盟揮舞的大棒了。

    在這份公告中,斐盟東南聯軍指揮部宣佈瑪爾斯為斐盟管轄區,一切未經斐盟備案批准的組織,均屬於非法組織。為了建立統一的自治政權,一切流派、社團、僱傭軍和商團組織,必須申請登記備案,否則將予以殲滅。而鑒於瑪爾斯自由港的特殊社會形態,流派同盟會,只能有一個。斐盟將定於不久之後,依照瑪爾斯的傳統,舉行格鬥大賽,確定這個等同瑪爾斯自治政府的同盟會的領導層。

    兩份公告並不長,看完,也不過十幾分鐘時間,可其中的意味,就是讓人品上十幾天,也品不完。

    蘇刻舟承認,這兩份公告,實在是程志軒和費斯切拉針對胖子的一套漂亮的組合拳。

    第一份公告的名義和利益。是胖子給不了的,也是普通機甲流派。所無法拒絕地。而第二份通牒,更是一刀砍在了胖子的七寸上。一個非法。就能讓任何不聽招呼地流派,面臨被斐盟攻擊的危險,要想繼續保持流派完整,他們就必須申請備案登記。而非法還是合法,那還不是費斯切拉說了算?

    再加上一個爭奪同盟會領導權地機甲格鬥大賽做誘餌。天堂地獄就在一念之間,哪一個流派,不反覆權衡計算?

    胖子不過是一個人而已,不但無法給出這些條件,他自己本身,也還歸屬費斯切拉領導。一個是統領東南盟軍,給出優厚條件的上級,一個是流落自由世界,擺明了被打壓的下級,該選擇誰。除了白癡以外,智商超過80的人都明白!

    可是,偏偏費斯切拉和程志軒算計的人,是胖子!

    看著胖子那副撐起眉毛半瞇著眼睛地淫蕩表情。蘇刻舟真想把程志軒這個白癡劈頭蓋臉地痛罵一頓!

    程志軒和費斯切拉這一套組合拳打得再漂亮再花哨,也不過是打在了空氣上。眼前這胖子,正坐在那裡,剔牙打嗝看猴戲呢!

    匪軍早被送走了,以胖子的手段,那些流派離開了瑪爾斯,怎麼可能脫離他的掌控。況且,當初幾大流派在那麼危險的境況下。還大張旗鼓地投奔原本弱小的普羅鎮。任憑胖子將他們的流派武裝打散重新編製,面對北盟的進攻。也是誓死抵抗,要說胖子手中沒什麼吸引他們的東西,誰信?

    程志軒和費斯切拉炮製出的這份公告,寫得越漂亮,恐怕到時候他們吐的血就越多。

    「命令我在公告上簽字?」胖子翻了翻隨公告一起傳來地命令,一伸手:「拿筆來!」

    參謀遞上一支筆,胖子握住了,歪著腦袋咬牙切齒地在費斯切拉的簽名後面,寫上了「田行健」三個歪歪扭扭的漢字。瞧瞧不對,又將後面的「健」圖了個黑疤,另外寫上一個。汗顏道:「.......老子很久都沒有簽名了。」

    把自己地簽名舉起來翻來覆去端詳半天,胖子長歎一聲:「不愧是費斯切拉將軍啊,老謀深算,這樣一來,我看那流派互助同盟還怎麼掙扎。***,這幫傢伙過河拆橋,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讓我找到,非得捏出他們的蛋黃來!」

    說著,這賤人挺著一張鼻孔裡塞著紙的包子臉,沖蘇刻舟揚了揚手中的公告原件:「老蘇,要不.....你也簽一個?」

    蘇刻舟苦笑一聲,搖頭道:「我屬於查克納軍部,和費斯切拉將軍領導的東南聯合軍沒有關係,這文件,用不著我簽字。」

    「大家都是斐盟聯軍嘛..就當練字了...」胖子慇勤地道:「來吧,簽一個,機會難得。」

    蘇刻舟閉上了嘴。這不著四六的傢伙,哪裡像個統領群雄的將軍......他實在為程志軒感到悲哀。作為老搭檔,他無法想像,程志軒知道結果後地表情。

    惹誰不好,偏偏惹這個胖子?

