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mm386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1
發表於 2011-12-18 17:56: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基地之前亂(下)

    新十七師處於嘩變的邊緣,新十七師正在準備嘩變。

    這支有著光輝戰史的王牌師,繼承了數任師長留下的散漫辣狠作風,慣於護短,擅於外戰,長於內鬥。在需要遵守軍紀的時候,他們是軍紀嚴明的楷模,在生死立見的戰場上,他們經常習慣性忘記軍紀這種事情。

    如果一味講求紀律,當年的師長李匹夫不可能帶著他們闖下驚天偉業,如果能夠被紀律二字輕鬆束縛住手腳,於澄海三年前也不可能保下七組那麼多隊員,並且在杜少卿任總司令的三年間,依舊強悍,生猛如昨。

    當該師官兵發現自己的戰友被莫名其妙安上叛變的罪名,然後被基地和那個該死的聯合調查部門追殺,他們不可能保持平靜,像小白免一樣隱忍等待最後的結果,他們反應很直接。

    在基地上空籠罩著的那片陰謀密雲之下,十七師各級軍官開始暗中展開以防禦突襲為主題的兵力調動,深夜的軍械庫裡隱隱可以聽到那一百多台沉重mx軍用機甲自檢的聲音。

    如果聯邦軍方上層無法給出有足夠信服力的解釋,如果那個混帳聯合調查部門不交出追殺NTR小隊的兇手,如果不能讓新十七師逾萬名官兵感到爽,那麼接下來基地周邊會發生什麼事情,是包括胡鏈中將在內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

    赫雷被憲兵押回了新十七師師部,他臉色鐵青看著桌旁的下屬們,沉默片刻後說道:「這裡是前線,難道你們想讓十七師成為歷史上第一隻在前線造反的部隊?」

    花小司表情嚴肅看著他,說道:「我們必須給基地施加足夠的壓力,不然我無法想像,熊臨泉那些傢伙還能撐幾天。」

    林愛皺著眉頭望著赫雷,說道:「在指揮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師長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我已經被正式停職。」

    赫雷看著屋內一眾高級軍官說道:「但我必須警告你們,馬上停止所有兵力調動,不然一旦被司令部判斷為有嘩變企圖,誰都擔待不起。」

    花小司沉默拉動槍械膛機,說道:「不是嘩變企圖,這件事情如果解決不了,就算真的嘩變又怎麼了!」

    他抬起頭來,用一種冷漠的眼神望著赫雷說道:「不是我說你,你確實太軟了,如果現在當師長的是教官,他會眼睜睜看著我們自己的士兵被人像兔子一樣宰掉?如果剛才去基地談判的是他,你以為他會像你一樣拔出槍放在胡鏈的桌子上?不,他會直接開槍斃了那個老狗日的!」

    赫雷望向門外,目光落在那幾名憲兵的身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雜物箱自嘲一笑,聲音沙啞說道:「熊臨泉他們現在和教官在一起,這就是司令部為什麼要追殺他們的原因。」

    房間內驟然安靜,昨天夜裡剛剛趕到的彌塞留臉色鐵青問道:「消息確認?」

    赫雷抱起雜物箱,向門外走去,從今天起他就將不再是十七師的師長,而是一個被關禁閉的有罪軍官,走到門檻處,他忽然往下腳步,回頭嚴肅望向眾人。

    「我走之後你們誰都不准輕舉妄動,第四師和十三師昨天晚上已經完成了調動,很明顯針對的就是我們師,另外我要提醒你們,不管這是不是陰謀是不是清洗,如果真發生嘩變,首都星圈的那些大人物們,將理直氣壯地把我們搞掉。」

    昏暗的房間裡,聯合調查部門主管貝里主任微笑望著窗邊的背影,暗自琢磨著將軍此時心中的真實想法。

    「小樣兒,都鬧不出新鮮事兒來,而且我想您一定很希望他們能夠衝動一些,想要對付軍神大人遺留下來的嫡系部隊,沒有絕對正確的藉口,確實是一種苦惱。」

    胡鏈中將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緩聲說道:「軍神大人的常勝之師如今落在一群衝動蠢貨的把持之中,對於聯邦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羞辱,我不否認很想趁著這個機會完成一次清洗。」

    略一停頓之後,他望著貝里主任嘲諷說道:「但你真以為我會愚蠢到不惜引發部隊嘩變,到時候無論是我還是你,都承擔不起這種責任。」

    貝里主任沒有對將軍的嘲諷做出任何反應,臉上的微笑漸斂,用凝重的語氣說道:「那艘飛船一直在試圖脫離監控,進入大氣層,很明顯想要接應那支叛軍離開。」

    「那艘飛船究竟是哪邊的?」

    「一直沒有捕捉到可靠圖像,但絕對不可能是帝國的飛船。」貝里主任聳聳肩說道:「估計可能是三年前在刻橫行的那艘怪船,也只有那艘怪船才擁有如此恐怖的速度。」

    胡鏈中將表情嚴肅走到桌旁,看著電子地圖上那道刺眼的紅sè弧線,沉默片刻後說道:「這些人能夠突破到這裡,很走出乎我的意料,但他們必須死……李封上校和他的機甲部隊正從海峽戰區回撒,離高地直線距離最近。」

    貝里主任聽懂了他的意思,蹙著眉頭提出反對意見:「沒有人會懷疑李封上校的能力,但問題是他和許樂的私人關係值得擔憂,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胡鏈中將摘下軍帽,撫摸著花白頭髮說道:「據我所知,李封上校對少卿司令曾經有過承諾,他不會放過許樂。」

    貝里主任微微一笑,心想那個承諾既然只在杜少卿和李封之間,那麼你能知道一定是得到了李在道主席的指點,他自然不會點破這一點,目光微轉片刻後,忽然問道:「關於比基高原連續地震一事,不知道司令員有沒有什麼看法,根據憲章局監控,地底深處好像……」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兩道寒若霜刀的目光逼斷,胡鏈中將冷冷盯著他,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威脅和冷血味道:「該查的事情你就查,不該查的事情你就不要亂問,不要忘記,這裡是前線,是個流彈漫天飛舞的地方。」

    貝里主任心臟驟然一緊,知道自己碰及了一個絕對不應該碰及的領域,馬上緊緊地閉上了嘴,為了不成為死在流彈下的聯邦最高階官員,直到死他都不再提起和地震有關的一切。

    ……

    墨花星球上也許是七月,天上正在流火。

    清晨時分,一顆隕石模樣的重物自幽深宇宙而來,狠狠撞進包裹星球的大氣層,呼嘯撕裂越來越濃密的空氣,拖起耀眼的火尾,然後化為一道白色的煙柱,落在天邊。

    帝方的監控網絡注意到了這顆流火隕石,聯邦艦隊在七分鐘前就已經計算出了這顆隕石的墮落軌跡,然而這顆隕石墮落在比基高原側方的戈蘭高地上,那裡遠離聯邦部隊駐區,密佈的地震後的電磁餘波嚴重阻礙了空軍的行動力。

    這片荒蕪陸原之上,有兩支部隊在四十公里可視區域內看到了隕石流火而墮的畫面,然後顧不上欣賞這種奇異的天象,各自沉默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深夜離開山谷向戈蘭高地進發的孤軍,親眼目睹流火拖出的尾巴,疲憊傷痛已至絕境的他們,彷彿嚥下了幾大杯興奮劑,胸腹間一陣火辣,力量重新回到了雙腿之中。

    自海峽會戰區回撒,連續兩日超強度行軍的聯邦某機甲營,看著遠處隕石墜地時激起的煙塵,彷彿聽到了激昂的戰鼓聲,沉重機甲引擎再次轟鳴。

    半小時後,雙方幾乎同時到達隕石墮落的地方。

    焦黑的隕石外表已經剝落,露出內部泛著金屬色的飛船構造,艙門已經自動開啟,準備迎接一群逃亡者離開。

    孤軍艱辛翻過一片緩坡,踩過濃密的灌木叢,看到這一幕時,心中卻沒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僥倖感,更沒有什麼狂喜。

    因為他們看到十七台純黑色的聯邦MX軍用機甲,在一台樣式簡樸卻肅殺十足的機甲率領下,已經翻越對面那座山,出現在隕石飛船的另一邊。

    十八台聯邦MX機甲,構成一個半弧形的包圍圈,圓心所指正是那顆流火墮落處,而孤軍這邊只有七八個人,十幾條槍,兩張臨時擔架,外加一台破爛的湊合機甲,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懸殊到根本沒有任何戰鬥的必要。

    灌木叢邊緣,破爛的巨型機甲搖晃著誇張卻無用的工程機械臂,好像在和那些聯邦軍用機甲打招呼,又像是要投降。

    熊臨泉警惕地端著手中的重槍,望著數百米外那些氣勢逼人的軍用機甲,然後默默看了一眼己方唯一的破爛機甲背影,輕輕舉起手臂,指揮隊員們抬著擔架向灌木叢後方撒去。

    在緊接著將要發生的機甲戰中,他們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昨天夜裡許樂曾經對他們承諾過,他會處理這種情況。

    當熊臨泉等人向灌木後撒退時,十七台黑色MX機甲腰後的引擎驟然轟鳴,準備動了,然而就在這時,那台破爛的組裝機甲猛地砸下那根粗壯的工程機械臂!

    人有名字,樹有影子。正如同孤軍隊員和那幾名帝國人聽到李瘋子的名字便陷入絕望,這些聯邦機甲此時的情緒也異常緊張,隨著那台破爛機甲的動作,下意識裡停下了腳步,做出了自己最完美最極端的防禦姿態。

    他們面對的雖然是一台破爛的組裝機甲。

    但機甲裡那個人叫許樂。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2
發表於 2011-12-18 18:05: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是我的眼

    出乎所有人或者說合金機甲的意料,那台體積龐大的破爛組裝機甲,狠狠揮動誇張工程機械臂向地面砸去,並沒有引發山崩地裂,更沒有造成什麼海枯石爛的恐怖後果,甚至地上被砸出來的坑卻顯得有些可憐,那根看似粗壯的工程機械臂,卻隨著反震之力撲簌斷成了無數截,異常淒涼。

    準備迎接最強者的最強一擊,結果卻看到這種畫面,感受不免有些異樣,有些荒謬可笑畢竟是用無數廢棄零件湊合而成的臨時機甲,結構之疏散可憐由此可見。

    然而就算是唬人,總算是震懾住那些聯邦機甲的突襲動作,稍一耽擱,熊臨泉等人便撤回了灌木叢後。

    十七台黑色MX機甲並不在意那些正在撤離戰場的傢伙,只是警惕地盯著包圍著場中央那台已經斷了一臂,模樣有如殘丐的破爛組裝機甲。

    他們清楚憑那些殘兵的機動能力,根本不可能逃離戈蘭高地,他們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擊倒擊潰面前這台破爛機甲,抹掉機甲座艙裡強大的姓名。

    就在這時,破爛組裝機甲再次有所動作,座艙門伴著難聽的嘎吱異響緩緩開啟,晨間的昏暗光線照耀入內,顯出許樂普通而格外平靜的臉。

    兩百米外,聯邦機甲群中那台顏色更深的黑色機甲,鋥的一聲彈出右機械臂前端誇張的合金刀,厚實座艙門開啟,露出李瘋子的臉,依舊清秀的眉眼間蘊著依舊瘋狂的暴戾意味。

    三年不見,隔著兩百米的荒原,許樂和李瘋子遙遙相望,看著彼此臉上歲月的怯懦痕跡,長時間裡沉默不語,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更久之前的那些畫面。

