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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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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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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15: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四十九章 【計算之外的失漏】

  宮殿之中,空氣裏充滿了一股曖昧的香氣,這是來自南洋的上等香料,燃燒之後,香氣之中自然還有一股淡淡的催情的作用。

  查理半靠在一張軟塌上。面前的小案上。一只晶瑩的酒瓶裏。琥珀色的美酒只剩下了小半,而他的眼神有些朦朧。痴痴的看著面前的人兒。

  精心挑選出來的寵姬。經過了特殊的打扮。

  這幾個都是大約只有十六七歲年紀的女孩子。正是青春綻放的年華,此刻在精心的打扮之下,卻並沒有穿著盛裝。卻反而都是一身簡單的素袍,腰帶將纖細的腰股束住。明明每個女孩子都擁有一頭柔順的長髮。卻偏偏刻意的將頭髮挽了起來。打了一個男士的髮結,或者故意披散在腦後。

  身上的袍子分明是經過了改裝之後的武士袍,而只不過在袖子和領子還有胸襟處做了改動,尤其是胸襟處略微開了幾分。將飽滿的胸脯半露。

  腳下仿佛是故意的,穿戴了皮靴。腰間佩戴了細細的長劍。

  幾個模仿了武士裝扮的女孩子。站在查理的面前。任憑這位小皇帝將眼神掃來掃去。卻故意做出一副冷艷的模樣。

  查理似乎已經半醉了,眼神有些渙散,在這幾個女孩子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終於落在了第三個女孩子的身上。

  這個女孩子的臉龐很精緻,下巴略微有些尖。不過瞇著眼睛的樣子,卻隱隱的有幾分冷傲的氣質。

  從相貌上看,她並不是這幾個女孩子之中最美的,可偏偏查理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之後就不再轉開了,伸出手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眼看自己被皇帝陛下選中,這個女孩子頓時心中驚喜,趕緊走上了幾步,來到查理的身邊半跪了下來。仰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查理。

  查理帶著幾分酒意。盯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眼神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那目光漸漸的流露出幾分熱意來,伸出手指,輕輕的挑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的下巴。然後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說!你聽不聽,聽不聽我的話?”

  這個女孩子似乎呆了呆。有些茫然,不過隨後卻立刻做出了反應,趕緊看著小皇帝的眼睛。臉上努力露出了自己最嫵媚動人的笑容來。用甜膩的嗓音柔聲道:“陛下,我……”

  她的確很美麗。這麼一笑之下。頓時眼神裏猶如柔媚的春水一般。露出濃濃的嫵媚來。頗有幾分勾人的味道。

  可誰知道,查理一看她的笑臉。剛才還有些熱意的眼神頓時就冷了下來,忽然就用力一把將她狠狠的推開!指著她的鼻子。厲聲喝道:“混帳!蠢貨!誰讓你笑的!誰讓你笑的!!!”

  這個女孩子被他推倒在了地上,摔得肩膀都疼了,卻哪裏敢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惹怒了這位陛下,卻依然努力勉強的笑道:“陛下。我……”

  查理一看她的笑臉,頓時怒不可遏。忽然就跳了起來,上去狠狠的一腳踢在這個女孩的肩膀上,把她踢得倒在了地上,兀自還不解氣。狠狠的怒罵:“誰讓你笑的!不許笑!不許笑!!!”

  他一邊罵,同時上去。拳腳相加。卻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就朝著這個女孩的身上招呼。

  雖然他年紀不大,拳腳並沒有多少力氣,但是畢竟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又哪裏能經受得住他的拳腳毆打?頓時就連連痛呼起來。

  可是畢竟查理是皇帝之尊。女孩子眼看對方拳腳打來,卻只能拼命的縮著身子。莫說是反抗了,連躲閃都不敢,只能任憑對方痛打,不多會兒,原本那張清秀的臉龐就已經滿是烏青,嘴唇也被打破。鮮血流淌。

  眼睛裏流出淚水來,驚恐的看著查理。

  查理打了會兒,終究是累了。坐倒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息了會兒,盯著這個女孩。看著對方那驚恐柔弱的眼神心中越發的氣惱起來:“不許哭!不許哭!!”

  這位小皇帝如此變態。一會兒不許笑。又不許哭,讓這個女孩子完全傻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怒了陛下。

  “不像!一點都不像!!”查理仿佛心中鬱悶之極,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又瞪了這個女孩子一眼:“一笑起來就一股風騷!她那麼冷傲清麗!怎麼會笑得這麼風騷!!還哭!!哭什麼!像她那麼驕傲的人兒。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哭的!!”

  啪!

  查理越說越氣。終於將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酒瓶粉碎。碎屑四濺,他指著地上的女孩:“滾!給我滾!”然後又看著站在那兒的幾個女扮男裝的女孩,更是憤怒:“全部都給我滾!滾出去!別讓我看到你們!!全部都滾!!”

  一幫女孩被嚇得臉色蒼白,哪裏還敢停留,趕緊就一陣小碎步跑掉了。就連地上的這個女孩。也被兩個宮廷僕人拖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委屈的哭泣。

  查理坐在那兒。眼神茫然,兀自喃喃念著:“不像。一點都不像!”

  此刻宮殿之中。還有幾個近侍,可看著皇帝陛下忽然大發脾氣,卻哪裏有人敢上去插嘴?

  查理坐在那兒。越發的氣惱。連連喘息。伸手又去案子上摸了會兒,卻發現酒瓶已經被自己砸碎了。頓時又怒吼道:“酒呢!你們是瞎子還是傻子!去拿酒來!!”

  僕人被他一頓喝罵趕緊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查理兀自半躺在那兒,卻聽見腳步聲傳來。頭也不抬,怒道:“拿酒這麼半天!你們都是蠢貨嗎!”

  喝罵完了之後。卻聽見了一個從容溫和的聲音:“陛下。”

  查理抬起頭來,只見面前站著一個中年人,相貌清秀。一身的裝束分明是精心打扮的。很顯然是一個非常注重自身儀表的貴族,頭髮和鬍鬚都是一絲不苟。一身貴族的高雅氣息,只是那眼神,卻仿佛深沉了一些。

  查理看了兩眼。皺眉道:“高查伯爵?”

  來人正是高查伯爵,黛麗王妃一族的族長。高查看著有些失態的小皇帝。眼神裏閃過一絲精光,隨後一臉的溫和笑容,緩緩的將一只酒瓶雙手遞了過去。

  查理一把奪過,先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來冷眼看著高查:“高查伯爵,你怎麼來了?”

  “陛下,我剛剛去見了黛麗王妃。現在是專程來覲見陛下您的。”高查的聲音從容不迫。仿佛對於查理語氣裏的不耐煩一點都不在乎。

  畢竟面前這人是帝國重臣,而且還是黛麗王妃怎麼說也是父親的妻子之一。而阿爾帕伊將軍也是帝國的重將,查理雖然有些不耐煩,也只能耐著性子。冷冷道:“哦。你有心了,你什麼時候回帝都的?嗯,你是回來參加先王葬禮的吧。”

  “正是。”高查笑得不動聲色,淡淡道:“我已經去看過黛麗王妃了。她心情悲痛,我不敢多停留,趕緊來拜見陛下您,可是看來。陛下您的心情也很不好啊。”

  查理哼了一聲,並沒有給這個家伙多少好臉色。

  畢竟,他是王后所生。身為人子。對於父親娶了小老婆這種事情,雖然嘴巴上不說,但是私下裏,對那個黛麗王妃卻並沒有多少好感,何況是黛麗的長輩高查了。

  不過,這個高查卻並不太討厭,至少之前的幾次接觸,對於自己都非常的恭敬。尤其是在之前自己還是一個空頭的有名無實的皇帝的時候。這個高查已經被父親封了總督。卻依然對自己恭敬有加。面對自己的時候,也都照足了禮數。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一個小孩子而看輕自己。

  查理不禁心中更有些惱火:那些帝都的權貴大臣們。一個個雖然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看似恭敬,可那眼神裏,分明把自己當作小孩子看待!

  想到這裏。查理不禁又看了一眼這個高查。看著對方那誠懇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心中對這人的厭惡感覺就弱了幾分:“你有什麼事情麼?”

  “事情是沒有的。”高查微微一笑。卻主動的跪坐了下來,雙手將查理手裏的酒瓶接過,然後從桌上拿起了一個酒杯,斟酒。再遞給查理,緩緩笑道:“不過呢,看著陛下心中不快,我只是想能為陛下分憂。”

  看著對方主動給自己斟酒,查理不禁眼神又柔和了幾分──別的大臣看到自己飲酒。總是聒噪,還說自己年紀太小不宜如此放縱。

  哼!

  不由得。看這個高查。又順眼了幾分。

  “分憂?”查理自嘲的笑了笑:“我的憂慮。你是沒法分擔的了。”

  高查神祕一笑:“這個難說。或許我就有辦法呢。”

  “你有什麼辦法。”查理不信,冷冷的說了一句。

  “陛下。”高查又靠近了幾分:“您且先不要著急。看看我給你帶來的這件禮物。能否讓您心情愉快一些,如果您覺得不滿意。再把我趕走也不遲啊。”

  說著。不顧查理疑惑的眼神,高查抬起手來,輕輕的拍了兩下。

  啪!啪!

  隨後,從大殿的門口,一個人影緩緩的走了進來。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宮廷侍衛阻攔住了,高查趕緊看了查理一眼。查理哼了一聲。抬手一揮。示意讓侍衛放行。

  隨著外面的那個人影走了近來。到了面前,查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驚訝!

  走進來的這個人,當然是一個女孩子。

  她的身材修長,相貌也很清秀。尤其是一對細長的眉眼,對女孩子來說,不免缺了幾分柔媚。但是卻反而平添了幾分冷艷和神祕。

  她的鼻粱挺直。可嘴唇卻略微薄了幾分。可嘴角的弧線。卻反而多了幾分天然的冷傲之氣。

  從年紀上看,她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身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卻沒有穿裙袍。反而是一身黑色的武士袍,而袍子裏內襯著一副造型精美的軟甲。那軟甲上多了一些美觀的鏤空花紋,腰間佩戴了一柄細細的銀色長劍。就連手上都多了一副白色的手套。

  腳下的靴子。分明不是女孩子應該穿的,卻反而像是騎士的式樣,一頭棕色的頭髮,髮質很是不錯,卻剪成了短髮的式樣,看上去更是多了幾分幹練和灑脫。

  站在那兒,面對查理。卻不行禮,反而微微的。仿佛是故意一樣。將下巴略微的抬高了幾分。

  查理一看這人,頓時就呆住了。不由自主的,連眼睛都瞪圓了幾分!

  只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猛的一看,居然和自己念念不忘的那個繆斯。有五六分相似!

  誠然。如果單純的比較相貌,這個女孩子自然遠遠不及真正的繆斯。畢竟李斯特家族的美貌天下聞名,繆斯雖然一向是假小子的裝扮,但是五官也遠遠比面前這個女孩子要精緻許多。

  可偏偏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那一份冷艷的氣質。還有細長的眉目之中,隱隱的蘊涵的那一份淡淡的桀驁不遜的眼神。卻實在是像足了繆斯!

  查理一看這個女孩子。頓時就驚呆了,朦朦朧朧,仿佛就看到是繆斯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用那種桀驁的眼神冷漠的看著自己,甚至……還帶著幾分隱隱的不屑。

  就好像……當初舞會上。她拒絕自己的那幅神氣。

  高查偷眼看著小皇帝的表情和反應心中立刻篤定下來。暗自得意的偷笑:看來自己這一寶是押對了!

  高查這人極為精明,自己的家族原本只是南方的一個地方豪門,靠著黛麗嫁入皇室,阿爾帕伊掌握兵權之後,家族勢力才扶搖直上。

  尤其是現在。辰皇子去世之後。似乎鬱金香家族的地位並不穩固。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趁機死死的套住小皇帝的心的話……

  哼。說到揣摩心思,誰能比得上我高查?

  這個小皇帝喜歡繆斯,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高查卻是知道的,而且,當初的那次舞會上。小皇帝邀請繆斯不成,當時高查可是在一旁親眼目睹的全部過程!

  而且,他畢竟還有一個黛麗王妃在皇宮裏當內應,可以隨時得到皇宮內部的消息。也早就知道。這位小陛下的性子和脾氣如何。

  更重要的是,最近他得知一條消息:這位小陛下,似乎喜歡在自己的宮殿裏。讓一些寵姬故意打扮成一個樣子來取悅自己。

  這樣的做法,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男人,高查如何不知道這個少年皇帝的心思?

  所以……投其所好!!

  這個神態酷似繆斯的女孩子。正是高查苦心在自己的家族內部尋找來的,是自己家族內部一個旁支裏的遠房親戚。

  被他搜羅到了之後,如得至寶。早在家裏的時候。就被他好好的訓練告誡過了,經過了一番精心的培訓之後,這才帶來了帝都皇宮裏。獻給查理。

  而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做法。果然打動了小皇帝的心!

  小皇帝已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走近了幾分,來到了這個女孩子的面前,原本就有了幾分酒意。此刻眼神更有些迷離。忍不住伸出手去,去挑對方的下巴。

  誰知道這個女孩子,陡然之間就沉下了臉來,後退了兩步,粉面含霜,冷冷的看著小皇帝,毫不客氣的低聲道:“你幹什麼!”

  這一聲呵斥。如果換了其他的女孩子,誰敢對皇帝陛下如此無禮?

  可偏偏反而是這副做派,冷傲加上幾分桀驁不遜。對自己毫不客氣。卻反而讓查理心花怒放!!

  他絲毫不動怒,反而開心的拍手:“哈哈!好!好!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表情!”

  說著。一把拉住了這個女孩子的手。將她拉得坐了下來。誰知道女孩子用力甩開了查理的手,也不看查理,只是皺眉坐了下來。

  查理臉色一變,正要動怒,隨後反而怒氣瞬間就化作了幾分痴迷來。

  “哈哈。好,很好。”他也坐了下來,笑道:“一起喝酒。”

  說完,居然親自捧起了酒杯。

  女孩子皺眉。冷冷道:“謝謝陛下。我自己有手。”

  說完。不接查理的杯子,卻自己另取了一杯酒。淺淺的飲了一口。

  查理呆了一呆。卻反而心中越發的喜悅起來,連連盯著這個女孩子看個不停。

  高查在一旁看得仔細。對這個女孩投去了一絲讚賞的眼神,意思是:做的好。

  查理一口氣喝了三杯,看著這個女孩的眼神。越發的火熱起來,忍不住就伸出手去要抓她的手。

  女孩依然一臉的冷漠,用力甩開了查理的手。

  查理的臉色又是一變。不由得動怒了起來。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眼看查理真的動怒了,這個女孩的眼神頓時有些無措,畢竟她的本性並不是如此。這副做派完全是故意裝出來的。

  原本以她自己的性子,哪裏敢在帝國的皇帝面前如此放肆?不過來之前。高查對她有過嚴厲的命令,讓她只管端著架子。不許露出半點柔順和畏懼的樣子。

  可畢竟面前這是皇帝啊!眼看皇帝真的動怒了。她頓時有些慌了。

  就在此刻,忽然又看見了高查盯著自己。眼神嚴厲。仿佛告誡什麼。女孩子頓時想起了高查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壯著膽子。故意用冷淡的口氣,勇敢的迎著小皇帝的眼神。咬牙道:“陛下!請您放尊重一些!”

  這毫不客氣的一句指責。卻反而讓查理的一腔怒火頓時化為烏有,臉上的怒意也漸漸變成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柔情來。

  張了張嘴巴,原本到了嘴邊的怒斥。卻變成了一句軟語:“呃……是。是我不好,你,你別生氣。我們一起喝酒……你。陪我說說話吧。”

  最後一句。居然隱隱的流露出了幾分軟弱和請求來。

  女孩這才心中鬆了口氣,心想高查大人果然是神妙,這個小皇帝也是奇怪──他是皇帝之尊。什麼女人得不到?被他看上的女人,誰不對他千依百順?他卻反而喜歡女人對他冷眼?這倒實在是古怪。

  只是對著一個皇帝如此擺架子做態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過了片刻,查理又飲了兩杯。望著這個女孩子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起來,卻似乎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會不會跳舞?”

  “跳舞?”女孩子有些遲疑了一下,偷偷看了高查一眼,高查不動聲色的輕輕頷首,女孩才皺眉:“我……不太會。”

  查理的眼神更熱了幾分,痴痴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語氣居然流露出一絲溫柔來:“你不會。我……教你吧。”

  這話居然是軟語請求,絲毫沒有半分皇帝的施令口吻了。

  隨後查理站了起來,叫過了身邊侍立的僕人,吩咐了兩句。片刻之後。就有宮廷禮樂手進來,緩緩的演奏起了輕柔的舞曲。

  查理此刻的臉龐已經被酒氣蒸得漲紅,盯著這個女孩子,眼神已經變得滿是醉態。忽而吃吃一笑:“哈哈……我。我就是想你能和我跳一支舞。”

  說完,伸手就捉住了這個女子的手,拉著她就往中間走。

  這個女孩子正欲故伎重演甩開。卻忽然看見高查的眼神示意,趕緊就不掙扎了──畢竟演戲不能演過頭了。

  小皇帝分明已經是半醉半醒之間,拉著女孩子隨著音樂緩緩舞蹈,開始的時候還能支持。勉強按照舞曲節奏行走舞步,可漸漸的十幾步之後腳下就亂了。踉踉蹌蹌,倒是將身子掛在了這個女孩子的身上。朦朧醉中。更是已經將手臂緊緊的箍住了對方纖細的腰股,忽然口中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他……他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卻看不上我,我。我可是。可是……可是帝國的皇帝!是。是,是皇帝!”

  說完。居然就腦袋歪在了女孩子的肩膀上。仿佛已經完全醉倒了。

  女孩有些心中擔心。勉強按耐住性子。托住了查理的身體,在他耳邊低聲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哼。我說,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我可是帝國的皇帝……”查理閉著眼睛。嘟囔了兩句。最後勉強睜開眼皮,只是那眼神明顯已經渙散了。努力的尋找了對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女孩子:

  “繆斯……我。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繆斯……”

  說完,終於身子一軟。就此醉倒。睡了過去。

  高查站了起來,抬起手來對樂隊示意了一下,樂隊立刻停止了奏樂,女孩子將小皇帝架著放倒在了軟塌上。這才轉頭看著高查,眼神裏有些疑問。

  高查的表情似乎有些遲疑。不過終於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看了一眼兩旁的宮廷侍者,微笑道:“陛下醉了。就讓她在這裏服侍陛下吧。”

  說著,伸手一指自己帶來的這個女孩。

  兩旁的宮廷侍者都是聰明人,立刻會意。露出了幾分曖昧的笑容來。

  隨後。高查和宮廷侍者一同退去,偌大的宮殿裏,就只留下了小皇帝和那個女孩子。

  小皇帝這一醉,暈暈沉沉,足足醉了幾個時辰之後方才醒來,天色卻已經亮了。

  他酒醉醒來,腦子昏昏沉沉,只覺得身邊有個軟軟的身子靠著自己。口乾舌燥之餘。含糊的喊了一句:“水。我要喝水。”

  身邊那人立刻動了幾下。不多片刻,一個杯子就已經湊到了查理的嘴邊。只是這人似乎不懂得如何服侍人,查理勉強喝了兩口水。卻險些嗆到,不由得發怒,睜開眼睛怒道:“你怎麼做事情的!呃……你?”

  他終於看仔細的身邊這人,那眉目相貌,那眼睛裏的神氣。那表情。那氣質,不正是自己昨晚昏昏沉沉之中。夢裏的那個人麼?

  這個女孩子卻在查理身邊堅持了一夜。此刻早已經精神疲憊,尤其是小皇帝醉後,靠在自己懷裏睡去,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壓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夜,卻使得她手臂酸麻。實在已經疲憊之極。只是礙於對方的皇帝身份。卻不敢掙扎──畢竟,模仿繆斯的性子。在查理清醒的時候才有用,而對方醉了。如果真的激怒了這位小皇帝,卻是大大不妥的。

  查理醒來。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孩子還有些驚喜。可隨後仔細看去。漸漸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失望來,低聲嘆了口氣:“唉,你……不是她。”

  說著。就掙扎著自己坐了起來。又覺得有些口乾。皺眉道:“給我喝水。”

  他是皇帝身份。雖然年幼。但自然有一股權威,女孩子下意識就要去端水來。可隨後忽然想起了高查教導自己的那一套,心裏鎮定了一下。故意板著臉。冷冷道:“你醒了,難道不會自己喝麼。”

  “嗯?!”查理頓時一怒。可隨後看著女孩子的臉上表情。卻反而露出了幾分興趣來,火氣頓時就消了,不由得就自己端起了杯子喝了兩口。宿醉之後。清涼的水進了喉嚨。頓時舒服了一些,又道:“你把臉轉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女孩子一聽對方的語氣輕柔了幾分,心裏知道自己是賭對了,更是繼續板著臉,語氣十足冷淡:“你看我做什麼。”

  她越是這種冷淡的態度。查理卻反而越發的興趣昂然。最後居然自己爬了過去。坐在她的面前。努力端詳對方的臉龐。

  女孩子被他看得有些侷促。瞪了他一眼:“你!你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聽著這毫不客氣的嗔怪,查理反而卻哈哈一笑,眼神裏滿是火熱:“好看!當然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查理大笑了幾聲。忽然就撲了上去,一把就將這個女孩撲在了身子下面,湊了上去,就在她的臉龐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你!”女孩子用力將查理推開,可是只推了兩下。力氣就越來越小。她是故意半推半就。而臉上的表情依然做足了抗拒的姿態。

  查理更是心癢難耐。頓時全身熱血沸騰,奮力的伸出手去按住對方的雙手。

  女孩子做了會兒戲。臉上嘴上被查理親了幾下,忽然就想起了高查的告誡:可以讓他嘗些甜頭,卻不能太容易讓他得手。頓時就使出了力氣。狠狠的推開了查理。

  查理被她推得跌到了一邊,腦袋正好撞在了案角上,疼痛之餘。火氣就上來了,怒道:“混帳!你敢!!”

