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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十二编] 冒牌大英雄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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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1 20:27: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第二十章 閃擊(三)


  夜色,籠罩著夕陽山。

  靜謐星空下,一個個山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座集體噴發的火山。爆炸的光芒和燃燒的火焰,如同紅色的岩漿染紅了天際。黑色的滾滾濃煙,融入夜色之中,彌漫著,縱橫交錯的能量炮光,如同被厚紗籠罩的蠟燭,在其中閃爍。

  延綿十餘公里的戰線上,每一個山頭,都被削掉了好幾米。陣地前後的樹木,早沒有倖存的了。焦黑的土地上,到處都燃燒的樹幹和枯枝爛葉。四周的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和殘骸燃燒時刺鼻的焦臭味道。  激烈的交火聲驚天動地,連綿不絕,仿佛永遠也沒有個停歇的時候。

  進攻的西約士兵,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沖向山頭,而山頭陣地上的斐盟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擊退敵人的進攻了。

  雙方的機甲在陣地前激烈廝殺,士兵在戰壕內外互相射擊。後方的炮火,在天空中發出刺耳的尖嘯,如同世界末日的流星群,一遍又一遍覆蓋著陣地前後。在這恐怖的炮擊中,整個山頭,就如同開水般翻滾沸騰。

  到處都是一番地獄般的景象。

  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鋪滿了整個陣地,破碎的機甲殘骸,在地面上燃燒著,火光舔卷著,映在周圍拼死戰鬥的雙方機甲和士兵身上,忽明忽暗。

  一輛斐揚機甲死死抱住了一輛蘇斯機甲,雙方在地上翻滾著,互相廝打,一輛重型傑彭機甲用強大的火力清掃著前面的一切,直到它被兩輛奮不顧身的太行機甲掀倒在地。

  在他們的身旁,雙方前撲後繼地沖向彼此。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就填上去。陣地被佔領,馬上就有隊伍反攻回來。

  除了戰鬥,人們的腦海裏已經沒有了別的念頭。

  攻擊,抵抗,反擊,活下來或死去。

  時間的概念,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已經消失了,這裏只有鮮血,只有無休止的殺戮。

  淩晨四點,當夕陽山主陣地上一名傑彭士兵在衝鋒時被能量彈擊中了頭顱,直直地向著山坡倒下時,西約軍,撤退了。

  潮水般的機甲和士兵,從漫長防線的一個個山頭陣地退向西面。

  傑彭士兵僵硬的身軀,飛濺的腦漿鮮血,和潮水般撤退的部隊,形成了一種凝固和流動相對比暴力美學畫面。

  當失去生命的軀體,終於失去了微妙的平衡,重重砸落在塵土中時,夕陽山一線,漸次平靜下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炮聲,在天際消散。殘骸和樹木,嗶嗶剝剝地燃燒著。雙方士兵的屍體,就密密麻麻地堆積在陣地上。數量之多,幾乎讓人沒有插足之地。一個個山頭,就像是一個個寂靜的墳地。

  這是西約的第十三次全面攻擊。結果,依然是不得寸進!

  雖然很不甘心,不過,前線指揮官卻不得不停止進攻。畢竟,再狂熱的士兵也不是鐵打的。從準備到發動,再到這夕陽山下,西約突前的攻擊部隊早已經精疲力竭。即便是輪番進攻,到這個時候,也有些無以為繼。

  這不是在蘇斯,也不是在傑彭。

  夕陽山盆地西部,到處都是抵抗的查克納部隊,到處都是滿眼仇恨的查克納人。再加上查克納經營許久的七星和秀水河兩大重鎮還沒能攻克,集團軍能夠分配到夕陽山的兵力,就只有這些。

  在斐盟部隊在這次攻擊中展示了他們依然強勁的防禦力之後,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是時候換一種方式,或者換一支部隊來完成這最後一擊了。

  沒有了炮火,戰場陷入一種心照不宣的沉默。

  雙方的醫護兵們,在戰場中央擦身而過,各自如同流水般輸送著傷患。慘叫聲,哀嚎聲,忽然就漫山遍野地響了起來。

  遙遙相對的作戰部隊,在冷酷地監視著遠方的對手。後勤部隊在緊張地輸送能量彈藥。工程部隊在忙碌地整固陣地。士兵們的腳步聲,軍官們的低吼聲,在這短暫的平靜中,就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低低悶雷。

  查克納陸軍上將弗蘭,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遍地狼藉的戰壕中。觸目所及,只有一個個疲倦的士兵,千瘡百孔的防彈牆,散落的機甲碎片和一個個焦黑的彈坑。

  各個防段的傷亡報告,已經送來了。整條防線,現在剩下的兵力,只有兩個團。戰損率,已經高達百分之三十七。再這樣打下去,不到中午,整個夕陽山就再也找不到一個活著的斐盟士兵。

  跟壕溝裏的幾名士兵一一擁抱之後,弗蘭用力地握著了一名傷兵的手。躺在擔架上的傷兵,口中吐著血沫。一旁的醫護兵在弗蘭的注視下,默默地扭開了頭。

  身旁的戰士們,死死地咬著牙,低頭垂淚。

  所有人都能看出,那一絲絲的生命力,正從傷兵漸漸黯淡的眼睛中流逝。

  “我們....會贏...嗎?”

  這是整個胸腔都被打爛了的士兵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他沒能等到弗蘭的答案。

他的瞳孔,伴隨著身軀的猛烈抽動而擴散。

  弗蘭跪在泥地上,死死地握著那只骯髒而漸漸冰涼的手。

  他很想告訴這個士兵,也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方面軍已經集結了十幾個師的兵力,還有大量的部隊,正在披星戴月趕赴這裏。

  他也很想告訴他們,方面軍,有一個讓人熱血沸騰的計畫。

  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些入侵這個國家,玷污這片土地的敵人,就會被包圍,就會陷入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絕望境地。他們會哭號,會掙扎,會投降,會搖尾乞憐。會在憤怒炮火下灰飛煙滅!

  可是,他卻不能說。只因為,他不能過早地暴露那該死的戰略意圖。

  西約人有的預備兵力都投入到了這個戰區,所以,他們還在肆無忌憚地強攻夕陽山,還在向著東面集結他們的部隊。

  而一旦被他們得知,在他們以為自信滿滿地以為斐盟聯軍的預備兵力因為弗倫索鎮而被牽制住的時候,卻早已經無聲無息地提前集中到了夕陽山,他們就會警惕起來。就會對弗倫索鎮,對其他防段進行重新評估。

  如果被他們識破整個作戰計畫,撤回了主力,那麼,鳳凰城西線,將再度回到原來的防禦態勢上。騎虎難下的雷峰星方面軍,將失去跳下虎背機會。最終只能將一個個師,填入鳳凰城西線這個巨大的絞肉機,直到彈盡糧絕。

  讓夕陽山的戰局,維持在這種搖搖欲墜的態勢下,眼睜睜看著戰士們,在絕望中沉默地用槍,用炮,用匕首,拳頭乃至牙齒,去守衛這條防線,對弗蘭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這是他生命中,最難熬的二十四小時。

  他只能低著頭,死死攥著已經沒有生命的士兵的手。時間流逝的每一秒,都在他的心頭,割出血淋淋的一道傷口。

  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十八個小時之後,會發生什麼?

  那會是一個奇跡嗎?

  下一次進攻,西約的那些雜種們,又會投入多少兵力。在幾公里外的西約出擊陣地上,又有多少後繼部隊已經抵達。

  還有,那支被稱為裁決者的部隊,會在什麼時候投入戰鬥。他們的出現,會給這條防線造成什麼樣的危機?

  這一切,他甚至不敢去想像。

  寂靜中,一行人穿過壕溝,走到了弗蘭面前。

  “將軍。”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參謀在弗蘭面前立定,輕輕喚了一聲。

  隨著這些人的出現,戰壕裏忽然一陣騷動。不少士兵緊緊跟在這些人的身後,不少坐在泥坑邊上休息的戰士,都霍然起立,眼睛隨他們的移動而移動,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弗蘭將死去士兵的手在擔架上放好,為他整了整衣冠,目送醫護兵抬走,這才抬頭站起身來。眼前,幾名查克納軍官,正肅然而立。

  弗蘭點了點頭,早已經得到指揮部消息的他,沒有周圍戰士那麼激動。他知道,這些都是指揮部派來支援部隊的軍官,不過,這一批上來的,只有兩個查克納裝甲團和一個匪軍特種營。

  幾名來自查克納陸軍第十軍102師的軍官,不用身為查克納上將的他表示什麼,他將手伸向了站在幾名軍官最前面的一名匪軍少校。

  “我是弗蘭。”

  身穿藍色制服的青年軍官伸手和弗蘭一握:“斯提勒,匪軍第一裝甲師直屬特種營營長。”

  “聽說你們剛剛才到雷峰星,沒想到這麼快就上前線了。”弗蘭打量著眼前的青年軍官,目光閃動。對於指揮部提出將這個特種營作為裁決者出現時的下一次攻擊,裁決者就會出現了麼?

  遠方,已經如同潮水般退去的西約部隊,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斯提勒輕鬆地道:“相較於在後面休息,我們更願意給貝利夫一個迎頭痛擊!”

  迎頭痛擊?

  周圍的官兵們驚異地看著這位目光銳利的軍官。這裏的大多數人,並不瞭解匪軍,對於這位軍官的輕鬆的口吻,感到有些奇怪。

  這位少校太鎮定,也太自信了。難道,他還不明白夕陽山的戰事,有多麼險惡麼?

  斯提勒目不斜視,對於四周各種各樣的目光,視而不見。

  夕陽山陣地上慘烈的景象,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會感到恐懼,可是,對於斯提勒來說,並不陌生。

  這樣的場面,在勒雷四年衛國戰爭中,他已經見得太多了。恐懼是不可能的了,要說熟悉而親切,倒是有那麼一點。

  而更多的,是興奮。

  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少校,迎著弗蘭驚訝的目光,嘴角露出一絲淡定的微笑。

  幾年前,他是十六師特種偵察營戰士,跟隨胖子在米洛克營救過戰俘,打過加里略,也曾經在莫茲奇衝擊神話軍團的指揮集群。

  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他,在班長托裏克提連長的時候,就成為了副連長。現在是匪軍第一師師直屬特種營的營長。

  麾下士兵,雖然比不上配備十二代橫行機甲的軍直屬特種營那幾百個妖孽,也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大部分,在加入匪軍時就有民間機甲騎士的水準。在接受了機甲武學的訓練之後,論等級,已經超越了以前的機甲統領。

  斯提勒天性剛猛無懼。以前駕駛的是七代勇士,尚且橫衝直撞,現在駕駛裝備磁力儀和各種先進系統的【遊俠】,帶領一幫掌握了超越這個時代的操控技巧的機甲戰士,他更是不知道個怕字。

  這戰壕裏的人不知道,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當整整一百輛裁決者在弗倫索鎮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匪軍第一裝甲師特種營的時候。他和他麾下的戰士第一反應不是驚歎服氣,而是破口大駡撇嘴吐口水。

  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傢夥,想和裁決者過招都想瘋了。第一師和第二師,為誰能先抓個裁決者一通毒打還打了賭。可誰成想,竟然被萬惡的胖子長官領著一幫駕駛橫行的妖孽給搶了先。

  這時候站在夕陽山陣地上,斯提勒別的情緒沒有,只有一種到手的姑娘被被人開了苞的鬱悶。

  看著表情輕鬆的斯提勒,弗蘭心頭一跳,道:“看來,匪軍的士氣很高啊。不過.....”

  他輕輕皺了皺眉頭,用只有斯蒂勒能聽見的聲音道:“夕陽山防線長達二十公里,如果裁決者選擇的不是這裏,少校您的特種營恐怕很難及時趕到.......”

  “這是個問題。”斯提勒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所以,我第一時間來見弗蘭將軍您,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弗蘭問道。

  “我的部隊已經準備好了,”斯提勒看了看時間,扭頭看向西面,面無表情地道:“現在只需要發動一次反突擊,用實際行動,給那幫金屬腦袋下個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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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十一章 閃擊(四)

  夕陽山以西上百平方公里的廣闊大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喧囂的兵營。

  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出擊陣地,從夕陽山防線南端,順著起伏的山巒,穿過谷地,平原,河流,一直延綿到二十公里外的北段,一眼望不到盡頭。

  漫山遍野的西約部隊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更遠處一條條蜿蜒的公路上,還有更多的後繼部隊,正如同涓涓支流,向這邊匯集。

  到了這時候,西約的北方集團軍群,已經擺開了強攻猛打的陣勢。

  有弗倫索鎮牽制住斐盟兵力,又閃電般拿下了夕陽山盆地西部,他們早就沒什麼顧忌,更沒有遮遮掩掩假裝客氣的必要了。

  這就是要持強凌弱,要以勢壓人!在所有西約官兵們看來,如此重兵集結,拿下搖搖欲墜的夕陽山防線,只是遲早的問題。

  從七星鎮通往夕陽山衛星城的三號城際公路向東,延綿一路的小丘陵距離夕陽山山脈十八公里的公路北面一片翠綠的緩坡下消失了,變作一片寬闊的小平原。草木茂密的平地。一直延伸到遠方三公里外,才又隨著幾個緩緩隆起的小山包結束。

  因為正處於幾條不同等級公路的交匯地區,這裡很自然地成了多支部隊的臨時駐紮地。

  隨著夕陽山久攻不克,沿三號城際公路及兩翼聚集到這裡的部隊和後勤物資越來越多。在前線指揮部的命令下,整整三個工程營上千輛工程機甲協同工作,將這裡構建成了夕陽山下西約進攻部隊最大的前進基地。

  人類的工程能力,在這個機甲的時代,有著讓人咋舌的效率。從選定這個區域到砍伐樹木,平整場地。再到一個巨大的基地建立起來,前後只不過花了兩個小時。

  基地內,修建了三十個巨大的倉庫和可以容納數萬人的營房。這些組合建築,被嚴格按照防衛要求平均分布於九個方格區內

  基地四周,被長長的組合式金屬圍墻隔絕,不單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安裝了大口徑基座式能量炮的守護塔。四個角落和基地中央,甚至還組裝了五個聯接在一切的大型能量護罩發生器。

  夜裡看去,藍色的能量護罩光芒。從圍墻墻角一直向上蔓延,越過圍墻,順著巨大的金屬支架爬上天空,將整個基地牢牢的包裹住,只留下供小型運輸艦起降的臨時平台上空的一個圓形通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藍色鳥巢。

  此刻,基地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支支車隊和運輸機甲隊,打著明亮晃眼的燈光,從基地的東西兩個大門魚貫而入。

  因為剛剛才結束了一輪徒勞無功的攻勢,重新制定戰略戰術的指揮部。需要時間完成對部隊的集結部署。因此,抵達基地的部隊,還暫時不能確定要去的地方,士兵們都原地休息,抓緊時間睡覺進食。

  不時,大家會把視線投向基地的東北角。

  那是一個由兩個四五十米高的小丘圍成的山坳,一眼望去,能看見一些組裝式營房和明亮的燈光。不過,沒人靠近那裡。一個小時之前。那裡已經被戒嚴了。整整一個蘇斯裝甲營,在那個營區的外圍布置了三層警戒線。

  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同伴,負責警衛的士兵,眼睛裡也帶著一種虎視眈眈地凶狠。仿佛,隨時都會驟然暴起,將所有敢接近或窺探營區的人都撕得粉碎。

  而事實上,他們所守衛的,早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就算只是一個剛加入軍隊的新兵。也知道那營區裡究竟有什麼──除了那支傳說中的裁決者部隊,還有誰值得這麼大張旗鼓勞師動眾,只為擺出一個重視的姿態來?

  在現在這樣的大戰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士兵們與其說是好奇,倒不如說是期盼。

  中止了對夕陽山的強攻之後,指揮部一直沒有再下達新的指令。顯然,接下來的戰鬥,是該那支讓所有人只要聽到名字,就心跳加速的部隊出場的時候了。

  “萊茵哈特將軍,貝利夫元帥定於六點鐘,準時發動總攻。”保衛嚴密的營區內,一排排黑色裁決者靜靜立于飛蛾縈繞的燈光下,蘇斯上將朗曼環顧四周如同幽靈般沉默的裁決者機士一眼,回過頭來,恭敬地對身旁的萊茵哈特道。

  和那些遮住脖子和耳後的裁決者不一樣,萊茵哈特,就淡淡地站在那裡,衣領翻下去,沒有戴帽子。銀色的金屬頭顱,以一種流暢的工業造型融合在血肉之軀中,讓人非但不覺得恐怖,反而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能夠將身體的缺陷如此坦然的暴露。

  面對人們驚異的目光,如此淡定從容。其內心的強大堅韌,可想而知。

  單憑這一點,朗曼就知道,這位裁決者的大隊長,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見萊茵哈特點了點頭,朗曼接著道:“為了配合閣下,我們已經制定了新的作戰計,一個小時之內,作戰部隊的調動部署就能夠完成……”

  說著,朗曼從參謀手中接過一份藍光隱隱的電子文件夾,遞給萊茵哈特道:“指揮部選定的突破口,是三區的152高地。這是詳細的情報資料,將軍可以先熟悉一下。屆時。我第八出擊陣地的武裝甲師,將配合將軍作戰。”

  接過朗曼手中的電子文件夾。萊茵哈特飛快的掃了兩眼。

  蘇斯人在選擇突破口方面,顯然下了很大的功夫,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位於夕陽山防線三區的152高地。都是一個理想的目標。

  那裡距離夕陽山202主峰陣地直線距離六公里。如果是在天氣晴朗可見度高的白天,兩個陣地甚至能用肉眼互相看見。

  152陣地失守,對整個夕陽山防線來說,就如同一條緊繃的鐵鏈從中間斷掉,無論兩翼防線再怎麼堅守。也無法阻擋西約部隊的突破。恐慌。會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夕陽山的時候向四周蔓延,斐盟守軍的全面潰敗,不可避免。

  “高明的選擇。”萊茵哈特將手中的文件夾交換給朗曼,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絲讚賞的笑容:“我沒有任何意見。”

  本來在一群冷面幽靈般的裁決者之中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朗曼,受萊茵哈特的笑容和語氣感染,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笑著道:“萊茵哈特將軍過獎了,選這個點做突破口,也是基於您和您的部隊強大的攻擊力......”