    就像是舊月上的卡琪峰,秣園裡的胸間刀、牙間血,山野間的槍聲,囚室裡的共話,一前一後向著碧海狂奔。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兩個人是聯邦公認的最強者,曾經交過手,卻未曾真的決過生死,直到時隔三年再會於血火連綿的戰場之上,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座艙門向下開啟,彷彿是戰艦尾部闊大的門,通每無盡深幽的宇宙,許樂通過這個截面,看著近處的隕石飛船,看著遠處十幾台黑色的聯邦MX機甲,目光最終自然地落在那台機甲中,落在李瘋子的臉上。

    「單挑?」

    許樂問道,他的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卻清清裊裊地穿透晨間的高地,進入所有人的耳朵。

    「沒門。」

    李瘋子回答道,他的聲音就像以前那般驕傲冷漠,像把暴戾的狂刀般,直接斬碎所有敘舊情的亂絮。

    聽到這兩個像從纖維紙上跳躍出來的字,許樂濃眉末梢微微挑起,靜靜看著遠方的他,說道:「連個公平決戰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留下?」

    「我是在執行軍務,不是街頭鬥毆。」

    李封沉聲回答道:「你也曾經是名聯邦軍人,應該很明白戰場之上談論公平,說什麼決戰是很幼稚的想法。」

    許樂微微皺眉,沉默片刻後說道:「問題是你自己都不相信你執行的是軍務,如果說你要殺我是因為我是帝國人,那大熊他們這些人沒有理由被你殺死。」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李封說道。

    許樂嘲諷說道:「這種話有意思?三年之後很多人都在嘲笑我變成三流哲學家,三年之後我不想嘲笑你變成杜少卿那種冰雪人妖,你什麼時候把上級軍令當過一回事?」

    「所有人我都必須帶回去。」李封眉尖微蹙,說道:「如果他們受了冤屈,我保證他們會受到公平的審判。」

    許樂看著他就像看著一今天真的孩子,微笑說道:「聯邦現在還有公平這種東西?」

    李封很厭惡他望著自己的眼神,沉蘆冷笑道:「難道你認為只有帝國有才能找到公平?」

    「不,帝國也沒有公平,帝國是一灘狗屎。」許樂平靜望著遠方那張熟悉的臉,稍一停頓後繼續說道:「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願意糊一把叫做聯邦的狗屎在你臉上。」

    李封望著那台破爛的組裝機甲,長時間沉默。

    「做為軍神的親孫子,你應該很瞭解我們十七師的作派,也應該瞭解七組的作風,當我們受到侮辱和損害的時候,我們不會相信任何外人能夠幫我們解決問題,我們只相信自己。

    許樂說道:「所以今天你不要指望他們會投降。」

    李封緊蹙的眉頭緩緩散開,沉默片刻後,望著晨光中那張臉說道:「許樂,我給你尊嚴打一場,如果你輸了你的人就必須放棄抵抗,我不想把這次行動變成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許樂靜靜望著他,左手慢而穩室地在操作桿,滑動,他這時候沒有擬真系統,身下是一台破爛的隨時可能崩體的雜合機甲,所謂有尊嚴的公平一戰,其實都是狗屁。

    然而誰也不知道在他平靜的表情之下,隱藏著一顆正在微笑的花,正如昨夜對熊臨泉說的那樣,他瞭解李瘋子,所以他能對付李瘋子,事態正在按照他的設想進行。

    「如果我贏了呢?」他向那邊喊道。

    最強悍的MXT機甲對上一台破爛的組裝機甲,實力相差過於懸殊,更關鍵的是操控MXT機甲的是人是李瘋子,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軍神李匹夫重生,封余橫渡星河而來,懷草詩驟然再強一倍,也不可能擊敗對方。

    所以沒有人認為許樂會贏,包括自認為足夠警惕謹慎的李封自己也不這樣認為,但很奇妙的是,基於內心深處的某種隱憂,李瘋子沉默片刻後認真回答道:「如果你贏了,我保證灌木叢後面那些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你必須死。」

    「很好,這就是我需要的承諾。」許樂微笑說道:「只是我很不明白,無論輸贏你都要我死,為什麼?無論做為你的小叔還是姑父,你都沒有理由這麼恨我。」

    整個聯邦只有三台MXT機甲,整個聯邦只有兩個人有能力操控使用渦輪增壓技術的MXT機甲,那就是許樂和李瘋子。

    屬於許樂的小白花現如今不知藏匿於聯邦哪個軍械庫中蒙灰無光,而另一台擁有更深的黑的MXT機甲,則在墨花星球上綻放了三年光彩,與懷草詩的桃瘴烈戰數次,驍勇異常。

    今日戈蘭高地晨光之中,黑色機甲宛如戰神,右機械臂前端的合金刀緩緩低垂,攜著莫名戰意指向自己胸腹間,然後傳來李封低沉而充滿殺意的聲音。

    「你把小白花取名叫樂秋,傷春不悲秋,實在娘們,我不一樣,我這台叫斬喜,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名字的意思。」

    許樂聽出他聲音裡蘊含的一往無前意趣,眼睛緩緩眯起。

    黑色MXT的聲音繼續傳來:「當年在那片山野裡,我在杜少卿槍口下救下了你,你當時告訴我你不是帝國人……結果呢?你就是個帝國人。在傾城監獄裡,我守了你幾個夜,我問你是不是帝國人,你說你不是,結果你就是個帝國人。」

    「此後整整三年時間,我寸步不離守在杜少卿身邊,是因為我欠他一條命,一條你的命,我要還這條命,似……只要一天不殺死你,我這條命就沒有辦還乾淨,還透徹。」

    「三年前是我讓你活了下來,我就有義務讓你死亡。」

    李封面無表情看著遠方灌木叢邊緣的破爛機甲,看著晨光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眉毛邊緣的視野驟然幻離,彷彿看到那日傾城軍事監獄暴動,懷草詩暴出雪中,自己狂追而上,追著這個小眼睛男人的背影不知數十數百里,最終追到那片幽深而碧藍的海。

     他的心情漸趨寒冷而暴戾,沉聲喝道:「我當時看著你跳進海裡!你當時就應該死了!你為什麼不死!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再次眼睜睜看著你這個帝國太子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絕了你的念想,去死吧!」

    隨著去死吧三個字像三枚炸彈般呼嘯而出,狠狠砸在一片安寧的戈蘭高地荒原上,黑色機甲座艙門嗤的一聲關閉,伴著劇烈的雙引擎呼嘯聲,渦輪增壓特有的嘀鳴聲,李封操控的黑色MXT驟然化身為一枚黑色的砲彈,呼嘯而出,震碎週遭的空氣,轟向二百米外的破爛機甲!

    沒有什麼漂亮的趨避技擊動作,沒有什麼誘敵的姿式,黑色MXT機甲積蓄三年的殺意,隨著這道簡單而直接的筆直線條無止境的渲洩而出,恐怖威力凝於一點!

    那台破爛的組裝機甲也動了起來,順著緩坡向下衝刺,然而臨時修復的機甲根本無法進入作戰模式,工程機甲的寬幅履帶承載著極重的機身,碾壓著荒原,看上去就像史前畫冊中老牛拉破車的畫面一般可憐。

    筆直的黑色線條狠狠撞到破爛組裝機甲龐大半軀上,伴著恐怖的金屬撕裂聲,沉重構件撞擊聲,轉瞬之間勝負立見。

    黑色MXT十餘記鋒利刀芒暴戾劈削之下,破爛組裝機甲分崩離析,化作滿天淒涼的金屬片雨,然後啪啪落地。

    沒有任何奇蹟安生。

    也許奇蹟將要發生。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3
發表於 2011-12-18 18:10: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是我的眼(中)

    奇蹟其實從來都不是造物主的恩賜,而是來自於永不凋零的決心以及事先最充分的準備,暫時的失敗並不可怕,真正關鍵點在於你有沒有做好失敗的準備並且試圖利用之。

    那台破爛拼裝機甲瞬間被轟的七零八碎化為漫天黑雨,沒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座艙裡的許樂在內,然而旁觀者所沒有注意到這場悽慘的一面倒戰鬥中其實暗藏著很多不起眼的小細節,沒有注意到他的準備。

    比如寬幅履帶的脫落顯得快了些,比如粗笨裝甲的崩濺比MXT刀鋒造成的後果顯得更壯觀了些,再比如拼裝機甲慘被腰斬時,那幾蓬隱約可見的火箭噴射裝置,讓組裝機甲上半截傾倒的速度比計算中更快了些。

    因為速度上的差異導致畫面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黑色MXT像個性情暴烈的樵夫劈砍著笨重的石樹樣拼裝機甲,斷裂的上半截樹卻像是有了一雙無形的腳,伴著蓬然幾聲悶響,脫離漫天濺飛的沉重合金構件碎片,呼嘯砸向右前方!

    右前方有兩台正在沉默觀戰的聯邦mx軍用機甲,他們看著那砣重達數十噸的半截工程機甲,像一塊天外巨石般呼嘯砸來,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等待著撞擊的發生。

    沒有人能夠對許樂這招極其詭異的招數做出反應,除了李封,看似暴戾的狂劈實際上一直處於極謹慎冷靜的狀態中,他知道許樂是一個怎樣難纏強大的敵人,知道此人絕對不會就這麼愚笨待斃,而會有很多古怪的手段。

    比如此時此刻,在火箭噴射彈射器的幫助下,拼裝工程機甲把自己的上半截沉重機身,變成原始的投石器,意圖脫離黑色mxt的控制範圍,行險而制敵。

    既然有了準備,自然毫不慌亂,當那半截工程機甲如靈異畫面般橫掠而向右前方疾射時,李封操控下的黑色斬喜機甲彷彿身後多了幾道高敏度監控系統,唰的一聲轉過身來,機械臂前端的達林機炮轟然開火!

    高密度的彈雨被死死封鎖在三十平方釐米的範圍內,變成一道極具殺傷力的筆直線條,追微著空中半截工程機甲,迸迸迸迸,綻出無數朵白花!

    沉重的半截工程機甲被逾百發大口徑機彈狠狠擊中,根本無法彈躍兩百多米遠的距離,如同被天上的雷電劈中,悲慘的重重摔到戈蘭高地荒原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堅硬地面上灰礫四濺,笨重的半截機甲徒勞地翻滾,焦黑機身上狼籍一片,電火花在翹起的護板間悲傷的閃耀著。

    戰鬥沒有結束,這時候才是剛剛開始。

    就在那半截拼裝工程機甲顧然墮落地面的同時,座艙門處再次爆出清晰的噴濺聲,十二枚微型自彈射火箭桂同時爆破,沉重艙門噗的一聲被推向遠方。

    許樂踩著座艙邊緣,雙腳猛然發力,藉著恐怖的彈射初速閃電般掠出,避開身後密集的彈雨,如暴雷般強突一百餘米,然後身形一轉,若一張落葉輕輕裊裊落在目標機甲上……

    黑色斬喜機甲機械臂前端的達林槍炮驟然啞火,因為像落葉般貼在機甲上的許樂正在不停攀援跳躍,很難被鎖定,更麻煩的是,如果李封試圖再大密集彈雨殺死他,那麼也極有可能同時摧毀他所在的機甲。

    迸!