  女孩子心中一慌。看著小皇帝的額頭都紅腫了起來,心中只怕是自己闖禍了。只能硬著頭皮:“你!”

  “我什麼!”查理大怒:“我是帝國皇帝!你敢違逆我?!”

  女孩子咬牙。迎著查理的眼睛:“是!你是皇帝又怎麼樣!皇帝就可以隨便強佔……我?!”

  說著。忽然想起了一個絕招來。一手按住了腰間的細細的長劍──她這細細的長劍原本就不是武器,而是禮儀用的佩劍,根本沒什麼殺傷力的,否則的話,也帶不進這裏,如果是真的武器,在外面進來之前就早被侍衛收走了。

  這女孩子也實在很有演戲的天賦。反應也很是靈敏。忽然就將劍拔了出來。身子努力後退。冷冷的用劍鋒頂住了自己的咽喉。盯著查理。一臉絕然:“你若是再強逼我,我,我死也不從你!”

  查理原本一臉的狂怒。看著對方如此剛烈。那眼神裏的桀驁神氣。頓時就將他的怒火全盤溶解掉了,卻忽然坐了下來,軟語輕輕道:“唉。你,你別這樣。我。我不逼你就是了。”

  頓了一下,他才用商量的口氣。柔聲道:“你把劍放下。陪我說說話,好麼?我不欺負你就是了。”

  女孩子心知自己又過了一關,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才緩緩放下了武器:“你好好的,我自然不會尋死。可你不許再強逼我了!”

  查理看著這個女孩子。眼神裏越發流露出柔情來……當日下午。帝國皇帝陛下就傳出了手令。高查伯爵忠心可嘉。勤政忠君。當嘉獎,即日起,封宮廷伯爵伯爵頭銜。賞賜黃金一百斤,此外。高查伯爵擔任的里爾行省總督不變,令領帝國國務副大臣之職!里爾行省一切政務。仍交高查伯爵自行分理。

  這條命令,甚至沒有和任何帝都的大臣們商量,而是直接從皇宮裏傳達了出來,送到了各部去。各位帝都的大佬接到這條命令,無不驚訝!

  國務副大臣?

  開什麼玩笑!?

  一直以來。帝國的國務文臣。自然以宰相為首,而國務副大臣這一職位,實際上就是宰相的副手。一直以來。有宰相在的時候,這個副大臣的職位其實就是一個虛銜而已。

  可問題是。自從老宰相羅布斯切爾之後。帝國的宰相之職就一直空著,現在帝國文臣無首,沒有宰相的情況下,卻封了一個國務副大臣?那豈不是?

  豈不是……

  沒有宰相。卻有了副大臣?那麼這個副大臣手裏的權力。說輕可輕,說重的話,也就很重了!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眾多大佬,都在這天先後前往皇宮求見陛下,試圖去探聽一下口風和消息,可是這些人都沒有得到小查理的接見。

  皇宮裏的宮廷侍者的答覆很明確:

  陛下正在處理要事,暫不接見。

  只有幾個消息靈敏的大佬,比如卡米西羅等少數人才得到了消息:皇帝陛下不是在處理什麼要事,而是在陪著一個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則是前一天晚上,高查伯爵帶進皇宮裏去的。據說是高查伯爵家族裏的一個女孩子。

  得到了消息之後,眾人不由得心中驚訝。

  難道……這高查伯爵的家族裏,先是出了一個黛麗王妃,難道現在。就又要出一個皇妃了麼?

  族內女子先後嫁給兩代帝王?

  這個高查伯爵。好手段啊!

  好手段!!

  “殿下。您看……”藍藍一臉憂慮,看著小公主卡琳娜。

  卡琳娜皺眉,仔細思索了會兒。嘆了口氣:“唉。父親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卻唯獨漏了這麼一件事情……我的哥哥。畢竟是一個少年,少年人情竇初開。只怕感情熱切的時候,就什麼都忘記,什麼都不顧了。”

  望著年幼的公主說出這麼老氣橫秋的話來。藍藍卻毫無笑意。皺眉道:“可是。現在各部大臣都在皇宮裏等候著。陛下卻不肯見人……那個高查伯爵。我看……我看只怕沒有安好心。”

  “哼。他自然沒安好心的。”卡琳娜公主冷冷一笑。

  隨後她又嘆了口氣:“別的事情,我自問都有信心勸說哥哥。可是少年人初戀……唉,我雖然不曾經歷過,但是也聽說,這種感情來的時候。當真是什麼都抵擋不住,而且哥哥性子也那麼叛逆,恐怕……”

  “那……”

  卡琳娜終於下定了決心。看了藍藍一眼:“我立刻親筆寫一封信。讓宮廷魔法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北方……唉,之前哥哥欲召老師回帝都來參加葬禮。我還不認同,現在看來,還真的需要老師回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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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我讓你叫什麼就叫什麼

    杜維先是接到了一份來自帝都的皇宮使者送來的公文,小皇帝查理表示希望自己能暫時放下軍務。抽身回帝都參加攝政王葬禮。

    不過這並不是命令。

    杜維正在猶豫——他也不太願意此刻回帝都,畢竟前線的事情,自己身為主帥。這一回去。只怕沒有一個月是沒法趕回來的了,之前才從大雪山回來,已經算是冒險了。

    北邊地精靈王沒什麼動作,算是自己地運氣。

    可現在眼看就是深秋。根據自己地猜測,只怕對方會在入冬之前發起一次攻勢。這種時候,自己是走不開的了。

    正在想辦法,如何能推脫掉。

    可隨後當天晚上。一個宮廷里的魔法師親自來到了城中秘密的會見了杜維。帶來了一封卡琳娜公主親筆寫地信。杜維看完了信之後。也是一臉地憂慮。遲疑了片刻。才將信緩緩收了起來。歎了口氣。

    “看來,我是非回去一趟不可了。”

    “殿下還有話說。”這個趕路來地宮廷魔法師。長途跋涉。魔力消耗也巨大。一臉地疲憊。卻壓低了聲音。肅然道:“公主殿下讓我轉達一句話:回來的話,一切小心,注意安全。”

    杜維的表情也是一凜:“難道。帝都里還有什麼變故?”

    宮廷魔法師搖頭:“我不知道。卡琳娜公主現在統帥宮廷魔法師,我只是聽公主的命令行事而已。”

    這魔法師長途跋涉送信,雖然比騎馬地信使要快很多。但是魔力消耗卻實在驚人。杜維問了幾句,也問不出什麼,就請他下去休息了。

    “這個辰……居然真地把宮廷魔法師交給了卡琳娜這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啊。”杜維也微微有些意外,不過辰皇子這個傢伙生平做地事情大多都異於常人,臨死之前做出這種違背常理地事情。倒也符合他一貫地性子。

    何況。卡琳娜原本就比小查理要聰明得多。大概是辰皇子臨死之前,希望留給小皇帝一個額外的約束吧。

    杜維倒是很輕易地猜透了辰皇子地安排,可是隨後,對於回帝都地問題,卻又有些取捨不下了。

    卡琳娜的這份親筆信。請求杜維回帝都。卻和查理的召喚又不同了。

    查理的召喚,只是希望杜維回去參加攝政王地葬禮,如果只是參加葬禮地話,回去個十天半月,就足夠了。

    可卡琳娜地信里。字里行間。卻分明再暗示杜維,就此回帝都。短期內不要回前線了!希望杜維能留在帝都輔佐小皇帝一段時間,可這樣一來。就要和前線暫時脫離。東部戰線這里才取得了一點點穩定地局面,自己就要回去。杜維卻有些捨不得這樣的局面了。

    河道地北岸。落雪虎視眈眈,雖然杜維已經得知了落雪沒有大舉入侵的企圖。但是。難保它不會尋找幾個機會打幾個勝仗。一旦離開了自己前線這里,能鎮得住麼?

    別地不說。只說是雷騎。如果離開了自己,別人就指揮不動!小二百五蓋達倒是一個合適地人選,但是蓋達只是自己的家族私軍將領。沒有帝國官職,無法統帥大軍。換了其他人代替自己,卻又沒法指揮雷騎了。

    如果弟弟加布里的年紀能大幾歲的話倒是一個合適地人選。可現在麼……

    自己好不容易收拾了軍心,眼看就要把這東部戰線的近二十萬軍隊掌握住了,這個時候一走,豈不是前功盡棄?

    唉。要怪,都怪高查那個混蛋!

    哼,先是一個黛麗王妃,然後是阿爾帕伊,現在又是一個高查,這個家族怎麼總是出這些和自己作對地人呢!

    卡琳娜地信里已經將高查在帝都蠱惑小皇帝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雖然卡琳娜寫的不是很詳細,不過隱約透露出。似乎是以美色蠱惑了小皇帝地心思。

    而一夜之間就總地方總督升遷到了國務副大臣的位置。也實在太驚人了。

    小皇帝畢竟年輕,如果被這種老狐狸一旦完全蠱惑了心思之後。難免出什麼亂子,而且,高查坐上了國務副大臣,又在帝都。在小皇帝身邊,一旦被他攬足了權力,對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最重要地是:現在帝都里。似乎別的人。都爭不過高查。

    卡米西羅也好。比利亞伯爵也罷。畢竟都是攝政王辰皇子的親信,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小皇帝似乎對父親留下地這幾個親信都不是徹底的信任,難免想自己培養幾個親信來。

    而高查。在皇宮里有黛麗王妃當後援,隨時掌握皇宮里地動向,而在北方還有阿爾帕伊統領大軍。手握軍權,這個家族地實力已經算是徹底地崛起了。

    “看來。是真地要回去一趟了。”

    杜維斟酌了一個晚上。終於下定了決心,天亮之後,將諸將召集而來商議之後。名義上暫時將軍權交給了兩個師團長。可是卻偏偏又將自己的直屬師團地指揮權交給了自己地嫡系亞洛爾——在之前地收服要塞的戰鬥之中,亞洛爾表現出色,經過了封賞之後,杜維已經火速提拔將他的官制升為了副師團長,故意將正師團長地職位空缺。算是勉強將亞洛爾地權力提了起來。

    杜維做了安排,讓亞洛爾指揮自己地直屬師團,而這個師團里有幾個帝國軍事學院地學員,還有自己的弟弟加布里。此外特別吩咐了蓋達,讓他儘量配合亞洛爾的工作。而且。亞洛爾指揮地杜維直屬師團還負責駐守要塞統帥府的重任。

    這樣以來。基本上在東部前修。亞洛爾雖然不是名義上的主帥。卻已經能夠控制一小半地兵力了,勉強也能穩定局面。

    而杜維私下里見了赤水斷一面。請這個強人留在這里幫忙。原本杜維做好了艱苦說服的準備。誰知道赤水斷不等杜維說完。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答應的如此輕鬆。反而讓杜維有些意外了。

    “那個精靈,就在河北岸吧。”赤水斷冷冷道。

    杜維立刻明白過來,看來赤水斷還念念不忘當初在雪山上,他慘敗給落雪的事情,他也一心想留在這里。能有機會和落雪再次交手,以雪前恥。

    這樣也好……

    不過赤水斷這個傢伙性子太孤僻,萬一到到時凶性大發,天知道會不會亂來……更重要的是。赤水斷的另外一個身份可是……前任西北軍團長魯高!魯高曾經是帝國地高層將領。軍中認識他地人可不少!杜維也不敢讓他多露面,萬一被人認出來,更是一樁麻煩事情。

    不過……

    嗯!杜維又心中一動!赤水斷曾經擔任過西北軍團地軍團長啊!他地軍事方面的才能自然不弱!有他坐鎮在這里,亞洛爾雖然辦事謹慎。卻未免太過年輕。有赤水斷這個曾經橫行西北幾十年地老軍閥幫忙。那就差不多了!

    做完了這一切,杜維就準備動身回帝都了。

    他自然不會騎馬趕路。為了趕時間。他乾脆讓空軍調集來了兩艘大型飛艇。卻把天使號和獅鷲騎士也全部留在了北方。

    可上路之前,妮可小姐卻忽然追上了杜維。也不多說,只是冷冷地要求和杜維一起回帝都。

    “為什麼?”杜維苦笑。

    他還希望把這位梅杜莎女王留在前線呢。在杜維看來,赤水斷那個傢伙畢竟不是和自己一條心。到時候未必就能信任,留下梅杜莎女王也算是多一層保險。

    而且之前地戰鬥之中,妮可也曾經大放異彩!召喚出金眼蟒軍團地那場大戰,一戰之中就將數千獸人戰士石化。那震撼地場面。著實狠狠的打擊了對方地軍心,那一戰大勝。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勞都是屬於妮可的。

    如果她能留在前線。杜維自然更放心不少。

    可是……

    “這些人地死活我不關心。”妮可小姐冷冷地把話挑明:“我只喜歡跟著你。別忘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我可不是你地部下!”

    杜維歎了口氣。只能答應了這位美女蛇的要求。

    妮可小姐之前地那次大戰,為了召喚金眼蟒軍團,將滿頭金色地秀髮都割去了。三個月來,頭髮倒是已經長長了一些。此刻只是中長髮型。簡單的用一根絲巾札了起來。閉著眼睛隨杜維上了飛艇,卻始終站在杜維身邊,片刻不離。

    杜維忍不住苦笑:“你為什麼這麼緊緊跟著我?都已經上了飛艇了。難道你還怕我跑了?”

    妮可小姐側頭想了想。淡淡道:“不怕。”

    “那……”杜維感覺到妮可地情緒似乎有些奇怪。之前這位美女蛇卻不會這麼緊跟自己不放地。

    “我……有種不好地預感。”妮可小姐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杜維回帝都。而艾露和繆斯自然也不肯繼續留在前線了,不過繆斯是離家出走,卻有些不願回帝都,是被杜維強行拖上飛艇的。

    而艾露就不同了。大雪山已經算是解散了。她算是無家可歸,除了跟著杜維,似乎也沒有別地路可走,這個身材火辣。又生著一副小蠻腰地妮子,似乎自從下了雪山之後就悶悶不樂一一能跟著杜維身邊,雖然是她心中一貫地願望,但是畢竟身為大雪山弟子。大雪山一脈解散了,對她地打擊也不小。

    ……

    房間里溫暖如春,天花板上一個魔法照明術之中。幾顆拳頭大小地寶珠閃爍著柔和地光芒。

    奢華地大床之上,小查理翻了身,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身邊地人。

    女孩閉著眼睛。仿佛隱隱地蹙著眉頭。她睡著地樣子,臉孔上更是帶著一股生來的冷豔氣質。

    其實她地相貌並不算太美。只能算是七八分姿色,在美女如雲地皇宮里,她並不出眾。可是偏偏讓查理迷戀最深地。就是她那酷似繆斯地神態!

    輕輕掀起了薄薄地毯子,女孩子赤裸的身子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年輕而嬌好地身體,帶著青春的氣息。修長的長腿蜷縮了起來。腰股纖細。肌膚泛著淡淡地光澤……

    她身子縮在那兒。一隻手臂搭在胸前。將胸前飽滿地兩點遮住了,睡夢之中。她地臉頰依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潮紅……這正是昨晚地一夜激情之後殘留的痕跡。

    查理望著這個赤裸的女孩子,出了會兒神。

    這不是他地第一個女人。身為皇室子弟,貴為皇子。更是十一歲就加冕為皇帝。

    剛剛年滿十二歲地查理。很早就在貼身地漂亮女僕的身上完成了男孩向男人地轉變——這在豪門貴族之中是很常見的事情。

    可對於查理來說,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卻是他到目前位置。佔有過的女人之中。最讓他迷戀地一個。

    輕輕歎了口氣。查理忍不住伸過手去,搭在了女孩纖細的腰股上。觸摸著對方滑膩地肌膚。然後手指緩緩往下滑……

    輕輕一哼,女孩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小皇帝。感覺到了對方的手,女孩子皺了皺眉。聲音很平淡:“你又想要了?”

    聲音很平靜,仿佛沒有多少感情色彩,可偏偏是這種冷淡地口氣,卻反而讓查理心中又火燒了起來。

    “別動。我疼。”女孩子坐了起來。她拉了拉毛毯。將自己赤裸的身子裹住。看了查理一眼。

    雖然臉頰上還帶著昨晚殘留的紅暈,但是那眼神卻清冷。

    查理心中也不禁有些莫名地情緒,面前這女孩,到底是她。還是“她”?

    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下地雪白地床單。那一點殷紅赫然跳入眼中。

    “昨晚,你是第一次?”查理低聲開口。

    女孩子仿佛皺了皺眉。臉上更紅了幾分,卻回瞪了查理一眼:“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這一句質問很不客氣,卻讓查理心中反而快樂了起來。

    他有些激動心中忽然就湧起了幾分男性地豪情來,一把捉住了對方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怨恨來。她雖然是按照高查地命令來陪這位小皇帝。

    跟在小皇帝身邊已經幾天了。在自己地刻意表演之下,這個小皇帝似乎真的很是喜歡自己這幾天,自己都陪在他地身邊——不,應該說是小皇帝都把自己留在了身邊,吃飯。喝酒。散步,甚至就連處理政務。小皇帝都儘量地推脫了,一有時間就讓自己坐在他身邊。然後這個少年皇帝就托著下巴端詳自己,一看就是一個時辰,仿佛絲毫沒有厭煩的意思。

    直到昨晚。高查悄悄讓一個被收買了地宮廷僕人給自己傳來了秘令,讓自己儘快完成最後一個步驟——向小皇帝徹底地獻身。

    所以。一切……半推半就,昨晚,自己把身體交給了這個才十二歲的少年皇帝。

    雖然心中並不太喜歡這個小皇帝。來到這里也多半只是因為高查大人的命令,但是身為一個年輕地女孩子。對於這個佔有了自己身體地年輕男孩子心中依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讓女孩子心中有些怨恨的是……這幾天來。小皇帝居然沒有問過自己地名字!!

    是他不在乎?

    還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他看著自己地時候,卻其實是在看著別人?!

    就連昨晚。自己把第一次獻身給他的時候。他也不曾問過自己的名字!

    而現在,小皇帝忽然開口這麼一問,讓她心中怨恨之餘。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絲隱隱的期待來。

    “我……我叫……”

    “算了。”查理卻忽然一擺手,看著這個女孩:“你以前叫什麼都無所謂了,從今天開始,你改名字吧,從今天開始,你叫繆斯。”

    繆斯?

    女孩子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第一次見小皇帝的時候,他醉倒之前,就曾經喊過這個名字。

    是……那個“她”麼?

    女孩子臉色很冷淡。皺眉道:“我不叫繆斯,我叫……”

    “閉嘴。”查理皺眉,不容抗拒的站了起來:“你讓你叫什麼。你就叫什麼!”

    女孩子有些發楞,正要故伎重演,表現得強硬一點,抗拒道:“不!我叫……”

    “夠了!”查理不耐煩了,看著這個女孩。冷冷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在演戲麼?哼……你很像她。如果再加上刻意的表演,就更像了,不過。我需要你演地時候你再演吧。”

    說著。查理已經走下了床,就這麼赤裸著站在床邊。拿起寬大的袍子套在了身上。轉頭看著這個女孩。冷笑了一聲:“我是很年輕。但不是傻瓜。”

    女孩有些愕然。

    看著她的樣子,查理卻忽然又有些心軟了,重新靠了過去。輕輕挑了挑她地下巴。淡淡一笑:“好了。我不喜歡你這副表情。繆斯!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記住了。”

    “我……”

    “嗯!?”查理冷哼了一聲。眼神有些凌厲,隨後又喊了一句:“繆斯。”

    女孩掙扎了一下。終於不甘地低下頭:“是,我……我叫繆斯!”

    說著,卻雙手緊緊的捏住了床單。越抓越緊。

    看著她這副倔強的模樣。卻又勾起了查理的心思來,終於歎了口氣,眼神里重新煥發出溫情來,坐在了床邊:“你幫我穿鞋子。”

    女孩咬著牙齒。爬到了床邊,下了床,跪在了查理的面前,捧起了靴子。

    看著她那不甘地眼神。查理卻反而心中越發地軟了。閉目想了會兒。忽然開口:“繆斯……”

    “……是。陛下。”聲音很冷,有些生硬。

    “我……封你為皇妃吧。”

    “……??”女孩這下驚呆了!吃驚的抬頭,看著小皇帝。

    “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麼。”查理淡淡道:“我封你為皇妃。”

    隨後,他湊了過去。輕輕捏住了女孩子地下巴,笑容有些奇異:“對了,就是這副表情,就是這個眼神。我喜歡這個樣子。繼續保持這個樣子。”

    頓了一下。他才站了起來。看著有些發呆地女孩,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輕輕一笑:“走吧。陪我一起去迎接我的老師……繆斯!”

    女孩身子輕輕一顫,忍不住看了小皇帝一眼,終於板起臉來。重新露出了那一絲冷漠桀驁地模樣來。只是那眼神,隱隱地,卻多了幾分淡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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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16: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一章 當哭

    清晨。小皇帝查理親自來到了皇城地大門口迎接回京地鬱金香公爵杜維

    算是對這位曾經擔任過自己老師的鬱金香公爵給足了面子。

    杜維半夜的時候抵達了帝都,回到了公爵府里倉促了整理了一下行裝之後,天亮就立刻騎馬來到皇宮。

    遠遠地。杜維看著站在皇城門口地小查理,這個少年皇帝已經一身盛裝。雖然為了表示哀悼。身上地衣衫依然以黑色為主,不過從他那凌厲地眼神看來,這個少年執掌了權力之後。性子里的一些隱藏地東西。已經開始漸漸的暴露出來了。

    杜維心里歎了口氣。遠遠地下了馬。將馬交給了隨行的侍衛。緩緩走了過去。

    “老師。”查理迎上來幾步,來到杜維地面前。卻沒有再向從前那樣低頭,只是淡淡地開口。

    杜維微微一笑。猜到了查理的心思。也不挑明。主動低頭行禮。

    查理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滿意,然後才拉住了杜維的手,笑道:“您是我的老師。怎麼能讓您給我行禮呢。”

    杜維只是淡淡一笑:“陛下現在是一國之君。禮儀方面可不能隨便亂來。我雖然曾經擔任過陛下地老師。但也是陛下的臣子。”說完。依然正色,將這個禮施完了。才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小皇帝。

    查理微微有些尷尬,不過只是片刻就恢復了從容。語氣恰如其分的流露出一絲悲痛來:“父親去世之前曾經叮囑過我,國事要多靠老師的輔佐,我日夜盼望。終於把老師您盼回來了!”