  他隨手將文件夾遞給身旁的參謀。自嘲地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原本以為能夠一鼓作氣突破夕陽山防線,沒想到,斐盟竟然接連頂住了找軍的十三次進攻。五六個小時時間,只是在152陣地,我就損失了兩個團。這才厚著臉皮請求你們的幫助。

  “斐盟守軍,已經是強弩之末。萊茵哈特用手套輕輕抽了抽掌心:“我想,即便是沒有我們的參與,拿下夕陽山,對朗曼閣下您來說。也是遲早的事情。說起來,我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萊茵哈特的謙和,讓朗曼好感大增。

  事實上,誰都明白,這一次北方集群是撞上了一個鐵板。要知道,在此之前,占據夕陽山以西大片城鎮和戰略要地的北方集群主力總共才損失了兩個師。而夕陽山一戰,僅五六個小時就損失了三個師的兵力。這已經超過了朗曼的心理底線。

  將這三個裝甲師加上,這次戰役到目前為止,兵力已經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而更讓人難堪的是。雖然從表面看起來整個戰略計劃推進很順利,可七星鎮和秀水河鎮,還像兩個釘子般扎在夕陽山盆地西部。在其他控制區域,西約聯軍也並沒有獲得完全的控制權,不得不將推進腳步緩下來。

  斐盟夕陽山守軍能夠如此快的做出反應,能夠組織起這種程度的節節抵抗,實在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如果不是有堪稱鎮海神針的裁決者坐鎮,如果不是只要攻克夕陽山防線就能贏得整個戰役,恐怕朗曼現在考慮的,就是打道回府了。

  朗曼委實不願意一場精心策劃的戰局最後因為無法突破夕陽山而出現變故。

  如果因為在夕陽山的損失過大而導致夕陽山戰役失利,他相信,貝利夫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推到前面做替罪羊。

  在蘇斯,這樣關鍵戰役的替罪羊,通常就意味著會被送進永不翻身的地獄。

  眼前這位前加查林上將謙遜平和,沒有絲毫盛氣凌人的架勢,即便領導著比納爾特最頂級的部隊。也能放下身段通力合作,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搭檔。此刻再看起來,朗曼甚至覺得萊茵哈特那冷冰冰的金屬頭顱,也順眼習慣。

  他暗自下定決心,夕陽山拿下來。最大的功勞無論如何都得送到萊茵哈特身上。

  作為蘇斯上將,他對裁決者的了解。可遠比普通士兵聽到的傳說更多。一個由十輛機甲組成的小隊,就能正面切開一個裝甲師,二十支這樣的小隊,投放在這個戰場上,其威力,不遜於二十枚核彈!

  蘇傑兩國並沒有對裁決者部隊的指揮權。若是以後還有同樣的戰事。能讓萊茵哈特賣個情面,派遣一兩個小隊幫一下忙,自己未必就不能在這東南星域,來一次和萊恩戰區一樣的風卷殘雲。

  朗曼在心裡盤算著,正想邀請萊茵哈特到自己的指揮部坐坐,套套交情。卻見萊茵哈特翻腕看了看時間,扭頭對他道:“在運輸艦上窩了大半夜了,既然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想,倒不如先活動一下筋骨......”

  “活動......”朗曼驚喜地道:“萊茵哈特將軍是準備親自......”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萊茵哈特雲淡風輕地道:“有天網的戰爭是一種打法,沒有天網的戰爭是另一種打法,相較於天網無處不在的戰爭,我們其實更喜歡在黑幕下作戰。”

  他扭頭向自己的部下拍了拍手,面無表情地道:“控制戰場,屏蔽敵人的信息,發動襲擊,是大戰開始之前的較量,讓我們先給斐盟人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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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閃擊(五)

裁決者部隊準備出擊。

這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整個北方集群中傳開了。

無論是一各各支流般向夕陽山前線彙集的後方部隊,還是前線出擊陣地上滿身汗水塵土亂糟糟奔忙來去的前線官兵,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個個都是睜大了眼,臉上血色上湧,興奮得嗷嗷亂叫。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戰鬥力強大得讓人無法抵抗的裁決者機士,正是貝利夫的夕陽山戰役作戰方案中最關鍵的組成部分。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些傢伙來得這麼快!幾乎是在大家剛剛從夕陽山撤下來的同時,他們就出動了!

在這個機甲的時代,這樣的高手,本身就有著非凡的吸引力。況且,這五個小隊的出擊,還是在部隊剛剛受挫之後,顯然帶著一種示威和報復的性質。

夕陽山上那些縮在烏龜殼裏的斐盟聯軍,將收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記。他們會明白,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他們無法依靠防線阻擋的。

當如同死神一般游走于幽暗山林的黑色的裁決者,從黑色的虛空中浮現在斐揚聯軍的視野中時,整個夕陽山,都將變成血色地獄。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存在。再精銳的斐盟機甲戰士,在這些黑色死神面前,也只有被屠殺的份兒!他們會被毫不留情的剝奪生命,他們的陣地會被搗爛,他們的指揮所會被端掉,後勤補給線會陷入漫無止境的恐慌混亂!

一個小時之後的總攻發起時,被擋在夕陽山下整整六個小時的北方集群主力,將沿著裁決者引領的道路,摧枯拉朽般地刺破夕陽山。

戰役會結束,時間甚至比想像中更快。

隨著消息的蔓延,整個蘇傑聯軍,都處於一種躁動之中。所有人都在期待著,西約最鋒利的利劍,刺向夕陽山的那一刻。十三次強攻未能前進一步的挫折感,在這一刻,似乎已一掃而空!

對於部隊的這種反應,朗曼很滿意,

消息是他親自示意傳出去的。

在夕陽山碰了個鼻青臉腫,前線部隊的士氣難免會受些影響。這個時候放出這個消息,對前線部隊來說,遠比再來幾個師的兵力更鼓舞士氣。

至於保密需要,他並不擔心。以消息的粗略和裁決者恐怖的戰鬥力,即便是有士兵被斐盟人俘獲了洩露出去,也沒什麼壞處。擔心的只能是可憐的夕陽山守軍。不知道這個消息還算他們運氣。若是知道了,恐怕整個夕陽山防線都會陷入恐慌和動盪!

此刻,凝聚著所有人目光的裁決者小隊,還沒有出發。五名身穿筆挺高領大衣的小隊長,正圍在電子沙盤前,聽取萊茵哈特佈置任務。

在萊茵哈特的佈置下,這五個小隊將首先控制住夕陽山下的戰場,遮蔽戰場情報,然後深入到夕陽山防線後,在刺探敵人防線軍情的同時,發動無限制襲擊。襲擊範圍涵蓋了包括前線陣地,後勤物資囤積地,自行火炮移動路線,指揮部等在內的一切目標。

看著萊茵哈特的手指,一次次指向夕陽山防線的一各各小路,一個個山谷,朗曼心頭,時這位前加查林上將的敬佩,也是一層層加深。

所有人都知道,裁決者的戰鬥力強大,最大的作用,是突破和斬首。可是,沒有豐富經驗和軍事素養的指揮官,卻很難真正發揮出他們的戰鬥力。在普通指揮官手中,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用於正面戰鬥的突破,或是當做加強版的偵察兵和敵後特種部隊來用。

而在萊茵哈特手中,這支部隊的戰鬥力,被真正地釋放了出來。

他的手指每在夕陽山防線上點一次,朗曼就覺得一陣心驚肉跳。他甚至懷疑,如果自己是夕陽山守軍的指揮官的話,自己會不會就此投降。

情報,是他親自給萊茵哈特的。論情報量,剛剛抵達的萊茵哈持,絕對不可能比他掌握的更多。但就憑這樣的情報量,萊茵哈特卻能在電子沙盤上,一眼看出夕陽山戰局中最關鍵的環節。

他的每一個指令,都直刺夕陽山防線的要害!

例如,在陣地的左翼防線。

在萊茵哈特的計畫小中,一個裁決者小隊,將順著崎嶇難行的溪谷繞行到152陣地的左後方,然後攀岩而上,在避開敵人正面防禦工事之後,進入裏陣地後方的一個林木茂密的山頭。

雖然不知道那個山頭中有什麼,但朗曼可以肯定,那會是152陣地守軍的後方重地。或許是自行火炮駐紮地,或許是物資轉運基地,或許是指揮部,或許是隨時準備沿縱橫交錯的戰壕增援152高地前線的預備部隊。

在這個地方抽冷子捕上那麼一下,對152高地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而在旁邊幾百米外的131高地,另一支裁決者將在,152高地出現混亂的同時,沿著山谷向縱深處迂回,哪里,是這個區域幾個山頭的補給線!

還有東南面的136高地,北邊的167高地,正面201主峰旁邊的那個小山坳……

萊茵哈特的五個小隊,就像是五把刀,庖丁解牛般的將夕陽山防線肢解開來。襲擊路線和地點,環環相扣,動一髮而牽全身。可以想見,當夕陽山遭遇裁決者的襲擊時,整個防線,將處於何等驚惶的混亂之中。

當他們急著補充被摧毀的物資時,當他們急著調派軍官接替被端掉了的前線守軍的指揮階層時,當他們忙著打通被切斷的補給線時,當他們急於拆東牆補西牆配置火力時,蘇傑聯軍的鋼鐵洪流,將在另外一百五十輛裁決者的帶領下,徹底將他們淹沒。

站在戰略的高度上,讓這支戰略部隊,引領整個戰局!這才是裁決者的真正用法!

電子沙盤前的萊茵哈特,是這種戰術的大師!

僅僅是站在他的身旁,朗曼都有一種大局在握的感覺。因為之前戰局不利面產生的不安,因為越來越充足信心,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萊茵哈特這樣的搭檔,有裁決者這樣的王牌,朗曼不相信夕陽山守軍能堅持到清晨陽光爬滿山頭的那一刻。

“都明白了?”萊茵哈特問道。說話時,他放下了手中的電子推桿,沒有看身旁的幾位裁決者軍官,只耷拉著眼皮,慢條斯理地戴上黑色手套。

“明白了!”幾名軍官回答的聲音帶著軍人的??身為部下的恭謹,卻夾雜著一種形同陌路地生硬死板。

萊茵哈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五名小隊長立正敬禮,大步向自己已經集結整隊的隊伍走去。臨走時,幾個人的目光跟電子沙盤旁的兩名中隊長一碰,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而兩名中隊長,一直如同石頭般站在一邊,面無表情。

目送五名小隊長攀上各自的機甲,帶領隊伍離開基地,消失在夜色中。朗曼看了看時間。時針已經指向了五點,距離六點發動的總攻,還有整整一個小時。

對夕陽山守軍來說,這會是充滿煎熬的一個小時,而時於他來說,這意味著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享受一杯咖啡。

“萊茵哈特將軍“,朗曼熱情地邀請道:“我有一罐珍藏的貝拉星三角咖啡豆,這個時候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我想,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萊茵哈特微笑著點了點頭,和朗曼一起向指揮中心走去。

在步上通往指揮中心的自動扶梯時,他扭頭看向西面。搖搖欲墜的夕陽山,不是他到這裏來的目標。相較於打通夕陽山,協助貝利夫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他更希望在一杯香濃得讓人生不起殺戮欲望的咖啡後,得到那個人的消息。

那個胖子,才是他畢生的敵人。無論咖啡的香氣多麼濃郁,都無法蓋住他心頭彌漫的恨意。

走在身旁的蘇斯上將朗曼那油光滿面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和興奮,對一切似乎還一無所覺。看著這張臉,回想著幾分鐘前剛剛從羅森柏格那裏得到的消息,萊茵哈特的嘴角勾起一各冰冷如寒流般的弧線。

如果不是怕影響士氣而封鎖了消息,不知道這位朗曼將軍,在得知獨眼巨蟒奧布恩及龍騎艦隊全軍覆沒時,還會不會這麼從容。

那個人和他的匪軍,已經抵達雷峰星了吧。冤家路窄!他知不知道,自己,就在這裏等著他!

萊茵哈特和朗曼的身影,消失在臨時指揮部的自動門內。昏暗的營區路燈下,面無表情的兩名裁決者中隊長對視一眼,不屑地低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電子沙盤。

第四中隊中隊長弗裏茲瓦爾特和第六中隊中隊長卡爾馬伊都出身于索伯爾麾下最精銳的夜軍。

和所有夜軍軍官一樣,他們來自于貴族家庭,是最純粹的帝國至上主義者。

從小接受的教育,在軍隊中的養成,讓他們的骨子裏充滿了夜軍的驕傲,以及時一個如同喪家之犬般投靠帝國現在卻爬上他們頭頂發號司令的加查林人的蔑視。

傑出的軍事才能,改造後每秒八十五動標準的機甲操控力,並不能掩蓋這個加查林人對自己的父親發動政變並在關鍵時刻推自己的部下墊背的卑劣行徑。驕傲的比納爾特軍人,會不折不扣的服從命令,卻永遠也不會時其產生任何尊敬。

最可惡的是,這個加查林人,顯然不怎麼明白他的位置。

雖然他是裁決者第二大隊的大隊長,可是,第二大隊卻不是他的神話軍團,更不是他的私人部隊。

原本第四和第六中隊的任務,只是和在弗倫索鎮的第五中隊一樣,在總攻發起的時候帶領裝甲集群完成一次突破而已。可沒想到,那該死的加查林人竟然隨意下達戰鬥命令。投入五個小隊,就為了一個在比納爾特帝國眼中無足輕重的蘇斯上將奉獻的一杯咖啡。

雖然無論從萊茵哈特的佈置來看,還是從裁決者的戰鬥力來看,襲擊一個搖搖欲墜的防線,刺探敵人的情報,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危險,可是,瓦爾特和馬伊還是覺得不舒服。

裁決者,是比納爾特帝國的戰略部隊。是排名猶在夜軍之上的頂級武裝力量。

這支部隊,向來只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刻,最關鍵的地方。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

任何非關鍵的作戰,都是對這支武裝力量的浪費!更何況,這場戰役的主角,並不是比納爾特人,而是蘇斯和傑彭這兩個野心勃勃而又愚蠢透頂的國家。在這樣的一場戰役中,如此輕率地出動裁決者,簡直就是對這支部隊的侮辱。

兩名上校中隊長走向同樣面色陰沉的部下們。因為索伯爾的命令,他們沒有抵制萊茵哈特命令的權利。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心甘情願的任一個加查林人頤指氣使。如果有機會,他們不會介意讓那位英俊的加查林上將出出醜!

一輛越野車飛快地沖進營地,拖著長長的刹車痕跡,在兩名中隊長面前停了下來。一名蘇斯參謀跳下豐,急匆匆地向指揮中心跑去。

“出什麼事了?”瓦爾特和馬伊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旋即默契地一伸手,攔下了打算從身旁跑過的蘇斯參謀。

面對兩名裁決者軍官,驟然一驚的參謀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長官“參謀結結巴巴地道:“我軍前線偵察部隊大規模失蹤,前線出擊陣地也遭遇敵人的攻擊,六號陣地軍火庫被毀,四號,七號陣地被襲擊,損失慘重,二號陣地的105裝甲師二營營部和三個電子排被敵人的一個裝甲連給端了,前線通訊完全中斷”

“戰場遮罩?”瓦爾特和馬伊異口同聲地問道:“敵人出動了多少兵力?”

“不清楚“可憐巴巴的參謀想到自己要去跟朗曼報告這個壞消息,一張臉如同苦瓜一般,垂頭喪氣地道:“前線已經被敵人控制住了,我們根本沒辦法瞭解他們的規模和數量。只是聽說,這些傢伙的機甲上,有一個匪字標記。”

匪軍!!!

瓦爾特和馬伊呆呆的站在原地,張口結舌。

良久,當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位蘇斯參謀已經跑進了指揮中心。

看著那如同被一隻無形的餓狼追逐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消失在自動門內,兩位裁決者軍官,忽然在緊張的情緒中感到一絲快意。

真正的對手出現了,而萊茵哈特那讓所有蘇傑士兵歡呼雀躍的一擊,卻落在了污水裏,濺起讓人噁心的浪花。

對手的動作,比他更快!

他想到的,想要做的,人家已經做了!