    黑色mx機甲座艙裡的聯邦機師馬上反應過來,明白李封上校停止攻擊的真實原因,他瞪著眼睛操作沉重的機械臂向機甲的座艙門砸了下去,即便這個運作極有可能直接導致自己的死亡,但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巨大堅硬的機械臂狠狠地砸在座艙門上,合金門明顯的變形擠出一道極刺耳的金屬吱鳴聲,許樂一蹬41區護甲夾縫,險之又險地避過,身如落葉翻滾,攀援直上高大機甲肩胛,手臂上的工程機械修理臂開始快速的轉運,嗡鳴震動。

    鴨嘴形修理臂探口,卸下mx機甲肩腫後方的隱藏護板。

    高速旋轉鑽頭,迅速拆開六顆定位螺絲。繁密如麻的數據線裸露在許樂的眼前,他面無表情用手握住然後用力一滑,塑膠片絲絲嘈化,數據線真正的裸露,包括裡面那些集芯線條。

    隨著那些湄湄細流通過集芯線條,進入mx機甲的控制中樞,只聽得喀喇一聲悅耳的響動,機甲座艙門開啟了。

    如一片落葉輕輕悠悠貼上這台黑色mx機甲,卸護板拆螺絲融線皮再到成功開啟座艙門,許樂完成了十七個有效操作,而總共只用去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當他進行這些操作的時候,身上那台黑色機甲一直在試圖不惜同歸於盡地攻擊他,沉重的機甲在荒原上拚命瘋狂的跳躍甚至翻滾,就像是一頭雄獅想擺脫身上那隻討厭的老鼠,許樂等於是在一艘無盡翻滾的海船上,不止要站穩腳步還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問題。

    做為mx機甲的設計者,他知道這台機甲所有的細微構造甚至是每一個隱藏設計,而這依然不夠,他還必須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機修師,擁有最強悍力量的漁夫,擁有最冷靜粗壯神經的破解者,最重要的是,他還必須擁有用人體控制機甲的能力,才能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今天的許樂終於做到了。

    座艙門開啟,許樂像片葉子般飄了進去。

    穿著深色機師服的聯邦軍人滿臉震驚,他不明白為什麼中控系統會忽然失去控制,為什麼座艙門會在這種時刻開啟,把自己袒露在晨光寒風敵人之前。

    許樂閃電般捉住他的手腕,扔遠那把手槍,然後用三根手指貼住他耳垂下方的動脈,回過頭去只見艙門外一片黑暗。

    眼睜睜看著他突進座艙,十幾台聯邦mx機甲瘋了一般圍了過來,高速旋轉的達林機炮對準了艙門方向,構成一片沉睡森林般的畫面,然而卻沒有人開槍。

    在聯邦軍方的很多傳聞中,曾經的許樂上校已經是一個漸被神話的角色,今天親眼目睹他所做出來的神話般舉動,這些聯邦軍人憤怒之餘,更是難抑敬畏,不敢輕舉妄動。

    黑色機甲群分開一條道路,沉重的斬喜mxt機甲緩慢地走了過來,直接走到被俘獲的機甲面前,相對不足十米才停下腳步,伴著輕微的氣流噴濺聲和自平衡系統的咯嗒聲,座艙門再決開啟,露出李封那張沒有任何情緒的臉。

    二人再次相見,距離已經極近,局面與開始時也已經大不相同,許樂多了一台完好無損的機甲,還有一個人質。

    李封左手緩緩離開操作桿,將身上的擬真系統脫下一半,冷漠看著不遠處的許樂,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做人不能這麼無恥,你這是在逼我發飆。」

    許樂緩緩把手放到操作桿上,黑色mx機甲的達林機炮隨之而轉折,對準了座艙門,彈雨覆蓋面積把他和所挾持的聯邦軍官都包括在內,他的表情異常平靜,回答道:「為了活下去更無恥的事情我都能做,關於發飆這種事情,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就算是杜少卿我也不會給他任何發飆的機會。」

    聽到他的回答,李封忽然笑了起來,清秀的眉毛一陣顫抖,眼眸明亮異常,卻有股暴戾無比的氣氛開始噴薄而出。

    笑意遲遲沒有斂去,卻格外寒冷,李封冷漠說道:「他是個士兵,我給你公平決戰的機會,你就不應該偷襲他,你以為抓著人質,我就會放你離開?」

    話音落處,他猛地一堆操作桿,斬喜機甲左機械臂猛地向後探出,準確地穿透機甲群的縫隙,對準數十米外那坨陌石般的飛行船,猛烈開火!

    迸迸迸迸爆烈聲起,李封在被威脅的情況下,沒有做任何讓步,甚至沒有和許樂多說一句廢話,直接簡單粗暴地摧毀那艘飛船,斷了對方所有退路,活路。

    剛才的李封是執行軍務的聯邦上校,這對候的李封才正式變成了李瘋子,以暴戾冷酷強大著稱的李瘋子,可怕的李瘋子。

    聯邦所有人都怕這種狀態下的李瘋子,包括現在的錫安副議長和所有的強勢人物,因為李瘋子一旦瘋了,就不會講任何道理,除了軍神李匹夫和鐘瘦虎的話,誰都不會聽。

    軍神李匹夫和西林那頭猛虎已經變成宇宙裡永恆的星辰,許樂似乎陷入了真正危險的境地,然而他依舊不懼依舊冷靜,因為他從來沒有怕過對方,無論林園卡琪還是傾城,打敗軍中無敵手的李瘋子,沒有擊敗過他。

    看著遠處那台被暴擊成垃圾的飛船,許樂的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左手拖住機師的咽喉,向前踏了一步,面對著十幾把高速旋轉的達林機炮,走到了座艙門的邊緣。

    他面無表情舉起左臂,將機師的身體懸在半空之中,然後盯著李瘋子的眼睛,開始發洩自己的憤怒。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4
發表於 2011-12-18 18:14: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是我的眼(下)

    「是不是覺得你不講理,表現的很暴戾,我就會怕你?李瘋子你大概忘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比你更不講理更暴戾,因為此時此刻,我比你更理直氣壯!」

    「你給了我公平決戰的機會?」

    許樂眯著眼睛環視四周黑色石像群般的聯邦機甲,說道:「把你的MXT給我,我一個人幹你們全部這算不算公平?你們不要忘了這些機甲都是我設計的,聯邦這麼對我公平嗎?」

    環視一圈,像釘子般的目光最終落在李瘋子那張冷漠的臉上,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蹙眉質問道:「如果說我因為是帝國人就沒有資格享有公平,那麼七組呢?我的部隊上前線是一百三十七個人,你知道三年之後包括這顆星球包括退伍的老傢伙總共還剩多少?」

    許樂的聲音變得有些清淡疲憊,比這異鄉的晨風還要無趣,他神經質般嘴唇微翕,低聲說道:「還剩三十一個,其他的都死了,就像灌木叢後面那些傢伙一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戈蘭高地上陷入短暫的沉默,機甲群外圍的灌木叢微微顫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許樂盯著李瘋子的臉,聲音陡然提高,不再壓抑已經壓抑數日的憤怒,厲聲喝斥道:「聯邦打的最慘的部隊有沒有這麼高的死亡率?杜少卿往西南戰區投的四個師有沒有?海峽會戰區的部隊有沒有?如果都沒有,那麼你來告訴我,這他媽的又算什麼狗屁公平!」

    李瘋子眉梢微挑,緩聲說道:「老七組死的這些人是在為你承擔代價。」

    「但他們沒有道理承擔。」忤樂看著他,嘲諷回答道:「我是不是帝國人和他們沒有關係,就如同你父親是個混帳東西,但我並不認為你是混帳,我也不認為你需要承擔代價。」

    「叛軍?你真相信基地那位將軍的話,你相信軍方上層的指控?不,我知道你不相信,七組是我和老白一手帶出來的,你知道他們是多麼了不起的傢伙。」

    「熊臨泉他們戰前被臨時調進NTR,被派遣到西南戰區,被刻意遺忘,被人試圖冷死在敵佔區,然後他們很強悍的活了下來,並且很漂亮地完成了那些該死的任務,結果呢?」

    「結果就是已經快要進入絕境的他們,被聯邦軍方當成叛軍追殺!你剛才說我無恥,那我想問一下這又算是什麼?聯邦現在究竟怎麼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垃圾場?」

    「李瘋子,我曾經是這個部隊的人,但我未曾想過短短三年時間,這支部隊就變成了一灘灘的狗屎,你不去查這些陰謀,不去查高原地底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吭哧吭哧跑到這兒來追殺自己的戰友,你又變成了什麼狗屎?」

    許樂盯著李瘋子的臉,以消失多年的刻薄尖酸口吻訓斥著對方,嘲諷說道:「你和你爹死之後怎麼有臉去見老爺子?」

    「夠了!」

    李瘋子耐心聽著,眉梢時不時暴躁地抽搐幾絲,直到此時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訓斥,緩慢而冷漠說道:「我有我的眼睛!我會去看究竟發生過什麼,該查的事情我會去查,輪不到你這個帝國太子來教訓,但你必須死!」

    「你有你的眼睛?」

    許樂緩緩鬆開左手,讓臉色發白的機師能夠呼吸到一點新鮮空氣,望著李瘋子眯眼說道:「可問題在於這個世界,聯邦裡大部分人的眼睛已經瞎了。」

    說到此處,不知是想起什麼事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停頓片刻後,繼續平靜說道:「其實我一直沒有想好要不要回聯邦,什麼時候回聯邦,因為有個最麻煩的問題始終沒辦法解決,但現在我才明白,這些都只是藉口。」

    「那是用來說服自己逃避的藉口,因為再麻煩的問題,再難以解決的問題,你總得去才能解決,你總得踏出第一步,如果只是徒勞地躲在角落裡冥思苦想,那只是最無趣的空想。」「我會回聯邦,而且很快。」

    很平靜的聲音,很淡然的敘述,然而聽到許樂說自己會很快回到聯邦,李瘋子的眉梢彷彿受到某種刺激,猛然挑了起來,感受到那些平靜字眼間蘊藏著的殺意,凜冽至極。

    許樂眯起眼。

    因為他一直記得,三年前在那封著名的告別信裡,許樂曾經這樣說過:「無論是政府還是七大家,我要看著你們會把聯邦變成什麼模樣,把自己變成什麼模樣,不要試圖傷害我想保護的人,不然總有一天我會變成一塊燃燒的隕石從天而降,將你們所有人的宮殿與權座砸個稀爛。」

    他想保護的人是沉默行軍裡的民眾,還是沉默死在前線的七組隊員,或者說只是他想保護的那些東西?

    李瘋子的眉梢一旦挑起便再難落下,他靜靜看著站在座艙門上的小眼睛男人,隱約看到那顆來自東林的石頭,自天邊墜落,拖著長長的火尾狠狠砸向首都特區,砸向議會山,砸向官邸,砸向那些一直不願看到流火的大人物頭頂。

    李瘋子從齒縫裡緩聲逼出幾個寒冷壓抑的字:「聯邦的事情自有聯邦人處理,你一個帝國人去聯邦做什麼?」

    「你可以說我賤,我始終還是認為自己是個聯邦人,我幾十個最親的兄弟死在這顆混蛋星球上,以前我一直裝作自己能不知道,但現在沒有辦法再繼續裝下去,那只好回去。」

    許樂平靜望著他,忽然唇角一翹,露出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說道:「回去做什麼?第一件事情當然是去殺你親爹。」

    忽然間他往昏暗座艙內退了一步,左手依然謹慎警惕地提著那名機師的身體,遮在自己身前,腳跟緩慢踩住某處按鈕。

    「現在讓我們把事情搞的更簡單一些,這是私人恩怨,不牽涉其餘,關於這些事你有自己的眼睛,那我就是我的眼睛。」

    許樂舉起右手,用兩拇指頭對準眼睛,說道:「黑白分明。」

    李瘋子緩慢地偏了脖頸,以側畫框視野看著半個身體浸在座艙昏暗間的他,沉默片刻後忽然說道:「死人的眼睛也能黑白分明嗎?」

    「我死後也會把眼珠子挖出來,泡在甲醛水裡,看帕布爾和你父親究竟會怎麼死。」

    許樂踩下腳邊突起的按鈕,說道:「而且我哪這麼容易死。」

    隨著許樂的腳踩中那顆按鈕,場間異變陡生。

    黑色MX機甲開始劇烈顫抖,噗噗連續悶響聲中,十幾處精密火箭推射裝置全面啟動,強大的反作用力帶動整個座艙瞬間脫離機身,如同一個渾圓的金屬殼,呼嘯著噴向斜上方的荒原天空!