    蘇刻舟看著胖子真摯地眼神,只覺得渾身無力。這胖子天生一個渾人無賴,腦子裡天馬行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胡攪蠻纏撒潑耍賴的本事天下第一,任何手段在他地面前,都起不了絲毫作用。

    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何況沒理。

    歎了口氣,蘇刻舟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胖子在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同舟共濟的道理,老師教過。」

    蘇刻舟哭笑不得地回過頭,看著胖子那塞著鼻孔,包子般的臉,忽然覺得,這傢伙,其實也不是那麼不講理。

    還沒說話,卻見胖子昂揚的臉,變得有些諂媚:「大家既然都在一條船上,查克納補充軍火物資的時候,是不是也給我們考慮點?」

    深邃的宇宙中,一顆巨大的橘紅色恆星,用它的光芒,統治著它的領地。在它周圍,是數十顆或遠或近或大或小的行星。這些行星和環繞它們的衛星。伴星,隕石帶。共同構成了這片空域。在宇宙中,它們渺小得微不足道。可是,相較於穿行於其中地人類戰艦,它們,又是那麼地龐大。

    查克納長征星系龍槍、彎刀兩支艦隊,以梭型陣型。成前後編隊,在巨大的星球間,無聲地航行。

    恆星地光芒,燃燒在一艘艘鋼鐵巨艦的左舷,半是光明半是黑暗地戰艦,就如同天使和惡魔的混合體。雄壯的艦首,猙獰的炮口,冰冷的艦體和外殼裝甲,彰顯著這些星際征服者地強大。六十艘戰艦,陸續從一顆巨大的土黃色星球旁滑過。艦群幽藍的離子光,在戰艦尾部,拉出一道道長長的流光,分外迷人。

    左舷的舷窗裝甲。已經完全密閉了。旗艦阿喀琉斯太空航母的電子無影燈光下,數不清的查克納軍人,穿著黑色的制服,匆忙來去。走道上的自動門,頻繁開闔,無所不在的廣播中,電子聲在不知疲倦地催促著某個軍官立刻前往會議室。中央控制台前,領航員、雷達員、通訊員、航行員。在緊張地忙碌著。不時滑動椅子,處理控制台電腦上無休無止地指令和信息。

    在他們頭頂巨大而透明的雷達平面顯示屏上。艦隊行經星域的所有星球,被縮小了無數倍,在各自的位置上閃亮著,它們沿著屏幕上虛線標示地軌跡運行著,旁邊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字母,則是它們的質量,引力區和編號。

    艦隊,即將進入這個恆星系的引力躍遷通道。

    指揮席上,查克納特遣艦隊的指揮官喬納森.維爾克斯,正用他那如同機關炮一般急促的語調,在跟頻頻點頭的參謀說著什麼,一旁的阿喀琉斯艦長和他地副艦長,也沒閒著,正小聲地和身旁主控航行員說著話,不時在導航儀上指指點點。

    儘管忙碌,不過,在間或中,這些男性查克納軍官們,還是會有意無意地,把目光投向指揮台另一側地幾位斐盟軍官。尤其是,他們那位表情永遠都冷若寒霜的女少將----卡羅萊娜.瑪奧妮。

    發生在瑪爾斯地事情,大家都已經有所耳聞。

    雖然不瞭解具體的情形,不過,從一些枝節片段上,大夥兒還是能猜出一些東西來。

    勒雷的一個上校,在瑪爾斯經營半年,奇跡般地控制了瑪爾斯的各大勢力,並經過一場匪夷所思的戰役,將遠遠比他更強大的敵人擊敗,控制了整個瑪爾斯星球。所有的一切,都是勒雷人自己完成的,他們沒有得到斐盟的任何幫助,聽說,就連隆興會給軍部的報告中,也承認隆興會在整個過程沒有起過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蘇斯的眼皮子底下,將瑪爾斯自由航道納入了斐盟的控制,這個消息,讓很多人都興奮了起來。尤其是在查克納反攻雷斯剋星系的局面下,掌握瑪爾斯航道的意義,更是重大。因此,也有了這位斐揚女少將的同行。