這是一封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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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十三章 閃擊(六)

  當朗曼從沙發上跳起來的時候,萊茵哈特只是靜靜地坐著,喝有咖啡。悠悠地攪動著咖啡勺,看那一絲絲乳白色漸漸融入旋轉的深褐色漩渦之中。

  貝拉星著名的三角咖啡濃郁的香味向四周蜿蜒彌漫,一縷縷從滿屋子面色鐵青的蘇傑聯軍參謀們鼻子下面飄過。

  指揮大廳數以百計的各式儀器。或閃著燈,或跳動屏幕,或嘀嘀地鳴叫著。前線指揮室那匆忙的腳步聲和永不停止的嘈雜喧囂聲,此刻已蕩然無存。

  “萊茵哈特將軍......”朗曼得到前線的情報後,下意識地就轉頭去看萊茵哈特。

  夕陽山久攻不下,部隊損失慘重。此刻又來了前線出擊陣地被襲擊,戰場情報被敵人控制的壞消息,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萊茵哈特當做了主心骨。

  “從敵人襲擊的目標和部隊的損失來看,他們的兵力不過一個裝甲團,”萊茵哈特放下咖啡杯注視著剛剛輸入了情報數據而變化的天網屏幕,慢條斯理地道:“如果我是朗曼將軍您的話,我會讓自己的部隊給他們一點教訓......”

  他呷了一口咖啡:“如果前線部隊遏制不了他們,我會有興趣和他們交交手!”

  “立刻命令各出擊陣地清掃陣地前沿”朗曼立刻出了決定,衝身旁的參謀怒吼道:“延遲總攻時間。直到完全掌控戰場主動權。告訴他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兩個小時之內,把這些老鼠給我趕回夕陽山上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耳畔,是朗曼氣勢洶洶的吼聲,萊茵哈特看了看時間,低聲喃喃自語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指揮機甲搖晃的舷窗外,一團團紅色的光芒,從遠方山巒上驟然閃現。劇烈的爆炸聲,一次次地撞擊著山谷,震耳欲聾。

  “胖子。”邦妮一邊用力的抓住扶手,保持平衡,一邊拿著通訊器。切換到指揮頻道:“一師二團,距離聖約翰鎮還有兩公里。”

  “拉希德狗日的跑得挺快。”胖子駕駛著邏輯屁顛屁顛跟在指揮機甲旁邊,怎麼看都像是跟著轎子一路小跑的奴才。或者說是跟在富豪邊上伸手要飯的叫花子。他坐在機艙裡,抓耳撓腮:“邦妮,要不我到前面去看看。”

  “不許去!”邦妮斷然否決了胖子的提議。

  這胖子天生膽小怕死,偏偏又是一個好賣弄的混蛋,最喜歡持強凌弱。逮著便宜無論如何都要一口咬上去。

  有五百名駕駛十二代【橫行】級機甲戰士跟在身邊當保鏢做打手,死胖子已經自我膨脹到了極點。走路都鼻孔朝天,一副我老大天老二的嘴臉。唯恐天下不亂,見只兔子都想攆上三里地,就為了抖抖胖大將軍現在的八面威風。

  不讓他去前線,邦妮除了為他的安全著想外,實在也因為丟不起那人。每當這傢伙駕駛一輛破爛機甲在機甲群裡快活無比地猴子偷桃童子拜觀音的時候,她就不知道怎麼面對那些斐揚和查克納軍官們詫異而古怪的目光。

  更惡劣的是,大冢已經不止一次看見他駕駛那輛破爛機甲將敵人撲倒。氣勢洶洶囂張跋扈地從的胯下伸出一條長長的傢伙,攪出漫天零件了。

  那模樣,就像一頭嗷嗷發情的大叫驢!

  提議被否決,胖子憂鬱了。幾個女人中,邦妮外剛內柔,性子其實是極軟的。又自小接受加查林傳統教育,跟了自己後,可說是自己殺人放火她都助紂為虐。可真要是執拗起來,自己卻攆不過她。她說不許去,那就一定不許去的。

  眼看就要進入戰鬥,自己帶著一大幫超級打手,卻不能上去抖威風。實在憋得難受。胖子唉聲嘆氣。愁腸百轉,撓半天老二,也沒撓出一個辦法來。

  在幹掉弗倫索鎮西北的西約增援部隊後,匪軍兩個裝甲師合併一路。與另一路的斐揚三十三軍及查克納部隊,形成兩個攻擊箭頭,直插距離弗倫索鎮西北四十公里的聖約翰鎮防段。

  聖約翰鎮位於海拔兩百多米的山區。依山傍河,地理位置易守難攻。因為雷斯克方面軍在這裡布下了一個整編的查克納裝甲師和兩個機步團,防衛嚴密,因此貝利夫繞開了距離更近的這裡,選擇相對容易得手的弗倫索鎮作為側翼的牽制戰場。

  不過,即便如此,為了牽制這個防段的斐盟守軍,貝利夫還是在這個戰區原本五個裝甲團和一個機步師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兩個裝甲團和一個機步團。

  在弗倫索鎮戰役打響的同時,西約軍也同時向聖約翰鎮發動了進攻。

  原本這一個多月來,聖約翰鎮就打得異常慘烈。這一次為了死死將聖約翰鎮的守軍牽制在原地,正面攻擊的西約軍幾乎是一刻不停地衝擊著防線。從屁屁傳來的天網信息上看,這個戰區,完完全全就是貼身肉搏式的絞殺。

  這是匪軍即將穿越的六大戰區中的第一大戰區。

  自這裡向北,六大戰區一個挨著一個,攻擊發動之後,就再也停不下來。就像是蝴蝶扇動的翅膀,只有鼓動千里之後,才可能形成那席捲一切的颶風,而一旦受阻於某個點,被貝利夫反應過來,龐大的西約軍。可以讓這股微風陷入四面八方的銅墻鐵壁之中。

  必須不停的向北,再向北!擊穿沿途的所有敵軍,踢開一切攔路石。直到抵達夕陽山

  機甲電腦控制台上響起了幾聲清脆的電子提示音。屏幕上,兩翼前鋒部隊已經逼近了聖約翰鎮距離正在交火的戰場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戰前準備已經完成,就等最後的命令。

  胖子坐直了身子,認認真真地分析著戰場態勢,在電腦屏幕上畫下幾條或長或短不同角度和弧線的攻擊線。

  這是現在的他在每一次攻擊前必做的工作。看穿對手,把握戰場脈搏。制定如同手術刀一般精準的攻擊路線,是一名指揮官的職責。從現在開始,他必須用同樣的動作,一直打到勒雷,甚至打到比納爾特,結束這場戰爭!

  而在此之前,他要在十八個小時之內,刺穿這一路荊棘!

  信號,自邏輯的電腦傳遞到指揮機甲,再傳遞向幾公里外的前鋒部隊。

  五......四.......三......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寂靜了下來。已經抵達了指定地點的一輛輛機甲,隱藏於夜色之中。戰士們靜靜地看著機甲電腦屏幕上漸漸減少的數字。一些人在深呼吸。一些人在抓緊時間往嘴裡塞。

  二......一......

  當所有機甲操控台指示燈在同一時刻亮起的時候,數以萬計的鋼鐵猛獸,自山地中,叢林中,一躍而起!

  滾滾鐵流,咆哮著,漫過山谷。湧上山坡,自起伏不平的地平線奔騰而下。

  戰場,就在眼前!

  一名查克納機士喘息著,用雙手拉動操控桿。

  傷痕累累的機甲,轟鳴著自泥地裡站起來。黑黃的污泥和草根碎枝貼在厚重冰冷的鋼鐵裝甲上,摻著血的泥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機艙蓋已經破碎了。蛛網一般的裂痕爬滿了高強防彈玻璃。幾片不規則的碎片,散落在控制台前。控制台左邊的外殼破洞和已經用不上勁的左手上那鮮血淋漓的傷痕,是剛剛和一輛蘇斯狂人機甲拼死搏殺留下的紀念。

  被砸成了一團廢鐵的蘇斯機甲,就躺在這位精疲力盡的查克納機士腳下。機甲外殼完全變了形,軀體以一種怪異的形狀扭曲著。熊熊烈火沖天而起,火光舔卷著機艙裡那焦黑的身軀,映得面前勝利者忽明忽暗。

  山頭,數以百計的雙方機甲。在激烈交火。更遠處的山腰上,山坡下,數不清的蘇斯機甲和查克納機甲在浴血鏖戰。這此搏鬥的身影。一直延綿到遠方的地平線外。一道道蘑數雲從這鋪天蓋地的機甲戰團中升起,激烈的能量炮聲,自始自終就沒有停止過。

  查克納機士狠狠地啐了口唾沫。撥動萬能操控桿。這輛由查克納伏龍劍公司研製生產的九代【騰龍】單兵支援型機甲,探出了四根一百一十毫米口徑的能量炮管。白色的能量聚合管從中央延伸出來,和周圍四根黑色的加速管一起,匯集於炮口能能量爆發器。

  一道道閃爍的光絲,在炮口纏繞著,隨著機士狠狠摁下萬能操控桿上的紅色火力鍵,四根加速管圍繞能量聚合管飛快地旋轉起來,一發橄欖形的能量光彈噴射而出,四條長長的能量彈光鏈如同四條長鞭掃向陣地前沿。

  “蘇斯的雜種!”查克納機士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狂怒的吼聲在轟轟炮聲中宛若一道炸雷:“來啊,來啊!”

  能量炮掃向蟀擁而上的蘇斯機甲。一輛閃避不及的蘇斯機甲被能量炮光鏈掃得渾身顫抖。

  查克納機士猙獰地笑著。

  儘管山坡下,還有數不清的蘇斯機甲在向這邊湧來,儘管他的機甲已經殘破不堪,就連能量護罩也早在之前的戰鬥中崩潰了,他卻毫不在乎。

  這裡是查克納的土地!多少年來。這個國家的軍人,就這麼一次次地擋在敵人面前,用生命悍衛著這個國度,這片土地!

  或許,種族大戰的記憶已經消散於千年歷史的長河,那些駕駛著最古老的機甲,拿著古老槍械戰鬥的士兵。就連紀念碑上的名字也早被風雨侵蝕得模糊不清。可是,列祖列宗傳承下來的血脈中,卻依然有著永不屈服的基因。

  兩年戰爭,已經讓這個國家徹底醒了過束。面時蘇斯面對傑彭。面對這場席捲人類世界的戰爭。查克納就只有前赴後繼的戰士!

  被能量炮打得定住身形的蘇斯機甲如同篩糠般顫抖著。終於在一次劇烈的爆炸後,化作漫天碎片。大大小小的殘骸如同燃燒的流星雨。點亮了夜色中的山頭。

  無數的蘇斯機甲越過這紛落的火雨衝向山頭,無數傷痕累累的查克納機甲越過這輛站在陣地最前沿的機甲,迎向敵人。機甲高速碰撞和格鬥時的金鐵交鳴,就像是一首沒有前奏序曲的戰歌,在第一個音符響起的時候,就進入了鏗鏘激昂地高潮。

  就在這時,所有人忽然發現,夜色中,一排明亮的燈光,出現在遠方山頭起伏的地平線上。

  不僅僅是一個山頭,還有左邊的,右邊的,還有山丘之間的谷地,還有公路的遠端......隨著第一排燈光向下流動,第二排燈光又從山後躍出。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漸漸的,這一排排燈光,變得鋪天蓋地!

  那是一片交織的閃電 ,是一片滾燙的熔岩。

  他們順著山坡滾滾而下,漫過戰場側翼,以無可阻擋姿勢,席捲一切!蘇斯裝甲集群的側翼,幾乎是甫一接觸,就開始了多米諾骨牌般的崩潰。那一輛輛倒下的機甲,那一團團暴起的火光,帶來的混亂,正如同爆炸的衝擊波一般,向著整個戰場擴散。

  精疲力盡的查克納戰士,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現在的他,需要用雙手,才能拉住操控桿,保持機甲的穩定。在他剛剛擊毀那輛蘇斯機甲的同時,自己的機甲也再遭重創。幾能量炮彈。在機甲身上打出了幾個破洞,如果不是身旁同伴及時迎向敵人,他早就倒下了。

  因為失去了戰鬥力,這個時候。在這個激戰正酣的山頭,他卻是最清閒的一個。

  在那鋪天蓋地的機甲燈光映亮了瞳孔的時候,通訊頻道裡,傳來了連長變了聲調的吼聲:“那是我們的軍隊,那是我們的軍隊!”

  血液,一下子湧上了頭頂。

  恍惚中,一聲嘹亮的衝鋒號,自身後陣地響起。他回過頭,恰看見無數身影猛虎般躍出戰壕。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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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1 23:31:2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第二十四章 閃擊(七)

  鳳凰城的街道,已經變得空空盪蕩。

  除了一些無處可去,只能在祈禱中等待戰爭結束的市民外,整個城市就只剩下了少量的守衛部隊。

  或許用守衛這個詞並不準確,明眼人都知道,就這麼一兩個機步團。就連城市外圍的一個角落也守衛不了。與其說這些部隊是留下來防禦敵人的進攻,倒不如說是為了維持鳳凰城的秩序,或者只是簡單的存在著,證明這個城市依然掌控在手中。

  市民們不知道軍方的計劃。他們只是無聲地看著空曠的街道,以及城市郊區那同樣空曠的戰壕和防禦工事。眼前似乎還殘留著盟軍部隊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的景象。似乎還看著那些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在自己的營地列隊,在戰壕邊上曬太陽,在街道上好奇地東張西望。

  現在,他們都走了,消失了。

  就像是一座城堡拆除了讓人安心的城墻,人們站在城堡裡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曠野,所有人的心裡都是空落落的。

  短短幾個小時,這個城市,就已經不設防了!

  沒人知道部隊開向了哪裡,更沒人知道這個城市的未來是什麼。大家只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也一定在某個地方,有一場大戰。

  命運的骰子已經丟落,旋轉著,遲遲不肯停下來。

  無助的人們只能在祈禱中張望,看塵埃落定之後,公路的盡頭,出現的是自己凱旋的部隊,還是蘇斯人那醜陋而猙獰的機甲。

  今夜,無人入睡。

  和空空的城市街道相對反,此刻的方面軍指揮部,已經人滿為患。

  爆炸式擴張的天網,帶來的是爆炸式增加的人員。原本無所事事的指揮部成員現在全發動了不說,陳鳳西還下令從各師抽調了近四百名參謀。再加上警衛,電子兵,通訊兵。工程兵,原來的拍賣場大廳已經擁擠得不像樣。

  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這個原本冷清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喧囂的集市

  當熙熙攘攘的參謀們連打個轉身都顯得困難的時候。指揮部終於在一個工兵營的幫助下,啟用了被加固成掩體的地下車庫。這還不夠。幾個小時之後,被四棟米黃色的大樓圍成一個口字型的中央院落,也停滿了擴展開的指揮機甲。

  數不清的各式天網儀器,被滿頭大汗的後勤軍官指揮著士兵搬來搬去。在負責安裝的電子兵接上電源,調試完畢後,迅即有等候在一旁的參謀一屁股坐上去,開始緊張的工作。

  隨著儀器的增加,觸角伸得越來越遠的天網也變得愈加強大。

  “嘩”,屏幕上,又一個灰色的區域隨著探測儀的復甦亮了起來。融入了天網無限延伸的信息觸角之中。

  一排排數據,在這片地圖上飛快地變幻著。

  這是探測儀發回的能量指標。電磁指標等數據。經過天網中央電腦的處理,很快就能依據其衰減速度,含量,反應出四周是否發生過戰鬥,是否有部隊經過。

  再加上探測儀已經重新開始工作的微型雷達和反偵測干擾裝置,這意味著,這片區域的信息控制權,已經牢牢掌握在斐盟天網的手中。

  當這個探測儀被成功激活之後。主屏幕上的天網功能數據,再度跳了一點,百分之七十二的數據,讓控制台前的一幫電子工程師禁不住一聲歡呼。

  現在的斐盟聯軍,掌握著絕對的信息控制權,而西約方面,恐怕還看著黑漆漆的天網一籌莫展。信息的不對稱,通常就意味著勝負天枰的傾斜!

  汗如雨下,頭髮亂得如同雞窩一般的工程師們,伸手狠命地揉著小男孩金色的頭髮,七八隻手你來我往捏住他胖嘟嘟的臉蛋。回頭再看,誰也無法相信這十幾個小時以來。他們就是在這個神奇的小男孩的帶領下,完成了這場奇跡般的戰役。

  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他們摧城拔寨,不斷地突破對方的封鎖,激活一個個信息終端。將籠罩在戰場上的黑幕撥開。

  雖然不是真刀真槍的戰鬥,卻比駕駛機甲上陣殺敵更加驚險,更加刺激!