    杜維心里歎了口氣,嘴上客氣了幾分。

    忽然眼神落在了查理的後面。幾步之外地一個穿著男裝打扮的女孩,不由得也愣了一下。

    杜維地第一個印象就是:像!真的很像!

    第二個反應就是深深的看了查理一眼心中歎了口氣:“原來如此!”

    他昨晚一回來,連夜里就迅速把留在帝都的小札克等人召了去。問清楚了這些日子以來帝都里地情況。也得知了那個高查獻了一個族里地美女給小皇帝,取悅了小皇帝的心思。這才借勢上位—一這種美人計雖然老套。不過對於一個年幼的小皇帝來說。效果卻出乎意料地好。

    今天一看查理身後那個女孩地相貌神態。以杜維的聰明。哪里還猜測不到其中地奧妙?

    “老師……繆斯呢?”杜維正愣神地功夫,查理忽然笑了笑:“我聽說,繆斯和您一起回來了?”

    嗯,這小子消息倒是靈敏。恐怕也暗中派了人在我府外盯著吧。

    杜維暗中皺眉,看著查理。卻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道:“陛下。我還是先去祭奠一下先王吧。”

    這個藉口光明正大。小皇帝也沒法再追究其他問題,只能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指著站在身後地那個女孩:“老師……這是。是高查伯爵的族人。算起來。她也是黛麗王妃的侄女了。”

    杜維點了點頭。多看了那個女孩兩眼。心中不喜。臉上也沒表示。只是淡淡一笑,故意又看了查理一眼,緩緩道:“先王剛剛過世。陛下身為一國之尊。行事還請慎重,畢竟,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陛下您呢。”

    言下的意思。微微有些指責小皇帝行事糊塗,父親才剛死,就把心思放在搞女人上面,實在有些不象話。

    查理對杜維終究是還有幾分忌憚之心。當初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徒弟。杜維在查理地心中還是留下了一些威嚴的,此刻被杜維教訓了兩句。查理也不敢反駁,只是不吭聲,表情不免有些訕訕的。

    杜維又多看了那個女孩兩眼,卻發現這個女孩膽子倒是很大,居然用眼神迎著自己盯了回來。那眉目之間地傲氣。著實有幾分繆斯的影子,心里又多了幾分荒唐地感覺。

    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能搞定小皇帝,隨便找一個替代品……這個好辦法,自己卻沒想起來啊……失策。失策!

    其實查理故意讓這個女孩陪自己一起來迎接杜維心中就已經是帶了一絲負氣地念頭,他畢竟還是一個半大少年。總有一些叛逆的心思。之前心中喜歡繆斯卻不得。而且又親眼目睹了繆斯和加布里兩人很“親密”。

    以他從前地一個無權地空頭皇帝。又是在杜維積威之下,也不好和杜維地弟弟搶女人,心中不免就種下了幾分隱隱地怨恨來,今天帶了一個酷似繆斯地女孩來到杜維面前。其實是有幾分想炫耀地意思:你們不是阻撓我得到繆斯麼?我自己找了一個。也不比繆斯差多少!

    可杜維地眼神。卻分明有些不屑,不免讓查理有些灰心。

    他心中其實對杜維地感情是有些複雜的。杜維曾經是他老師。而且當初杜維教他地時候,行事天馬行空,做事情風格獨特。又能言善辯。深得查理的喜歡和敬重。加上杜維功高權重,自然有一股威嚴。查理心中對杜維也算是小小地崇拜過一陣子,甚至在他地心中,隱隱地覺得自己地這位老師,仿佛能力非凡,好像就沒有他做不到地事情,無論是抗衡神殿也好。還是把自己抉上皇位也罷。

    可以說,除了父親之外。他心中最敬畏地,就是杜維了。

    否則地話。也不會在從前自己急於上位的時候。不停地來糾纏杜維。希望能讓杜維給自己效力。

    可後來,杜維總是推搪查理。讓查理的心思就生出了一些變化:老師明明那麼大地本事,卻就是不肯為自己效力,難道是看不上自己麼!

    這麼一來。原本的愛戴和尊敬就漸漸有些變了味道。微微的多了幾分隱隱的怨恨來了。

    身邊的那個“繆斯”卻隱隱地有些不快。這個鬱金香公爵剛才望向自己地眼神,分明帶著幾分不屑和嘲弄。那眼神雖然不強烈,卻仿佛利劍頃刻能將人看透一般!她不由得有些表情不自然起來,心想。自己現在算是皇帝的女人,而且小皇帝早上親口許下要封自己為皇妃。這個鬱金香公爵就算架子再大,卻對自己不聞不問。連招呼都不打,就這麼看兩眼就過去……

    “走吧,帶我去見見先王。”杜維歎了口氣,這次的語氣里,就完全是真正地傷感了。

    查理不敢多說什麼。領著杜維。就朝著皇宮里走去。

    羅蘭帝國皇室地禮儀。帝王去世,遺體會留在皇宮之中。擺設一個類似於靈堂的地方。等待一個月的弔祭之後方才下葬。

    辰皇子雖然無皇帝之名,卻有皇帝之實,所以他地葬禮,一切都是按照帝王的規格來進行地。

    這件專門佈置出來的靈堂。擺設得莊嚴肅穆。門口就已經掛上了象徵著哀悼的高大地黑色簾子。走入大殿之內。空蕩蕩地大殿之中,周圍的幾個火盆里燃燒著終日不滅的火焰。而頭頂之上,是一個魔法營造出來地仿佛星空的幻象

    上面日月星辰緩緩轉動。象徵著英靈永恆不滅。

    而大殿最上方。是一個用無數水晶石佈置出來的魔法陣。

    這魔法陣是宮廷魔法師合力擺設地,魔法的光芒閃耀。而中間地那一口特製出來的水晶棺里。辰皇子靜靜地躺在那兒。

    在魔法地作用之下,在這口水晶棺里。遺體可以存放多日而不變腐。此刻遠遠看去,他就靜靜地躺在那兒,仿佛熟睡一般,依然保持著生前地容顏。甚至在魔法的作用之下。他地臉上甚至還保持著一絲淡淡的光澤。仿佛隨時都會睜開眼睛醒來一般。

    杜維走了進來。一眼看見了躺在水晶棺里的辰皇子。忽然心中就生出一絲酸楚來。

    隱約之中,仿佛看見了。昔年。在帝國魔法工會里的高塔之下。年輕地辰皇子一身飄逸的長袍。微笑走向自己……

    “我的名字叫辰,辰.奧古斯丁。是我地全名。”

    還有在政變日上,站在皇城地城牆之上。那個一臉冷靜沈著,面對叛軍的刀劍如林。卻依然用充滿自信地微笑。發出豪言:

    “我封你為公爵,鬱金香公爵!只要我荊棘花皇旗飄揚,在這片大陸上。鬱金香就綻放不敗!”

    杜維想著想著。神情有些恍惚,卻忽然就大步走了上去,直接走到了那棺材之前,靜靜地望著棺材里的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又伸出手去,雙手抉住了棺材……

    他的這個舉動。毫無疑問是不合禮儀的。幸好後面的查理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跟在查理身邊的兩個宮廷侍衛卻同時變色。正要開口喝止杜維,查理卻擺了擺手。搖頭示意他們閉嘴。

    望著望著。杜維仿佛身子顫了一顫。卻忽然轉過身來。平視著查理的眼睛:“陛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您務必答應。”

    “呃……老師,請說。”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我……我想單獨在這里待會兒,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和先王說一說。”

    旁邊的宮廷侍衛同時變色,杜維地這個請求已經不是不合禮數了,簡直就是胡鬧!

    他身為一個外臣。豈能容他單獨留在先王的靈堂里?

    誰知道查理卻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輕輕道:“好!我知道老師和父王之間自有一種特殊的交情。我明白老師地心情,我這就先出去……老師您一會兒可以去書房找我。”

    說完,也不管旁邊侍衛地眼神,查理揮了揮手,不容抗拒的冷冷道:“所有人,都和我出去。”

    皇帝都說話了。侍衛哪里敢開口分辨?只是走出了靈堂之後。那個“繆斯”卻忍不住低聲皺眉道:“這個鬱金香公爵……哼!”

    查理站住了腳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皺眉道:“你閉嘴。”

    眼看“繆斯”臉色一變,查理卻歎了口氣:“你不懂的,我父親和老師之間的感情,旁人都是不懂的,連我都不懂,何況你。”

    說完。拉著女孩,就一路走開了。

    大殿之中。杜維居然就隨意地盤膝坐在了棺材旁。身子懶洋洋的靠在了棺材上。手抉著棺蓋,沈默了好久好久。終於……

    “辰。你……你。真地走了啊……真的走了。”

    良久良久。杜維才仿佛如歎息一般地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這一句話。仿佛輕飄飄的。卻又似乎蘊涵的難以描述地深意……

    說著。杜維地手居然在棺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臉上的笑容,有些悲傷。也有些苦澀,他地語氣很平和從容,就仿佛和老友閒聊一般:

    “老實說,直到剛才,我心中還留著三分指望呢,指望你並不是真地死了,唉。我一直覺得,像你這樣地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了呢,你這個傢伙……唉。”

    杜維搖搖頭。眼眶有些泛紅,卻仿佛輕輕抬手。在眼角飛快的一抹,繼續微笑道:“我總是想著幾年前。在皇宮廣場上,你這個傢伙。一個後手接著一個後手,一張底牌接著一張底牌,終於將你那個哥哥大皇子給逼上的絕路,你這個傢伙啊……萬事都喜歡留一手,從來不肯把全部地底子露出來給別人看,所以呢,我來地路上。心中還存了幾分幻想,只希望,這次又是你弄出來的一個什麼套子。假裝死掉了,騙我上一個大當。”

    杜維又勉強笑了笑,低聲道:“喂,你這個傢伙……你從前總是喜歡弄一些套子讓人鑽。為什麼這次……就不騙我了?你……我還真希望你又是騙我呢。唉。你,唉……你為什麼不騙我呢。你這個傢伙。”

    “其實,偶爾想想,我們兩人也挺有趣地,我看了大陸通史,好像帝國地歷史上。很少有像我們這樣地一對君臣了吧。哈哈!哈!可是。現在缺了你,我一個人,就覺得好無趣啦。你明白我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你地用意。你把我這個落魄的小貴族。短短幾年就捧到了鬱金香公爵。帝國上將……唉,你知道吧……嗯。這話你活著地時候我可不敢和你說哦。聽說。在帝都地貴族圈子里。甚至有些無聊的鳥人。居然猜測。你這個傢伙是不是喜歡男風,甚至還有一些卑劣地王八蛋,猜測你和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哈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啊。”

    又頓了頓,杜維的眼睛里仿佛隱隱地含了淚光:“可是,我們卻是知道地,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那天,在皇城上。你哥哥的那些叛軍就在下面。你還和我開玩笑……唉。你知道不知道,那天。其實我差點就想動手殺你了,可是。你這個傢伙。居然笑眯眯的拿著一瓶魔法藥水來給我喝……喂,喂!我一直都很想問你。那天。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心里動了殺念?卻故意拿了一瓶藥水來想感動我啊?你這個傢伙,從來都是那麼狡猾,嘿嘿!我猜,你一定是故意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杜維雖然奮力地大笑。可終究無法止住眼睛里流出了幾滴淚水來。

    緩緩地,他才重新站了起來,看著躺在棺材里地辰皇子。

    “靠!我平時很少流淚地,現在為了你,可又流眼淚啊!你這個傢伙如果看到了,一定又會笑我吧。”

    說著,杜維擦了擦眼睛。收斂起了笑臉。盯著棺材里地人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他才緩緩的,用鄭重的語氣。輕輕地說了一句:

    “喂。我有句話要對你說……”

    深深的吸了口氣。杜維看著辰皇子地臉。語氣很認真:

    “你死了。我很難過……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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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16:5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二章 【絕筆(上)】

  杜維扶著棺材感嘆了會兒,然後卻又從懷裏取出了一件奇怪的東西──這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認得,卻是三柱香。

  杜維隨手一抖,指尖就冒出了一絲火光,將香點燃。裊裊煙霧之中。就聽見杜維輕輕道:“喂。你這個家伙知道嗎。這個東西。可是這個世界上獨有地。來之前我就在想。像你這麼獨一無二的家伙死掉了,我應該送你一點特殊的東西才行,我想來想去。就自己做出了這個東西啦,這個東西,在我前……嗯。在另外一個世界。叫做‘香’。唉……原本我還想弄出一些元寶蠟燭之類的。不過也怕麻煩了。”

  杜維手捧三柱香。對著棺材,鄭重點了三點。

  就在這時候,身後一陣風飄過,將大殿門口的黑色簾幕輕輕揚起。

  杜維微微一皺眉。並不回頭。卻淡淡道:“怎麼了?陛下不是允許我一個人待會兒的麼?”

  身後,一個沙啞地聲音傳來:“公爵大人。”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杜維心裏一動,轉過身來。看著身後。

  一個消瘦的身影。一身紅色的長袍,正是宮廷魔法師的裝束,只是那紅色的斗篷將面孔遮住了。加上角度的原因。身邊雖然有火盆燃燒。他卻正好不偏不倚,站在了背光的地方。又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可杜維一聽這個聲音。卻有些意外:“咦?你?”

  “我是宮廷首席魔法師。”這人低聲說了一句。

  杜維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這個家伙地目光,就有些深邃。似乎思索了片刻,又忽然一笑:“哦。原來是這樣……還真讓我吃驚啊,你居然是宮廷首席魔法師?哼……不過。這應該也是辰地安排吧。這個家伙總是喜歡暗中搞一些手段,既然是他搞出來地事情,再奇怪我也不會驚訝。只是……你倒是掩藏得很好啊。”

  這個穿著紅色的宮廷法師長袍。身份為宮廷首席魔法師的家伙,赫然是杜維的一個老熟人!!

  杜維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笑道:“身為宮廷首席魔法師……同時還身兼魔法工會執事,克拉克法師。你的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克拉克!

  這人赫然是魔法工會執事克拉克!也就是當初早年,那個差點當了杜維的啟蒙魔法老師的家伙!

  杜維點了點頭。又想了想,才笑道:“我想起來了,你……大概是辰他很早很早就設下的一枚棋子吧。呵呵,記得我第一次和辰見面。就是在魔法工會裏。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吧。”

  克拉克緩緩取下了斗篷,對著杜維淡淡一笑:“公爵大人,你猜得不錯。我很小地時候就已經是宮廷魔法師培養的人了,後來為了給皇室辦事,才掩藏了身份出了皇宮。加入了魔法工會。”

  頓了一下,他的笑容有些複雜:“不過。也算是命運弄人,當初如果不是那場政變,前任首席魔法師在政變那天戰死。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地上位了。殿下掌權之後。重用新人。而我已經在魔法工會裏擔任了重要職位,殿下才格外地看重我。”

  “嗯。”杜維點頭:“那就對了……”不過他又多看了克拉克一眼:“看來,皇室很早就對魔法工會下手了啊。”

  “幾百年來一向如此。”克拉克也不掩飾:“三大勢力。無論是神殿也好,皇室和魔法工會也罷。多少代以來。這種互相滲透地事情總是少不了的。”

  “哼。”杜維笑了一下,就不作聲了──無間道麼。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克拉克這個無間道,身為皇室的宮廷魔法師。居然能在魔法工會裏爬到了執事的高位,也著實不容易了!這個家伙,掩藏得很深啊!

  “可是,你忽然跑來,對我暴露了身份……難道不怕我……”杜維說到這裏。故意頓住。

  “不怕。”克拉克坦言:“您是攝政王信任的人。殿下在臨終之前交待過我,說我可以信任您。您也會願意接受他死前的囑托。”

  “囑托?”杜維搖頭:“要知道,如果我泄露了你的祕密,你在魔法工會可就待不下去了,你花了這麼多年才打入了魔法工會的高層。甚至將來,你說不定都有機會能當上魔法工會主席呢。”

  “魔法工會主席是不可能的了。”克拉克笑得有些嘲弄:“我能當上執事已經算到頂了。魔法工會自然有它的傳統。但凡能當上魔法工會主席的。都是一些前任的威信高深的老魔法師的嫡系弟子。而我這種外來打入魔法工會內部的外來戶,雖然我竭力表現了才幹。但當了執事已經算是運氣好,想當魔法工會主席。我缺乏高深的後臺。也不是出自魔法工會裏傳統的名門弟子,是沒什麼希望的了 。”

  “看來你是不怕我泄露你的祕密了──你這麼有信心?”

  “不是我有信心。”克拉克搖頭。看著杜維,眼神很認真:“而是,殿下他對你很有信心。”

  杜維抿嘴。仿佛思索了會兒:“說吧,他……有什麼囑托給我?”

  克拉克緩緩從懷中摸出了一件東西。

  這是一封信。一張捲起來的厚實的紙張,而在他手裏的捲起的樣子,隱隱地泛著淡淡的紅色。

  克拉克一臉的嚴肅。將這個紙卷遞給了杜維。

  杜維剛剛接過。先沒有打開。而是語氣很平淡的問了一句:“哦,是他留給我的麼?上面寫了什麼?”

  克拉克一臉的正色,搖頭道:“我沒看過。這是魔法紙卷。只能打開一次,打開之後,看完了就會自動焚掉。”

  杜維點了點頭,果然感覺到了紙卷上的一絲微弱的魔力波動。

  輕輕展開了紙卷,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果然是自己熟悉的辰皇子地手筆。而且……那紙張上還有淡淡的紅色痕跡……嗯?

  “這是殿下臨終之前的最後絕筆。”克拉克的聲音仿佛不含半點感情色彩:“他寫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邊。殿下他……寫到後面。身體已經堅持不住了,還在吐血。”

  杜維心裏一沉。看著那紙張上的紅色痕跡,果然是斑斑血跡,一時間心中沉甸甸地,也分不清是什麼感覺。

  是……絕筆麼……

  看著信上的內容。一字一字。那麼清晰,卻又仿佛那麼模糊……

  “喂。杜維: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嗯,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還真有些古怪呢。這幾天。我服下了藥物,勉強讓我能提起精神來,把最後的一些事情處理完。忙完了事情之後。就是靜靜地等死了。

  你知道等死的滋味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吧。其實並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可怕,嗯。怎麼說呢?還是很平靜地……算了,這些話也不用我告訴你,將來總有一天。你死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我死了之後,會有多少人真心的為此而傷心難過呢?

  我仔細的想了又想,我的王后和我感情很好,她是肯定會傷心的。還有我的女兒卡琳娜。和妹妹路易絲。也都會傷心地。其他人麼……我想來想去,似乎就只有想到你了。

  是不是很奇怪?

  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因為,最近這些日子,我們的關係似乎有些緊張,好像漸漸的有些從朋友變成敵人的趨勢了……

  可縱然如此。我依然深信,我死了之後,你一定會為我傷心的。對吧。

  你哭了沒有?流淚了沒有?不要騙我,將來你死的那一天,我們會相見,那個時候。你想騙也騙不了我地。而且……你也知道,想騙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看到這裏。杜維捏著信紙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呼吸也有些不穩,眼睛裏又多了幾分熱意。

  他下意識的看了克拉克一眼,克拉克立刻會意:“信我已經送到了,這是殿下最後的遺言,只有您一個人才有權力知道,杜維。你繼續看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又如一陣風一般。輕輕的飄了出去。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這才繼續往後看了下去……

  “……杜維,其實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很大的疑問,是關於你地。我總覺得,你的一生經歷,到現在。仿佛就是一個奇跡,或者說……你甚至好像。就根本是一個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看到這裏,杜維心裏陡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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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17: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三章 絕筆(下)男人的承諾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讓杜維心里一驚——這幾乎是觸及了杜維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了!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是他最親密的人,薇薇安和喬喬,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而此刻。在這個和自己似敵似友的傢伙面前。卻被他仿佛這麼輕鬆地點破……

    “……是不是很驚訝呢?

    杜維,我很早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了,從你嶄露頭角開始,你被人稱為白癡少爺,伯爵的傻瓜兒子,可是後來你創造地一系列的東西:你在羅林平原弄出地那個足球遊戲,飛艇。那個叫‘女神之寬恕’的煙花。再到你弄出的魔法共用精神,魔法學會。帝國軍事學院。還有你在帝都的那個拍賣會所……所有的這一些,都是這個世界從來不曾有過地新鮮事物。

    有的時候。我真的挺忌妒你的。

    我從小。就自問聰明。可是偏偏在你面前。我卻覺得自己毫無半點優勢,有的時候我甚至想,假如換做了我是你。我出生在羅林家族。能不能像你一樣創造出這麼一番奇跡?

    好吧。你這個傢伙。反正我現在已經死了,就讓你得意一次吧——沒錯,我,辰.奧古斯丁。自承是不如你了。你真是一個讓我看不透地傢伙。你知道麼?有很多次。我都覺得你這種人實在很危險,如果……如果我是一個心狠手辣地皇帝。那麼我早就把你幹掉了。哈哈!看到這句話,你是不是很驚訝?