    為了接她和她的部下,原本早一步深入主航道的查克納艦隊,還在馬尾星雲中,停留了好幾天。不過,很顯然,這位表情嚴肅,時常皺著眉頭的少將,對此並沒有什麼感激的意思。斐揚共和國的軍人,都他媽是這種傲慢德行。

    勒雷也算倒霉。面臨西約的圍攻,苦苦撐了四年,打到山窮水盡,也還是失敗了。為斐盟做了這麼大的貢獻,卻毀於一次政變。現在的勒雷,不但丟了自己的首都,在斐盟中,也不受人待見。

    誰都知道,勒雷想要復國,想要保住他們唯一的一個星域,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斐盟後面,等著其他國家,贏得這場戰爭。

    國家都是這樣,他們的一個上校又能這麼樣?

    打下瑪爾斯自由港,終究還是得交給斐揚。作為人類社會最強勢的超級大國,斐揚對這種強取豪奪,已經習以為常。在他們眼中,斐揚就代表著斐盟,其他的國家,不過是斐盟的附屬而已,想要什麼,拿過來就是了。

    軍官們慶幸,幸虧自己不是可憐的勒雷人。斐揚共和國再霸道,他們也得跟查克納商量,論打仗,數千年來,查克納還沒把誰放在眼裡過!

    戰艦在輕微的停滯之後,反作用力引擎啟動,進入了躍遷狀態,整艘航母,都在輕輕地顫抖著。

    卡羅萊娜冷著臉,坐在高高的指揮台寬大的蛋形太空椅上,靜靜地看著東南聯軍指揮部發來的瑪爾斯局勢分析文件,對查克納軍官們的目光,視若無睹。

    現在,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名叫田行健的勒雷上校身上。

    這個勒雷胖子,曾經於加查林莫茲奇戰役中,公然違抗軍令,擅自放開防線,將斐揚六個裝甲師的後背,暴露在敵人面前。這次,再次抗命,以不歸其管轄為借口,拒絕交出其統帥的部隊。並縱容部下,在瑪爾斯大肆劫掠,搶奪物資。

    這樣一個人渣,為什麼還被任命為瑪爾斯方面軍第一軍的軍長?

    卡羅萊娜冷冷地看著電子文件上田行健的照片。或許,整頓組合瑪爾斯這個充斥著海盜,小偷,騙子,以及各式各樣人渣的地方,拿這個胖子開刀,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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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6 03:33: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三十八章 瑪格麗特

    卡羅萊娜今年四十歲,是斐揚共和國克利夫蘭軍事學院的高級講師。戰爭爆發後,調入斐盟達拉培亞軍區任後勤部主任,後派遣至查克納共和國聯絡處,任聯絡處副聯絡官,負責兩國聯合軍事行動的協調。這一次,被費斯切拉點名,前往瑪爾斯自由港,組建斐盟瑪爾斯方面軍。

    對於自己的這個任務,卡羅萊娜並不喜歡。

    在她看來,什麼所謂的瑪爾斯自由港,不過是一個藏污納垢的污穢之地,那裡只有殘忍的海盜,見利忘義的商人,冷血的僱傭軍和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冒險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是正常的。這些被放逐者,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再怎麼捏合,也成不了型,對斐盟和西約的戰爭,更是沒有絲毫幫助。

    卡羅萊娜憎惡這種工作,同樣憎惡自己即將接觸到的那些放逐者。

    因此,對於瑪爾斯,她有著自己的規劃。

    她並不準備依靠那些不可靠的瑪爾斯人,也不想讓查克納人對瑪爾斯產生更多的影響。她只信任斐揚共和國的軍隊。

    組建瑪爾斯方面軍,卡羅萊娜自然不會是一個光桿司令。在接受調令的同時,她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部隊----斐揚共和國達拉培亞軍區第三集團軍一零七裝甲師,以及一支B級混編艦隊這支軍隊,將是卡羅萊娜組成瑪爾斯方面軍的基礎力量,是對瑪爾斯人的強大威懾,也是斐揚共和國紮在查克納西南的一根釘子!