  看著雀躍的工程師們和他們中間一臉鬱悶的小男孩,陳鳳西和皮埃爾相視一笑。

  論打仗,這些只知道程序數據的技術人員,連邊都摸不上。可在這場戰役中,他們卻率先完成了屬於他們的戰役。

  正是他們的辛勤工作,讓指揮部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前線發生的一切,參謀部可以在無數精確的數據支持下,制定正確的作戰計劃。推演戰局和調配兵力。

  勝利的希望,在一點點緩慢而堅定的增加著。

  安蕾推開椅子,從天網信息台前站起來,小聲和另外幾位情報聯絡官圍在一起交談了幾句後,快步走向陳鳳西。

  “司令官閣下。”

  “安蕾上校,有什麼事?”陳鳳西衝安蕾點了點頭。

  對這位相貌清麗迷人,有著極其敏銳的情報判斷和處理能力的匪軍上校,陳鳳西頗為欣賞。

  有時候陳鳳西甚至不禁會在心頭嫉妒。

  匪軍上上下下,盡是一幫天才怪物。不說他們的那位胖子長官,不說被譽為黑斯廷斯接班人的瑪格麗特,也不說那個年紀不過三歲,就一幫電子工程師們拜服得五體投地的小男孩,單說這位安上校展現出的情報能力,就讓他忍不住想挖墻腳。

  或許,她算不上驚采絕艷的天才。可是,她永遠沒有絲毫火氣和驚慌失措的溫柔氣質,對情報的敏銳直覺,就使她在情報處理方面遠遠高於常人。在她的帶領下,指揮部的情報處理效率極高,下面流程的參謀在拿到她處理過的情報後,無論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短短幾個小時,方面軍指揮部的幾個情報組和幾位經驗豐富的情報聯絡官,就成為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最忠實的擁躉,甘心於她的領導。

  她的溫柔和從容,影響了整個情報組。讓每一個人都心如平湖。

  “這是我們根據天網信息剛剛完成的戰場態勢預測圖,”安蕾徵得陳鳳西同意後,直接在他的指揮電腦上調出了一份文件,“請您過目。”

  陳鳳西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安蕾調出來的預測圖吸引了,片刻之後他表情嚴肅地對身旁的參謀道:“送交推演驗證。”

  參謀領命而去。陳鳳西背手踱了幾步,抬頭和皮埃爾對視一眼,兩人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苦笑。

  他們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只在看圖的短短幾分鐘內,背心就已經被冷汗浸透。

  雖然安蕾提交的戰場態勢預測才剛剛出爐,還沒來得及經過推演驗證,可是,以陳鳳西和皮埃爾豐富的經驗,他們一眼就能判斷出這份態勢預測的準確性。態勢圖上那一個個被標注為危險的紅色區域,以及長達數千公里的戰線上,數以百計如同食人魚一般撕咬著防線的西約攻擊箭頭,早在胖子的推演中,就已經被準確的預測出來了。

  鳳凰城西線的態勢,原來早就惡劣到了這種地步。從南部戰區到北部戰區,兵力強盛的西約軍,已經將防線撕扯得殘破不堪。恐怕到現在,他們還以為鳳凰城西線能夠頂上那麼兩三個星期。

  事實上,就算沒有貝利夫這最後一擊,鳳凰城西線,也頂不過一周!

  貝利夫發動夕陽山戰役,與其說是他急於搶在斐盟第三次增兵之前攻克鳳凰城西線,倒不如說他是想畢其功於一役,直接將斐盟聯軍的抵抗力量扼殺在鳳凰城西線的陣地上。讓他的部隊,在突破防線之後不給斐盟聯軍一點抵抗的機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整個雷峰星!

  如果不是匪軍的到來,如果不是田行健中將在第一時間依靠僅有的信息看穿了貝利夫的意圖,並以匪軍為主力,制定了這個死中求活的計劃,一切都將無可挽回。

  直到這時候,陳鳳西和皮埃爾才在後怕中,確定了自己當初贊同胖子的計劃,是多麼的正確。

  “狗日的貝利夫!”陳鳳西狠狠罵了一聲,大步走向大廳的主推演沙盤。

  足有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巨型電子沙盤,就像是一個微縮的世界。起伏的山巒,不同地區的不同天氣,還有一支支移動的部隊,蜿蜒防線上的一個個山頭,都和天網能掌握的現實一摸一樣。

  十餘名查克納高級參謀和匪軍將領們,就站在沙盤前,不斷移動手中的電子推桿。而瑪格麗特,則靜靜地站在靠近沙盤上弗倫索鎮最近的位置,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弗倫索鎮橫著插向北方的紅色箭頭,一動不動。

  陳鳳西看了看時間,心跳,在不自覺之間有些加速。

  那個紅色的箭頭,和電子屏幕上虛擬的部隊,已經在弗倫索陣西北的第一個戰區,聖約翰鎮戰區停了一段時間了。

  想到剩下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陳鳳西就將目光轉向了夕陽山。

  在那裡,部隊已經集結完畢,而接連攻擊受挫的西約,也是時候出動他們最後的王牌了。

  夕陽山能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匪軍能不能按時完成包抄,這兩個疑問,就像是貓爪子一般,不停地撓著他的心臟。

  “司令官閣下。夕陽山最新戰報。”

  耳畔,又傳來了安蕾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圍繞在電子沙盤前的所有人都猛地抬起了頭。雖然要不了一分鐘,這個情報就會被電子沙盤自動更新,可是,大家還是在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安蕾。

  陳鳳西從安蕾手中接過一份已經打開的電子文件夾。

  “裁決者出動了,”安蕾的語氣卻異常的嚴肅,“半個小時時間,我夕陽山陣地接連遭受裁決者小隊的襲擊,迄今為止,已經造成我軍一個自行火炮營地,一個物資轉運點被摧毀,四個防段近一千兩百名戰士傷亡。”

  “一千兩百名戰士?”陳鳳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規模的敵後作戰。怎麼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那是整整一個團的戰鬥單位了!

  “他們襲擊了我軍兩個戰地醫院。六百名傷員和兩百多名醫護人員。無一倖免。”安蕾沉重地聲音,破解了謎團。

  隨即,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在天網屏幕上調出了前線發回來的影像記錄

  那是一幅地獄般的景象。兩個戰地醫院,已經變成了焦黑的墳場。一具具被燒得奇形怪狀的屍體,蒼涼無助地躺在叢林中。十幾輛醫護機甲,被打得千瘡百孔。醫療艙。手術台等醫療器械散落四周。幾名女護士就躺在距離鏡頭最近的地方,肢體已經殘缺不全,只有她們輓起的長髮和破碎的衣服,還能證明她們的身份。

  眼前的一切,讓整個指揮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軍官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裡潢是通紅的血絲。他們想到了裁決者的出現,想到了這些魔鬼會襲擊後勤補給線,會襲擊自行火炮陣地,會端掉前線指揮所,會對某一段防線發動攻擊,打亂前線的防禦。

  可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些人會沒有人性地襲擊戰地醫院!

  戰地醫院通常都不設置在距離陣地很近的地方,而是會挨著交通相對便利的後勤通道設置在比較靠後的區域。裁決者能出現在這裡,證明他們突破了陣地,自由的游走於陣地後方。前面的戰壕,兩翼的巡邏護衛部隊,根本無法阻擋他們。

  他們有很多目標可以選擇,為什麼要對戰地醫院下毒手。

  這絕不是一起偶然事仵,絕不是因為某個傷兵衝著這些該死的裁決者豎起中指導致的結果。他們同時襲擊了兩個戰地醫院,他們從一開始,就準備了這場屠殺!

  “斯提勒呢!一師的特種營在幹什麼?!”瑪格麗特臉色白得嚇人。嘴脣幾乎被牙齒咬出血來。

  “特種營已經全面出擊!”安蕾從身旁一名參謀手接過了一份電子文件夾,遞給瑪格麗特,“目前,部隊已肅清了蘇斯出擊陣地前沿,基本掌握戰場信息控制權。另摧毀敵軍出擊陣地的一個軍火庫,三個物資轉運倉庫,擊毀運輸機甲及電子機甲總計五百餘輛,擊斃敵校級以上軍官十八人,殲滅敵105裝甲師一個裝甲連。”

  安蕾一口氣也不停的報告,讓在場的參謀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報復?”瑪格麗特看了看情報。迅速從雙方發動襲擊的時間先後次序上,看穿了被搶了先的裁決者那毫不掩飾的惱羞成怒。

  安蕾點頭道:“我想是的。以裁決者的行為習慣推斷,他們很難接受有一支同樣的部隊以這樣打耳光的方式給他們下戰書。”

  “蘇斯的各大出擊陣地有什麼反應?”瑪格麗特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最關心的問題。

  “內收外擴,”安蕾道:“通訊和戰場情報被屏蔽,接連遭遇我特種營的偷襲,現在蘇斯各大出擊陣地已經收縮防禦。布置在外面的衛星部隊已經收縮回去,同時,他們派遣了大量精銳部隊對四周進行擠壓式的清理,試圖奪回信息主動權。

  所有人都咬著牙,呼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至少斯特勒已經成功的讓蘇斯主力將視線轉移到他們自己的周邊。顯然,在重新控制戰場,解除後顧之憂以前,他們不會發動大規模的攻擊。時間越是拖下去,對盟軍就越有利!

  瑪格麗特的臉上,浮現一絲冰冷的笑容。

  “我一貫的宗旨,是以牙還牙,”她扭頭對身旁的卡爾道:“告訴斯提勒,現在他可以自由行動,襲擊一切可以襲擊的目標,不用留俘虜。”

  “是!”

  卡爾領命,正準備轉身,卻被一旁咬著奶茶吸管的小屁孩給叫住了。

  “大頭,順便把消息給胖子說一下。”

  在滿屋子斐盟軍官有些呆滯的注視下,小男孩哧溜溜將奶茶吸了個見底,空杯子隨時往垃圾簍一丟,淡淡地道:“敢衝我們的醫院下手。他殺我們一個,我們殺他十個。匪軍,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看著卡爾走向天網控制台的身影,指揮大廳裡,鴉雀無聲。

  軍官們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態。是震驚於匪軍的狠厲,還是不贊同這種以牙還牙的方式。抑或,是一種仿佛被壓抑的火山從心口爆發出來的痛快!

  嘩嘩,接連一串清脆的電子音,驚醒了眾人。

  陳鳳西等人轉頭看去,巨大的電子沙盤上,那停滯的紅色箭頭,又開始了移動。

  這一次,這個箭頭陡然變粗變大。飛快地刺穿了第一戰區。略微停頓後,又在眾人劇烈的心跳聲中,刺穿了第二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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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十五章 閃擊(八)



當黎明的曙光從東方的山巒后飛上天空,照亮那海浪般氣勢磅礡的滾滾白云時,貝利夫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清晨,山頂的微風,帶來一股寒意。

    貝利夫看著電子沙盤,感覺自己像是一位在一條線路上跑了幾十年的列車司機,忽然于一個蕭瑟寒日,發現自己駕駛的列車不知在什么時候進入了一條從未經過的岔道。

    向遠方延伸的磁軌兩旁,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十八個小時沒有消息?”貝利夫的聲音里沒有絲毫的火氣。不過,那收縮成兩個小點的藍色眼珠,大量的眼白,依舊讓人感覺到一種遍體生寒的凶狠。

    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一只站在路邊,用冷漠如冰的眼神緊緊盯著路過行人的餓狼。

    在貝利夫的注視下,幾名參謀背心一下子就被冷汗給浸透了。他們不敢直視貝利夫的眼睛,生怕目光交錯,就會引發一道驚雷。

    弗倫束戰區,已經超過十八個小時沒有消息了。而他們,剛剛才將這個消息帶到貝利夫面前。

    在長時間高強度的電子戰中。雷峰星的電子系統早已經近乎于癱疾。能夠控制的就只是附近的部隊。一旦距離超過五十公里,別說什么鋪天蓋地無所不在的情報網,能保持通訊和指揮系統的隨時暢通,就已經算不錯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支部隊幾天幾夜聯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情。更況且,弗倫索鎮光是直線距離,就超過了三百公里。當敵人的前線部隊發動大規模的電子攻擊或使用大功率的基地干擾時,部隊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聯絡中斷的問題。

    這在戰前的推演中,這都是有預計和准備的。在戰局進行順利的時候沒人把這當回事。以弗倫索鎮的兵力來看,別說十八個小時,就算是超過三十個小時,也沒人擔心。

    前線的指揮官,不是牽線的木偶,他們有充足的權限指揮他們的部隊作戰。在他們覺得必要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自行決定一切。

    可是,當龍騎艦隊全軍覆沒。奧布恩隕落的消息,如同一顆巨大的流星般穿越大氣層撞擊到雷峰星的大地時,弗倫索鎮聯系中斷的問題。就變得異常顯眼。

    就像是一顆原本放在同類中的綠豆,忽然滾到了芝麻里。

    “元帥閣下”一名上校參謀畢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指揮部已經命令駐扎在奧克利夫的我聊師派偵察小隊前往弗倫索鎮聯系,估計六個時內,能夠得到消息。”

    貝利夫凝視著眼前的電子沙盤,默不作聲。

    雖然無論從哪方面來開,他都不應該對現在的局勢感到憂慮,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一種未來緩慢而無聲地脫離掌控的預感。

    他俯下身。趴在推演台上仔細地看了很長時間。直起腰來的時候。他已經否定了自己的直覺。

    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直覺很重要,可是,戰爭絕不是靠直覺來取得勝利的。更重要的,是信心和理性!

    現在,雖然主力在夕陽山下暫時受挫,可大局畢竟還控制在西約的

    中。

    斐盟雷斯克方面軍的兵力,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摸愕清清楚楚了。他們的預備兵力,不超過二十五個裝甲師。

    這也就是說,有弗倫索鎮的牽制,有其他防段的壓力,他們投入到夕陽山戰區的兵力,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個裝甲師。否則,他們早已經千瘡百孔的防線就可能在任意一個點被突破。

    對于斐甚來說,無論是夕陽山被突破,弗倫索鎮被突破還是其他的點被突破,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而按照艦隊提供的情報,此次匪軍艦隊總共只有兩艘運輸艦隨行。這也就是說,最多有不超過六個裝甲師的兵力被投送到了雷峰星。

    五、六個師,這實在讓人無法產生集張的情緒。

    太空和陸地,完全是兩個層面的戰爭。他們可以干掉奧布恩,可這並不能証明他們的機甲部隊就所向無敵。

    況且,戰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或許下一分鐘,北方集群就能完成突破。別說五、六個師,就算是現在斐盟投送了五十個裝甲師的兵力也沒有用。他們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在夕陽山被攻破之前完成

    。

    單是讓數十萬軍隊排隊走下運輸艦,把他們安置到各個基地 都得花上幾十個小時的時間,更別提物資彈藥的補給,作戰計劃的指定,部隊的組織等繁雜地戰前工作了。

    在完成展開之前,這些援軍就是一只被繩子捆住的螃蟹,其作用,不過是為北方集群增添功勛罷了。

    援軍不擔心,雷斯克方面軍的預備兵力不擔心,其他的就更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現在,裁決者大隊中的一個中隊,就在弗倫索鎮!

    單從弗倫索鎮戰區一百輛裁決者機士這個角度來看,貝利夫就能斷定。弗倫索鎮部隊之所以杳無音信。更大的可能是在遭遇敵人電子封鎖的情況下,全神貫注于戰斗的前線指揮官沒有緊急與指揮部聯系的需求。

    擁有一百輛裁決者的他們,能夠突破敵人的任何信息封鎖。只要他們願意,只要有迫切的需呀,他們就能派機甲和指揮部聯系。

    貝利夫很輕易就說服了自己。

    他對自己策戈 已久的作戰計劃有著充足的信心,對裁決者的強大也有著深刻的認識。這讓他找不到任何擔心的理由。

    不過,該做的准備,還是要做的。他向來以穩健和細致著稱,面對任何一點變數,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將其撫殺在爆發之前。

    “命令預備部隊,提前集結。”貝利夫從天網系統里調出了一份機密文件。文件上,標注了護衛夕陽山和指揮部所在地的幾個重要地點。

    為了這次戰役,他准備了近四十個裝甲師,除了弗倫索戰區和夕陽山戰區外,其他的都作為預備部隊掌握在手中。

    雖然這些部隊還在后方,需耍一段時間才能完成集結動員。不過,事情做在前面總是沒錯的。

    若是夕陽山完成突破,這十個師。就可以沿著開辟的通道,向縱深挺進,配合主力完成這場戰役,而一旦出現問題,這些預備部叭…淳起到增援。護衛和改變局面的作用。                付出的代價,無非就是物資消耗,讓帝國多收一點稅而已。

    “是!”領命的上校參謀立正敬禮。

    他知道貝利夫准備了十個師的預備兵力,也知道這些部隊都在各自的基地里完成了大部分前期的准備工作。要不了十個小時,就能拉上來。二十個小時之內,就能在夕陽山后形成一道后備線。

    這就是貝利夫個人指揮風格最鮮明的特點。

    再周密的作戰計共”他也會在戰役進行到某個時刻,從他的系統中調出一張補丁。戰局越不利,補丁就越多,而戰局順利,這些補丁就

    。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將計劃制定到了那一種細致的程度,跟隨他這么長時間,至少在場的參謀們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拿不出后手的時候。

    轉身下達命令的參謀實在想不出,計劃了幾周的夕陽山攻勢,加上壓迫力已經到達臨界點的各段防線,再加上裁決者和此刻貝利夫在夕陽山后又加上的一道保骯     這一仗,怎么可能失敗。

    ,

    大戰的序幕,徐徐拉開。場內的人,場夕的人,都在各自忙碌著。

    當貝利夫凝視著電子沙盤,為這場戰事上了一道保險時,全速運轉的斐盟雷斯克方面軍指揮部,正一派繁忙喧囂,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當夕陽山東面,二十個斐盟裝甲師,整裝待發時,在夕陽山西面。西約已經重兵集結,虎視眈曉。

    匪軍第一裝甲師特種營在斯提勒的帶領下四處出擊,襲擾西約出擊陣地。五支裁決者小隊,在夕陽山防線上還以顏色,掀起腥風血雨。

    西約人在猜測失去聯系的弗倫索鎮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的天網屏幕上,弗倫索鎮依然標記著他們的部隊。

    而斐盟人,則在等待著。

    等待那支從弗倫索鎮出發的部隊。一路向北,橫掃千軍!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不同的人物,就這樣在這場戰卓中交織著。眾生百態,隨著命運木馬的啟動。在音樂中旋轉。

    斐揚共和國首都海德菲爾德。

    距離中心商業區只有不到五分鐘車程的著名濕地“綠灣”森林公園西側,有一個占地近五公頃的莊園。

    經過保衛嚴密的莊園大門,是一條鋪著堅硬青石的小路小路穿過漂亮的草坪和幽靜的樹林,蜿蜒延伸向一棟以白色和咖啡色為主色調的別墅。

    陽光穿過一棵大樹巨大的傘狀樹冠,灑在別墅二樓的游泳池清澈的

    中。

    隨著一道優美的身影一躍而下,清波蕩落,水花飛濺。片刻之后。一副優美的身軀躥出了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面。那白哲的皮膚,優雅而誘惑的線條,就像是一只跳躍的白色海豚。

    “我知道你從前線回來一次會冒很大的風險”芭芭拉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向岸邊看了一眼,仰身游向對岸。玉臂翻飛,水花四濺中 傳來她的聲音,“不過,和我們即將開始的行動相比,擅離職守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罪名而已。”

    “我只有兩小時時間”李佛站在岸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語音低沉。

    他依舊穿著他那身不變的制服,修長挺拔的身軀如同標槍般筆直。只是隨意的站著,就有一種非凡的魅力。

    “還是不想下水試試么?”游到泳池對岸的芭芭拉扶在池邊,螓首微側,白哲修長的脖子宛若天鵝一般美麗。

    只是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和挑釁。

    李佛沒有做聲,抬起頭,將目光投向別墅后院幽綠草坪遠端的樹林。額頭的一根青筋,在不經意間微微一跳。

    “自從小時候你溺過一次水,我就沒見你再游過泳。”芭芭拉輕笑著,梳理著頭發,“到現在,你還不能克服對水的恐懼感嗎?”