    我承認。我的確對你起過殺心----在偶爾的瞬間。

    前些日子。我們兩人之間最後的那場遊戲,我更是曾經動搖過。我想。你似乎早就猜到了我身染絕症了吧。你會裝糊塗,我也會裝不知道,可這個遊戲,也只有你。才有資格和我默契的玩下去。

    我也曾經擔心過。我死了之後,留下你這麼一個傢伙,我的兒子肯定是沒本事駕馭你地了。

    可是,我衡量了再三,卻依然選擇了相信你。

    你,知道為什麼嗎?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吧。

    那個時候。你故意留在帝都,把自己放在我地刀鋒之下,也是在等著看我地反應吧,哼哼。你這個人,總是這麼自信麼?那個時候。我真地很想當著你的面。問你一句:你就這麼自信我不會動你?

    不過,我終究還是輸了你一籌,你賭贏了,我,相信你,

    想問為什麼嗎?我告訴你吧,原因有兩個。

    第一個原因,你是死也猜不到地了。還記得你的啟蒙老師麼?就是你年幼地時候。你父親給你找地那位叫羅西亞特的占星術師。

    那個老傢伙教了你一年多時間。最後卻被你嚇跑了,你恐怕都已經不記得那個當初被你嚇跑地老頭子了吧。

    可是。後來當我們認識了之後。我卻偷偷地派人去找過他,從他地哪里,悄悄地得知了很多你地事情。

    你知道那個老頭子為什麼會被你嚇跑麼?

    就是因為你地一句話:皇權的過於集中才是導致腐敗的根源。

    唉,可惜啊。你地父親雷蒙伯爵雖然聰明,當時卻也糊塗了。其實你哪里是什麼白癡。你簡直就是一個連我都自愧不如地天才。

    別怪那個老頭子,我派去的人問他話。他不敢不說。

    我私下里常常想,一個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的傢伙心里到底裝著什麼呢?

    幸好,偏偏是這一條。讓我對你徹底放心了,因為從你的話里看出來,你對皇帝這個職業似乎很沒有好感,你甚至不喜歡皇權,如果讓你去當皇帝。你多半是不肯地。所以,我很放心。

    你對皇帝這個位置沒有野心。那麼。我就不用懷疑你了。

    你看,就是這麼簡單,或許就連你心里也時常疑惑,我為什麼會那麼信任你吧。

    杜維,其實……當初我就職攝政王地時候,曾經有一個長遠的計畫。你和我年紀相差不大,我們都還年輕。這個帝國,這個大陸,有很多很多地大事等著我們去做!我甚至想過。你和我合作。互相信任,那麼我就有信心,在我有生之年。將這個帝國地重現輝煌!

    甚至。我曾經夢想過,要當一個比開國皇帝阿拉貢更偉大的君王!我相信,憑我的聰明,和你的幫助,神殿也好。魔法工會也好。教宗那個老頭子。魔法工會主席那個老傢伙。我們都可以和他們好好的鬥一鬥!

    只要花上幾十年的功夫。我就有信心一定能將這些制肘全部掃除!我們兩人聯手,開創一個前所未有地偉大王朝!建立一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偉業!

    幾百年前,是你羅林家族地祖先。輔佐了我的祖先。開創了奧古斯丁王朝地偉業。

    那麼幾百年後地今天,我原本相信。我們兩人聯手。可以做得比先人更出色一百倍!

    我甚至夢想,能夠在我有生之年。將荊棘花旗幟,插上西北草原的雪山!讓帝國地船隊,縱橫南洋,我想征服這個實際上所有的土地。我要把南洋變成帝國的一個行省。在那里設立總督,我要削減神權,讓那些神棍乖乖地去祈禱。我要打斷魔法工會地魔法壟斷。讓魔法文明的光輝照亮帝國前進地道路……

    我。還有很多夢想不曾實現!

    可惜……老天,卻不給我時間了。

    我恨!真的很恨!!

    為什麼不多給我一些時間!為什麼!!

    三十年……不,二十年!哪怕只有十年!!”

    信寫到這里。上面地字跡開始變得潦草,顯然當時辰皇子在書寫到這里地時候心情變得激蕩。而這一段地紙面上。有斑斑點點的紅色血跡。

    恐怕。寫到這里的時候。辰在激動怨憤之餘,又吐血了吧。

    後面地字跡越發的潦草。顯然寫到這里,辰皇子地體力有些不支了。

    “……可惜。我明白,這些夢想,都不可能實現了。

    我有一個兒子。但是我深深地明白:他,是絕沒可能繼承我的夢想了,他能繼承皇權,可是這些夢想,他做不到。也學不來,卡琳娜是我最喜歡地孩子,可惜,她卻是一個女孩子。

    唉。寫到這里。忽然想起了你偶爾一次和我聊天時候說起的幾句話:英雄氣短。

    真地是英雄氣短啊。

    算了,還記得有一次,你酒醉之後和我說地一句話: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

    哈哈。你這個傢伙。真是張狂的讓我佩服。我很想做到像你這麼灑脫,可惜,我是君王!

    還是那句話。在我死之前的這段日子,我也曾經很想把你拖著和我一起走!哼。別怪我心狠啊。

    不要否認,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曾經想殺過我,對吧?

    哈哈!

    就在政變的那天。在城頭之上。你也曾經對我動過殺機。不過你後來沒有動手。

    嗯。這麼算來,我們扯平了吧。

    老朋友。沒錯,你是我的朋友,別記恨我。我死前做地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後人。為了我地帝國,我想,你能理解我的。

    所以。有些事情。委屈你了。

    別把我丟在努林行省地那個師團放在心里。別人不知道。但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用意的。那個師團。名義上是去監督你。其實。是我故意這麼做。為了讓帝國朝野地那些大臣放心。對你放心。

    可是你應該明白,區區一個師團,怎麼能抵擋得住你地鬱金香家族私軍呢,如果真地要放你。那就不是一個師團了。我會把王成近衛軍團調過去一半。

    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你知,我知,心照不宣啦。

    這些日子。我悄悄的把你當初給卡琳娜地那一套大陸通史偷了過來看了一遍,看著你留下的那些筆記。我就越發地看不透你這個傢伙。

    唉,我甚至會想。假如……我早認識你幾年。那該多好?如果我早認識你幾年。有你這樣神奇地傢伙的幫助,我也不用韜光養晦。苦等到那次政變的機會了。有你的幫助,我大概就能提前好幾年把大皇子給扳倒,早早的掌權。豈不是就能多幾年地時間了麼。

    不過。時間。是沒可能倒流的。

    唉。又寫遠了。

    似乎有很多話要對你交待,可惜,我很累了,也寫不動了。

    好吧,繼續剛才地話。我臨死之前就選擇相信你。沒有動你。第一個原因是我早就在你地啟蒙老師羅西亞特那里得知你幼年地那些言論。我相信你對皇權是沒有野心地。

    而第二個原因……呵呵,你別猜了。第一個你都猜不到。第二個你就更猜不到了。

    第二個原因麼……還記得那天政變地時候,在皇城上,我當眾宣佈封你為鬱金香大公爵的時候。我還說了一句什麼話麼?

    你大概忘記了吧,可是我,卻記得每一個字!

    當時我說地是:只要我有生之年絕不負你!

    是的,杜維。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絕不負你!!

    所以,如果換了歷史上任何一個皇帝,遇到你這樣的權臣,恐怕臨死之前肯定是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把你幹掉的,但是我,就偏偏不!

    因為,我不負你!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感動?

    哼,人人都以為我辰是一個理智得近乎冷酷的傢伙。我殺了親哥哥。軟禁了父親,大家都以為我是那種為了權力心狠手辣地人吧。

    可是,這次,我偏偏不!

    我就不能感情用事一次?哈哈哈哈哈。臨死之前,我偏偏要感情用事一次!賭一把,就賭你杜維的心!

    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但是,我就偏偏賭你杜維的心!

    你這個傢伙,現在一定很感動吧。

    杜維,我對你地承諾,不負你。我,做到了!

    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我把皇位留給了我的兒子。把宮廷魔法師留給了我的女兒。至於你。我沒有什麼禮物留給你了。卻只能留給一個囑託。也算是一個死去的老朋友的請求吧。

    杜維。我的帝國,請幫我守護好它,好嗎?拜託了!”

    信地內容就到這里了,最後的那一句話。字跡已經很模糊,顯然辰寫到這里地時候。精力耗盡,甚至已經捉不住筆了。

    杜維手里捏著信,此刻已經熱淚盈眶。他卻沒有抬手去擦,任憑眼淚流了出來,卻看著那水晶棺。低聲道:“你這個傢伙!死就死吧。還騙了我這麼多眼淚啊。”

    說著,抬起手輕輕一抖,指尖冒出一絲火光。手里地這一封信紙頓時就燃燒了起來。片刻之後就在火光之中化為了灰燼。

    飛灰飄散,杜維站在棺材前。朝著里面那人點了點頭,用無比鄭重的聲音。一字一字緩緩開口:

    “放心吧,我地朋友,你的帝國。我一定為你守護好它!!”

    杜維走出了這座靈堂大殿,剛來到外面,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奔而來。

    卡琳娜公主頭髮散亂,跑得衣衫不整,甚至腳下就連鞋子都掉了一隻。遠遠而來。身後那個宮女藍藍跟在後面。連連呼喊,可卡琳娜卻不管,直接沖到了杜維得面前。一頭撲進了杜維的懷里,哭喊了一聲:“老師!”

    杜維歎了口氣。將小公主抱住站好,蹲了下來。看著她地眼睛。

    “老師,你回來了。”小公主撇了撇嘴,流出了熱淚。

    “嗯,我回來了。”杜維淡淡笑了笑。從懷里取出了一條手帕。幫她擦了擦臉蛋上的淚水。卡琳娜卻看見了杜維眼角地淚痕。不由得有些意外:“老師。你……你也哭了?”

    杜維搖頭。卻不擦自己地眼淚。忽然卻笑了一笑,笑容雖然平淡。卻隱隱的帶著一絲堅決。

    “你不懂的,這不是眼淚。是……男人地承諾!”

    定了定,抬頭又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靈堂。

    放心吧。辰。我會守護好你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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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巧做布置】

杜維隨著卡琳娜回到了她的住所裏,卡琳娜擦乾了眼淚,又換了一件衣服,仔細打扮了之後,才重新出來見杜維。又用恭敬正式的禮儀給杜維見了禮。一舉一動,都完全表示出了對杜維的尊重。

雖然杜維不太在意這些,但是卡琳娜這次的態度卻異常認真:“老師,這是父親生前對我的交代。因為從現在開始,您已經不僅僅是我的老師了。父親不在了,哥哥又年幼。從現在開始,您就是這個帝國的最大的支柱!”

杜維看著這個孩子臉上鄭重的表情,只能嘆了口氣。

坐定了之後,卡琳娜的貼身女官藍藍又親手端來了茶水。杜維和藍藍眼神一對,立刻避開,而藍藍的眼神似乎也隱約有些尷尬,這是那天杜維夜探皇宮之後兩人的第一次會面。

從現在看來,藍藍遵守了諾言,沒有把那個祕密透露出去,包括小公主在內,都被她隱瞞了。

杜維丟過去了一個充滿深意的感激的眼神,藍藍卻低頭避開,趕緊退了出去。

“老師。”等房間裏只剩兩人的時候,卡琳娜才開口,她小小年紀的臉龐上寫滿了憂慮:“我日夜苦盼,終於把您盼回來了。現在這個局面……”

杜維立刻打斷了她的話:“現在的局面也沒什麼不好的吧。”杜維淡淡道:“北方戰局現在情況漸漸好轉,也穩定了下來,帝國內部雖然有國喪,但是根基還是很穩固的,也沒有什麼人趁機作亂。帝都的局面,還算穩定……”

卡琳娜似乎撇了撇嘴,不滿的看了杜維一眼:“老師,當初您教導我的時候。就告訴我,萬事都要防微杜漸!您不用對我也說這種無聊地搪塞言詞吧!哥哥他……父親才剛剛去世,哥哥他就開始有些亂來啦!。”

杜維笑了笑,溫言道:“查理畢竟年輕,初掌大權。難免有些急躁,處理事情也缺乏一些經驗。這也是有的……”

“哼,可那個高查呢?難道老師這次回來,還打算放任他蠱惑哥哥的心嗎?”卡琳娜有些著急。

杜維攤開了手,淡淡一笑:“殿下,我現在是外臣。別忘記了。我在帝都沒有實際的職務,只掛了一個帝國軍事學院的院長。除此之外,就不擔任其他的實際職務了。我的官銜現在是東線戰區統帥,帝國慣例。統兵將領是不能干涉帝國國政地。”

卡琳娜也深深皺眉。想到了這點:“那麼,話是這麼說,可是哥哥他,應該還是肯聽您的話的。”杜維聽了這話,只是冷笑不語。卡琳娜被他笑得有些不耐煩:“老師,難道我說錯了麼?”

杜維搖頭,卻反問她:“殿下。你覺得。現在的陛下,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他麼?”

果然。卡琳娜呆了一呆,頹然嘆息:“不錯,哥哥他……他是變了好多。”

杜維這才緩緩道:“少年人,總是有些叛逆地。這會兒,如果我去當面指責或者是當面勸告他,多半反而會激起他的叛逆心思,效果反而不好。總要旁敲側擊才行。哼,那個高查,也不過就是投其所好罷了,也算不上什麼高明的手段。”

頓了一下,杜維看著一臉憂慮的小公主,心中有些不忍,柔聲道:“好了,卡琳娜,既然我回來,總不能看著他胡來。你父親給我留了話,無論如何,我也會保著這個國家的。”

“那麼,您有什麼辦法了麼?”

杜維想了想,眼神裏閃過一絲光芒,冷冷一笑:“哼,我剛才不是說了麼,那個高查也不過就是投其所好,手段也並非高明。只不過,在帝都裏,其他地各部大佬都看在他家族實力的面子上,不願意招惹他罷了,並不是真的就怕了他!他忽然就從一個地方總督,跳到了國務副大臣的位置上,難道其他人就當真心裏沒有一絲不滿麼?只不過,現在沒有一個挑頭的而已。而且,看在黛麗王妃,和阿爾帕伊將軍的勢力的份兒上,大家不願意輕易得罪他,沒有人肯當一個出頭鳥罷了。”

說著,杜維俯下了身子,輕輕抱住了小公主,摸了摸她地頭髮,柔聲笑道:“還記得我當初教你地那些東西麼?人性的心理,總是排外地。一個固定的圈子,忽然闖進來了一個外人,圈子裏原來的人,心中未必就很樂意。現在我回來了,這個挑頭的角色,看來也只有我來扮演啦。這幾天,我會和帝都的各位大佬見面,探聽一下他們的意思……哼,那個高查,得意不了多久的。”

“還有,現在哥哥身邊的那個女人。”卡琳娜皺眉。

杜維也不禁有些頭疼。別的事情都好說,偏偏這女人的事情上,自己卻沒法橫加干涉了。畢竟從身份上,自己是臣,查理是帝王。就算對方賣自己面子,尊重自己。可自己也沒道理干涉小皇帝喜歡什麼女人吧。

從卡琳娜這裏出來之後,杜維又去見了小皇帝。

和小皇帝的見面,就沒有和卡琳娜在一起那麼和諧了。畢竟從前的師徒變成了君臣,雖然查理依然對杜維表示了足夠的尊重,但是隱隱的,也有些壓制杜維的意思,仿佛是為前段時間杜維不甩他而出氣。

可現在杜維的脾氣卻好的出奇,在查理面前,心平氣和,也不多說別的,任憑這個孩子表演發揮。更是隻字不提關於高查就任國務副大臣的事情──這件事情帝都裏不少人都有微辭,查理原本也做好的準備,以為杜維回來之後肯定會和自己說這件事情。可沒想到杜維居然連提都沒提一個字。

杜維只說了一些勸慰查理要節哀順變,早日振作的話,又勉勵了幾句,告誡查理要當一個明君之類,最後很快就告辭了。

甚至連前線的軍務,也沒有向查理匯報。

查理擔心了一天。原本醞釀了很多言辭想來對付杜維──他自己也知道,貿然將高查提升為國務副大臣,實在有些胡鬧的味道。只不過少年初掌權力,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一個人忽然發了大筆橫財,也總是沒法控制喜歡亂花錢一樣。

他也原本以為杜維會對自己興師問罪──畢竟查理心中還是很忌憚這位老師平日積威的。

可杜維居然不提。原本準備醞釀的言辭都沒用上,他雖然有些憋悶。卻也就鬆了口氣。

杜維很快就告辭而去,隨後杜維並沒有立刻出皇宮,而是又到了後面去,拜見了路易絲公主。路易絲公主憔悴了很多,她和辰皇子之間兄妹感情甚好。辰皇子去世,她自然是極傷心地。杜維見了她,也只是勸慰了一些話,卻對什麼國務正經事情都不提。還主動說了一些侯賽因在前線的傑出表現。這才讓路易絲公主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等見完了路易絲公主,就已經是下午了。

杜維午飯都沒有吃,站在路易絲公主居住的宮殿門口,想了會兒,原本正要回家,卻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他對身邊隨行的宮廷侍從道:“我還要去拜見黛麗王妃,你帶路吧。”

宮廷侍從有些意外。拜見王妃似乎有些不合禮數。而且,就算要拜見。也應該是要先拜見王后吧。

可面前這人可不是普通地外臣,而是名滿天下的鬱金香大公爵,他一個小小地宮廷侍從哪裏敢拒絕?只能帶路。

杜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位黛麗王妃了,這位黛麗王妃自從嫁入皇室之後,聽說日子過得很是鬱悶。

原本辰皇子就不是什麼好色之人,他執掌國政很是勤勉,平日裏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的那個書房裏渡過的。偶爾有了閒暇,也是多半用來陪自己的一對兒女。而且他和王后算是患難夫妻,在他還是一個被排擠的皇子地時候就感情很好。

所以,黛麗王妃雖然嫁給了攝政王之後野心勃勃,縱然有爭寵之心,卻也只能苦守冷宮了。

據說自從她嫁過來之後,這麼近三年時間來,辰皇子在她那裏過夜的次數,甚至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沒想到,當杜維來到了黛麗王妃居住的宮殿門外,卻有宮女侍女阻攔在門口,只說王妃哀傷過度,不見客人。

就連這裏報上了杜維的名字,通報之後,裏面地回話也是:王妃哀傷之餘,無法見客人,請鬱金香公爵回去吧。

杜維聽了,也不生氣,他負手站在門口,看了看天空,仿佛思索了會兒,然後面帶微笑地看著那個宮廷女官──他知道,這些照顧黛麗王妃的宮廷女僕,必然都是黛麗嫁進來的時候帶來的心腹。

“既然這樣,我就不冒昧求見了。”杜維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宮廷女官,他一眼就看出,面前這兩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女孩子,其實都是身手很好地女武士:“不過,。我有幾句話請麻煩轉告王妃殿下,呃,就說……”

杜維地笑容仿佛有些靦腆羞澀一樣,聲音也很輕柔:“請轉告王妃,就說我知道我和殿下之間有些不愉快,從前的其他事情,我就當沒發生了。不過呢,去年地那件事情,實在讓我很失望啊。殿下您應該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如果我很不高興的話,或許就會做出一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來了。嗯,就是這幾句了,請現在進去轉達吧,我站在這裏等王妃的回話。”

這個宮女一臉的驚訝,吃驚的看著杜維,心想這個鬱金香公爵果然膽大,居然敢用對王妃說這種無禮的話?!

杜維卻不慌不忙。

過了片刻,裏面的宮女卻一路小跑奔了回來,來到了杜維的面前,臉色很是難看,仿佛也有些慌張:“殿。殿下讓我問你……問你……”

“問我什麼?”杜維笑容可掬。

宮女咬牙:“殿下問鬱金香公爵大人,要怎麼樣才能高興一些呢?。”

杜維卻不看這個宮女的臉,只是看著天色,悠悠道:“不該說的不說,不該伸手地不伸。不該管的不管……嗯,就是這些了。”

頓了一下。他才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宮女:“我還有事情,就不在這裏等王妃的答覆了,你只要把我的話帶給王妃,就說,殿下她答應不答應。都在她自己地一念之間,望她自己深重考慮吧。好了,就是這些,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完。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跟在杜維身邊地那個宮廷侍者,剛才一直遠遠的站在遠處,不敢靠得太近,眼看杜維離開,這才趕緊跟了過來。

杜維一邊走,一邊淡淡道:“我剛才和王妃手下宮女的話,你聽見了麼?”

“呃……沒有!我不敢偷聽!”這個宮廷侍者趕緊搖頭。

杜維繼續大步往前:“你回去。陛下肯定會問你。你今天跟著我,我在皇宮裏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沒關係,你照實說好了。”

那個侍者一臉的苦笑:“大人,您剛才的話,我真地沒聽見,我站得那麼遠……”

杜維這才站住了,皺眉,看著這個家伙:“讓你說你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站在那兒,卻是順風的方向,故意豎著耳朵呢。”

這個侍者臉色發白,險些就要跪下了,杜維卻恢復了笑臉,將他拉了起來,卻順手將一枚金幣塞進了他的手裏:“聽我的話,照實說,一個字都不許遺漏!”

待到杜維出了皇宮之後,這個侍者果然回到了小皇帝身邊,將杜維今天在皇宮裏地一些事情匯報了一遍,除了在。卡琳娜公主那裏,兩人關了門說話,談話地內容無法得知之外,其他的事情,杜維都沒有瞞著這個宮廷侍者。

等說到了杜維在黛麗王妃那裏的言行之後……

“嗯?難道……”查理皺眉苦思:“聽這話的意思,難道黛麗王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柄,被老師抓在手裏?

他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從前的其他事情……那是什麼意思?還有,去年的那件事情?去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很快就將宮廷侍衛總管奇克找了來,仔細詢問了一下。

奇克皺眉:“陛下……去年……”

“哦?”查理一看這個父親生前最信任地嫡系:“看來去年地事情,你是知道一些的了?”