    幾乎同時,數百米外安靜沉默太長時間的灌木叢處也傳來劇烈的轟鳴聲,一艘渾身塗滿光學吸附材料的深色飛船,在強勁引擎的推動力下,呼嘯斜掠而至!

    十餘台聯邦MX機甲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眼睜睜看著彈射而出的座艙與那艘不知何時隱藏在灌木叢後的飛船,在空中完成一次無比精確的空中擒獲動作。

    然後化為一道顯眼的線條,撕裂初顯湛藍的清晨蒼穹,呼嘯高速遠離戈蘭高地,向大氣層外飛去。

    也許是七月,天有流火,卻並不只是一顆,通過精密計算和材料配合,菲利浦向戈蘭高地一次性投放了兩艘空地轉接飛船,拖著火尾的那艘飛船隻是用來吸引聯邦注意力的靶子,真正用來接人的飛船則是悄無聲息降落在灌木叢後。

    當許樂在荒原間與李瘋子還有那十七台聯邦機甲對峙時,熊臨泉等人早已抬著擔架,悄悄登船。

    為了不讓李瘋子注意到那邊的動靜,許樂必須停留在場間,整整三次精確完美的彈射動作,不可思議的機甲操控,讓他完成了這個動作,並且最終瀟灑地登高而退。

    許樂加上老東西,向來等於無敵。

    李瘋子沉默望著天邊遠去的飛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終究唇角微微抽搐,低聲自言自語道:「三次彈射,你果然還是這麼厲害,但誰能做到一直黑白分明呢?」

    四周的機甲座艙門依次開啟,被許樂挾持的機師也被救了回來,在座艙彈射前的最後瞬間,這名機師被扔了出去,短暫昏迷後便醒了,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晨風拂過,十幾台黑色機甲望著東方的天空,這些聯邦最優秀的軍人臉上掛著憤懣不平和不甘的神色,他們惱火地咒罵著許樂的無恥狡詐,然後神情複雜地望向斬喜機甲。

    做為李瘋子直屬的核心機甲營成員,他們非常清楚上校擁有怎樣的實力,所以此刻的心情有些疑惑茫然,為什麼在最後座艙彈射那瞬間,上校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是的,在最後座艙彈射的過程中,以李瘋子強悍的機甲操控能力,絕對有時間有機會把座艙攔下或者打下,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

    或許是因為許樂最後那句話的緣故。

    「他說要回聯邦殺我親爹。」

    李瘋子點燃一根香煙,面無表情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做一做,我自己不好意思做,那麼總得有人去做。」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5
發表於 2011-12-18 18:22: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小李師長(上)
     
      聯邦有種說法,嘴唇越薄的人性情越冷厲無情,這種說法落在許樂的表面態度上很難成立,探進他內心深處卻又隱約成立。

  與之相反的,則是李瘋子。

     擁有薄唇的聯邦最年輕上校,如果不是三年間甘心沉默守護杜少卿身旁,或許早就已變成聯邦歷史上最年輕的將軍。

  在很多人眼中他性情暴戾冷酷,看著那艘飛船遠去還可以冷漠討論自己的親生父親將要被許樂這種人物追殺而不動念,事實上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觸碰到暴戾身軀裡真正的火熱。

  向基地駛去的軍車搖晃不安,煙卷在他薄薄嘴唇間搖晃不安,時不時彈出幾繾青煙,在玻璃上塗染片刻便散無影蹤,就像他此時腦海裡正在快速閃過的那些念頭。

  杜少卿被調回首都星圈之前,曾經在戰地墓場上與他有過一番長談。在談話中這位聯邦名將最擔憂的並不是自己走後墨花星球的戰局,而是聯邦部隊內部的問題。

  聯邦政壇尤其是首都特區的政治氣氛早已黑幕化,臭名昭著的聯合調查部門早就想把觸角伸入空間通道之外的前線,只是迫於杜少卿的威勢而不敢稍動。

  杜少卿憂慮自己走後,無人壓制擁有極高權限的聯合調查部門,擔憂那些穢爛不堪聞的政治傾軋會侵入部隊,所以暗中交待李封密切觀察注意或者說防備這種異象。

  這件看似很困難的囑託,對於李封來說非常簡單,因為他是費城李家的嫡孫,李在道主席的親生兒子,而眾所周知那片黑幕後方坐的男人正是李在道。

  李封按照杜少卿的叮囑一直警惕盯著十七師,哪怕被派往海峽會戰區主持戰事後也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當他確認新十七師不會上前線,軍方高層和調查部門應該沒有做任何手段後,他放鬆了下來,然後連綿戰事之末,有些愕然憤怒地收到新十七師NTR小隊叛變的消息。

……

……

  「這是一場意外,如果當時達文西肯老老實實接受審查,而不是選擇開槍還擊,那麼就不會有後面所有事情的發生。」

  基地深處司令部昏暗房間裡,聯邦軍方總司令胡鏈將軍看著面前的年輕軍官,沉默片刻後繼續解釋道:「整件事情的過程你應該很清楚了,根據現場勘錄和口供,那次槍擊事件可能是走火,也可能是達文西等人的冷血謀殺。」

  胡鏈將軍是前線最高長官,擁有最高權威和權限,按道理他沒有任何必要向一名上校解釋這些事情,但因為對方特殊的身份,以及此時冷靜面容下隱藏的暴戾氣息,他不得不解釋。

  李封薄唇微啟,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走火和謀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終究是死了人!」胡鏈將軍看著他的眼睛,揉了揉發悶的眉心,沉聲說道:「小眼睛戰鬥部隊和偵察班死了人,十七師NTR二號營地裡也死了人,然後達文西逃了!」

     「逃兵和叛變依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青年軍官的聲音依舊平靜,任憑將軍努力想要分辯他的真實意圖,始終無法捕捉清楚。

  胡鏈將軍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皺眉盯著他的臉,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老七組那群兵匪的脾氣,部隊裡所有人都很清楚,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白玉蘭是怎麼把東方的耳朵活生生割掉的?如果讓熊臨泉他們知道這次槍擊事件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他們肯定會亂來!」

  「我是司令,我要為前線整個戰局考慮,我不可能把精神放在這種小事情上,我考慮的必須是整個部隊的穩定!」

  「為了消滅所有不安定因素,為了不讓熊臨泉他們亂來,所以基地決定亂來,決定把叛變的罪名安在他們頭上?」

  李封緩緩蹙眉看著桌後的將軍。

  胡鏈將軍沉默了很長時間,回答道:「他們跟隨帝國太子還有帝國士兵一起行動,甚至對聯邦部隊發起了三次攻擊,司令部有充分證據證明他們已經背叛了聯邦。」

    李封緊緊抿著薄薄的唇,蹙眉望著他長時間沉默。

  胡鏈將軍望著他語重心長說道:「今天我和你的談話絕對不會有任何記錄,我剛才也沒有承認過任何事情,但我必須提醒你一點,現在首都星圈那邊很亂,總統先生和李主席受到的壓力太大,前線不能亂了。」

  「小封,無論你和李主席之間有任何矛盾,但你終究是費城李家的子孫,你應該更自覺地維護聯邦部隊的正統性,像那些兵匪在我看來,根本沒有資格留在聯邦部隊,更沒有資格留在光榮的十七師裡。」

  李封緩緩站起身來,將頸間的風紀扣認真系好,望著桌後方的軍方大佬沉聲說道:「我確實是費城李家的人,但將軍你忘記了一件事情,祖父做為一名聯邦軍人,他絕對不會把任何一支聯邦部隊,包括十七師在內看成自己的私兵。」

  「如果我那位父親向你表露過類似的意思,我只能說他直到今天大概也不明白祖父當年為什麼會歸隱湖畔,我只能說他根本沒有資格穿這一身軍裝。」

  深色軍裝筆挺在身,啪的一聲,李封面無表情立正敬禮,如一把將要出鞘的刀,剛正不二。

  胡鏈將軍看著他,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說道:「海峽會戰打的很好,你早些休息吧,我會為你請功,下次再見時,你肩上應該會多一顆星星。」

  「我從來不需要靠將星來證明自己的戰績,我的機甲機械腿上已經漆滿了無數顆星。」

      李封緩緩放下右手,沉聲說道:「既然您堅持聯邦部隊的正統性,堅持認為十七師是費城李家的部隊,容不得星點渣滓,那麼酬功也罷,犒勞也好,請您把新十七師交給我指揮。」

  「赫雷已經被停職,我馬上籤署命令。」胡鏈說道。

  李封向辦公室門外走去,在門檻處忽然停下腳步,說道:「既然從現在開始,新十七師已經是我的部隊,那麼希望將軍閣下能夠盡快將我部駐地周邊那三個機械師調走,部隊被人堵在巷口裡,我的心情不會好。」

  「我的心情不好。」「我就不會讓別人心情好。」

  裝甲軍車碾壓煙塵呼嘯駛出前進基地,向新十七師駐防區域狂奔而去,李封再次點燃一根煙,讓煙卷和自己魁梧強壯的身體同時搖晃不安,微蹙著的眉間蘊著風暴。

  他坐在副駕駛位上,後座坐著幾名軍官,這幾名軍官是當年他大鬧議會山砸爛錫安議員辦公室後,軍神李匹夫專門替他挑選的助手或者說監管者,時間一晃過去漫漫數年,這些軍官們跟著他戰西林入帝國,忠誠與能力無可質疑。

  感受著車內異樣的壓抑氣氛,沒有任何人說話,其中一名參謀軍官一直盯著膝上的工作台光幕,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用力地揮舞了一下手臂,然後快速向前方報告道:「司令郜任命書已經入檔,您正式成為新十七師代理師長。」

  「堵在十七師周邊那三個機械師呢?」李封面無表情問道。

  「調防命令已經下達,根據時間計算,我們抵達時他們已經撤離。」參謀軍官回答道。

  李封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煙卷扔出窗外,說道:「除了擅長防禦作戰之外,胡鏈最出名的手段就是拍我父親馬屁,這麼快就把十七師交到我手裡,說明傳言果然不假,只是我在想再過幾個小時,他會不會後悔放權放的太快了些。」

  搖晃的軍車裡,幾名參謀軍官互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卻看到了各自眼眸裡的興奮之意,他們很清楚,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年輕代理師長越平靜,越瘋癲。

  「關於NTR部隊所有的調配命令和紀錄,馬上給我搞一份過來,這件事情找司令部的老羅。」

  「絕密文檔,師級權限不夠。」

  「就說是我要的,出了事我替他擔著,哪怕是憲章局那邊。」

  「是。」

  「另外……」

  李封微微蹙眉,想起許樂離開前的那番話,說道:「查一下比基高原那邊的地震究竟是怎麼回事。」

……

……

  一輛破爛的軍車在荒涼的暮色中駛進軍營。

  遠處隱隱可見煙塵蒸騰,大概是那三隻整裝機械師調防時的動靜,數百台機甲同時啟動的畫面,雖然不在眼前,也可以想見其壯觀。

  軍靴重重踏在地面上,李瘋子走下軍車,臉上沒有任何感慨神情,只有蘊積到快要無法壓抑的暴戾憤怒。

  路上他已經拿到了所有的秘密紀錄,對所謂叛軍指揮和追殺完全明白,所以他不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不屑隱藏。