    李佛如同木雕石刻般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時間。

    “好吧,我親愛的哥哥”。芭芭拉咯咯笑了兩聲,如同魚一般游回了泳池這邊,抬頭看著李佛道,“行動計劃,你已經看過了,有什么意見?”

    “沒有。”李佛淡淡地道。

    “距離總統大選還有八個月。”芭芭拉偏著頭,饒有興味地看著水滴從自己的指尖一點點滴在李佛錚亮的皮靴上,“我們的一號代言人,已經在民調中處于絕對的領先地位。后面的宣傳計劃,利益交換方案,也已經完成,是時候執行登頂計劃了。”

    李佛低下頭。鞋子已經被芭芭拉弄得一塌糊塗。

    看著全神貫注往自己鞋上滴水的妹妹,他一雙銳利如刀的鷹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箭在弦上”芭芭拉放棄了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小女孩式的惡作劇,端起池邊托盤上的飲料,漫不經心的攪動兩下,皺眉道,“可我需要知道的,是我松開弦的時候。會不會有另一個獵人,奪取我們的勝利果實。”

    “黑斯廷斯?”李佛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池面。

    “即便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不少人心存不滿,民眾怨聲載道。我們也不能忽視他的影響力。”芭芭拉輕輕咬了咬嘴唇,“如果在關鍵時刻,他發出不同的聲音。或許就會”

    “他沒有合適的人選,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推一個,出來。”李佛淡淡地道,“況且,現在他對卡爾斯頓星河戰局不聞不問,還有對匪軍的偏向,已經削弱了他的光環。如果他想在角逐中插上一腳的話,我相信會有不少人樂意跳出來向他開火。”

    “聽說匪軍去了雷斯克。”芭芭拉問道。

    李佛點了點頭。

    “我還聽說,那個叫田行健的胖子,率領艦隊在牛尾座殲滅了奧布恩的龍騎艦隊。”芭芭拉飛挑的鳳眼微瞇,握著杯子的指骨有些泛青。

    李佛猶豫了一下,再度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已經足以讓黑斯廷斯聲望大張”芭芭拉冷冷地道,“如果匪軍再贏得了雷

    李佛沉默著。

    “我看過關于匪軍第一,第二裝甲師戰斗力的評估報告。也看了截止4日凌晨,鳳凰城西線的戰報。”芭芭拉沿著泳池邊的梯步一步步地走上泳池邊,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肩膀上。晶瑩的水珠,在嬌嫩白哲的肌膚上滾動,宛若珍珠。

    她拿起躺椅上的一張毛巾,一邊側頭擦頭發,一邊道,“雖然聯軍指揮部對雷峰星戰役諱莫如深,不過,從陳鳳西的前期兵力調配來看,他們顯然在策劃一次大的攻勢。而且毫無疑問,一直傾向于防御的他們。受到了匪軍的影響。”

    說著,她拿起一份文件夾,遞給李佛,道:“這是最新的戰報。聯軍指揮部防我們防得水潑不進。如果不是早埋伏有內線,雷峰星戰局打成什么樣,我們根本不知道。”

    李佛接過芭芭拉手中的文件,打開。

    靜靜地看了一段時間后,他不屑地一笑:“妄圖穿插包圍,殲滅貝利夫北方集團軍的主力,那個勒雷人也太看得起他的匪軍了。貝利夫把持蘇斯軍部數十年,走出了名的不到翁。不光是政治上左右逢源再面俱到。用兵也以謹慎穩重著名。”

    “鳳凰城西線打了這么長時間。你什么時候見貝利夫著急過?。李佛隨手將文件夾丟在躺椅上,對正在點煙的芭芭拉道:“他手中掌握著優勢兵力,卻只在鳳凰城西線拉鋸。直到拉得陳鳳西顧頭不顧尾,占了絕對優勢,才發動這最后的致命一擊。

    哼,如果匪軍意味憑借他們幾個師的兵力,就能貫穿六大戰區 包圍夕陽山,他們就打錯主意了!以貝利夫的謹慎,不可能沒有后手。只要能在夕陽山后再集結十個師,匪軍打到夕陽山,也不過是往陷阱里跳!”

    芭芭拉輕輕噴出一股煙,若有所思,聽李佛分析道,“雷斯克方面軍的兵力在鳳凰城西線消耗極大,而主力,又被漫長的防線捆綁住。想要守住這條防線,他們能動用的兵力,就只有二十個。師的預備隊。憑這么點兵力。他們怎么可能翻得了天”。

    “可是,匪軍的戰斗力評估”芭芭拉有些出神。

    “打法塞特的三十一軍,他們占了查克納人和黑斯廷斯縱容的便宜!”李佛打斷了芭芭拉的話,“雖然我也承認,他們的近戰技朮和機甲技朮,的確在現代陸軍中數一數二。不過,他們畢竟只有兩個師。就算加上弗倫索鎮的部分兵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潰貝利夫的北方集團主力。”

    “而一旦貝利夫提前做了准備”李佛嘴角一勾,“就算匪軍能靠他們戰斗力逃出去,雷斯克方面軍也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芭芭拉釋然。嘴角露出一絲快意地笑容,“雷峰星或許會迎來一場慘敗?”

    “戰爭這樣的游戲,不是一個沒有上過軍校的機修兵能玩轉的。”李佛負手而立,“如果他真的打的是迂回包抄的主意,他會輸得很慘。”

    “戰場上的事我不懂”芭芭拉嫣然而起,拉著李佛的手。“不過。如果雷峰星正的迎來一場慘敗的話,倒正好悔我們的計劃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走吧,我們未來的總統,還老老實實呆在房間里等我們過去呢。”

    李佛寵溺地拍了拍芭芭拉的頭。宛若萬年不化的冰山般的臉上,露出常人永遠難以看見的溫暖微笑。

    兩人牽著手,向別墅二樓的玻璃門走去。

    門內豪華的客廳里,一名中年男子。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只有不時向泳池露台張望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當自動玻璃門打開,中年男子站起來,臉上浮現一絲謙卑笑容的瞬間。李佛忽然站住了。

    挽著他的芭芭拉,被他拉了一下。驚異地回過頭。

    “不對!”李佛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怎么了?”芭芭拉和中年男子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李佛這種近乎于氣急敗壞的模樣。

    “這個狡得的勒雷人”。李佛的聲音,仿佛從牙縫里透出來一般,“他根本就沒打算繼續依靠鳳凰城西線的防御體系作戰。”

    “你是斑  ”芭芭拉的臉色也變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此刻,聽了哥哥的這句話,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我們小看他了李佛通盤回想了整個戰局,忽然明白了胖子的

    。

    他攥緊了拳頭,面沉如鐵:“之前的分析,我們都是以雷峰星方面軍守衛鳳凰城西線為前提做推導。可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准備再守雞肋般的防線。對于他來說,防線上經營已久的陣地,不過是看似堅固的墳場”。

    他快步走向客廳的電腦,啟動虛擬屏幕,調出一份雷峰星鳳凰城的平面地圖。自始自終,他都沒顧的上看等候的中年男子一眼。

    “從弗倫索鎮到夕陽山,六大戰區。雷斯克方面軍在防線上,總計擁有超過十二個師的兵力”。

    李佛的手,在屏幕上一揮。

    一條由細變粗的攻擊箭頭,直沖夕陽山。

    而當夕陽山后,陳鳳西手中的近二十個師的預備隊與這個箭頭匯集到一起時,整個戰場態勢圖,立刻在這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戰朮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不用計算推演,李佛和芭芭拉也能看得出來,貝利夫絕對無法阻擋這驟然出現的風暴。

    原因很簡單。為了保持對斐盟防線的壓力,貝利夫的北方集群大量的部隊,都分布于漫長的防線前端,日夜不停的發動攻擊。

    而現在,那個狡猾的胖子,根本就不要防線了!

    他將利用夕陽山,搶在貝利夫之前,將沿途六大戰區的斐盟部隊全部集中起來,摧毀夕陽山的西約主力,並迅速將這股風暴席卷整個防線。

    以攻對攻。

    那胖子,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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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十六章 閃擊(九)



當天際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用萬道金絲纏亮天上的云彩,當漸亮的天色透過

    在風中起伏地樹梢縫隙沉向幽靜潮濕的地面時,一個個高高的夕陽山陣地,依然

    牢牢掌握在斐盟聯軍的手中。

    「在這方面數百平方公里的戰區里,昨日慘烈攻殺的痕跡,依舊棧「細細密

    密地露珠,爬滿了戰壕坑底泥濘的黃土,破損的金屬防彈牆,橫七豎八的槍丄械武

    器,還有士兵們那臟兮兮的作戰服和戰朮頭盔。

    膿朦地山霧,在林間蕩漾著。遮掩著那焦黑的彈坑,倒臥的樹干,散落的機

    甲殘骸,以及,那死去士兵早已僵硬的身體。

    相較于幾個小時之前,清晨的廣陽山,顯得異常寧靜。

    沒有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沒有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也沒有如同海潮般拍打

    陣地的機甲集群。只有遠方不時傳來一陣隱約的炮火聲。間或在叢林深處,也有

    機甲激烈搏斗時的金鐵交鳴聲驟然而起,又驟然消失。

    躐這些聲音,提醒著山上山下的雙方士兵,戰斗,依然在持續著。

    蜱那是雙方數十支大大小小的特種部隊,在互相獵殺!他們之間的戰斗,遠

    比之前的十幾次大規模交鋒,更加慘烈,更加驚心動魄!

    戰壕里靜靜的,軍官們警惕地透過便攜式遠視儀注視著遠方「士兵們沉默地

    擦著手中的武器,或縮在隱蔽洞內抱著槍打盹。

    而更多的人,則抱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竺著耳朵,一邊分辨著遠方炮聲,

    一邊小聲的聊著天,今誰也記不清這場戰斗是怎么開始的了。

    且大家只是早先聽說,先是增援夕陽山的一個匪軍裝甲營襲擊了西約的出擊

    陣地,一口氣殲滅十幾支西約的偵查小隊,徹底屏蔽了戰場信息緊接著,不甘示

    弱的西約派出了他們傳說中的裁決者部隊進行反制。

    這場特種部隊和特種部隊之間的戰斗,在裁決者小隊襲擊了斐盟聯軍的兩個

    戰地醫院之后,迅速升級。

    首先是匪軍特種小隊毫不猶疑地展開報復,緊接著是雙方為了遐制對方的破

    壞,聖派出大量的特種部隊。

    芾整整五個小時,夕陽山的戰局,就在雙方特種部隊的絞殺中僵持一“轟!”

    更一聲劇烈的爆炸,從遠方的山林中傳來。

    隨著大地的劇烈震動,戰壕中的斐盟士兵們看見,一片火紅的光芒從遠方樹

    梢飛騰向天空,集卷成一個巨大的蘑菇云。黑色的濃煙遮天蔽日。!

    “又是一個!”

    “看看,是什么地方?”

    “應該是西約的自行火炮陣地,對,沒錯。

    “干得漂亮!”

    戰士們紛紛探著頭,望向爆炸傳來的地方,七嘴八舌地猜測著,興奮和雀躍

    溢于言表。

    這幾個小時以來,山下西約出擊陣地不時出現的爆炸,已經成了陣地上所有

    斐盟士兵最熱門的話題。

    那一聲聲爆炸,還有戰場記錄儀上傳來的天網信息,無一不在顯示著一個事

    實一一在這場特種戰中,斐盟G了絕對的上風!

    >

    這在幾個小時之前,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制造屠殺了數百名傷兵和兩百鄉名醫護人員的慘劇的,不是別人,

    正是傳說中近乎無敵的裁決者。

    這些駕駛比納爾特帝國十二代機甲,曾經以一個班的兵力,就正面鑿穿斐揚

    裝甲師的陣型,席卷整個加泰羅尼亞。

    「而現在,出現在夕陽山的裁決者,有整整五個小隊。

    躐五十輛裁決者,對于這條小小的防線來說,實在太多了。沒有人會認為憑

    借夕陽山陣地上這殘缺不全的三個裝甲師,就能與擁有五個裁決者小隊的西約大

    軍抗衡。

    在大家看來,西約之所以沒有直接發動進攻,而是派遣裁決者小隊進行襲擊,

    其目的,與其說是控制戰場,探查情報,倒不如說是耀武揚威。

    }可惜,他們恰恰遇見了匪軍!

    從戰地醫院遭屠殺起,匪軍就展開了強硬的報復。

    整整一個特種營,四百多輛匪軍機甲,分成了三十多個小隊,殺進了敵后。

    這些消失于叢林山地的背影,就像是一群隱入黑夜的死神,瘋狂地在西約出

    擊陣地上制造著一場場觸目驚心地慘劇。

    西約的電子基地,營連級駐地,主力外圍的擴展陣地,物資集中地,醫院,

    指揮所,維修站補給站,統統成了匪軍無限制報復的日標。

    沒有人能夠在他們的襲擊下存活。只要被他們盯上,幾分鐘后,就是屍橫遍

    地血流漂杵的景象。

    如果說裁決者是一群凶狠的餓虎,那么,這些匪軍特種兵,就是一群殘忍的

    狼。

    他們用一份份戰報告訴西約,也告訴陣地上所有戰士,敵人殺一個,他相異

    匕要殺十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是對裁決者最直接的回應。

    戰士們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當一份份戰報飛回來的時候,當遠方的西約出擊陣地不時被爆炸聲籠罩的時

    候,所有人都被血液里奔湧的快意,刺激得渾身發麻。

    隨著西約出擊陣地派出大量特種部隊,陣地上的特種部隊,也行動了起來。

    他們跟隨在匪軍特種兵的身后,投身于陣地與陣地之間廣闊的戰

    雖然從數量上來說,西約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是,在這場特種部隊之間

    的戰斗中,他們卻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為那些手無寸鐵的醫生,那些青春美麗的護士報仇,就是所有參戰的特種戰

    士最原始的動力。

    雙方的特種部隊,已經不知道在林間遭遇了多少次了。

    可每一次,贏得最后勝利的,都是斐盟。

    當一名受傷的查克納特種兵被送回陣地時,渾身是血的他,獰笑著告訴所有

    人一句話。

    “他們憐了!”

    遠方,又一團巨大的火球,宛若火山熔岩般,騰空而起!

    三號出擊陣地的兩個電子陣地和一個機?維修站被摧毀一,六號出擊陣地一

    個團級指袢部遭偷襲。""

    一號出擊陣地后勤基地遭襲擊,大量物!$被摧毀,超過三百名非戰斗人員

    傷亡-""

    一份份讓人寒徹骨髓地損失報告,如同雪片般飛到朗曼手上。

    當看到五號出擊陣地的蘇斯113師師長在前往前線視察途中遭遇兩個匪軍裝

    甲排襲擊,隨行車隊的十多名高級軍官和整整一個警衛連全部命喪當場的報告時,

    胡曼終于無法再保持自己胸有成竹的形象了。

    他長身而起,狠狠將手中的文件夾砸奮了地板上。書本大小的電子文件夾,在指揮機甲的鋼鐵地板上磕得粉碎,大大小小的電

    子元件和碎裂的外殼殘片四濺飛射。

    當最后一片殘片跌落地面的時候,整個指揮部,已是鴉雀無聲。

    天網控制台前的參謀們噤若寒蟬。坐在沙發上的萊茵哈特低垂著眼皮,臉色

    已是一片鐵青。

    現在的時間是年1月4日上午九點嘞雙方的襲擾戰,打到現在,已經整整五

    個小時了!

    誰也不知道用該什么語言來形容這地獄般的五個小時。

    或許根本就不需要語言,只要抬眼看看天網屏幕上那紅得刺眼的受襲區域,

    再看看那密密麻麻的陣亡名單和損失報告,就能知道這場戰斗,究竟有多么澆烈!