    卡羅萊娜在接到命令之後,對瑪爾斯進行了反覆地研究。在她看來,無論是軍部還是費斯切拉,都沒有打算在瑪爾斯和蘇斯傑彭兩國進行一場大戰。那不符合斐揚共和國的利益。這裡,是查克納的戰場,斐揚共和國實在沒必要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之所以組建瑪爾斯方面軍,一方面,是因為那個叫田行健的勒雷上校,陰錯陽差地取得了瑪爾斯的控制權。得來全不費工夫。而另一方面。是因為處於劣勢的費斯切拉。非常需要的,一股能對西約側翼造成威脅地牽制力量。

    這股牽制力量,原本是查克納人在充當,可是,查克納人在開戰以來地表現,實在讓人不放心。這些查克納人。實在太狡猾太現實了。如果沒有近距離的監視,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和當初放棄他們自己的雷斯剋星系一樣,丟掉費斯切拉。

    除了作戰的因素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斐揚共和國布武全宇宙的戰略需求。

    多年以來,斐揚共和國在東南星域,一直無法獲取軍事基地,以插手地方利益。勒雷歷來反對斐揚駐軍,態度堅決。而薩勒加,因為緊鄰傑彭。斐揚共和國多次推動駐軍議案。都在人類最高議會引起了蘇斯和傑彭地強硬反彈,好幾次。傑彭都劍拔弩張,頻頻調動軍隊對薩勒加進行威脅。一旦薩勒加國會通過斐揚共和國地駐軍提案,他們不惜發動戰爭。

    因此,斐揚共和國事實上,在東南星域沒有自己軍事基地。作為一個將艦隊分佈於整個人類星際版圖,所有地區衝突都有他們身影的超級大國,進入東南星域,一直是斐揚共和國的一個戰略目標。

    而現在,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把這裡變成斐揚地勢力範圍,不但能在戰後,對查克納形成遏制。還能更大程度地為斐揚爭取在東南星域的利益。失敗了自然什麼都不用說,一旦斐盟獲得了勝利,那麼,薩勒加、傑彭、蘇斯、乃至勒雷,都會在斐揚共和國的控制範圍之內!

    在卡羅萊娜看來,這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務。至於那些瑪爾斯人,她並沒有放在眼裡。即便把瑪爾斯所有的烏合之眾聚集起來,也不是一個擁有三個九代天罰機甲團,一個神賜機甲團,一個師直屬特種營,一個後勤營,一個電子營,加上非戰鬥人員總計近兩萬人的斐揚裝甲師的對手。況且,從斐揚抽調的B級特混艦隊,還臨時增加了一艘旭日級航空母艦。雖然這艘航母屬於輕型航母,不過,威懾瑪爾斯那些海盜艦隊和商團艦隊,已經足夠了。

    「將軍.....」耳畔傳來了副官瑪格麗特地聲音:「您地咖啡。」

    「謝謝。」卡羅萊娜接過咖啡,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角,閉上了眼睛。

    周圍地軍官們,保持著寂靜,他們熟知這位學院派少將的性格,嚴肅,固執,不苟言笑。四十歲依然孑然一身的她,在背後,沒有少獲得諸如性冷淡,老處女一類的綽號。她那種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個性和她還算清秀的外貌相比,截然相反。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性格,才使她能完成枯燥的學業,成為克利夫蘭軍事學院中少有的軍事理論家,並在達拉培亞軍區後勤部任職期內,展現了極強的組織能力。直到現在,許多克利夫蘭軍事學院畢業的學員,都對這位嚴肅,卻有著高超軍事理論造詣的教授,敬佩有加。