  「滾!」

  「滾!」

  「滾!」

  年輕代理師長魁梧身軀一路闖進軍營,那些奉命監視十七師的憲兵,被一連串風雷般的怒吼直接噴走。

  走進新十七師師部,李瘋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停了赫雷的禁閉,然後召集新十七師所有校級以上軍官開臨時會議。

  「我叫李封,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新十七師代理師長。」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6
發表於 2011-12-18 18:27: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小李師長(中)

    這就是李瘋子就任新十七師師長的開場白。

    一個外來者宣告對一支聯邦王牌師的所有權,顯得如此理所當然理直氣壯,橫蠻無禮。

    花小司林愛彌塞留一眾新十七師軍官沉默互視,然而以他們的驕傲強橫,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正如胡鏈所言所想,在聯邦軍方所有人看來,十七師天生就應該姓李。

    歷史傳統自軍神李匹夫開始,重新組建後的師長於澄海是李匹夫的廚師,曾經有備選師長是李匹夫親自挑選的許樂,直到今時今日,費城李家的嫡孫終於濃墨登場。

    「十七師的師長不是這麼好當的。」

    李瘋子面無表情看著赫雷,沉聲說道:「我祖父可以,於老師長也可以,許樂如果不是帝國人也可以,我也可以,但你不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做不到像我祖父那樣開著一台破爛機甲奔襲千里,就把帝國皇帝殺了,你也做不到像於老師長那樣,對著我父親派去審問你們的將軍暴跳如雷,像個護崽子的老兔子般紅著眼時刻準備咬人,敢當面罵杜少卿是小白臉!」

    「你也做不到像許樂那樣傻不拉嘰地開著一艘三翼艦就敢穿越空間通道去追殺一支帝國艦隊!」

    「要成為十七師真正一員……」

    李瘋子環視房內的軍官們,目光最終還是落在赫雷的臉上,厲聲說道:「要做十七師師長,就要比所有人更狠!」

    赫雷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做為前任代理師長,剛剛結束禁閉,便被現任代理師長一通毫不留情面的刻削,而且對方軍銜和自己一樣年齡卻比自己小太多,有誰能夠承受?

    但這時候正沉著臉訓話的傢伙是李瘋子,十二歲入伍,機甲刀鋒所向斬出無數傳奇戰績,有足夠的資歷與底氣背景,把房間裡這些本來驕傲強勢的軍官罵成狗屎。

    林愛坐在角落裡,他安靜聽著這位代理師長的第一次訓話,總覺得對方的字裡行間有些不一樣的味道,似乎是在刻意挑弄眾人的某種青緒,讓房間裡的味道開始暴躁起來。

    「這個……小李師長。」

    他摘下軍帽,摸著發青的光頭,望著李封認真問道:「我想請教,在當前情況下十七師應該怎麼做才算做狠?」

    房間內的十七師軍官們都很清楚,所謂當前情況指的就是本師NTR部隊奉命執行最艱難的任務,然後被軍方高層誣陷叛變,在聯邦調查部門的威壓和小眼睛戰鬥部門的追殺下傷亡慘重,而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李瘋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簾微垂,漠然說道:「我手下的機甲部隊已經交出去了,我想知道十七師的機甲現在在哪裡,狀況怎麼樣,能不能戰鬥。」

    「除工程相關機甲外,我師共計144台mx型號軍用機甲,均在營地中,機甲群保養完好,自檢頻率一直沒有降低,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只是師長……」

    新十七師機甲主管花小司起立匯報,隨著時間過度他的聲音越來越興奮,又有些疑惑,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卻不敢相信猜到的內容,顫聲問道:「我們要去哪裡戰鬥?」

    「身為聯邦軍人,哪裡有敵人我們就要去弊裡戰鬥。」

    李瘋子說了一句和七組名言很類似的話,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無論那些敵人在外面還是在部隊內部。」

    聽到這句話,房間裡的十七師軍官終於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臉上的表情在震撼與疑惑、亢奮與猶豫之間振盪掙扎,最終盡數化為錚錚鐵血暴戾之意。

    包括赫雷在內的所有軍官,轟然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啪的一聲筆直立正,向桌後的代理師長敬了軍禮,雖然依舊沉默,但態度已經表露無遺。

    剛剛進入十七師軍營不足半小時的代理師長李封,帶領著下屬乘坐著數十輛防彈軍車,呼嘯挾塵離開軍營,車隊的目標是聯邦軍方司令部所在的基地。

    ……

    ……黑色的防爆輪胎高速旋轉,時不時發出刺耳的挫鳴聲,原野間的石子被碾壓的四處濺飛,鬆軟的泥土更是被拋的到處都是,數十輛聯邦軍車同時呼嘯前行,拖出無數道黑黃色的尾龍,看上去顯得異常壯觀,聲勢驚人。

    大本營戰區三年前就被聯邦完全控制,方圓數千平方公里的區域內,駐紮著十七支聯邦地面部隊,兵員人數超過了二十萬人,雖然深處後方不需要嚴密監控,但這支聲勢驚人的車隊還是在第一時間驚動了各部隊的哨崗。

    整編機械師,新番裝甲師,快速反應旅,各部隊將領在收到情報後曾經嘗試想要做些什麼,但當那些戰功昭著的將領們確認車隊來自新十七師駐地,而最頭前那輛軍車裡坐著李瘋子時,他們馬上明白了新十七師想要做什麼,在沉默片刻後他們約束各自的部隊進入奇怪的沉默期。

    基地裡的聯邦司令部不可能沉默,胡鏈中將強抑憤怒的冷厲聲音在車載系統裡低沉響起:「小封你剛剛上任就想來一場兵變?真他媽的胡鬧!馬上給我回去!」

    李瘋子望著地平線遠處的基地輪郭,面無表情的答道:「司令,如果十七師真的要鬧兵變,這裡不會只有幾十輛軍車。」

    胡鏈中將憤怒地咆哮道:「幾十輛軍車?你不要以為參謀部裡有你的故交就可以瞞過司令部的眼睛!憲章局剛剛發出緊急報告,光輝監控到十七師的機甲已經啟動,正在路上,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李瘋子清秀雙眉緩緩蹙起,他確實沒有想到墨花星球殘破的憲章網絡,居然能這麼快注意到自己的部署,沉默片刻後他平靜回答道:「司令,做為新十七師代理師長,我將率領我師內務部門前進基地調查某些涉嫌通敵罪名的軍官,為了防止遇到抵抗,所以命令機甲群啟動隨行,請您理解。」

    胡鏈中將怒斥道:「狗屁!一個師的內務部有什麼權限查案子!還是說你一個師長就想把司令部端了!」

    「您誤會了。」

    車在顫抖,李瘋子的眉眼卻沒有一絲顫抖,沉聲回答道:「前線需要穩定,部隊需要穩定,我對司令部沒有什麼想法,但是我既然當了十七師的師長,有些態度總是需要表明一下。」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聯邦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你不馬上撤回,我將以意圖嘩變的罪名逮捕你!」

    李瘋子很簡潔地回答了兩個字:「歡迎。」

    通話系統那頭沉默片刻後,再次響起胡鏈中將有些疲憊的聲音:「這裡是前線,你的表態會讓整件事情變得無法控制,小封……你應該很清楚,帝國人還在北邊看著我們,如果基地亂了意味著什麼。」

    「正是因為帝國人還在北邊盯著我們,所以我必須先把基地裡的膿瘡先割掉,不然在前線做戰的官兵時刻要防備背後射來的冷槍,這場仗怎麼打下去?」

    「這是嘩變!」

    胡鏈中將明顯被新十七師出來的這支車隊激怒了,重重拍打著桌子,憤怒地吼叫道:「就算是你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瘋子眉梢微挑,微諷說道:「前線嘩變責任重大,我只是一個代理師長,您是司令,這個責任您必須擔起來。」

    「李封……你真是個……瘋子。」

    車隊開始減速,窗外的煙塵漸趨平息,李瘋子挑起的眉梢緩緩平斂,安靜回答道:「是人都知道。」

    不等通話系統那邊再次發問,他中斷了通訊。

    盯著不停傳來無應答嘀鳴聲的通話系統,鐵青著臉的胡鏈中將唇角微微抽摔,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們登艦沒有?」

    「貝里主任和聯邦調查部門的官員還沒有來得及登艦。」

    將軍身後的參謀軍官緊張回答道:「已經過了預定降落時間,飛船還沒有抵達基地……之前十七師師部曾經和聯邦艦隊有過一次秘密通訊,不知道和這有沒有關係。」

    胡鏈中將雙手扶著桌面,雙肩微微顫抖,沉默很長時間後,他用疲憊的聲音命令道:「暫停基地防禦,撤回y3區所有地面部隊,聯邦調查部門那邊,通知他們一聲就行。」

    參謀軍官震驚望著他,然後馬上清醒過來,明白將軍在面對那位小李師長瘋狂時,最終選擇了退避以及……出賣。

    ……

    ……

    基地大門敞開迎客,隱藏在角落裡的各項重型武器沉默安靜的有如夜總會學生風情周裡的姑娘,面對著呼嘯而入的數十輛新十七師軍車,矜持羞澀無比,沒有做出任何主動的反應。

    新十七師車隊呼嘯駛入基地,然後伴隨著尖銳的剎車鳴嘯,圍住了聯合調查部門所在的y3區,一百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推開車門而下,殺氣騰騰舉起了手中的槍械。

    聯合調查部門收到情報後,在基地司令部的強行命令下,有些狼狽地準備離開,然而負責運輸的戰艦,卻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有到來。這是他們的不幸,也是他們的幸運,因為此時的y3區裡,隸屬他們的小眼睛特戰部隊已經集結,這些聯邦最強悍的特舟戰士足足有三百人。

    力量對比很好,貝里主任臉色陰沉看著對方,開始準備訓話以奪對方氣魄,然後沉痛曉以大議以便談判。

    啪的一聲悶響,車門被重重關閉,李封慢慢走到場間,對著那三百名聯邦最精銳的特種戰士,面無表情說道:「沒有談判,只有投降。」

    。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7
發表於 2011-12-18 18:31:3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星光流年第二百三十九章小李師長(下)

    最強悍的秘密部隊對最精銳的陸軍士兵,最新式的槍械握在各自手中,看似緊張對峙但誰都知道優勢掌握在誰的手中。

    新十七師是聯邦王牌師,小眼睛部隊卻堪稱聯邦政府最強大的特種部隊,過往三年間無數血淋淋的事實早就證明了此點。

    一百多名新十七師普通士兵要繳三百名小眼睛特種兵的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是在這樣的局面下,李瘋子走下軍車,懶怠交待任何場面話,說出不容質疑八個字,看似愚蠢囂張,實際上更多的卻是源自強大的蔑然。

    小眼睛部隊的精銳特種兵們盯著最前方那名眉眼清秀卻給人一種強大壓迫感的年輕上校,握緊手中的自動槍械緊緊蹙眉,他們沒有投降,反而因為某種強烈的危險氛圍把槍口抬高了一些。

    局勢緊迫,一觸即發,正是某些官員急需的模樣。

    臉上剛剛擠出憤怒神情,掩飾自己內心恐慌準備做思想工作的貝里主任,看到下屬們的表現情緒稍定,輕咳兩聲後寒聲訓斥道:「上校,我命令你馬上撤回你的部隊,不然聯合調查部將以三級權限逮捕你」

    李瘋子看都沒有看此人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看著面前黑壓壓的特種兵,目光在他們的軍裝上掠過,在軍裝左臂上那些醒目的血色小眼睛圖章上掠過。

    沉默片刻後,他用微嘲的口吻訓斥道:「你們不是軍人,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裡前線?以為穿了一身烏龜袍子就能搖身一變為軍人。」

    貝里主任眉梢處的肥肉隱隱跳動,除了被無視的憤怒之外更多的是不解,做為從憲章局調至聯合調查部門的高級官員,他只需要向總統先生和李在道主席負責,擁有極高的權限,他根本不相信新十七師的這群瘋子敢在萬眾注目之下亂來,更不可能傷害自己。

    是的,他承認自己確實很畏懼李瘋子,但他堅信就算是瘋狂如此人,也不敢承擔傷害聯合調查部門的罪名,因為那意味著對抗聯邦,等同於嘩變甚至是叛亂!