    這是一場與眾不同的戰斗,一場雙方特種兵的殺戮比賽。

    迄今為止,雙方已經在夕陽山戰場上相繼投入了數十支不同規模的特種部隊。

    他們夕陽山廣闊的叢林山地中游走,互相襲擊對手的后勤通道,物資倉庫,

    指揮所和一切可以襲擊的目標。

    說實話,誰也想不到匪軍的,'二十。"十'A會那么強烈。幾乎就在他們剛

    剛收到裁決者襲擊對方戰-地區i"十十十息的同時,前線的各大出擊陣地,就

    遭遇了匪軍強硬瘋狂而充A:↓上氣息的報復。

    首先遭殃的是兩支基本沒有攻擊價值的返程運輸車隊。車隊數十輛空空的重

    型卡車連帶駕駛員和后勤士兵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緊接著是一個戰地醫院和一個臨時維修基地。這兩個非戰斗單位成了斐盟人

    的出氣筒。護衛士兵被擊斃不說,所有的非戰斗人員也被屠戮殆盡。

    這還只是損失的數十分之一。

    不提斐盟派出的其他特種部隊,也不提西約戰斗單位的損失,單是在其后短

    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匪軍裝甲小隊就造成蘇杰聯軍近三千名士兵傷亡。其中絕

    大部分,都是醫護,電子,工程,機械維修,后勤運輸等非戰斗人員。

    那是一群不講道理,不將規矩,執拗得讓人膽戰心驚的瘋子。他們的胸膛里,

    是一顆比鋼鐵還冷硬的心。

    毫無人性的殺戮,只為了傳遞一個信息:“你殺我一個,我殺你十個!”

    不死不休!

    如果說匪軍對非戰斗成員的報復讓大多數西約士兵感到憤怒的話,那么,大

    量特種兵的死亡,則讓他們感到恐懼。

    朗曼麾下的部隊,可以說是集中了北方集群最精銳的部分,絕不是誰都可以

    捏的軟柿子。

    這些特種兵個個身經百戰,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強韌的毅力。無論是戰朮素養,

    還是機甲操控,他們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而他們所在的部隊,更是歷史悠久,

    有著各種各樣的傳奇。

    可是打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場以特種兵為主體的戰斗中,蘇杰聯軍

    可謂一敗塗地。傾巢而出的蘇杰特種部隊,不但沒有將對手殲滅或驅逐,反而變

    成了對手屠刀下的犧牲品。

    延綿起伏的夕陽山方圓近三百平方公里的戰區中,滿是西{9特種部隊的殘

    骸。

    一支又一支功勛赫赫的特種部隊的番號被抹去,一個又一個精銳的蘇杰特種

    機士,被宛若幽靈般的斐盟特種部隊獵殺。

    在粉碎的文件夾內,一名幸存的蘇斯特種機甲戰士,這樣描述逕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我們沿溪谷前行,部隊呈紡錘形警戒陣型,前后左右的警戒線都放得很遠。

    因為電子干擾太強烈,連長在外圍警戒線之間,又加派巡游哨,用以加強探查警

    戒,並保持定向通訊的暢通。

    我們知道113師的一個特種連剛剛才被斐盟的特種部隊伏擊,全軍覆沒。所

    以,一路上我們都非常非常地小心。可是,當我們沿著溪谷走到上游的一個小瀑

    布時,敵人忽然就出現了一"」“

    回憶當時的情景,回答問詢的特種兵靠在病床上,兩眼發直,臉色

    蒼白。

    “擴展開來的行軍警戒線和巡游哨,沒有絲毫預警。敵人的動作大快了,他

    們沒有動用能量炮,也沒有開前面和左翼的警戒機甲,在第一時間就被擊殺了。

    等我們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

    你根本想象不出他們有多快。

    就像是從幽暗樹林里射出來的箭,弓弦的聲音剛剛才響了一下,箭頭就已經

    到了你的眼前。

    是的,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小退步側身擺拳這樣的基礎動作,我們連最厲害的機士做需要零點∽秒,

    可對方做同樣的動作,連零點二秒都不到。

    其他的高級動作就更不用說了。

    那些我們拼了命也沒辦法完成的六級,七級技巧,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機甲

    操控規范上的基礎訓練動作一樣簡單。

    如果說在一開始,我們還能魃強抵擋鵠話,那么,隨著戰斗動作的頻率差距

    疊加,到后面我們根本就沒辦法招架。事實上,我們還在封堵他們的前一招,他

    們的第二招第三招已經涇到我們身上了。

    長官,你可以想象,那就是一場屠殺。

    在他們面前,我們就是一個個木偶。只短短十幾分鐘,隊伍就崩潰了。連長

    第一時間戰死,副連長和幾位排長也被敵人在開戰之初擊殺。全連一百五十多人,

    活下來的,就只有我一個…"'“

    這樣的話,並非只出現在一個幸存者的口中。

    當不同部隊,不同時間,不同地方的幸存者異口同聲地作出相同的描述時,

    每一個聽眾都明白,他們惹到的,是一群何等凶殘的猛獸。

    而現在,113師的師長,竟然也喪命于他們手中。兩名少將,兩名大校,還

    有十幾名校級軍官。這幾乎就標志著剛剛拉上第五出擊陣地,還來不盤■放上一

    槍一炮的113師,就此喪失戰斗力。

    這種打擊,對前線部隊的士氣是毀滅性的。即便是裁決者的五個小隊在夕陽

    山∽斷傳回來一份由一份讓人瞠目結舌的輝煌戰報「也無法平息士兵們的恐慌。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裁決者殺的越多,斐盟的報復就越瘋狂。

    和對方進行這種襲擊比賽,無疑是愚蠢的。

    山上的斐盟守軍大部分都聚集在防御嚴密的陣地上。他們存在的目的,原本

    就是為了防御。而山下,延綿的出擊陣地一望無垠。

    這種沒有戰壕,只靠部隊匯集形成的出擊陣地,各師之間的距離本來就拉的

    很開。下面的團級,營級部隊,又各有各的防區。一個裝甲師,往會鋪灑開好幾

    個山頭,簡直就是天然的襲擊目標。

    況且,裁決者再厲害,也只有五個小隊。

    當蘇杰聯軍的特種部隊被敵人全面壓制的時候,雙方在相同的時間內獲得的戰果,根本就不成對比。

    現在,前線各裝甲師,已經被迫將展開的部隊回收,控制區域明顯減少。原

    本蘇杰聯軍對戰場的控制力就弱,到現在,就連不少出擊陣地之間的部隊聯系也

    被中斷了。

    而原定于清晨六點的總攻時間,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

    從六點到七點,再從七點推遲到八點…"」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可部隊

    依然無法完成戰前准備。

    通訊不暢,指揮不靈,戰區情報缺失,再加上敵人無所不在的襲擾造成的恐

    慌…"」所有制約進攻的因素的全齊了。

    接下去,誒怎么做?

    天網儀器的指示燈,映得朗曼鐵青的臉忽明忽暗。他扭頭看向萊茵哈特。

    坐在沙發上的萊茵哈特面無表情。

    當朗曼的目光掃過來時,他抬起了眼皮,目光迎上去,眉毛輕輕一挑。

    “朗曼將軍,准備發動總攻了?”

    朗曼眼中瞳孔一縮,沉默著,不發一言。

    無論是身為蘇斯上將的胡曼,還是身為前加查林上將的萊茵哈特,都不是普

    通人。

    論心計城府,論經驗智力,朗曼是萬里挑一,萊茵哈特更是絕頂天才。

    當朗曼在轉瞬之間想通了其中關節時,萊茵哈特,也一眼看穿了胡曼的打算。

    兩人都知道,無論如何,這戰局不能再拖下去了。

    雖然現在幾乎沒有發動總攻的條件。可是,強行發動攻擊,卻是胡曼此刻唯

    一的選擇。

    畢竟,在他的手頭,還控制著占據絕對優勢的兵力,畢竟,在萊茵哈特手中,

    還有整整一百五十名裁決者機士。

    對朗曼來說,屏蔽戰場的特種戰失利,不會致命。前期因為通訊,指揮以及

    戰場情報的劣勢而損失部分兵力,也不會致命。

    可是,遲遲打不下夕陽山,導致戰局出現變故,被貝與」夫問責,卻是致命

    的。

    與其那樣,倒不如孤注一擲,利用裁決者做箭頭,強行發動攻擊。只要打下

    了夕陽山,一白遮百丑,誰也說不上什么來。

    “我會親自帶領部隊為盟軍做先鋒。”萊茵哈特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朗曼一怔,心頭驟然湧起一陣感動。

    他不明白萊茵哈特為什么這樣做,可無論如何,完全可以在自己面前頤指氣

    使的萊茵哈特,卻始終保持著謙遜禮貌與合作,這份人情,讓他倍感珍貴。

    “其實,這是匪軍給我們下的戰書。”萊茵哈特輕輕拍了拍朗曼的肩膀,

    “把你的人都收回來,其他的,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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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8 18:25: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第二十七章 閃擊(十)



天色已大亮。

    胖子推動黑色的操控桿,“滋嗚”一聲,座下邏輯驅動系統啟動,反關節的機械腿大步跨過一個還冒著煙的彈坑,匯入滾滾鐵流。成千上萬的機甲,沿著一條條破敗的公路,湧進了比利鎮。

    大地,在機甲隆隆的腳步聲中顫抖著。路邊的殘垣斷壁,瑟瑟地抖落著塵土。破碎的玻璃窗,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不時落下一塊來,摔得粉碎。

    抬眼望去,整個城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這個位于弗倫索鎮西北一百二十五公里的小鎮,沒有多少高樓大廈。低矮的建築在經歷反復的炮火沖刷之后,更垮塌了許多。坐在戰斗形態高達六米的機甲上看向四周,幾乎就是一片殘磚斷瓦堆積的垃圾場。

    部隊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前行。

    經過的路旁,一輛查克納機甲正用力搬開一棟坍塌的黃色小樓的混凝土柱子。斷成幾截的柱子下的破爛家具堆里,兩個臟兮兮地小孩飛快地爬了出來,在他們身后,跟著一個蓬頭垢面地中年男子。

    在孩子的哭泣聲中,幾個醫護兵抬著擔架,飛快地從廢墟中拖出一位血淋淋的婦女,送往不遠處的戰地醫護所。

    街道對面,十幾名衣著襤褸的市民。畏畏縮縮地從廢墟中走出來。大部分都是婦女和老人。她們的頭發已經臟得打了結,身上的衣服如同破布條一般,沾滿了血跡和泥土。一個個站在路邊,眼神麻木。

    隨著隊伍的前進,又有許多人從城市的角落里鑽了出來。

    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從紛飛的戰火中幸存下來的。經歷了近兩年的戰爭,經歷蘇斯杰彰的反復攻占。任何一個存活到現在的平民,都是一個奇跡。

    和城市廢墟中數不清的屍體比起來,不幸的他們,又是那么的幸運。

    數不清的戰士,在忙著救治民眾。

    背著醫藥箱的醫護兵在此起彼伏的召喚聲中忙得腳不沾地,身旁,跟著抬著擔架滿頭大汗的士兵。護士們在給傷員纏繃帶,注射藥物。行駛到空地上展開的醫護機甲,就像一朵朵綻放的百花。

    還有炊事班忙綠的炊事兵們,正在熬煮著食物,發放給靜靜排在一邊等候的民眾。

    胖子的視線越過眼前的一切。投向更遠處。一道道黑色的濃煙,還在廢墟般的城市中升騰。遠方,數不清的斐盟機甲從各個方向湧進

    市。

    視野中最高的建築,就只有小鎮中央看似完整的教堂的鐘樓。而在走過教堂下的花園廣場后,胖子才發現,自己看到的,只是鐘樓完整的一面。

    另一面,已經消失了了。仿佛被人用刀豎著劈過的鐘樓,露出背后焦黑的金屬框架,以一種奇怪的形象,矗立在地獄一般的城市中。

    衣服,家具,紙張,書籍,瓶盆瓦罐  大街小巷中央,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垃圾,一片狼藉。

    道路旁的路燈和公交站牌,在炮火的高溫中折斷或扭曲成焦黑的金屬藤蔓。旁邊停放的各式飛行車也不知道被遺棄了多長時間,一輛輛歪歪斜斜,積滿了灰塵,早已經爛得不成了模樣。

    其中一些被炮火命中的,已然燒得焦黑,只剩下了光光地車架,散發著橡膠燃燒后的惡臭。

    眼前的景象,和勒雷是多么的相似。

    想到在戰火中煎熬了四只的勒雷,不少匪軍戰士的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撓了一下,撕心裂肺地疼。

    牛頓星系,加里略星系,勒集中央星系,百慕大星系,

    那一顆顆千瘡百孔的星殊,一座座化為灰燼的城市,就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從戰士們的眼前閃過。握住操控桿的手,不知不覺地暴起了血管青筋。

    這戰爭,再多持續一天,就會有無數眼前這般的慘劇。

    機甲透明座艙蓋下,一名少婦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蹣跚走過。胖子停了下來,回頭注視這憔悴的年輕母親的背影。

    背影很快被其他難民遮住了。只在成群結隊的難民群和士兵隊伍的縫隙中偶爾一閃,漸漸遠去。

    胖子一陣難過。他看見,那母親懷里的孩子,兩條腿都已經被炸

    了。

    “胖子?”邦妮站在指揮機甲的舷窗前,透過一隊隊大步行進的裝甲部隊縫隙,看著路邊上那輛有些發呆的破爛機甲。

    “邦妮”胖子怔怔地道:“你說,這場戰爭還會打多久?”

    “我不知道。”邦妮蔥白的手指輕輕扶了扶嘴邊的麥克風,長長地睫毛耷下來,低聲安慰道,“這是一段旅程,我們終究是能看到終點的。”

    “終點?”胖子目光,掃過地獄般的城市,“十年,二十年?”

    “或許要不了那么長時間”邦妮的手撫摸著冰涼的舷窗,隔著流動的鐵流,凝望著街道對面那輛發呆的破爛機甲,“這段旅程何時結束。取決與我們能走多快!”

    邦妮的聲音,如同輕風般柔軟。她知道,永遠也無法漠視這悲慘景象的胖子,又開始對未來感到茫然了。

    這個熱愛生活的小朮民,是這場戰爭的異數。他一次次地創造奇跡。一次次將原本素不相識的人聚集到他的身旁,跟著他一路走到現在。

    可是,了解他本性的人,卻總會有一種擔心。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和戰爭格格不入,卻背負著沉重責任的胖子。會在那一天崩潰。

    “沒那么簡單。”胖子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木然。“資源。宗教,政治…紋此該死的曉意,永迄辦不會消停!”    …

    “你看見那個被扎斷腿的孩子了么?”

    郗妮看到奔行的機甲隊伍另一端。破爛機甲舉起了手臂。

    聽胖子的聲音從耳機傳來。

    “他才兩三歲。”

    “我們就算打到了夕陽山,擊敗貝利夫,可在他后面,還有羅森博格。還有三上悠人!就算擊敗了蘇斯杰彰,還有德西克,還有納加聯邦,還有那個***索伯爾

    邦妮用手指捻著耳麥,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沉默。

    是的,正如胖子所說,這場席卷人類的戰爭,實在太浩大,也太殘酷。數十個人類國家拼盡全力的厮殺,沒有一二十年,無法結束。

    即便是胖子身旁站著的是黑斯廷斯,即便擁有已經能制約裁決者的陸軍。可在斐盟,卻還有無數人在打著各自的算盤,還有無數的政客躲在安逸的城市中,對數萬乃至數百萬光年外發生的慘劇漠不關心。

    漢密爾頓,拉塞爾,李存信,黑斯廷斯  這些人,一步步把胖子退到了最前面,而這個一臉驚恐的小市民面對的,卻是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邦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胖子。

    任何語言,在西約幾大帝國遮天蔽日的艦隊和鋪天蓋地的裝甲集群面前,都是那么的蒼白。

    癡癡地看著街對面的破爛機甲。她有些擔心。別說胖子,就算是換一代名將,又有幾個能堅持到現在?

    良久,胖子的聲音從獨立頻道里傳來。

    “邦妮,命令部隊加快速度!”

    聽到這句話,邦妮輕輕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胖子是怎么想通的。不過,至少他沒在這個節骨眼上退縮。

    她正准備回身下達命令,卻聽胖子自言自語。

    “什么世道,***,再這么打下去,老子什么時候才敢要兒子。”

    “邦妮生兩個。安蕾生兩個,米蘭生兩個”

    邦妮又羞又氣地啐了一口。

    為這沒心沒肺的混蛋擔心,純粹多余!