    他們完全相信,這位黑斯廷斯唯一的女學生,一旦獨立領軍,在戰爭中,必定會大放異彩。迅速成為名將排行榜中唯一的女性將領。

    跟著卡羅萊娜,軍官們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榮幸,還是一種折磨。不過,遵從長官的意志,早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一個冷淡的長官,自然有一群沉默的屬下。

    唯一例外的,或許,就是卡羅萊娜的副官,黑斯廷斯的外孫女瑪格麗特了。

    如果說,卡羅萊娜是一座冰山的話,那麼。性感迷人,性格潑辣地瑪格麗特,就是一團能夠讓所有男人甘願被燒死的火焰。

    「將軍。」瑪格麗特拉著筒裙,在座位上坐下來,翹起修長筆直的美腿,注視著信息台電腦上胖子的照片,問道:「聽說,這人是勒雷衛國戰爭以來。最著名的英雄?」

    「英雄?」卡羅萊娜喝了口咖啡。搖頭道:「一個不服從命令的士兵,越是逞英雄,對團體的危害就越大。況且....」她瞟了照片上一臉憨厚,腆著肚子的胖子:「我實在看不出來,這個人,會是什麼英雄。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合格地士兵。」

    「可是....」受過專業芭蕾訓練地瑪格麗特。即便坐著,背也很很直。高聳的蜜桃型酥胸,纖細的腰肢和白皙修長的脖子,讓旁邊幾位男軍官。看得眼睛發直。聽她好奇地道:「據說,這個人立了很多功,就連加查林皇帝,也是他抓住的。」

    「眼見為實....」卡羅萊娜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是政治宣傳的需要,你還不明白。這樣地英雄,現在各國拚命鼓吹宣揚地,難道少了嗎?沒有集體智慧和配合。他一個人能抓住加查林皇帝?不過是把大家的功勞。集中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罷了。」

    「怎麼選出了這麼一個胖子當英雄.....」瑪格麗特有些失望地嘀咕道:「剛聽說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帥哥呢....」

    「我不管他以前是什麼英雄。」卡羅萊娜嗅著咖啡的香味。目光閃動:「在我地麾下,他不收斂起他那一套,我會送他上軍事法庭。」

    瑪格麗特吐了吐舌頭,看著照片上的胖子,目光中,充滿了憐憫。

    「胖子,你老婆來找你了。」

    「我老婆?」胖子被卡爾唬了一大跳:「哪一個?」

    「哪一個?」通訊屏幕上的卡爾眼神明顯有些發直:「你有幾個?」

    胖子掰著手指正一五一十,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他猛然回頭,正看見海倫飛快躲開的眼睛。不過,那雙漂亮的耳朵,顯然還是豎著的。

    「你管我有幾個.......」胖子惱羞成怒:「快說,到底是誰?」

    「美朵。」卡爾沖胖子身後張望。

    「美朵?」胖子一怔,顧不上脖子後面一層層起來的雞皮疙瘩,急道:「這傻護士,她跑這裡來幹什麼,有被害妄想症啊?哪裡危險她往哪裡跑。」

    「她來找你的。」卡爾聳了聳肩膀,將發生在106空間站地事情說了一遍。聽得胖子冷汗淋漓。他沒有想到,美朵這兩年來,竟然一直在等著自己去找她。更沒有想到,這個性子柔弱地女孩子,會為了自己一個人踏上這危險的旅程。

    卡爾最後道:「一個女孩子,跑這麼遠來找你,大傢伙兒都感動得不得了,反正現在在基地裡,她已經是這裡地寶貝了。那些科學老怪物都說,要是你敢對不起他,他們一定研究出一條超級鐵褲衩,把你給鎖了,讓你除了夢遺,別想用其他方式解決問題。」

    胖子沉默了。

    回憶以前,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裡滋生,發芽。

    他忽然很想見到這個曾經被自己兩次救過的女人。

    無關愛情,也無關**。

    那是一種亂世中相濡以沫的感動。

    胖子的眼眶,有些濕潤,他的聲音,也有些嘶啞而顫抖:她穿她的護士制服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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