    既然如此,新十七師這些人看似殺氣騰騰衝入基地,不外乎是為了奪回些顏面上的光彩,不外乎是李封上校新任代理師長為了收攏軍心,要逼著聯合調查部門道歉,做幾次象徵意義上的低頭。

    貝里主任堅信自己的判斷非常智慧而正確,所以他不理解為什麼場間的這些人不理自己,就算為了裝酷而不肯談判,可如果不交流你讓我怎麼低頭?

    李瘋子依然沒有理他,眉梢像將燃的野火漸漸由直而屈,面無表情盯著面前三百名聯邦最強大的特種兵,說道:「我知道你們來自費城,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能打的那一類傢伙,所以慣常驕傲。」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像暴戾的火一般噴了出去:「但在我的面前,你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驕傲」

    「我去過你們所有修身館,把你們所有人的師傅都揍過一遍,在我和田大棒子還沒有死之前,你們這群來自費城的廢物最好不要把費城兩個字頂在頭上」

    「組建你們這支部隊的目標就是殺死許樂,三百多人追殺了三年連他一根毛都沒有砍掉,在那個小眼睛男人死之前,你們有什麼資格驕傲」

    「再驕傲的廢物,終究還是廢物。」

    三百餘名小眼睛特戰部隊的士兵臉色驟然變化,有些人終於認出面前這個暴戾的年青師長的身份,想起了多年前費城那段往事,想起當年那個把費城所有修身館都羞辱了一遍的十二歲少年。

    如果換成別的時候,這群來自費城的強悍特戰部隊被人如此羞辱,被人視成廢物,那麼他們絕對會拋卻所有紀律之類的束縛,用鮮血霸蠻地奪回榮譽,然而今天絕對不行,因為他們面對的人同樣來自費城。

    費城後山是聯邦百年來的精魄凝結之地,民風尚武而強悍好鬥,數十家修身館不知替那些大家族和政府強力機構培養出多少像孔武那樣的強者,然而真正讓費城名聞於世,備受世人敬畏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為那位老人,那個像皇冠一樣懸在費城之上的姓氏。

    「我姓李。」

    「我就是李瘋子。」

    ……

    ……

    三百支槍械敬畏地低下頭,有些小眼睛部隊特種兵悄悄將槍放在了腳邊,場間響起一陣零零碎碎的金屬撞擊聲,雖有些隊員依舊緊張握著槍械,等著上級官員的命令,卻再也沒有人敢直視李瘋子的雙眼。

    一個人空著雙手,只憑自己的名字便能擊潰一群凶名赫赫特種兵的抵抗決心,除了他的家族在費城近乎神明一般的影響力,更因為他自身的強橫以及暴戾也早已經成為某段傳奇,如此懾人氣勢除了他還能有誰?

    此時基地y3區周邊驟然響起沉重的履帶碾壓聲,當中夾雜著清晰的液壓跳縱聲,數十台黑色的mx機甲肅然湧入,頓時掌控全面局勢。

    如果先前新十七師機甲群先行露面震懾,小眼睛特戰部隊最終也只能投降,然而會不會因為某些偶然變故導致流血事件發生,誰也說不清楚。

    所以在李瘋子的計劃中,他決定自己一個人率先出面,震懾全場,讓流血事件發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貝里主任一直蹙著眉頭注視著場中的一切,一直沒有人理他,所以他有機會有時間分析事態,他準確地猜中李瘋子的想法,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始終無法放鬆。

    新十七師不想造成流血事件,可為什麼自己的感覺還是如此怪異?貝里主任想不明白,看著新十七師士兵已經走入人群開始繳械,他覺得自己的眉眼耳發之間穿蕩著一道詭異的寒風,開始嗅到某種危險的味道。

    如果新十七師完成繳械,那麼整個小眼睛部隊,更準確地說是他們這些聯合調查部門的官員,便再也沒有任何自保的力量,只能變成瑟瑟發抖的白兔,等著被人整個剝皮扒毛或是宰成十三段瞞著htd局紅燒。

    貝里主任的呼吸急促起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局勢這樣發展下去,為了阻止對方的繳械,他鼓起勇氣望著李瘋子憤怒吼叫道:「我要向聯邦政府控訴你,李瘋子你必須受到軍法嚴懲,李主席不會饒了你」

    抬出李在道這面大旗,他並不指望能夠壓住李瘋子這種人,雖然二人是父子關係。他只希望小眼睛特戰部隊士兵們清醒起來,記得李在道主席是此人的父親,重新鼓起戰鬥意志,哪怕僅僅是握住槍的勇氣。

    然而他錯誤判斷了李家在費城的地位,費城人敬重並且願意服從李在道主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軍神大人的獨子,而對於他們來說,真正可以代表的費城李家的只有那對祖孫。

    李瘋子終於緩緩偏頭看了貝里主任一眼,他知道此人的恐懼和想法,為了讓下屬完成繳械的工作,他不介意屈尊和此人說幾句話。

    「控訴無效,因為這裡是前線,而不是首都星圈,更不是議會山或者官邸那種滿是腐朽味道的宅子。」

    「至於軍法,永遠只能由軍人自己說話。」

    他望著貝里主任面無表情說道:「看來你很清楚自己雙腳踩在什麼土地上,那麼你應該明白,你在前線搞風搞雨比在後方玩陰謀詭計要危險的多。」

    「在後方你們栽贓陷害刑訊逼供,或許會有兩個三個反對派因此而認罪,因此而被搆陷致死。但在前線這種地方,你們做的事情會讓成千上萬的人陷入危險。」

    李瘋子的結論是:「所以你們這種人永遠都不應該出現在前線,出現在軍隊之中。」

    ……

    ……

    平靜話語之中潛藏著凜冽殺意,貝里主任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眉毛睫間彷彿掛上了一層冰霜,他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異常沙啞,微微顫音說道:「如果聯合調查部門有什麼違紀之處,我願意在參謀聯席會議框架之下接受質詢和調查,如果李師長你同意我願意向憲兵本部自首並且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身後的聯合調查組官員們驚愕地望了過來,不知道主任先生為什麼忽然得了精神病,居然說要承擔責任,做為聯邦政府的高級權限部門,他們調查任何案件都符合憲章法例規定,有何責任可談?

    貝里主任沒有向下屬解釋任何事情,揮揮手示意所有官員跟隨自己離開,他寧肯承認陷害新十七師ntr部隊,也不願意再在李瘋子眼前再呆兩秒鐘。

    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男人,可惜把聰明全部用在了搆陷黑幕之上,李瘋子望著貝里的背影默然想到。

    他眉梢忽斂,有些詭異的笑了笑,自身旁參謀校官手中接過手槍插入腰帶,說道:「誰允許你們走的?」

    貝里主任身體僵硬,停下了腳步。

    李瘋子說道:「我說過你們這種人永遠都不應該出現在軍隊裡,出現在前線,你們接受調查我很樂意看到,但我更關心的是,怎樣才能保證永遠這兩個字。」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稱為永遠?

    除了時間便只有死亡。

    小李師長做如是想。

    ……

    ……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8
發表於 2011-12-18 18:35: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二百四十章 槍決

    赫雷走上前來,從左胸口袋裡取出一張纖維紙條,對著上面的字跡,沉聲宣讀道:「沐非,劉宇成,尼奧,樊勇……被點到名的人留下來接受調查,其餘的小眼睛戰鬥部隊成員,必須在半小時內撤離行星地表。」

    他的目光越過李瘋子鐵尺般的肩頭,望向灰濛蒙的天空,微微頜首說道:「艦隊的接應船馬上就要降落。」

    聯合調查部門有九個名字被點到,被要求留下,除了貝里主任之外,還有六名高級調查官員以及兩名小眼睛特戰部隊的指揮官。這些人都參與了對新十七師NTR部隊的調查,直接策劃了那場冷血無恥的搆陷。

    新十七師不接受貝里主任向憲兵本部自首的請求,而是強勢地要求他們留下來接受自己的審查,其中隱藏的一些隱含意味漸漸清晰,聯合調查部門的官員們終於明白貝里主任為什麼先前會有那樣的表現。

    危險的氣氛瀰漫在場間,順著冰冷鋼鐵機甲和槍械的邊緣緩慢而沁人的流轉著,彷彿要凍結所有的熱度與嘈雜,貝里主任臉色微微發白,望著李瘋子的臉,垂在褲邊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很怕不代表部門裡所有人都怕,聯合調查部門擁有罕見的高級權限,直接向總統和參謀聯席會議負責,這些年來肆虐首都星圈官場與司法界,從未遇到過任何真正的挑戰,尤其是裡面那些來自憲章局的高階官員,更是早已經習慣了冷漠站在最高的山坡上,看著被自己審查的對象如冬日黃羚瑟瑟。

    被點到名的尼奧就是其中一員。

    大學畢業直接進入憲章局,除了聯合調查部門這三年接觸過普通的聯邦社會,他一直在那個神秘機構裡工作,在神聖不可侵犯的憲章光輝之中沐浴了太久,很自然形成憲章局官員同樣神聖不可侵犯的概念。

    他走過貝里主任身旁,看著李瘋子的臉,微笑說道:「很抱歉,我不能按照你們的要求留下來,因為我的人事關系還在憲章局,雖然小李師長你家世驚人,但我想你依然沒有逮捕憲章局官員的權限。「表情是微笑,還說了聲抱歉,但在這種局面下說出這種話,淡然之中透著股由內而外的驕傲輕蔑勁道。神秘而強大的憲章局,是整個聯邦的基石,政仧府再強力的部門,都不敢違逆這個機構的意願,甚至議會山和總統府都必須對這個存在表示出足夠的尊敬。

    這是聯邦深入人心的傳統或者說規矩,就連聯邦軍方都不得不有些窩囊地遵守這一切,眼睜睜看著那些技術官員像大爺一樣留在基地中,帶著輕蔑勁兒指揮著憲章網絡的重構與啟動。

    無數重歲月裡,只有幾年前在3320那艘戰艦中,擁有最高權限的許樂,曾經對整個憲章局囂張過一次。

    今日的基地Y3區,誰又擁有能夠震懾憲章局的權限?