    在這個家伙那最讓人啼笑皆非也最簡單的思維方式每前,所謂的沉重和憂郁,都是那么的可笑。

    廣闊的鳳凰城西線戰區,一支支查克納部隊,躍出了他們一直堅守的防線陣地,加入到浩浩蕩蕩橫掃過戰場正面的斐盟大軍之中。

    聖約翰鎮戰區,北齊山戰區。比利鎮戰區一

    在匪軍的帶領下,這支不斷壯大的軍隊一路勢如破竹。

    比利鎮,是自弗倫索鎮出兵以來的第三個戰區。駐扎在這里的敵蘇陸軍啦裝甲師,航空陸戰隊碧師,只是普通的二級部隊。

    在擊破聖約翰鎮之后,匪軍兵力增加到九個師,擊破聖約翰鎮以北三豐三公垂山醉小戰區后7又增加了出個機步師並兩個裝甲田的兵力。抵達比利鎮的時候,匪軍事實上已經擁有了泰山壓頂般的優勢兵力。

    在兩個匪軍裝甲師的閃電式突破。以及后方包括斐揚三十三軍的三個師在內的大部隊的碾壓式推進下。北齊山戰區的五個蘇斯裝甲團和比利鎮的兩個師,根本就是一觸即潰。

    過了比利鎮,前方已經沒有城鎮了。

    延綿的夏洛克斯山脈,從比利鎮東北開始緩慢向上。

    接下來的;個戰區,匪軍將面對杰彭第萬集團軍,以及蘇斯的引集

    。

    杰彭萬集團軍,總計三個軍共八個裝甲師,總兵力近6萬人,其中戰斗部欽功人。平均每個師的戰斗人員就高達旺為人。這在有著超大編制的杰彭陸軍中,並不罕見。

    萬集團軍。主要進攻第四戰區和第五戰區    即弗倫索鎮以北 力公里至茁公里的廣闊區域。

    因為斐盟聯軍駐守的這段位于夏洛克斯山脈的防線最高峰,名叫朗斯峰,因此,這條南北直線長度 占公里,實際長度超過兩百公里的防線,也被稱為朗斯防線。

    而蘇斯引集團軍,則主要進攻第六戰區,也就是三十三軍負責防御的夏洛克斯戰區。

    貝利夫在這個區域,布置了引集團軍兩個軍共六個師的兵力,一直以來,都是鳳凰城西線上,最具威脅的攻擊箭頭。

    之前斐揚三十三軍四個師。就駐扎在這里,和引集團軍交手數十次。打得異常艱苦。在紐纓和蹦三個師被抽調到弗倫索鎮之后,這里只剩下了紹獅並臨時抽調的一個查克納裝甲師和一個機步師進行防御。

    對匪軍來說,六大戰區中,剩下的這三個戰區,才是真正的考驗。

    杰彭萬集團軍八個師,絕對不是像之前幾個戰區那樣,能夠一口吃下來的。一有不慎,戰斗很可能會打成僵持。

    這種程度的戰役,事實上已經可以被成為一場小型會戰了。通常情況下,打上個兩三個月乃至一年半載都不稀奇。

    可是匪軍沒有時間,必須要在五個小時內,完成突破,以極快的速度對敵人事實分割殲滅。不能殲滅,也必須將其擊潰。以保証主力部隊的前進通道暢通無阻。

    而其后的蘇舵 集團軍。雖然兵力較少,可是,卻是蘇斯的一級部隊。戰斗力極強。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明白,隨著前三個戰區的戰斗,匪軍,已經不是一直隱蔽的軍隊了。

    盡管有電子信息控制權,胖子也將匪軍的特種兵全部撒出去,遮蔽戰場信息,可難保有那

    就算匪軍這一路閃電攻勢夠快。可一旦對杰彰萬集團軍位于第四戰區的三個師發動攻擊,只需要半個小時。其幕五戰區的另外五個裝甲師。就會反應過來並迅速投入戰斗。

    第五戰區一動,位于第六戰區的蘇斯引集團軍。想不知道這邊的動靜都不可能。

    這一仗,是一場硬仗。

    斐盟指揮部里。緊張的氣氛讓人窒息。

    參謀們一邊忙球著,一邊不時將目光投向中央控制台的大屏幕。

    巨大的屏幕上。一左一右兩張圖各占一半空間。兩張圖,都牽扯著大家的神經。

    左邊的屏幕上,是匪軍的戰斗態勢圖。

    由弗倫索鎮起,一直到現在的夏洛克斯山,沿途的幾個戰區防線上。已經是空無一人。所有的兵力。都匯集到了那根巨大的紅色箭頭中。此刻正向著夕陽山戰區挺進。

    這一仗,讓大家見識了匪軍的威風。

    匪軍第一裝甲師和第二裝甲師一左一右齊頭並進。無論是聖約翰鎮。北齊山還是比利鎮,猝不及防的蘇杰聯軍,在他們的攻擊下,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這兩個師,就像兩發出膛的炮彈,以一條筆直的線路向前攻擊。這種的蠻橫打法,正是閃電戰的精髓。

    不顧一切的突破,再突破。將側翼,后面和分割包圍都交給其他的友軍,自己只管不斷地摧毀敵人的防線,不斷將聚集起來的敵人打散。

    數以千計的胖子機甲,一次次地捅進防線,一次次地從敵人的基地中。從敵人的裝甲集群中穿過。鋪天蓋地,呼嘯奔騰。

    短短八個小時,匪軍就已經進抵第四戰區。

    屏幕的右邊。是目前的夕陽山態勢圖。

    如果說匪軍的狂飆突進,帶給所有人是痛快淋漓的酣暢感覺,那么。夕陽山戰局,則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前線已經傳來消息,蘇杰聯軍。放棄了對戰場的控制站,轉而強行發動總攻。

    此刻,在蘇杰聯軍確定的主攻方陣地前的出擊陣地,已經聚集了四個裝甲師。除此之外,在其出擊陣地上,兩輛裁決者機甲,正在進行戰前准備。

    他們甚至已經將深入敵后的五支裁決者小隊,都收了回去。

    這擺明了告訴斐盟聯軍,他們不在乎戰場信息的控制權,也不怕前期遭遇斐盟部隊的襲擊。

    你從四面來,我只一路去。

    他們就是要強攻 陣地,徹底突破夕陽山!

    作為抵擋裁決者的主力,斯特勒率領的匪軍第一婁甲師直屬特種營,已經全都撤了回來。

    能不能擋住裁決者的進攻,能不能完成這一個膽大包天匪夷所思的作戰計劃,盡在接下來的十幾個時里。

    對指揮部的所有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瑪格麗特,陳鳳西,皮埃爾,以及匪軍和雷斯克方面軍的將領們。都聚集在指揮台上。緊張地注視著大屏幕。

    二十多分鐘前,蘇杰聯軍,已經向夕陽山展開了全線進攻。

    因為占據信息優勢。前線的幾次反擊,都打得有聲有色。現在斐盟的防線,已經擴展到了夕陽山下。伏擊,迂回,夾擊,直接插入蘇杰聯軍的控制區作戰。大大減輕了防線壓力。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蘇杰聯軍在其他防線上的進攻,不過是牽制酷合而已,他們真正的殺手銅。就是占2陣地下的兩百輛裁決者。

    而現在,屏幕上的裁決者,已經准備出擊了。

    茂密的叢林中,出現一道道浪花。隨著引擎的轟鳴,越來越多的機甲,出現在 陣地前方不到五公里的平地上。

    蘇杰機甲集群的最前方,兩百輛黑色的裁決者緩緩而行。

    他們的動作舒緩而從容,宛若花園散布郊外踏青。

    “兩百輛裁決者”陳鳳西嘿嘿一笑,“他們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是三百輛”皮埃爾冷笑著糾正了陳鳳西的錯誤,“還有一百輛。就躺在弗倫索鎮。”

    說完,兩位搭檔對視一眼,心頭都是暗自慶幸。

    十輛裁決者,就能在萊恩戰區主導一次摧枯拉朽般的反擊,若是沒有匪軍,這三百輛裁決者,足以支持貝利夫的任何戰略意圖。鳳凰城西線的斐盟聯軍,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而已。

    說話間,蘇杰裝甲部隊。已經停了下來。密密麻麻的鋼鐵巨獸,形成了幾個攻擊集群,宛若一條條長龍,一直延伸向遠方。

    “他們想干什么?”

    看見三十輛裁決者脫離大隊。向陣地前沿走去,皮埃爾眉頭一皺。

    “蘇斯人的特種部隊一敗塗地,可他們並沒有輸。”

    耳畔,傳來了瑪格麗特清冷的聲音。

    “你是諷”皮埃爾訝然。

    “以裁決者的驕傲,他們又怎么可能背負著特種戰失利的恥辱。以數量壓垮我們的防線。”

    瑪格麗特看向 盛陣地上的匪軍特種兵的目光,充滿了憂慮:“現在。才是他們對斯提勒戰書光,充滿了憂慮:“現在。才是他們對斯提勒戰書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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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十八章 閃擊(十一)



一陣大風自陣地上吹過,掀起漫天塵沙

接連十三次強攻中被炸得稀爛的陣地,在停戰的幾個小時里,已經重新修補過。

    一排排嶄新的防彈牆被工程機甲鑲入泥土中,灌了泥土強化劑。戰壕防爆棚和隱蔽洞被重新加固。射擊位,重火力陣地,彈藥儲藏洞的能量護罩以及陣地電子干擾器,都一一修復更換。延綿向后的交通壕和預備兵力集結區,也在工程營的努力下,變得更加整齊寬闊。

    此刻的152陣地,士兵們各就各位,嚴陣以待。

    自被削掉近兩米高的山頭上向西望去,大風呼嘯,塵土飛揚。遠方的叢林樹梢一浪起一浪伏,宛若海潮浩蕩。

    一望無垠的平原遠方,是起伏山巒。山巒陣地之間,數以萬計的西約機甲森然而立,锃亮甲殼反射著陽光。宛若一片燃燒地鋼鐵叢林。

    沒有喧器雜亂,山上陣地,山下鋼鐵叢林,就在這寂靜內對峙,只有南面其他陣地震天的炮火聲。在這靜滯如畫的天地間翻滾不休,仿佛畫外悶雷。

    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停戰幾個小時,並沒有讓雙方士兵松懈,相反,大家都明白,對方積蓄了更大的力量,正准備殊死一搏。

    此刻,再帶一聲令下,早已經准備好的自行火炮和炮彈,就會鋪天蓋地的砸向早已鎖定的坐標,而同樣准備完畢的機甲集群和陣地防線,就會在那石破天驚得碰撞中,掀起漫天謝雨。

    你死我活!

    遠古冷兵器時代,交戰雙方持盾挺槍,縱馬厮殺,戰斗在彼此鼻息噴照之間。其后槍械火炮發呆,千里外毀城滅國易如反掌,戰斗在視距。

    而隨著能量科技的發展,能量護照的廣泛使用,現代戰爭在經歷了矛與盾的反復拉鋸之后,終于再度變革,裝甲部隊,率先從返近距離作戰。

    戰爭,從遠古冷兵器時代到現在這夕陽山下,視乎又走了一個輪回。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刀斧鎧甲,而是鋼鐵**。戰斗的波及范圍,也不僅是人仰馬翻,而是天崩地裂。

    三十輛黑色機甲越走越近。

    我們在你們的陣地后轉了很長時間,去的時候,是五十輛機甲,回來的時候,還是五十輛機甲。”

    一個沙啞而冰冷的聲音,隨著黑色機甲的行進,隨風撞上陣地,又騰上天空,再槍炮聲中回蕩。

    隨著斐盟戰士們的瞳孔再憤怒中收縮,三十輛呈三角攻擊陣型的裁決者,停在了距離陣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領頭的機甲抬起手,機甲食指,沖陣地輕描淡寫的勾了勾。

    “你們不是想給醫院那些死人報仇嗎,現在就給你個機會。”

    他食指一收,變拳為掌,帶著森然寒意,再脖子上狠狠一拉,做了個帝國貴族通行的手勢。

    決斗!

    轟的一聲,整個陣地如同被引爆了彈藥庫,喝罵聲暴起。

    誰也沒有想到,再此大戰一觸即發之際,敵人卻橫列大軍,引而不發。來了這么一收!

    破口大罵的同時,斐盟官兵們下意思的扭頭看去,在陣地中央最高處,數百輛青色的匪軍機甲正抱著膀子,冷冷注視著山下。

    所有人都知道,裁決者的決斗宣言,是沖著匪軍來的!

    幾個小時之前,那場讓人熱些***的特種戰,打得蘇杰特種部隊聞風喪膽,直到他們大軍壓境,側翼周圍的戰場信息控制權,也還掌握在斐盟特種部隊的手中。

    此刻,當他們的軍隊152陣地下集結,擺出一副強大陣容的時候,再他們的身后,在他們的側翼,卻正有一支支斐盟裝甲部隊利用手中的信息優勢,向他們發起襲擊。

    十三次強攻受挫被迫休戰調整。其后特種作戰一敗塗地,數十個后勤基地和物質倉庫被付之一炬,團級以下指揮部被踹了十幾個,甚至還被干掉了113的整個指揮層。

    這一切,對其士氣的影響,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程度。

    這固然是蘇杰聯軍的失敗,又何嘗不是對傲慢而殘忍地制造屠殺,引發戰爭升級的裁決者們,一記毫不留情的耳光!

    這臉面,驕傲如裁決者,自然是要找回來的!

    而要出掉這口惡氣並提升士氣的最好辦法,就是在這152真地下,以絕對武力,擊殺一切敢于應戰的對手。讓斐盟特種部隊剛剛贏得的勝利,如同泡沫般再燈光下五彩一閃,旋即破滅。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數百輛匪軍機甲的身上。

    為了抵制裁決者,匪軍特種營,被部署到了152陣地的前沿。他們的任務。就是死死堵住裁決者,不讓這種黑色機甲刺穿陣地。

    也就是說,無論他們答不答應。雙方的交手,已經是命中注定。

    唯一的區別,只是時間和方式而已。

    轉頭注視著陣地前那一輛輛悠閑的裁決者機甲,斐盟戰士們都不禁捏緊了拳頭。

    這些鋼鐵斯巴達戰士的強大,他們早已經聽說過了。

    再匪軍特種營全線出擊的情況下,五個裁決者小隊潛入防線,肆意制造殺戮之后,居然能在三個裝甲師遣盡精英的圍剿下依然全身而退,也足以証明他們的強大。

    現在,他們就站在陣地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解開斐盟戰士們心頭的傷疤,以為挑釁。

    戰,他們擊敗匪軍,152陣地士氣將以落千丈,不戰,則戰火未然已先輸一局,戰士們士氣低落不說,等他們將狂笑而去,其身后蘇杰裝甲部隊的根歷信心,將被無限激發。

    看是兒戲的一次挑戰,實在將匪軍逼到了絕路。

    眾人的注視下,匪軍機士們依然抱著膀子,冷眼以對。

    良久,知道等的不耐煩的首領機士擴音器一響,正欲說話,斯提勒終于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截口打斷。

    “SB,一對一?”

    陣地上哄然大笑。

    再西約各大帝國,論禮儀風度,要比聯邦民主國度講究許多。那些虛文縟節種類之多,之復雜,讓人嘆為觀止,凡事講究個身份風度的貴族不說,就算是平民百姓已深入影響。

    而面對敵人,身為貴族的領頭機士傷口上撒鹽,語氣傲慢輕蔑,已經算是無禮了,卻不料斯提勒早跟胖子學了個十足的沒風度,張口就罵。

    三十輛裁決者,頂著這個時代最尖端機甲的光環,一路緩慢走來,面對無數能量炮火控雷達的鎖定光圈泰然自若,悠然挑戰,何其瀟灑從容。卻被這一句SB,如同狗血般澆了個滿頭滿臉。

    再讓人心折的風儀氣度,也被變成了一個笑話。

    “三是對三十!”首領機士沉默片刻,猙獰道:“不死不休!”

    “屠殺戰地醫院的,就是你們?”斯提勒冷冷的問道。

    首領機士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后二十九輛裁決者徒然散開,各自擎出能量光刀和光盾,雙腿微曲。身體稍稍前傾,擺出戰斗姿態。

    “我說過,給你們機會報仇!”

    一時無聲,高高的山坡,廣闊的平原,就只剩下這聲音在搖擺的樹梢拂動。

    一股肅冷的殺氣,隨著裁決者陣型的展開,鋪天蓋地的湧向四方。讓人透體生寒,喘不過起來。

    看著蓄勢欲出的裁決者,郎曼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了那架勢機甲站在陣地最前方的萊茵哈特。

    心跳,隨著這緊張的氣氛越跳越快。

    到了這個時候,郎曼毫不懷疑萊茵哈特能將眼前這152陣地,一舉擊穿!

    其他陣成什么樣,他已經不在乎了,就算斐盟聯軍暫時站上些便宜,就算強行攻擊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他也有把握,在這152陣地上,統統找回來!