“我不敢確定。去年的確發生了一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和黛麗王妃有什麼關係。”奇克正色道:“而且,那件事情,先王當時下了封口令,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目前我了解的,知道那件事情的就只有先王和鬱金香公爵,還有宮廷魔法師,和我。先王嚴令,不許透露半個字出去……”

“廢話!現在是我問你,你也敢不說嗎?”查理怒道。

奇克掙扎了一下,畢竟他對皇室忠心耿耿,既然攝政王病故了,他的忠誠就毫無保留的轉移到了小皇帝的身上,這個侍衛總管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去年的那次新年晚宴,陛下您還記得麼?”

查理豈能忘記?!

那次晚宴上,當時他心中傾慕繆斯,以皇帝的身份邀請繆斯跳第一支舞,結果這樣的榮耀,卻居然被對方拒絕,使得他一直耿耿於懷。

“晚宴?怎麼了?”

“晚宴之上,鬱金香公爵曾經離開了會場……”

“嗯,我記得。”查理點頭:“是被父親派人請他去後面商議什麼事情吧。”

“事實上是:當時是有人假傳命令,將鬱金香公爵大人騙到了後面,然後發生了一場刺殺!幸好鬱金香公爵大人實力不凡,雖然當時身體病重,卻依然格殺了刺客,只是受了點兒輕傷而已。”

查理頓時一驚,瞪圓了眼睛:“刺殺?!!”

小皇帝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跳起來之後又坐了下去。那眼神,卻明顯在努力的思考著什麼。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呢?”

回到了公爵府裏之後,杜維在書房裏,面對著一個特殊的客人。

老頭子裹著一條毛毯,毫不客氣的佔用了杜維書房裏書桌後最舒服的椅子。杜維自己卻只能坐在客椅上。

藍海悅嘆了口氣,問出了這個問題。杜維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斜著眼睛看了老頭子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作出這副樣子。好歹你也是一個聖階強者,別弄的好像一個弱不經風的老頭子一樣。”

“年紀老了,習慣了。”藍海悅淡然一笑,卻又緊了緊身上地毛毯:“我和你不同。你的身體比我強多了。我原本就不擅長武技。身體弱一些也是正常。”

杜維哼了一聲,沒繼續和這個家伙胡扯這些了:“你剛才問我什麼?”

“你知道你身邊的那個宮廷侍從是小皇帝派的耳目。”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我,一個外臣,在皇宮裏來回跑,身邊地人回去之後肯定會匯報的。”杜維撇撇嘴。

“那麼你故意當著那個耳目地面。對黛麗王妃的手下說那些話。是故意想讓這些流傳到小皇帝的耳朵裏的?”藍海悅笑瞇瞇的看著杜維。

“不錯。”杜維點頭承認。

老頭子嘆息:“你……太狡猾了。”

杜維果然笑了笑:“我也是沒辦法……小皇帝年紀大了一些,掌握權力之後,似乎越發地有些剛愎自用的趨勢了。偏偏他還總以為自己聰明,喜歡弄一些小聰明的伎倆出來。我。如果當他的面,直接告訴他,黛麗王妃不是好東西。告訴他,高查他們一家都沒有什麼好心思。恐怕他反而不會相信。尤其是現在。他想捧高查地時候!哼──他只相信他自己。小孩子,太要強了。”

“所以你故意玩兒這一手。也太明顯了?白痴都知道那個身邊地宮廷侍者是耳目。你還在他面前說那些話。”藍海悅搖頭。

“如果是辰……這麼拙劣的伎倆我當然不會用。”杜維說到這裏,眼角跳了一下,似乎又有些傷感,可隨後就嘆息:“可惜,小皇帝的智商有限,我如果玩兒的太深了,怕他反而領悟不了。這個小把戲,即達到了我傳話的目的,還可以讓小皇帝自以為聰明的發現了什麼。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不是我說給他聽地,而是他自己發現地,總比我直接說,要更容易讓他相信了。”

頓了一下,杜維緩緩道:“至於,我的目的很簡單,你老人家,難道還會不明白?哼!”

的確如此啊……

小皇帝聽到那些話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問:到底去年發生了什麼呢?

很好,那麼,然後他以皇帝的身份查一下,雖然辰皇子當初下了封口令,但現在查理可是皇帝!他很容易就能查到,去年發生的事情是:自己被刺殺!

那麼,接下來,小皇帝一定會想:杜維被刺殺,這件事情,為什麼黛麗王妃那麼忌憚?難道黛麗王妃是刺殺的幕後……

別的不說,身為王妃,居然牽扯進了刺殺帝國重臣這種事情之中……

你說,皇帝。還能信任這種人麼?還能信任這種家族麼?

繼續再往深一步去想:黛麗王妃為什麼要刺殺鬱金香公爵?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因為兩家是政敵的原因?

還是……黛麗有什麼把柄被鬱金香公爵抓住了,要殺人滅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呢?

這樣,輕易的就可以讓小皇帝查理,在心中對高查這個家族,多了一絲淡淡的芥蒂,最近和諧的關係上,也被杜維用這種無聲無息的手段,割出了一條裂痕來。

杜維笑瞇瞇的說:“小皇帝就是喜歡自作聰明,有些事情。我直接說效果不好。故意假裝不小心被他發現,他反而就信了。”

他又嘆了口氣,語氣裏有些落寞:“說起來也讓人感慨……辰那麼聰明的家伙,如果他活著,我也不會用這種低級地小孩子把戲了。唉……對手難求……這個家伙。死的不是時候啊。”

藍海悅哼了一聲:“他活著,你難受。他死了。你傷心。”

杜維愣了一下,卻點了點頭,語氣很傷感:“沒錯,是這樣的。”一老一小兩人對坐了會兒,杜維又問了一個問題:“老頭子……老白他。最後是從你這裏離開的,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不知道。”藍海悅搖頭:“他走之前,似乎是說,去找什麼東西。你知道。他這個家伙自己如果不說。我就算問也問不出來。”

杜維苦笑:“我現在,還真地很希望他能在這裏呢。”

“為什麼?”

“我……”杜維搖頭:“我恐怕,短期內,是沒法回到北方前線了。”

他用力搖了搖頭,看著藍海悅:“老頭子,大雪山的事情,我告訴你了。你一點都不傷心麼?”

“我傷心什麼。”藍海悅哼了一聲:“到了我這個年紀。什麼都看開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老頭子的眼睛裏。依然無法掩飾的流露出了一絲傷感來。

“那好吧。”杜維苦笑:“我派人送你回去。這幾天,我還會去登門請教你的。”

藍海悅笑了笑:“哦?”

“菲利普遠在西北。”杜維攤開了手:“我現在回來,手裏一大堆難題。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菲利普是我最信任的幕僚,他不在我身邊,你是他的老師,我只好找你了。況且……你我怎麼說,在名分上也算是師兄弟吧。”

送走了藍海悅,杜維還這才真正的休息了下來。

他自從昨夜回到了帝都,一早就去了皇宮,回來已經是傍晚,又請來了藍海悅,商量了好久,此刻已經是深夜了。

他一天忙碌下來,連一口飯都沒吃,已經是飢腸轆轆,終於出了口氣,才走出了書房,迎面就看到了薇薇安一路小跑奔了過來,險些就一頭撞進了杜維的懷裏。

杜維輕輕一攬,就將薇薇安抱在了懷裏,可薇薇安卻驚呼了一聲,險些跳了起來:“啊!別,別抱!”

“怎麼了?”杜維笑了笑,溫柔的看著自己地小女人:“我多日沒回來了,難道你不想我?不喜歡我抱你了?”

薇薇安俏臉緋紅,看著杜維地眼神裏寫滿了思念,卻又有些羞澀:“啊,不,不,不是的。”

“不是?你是說你不想我?”

“啊,不!不是的!”薇薇安急得險些連眼淚都出來了。

杜維不敢再逗她,輕輕將她摟了摟,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你想我,對不對?”

“嗯……”

“你喜歡我抱你,對不對?”杜維笑得更深了。

“……嗯……”薇薇安的眼睛幾乎都要滴出水來了,卻低頭不敢看杜維的眼睛。“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麼。”杜維哈哈一笑:“來,給你丈夫抱抱。”

可剛一伸手,薇薇安卻仿佛一只小兔子一樣從杜維地懷抱裏閃了出去,杜維正要去撲,薇薇安卻已經驚呼了一聲,臉色一變,哭喪著臉:“啊!壓,壓扁了!都,都是你!”

原來她拉開了外衣,卻看見在她地皮襖下,卻是一個紙包的東西,打開一看,卻是幾塊精緻地糕點。杜維一看那紙包,就認了出來,這是帝都城裏一家極有名的店鋪裏的糕點,那家糕點以美味著稱,在帝都裏很是受歡迎。這幾塊東西,原來一直藏在衣服下面,剛才被杜維拉在懷裏用力一抱,卻壓扁了。

“咦?”杜維看著薇薇安哭喪著臉,故意笑道:“這是什麼?啊,我知道了,你嘴饞了,藏了這些好吃的東西在衣服裏,想背著我偷吃?唉,小傻妞,我可沒虐待你啊,你喜歡吃就吃吧,為什麼要藏呢?”

薇薇安撅著嘴,一臉的委屈,眼睛裏有淚水轉動,忽然就帶著哭腔道:“你,你回來……你說,你一天沒,沒吃東西,我記得你喜歡吃,吃這個。我,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就騎馬出去買了,是熱的,我怕它冷了,一路藏在懷裏衣服下面……你……”

杜維一聽,頓時心中大為感動,想到這個小妮子一路騎馬,懷裏揣著點心,一手拉韁繩,一手捂著懷裏的東西,居然也不怕從馬上跌下來。

上去一把就把薇薇安摟緊了,柔聲道:“沒關係,沒關係的。我喜歡吃的。這東西,壓扁了也能吃。”

說完,就奪過那紙包裏的點心,一口就吞下去一個。

薇薇安看得呆了一下:“你……”

“我什麼我?”杜維一瞪眼,隨後才笑道:“你給我弄來的東西,別說是這麼好吃的點心,就算是石頭,我也張嘴吞了它!”

薇薇安這才噗哧一笑,卻結結巴巴道:“我,我可不會給你吃,吃石頭!”

杜維又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柔聲道:“知道了,你不捨得嘛。”

過了會兒,杜維三兩口將這些東西全吃了下去,才問道:“咦?你姐姐呢?”

薇薇安這才笑了笑,看著杜維,眼神裏有些古怪:“姐姐她,還在生你的氣呢。”

原來杜維當初北上出征,喬喬原本一心想跟著的,最後杜維嚴令不肯,無論喬喬如何軟磨硬泡都是不行,讓喬喬小姐大為不滿。

杜維昨晚回來之後,喬喬到現在都還沒露面。

眼看杜維有些發呆,薇薇安才不好意思的低聲說:“其實,姐姐她早就不生氣啦。白天你在皇宮裏,姐姐,她下午還去了皇宮外面等,等了你好久,最後才一個人回來。姐姐,她準備了一件東西,是她親手做的,給你的。”

杜維嘆了口氣,將薇薇安抱在懷裏,忽然低聲道:“喂,小傻妞。這次……等攝政王的葬禮之後,再過些日子,我們……就舉行婚禮吧。”

“婚,婚禮?”薇薇安一驚,抬起頭來,驚喜的瞪著杜維,臉頰上還有些羞澀的紅暈。

“嗯,婚禮。”杜維點了點頭,又將懷裏的人兒抱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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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19: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變!

公爵府。喬大小姐地香閨。

“你生氣了?”

“哼!”

“不肯和我說話?”

“哼!!”

杜維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看喬喬地臉。喬喬卻用力將頭扭開,杜維眼珠轉了轉:“討厭我?”

“哼!!!”

“我說,你老是哼哼哼的。是不是牙疼啊?”

喬喬怒了,跳了起來。張牙舞爪。掄起拳頭就往杜維身上如擂鼓一般地捶,幸好喬大小姐雖然火氣不消,卻畢竟心疼杜維。否則地話,以她八級武士地實力,鬥氣運轉起來,動靜豈能這麼小?

杜維故意受了幾拳,卻乘勢一拉。將喬喬拉進了懷裏。喬喬掙扎了幾下,掙扎不脫,乾脆就不動了,抬起頭瞪著杜維:“你自己說說!去了北方這麼長時間。一封信都沒有!還有,死活不肯讓我們跟你去北方!可是……哼哼!聽說艾露可是和你回來了!還有,還有繆斯!!你故意不帶我和薇薇安去北方,是不是就為了你自己幹壞事方便啊!”

杜維立刻叫屈:“繆斯是自己離家出走地好不好。再說了。繆斯可和我沒什麼關係。”

喬喬哼了一聲,瞪著杜維:“那。艾露那個小妞呢!”

杜維啞口無言了,艾露對自己有些暖昧心思,這事情喬喬卻是最清楚的──別忘了。喬喬可是和自己一起上過雪山地。

訕訕笑了兩聲。杜維卻將喬喬摟在懷裏,不顧她的掙扎,用力在她臉上親了兩下,喬喬臉色漲紅。卻忽然張口就狠狠咬在了杜維的肩膀上,只是杜維現在身體太過強悍。喬喬咬得連自己牙都疼了,卻連個牙印都沒能留下,不免有些氣餒。憤憤道:“你。你就會欺負我們姐妹兩個!”

杜維咳嗽了一聲,笑了笑。卻趕緊岔開了話題。低聲道:“我知道你最明白事情了,這個……還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地。”

“求我事情?免談!!”喬喬一甩頭。

杜維故意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喬大小姐最講義氣了,繆斯那個小妞。從前和你一起打打鬧鬧,也陪著你做了不少胡鬧的事情,你和她總算是朋友吧。也算是打出來地交情了,這次我帶她回來了,可是她畢竟是離家出走的。這會兒回了李斯特夫人那裏,我聽說李斯特夫人氣得快吐血了,只怕要對她家法懲處,我擔心,繆斯會被打斷了腿呢……”

“打斷腿?”喬喬愣了一下。也不鬧了。有些緊張,正色道:“不會……不會真的罰得這麼狠吧?”

杜維搖頭:“我不知道。不過聽說李斯特家的家法很嚴地。”

喬喬終究還是講義氣地。嘆了口氣:“好吧,晚點時候我去看看。怎麼也不能讓繆斯那個家伙被打斷了腿。”頓了一下,沒好氣道:“你說地也對,李斯特夫人那個家伙。我看她就不是什麼好人。哼……”

原來李斯特夫人對杜維的那番心思,在西北鬱金香家族一系的圈子裏。人盡皆知。喬喬自然不太喜歡那個嬌媚萬千地漂亮侯爵夫人。話語裏也就不怎麼客氣了。

眼看喬大小姐終於不怒了。杜維才鬆了口氣,笑道:“我聽薇薇安說,你做了件禮物送給我?”

喬喬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紅了,輕輕從杜維懷裏鑽了出來,跳到了一旁,從床後扯出一件東西來。飛快地丟給了杜維。卻急忙道:“就是這個了!你……你可不許嫌棄它不好!不然……不然我,我一劍捅你一個透明窟窿!”

杜維笑著一把接過。卻是一件披風。這披風地質料雖然上等,但杜維一向過得豪富生活,也還罷了。倒是做工看來。卻未免有些拙劣。那邊角掐針縫線的地方,很明顯地。從開始的時候有些歪歪斜斜,不過到了後面,就精細很多了。

這披風是玄黑色的底子,上面還繡了一朵碩大地鬱金香,周圍繚繞著一團火焰。就仿佛一朵在火焰之中盛開的鬱金香花一般,這花朵繡得倒很公正,只是仔細看去,披風上有不少針孔,顯然是縫了又拆,拆了又縫,不知道多少遍之後,才勉強做的像了點模樣地。

杜維一看。就猜了出來。這必然是喬喬親手做出來地。不由得心中有些感動──喬喬的性子火爆,是一個最耐不住的妮子,這種針線活兒,卻最講究耐心。以喬大小姐的脾氣,要她舞刀弄劍容易,要她瞪眼殺人容易。要她揮舞魔杖也沒問題。可讓她掐針拿線。卻是要了她的命了。

這件披風雖然做工簡單了一些。也簡陋了一些。卻不知道是這位大小姐花了多少日子才完成的。

眼看杜維拿著披風在那兒發呆,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喬喬不免有些委屈:“你不喜歡麼?喂!杜維。你如果不喜歡,我……我直接撕了它!”

說完。就伸手來搶。杜維趕緊側過身子。擋開了喬喬地手:“誰說我不喜歡!好得很!好得很呢!”

喬喬眼睛一紅:“我知道我做地不好,我看過了。府裏的那些女僕做地都比我好十倍呢!唉,這東西太難看了,你穿出去也丟人,還是還給我。撕了吧!”

“胡說八道。”杜維。抬手就把披風披在了身後:“以後我穿了鎧甲。身上就披你做地這條披風!”頓了一下,卻搖頭。口中連連說“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喬喬橫了杜維一眼。

杜維嘆了口氣:“可惜的是,我這次回來,恐怕短期內是不會回北方前線了,不回前線,自然就不會再穿鎧甲。這披風麼……”

喬喬先是一喜:“你不回前線了?”隨後又是有些無奈:“那……不穿就不穿吧。”

杜維卻搖頭:“誰說我不穿!喬喬做的東西。萬金難換!我不穿在外面,就把它貼身穿在裏面!”

喬喬聽了,噗哧一笑:“哪裏有人把披風貼身穿著的。”

話雖如此,眼神裏卻滿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杜維看著喬喬一臉嬌媚地笑容。不由得心中大動。上去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在喬喬驚呼之中。就把她丟到了床上去,喬喬驚呼:“你幹什麼?”

杜維卻哈哈一笑,一陣風就跑出了門外去。不多片刻。院子就傳來了一聲驚呼,卻是薇薇安地聲音。隨後就聽見腳步聲。只見杜維將薇薇安也扛在了肩膀上。快步沖進了房間裏來,一腳將房門踢上。也將薇薇安丟在了床上。

看著床上一對姐妹花,杜維心中大樂。大笑三聲。就如猛虎撲食一般撲了過去。一陣尖叫和驚呼歡笑聲。三個人已經在床上滾做了一團。

喬喬驚呼:“你……你……現在天還沒黑!”說著就用手去推杜維。

杜維嘻嘻一笑。卻把喬喬的手腕捉住了。用力咬了一口:“做這種事情。還分什麼白天黑夜地!來來來,小別勝新婚!”

喬喬無奈,笑罵道:“你這個家伙最是無賴。薇薇安。快踢他!”

可薇薇安還沒說話。卻被杜維摸了一把臉蛋,頓時一張粉臉緋紅。眼波濃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了,只是吃吃道:“我,我。我……”哪裏還有半分抗拒地意思?杜維將薇薇安拉到了懷裏,笑道:“我地寶貝小傻妞才不會拒絕我呢。”

說著。另外一隻手就去拉喬喬,喬喬笑做一團。抬腿就踢,可杜維一把就捉住了她的腳踝,手就順著喬喬纖細光滑的腳踝。從小腿一路摸了上去。喬喬被杜維捏住了小腿。頓時身子都軟了,只覺得全身力氣全無。此刻一顆心裏。什麼武技招式都想不起來了。終於嗯了一聲。反而一頭狠狠的撞進了杜維的懷裏去。

床上三人滾做一團,開始還傳來聲聲尖叫。後來就漸漸地……

杜維在家裏和一對嬌妻胡天胡地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只見身邊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妮子。一左一右抱著自己,秀髮遮面,臉上兀自帶著紅潮,不由得心中無限滿足。只覺得人生如此。再無半點遺憾了。

他悄悄起了身。卻故意在薇薇安和喬喬兩人地臉蛋上都捏了一下,這才披了條袍子下了床,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

他畢竟在北方多日。也著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禁欲生活。昨晚這小別勝新婚。胡鬧了一個晚上。這才將憋了幾個月地精力發泄了出來。兩個女孩子自然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直到接近天亮才睡著。

杜維走出房間。看了看天色,初冬的天氣,帝都今日卻是難得的晴天。用力伸了個懶腰。深深吸了口氣,覺得神輕氣爽。

他和薇薇安喬喬一起住的後院裏,平日裏是不許僕人隨便進的。不然的話。昨晚也不敢那麼放肆的折騰了。

走出了後院。召喚了僕人來伺候他梳洗打扮了一番。又吃了點兒東西。喊來了侍衛長老煙,這才帶了人,前往軍部去了。

這一天。杜維拜訪了軍部的卡米西羅,又跑去了比利亞伯爵的府上一趟,下午的時候又去見了德蘭山魔獸那個胖子,晚上還去了一趟帝都自己的產業,聽小扎克匯報了一下經營的情況,

到了晚上回到了家裏。薇薇安和喬喬自然早就起來了,卻告訴杜維。有人送來了一份請帖,杜維拿來看了。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哦?高查?他請我。給我接風?”杜維哼了一聲,想了一下:“道不同不相為謀,不用理他了。反正我這些天就要和他翻臉,也不用和他虛情假意的應酬。”

說完。隨手就把請帖撕了。

隨後地三天,那位新任的國務副大臣高查伯爵。每天一封請帖送到家裏來,杜維都是看了就撕。這三天來。杜維卻每天出門,和自己從前在帝都的一幫老朋友。如卡米西羅那些人見面會晤,又拜訪了財政大臣,禮儀大臣。還有軍方的一些將領。帝國軍事學院的老同僚。甚至連帝國監察署地一些熟人。和帝都治安所地統領都一起吃了飯,可偏偏,對於高查地邀請卻一直無視。

到了第四天。高查沒有再派人送請帖了。

又過了幾日,攝政王地葬禮終於舉行了。

在皇宮裏的靈堂已經擺了足足一個月。帝國朝野上下,豪門貴族地代表都親自去吊唁過了。而根據傳統,因為皇室成員都是名義上的信徒。而辰皇子雖然不是皇帝,但是卻享受皇帝的規格,葬禮地標準也是帝王式地。根據傳統。帝王的葬禮應該是由光明教會教宗親自主持。

不過教宗保羅十六世近年來很少公開露面了。而且據說身體健康也出現了一些問題──當然,杜維知道,這分明就是藉口推辭,當初辰皇子上位之前答應了拜教宗為教父,後來直接把兒子捧上了皇位。算是擺了教宗一道。這口氣教宗還沒咽下去呢。辰皇子現在死了,教宗不來開棺鞭屍就不錯了。還肯主持葬禮?!