    在東林的礦坑邊,封余曾經教育過許樂,在首都郊區的濕地裡,他也曾經指點過許樂,憲章光輝固然強大,權限固然可怕,但執行憲章的終究是人、這也就意味著憲章光輝強大的上限,取決於執行者的能力上限。

    李瘋子並不知道那位和憲章光輝抗爭一生的叔祖,曾經對這種情況有過相當精準的設計,他只是簡單而樸素地貫徹了部隊裡的最高準則:誰有槍誰就是老大。

    所以他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那個叫尼奧的憲章局官員,面無表情摳動扳機。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尼奧腦後驟然噴出一蓬血花,然後眉心間緩緩現出一個深深的血洞,就像是一個怪物驚愕而惘然的第三隻眼。

    咚的一聲悶響,憲章局官員的身軀像塞滿石墨礦的麻袋,重重地摔落到地面,稍一彈起便僵硬無覺。

    清清裊裊的槍聲迴蕩在基地裡,並不如何響亮,卻震的那四五百人的耳膜有些發麻,腦海掀起風暴。新十七師官兵沒有想到會看到這幕畫面,但震驚稍平之後,他們馬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為了那些無辜死在西南戰區的兄弟而痛,為了這些陰險審查官員付出血的代價而快樂。

    李瘋子笑了笑:西北角一台MX機甲裡的花小司,通過光學系統認真看著場間的動靜,唇角微微咧開,無聲的歡笑。

    在師部裡李瘋子曾經對他們說過,要當新十七師長,要成為新十七師真正一員就必須夠狠,那名死去的憲章局官員是一份明證:原來這就叫狠。

    只不過說了兩句話,一名高階憲章局官員就在李瘋子的槍口下變成冰冷的屍體,小眼睛部隊精銳們的感受自然和新十七師眾人截然相反。

    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震駭莫名地望著李瘋子的臉;試圖在這今年輕師長的臉上找到一絲暴戾或變態的情緒,卻什麼都無法找到,只是一片平靜或者叫冷漠。

    有少數還沒有被繳械的小眼睛部隊精銳在這種精神衝擊之下,試圖揀起腳邊的槍械,然後卻聽到身後的空氣裡驟然震盪,像鋼針般扎進他們後背。數十台黑色的MX機甲,像冰冷的鋼鐵巨人般微微調整姿態,機身前傾,機械臂上的達林機炮同時開始高速旋轉,淒厲的嗡鳴聲迭加在一處,份外煞人。新十七師姿態很明確,如果小眼睛特戰部隊此時膽敢開火還擊,那麼佔據絕對優勢的機甲群絕對不介意用數萬顆比手指還要粗的子彈,把他們全部削成肉渣。

    貝里主任很冷。

    從李瘋子走下軍車的那一刻開始,這位令聯邦政府和社會各界無數大人物感到恐懼的著名陰謀專家官員,便開始感到恐懼感到寒冷,直到此時寒意穿透胸腹,佔據後背開始令那些汗珠漸要凝結。

    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麼新十七師不願意和自己對話,李瘋子為什麼不理自己,這時候才想明白,誰會願意和一個必死的人多廢話呢?新十七師如此瘋狂地突入聯邦司令部所在的基地,根本就不是要讓聯合調查部門垂下自己高貴而驕傲的頭顱,而是直接要砍掉他們的頭顱……

    他們就想這麼簡單地殺死自己這些人?難道他們不用調查,不用審問,甚至連罪名都不安排一個,也不需要靠刑訊逼供取些證據,或者去偽造一些證據?

    貝里主任瞪著眼睛,看著面前不遠處的李瘋子,還有四周那些處於亢奮危險狀態下的新十七師官兵,無法理解這種違背他美學與續治理念的現象。在死亡面威脅下,他微微顫抖的右手有些難以控制的伸向腰間,快要接觸到槍把。

    事態發展到此時,場間所有人都確定了一個事實,一個冰冷殘酷而不容否定的事實:剛才被赫雷點到名的九個人今天肯定會被新十七師血腥殺死。

    其中有一個人已經死了,倒在地上。被點到名的人中有兩個是小眼睛特戰部隊的指揮官,身為精神身體同樣強大的軍人,他們不甘心就此受死,面臨這種殘酷前景,目光向場間飄了過去。

    目光落處,幾名指揮官的死忠盯著腳下的土地,看似沒有任何交流,卻驟然身體一緊,如兇殘的猛虎般撲了出去,手中握著不知何時抽出來的軍刺。

    他們的目標是站在最前方的李瘋子,只書書網要制服此人,小眼睛戰鬥部隊便可以重新控制當前局勢,至少也擁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應該可以保住指揮官的性命。數道虎影撲至,換來的是幾聲清脆的迸迸響聲。

    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被一條腿閃電劈中,生生震出二十餘米之外,吐血摔落塵埃之中,不知生死。如凶虎一般殺過圭,然後變成幾隻病貓,那是因為他們襲擊的青年師長才是真正的老虎,是胸腹間稟著西林瘦虎之氣,在鐵血沙場上成長起來的猛虎。

    李瘋子面無表情收回右腿,轉頭冷冷盯著貝里主任的臉,沒有看他伸向腰間的手,目光卻漸漸變得暴戾燃燒起來,像一條火鞭般狠狠抽打過去。

    「殺死我們,你怎麼向全聯邦交待?」貝里主任顫著聲音問道:「就算你是李瘋子,也沒人能保住你。」

    「那是我的問題,我帶著部隊來基地當然就是要殺你,難道你指望我把你們送上軍事法庭,還要順便向部隊官兵灌輸一下法制精神?」

    李瘋子說道:「剛才我就說過,軍人解決問題的方法向來比較暴力直接,更何況是我。」

    基地A1區一片安靜,或者說死寂,新十七師進入基地後,所有的聯邦部隊彷彿都平空消失了一般,所有的重型火力武器彷彿同時失效。

    貝里主任望著司令部的方向,知道某些人正在暗處冷漠看著這一幕,他知道沒有人會來救自己,陷入了真正的絕望之中,然後回頭看見李瘋子火鞭一般的目光。

    似乎被目光中的高溫灼傷,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握住槍把,猛地掏出對準李瘋子的身體。今日第二聲槍響!

    李瘋子手中的槍口冒著縷縷青煙,不是垂憐感傷於地面血泊中的貝里主任,而是祭奠那些本該死在戰場上,卻死在小人手中的戰友。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89
發表於 2011-12-18 18:43: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今日之聯邦(上)

    啪!啪!啪!

    有了第二聲槍響便有第三聲第四聲,清脆極幽幽然,基地Y3區牆邊血色森然,冷軀蒙塵堆砌。

    包括貝里主任在內,七名陷害新十七師NTR部隊叛變的聯合調查部門官員死亡,負責追殺孤軍造成八名聯邦戰士死亡的兩名小眼睛指揮官也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李瘋子望著那些或悲憤或悲傷或驚恐的三百名小眼睛部隊精銳,說道:「不想今天變成一場屠殺,那就不要亂動,老老實實地登艦離開。你們不是真正的軍人,就沒有資格呆在前線,回到首都星圈之後,告訴你們那位最高首長……」

    他繼續說道:「也就是那位李在道主席,我不管他在後方搞什麼風玩什麼雨,但如果下次還敢把那些官員以及你們派到前線來,我看見一個就殺一個。」

    基地深處那間彷彿一直都是那麼幽暗的房間裡,聯邦軍方前線最高指揮官胡鏈中將,臉色鐵青看著面前的年輕上校,憤怒地拍打著桌面,厲聲訓斥道:「未經審判,動用暴力機器直接槍決聯邦高級官員,而且一殺就是九個,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李封此時的表情和先前在基地Y3區監督槍決對並沒有什麼兩樣,平靜冷漠依舊,只有眸子裡的清湛光采表明他已經從那種瘋癲暴戾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他沒有什麼興趣聽司令的訓斥,目光在幽暗房間裡移動,感覺杜少卿離開前線後,司令部的房間窗戶似乎總是掛著黑色的幕布,讓他感覺有些不愉悅。

    「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伴事情傳了出去,必定會成為聯邦軍史上最大的醜聞!不管你是什麼狗屁戰鬥英雄還是最年輕的上校師長,你都要完蛋!」

    胡鏈中將憤怒地扯開軍紀扣,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那兩名小眼睛指揮官也還罷了,聯合調查部門的官員你也敢殺?你不要忘記那裡面有四個人來自憲章局!你怎麼向憲章局交代!怎麼向聯邦交代!」

    李封面無表情回答道:「如果崔聚冬局長有意見,我想他應該會直接針對我,而不會向軍方施壓。」

    胡鏈中將驟然失語,顫著手指不知該說些什麼。

   「至於我為什麼要殺人,您應該很清楚,像貝里主任這樣的角色,只會憑著權限用那些酸污手段,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這種人在前線呆著,官兵們的心情會越來越糟,甚至有可能造成真正的嘩變。」

    胡鏈中將漸漸平靜下來,蹙眉望著他,神情凝重問道:「這件事情接下來怎麼處理?你當眾槍決政仧府官員,無論如何是瞞不住的。」

  「根據軍事條例,死亡人數不超過十人的戰役,可以不用向國防部申報,後方機構也無權詢問。」李封回答道。

    今天基地社區槍決了九名官員,沒有超過十個人的上限,只要前線部隊由上至下進行隱瞞,將此次血腥事伴變成一場帝國人的突襲,並不是難事。

    胡鏈中將盯著他平靜的臉,想要確認這是他事先就想好的藉口,還是此刻靈光偶現,他第一次發現在這個瘋狂年輕強者的體內,竟然有如此縝密的策略能力。

    驟然間,將軍閣下如同已死的貝里主任那般,感到身體異常寒冷,他默然想道,如果聯邦軍事條例裡死亡上報限制不止十個人,那今天基地會死多少人,自己會不會死?

    「先不要說無處不在的憲章光輝,就算前線部隊所有官兵對這件事情保持沉默,那三百多名小眼睛部隊的人你怎麼讓他們閉嘴?」

    「小眼睛特戰部隊編制歸在第一軍區,我們都知道這些人是誰的部隊。」

    知道古鐘號爆炸的真相後,李瘋子再也沒有稱呼那個人為父親,沉默片刻後說道:「李在道主席能讓他們閉嘴,我相信帕布爾總統也不願意新聞界知道此事。「「至於將軍閣下您……現在部隊裡已經沒有許樂,我就是唯一的英雄,軍方不保我保誰?」

    李封說道:「更準確地說,軍方寧肯保我也不會保您,所以如果您要自保,首先就要把這件事情保下來,關於今天這件事情怎樣讓前線部隊忘記,就拜託您了。」

    胡鏈中將下領上的鬍鬚微微顫動,代表著他此對內心深處的憤怒,做為聯邦前線最高指揮官,他沒有在面前這名年輕師長的口吻中尋找到絲毫尊重,甚至連平等也沒有,這今年輕人的態度彷彿他才是司令。

    但他不能憤怒,因為這場新十七師鬧出來的流血事仧件沒有牽涉到司令部,如果新十七師或者說李瘋子執意追究責任的話,他和司令部又怎能置身事外。

    早先我就說過,部隊不能亂,所以這件事情不會牽涉到您,但我想今天的事情應該讓您清醒一些了。

「許樂回聯邦了。」李瘋子沒有任何預兆便引爆一顆炸彈,盯著面色劇變的胡鏈中將,說道:「首都星圈將會發生很多事情,那些事情不是你能摻和的。」

    胡鏈平將軍皺眉不語。

    李瘋子望著他微嘲說道:「如果那些事情你有資格摻和,少卿司令就不會披總統閣下調回去。」

    「懷草詩肯定知道這件事情,帝國部隊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機會,所以您現在的任務是指揮部隊,準備和帝國人再次開戰。」

    李封說道:「而我的任務是,在您的領導下與帝國人作戰,同時碾死所有從後方過來搗亂的蟲子。」

    胡鏈中將知道這就是對方提出的條件,沉默思考很長時間之後,緩緩點頭。

    世界上或許真有能夠隔絕所有狂風的牆,但絕對沒有能夠永遠隱藏起來的秘密,至少對於掌握聯邦政府所有秘密機構的李在道來說。

    墨花星球上的冷血槍決事件發生不到兩個小時,關於該事件的詳細報告,便已經呈送到他身前的桌面上,報告中對於該事件細節進行了極為客觀冷靜的描述,彷彿敘述者就在當場,甚至就是其中某人。

    這是李在道對聯合調查部門的工作要求,他相信這種客觀和當事者是自己親生兒子無關。

    微涼的咖啡還在瓷白的杯中蕩漾,李在道走到窗邊,望著首都清冷的街景,看著雨後的樹葉在腳下極遠處搖晃,清整平靜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事伴報告被他壓了下來,除了總統先生,首都星圈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親生兒子在前線做的事情,事後或許會有流言,但那又算什麼?