    萊茵哈特,是典型的帝國貴族,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外表下,隱藏的卻是一顆如鋼鐵般堅硬的心。

    他從容鎮定,計算布置周密,這樣的人,只要站在戰場上,就永遠不會給敵人任何機會。一切地印在他的控制之下,劣勢被他扭轉,優勢則被他發揮到淋漓盡致。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

    三十輛無敵的裁決者,用這樣的方式,在開戰之初,將士氣高昂的斐盟聯軍一步步逼到了懸崖,也將匆忙發動攻擊的蘇杰聯軍,從忐忑不安中解脫出來。讓他們的氣息變得沉靜,也讓他們骨子里的暴戾,隨著那黑色頭狼對獵物的步步緊逼而激發。

    身旁參謀們漸漸粗重的呼吸和發紅的眼睛,就是証明。

    浪漫仔細的研究過關于這些匪軍青色機甲的戰斗錄像。

    說實話,在第一次看到前方千辛萬苦財報留下來的錄像時,他就如同被人猛地敲了以鐵錘,頭暈目眩。

    匪軍這些青色機甲的戰斗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畫面上那些宛若殺神一般的身影,和他麾下特種兵的實力差距之大,讓他甚至產出不了任何戰而勝之的念頭。

    不過,一切憂慮,隨著萊茵哈特再看完錄像后的冷冷一笑,就消散無蹤。

    論單獨作戰能力,匪軍機士雖然出乎意料,卻絕對不是裁決者的對手,無論從手速還是從機甲性能上,那些青色機甲唯一能做的,就是比普通機甲戰士都抵抗一段時間罷了。

    面對普通機甲時,他們或許還是一群死神。

    可是,再裁決者的面前,他們不過是一群死人罷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二竭。

    深諧兵法的萊茵哈特沒有選擇直接進攻。

    他手中的裁決者雖然強大,可並不能確保再一次次攻擊之下,就突破匪軍這些青色機甲的阻截,一旦頭兩次失利退下來,原本就忐忑不安的部隊,或許就有更大的波動。

    若是這時候斐盟聯軍再利用情報的優勢,再其他的地方制造恐慌騷亂,或許這次強行發動的總攻,就會無疾而終,雙方又再度陷入僵持。

    出于驕傲,也出于以上考慮,萊茵哈特選擇了現在這種方式。

    他以一次挑戰,化解了所有不利。

    裁決者能贏,時毋需置疑的,無論匪軍應不應戰,他們利用特種作戰苦心積累起來的心理優勢,都將被盡數化解。

    三十輛裁決者,已經露出了獠牙利爪。

    就等獵物上鉤!

    “好!”

    斯提勒的聲音,再高高的陣地上響起,傳向四方。

    “既然你們給我們機會報仇,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浪漫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不過,著一絲微笑剛剛綻放一半,就在嘴角凝固。

    虛擬屏幕上,鋪天蓋地的炮火。轟然而出,天空,完全被那如同火車進隧道般的刺耳風嘯所籠罩,五顏六色的能量光彈,數不盡的導彈,帶來的,是一副世界末日的畫面。

    152陣地,竟然隱藏了如此強大的火力,而且,讓門率先發動了攻擊!

    雖然蘇杰聯軍早已經准備好的自行火炮和導彈,也隨即發動了反擊,卻無法阻止敵人將瘋狂的炮火砸向預定的坐標!

    炮火,再蘇杰聯軍裝甲集群中翻滾。

    而陣地前,三十輛裁決者所在的區域,已經成了一片不斷綻放的光海火海。

    一團團爆炸的光芒射向四方,一片片火焰沖天而起,黑色的濃煙,瞬間就遮蔽了整個區域。

    在這密集的攻擊中,三十輛裁決者在游走著,他們依靠超快的速度,躲開炮火的直接命中,向四周分散。

    雖然炮火猛烈,敵人蓄意偷襲,不過,若只是這用種程度的攻擊,顯然還不能讓他們出現損失。

    可是,就在郎曼還來不及產生慶幸的念頭是,隨著一聲呼嘯,數以百計的青色機甲,如同獵豹般自山頭疾撲而下。

    當剛剛脫離炮火覆蓋的三十輛裁決者,如同一支支分散的小舢板一般在青色的鋼鐵狂潮中被淹沒時,郎曼閉上了眼睛。

    他臉頰上的肌肉,在一種難言的羞辱和憤怒中顫抖。

    他知道,數量和陣型態勢,都處于絕對劣勢的三十輛裁決者,已經成了數百輛青色機甲的口中食物。

    他也知道,萊茵哈特的圖謀,被敵人用最直接也最不要臉的方式摧毀了。

    同時,他聽見了炮火聲中,那陣地上響徹云霄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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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8:5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閃擊(十二)



當朗曼在漫天炮火中閉蔔眼睛的時候,鳳凰城的斐明指牌哪繃小時陷入了一陣死寂。

    片刻之後,尖叫聲,大笑聲。口哨聲,驟然響起。

    滿樓的參謀們全體起立,為匪軍無恥的攻擊轟然叫好,彩聲如雷,桌子被拍得震天響。

    誰不明白裁決者這一次挑釁的意圖?同樣,誰都能明白,匪軍這一手來的是多麽地幹凈漂亮,又是多麽鼓舞士氣!

    山下,就是西約的浩蕩大軍。

    那延綿至地平線外的鋼鐵叢林,帶給陣地上所有斐盟戰士的,是一種烏雲蓋頂暴雨將至時的壓抑。

    在如此強大的敵人面前,換任何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當三十輛裁決者出現在陣前,提出決鬥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在應不應戰之間徘徊猶豫,患得患失,舉棋不定。

    可是,斯提勒和他的匪軍特種營沒有。

    戰爭,就是以暴力讓敵人屈服。為達成這一目的,暴力的使用 幾乎是沒有限制的。

    斯提勒不會天真到認為匪軍機士能夠以三十對三十戰勝裁決者,更不會天真到以為以一種小心翼翼生怕激怒敵人的心態處理敵人的挑戰。就能讓敵人的攻擊強度下降一個檔次。

    當面對這個常人看來很難解決的難題時,他出手如電,直接就把三十輛裁決者的如意算盤,給塞進了屁眼裏!

    想以挑戰的方式炫耀武力,讓人知道你們有多厲害,多牛逼?

    想陣前擊殺匪軍機士,藉此改變雙方氣勢,定下戰鬥基調。踏破夕陽山防線?

    做夢去吧,老子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和幾個小時一樣,匪軍,用最直接的辦法,給出了最強硬的回答一

    你人再多,老子也敢先開戰!先滅了你三十輛裁決者,有本事,你破我陣地!

    打死你個***!

    指揮臺上,將軍們筆直的身軀,在歡騰的人群中,顯得異常沈寂。他們的臉上。沒有笑容。當四周的參謀們將軍們笑容滿面揮拳擊掌。大呼痛快的時候,他們卻只專註的凝視著天網屏幕。

    屏幕上,已是一片火海。

    良久,瑪格麗特轉過頭,迎著將軍們沈重的目光,輕輕地道:“戰鬥。開始了。”

    佩雷拉走下指揮機甲的伸縮梯,腳下是山頭野草和松軟的泥土。

    沿著冬季枯枝橫生的樹林向前走二十多米,就能透過自兩側退開的一棵棵外皮斑駁的白樺樹,看見斜坡邊上那兩個被參謀們簇擁著的身影。

    男的白白胖胖,一臉憨厚老實,像個人畜無害的小地主。女的明艷照人,窈窕有致的身軀,散著百年世家才能沈澱的優雅。

    兩個人都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和他手下那些還無法獨當一面的年輕參謀一樣的青澀。

    可只有佩雷拉才知道,這兩今年輕人有多麽厲害。

    就是他們,在短短十幾個小時內,橫掃千軍。從弗倫索鎮,打到了這夏洛克斯山脈的邊上。

    他們總能在最短的時間現敵人的弱點,總能在精準的判斷後,做出讓人驚艷的戰術布置。

    在他們的指揮棒下,斐盟聯軍所向披靡。

    就像是最高明的音樂家,站在龐大的樂隊前的指揮臺上,舞動著指揮棒。音樂隨著飛舞的小棍,畫出一連串的音符。或高,或低。總是那麽地流暢,那麽地恰到好處。

    奔襲的部隊,一路風馳電掣。或伏擊,或強行突破,或迂回包圍,如洪水般奔騰,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到了這裏。

    現在,他們就站在山頭,用便攜式遠視儀觀察著遠處的傑彭防線,如果忽略他們的年齡外貌,佩雷拉甚至覺得這是兩只老狐貍,在寂靜深夜觀察籬笆後的雞窩。

    “田將軍。”佩雷拉走到放置在草叢中的電子沙盤前,招呼了一聲,又沖邦妮領示意。

    他的視線越過山下起伏的谷底,投向遠方隱約可見的陣地。無論是這裏,還是其後的蘇斯萬集團軍。都是三十三軍的老對手了。對於這個戰區,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佩雷拉將軍胖子回過頭,和邦妮走下了斜坡,領著一群軍官和參謀圍住了電子沙盤。

    “前方的情報剛剛完成匯總”胖子用手指點了點沙盤的邊緣,對佩雷拉道,“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佩雷拉低下頭。

    眼前的電子沙盤上,那一片延綿起伏的山地,就像是一個手藝不怎麽樣的廚師烤出來的蛋糕,褐綠色的表皮四

    一個個信息框,懸浮於沙盤群山之上。

    駐守第四,第五戰區的傑彭第萬集團軍的兵力部署,部隊調動,後勤運輸,物資儲備,部隊番號,電子幹擾強度等信息,被標註得清清楚楚。火力強襲時的要點坐標,也一一列明。

    顯然,這些都是突前的兩個匪軍裝甲師那些那些神出鬼沒,視敵後如自家後院的偵察兵們的功勞。

    一想到遊走於山林中的偵察部隊。竟然都是由清一色的十級以上機甲戰士組成,佩雷拉就深刻的理解了什麽叫奢侈。

    雖然可以從指揮系統上,清晰的了解這些國寶級機士的動向,電子沙盤上,也可以很輕易地將他們找出來。他們似乎就在身邊,觸手可及。可是。這一路來,一直跟在匪軍身後。指揮主力跟進的佩雷拉。其實都沒親眼見過這些部隊。

    他只知道,每突破一個戰區,這些幽靈般的匪軍機士,就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就像黑暗中的獵鷹,只有獵物慌不擇路逃跑時的腳步聲,樹葉的沙沙聲,被捕捉時的鮮血噴濺以及風中飄來的血腥味,證明他們的存在。

    對任何一個指揮官來說,和匪軍作戰都是一場噩夢。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這群兇神惡煞如何強行突破敵人陣地,沒有見過他們如何屠殺擋在面前的敵人,沒有見過他們如何擊穿敵人一望無根的裝甲集群,只留下無盡的殘骸和荒野上滾滾黑煙的人。不會明白他們的恐怖。

    不糯 佩雷拉凝視著電子沙盤。他知道。即便是對於實力強橫的匪軍來說。接下來的戰鬥,也會無比艱苦。

    橫在面前的,是傑彰萬集團軍整整八個裝甲師,而在更前面的地方。還有蘇斯第引集團軍的六個裝甲師。從級刷上來說,這是一場中等規模,戰鬥時間通常在半個月以上的戰役。可是,匪軍卻必須要在剩下的短短十幾個小時內完成戰鬥。

    “傑彭第萬集團軍,戰鬥力很強。

    佩雷拉皺起眉頭的時候,眉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完全堆到了一塊兒。他張開口,說出這句提總的話時,聲音顯得很幹澀。

    “以我軍的力量來看,要吃掉他們,完全不是問題”他擡起頭,眼睛閃著幽幽的光,凝視著胖子和瑪格麗特,字斟句酌地道:“不過。我不建議采用全面進攻的方式。原因只有一個 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

    胖子和邦妮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示意佩雷拉繼續。

    “這裏是突倫河,雷峰星第十一大河流”佩雷拉用手指了指電子沙盤上那條蜿蜒的淺藍色線條,介紹道。“傑彰二十五集團軍,以突倫河南岸為主要戍區,隊伍呈層層布防。右翼三個師,負責進攻我夏洛克斯防線驚風谷防段。左翼五個師,進攻我比鄰山防段。”

    “三十三軍曾經在前段時間部隊換防的時候,負責過驚風谷和比鄰山的防禦。驚風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比鄰山雄奇巍峨,狀似一扇五面屏風,居高臨下,地勢比驚風谷更險要。這兩個防段,都是我鳳凰城西線的重點防段,經營日久。堅不可摧

    佩雷拉指著地圖上驚風谷和比鄰山所在的位置,簡略介紹了地勢以及防線走向,設置等級等情況之後,問道:“田將軍,您知道我三十三軍在接手這兩個防段的那段日子裏,和敵人的戰損比例是多少麽?”

    胖子知道佩雷拉不會無故問這個問題,認真地想了想,道:“不會低於一比三。”

    這個比例,是根據兩個防段的陣的構建,火力配置,以及敵人能夠展開並投入的進攻兵力粗布計算得出的。對於斐揚部隊的戰鬥力,胖子非常了解。無論是機甲武器的先進程度,後勤物資的保障,電子科技的領先以及士兵的練,斐揚軍都遠遠領先於傑彰軍。

    在剔除了地形優勢,偶然因素和指揮因素的平原正面作戰中,一個斐揚裝甲師,能擊潰三到四倍於自己的傑彰6軍。

    因此,胖子的猜測已經是極端保守的了。他甚至沒有將防禦方的地理優勢計算進去。

    可沒想到,佩雷拉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道:“說出來很難為情。不過,我們的強 礎裝甲師在駐防這兩個防段的五天時間裏,和敵人的戰損比為一比一點五!”

    胖子和邦妮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而身旁的匪軍參謀們都是對視一眼,驚訝莫名。

    一比一點五,別說:十三軍是斐揚的一級部隊,就算只是二級部隊。倚仗地勢險要結構堅固的陣地,也不會才這麽點。

    “這其中有我們自身的原因。”佩雷拉道,“當時我們駐小夏洛蘇斯山串陣地,直遭受蘇斯第引集團軍的猛攻”胤忤叫在調防的時候,實在找不到可以暫時頂上來的部隊,眼看前線部隊都累垮了,撤不下來,我們就抽調兩個師到這兩個防段。而事實上。這兩個防段各自的基本兵力配備,一直以來都是三個師,一個師在前線,兩個師做預備。”

    佩雷拉點了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睛就像一只夜裏的孤狼一般盯著沙盤,接著道:“論戰鬥力。我們一個師,幹掉他們兩三個師沒問題。可我們失算就失算在,低估了敵人的那股子狠勁。”

    “我們拉上去的時候,正趕上敵人動總攻”佩雷拉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五天五夜,陣地上的槍炮聲就沒有停過。開始戰士們還打得比較輕松,傷亡比例一直保持在一比十左右。可打到後面,就不行了,那些傑彰人輪流往上沖,正面沖不上來就側翼迂回。他們人多,一波接一波的往陣地上撞。火力也強,不要命的往陣地上砸。機甲剛剛撤下去,火力覆蓋就開始,火力覆蓋完了,機甲又上來了,五天五夜都沒個停。”

    說著,佩雷拉沈默了一下,狠狠嘬了口煙:“我們的傷亡比例,從開戰後第十個小時就開始往下降。從一比十,降到一比六,再降到一比三。最後降到一比一點五。如果不是聯軍指揮部趁著星際通道打開補充了部分兵力,我這兩個師差點就撤銷番號。”

    只是聽佩雷拉的敘述,在場的人就知道當時的戰鬥有多麽慘烈。一時間,山頭寂然無聲。

    一位查克納上校開口道:“這一仗。整個雷斯克方面軍都知道。經3和劾兩個師拉上去的時候,正巧遇見敵人動總攻,算是撞上了。

    不過,從那一仗以後,傑彭萬集團軍也老實了好一眸子。要說痛,他們也痛的厲害。”

    佩雷拉擺了擺手,淡淡地道:“傑彭這個國家。有股子狠勁韌勁。戰鬥一旦開始,不徹底打垮他們。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而我們,偏偏沒有時間跟他們糾纏

    “把推桿給我”他要過身旁一位參謀手中的電子推桿,打開開關。將電子沙盤上己方的兵力框沿著突倫河一口氣向前推,斬釘截鐵地道:“以咱們匪軍的戰鬥力,要殲滅他們,時間不夠,可要穿透他們的防區,絕對沒有問題。我建議”

    他擡起頭來,看著胖子道:“集中兵力,快推進,不和敵人糾纏。沿地勢相對平坦的突倫河南岸打通一條通道,接連擊穿傑彰萬集團軍和蘇斯引集團軍,完成戰略迂回!”

    他手中的電子推桿,在推到一個標高荷 凹的山峰前停了下來。

    “這是四九峰,也是秀水河匯入突倫河的交匯點,山勢一路拔高。往上,就是著名的秀水河瀑布群和夏洛克山脈的雪峰。四九峰下。駐紮了一個蘇斯裝甲團,只要拿下這裏,再依托地勢建立阻擊陣地,拖住集後的敵人,我們就算贏了。拖上幾個小時,咱們在夏給克讓 主峰陣地。比鄰山。驚風谷的部隊,也不是吃素的!”

    放下推桿,佩雷拉用手捏了捏眉心,憂心仲仲地道:“唯一的耍求。就是要快。不給敵人反應過來的時間。突倫河南岸的地勢雖然平坦易行,沿途也有幾個,易守難攻的高地。西約的兵力分布就在周邊,距離很近。一旦途中受阻,陷入纏鬥。整個作戰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聽佩雷拉說完,胖子和邦妮相視一笑。

    “不謀而合!”

    佩雷拉驚喜地擡起頭,看胖子沖自己點了點頭,又嘿嘿憨笑著轉身對邦妮道:“你來還是我來?”

    “太復雜了,我指揮不了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女軍官,挽著胖子的胳膊,柔聲道:“你來吧。”

    胖子點了點頭,附耳在邦妮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惹得邦妮白眼一翻,狠狠地就在他胳脖上擰了一記。

    耗盡心力的佩雷拉微笑著,看兩今年輕人眉來眼去。

    回想之前的戰鬥,一種越來越堅定的信心,讓他莫名地就有一種預感。這場戰役,會沿著胖子制定的路線走下去,一直到結束。

    長江後浪推前浪。

    他想,若是這次戰役以貝利夫的慘敗告終,那位蘇斯元帥看到擊敗他的人,如此輕松從容,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戰爭,或許是從這些排行榜上的名將手中開始,卻註定會在這些榜單之外的年輕人手中結束!

    半個小時之後。

    戰鬥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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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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