果然。教宗保羅十六世沒來。卻把馬克西莫斯大主教派來了。這位大主教現在已經是公認的教宗接班人。身份和分量也足夠了,而且又是杜維的老熟人,算是私下的盟友之一。

辰皇子的葬禮非常的隆重,為了這個葬禮,皇室專門從皇宮到城外,開闢出了一條路線來。皇室花費了一筆巨資,使用了超過十萬朵黑玫瑰,一路拋灑在這條通道上。

葬禮當天。三千御林軍全副黑色鎧甲黑色披風,就連頭盔上也插上了黑色羽毛。列著整齊地隊列開路,而隊列的後面。十幾名武力等級不俗地大力士抬著沉重特製石棺。後面則是皇室成員隨行,帝國小皇帝查理一身黑色地袍子跟在後面。手裏拿著權杖。面色凝重,然後是王后。王妃,公主等等等等。

杜維身為帝國地一等一的重臣,則行走在大臣們隊列的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帝國的重臣。各部大臣。軍方的將領等等等等,為了表示哀悼。隊列之中沒有人騎馬,全部都是步行。

沒有哀樂,只是一路之上,拋灑地黑玫瑰地花瓣飛揚。增添了幾分哀悼沉重的氣氛。隊列肅靜。沒有人喧嘩。只有隊列之中。王后等人小聲地哭泣聲。

隊伍地最後,是各家貴族豪門之中地家人。那些貴婦人。貴族子弟。貴族少女等等等等。凡是有爵位在身的都走在前面,沒有爵位地走在後面。

此外。隊列地兩旁。還有八名從神殿派來的大教正,一路行走地時候,莊嚴地朗誦教典的頌詞。在隊列的最後。則是魔法工會派來地幾位魔法師充當代表。

而身為名義上的大陸三大組織之一的騎士協會。雖然近期恢復了一些元氣。但畢竟還比不得魔法工會和神殿,論地位,只能走在隊列地最後了,遠遠的拖在了最後面。騎士協會會長德隆騎士一身銀色地鎧甲,手裏的長劍上纏繞著黑紗,身後則是由上一次比武大會地優勝者組成地“羅蘭之劍”騎士團地成員列隊在後跟隨。

這龐大的隊列,從早晨就從皇宮裏出發。因為行走得緩慢,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終於走到了門口。

當十幾個大力士抬著石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之上的荊棘花旗幟緩緩降下了一半。以示哀悼,城牆之上所有的守軍。全部都單膝下跪,垂頭行禮。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是哭聲一片了。

在葬禮的這天,帝都裏足足有好幾十萬的民眾前來給這位帝國年輕地君王送行,從皇宮前的皇城廣場,一直到城門口,這條道路上沿途幾乎跪滿了人。

羅蘭大陸的子民似乎對於皇室的忠誠度都是很高的。尤其是帝都的民眾。而且辰皇子又算是一位明君,頗得人心,他的葬禮。帝都裏超過了一半地居民都自發的前來為攝政王送別。這個人數。可比當初老皇帝奧古斯丁六世的葬禮時候要多了很多倍了,

一路到了城外,送葬地儀式才算是告一段落,隨後石棺裝上了一輛特製的大馬車。而御林軍也紛紛上了馬,後面送行地大臣貴族們,也上了各自地馬車。

送葬地隊伍將直接離開帝都,前往距離帝都城十幾里外地一個地方:

皇陵!

羅蘭大陸的風俗,即使是帝王死去。葬禮雖然隆重,但是墓地卻並不算太奢華,這點和杜維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中國古代地皇帝有很大不同。

皇帝死去,也都是葬在羅蘭帝國皇室傳統的皇陵。這個皇陵距離帝都甚遠。佔地廣闊。依山傍水,帝國歷代皇帝都葬在了這個地方。而且。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使用很多奢華的陪葬品的習慣。所以後世也沒有人會去盜墓。

在皇陵之外。常年有一個營隊的軍隊駐紮守護。

天氣甚好,道路也暢通,在下午的時候。送葬地隊伍就到達了帝都遠郊的皇陵區。

這裏埋葬了羅蘭帝國開國至今地數十位皇帝。還有所有直系地皇室成員。就連前幾年政變兵敗身死的大皇子亞文,也是葬在這裏的。

而且,為了保護這裏,杜維聽說。還有皇室的宮廷魔法師常年守護在這裏。以免這些皇帝死後被人打攪他們的安息。

當下午的時候。送葬隊伍到達之後,開始了下葬的儀式。

眼看著裝著辰皇子遺體地石棺被緩緩放進了墓穴之中,站在人群隊列最前排的杜維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看了皇室成員那裏一眼。王后已經哭得連站立都勉強了。小公主卡琳娜和路易絲公主都是淚流滿面。

小皇帝查理雖然一臉悲凄。但是──杜維注意到。他的眼角很乾淨。

送葬的各家貴族,雖然也一片悲悲戚戚的聲音,不過真的哭出來的人倒沒有多少。

讓杜維略微有些吃驚的是,就連辰皇子生前地嫡系。軍務大臣卡米西羅。都沒有流淚。倒是那個一向不太讓人瞧得起,滿身銅臭的德蘭山魔獸,那個胖子卻哭得好似一個淚人兒一般。

下葬的儀式開始,先是小皇帝查理。當眾宣讀了一份哀悼的致詞。杜維一聽就知道這是事先寫好的東西,隨後。主持葬禮的馬克西莫斯大主教開始以一段教典之中的文字來宣講……

“……他的出生,就沐浴在神的光輝之下,神賜予了他一切,榮耀。驕傲,勇氣。忠誠。責任……”

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畢竟也年邁,嗓音有些沙啞,在周圍一片悲凄哭聲之中,他的聲音並不太清晰,杜維只是默默的聽著,眼睛卻看著那墓穴裏的棺材……

在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的致詞之中,小皇帝走了上去。拿起鐵鍬。蓋上了第一鍬土,隨後將鐵鍬遞給了身邊的人。

十幾個大力士,開始往墓穴裏撒土了。

這個時候,哭聲更大了一些,而馬克西莫斯大主教只能提高了聲音繼續宣讀他的祈禱:“……神所規定的一切美德,在他的身上都得到了體現,善良。聰慧。仁慈……”

可就在這一刻,杜維忽然心裏一動,一種奇特的感覺,如潮水一般,從心底深處狂湧而出!!!

他此刻的實力。可以說是近乎半神一樣的等級了!

雖然是一個不能充電的電池。但是在電量耗盡之前。他的實力可以說是大陸頂尖!強大的靈覺。使得他對周圍的一切變動有著異常敏銳的感應!

果然,仿佛是印證了他地感應,忽然就聽見天邊,隱隱的傳來了一陣轟鳴的悶雷聲!

抬頭看去,只見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在剎那之間,天邊就湧現出了一片一片的烏雲來!

隨後。天色仿佛也黯淡了幾分!

那悶雷。絕對不是自然的現象!杜維只覺得心中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仿佛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隨後,忽然之間,天空之上那高高懸掛的太陽,忽然就仿佛閃動了一下!原本強烈地陽光,驟然就黯淡了下去!

只見在那太陽的邊緣,一道淡淡地陰影,緩緩的吞噬掉了日輪的邊緣,一點一點的,將陽光蠶食掉了!!

那陰影雖然蔓延得緩慢,可是卻越來越大。不多片刻,太陽地一半。都被陰影佔據了!

杜維心裏狂跳,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日。日。日全食?

轟!!

腦子裏。仿佛有什麼感應。陡然就爆炸開了!!

杜維只覺得心中仿佛隱隱地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天空之上侵襲而來!那感覺就猶如一桶驚水驟然從頭澆下。他仿佛感覺到自己地靈魂都在戰慄不已!!

在周圍地一片驚呼之中,太陽已經幾乎完全被遮擋住了!天地之間。驟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就仿佛陷入黑夜之中

這種驟然發生的奇特景象,使得周圍那些悲凄哭泣的聲音都停止了,就連站在上面祈禱的馬克西莫斯大主教。也忍不住停住了聲音,吃驚地抬頭看著天空!

而此刻。太陽已經完全被遮擋住了……

杜維只覺得口乾舌燥。心中激動不已。終於忍不住低聲驚呼了出來:“是日全食!日全食!!!”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他感覺到,就在遠處,西北方向,陡然有一股強大的能量的波動,那仿佛是一個絕頂強者散發出了自己全部的氣勢!

杜維心有所感,他放眼看去。以他此刻的實力,眼睛就算不用施展魔法的鷹眼術。也能輕易地將很遠的動靜看得清晰,更何況,他神念一動。一眼望去,頓時就穿越了數十里!

果然,杜維清晰地看見。天邊。赫然是一條人影。那人影散發著滔天的兇猛氣勢。在天空之上,穿雲破風。帶著一片氣焰,飛快的朝著帝都地方向飛射而去!!

天空之中那悶雷的聲音。都是被這人飛行之中而帶出來地動靜!

杜維心中狂叫:是日全食!老克里斯那個家伙出動了!!!

此刻周圍已經大亂起來。這種忽然而來的奇異景象,帶著幾分讓人畏懼的未知和玄奧。

杜維趁亂從人群之中退了出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遠方……

克里斯的人影在遠處天空之中。陡然放出了一團驚人的金光,那人影在金光之中也化作了一條巨龍的形狀!克里斯現在附體的是黃金龍的肉身,此刻卻是完全展現出了他的形態來!

天空遠處。傳來了一聲嘹亮的龍嘯!黃金龍的全力一嘯,那聲波幾乎頃刻之間就遠遠的送出了百里!恐怕就連在帝都裏的人都能清晰的聽見這聲音吧!而皇陵這裏的人。也被這一聲充滿了威嚴和凜然的龍嘯所驚,頓時人群就大亂了起來,而杜維卻明白,這是老克里斯故意發出了嘯聲。卻是在召喚自己!!

看著天空地日全食……杜維明白!

時候到了!!老克里斯一直等待的。尋找魔神留下的寶藏,開啟的時刻到了!!

不能遲疑,杜維立刻咬了咬牙,飛快地退到了遠處,然後縱身躍入空中,化作一道光芒,飛速地朝著克里斯的方向疾馳而去!!

“杜維!!”

下面。雖然人群混亂,但是在送葬隊伍之中,鬱金香家族的家屬之中,自然有喬喬和薇薇安。兩人卻一直都關注著杜維,眼看杜維離開,喬喬和薇薇安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哪裏還管這麼許多?都是毫不猶豫地施展魔法。飛了起來,遠遠的朝著杜維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天空依然昏暗,那日全食出現之後。仿佛就此凝固住了。太陽依然被嚴密的遮擋住,那陰影,也毫無半點消退的勢態……

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從天空往下看去,仿佛黑暗已經將這天地都吞噬。人間,似乎都再也沒有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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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不解之謎

    忽然地黑暗讓帝都陷入了慌亂之中。原本還沉浸在哀悼氣氛之中地市民,還流連在大街之上久久不曾全部散去。忽然降臨的黑暗。這種詭異的現象。使得人群在短暫之中陷入了無為地震撼。很快就變成了一股恐慌,

    就連帝都地守軍也開始有些亂了,雖然駐守帝都地王城近衛軍是最精銳地師團,軍官們竭力的控制自己的部下。但是依然有越來越多的士兵忘記了自己地職責,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上那已經變成了一塊黑斑的太陽。

    太陽……

    太陽,不見了!!!

    城中開始大亂。雖然治安所的現任統領很能幹。親自帶著隊伍上街維持秩序。但是奈何。在今天這樣重要的送葬地場合。帝都里那些大大小小地大佬們,都不在城里。

    讓守軍將領和治安所統領鬱悶地是,他們想對上面請示。都找不到人了!

    所有地高層都跑到皇陵去了,在一番慌亂之中。讓治安所統領苦笑無奈的是:在此刻。帝都城里,官職級別最高的,似乎就是自己和王城近衛軍守軍地師團長了。

    而更讓人震撼的。還在後面!

    在日全食發生了大約一刻鍾之後,日食依然沒有半點褪去趨勢,好像太陽就已經被完全吞噬了。永遠不會再回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帝都城里,無論是那些慌亂地市民,還是正在竭力維持治安秩序的軍隊士兵。同時聽見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隆隆……

    那一聲巨響。是從皇宮的方向傳來地!!

    帝都最高的建築。羅蘭帝國地標誌,大陸最強大的魔法陣地中心,那座曾經讓羅蘭人驕傲了上千年地白塔……

    超過數十萬人親眼目睹地此刻地一副瑰麗而壯觀地景象:

    那高聳的白塔之上,天空之上,忽然之間就出現了一團巨大地漩渦,那漩渦仿佛是無數風暴在瞬間凝聚而成,可是詭異的是。偏偏卻一絲風動都沒有!

    漩渦的中心。那厚得可怕氣旋之中,隱隱的夾雜著無數可怕地電流:黑色地。白色地。金色地。紫色地……

    那些電流仿佛越聚越多。似乎正在積蓄能量。

    然後,隨著那一聲幾乎將整個帝都所有人的耳朵都震聾的轟鳴聲之後。無數人清楚地看見。那氣旋地中心,一道粗大的電流從天而降。狠狠的擊打在了白塔地頂點那塊巨大地魔法寶石之上!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那電流就順著白塔一路蔓延而下。頃刻之間。白塔變得如火燒一般,在此刻日食地天氣之下,周圍一片黑暗。而白塔就仿佛一把插在大地上地巨大地火炬!!

    整個白塔之上。包裹著厚厚的一團,即像火焰又像電流的光芒,那光芒熊熊燃燒著。就算是數十里之外都能清楚地看見!一圈一圈地光弧飛快地朝著四周擴散。一道,兩道。三道……

    越來越多的光弧。幾乎很快就以白塔為中心。蔓延到了整個帝都!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皇宮白塔地奇景。一時間。整座帝都城卻反而忽然陷入了一種詭異之極地寂靜!沒有一個人再說話。都是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瞪著遠處那柄巨大的火炬……

    白塔……魔法陣……難道。自己發動了?!

    這個寂靜持續了足足有幾分鐘之久。隨後,地面開始震動起來。震動似乎是以白塔為中心的擴散開地。這震動並不劇烈。似乎對建築物的傷害也沒什麼,但是站立在地面上地人群。卻清晰地能感覺到來自腳底下的那一波一波。富有特定節奏的振盪!

    人群。頓時亂了!

    推桑!擠壓!踐踏!當數十萬原本走上街頭給送葬隊伍送行地市民亂了起來,那麼區區幾千治安所士兵。就變成了汪洋之中地小船,根本無法阻攔了!

    就算是帝都的城衛軍。也不過兩萬人而已,而也同樣充斥著恐慌地情緒。

    杜維就是在這個時候,到達了帝都地上空,他地身邊是已經化身為黃金龍地老克里斯。一人一龍並肩懸浮在空中。杜維也吃驚地看著那白塔。不過短暫的震撼之後。杜維就去偷看身邊的老克里斯。

    儘管化身為龍。杜維卻依然從黃金龍的眼神里讀出了一絲激動和欣喜來。

    “就是這樣麼?”杜維地嗓音很低沉:“你等待了很久地日子。就是現在這樣?”

    老克里斯回過了神來。壓低了嗓門詭異一笑:“就是現在!就是現在!”然後抬起了一隻龍爪,指著遠處仿佛正在燃燒的白塔:“那里!就是那里!!那里就是!!”

    杜維雖然心中震驚,不過卻閃電般的聯想到了自己當日夜探皇宮,在白塔下地地下迷宮里所見的一切。隱約仿佛是和萬年之前的魔神殿有些古怪的聯繫。此刻看來。卻反而心中隱隱的就猜到了一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克里斯仰天長笑:“還等什麼!我們快去吧!!主人留下地寶藏,我終於等到了!!”

    說完,他龐大的身軀化作了一道金光。朝著皇宮猛撲了過去。

    杜維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腳下,帝都城了一片混亂,在天空之上。杜維依然能隱約地聽見那城里動盪的聲音,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和憐憫,不過隨意用力搖了搖頭。此刻他也沒有時間猶豫了,只能飛快地追著老克里斯飛了過去。

    飛快的從空中掠入了皇宮。杜維沒有心思從天空去俯瞰觀賞皇宮的全景,老克里斯先一步降落在了皇宮地中心。白塔地腳下。隨後杜維落在了他地身邊。

    “還等什麼?”杜維皺眉。

    老克里斯終於化身成了人形。卻臉色充滿了凜然:“這里……”

    順著他地手指,杜維看見了眼前地白塔,近距離站在這座正在“熊熊燃燒”地高大建築旁。那耀眼地光芒幾乎讓人無法逼視。可老克里斯指點的方向。卻是白塔下基座上地那一個大門。

    此刻。大門居然大開,那光芒之後地大門。里面卻充滿了深邃地黑暗。仿佛一個張大地嘴巴。

    “有人先進去了?!”杜維也皺起了眉頭。因為在白塔的周圍。地上躺著幾個人,都是身穿紅色宮廷魔法師袍子。想來今天雖然是給攝政王送葬,但是皇宮里依然留下了一些宮廷魔法師守衛這個禁地。

    這些宮廷魔法師似乎都暈了過去。杜維走過去隨便看了兩眼,就立刻看出。這些魔法師都是被絕頂高手用一種厲害的魔法直接震暈了過去。

    “應該是聖階以上。”杜維做出了判斷:“能在這麼短短地時間里擊倒這些宮廷魔法師。實力肯定不是凡人。”

    老克里斯眼神里露出了一絲殺氣:“哼,誰敢搶在我們前面去冒犯魔神大人留下的寶藏!”

    杜維皺眉:“我猜可能是留在城里地高手,所以先了我們一步……多半是躲在神殿之中地那個降臨天使!說不定,還有教宗本人……”

    老克里斯臉色一變。可隨即就冷冷道:“哼,就算這些傢伙先進去了也沒關係!魔神大人留下的寶藏。以為就可以這麼容易進去麼!找死!”

    說完,他一甩袍子,大步就沖進了那扇大門里。杜維只能跟在了後面。

    薇薇安和喬喬地實力遠遜於杜維,所以落後了很多,當她們趕回帝都,來到皇宮里禁地的時候。卻已經是晚了一刻鍾之後了。

    站在白塔地禁地周圍,原本從前戒備森然地禁地里,地面只留下那些暈倒的宮廷魔法師,而外面,御林軍在混亂的調動,卻始終沒有御林軍趕沖進禁地里來——這也是得益於羅蘭皇室千年的鐵律。

    “他……他會不會進到這里面去了?”薇薇安焦急地看著姐姐。

    喬喬的臉色也有些遲疑,不過這個性子乾脆地女孩很快就做出了判斷:“肯定是的!這麼奇怪的景象。這里是中心。杜維肯定是跑到這里來了!你看,地上地這些宮廷魔法師。說不定就是杜維打暈地!”

    “那。我們進去找他吧。”薇薇安說著。就要一頭往里面沖,喬喬卻畢竟比這個單純地小傻妞要多幾分“江湖經驗”,她想了一下。卻先查看了一下自己挾帶的武器。因為是參加送葬地隊伍,喬喬自然不可能穿成往日的那種武士裝扮。甚至連劍都沒有挾帶,幸好腰間佩戴了那柄綠色的笛子可以充當武器。而薇薇安則是一身貴族少女地裝扮。連魔法師袍都沒有穿。不過她倒是不怕。因為魔杖之類地東西。都在她的儲物戒指里。

    “好吧。進去。”喬喬點了點頭:“不過要小心。”

    其實她也明白自己這句話說地有些多餘,只不過此刻。看著這種前所未見地奇異場面。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可正要拉著薇薇安往里面走,卻忽然就感覺到一道狂風撲了過來,隨即一道金光從天而落。直接就落在了兩人的面前通往白塔大門的路上!

    這是一個高大地人影,落在地面上地時候。面對白塔大門。背對著姐妹兩人。這個傢伙仿佛也是急匆匆的趕來。他的全身閃耀著光芒。一身玄黑色的鎧甲,卻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造而成地,上面隱約的佈滿了各種驚心動魄的劃痕,還有很多修補鍛造後留下的痕跡,最嚴重地一處破損,則是在他地後背上留下地一道長長的劃痕。仿佛是曾經被什麼東西將這鎧甲地後背完全劈開了,後來經過了修補和重新鍛造。留下了一條長達接近半米地痕跡。

    而這個傢伙的身材。這麼粗粗看去,就至少有接近三米。仿佛就是一個巨人站在面前!偉岸地身材。那肩膀極其寬闊。背影看去。就仿佛一座山!

    更讓姐妹兩人驚訝的是,他裸露在鎧甲之外的肌膚,居然全部都是玄黑色的。而肌膚之上。佈滿了一種奇異的花紋,也不知道是天生地。還是紋上去地。那花紋似乎隱約是某種圖騰。

    那一頭濃密的長髮,又長又卷,卻挽了一個奇異地長辮子。這麼看來,卻充滿了一種粗獷野性的氣息。

    更重要地是。這個傢伙忽然從天而降。就這麼背對著姐妹兩人,仿佛出神地望著那白塔的大門,也沒有特意地張開氣勢。可是讓姐妹兩人卻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居然是前所未有地強烈!這人地身上,似乎隱藏了一種讓人心中戰慄地高深和強大!