    「因為我是你的父親,所以你沒有辦法殺我替鐘司令報仇,所以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得替你遮掩,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李在道平靜望著窗外,想著無數光年外三年未見的親生兒子,心中默默嘆息了一聲。

    「前線大的戰事已經結束,墨花星球上海峽會戰全面勝利,李封上校,就是那個李瘋子打的特別猛。」

    「唯一的壞消息就是聯合調查部門派駐前線的小組,在西南戰區遇到一支帝國特種兵伏擊,死了七名高級官員和兩個戰地指揮官,唉,說起來這些人都算是我的同事,他們也太倒霉了些,部門第一次上前線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由研究所調至聯合調查部門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陳一江依然保持著那副木訥模樣,他喝了一口咖啡,望著桌子對面兩個人說道:「聽說因為這個原因,前線司令部對小眼睛部隊非常不滿,把他們全部趕了回來。」

    「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消息,說起來你們用叛國罪名逮捅我,又一直拿不出來證據,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去?不准我們和外界聯絡,甚至連報紙都不准我們看,天天只能聽你說這些故事。」

     坐在桌子對面的是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伍德惱火地揉著糾結捲髮,不停地埋怨著,而鮑勃主編則是專心致志品嚐著咖啡,十分享受。

     陳一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語調緩慢說道:「那些金錢已經把政府中下層架構和整個政治環境都腐壞了,這種對候你們還要替他們說話,無法理解。」

     伍德把身體靠在椅上,嘲笑望著他說道:「難道批評政府就是替那些大家族說話?」

    「可總統先生和政府始終是想做些好事情,他們想改變現在腐朽的聯邦現狀,實現真正的民主。」

    「什麼是真正的民主?難道就是南科州那些暴徒喊的民主之後殺你全家?」伍德刻薄狠辣的口吻,讓陳一江非常不適應,雖然這種隔幾天來一次的咖啡閒聊已經進行了很多次,但還是處於誰都不能說服誰的狀態之中。

    「你認為大家族控制下的選舉代表著真正的民主?」

    「聯邦現在最需要團結,總統先生現在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質疑,不團結一心怎麼能打贏這場和帝國人的戰爭?政府不用這些強力手段,怎麼能夠讓整個政治機器良好運轉,支持這場戰爭?聯邦肌體已經腐壞了太多,不用快刀怎麼能把那些腐肉割掉,重新恢復健康?」
>>----膝蓋---->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90
發表於 2011-12-18 18:48:3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1-12-18 18:54 編輯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今日之聯邦(下)

    伍德笑著嘲諷道:「聊了這幾次你的政治名詞背的倒是越來越多,排比也用的越來越密集,看來總統先生的演講辭你看了很多遍吧?」

    陳一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是的。」

    伍德嘲諷說道:「帕布爾拿的刀子倒挺快,他反正也不擔心那些不是膿瘡的好肉也會被他割掉。」

    陳一江猶豫片刻後說道:「總有些難免的犧牲。」

    鮑勃主編一直沉默微笑愉快喝著咖啡,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放下咖啡杯,輕聲說道:「這是說過很多遍的內容,非自願的犧牲不能稱之為犧牲,可以叫做被犧牲,或者是……謀殺。」

    下午五點鐘,陳一江下班了,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看著窗上的雨珠屍體碎片,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房間裡的光線驟然明亮,煞白一片,照在兩名新聞人的臉上,每道皺紋和最細微的斑點都被耀的那般清晰,直到這時候才能看清楚他們臉上的憔悴與疲憊。

    被聯邦政府限制人身自由已經超過一個月時間,囚徒的生涯斷然不是先前那種奢侈的下午茶時光,精神世界足夠強大的人們,身體已經快要崩潰。

    異常明亮令人根本無法通過瞌睡來消除疲憊的燈光後面是幾名穿著黑色正裝的聯合調查部門官員,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還能聽到彷彿金屬磨擦般冰冷尖銳的聲音。

    「公民編號:Δl654678932153,鮑勃。公民編號:Δl655608352465,伍德,依據愛國者法案第四條第七十七小節之規定,你們的羈押時間將被延長七天。」

    「聯合調查部門依據特別權限法案及憲章局之授權完成本次宣讀。」

    伍德用手掌擋在眼前,憤怒地吼叫道:「為什麼?」

    燈光後面的黑影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回答道:「因為涉嫌罪行嚴重,調查事項繁雜,嫌疑人極度不配合,所以需要延長羈押時限以便完成調查。」

    伍德惱怒地揪著糾結的捲髮,用力地捶打著桌面,喊道:「難道你們就想這樣把我們一直關下去?」

    黑影回答道:「當然不會,依據持別權限法案,聯合調查部門擁有最長羈押期限不會超過一年。」

    伍德陷入沉默,揉了揉深陷的眼窩,不再開口說話。

    穿著黑色正裝的官員坐了下來,目光隨著刺眼的白熾燈光落在伍德消瘦的臉上,拿出電子記錄本,沉聲詢問道:「關於首都特區日報特別報導,你們私人究竟收受了三林聯合銀行多少金額?」

    無法回答,只有沉默。

    「伍德記者你的年薪超過憲歷七十年記者聯合會調查平均薪酬的十倍,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我們能不能把這理解為三林聯合銀行向你的利益輸送?」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聯邦能夠用一群娛樂狗仔隊便挖出麥德林議員諸多秘密的記者,只有伍德一個人,他理所當然有資格享受最高水平的薪酬。然而這個問題鮑勃主編和伍德已經回答過太多遍,知道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依然沉默。

    「鮑勃主編,接下來是針對你的問題。在舊報社街所有大報主編中,你是唯一沒有擁有報社股份的人,為什麼?首都特區日報有三個未具名股東,是不是你的代理人?你究竟想隱瞞什麼?」

    拿薪酬多了是被利家收買,沒有報社股份卻被認為有陰謀味道,怎樣解釋都是錯,聯邦政府根本不需要他們的解釋,只需要他們認罪,所以他們還是沉默。

    「二位是聯邦新聞界名人,我其實一直都很尊敬你們,但真沒有想到,為了錢你們居然會出賣自己的良心。」

    燈光後的官員嘲諷說道:「但請放心,聯合調查部門從來不會有任何刑訊逼供,我要去喝杯咖啡,你們要不要聽首曲子。」

    曲子是舞曲,並不曼妙,一味電子音嘈雜地融在音域極窄的範圍內,如果平時在街上聽到這首舞曲,鮑勃和伍德頂多會含著粗煙草微微一笑,在心中嘲笑對方的品味,然而當舞曲以超過人類承受能力的音量放出來時,那便成了最難以承受的折磨。

    舞曲的聲音剛剛響,沒有調到最大處,官員們還沒有走出審訊室,伍德記者像最愛表現的好學生那樣,高高舉起右手,大聲喊道:「我承認!我承認!」

    在他身旁,表情極為複雜的鮑勃主編不知什麼時候也舉起了左手,搶著喊道:「是我先舉的手,我承認我們確實收了蘭林聯合銀行的黑金,刻意誣陷總統。」

    說完這句話,二人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眸裡的恐懼,所謂真正的勇士絕不會看著眼前的石頭就踢上一腳,而寧肯繞著路走,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錢在哪裡,通過什麼渠道轉的帳?你們和利家關係人在什麼地方見的面?什麼時間?」

    鮑勃看著伍德,心想你是聯邦新聞界最著名的記者,以執筆快速周密,這個艱巨的任務只能交給你了。

    伍德艱難地嚥下口水,疲憊地撐著額頭試圖編造一個完美的不容易被揭穿的故事。

    然而最關鍵的問題在於,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有收過三林聯合銀行的賄賂,甚至根本沒有利家的人私下見過面——聯合調查部門會查所有線索,沒有的東西根本不可能變成一件真事。

    穿著黑色正裝的官員看著二人冷笑兩聲,走出了審訊室,比噪音還要可怕的舞曲音量越來越大。

    鮑勃和伍德對視一眼,確認聯邦政府根本不想聽太多東西,只想折磨自己,不由苦澀的笑了笑,看似歡快而充滿機智的囚徒生涯,其實充滿著無盡痛楚。

    噪音中,聯邦最優秀的兩名新聞人臉色蒼白的抱著頭,痛苦地痛倒在椅中,他們知道要過半小時舞曲才會停,那時候身上不會留下任何傷勢,就算是律師也沒有任何辦法代他們向政府提出控訴。

    ……

    ……

    薄薄的塑料袋套在頭上,裡面那張變形的臉驚恐不安地張大嘴呼吸,卻永遠只能呼吸到自己肺裡吐出來的空氣,越來越渾濁而沒有生命力。

    被塑料袋封住頭顱的男人痛苦地掙扎,卻根本沒有辦法掙斷系在四肢上的高強度塑料繩,更沒有辦法脫離身旁那些男人的控制。直到他快要窒息而死,塑料袋才被人取下,然後一盆冰冷的水澆了下來。

    與鮑勃伍德的遭遇椎比,發生在S1某州聯邦調查局份理處秘密審訊室內的這一幕,明顯更加殘酷而冷血。

    渾身濕透的男人痛苦地咳嗽喘息著,像被從池塘裡撈出來的魚一般瞪著眼睛,盯著面前那張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照片,哭喊著說道:「是的是的!我記起來了!何友友當天就是和這個人在酒會角落裡說了半天話!」

    拿著照片的官員微笑拍了拍他的臉,走到隔壁審訊室中,望著桌後那位三十餘歲,臉上掛著淚痕的女人,輕聲說道:「你丈夫最親近的同事已經承認了那件事情,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補充的?」

    三十七憲歷,帝國在聯邦的土壤裡悄無聲息埋下了幾波種子,其中最著名的當然是許樂和麥德林,除此之外便是一名叫做何友友的情報軍官。

    因為根據聯邦調查,正是他將古鐘號絕密行程交給了帝國人,最終導致了那場爆炸,換句話說,這顆帝國種子是鐘瘦虎死亡的最關鍵人物。

    然而真實的事實上,在被聯邦軍方強硬派逮捕之前,何友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帝國人,當年他三十六歲,有一個女招待妻子,還有一個四歲的可愛女兒。

    此時審訊室桌後的女人正是何友友的妻子柔斯,她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那名官員顫聲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照片上的那個人我真沒有見過。」

    官員的臉sè迅速陰沉,拍打桌面厲聲喝斥道:「你想要隱瞞什麼?難道你也和帝國人有勾結?」

    柔斯慌亂地擺動著手掌,說道:「不,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帝國人,怎麼可能和帝國人勾結?」

    「撒謊!」官員寒聲逼迫道:「你丈夫何友友就是帝國人!你怎麼能說你沒有見過帝國人!」

    聽到那個名字,柔斯心情無比悲慼,痛苦喊道:「不是這樣的!我認識友友時,他不是什麼帝國人,更不是什麼帝國間諜,他只是愛吃我打的飯!」

    「但他就是個帝國間諜。」

    官員冷漠無情地撕碎女人的情緒,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究竟是誰喚醒了這個帝國間諜,並且指使他做出如此醜惡的事情。」

    「那份見鬼的報紙說那個人是西門琙,社會上那些蠢貨居然也相信了這個說法,他們也不想一想,偉大而不可戰勝的鐵七師軍官,少卿將軍的親信下屬,怎麼可能和帝國人勾結。」

    官員的聲音寒冷而極具侵入性,他盯著女人的眼睛說道:「如果你不把幕後真正的黑手指認出來,鐵七師,少卿將軍,甚至是總統先生,都要為此蒙受羞辱。」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女招待柔斯只是瑟瑟發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很恐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膝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8 05:1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