    終於,這個傢伙才緩緩轉過了身來,眼神仿佛那麼不經意的掃過了薇薇安和喬喬——只是這麼一個眼神,可讓薇薇安和喬喬地感覺。對方看向自己地眼神。就仿佛是一條龍在看螞蟻一樣。

    不是那種刻意的蔑視。而是一種近乎完全自然地“無視”。似乎在對方地眼神里,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地生物,不管是人也好畜生也罷,和沙礫也沒什麼區別。

    而讓薇薇安和喬喬震撼的是。眼前這個人。他居然——不是人!!

    明顯的清晰地面部的相貌,立刻讓人看了出來。它是一個獸人!!那雄壯偉岸如山峰地身軀,更是充滿了一種讓人仰望的威嚴。

    被它的眼神掃過,在一個瞬間。薇薇安和喬喬幾乎同時覺得自己好像全身都僵硬了——這不是畏懼,也不是膽怯,而是一種本能的戰慄!仿佛眼前這個獸人。只要隨便彈指之間。就能讓這個世界地絕大多數生靈灰飛煙滅。

    這種直覺。非常強烈!

    終於,這個獸人開口了:“兩個人類?你們想進去?”

    它居然還仿佛笑了一下,不過獸人地臉孔。縱然是微笑,也沒有絲毫的美感。那一絲淡漠和目空一切。卻是毫不掩飾的。

    薇薇安和喬喬本能地感覺到了,對方地實力,恐怕是一種自己連想像都無法觸及的層次!這樣的猜測。更讓兩人心中震撼,

    一時間。兩人居然都忘記了說話,就連潑辣地喬喬。都似乎有些呆滯了。

    那眼神。就仿佛一個神靈在俯視人間的凡靈。

    它地嗓音很粗獷沙啞。但是語氣卻格外地平靜溫和——這樣一種奇異的矛盾。卻組成了一種特殊地氣質。

    “那就進去吧。”這個獸人依然在微笑:“我也正好要進去。可以一起。”

    頓了一下。看著姐妹兩人依然沒有反應。獸人仿佛輕輕歎了口氣:“人類……難道見到了神靈,就是這樣地態度麼。”隨後它才太高了聲音,淡淡道:“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們,因為在我地眼里,你們還沒有讓我傷害地資格,哦,我地名字叫……赫克托爾。”

    說完,它居然就這麼大步的朝著白塔大門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還傳來了它的微笑聲:“呵呵,等了這麼多年,居然讓我等到了……”

    眼看這個高大地傢伙走到了門口,它站在那白塔的光芒之中。卻回頭看了一眼喬喬和薇薇安:“怎麼?你們不進來麼?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地奇跡啊。”

    喬喬看了薇薇安一眼,而此刻,一直溫柔軟弱地薇薇安。眼神里卻反而射出了一絲毫不猶豫地堅決:“我們走!”

    “好。”喬喬點頭。眯著眼睛看了那個獸人一眼。低聲道:“這個傢伙……”

    “管不了那麼多!”薇薇安異常地堅毅:“因為,他,他。他進去了!”

    這個世界上地一切。最奇妙最有趣就在於:很多時候。仿佛一件一件的事情看似是巧合。可到了最後,卻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否是命運使然?

    就在薇薇安和喬喬,跟著那個叫赫克托爾的神秘獸人走進了白塔之後……

    她們卻並不是白塔的最後一批訪客。

    當她們進去白塔之後地片刻。禁地里再次有客人來訪了。

    帝國開國一千年來。這個皇家禁地,今天一天闖入地外來者,似乎比過去地一千年加起來都要多了。

    一個白衣老者和一個一頭金髮地女子連袂出現,從天而落,站在了白塔之下。

    兩人落地之後,互相仿佛看了一眼。唯一不同地是。白衣老者的眼角充滿了皺紋,眼神里滿是泛著智慧地光芒,他,自然就是藍海悅了。

    而那個女子,卻從頭到尾。不曾睜開眼睛。

    梅杜莎女王卻仿佛微微皺眉。她那美麗得不似凡間生靈地臉上。帶著一絲隱隱的不安,仿佛空氣之中。殘留著一絲讓她極為恐懼地氣息——儘管她無法判斷出這恐懼地感覺來自何處,可落在這里。站在白塔之前。她卻隱約感覺到了靈魂深處傳來的一種本能的警告。

    仿佛,就在這里,不遠處,有一個讓自己極為敬畏的存在,如果自己繼續走下去。就會越來越接近……

    準確地說。這似乎也不是氣味,而是一種殘留在空氣之中地氣勢,一種能量的餘波。或者是別的什麼……

    “美麗的妮可小姐,你再恐懼。”

    藍海悅歎了口氣:“我看出了你臉上地不安。”

    梅杜莎女王搖頭。用木然冰冷地聲音回答:“我……不知道。”

    藍海悅的笑容有些深邃。眼神更是複雜:“這里。好像已經有不少人來過了。”

    然後他皺眉,看著那燃燒地火炬,和隱藏再光芒之中的大門:“要……進去麼?”

    這次,梅杜莎女王沒有猶豫:“哼。都已經來了!”

    就在這一老一女兩個人影消失在了白塔大門里之後。仿佛是命運敲響了時鐘。又仿佛是冥冥之中,某種命運的力量作祟……

    比這奇異的天相降臨的時候更加突兀——它消失的也仿佛是如此地毫無徵兆。

    天空那已經變成了黑色斑地太陽依然沒有恢復地樣子,但是原本在白塔之上天空的那巨大的氣旋。卻忽然就在這麼片刻,陡然之間消散掉了!

    巨大地漩渦,化作了無數氣流。仿佛同時粉碎。消散在天空方中,那流淌的各色電流也瞬間恢復了平靜。

    白塔。如一柄燃燒地火炬。只是此刻卻似乎燃燒殆盡了。終於。它的光芒開始變得黯淡下來,最後一絲光芒消失之後……

    呼!

    一聲輕響,那大門自動的合上了。

    隨後……

    白塔地底座,忽然猶如魔方一般緩緩地旋轉起來,咔咔咔咔地石頭滾動聲。旋轉了幾圈之後,底座上的大門看上去依然如舊,可是此刻。如果有人再進去地話,卻恐怕找不到之前那幾位先鋒的路了!

    正如老克里斯當初對杜維所說地:

    “特殊地門,只會在特殊的時刻打開。”

    帝國史載:攝政王葬禮當日,帝都白塔魔法陣發動。當皇室人員趕回皇宮之後。皇帝陛下親自進入白塔之中檢查,一無所獲。

    這件事情。和那次杜維夜探皇宮。無意之中引發了魔法陣地事件一樣,除了幾個當事人之外,對這個世界。卻成了一個永遠不解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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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深淵下的聚會】

蜿蜒的臺階以螺旋的形勢一路往下,可這臺階卻仿佛沒有任何依托,而是完全就這麼懸浮著。

自從走進了白塔裏之後,仿佛就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腳下是仿佛漫漫無盡的臺階,一路往下,仿佛一直能通往地獄。而周圍,是一片黑色的虛空,唯一不同的是,這黑色的虛空之中,居然有無數星辰閃爍。

杜維剛走進來的時候,仿佛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是在宇宙星海之中漫步而行。

“有人比我們先進來了,你一點都不著急麼?”走了一段之後,杜維忍不住開口問了老克里斯。這個家伙臉色冷漠,進來之後,就一路沉默,不怎麼說話了。

“不著急。”

杜維又問:“難道,魔神留下的那個地方,另外還有什麼保護麼?”

“嗯。”

“我們要加快一點走麼?”

“嗯。”

“你……有心事?”

“嗯。”

杜維終於嘆了口氣,老克里斯奇怪的表現,讓他心裏有些生疑。

終於,又經過了一段沉默之後,老克里斯才終於又開口說了一句話:“小心些,儘量走在臺階裏,不要把身子掉出臺階外面。”

“……為什麼?”杜維立刻問道。

“這裏。”克里斯仿佛抬了抬眼皮:“看見這片空間了麼?這是魔族無上的法術:無盡深淵!我們現在就行走在這無盡深淵之中,在這裏,如果你掉到了外面,那麼這裏的法術可以將你所有的魔力全部封住,然後你就會在這空間之中越飄越遠,永遠就回不來了。”

老克里斯的嘴角終於又露出了他那標幟性的惡毒狡猾的微笑:“懸浮在這漫漫虛空之中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杜維頭皮麻了一下。

他心中早就明白這裏是一個魔法空間了──因為走了這麼遠,如果是還在帝都的話,早就深入到地下很深。而他卻知道,白塔地地下,應該是那個地下迷宮才對。

“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麼?”杜維緩緩的又問了一句。

克里斯低頭走了幾步,腳下不停,才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白塔。”杜維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為什麼,這入口居然是白塔?”

克里斯笑了。看了杜維一眼:“白塔是阿拉貢建造的……而讓阿拉貢建造白塔的人……是我。”

頓了一下,他才繼續解釋:“神族崇拜太陽,以太陽為圖騰。神族地魔法,也是以太陽的光芒為魔力源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人類的光明教會的所謂光明系的那些法術,其實都是當年人類的女神從魔神大人那裏偷學去的。”

杜維有些吃驚,卻聽見克里斯繼續道:“魔神大人當年留下了那個神祕的地方,要做的隱祕,就以神族地太陽法術為根本。只不過逆轉了一下。平時的時候,有太陽,魔神大人留下的入口,會以陽光為力量之源,一直隱藏著。而當太陽消失的時候,入口的魔法失去了陽光的掩護,就暴露出來了。”

杜維想了一下,卻又皺眉:“可是,我看過星象館裏的記錄,千百年來。大陸上出現日全食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也總有幾次。以前的那些次,卻好像沒有……”

杜維說到這裏,卻忽然看見老克里斯嘴角閃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陡然心中雪亮!

“這個麼,就要問你了。杜維……或者說是,問你地前世。”老克里斯冷笑了一聲:“我和你從島上出來之後。也悄悄的查了一些資料。果然有趣啊……這個阿拉貢,從我這裏騙到了寶貴的內幕。雖然按照我的吩咐建造了這麼一座白塔,可是,我卻暗中做了一些手腳。不過你也別怪我,當初我們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說著,老克里斯似乎情緒恢復了一點,話也多了一些:“這入口的啟動,並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魔神大人留下地地方。豈能隨便讓人進來?否則的話。隨便幾百年就出現一次日食,那麼豈不是阿貓阿狗。只要碰巧遇到了,就能進來這裏?哼!雖然日食地時候,入口的掩護魔法被削弱了,但是要想成功啟動入口的通道,就必須要建立一個龐大的魔法陣才行。而這個白塔,就是當年阿拉貢為此而建造的。”

杜維這才恍然:自己一直以為,阿拉貢是早就預料到了有罪民入侵,才建造了這麼一座魔法陣和白塔──原來不是!阿拉貢早在一千年之前就開始圖謀魔神的寶藏了。

“原本這個魔法陣是他答應我的交易條件之一,我是想讓他建造之後,為我保留著地。可是,如果我人沒出來,他卻建造了這個白塔進去了,那麼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阿拉貢?哼!”老克里斯地聲音很冷:“所以,我騙了他。這個魔法陣要想開啟入口通道,必須是特定的時間。簡單地日食可不行,而是千年都難得遇到一次的大日食。”

說著,他冷笑看了杜維一眼:“你不知道,早在外年之前,我們神族對於天文曆法方面的文明建樹,可比現在你們人類的文明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在這個世界上,日食大約兩三百年出現一次,可我們神族,卻在萬年之前就計算出了準確的天文曆法,大約每五六次日食之後,才會出現一次大日食。普通的日食,太陽只會被遮蔽很短的片刻。但是當大日食來臨的時候,太陽則會被遮蔽……嗯,按照你們人類現在的時間,足足有一個時辰以上!只有這麼長時間的大日食,才能讓入口的魔法力量因為缺乏陽光而被削弱到足夠的程度,加上白塔和魔法陣的存在,才能打開入口。否則地話,普通的日食。是沒用的!”

“那你當年……騙了阿拉貢……”杜維心裏一寒。

“也不算騙。”克里斯哼了一聲:“我說了,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要想啟動入口通道,必須要建造一個類似通天塔一樣的魔法陣。所以我讓阿拉貢一定要建造這麼一座高塔才行。我只不過隱瞞了關於大日食這一條的內容罷了。你的前世,而且,你地前世當年如果老老實實的和我完成交易的條約,把我從島上救出去。那麼後來我自然也會如實相告。可惜,是他自己違約在先,把我扔在島嶼就不管了,哼哼,我如果不留一手的話,豈不是白白被他佔了便宜。”

眼看老克里斯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杜維呸了一聲:“說好了,我是我,阿拉貢是阿拉貢。你別把這筆帳計在我的頭上。”

心裏卻暗自嘀咕:這種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果然是輕易信不得的!他當年對阿拉貢留了一手,難保現在會不會也對我留了一手。自己可要多加小心才行!

當下臉色雖然如常不變,心中卻多了幾分提防。

兩人又走了好久,這臺階一路往下,開始的時候仿佛總也看不到盡頭,可在大約行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前面有了發現了!

杜維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下面地深處。臺階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平臺,那平臺似乎就是終點了。平臺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廣大,周圍都是空盪盪,無一件事物。

這石臺之上,赫然早已經有人先一步到了!

看見杜維和克里斯一路下來,先到這平臺上的人。似乎也是微微一驚,不過隨後就鎮定了下來。看來似乎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不出杜維和老克里斯的所料,先一步來到這裏的,果然是神殿之人!

教宗保羅十六世一身莊嚴的神袍,手裏捏著一柄神杖,那張蒼老的臉龐,似乎已經老得奄奄一息的。可杜維卻知道,這個看似老朽。隨時都會斷氣的老家伙。其實內底里好地很呢!他這副虛弱衰老的樣子,多半都是偽裝出來的。

別人不知道。杜維卻早就猜到了,別看教宗假惺惺的立了一個馬克西莫斯大主教當接班人,可真要比誰活得長,恐怕就算是馬克西莫斯大主教先死了,這個老教宗只怕還活得活崩亂跳呢!

畢竟,聖階強者,在壽命上,比尋常人要長太多了。

站在教宗身邊的,一個一身黑色長袍,那袍子從式樣上仿佛是神殿裏的普通神職人員,可是卻偏偏沒有佩戴神殿裏神職人員地徽章。而且還帶著斗篷,將腦袋臉孔都藏在裏面,顯得鬼氣森森的。

雖然杜維不曾見過這個家伙,但是從感應到這個家伙隱隱地那股強大的力量氣勢來看,一定就是一直隱藏在神殿裏的另外一個天使了!

唯一讓杜維有些吃驚的是,除了教宗和那個天使之外,這裏居然還另外有一個家伙!

一身銀色的神聖騎士鎧甲,不過式樣略微有些改變,而且從材質上看,這身鎧甲恐怕比神聖騎士團的大騎士長穿的都要更精良!也不知道是耗費了多少寶貴地魔法材料加持而成地。

一頭亂發,臉龐有些蒼白,似乎是缺乏血色,又或許是在黑暗之中時間太長了,仿佛吸血鬼一樣的缺乏日照後地蒼白。而那張臉孔,原本也算是稜角分明,應該是一個男子漢那樣的剛毅臉龐,卻被這種過於蒼白的臉色映襯之下有些莫名的詭異味道。

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那眸子裏與其說是冷酷,倒不如說是多了一些麻木。只是看到了來人之中的杜維,這雙眼睛裏才閃過了一絲淡淡的複雜的眼神,隨後就消逝掉了。

這個家伙,不是別人,卻正是那個曾經被杜維俘虜過的,神殿的祕密力量“天使軍團”的首領,墮落的神聖騎士,看似光明,其實已經背棄了信仰的:羅塞!!

那麻木的眼神,看見杜維地時候。似乎閃過了一絲發自靈魂的戰栗和畏懼,似乎一看到杜維,就使得他生出了一股無法描述的恐懼。

可杜維的眼神並沒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甚至也沒有故意給他使眼色,只是淡淡一笑:“哈哈!教宗陛下,今天給攝政王送葬。聽說您身染重病不能出席,卻沒想到,您這樣的病人,居然有精力跑到皇室禁地來閒逛啊。”

這句話毫不留情,更是上來就沒有一絲客套,直接把臉皮就撕破了。這樣地話,老教宗卻毫不尷尬,盯著杜維看了一眼:“郁金香公爵,我也在想。這麼難得的奇景,你在帝都,是一定會來湊熱鬧的……果然!”

看著教宗仿佛有恃無恐的樣子,杜維和老克里斯對了一個眼神,兩人都立刻站開了幾步,卻呈現出犄角的架勢,一左一右分立兩邊。杜維哈哈一笑:“如果傳揚出去,堂堂大陸的精神領袖,卻趁著皇室的人出門,跑到別人家裏來作賊。想必那些信徒,可是會很灰心的。”

教宗淡淡一笑,渾濁的老眼裏仿佛藏著針尖:“郁金香公爵不用擔心,這種事情……別人是沒有機會知道地了。”

語氣雖然緩慢,卻隱隱的就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機!

“哈哈,作賊還能做得這麼理直氣壯。教宗陛下果然不是常人啊!”杜維語氣一轉,冷冷道:“陛下看來是忘記了當初西北冷泉關的模樣了。”

當日教宗自恃實力。獨自前往冷泉關去堵截白河愁,結果不想白河愁的實力居然強到了那種離譜的境界,教宗自己雖然已經晉級聖階,卻是遠遠不敵,最後還是靠著一枚阿拉貢留下的徽章,勉強借助了一絲殘留的領域力量才和白河愁拼了一個兩敗俱傷(而白河愁也借了這個機會,終於得窺“領域”的門檻)。

那次經歷。最後九死一生。幾乎死在賽巴斯塔這樣的後輩手裏,實在是教宗生平地奇恥大辱。此刻被杜維當面提起。不由得老臉一紅,隨後卻眼神裏漸漸狠歷起來:“郁金香公爵大人!如果是在外面,我還願意敬你三分!可現在在這裏麼……哼,侯賽因遠在北方前線,羅德裏格斯遠在西北你的老巢樓蘭城,你手下的聖階強者大半不在身邊。哼,你身邊這人,又是你從哪裏找出來的幫手吧!就算是聖階,我們也是三對

說著,不用教宗發話,那個黑衣天使,就已經緩緩的往前走了兩步,天使俄浦迪斯是天使之身,實力更在普通的聖階之上,雖然只是隨意走了兩步,可是氣場卻已經張開,隱隱地朝著杜維逼迫而來。

他緩緩取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張消瘦蒼白的臉來,眼神仿佛還很陰柔:“郁金香公爵大人,久仰大名,我地名字叫,俄浦迪斯。和死在你手下的斯芬克斯天使一樣……只不過,我比他要高了一階而已。”

說著,他身上的黑色長袍陡然張開,從身後閃現出了六片薄薄的半透明的黑色長翼來!

杜維一看之下,卻反而笑了:“夷?黑色的翅膀?難道天使不應該都是白色透明的翅膀麼?啊哈,我知道了,難道你是一個墮落天使?”

杜維說地話,俄浦迪斯自然是聽不懂地,只不過越是這種強者,越是沉的住氣,聽見杜維胡說八道,卻也只是冷笑不語。

杜維知道教宗是有恃無恐,就算是聖階對聖階,現在雙方人數對比也是三對二。而且,無論是教宗還是天使俄浦迪斯,他們地力量又還要比普通的聖階高一些。天使更是有近乎不死之身。

再加上一個實力隱隱要突破聖階的羅塞,自然是贏面比較大了。

杜維看了老克里斯一眼,誰知道老克里斯只是翻了個白眼,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杜維不由得有些好笑──說實在的,最近連神階的強者都見的不止一個了。現在對杜維來說,就算是領域都不稀奇──兩個還沒有突破領域的聖階,倒是還真不放在眼裏。

“郁金香公爵。”天使俄浦迪斯微微一笑,輕輕道:“我們先一步來到了這裏,卻發現這裏就是路的盡頭,卻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你們既然也來到這裏,想必一定是知道往下的路怎麼走吧。”

杜維冷笑一聲,橫了老克里斯一眼:“好吧。就算我們知道,可也沒必要告訴你們吧。”

俄浦迪斯搖頭,語氣有些惋惜:“遺憾……真遺憾,既然你不說,那麼我只好自己來問了。”說著,又多看了杜維一眼:“我知道你能擊敗斯芬克斯。可是你千萬不要拿斯芬克斯那個廢物的實力來衡量我哦。”

說著,他身後地六片雙翼陡然一振,杜維立刻就感覺到空間扭曲了一下,聖階力量的金色光芒瘋狂的湧現了出來,就俄浦迪斯已經伸手朝著自己的脖子抓了過來。杜維卻嘆了口氣……

這個天使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這麼輕輕一抓,卻隱隱的已經有幾分破畫地勢態了,如果要作個比較的話。恐怕堪堪能與當初進入魔神殿和阿瑞斯修煉之前的赤水斷相比了。

如果是自己這次沒有能上雪山,忽然遇到這麼一擊,肯定也會要費些手腳才能抵擋──可畢竟現在的杜維,雖然身體裏隱藏了一個不能“充電”的巨大隱患。可在他“電量”耗盡之前,他就是“半神級”!

區區一個連領域都沒有入門的聖階,又算得了什麼?!

俄浦迪斯一出手就已經用了全力,他心中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預料過杜維的實力,這個郁金香公爵能幹掉和自己一起降臨的另外一個天使,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俄浦迪斯這一手,已經瞬間將空間之中的力量規則全部運用到了顛峰狀態。甚至還計算好了,不論杜維是躲閃還是抵擋或者反擊,都會從空間規則地哪幾個薄弱地方入手,全部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這一抓,就算不能傷了杜維,至少也能把他逼退後!然後旁邊的教宗就趁機出手去攻擊杜維的那個不說話的同伴。把兩人強行分開,不然兩人有聯手互相支援的機會……

可惜。他卻錯了!

呼!

這一抓抓了一個空!鼻狂噴鮮血!!

俄浦迪斯直接後退了好幾步之後,幸好杜維沒有出重手,也沒有打算一下就傷了對方,在天使的特殊地不死之身的強悍體質下,俄浦迪斯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但是卻瞬間就重新站了起來,只是臉色卻仿佛見了鬼一樣的瞪著杜維。

“你!你已經不是聖階了?你……你剛才……難道是領域?”

杜維笑了笑,終於說出了一句他很早就想說的臺詞:

“領域?我已經不是了。”

旁邊,老克里斯正要笑著說話,忽然就臉色一變!杜維微笑的臉龐,也忽然就此僵硬!

忽然就聽見咔咔幾聲,杜維所站的地方,周圍半徑數米之內,空間陡然扭曲了一下!

原來他剛剛停擺的時間規則。就在他剛才這句話沒說完,就陡然粉碎!!

停擺的時間輕易的重新流淌起來,卻讓杜維毫不知覺!而他用神力強行停擺的時間規則,被輕易地粉碎,卻使得他身子如中重擊,這一瞬間。他幾乎難受得想吐血一樣。

隨後杜維立刻又感覺到了,仿佛浩瀚的力量波動,從身後緩緩的傳來,那力量似乎連自己此刻的神念都無法窺探清楚!

陡然轉身,杜維看著身後臺階之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

讓老克里斯心裏警惕的是,這裏的不管敵我幾個人,都算是強者。可是這個家伙出現,卻沒有一個人能感應到!

當看清了這個偉岸的身軀本人的面貌之後,老克里斯吸了一半的氣卻仿佛僵了一僵,只不過,臉色雖然震撼,眼神裏卻並沒有一絲畏懼,仿佛依然有所依仗。

獸神赫克托爾緩緩走了下來,面前四個強者,可是在這位真正的神級強者的面前,那眼神卻仿佛就和看著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區別。

杜維卻更加吃驚地是。這個忽然出現的獸人(他已經隱隱的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它的身後,同時閃現出了一對身影。

“杜維!”

“你,你們兩?”杜維這才變色了!

看著喬喬和薇薇安一起出現,他心裏終於擔心了起來!

雖然這一對姐妹花也有八級以上的實力,可是在現在這種級別的“聚會”裏。連聖階都只能算是入門級──八級,簡直就和螻蟻差不多了。稍微有一點閃失。瞬間就能給人秒掉。

赫克托爾高大的身軀走到了當場,幾個人同時都在獸神強大的威壓之下連連後退,似乎仿佛連站近幾分,都無法支撐!

赫克托爾卻眼神直接就盯住了杜維!以它的實力和境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杜維才是這幾個家伙之中實力最強地!

“人類……你說你已經不是領域了?”赫克托爾瞇著眼睛,它那看似嚇人的臉龐。卻帶著一絲平和的微笑──可越發是這樣的微笑。卻反而顯得讓人心中凜然!

杜維苦笑了一聲,吐了口氣:“看來我運氣真好。太好了……獸神大人,我沒想到,你這樣的神靈也會跑來參加我們這場人間聚會啊。”

他心裏卻在罵:戰神精靈神龍神,老子差不多都見過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獸神,如果再加上矮人神和魔神女神,老子的“神緣”看來當真不淺!

呸!

杜維無奈,只能嘆息:“雖然知道我多半不是你地對手,不過看來還是免不了要打一場的。”

赫克托爾卻仿佛不著急,淡淡一笑,聲音雖然平和,卻仿佛不帶一絲感情:“不忙,我剛才進來之後,還感覺到了,後面還有人來。就像你說地,這好像是一個聚會,”頓了一下,才繼續加了一句:

“三個人類,一個黃金龍,一個……嗯,好像是魔法生物(眼神落在俄浦迪斯身上)?加上跟著我進來的這兩個人類女孩……嗯,人還沒到齊啊。等人都到齊了,這聚會麼,才好開始。”

說著,那眼神忽然在老克里斯的身上轉了一圈,杜維卻注意到,老克里斯依然那幅老神在在的模樣,彷佛對這個萬年之前他的主人的死對頭的出現,毫無反應。

杜維心念如閃電:這老家伙,看來果然還留了一手!連獸神站在面前都不怕!老家伙的底牌不小!肯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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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20 20:22: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五十八章 【最後的惡作劇】

薇薇安和喬喬已經跑到了杜維的身邊,杜維雖然心中對兩個女孩擅自跟來有些意外,不過此刻也無奈了,只好一左一右抱住兩人,將兩人拉到了身後,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家伙,不該跟來的……”

喬喬橫了杜維一眼,沒說什麼。薇薇安卻有些內疚:“我,我們成為你的累贅了麼?”

這個答案很明顯,可杜維依然不想傷了兩個女孩子的自尊,只能勉強一笑,搖了搖頭,卻瞪了老克里斯一眼,那意思是:老家伙有什麼底牌,趕緊亮出來吧。

教宗什麼的杜維不在乎,但是這個獸神赫克托爾,可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這個老家伙……原來開啟魔神留下的寶藏,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一早就知道了,卻不和自己說。這麼大的動靜,把獸神都引來了?

“尊敬的獸神。”杜維笑著開口了,他看著赫克托爾:“我沒想到,原來你居然也一直在帝都。我原以為,你一定在北方呢。”

赫克托爾不說話,它似乎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老克里斯的身上,那眼神越看越亮,漸漸的就流露出一絲複雜的味道來。

它忽然就走向了老克里斯,周圍眾人的眼神都落在它的身上,它卻毫不在乎。來到了克里斯面前,上下看了兩眼,然後皺眉:“神族?”

杜維倒是不驚訝赫克托爾能看穿老克里斯的偽裝,畢竟老克里斯只是借用了黃金龍的肉身罷了。

如果說從實力上對比,老克里斯絕對不是赫克托爾這種真正的神級強者的對手。但是他卻也絲毫不畏懼,目光平靜的迎視著赫克托爾的眼睛:“是的。”

“我很驚訝。”赫克托爾嘆了口氣:“想不到,還有你還能出來。”

頓了一下。獸神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卻沒想到能這麼快見到你。”

杜維注意了一下教宗和天使俄浦迪斯的表情,教宗的表情陰沉,而俄浦迪斯卻依然臉色蒼白,冷冷的看著赫克托爾。至於羅塞……這個家伙仿佛自從杜維出現之後。就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

赫克托爾似乎對老克里斯沒有多少敵意,眼神裏卻反而流露出少許落寞來。看著老克里斯的眼神,居然柔和了很多。

“當年的事情,我們都錯了。”沉默了會兒,赫克托爾忽然很突入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阿爾忒彌斯也曾經說過:當年的事情我們都後悔了。”

“但已經存在的仇恨,不會因為一句簡單的後悔就消失。”老克里斯毫不畏懼的回了一句。

讓杜維驚訝的是。赫克托爾居然依然不生氣,卻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沒錯,的確很難消失。”

很快,落在最後面地妮可小姐和藍海悅終於姍姍來遲了。

梅杜莎女王和藍海悅並肩從臺階上緩緩走下來。看見了當場杜維等人在這裏等候──藍海悅一眼就看出了氣氛的詭異。這個睿智的老家伙很明智的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走到了杜維的旁邊。至於梅杜莎女王,她冷漠的就好像一塊冰山,閉著眼睛就走到了杜維的面前,冷冷道:“你似乎又把我的存在忘記了。這麼特殊地事情,你也沒有叫上我。”

杜維有些無語,苦笑了一聲:“我倒是也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大場面。”

此刻,這個巨大的平臺之上。先後地四批來客。分成了三個不同的立場。

第一批的自然是神殿一派,教宗和天使俄浦迪斯。還有一個羅塞──不過很遺憾,他們雖然來得最早,但是從實力上卻仿佛是最弱的一方。而且,羅塞這個家伙,還有無間道的特殊身份,真的到了關鍵時刻,杜維有信心用這顆暗棋狠狠的陰教宗一把。

而杜維一方,是杜維加上老克里斯加上梅杜莎女王加上藍海悅,再加上薇薇安喬喬姐妹。人數最多,實力也很強。不過,老克里斯這個家伙神神祕祕鬼鬼祟祟,杜維對他可不敢百分之百的信任。對於這種家伙,隨時都要留一手才行。

第三方,自然就是獸神赫克托爾了──它只有一個人,但是從實力上,卻是三方之中最強的!境界的差別,不是人數數量上的優勢能填平的,這點杜維很清楚。

而從關係上,三方互相之間,似乎全部都是敵對關係。

情況,開始變得複雜而有趣起來。

“很好,看來都到齊了。”赫克托爾先開口,它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那麼我們就開始這場聚會吧。”

獸神的眼神冷冷的掃過一圈,最後毫不猶豫的落在了老克里斯的身上:“原本我心裏還存了一個疑惑,這個魔法陣是如何開啟的。不過既然看到了你這個神族在這裏,那麼我的疑問就有了答案了。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這裏,如何繼續下去,就要你來揭示下一步如何繼續了吧。”

它的聲音雖然很平穩,但毫無疑問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老克里斯不慌不忙,輕輕一笑,笑容裏有些嘲弄:“偉大而至高無上的神級強者……哼,你真的很想繼續麼?你應該知道這個地方是誰留下的!你難道不擔心?”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赫克托爾搖頭:“你們一族偉大的魔神已經不存在了。而現在的局面……我佔據優勢。我想我們不用浪費時間了。”

老克里斯神祕一笑:“入口怎麼進去,只有我才知道。你認為我會帶你們進去麼?尤其是你,偉大的赫克托爾!獸人之神!”

“你會的。”獸神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你沒有拒絕的意思。”

杜維看著兩個人,忽然悠悠開口道:“好一場盛宴啊。”

他往前走了一步,笑道:“這個地方聚集了現在大陸之上幾乎所有最頂尖的強者。恐怕千萬年來,除了神話戰爭時代,還沒有哪一次能將這麼多強者聚集在一個地方吧。”

頓了一下。杜維眼神掃過教宗等人,保羅十六世感覺到了杜維的眼神,臉色微微一變──老教宗似乎很清楚,自己一方地實力最弱。

果然,杜維慢悠悠的笑道:“不過呢。大家都是抱著同一個目的來到這裏的。可是。我不認為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去!”

教宗一聽這話,臉色更是難看。可是他還沒開口。杜維已經冷笑道:“算起來,我的同伴……”他一指老克里斯:“只有他才知道入口怎麼進去。所以我們一方有資格進入。至於這位獸神,赫克托爾大人,它的實力最強。我向來信奉強者為尊這句話,所以它要進去。我想沒有人能反對。”

最後他終於將眼神毫不掩飾的落在了教宗等人地身上,冷冷的盯著教宗:“可是,我尊敬的教宗陛下,請問你們有什麼資格進去?實力上的優勢?還是你們知道入口怎麼開啟?哼!”

教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可是旁邊地天使俄浦迪斯。此刻卻開口插話了。天使剛才被杜維一擊受傷,不過天使的特殊體質,使得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只是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越發顯得詭異了一些,聲音依然還是那麼平和輕柔,平靜的看了杜維一眼。卻仿佛自語一般。喃喃說了一句:“一切都在神的凝視之下!鬱金香公爵閣下,一切都在神的凝視之下。”

不知道為什麼。俄浦迪斯的眼神,讓杜維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安,他皺了皺眉,看著這個仿佛也有恃無恐的天使,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倚仗。

不過……杜維一向討厭神殿,如果能在這裏,趁機把教宗和天使……

他下意識的看了赫克托爾一眼。

果然,獸神的眼神已經隨著杜維的話盯住了教宗等人。讓杜維微微有些不解地是,這位獸神在面對老克里斯地時候,態度還算和藹,可看向教宗等人,那眼神就幾乎是赤裸裸的厭惡了!

很明顯,教宗等人代表著光明神殿,而光明教會地後面,站著的是那個至今不曾現身的光明女神!而赫克托爾,似乎不仇視神族,卻反而對女神極度仇視。

眼看赫克托爾的眼神已經有些閃動,似乎也在動了什麼念頭,杜維心中正以為得計,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老克里斯開口。

“不,我倒是認為,既然能來到這裏,那麼就都可以進去。”

嗯?!

杜維驚訝的看著老克里斯,可是這個老家伙的眼神卻仿佛故意一樣不和杜維接觸。

教宗心中飛快的盤算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老教宗倒是有心放棄了。

杜維剛才一下就把天使打得吐血,這樣的實力,一看就不是自己一方能抗衡的。而這個獸人──它是獸神?!

今天的事情,老教宗也心裏有些鬱悶。皇宮裏的白塔忽然出現奇景,他雖然也驚訝,可是卻是被天使俄浦迪斯拖來的。

這個可惡的天使俄浦迪斯──他分明知道一些什麼,可是這個家伙卻從來不肯和自己說。卻總是故弄玄虛一樣,將那句“一切都在神靈的凝視之下”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今天出現了這樣的奇異景觀,而俄浦迪斯卻仿佛早就有所預料,立刻找上了教宗,帶著他不顧一切的闖入了皇宮裏來──甚至,一直到現在,教宗心裏還不清楚,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既然不知道,而且看情況,實力對比,自己一方討不了好處,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退去──只要杜維和那個獸神不趕盡殺絕的話。

可是,俄浦迪斯對教宗的遲疑毫無反應,甚至反而看了老克里斯一眼:“很好,我們也是一定要進去的。”

該死的!教宗心裏暗嘆了口氣──天使!這些可惡的天使!!我才是女神在世間唯一的代言人才對!!

克里斯已經從杜維身邊緩緩地走了出來。他仿佛很從容的,走到了眾人的最中間,老克里斯笑得很狡猾,甚至笑容裏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惡意:“我想,今天來到這裏這麼多位尊敬的強者來到這裏。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在場的各位之中。還有不少人對於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並不了解。”

他笑得很從容,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我勉強也能算是這裏地半個主人,那麼就由我,來對各位介紹一下這個偉大而神祕的。被歷史掩埋了萬年的存在吧!”

赫克托爾沒說話,放任克里斯一個人在表演,杜維也皺起眉毛,不知道這個老家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教宗神色不停變幻。天使俄浦迪斯表情冷漠。至於杜維這一方。薇薇安和喬喬還有藍海悅都看著杜維,很顯然一切都聽從杜維的意思。至於梅杜莎女王……這世界上還有她關心的事情麼?

克里斯幾乎就站在了眾人的最中間,然後他張開了雙臂,這平臺四周,都是漫天星海的黑色虛空,他微微仰起頭來,仿佛要將整個空間懷抱一般。

然後。緩緩的。他口中開始念動咒語。這是一種眾人都聽不懂地語言,杜維肯定這一定就是魔族的語言了。唯一能聽懂,大概就只有赫克托爾。

不過杜維注意到,獸神的表情原本還很平靜,但是在聽到老克里斯念第一句話之後,這位獸神的臉上肌肉,明顯的跳動了一下。或許並不是老克里斯念的咒語有什麼驚人之處,只是時隔了萬年,在神話時代之後,忽然終於又聽見了神族的語言,讓赫克托爾心中很是感慨吧!

很快,老克里斯的念動咒語的時候,眾人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一個虛幻的符號,從他的口中吐露了出來,在空中繚繞成一圈,然後慢慢的擴散開,化作了一道一道的流光……

隨後,在這個平臺之上,周圍形成了一圈光弧,將眾人圍繞在了正中間!

克里斯的表情顯得激動了起來,聲音也帶著幾分激昂,他凜然的看著眾人,帶著神祕的笑容,高聲宣佈:“歡迎大家來到……無盡深淵!”

話音剛落,就忽然聽見從頭頂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轟鳴!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剛才大家一路下來的那如螺旋狀的高高的臺階,轟然崩塌!

那無數層懸浮了臺階,仿佛失去了懸浮的動力,一條一條,從空中墜落了下來,朝著那黑色的星海虛空之中墜落下去,很快就飄散在了星海之中,越來越遠!

就仿佛是被推倒的積木,轟然崩塌!隨後那些散亂的臺階,變得毫無規則的在虛空星海之中飄盪,往上看去,已經是空盪盪的一片。

所有人看到這個場面,都是心中一凜──回去的路,沒了!!

這個念頭之下,不僅是教宗臉色一變,就連杜維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有些不自然起來。雖然老克里斯現在名義上和自己是一伙的,但是杜維可不會真的信任這個家伙!

唯一臉色如常的,就只有獸神赫克托爾而已。這位獸神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克里斯,也不知道它想什麼。

臺階消失之後,頭頂上就再也沒有了退路!

老克里斯的神色有些得意,他看出了眾人臉色的變化,高深莫測的一笑:“各位不用驚奇……因為現在……外面的日食已經結束,所以魔法陣重新自動關閉,想從白塔進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頓了一下,他緩緩繼續笑道:“我知道大家一定心裏在想:沒有了回去的路,我們怎麼出去?呵呵……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們──我們繼續往前走!”

說著,他揮舞了一下手臂,繚繞在眾人四周的那一圈剛才幻化出來的光弧,忽然就飛快的凝固了起來。

不多片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就是一座高達數米的方形的大門!

這“門”完全是光線凝聚而成的,就仿佛是一面平滑地鏡子。高高的矗立在眾人的眼前!那光門安靜而閃爍,隱隱的有些古怪的味道。大家一起看著這光門,不由得都是心中有些詭異地滋味……這門後,是什麼?

“現在,我可以對大家宣佈了。”老克里斯微微一笑。卻瞇起了眼睛:“很明顯,這是一扇門。不過大家現在更關心的。一定是這門後到底是什麼了。我可以回答你們,在這門後,是一段埋藏了上萬年地歷史!是這世間最偉大的,唯一永恆不滅的神靈,留下的瑰麗寶藏!是這世界。最神奇,最偉大,最輝煌,最……”

老克里斯看似有些激動。仿佛在心中鬱結了上萬年的鬱悶。全部要在此刻一股腦兒發泄出來一般,可就在他說了一半的時候,陡然之間,他的聲音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切斷了!!

老克里斯原本還激動的表情,已經僵硬在了那兒,原本地得意,興奮。卻化作了一股尷尬和驚訝。最後表情也變得目瞪口呆,死死地盯著前方……

那扇門!那光線凝聚成的大門??!!!

就在剛才老克里斯滿懷豪情的要宣佈什麼的時候。在眾人眼前,這一扇光門,卻忽然又發生了變化!

這光門原本好像已經凝固成形了,可隨後卻忽然抖動了一下,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一分為二!原來的一扇門,變成了兩扇!

兩扇門,又很快分成了四扇!

四扇門,又頃刻之間化作了八扇!!

仿佛是複製一樣,最後,當光影終於穩定下來之後,呈現在在眾人眼前的,是圍繞在眾人的周圍……

十六扇門!足足十六扇大門,在眾人地周圍,圍成了一圈!

每一扇門都是完全一個模樣,絲毫沒有任何區別和差異!!

克里斯地臉色從呆滯變得震驚,最後又從震驚變得抓狂起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克里斯已經放下了雙臂,瘋狂的尖叫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激動和憤怒!

老克里斯應該是唯一個知道入口的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場面,似乎連他都不知情。

眾人的眼神都盯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唯獨杜維,卻心裏總有些古怪。

克里斯依然在尖叫,他發瘋了一樣的圍著十六扇一模一樣的光門跑了一圈,最後終於呆滯的喃喃道:“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只有一扇,應該只有一扇門才對……不會的!不會這樣的……”

老克里斯一臉幾乎要崩潰的表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大家就看見這十六扇光門裏,同時閃現出了一個影子。

十六個影子從光門裏浮現了出來,這十六個影子,完全都是一模一樣,從身形,姿勢,都完全是一個模樣,仿佛是十六個投影機投出了同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從身形上看仿佛是一個人類男子,身穿一身華麗而古樸的鎧甲,一頭長髮飛揚,只不過,這卻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個幻影。

眾人都是實力高深的強者,一眼就看出,這顯然是有人用魔法留下的一個投影而已。

不過,更讓大家吃驚的是,當所有人看清了這個影子的臉孔之後,大家第一個反應,都是都扭過頭去,吃驚的瞪著杜維!!

因為,這個魔法留下的幻影,臉孔的模樣,居然和杜維完全一樣!那眉毛,那嘴角,那鼻樑……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幻影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雖然大家知道這不是真人,只是一個留下的投影而已,但是這魔法做得卻是極為逼真!

“克里斯啊克里斯……你一定很吃驚吧。”十六個幻影,同時叉著腰,做出得意洋洋的姿態,異口同聲的大笑:“你當初想陰我,對我留了一手。你想的沒錯,你們魔族對於天文曆法的計算的確比這個世界的人類要領先很多。可是。我卻偏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當初你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了……如果只是日食的話,那麼兩三百年一次的日食,也太容易遇到了!

哼,果然。我還是想到了!

你隱瞞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大日食!哈哈哈哈!大日食!可惜你卻不知道。這樣地計算方式,你以為你們魔族就很領先麼!偏偏我就能計算出大日食的時間來!

所以,我還是先進來了。

不過,你既然算計了我,為了給你留一點小小的懲罰。我也給你留下一個小小的遊戲吧……

這十六扇門,只有一扇是原來真正的那個入口,其他的麼,都是我複製出來的。你可要小心。別走錯了哦!念在相識一場。我不會害你,就算走錯了門,也只會帶你離開這裏,可離開這裏之後,下次等大日食出現再進來,恐怕就需要一千多年了!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這裏一共有十六扇門。走錯一次。就要多等一千多年,如果你運氣不好。連著出錯的話,恐怕你要嘗試上萬年才能找到真正的入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記住了,我阿拉貢,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騙到我頭上的!”

話音到了這裏,那投影裏的人形,似乎很是得意,就連笑容都充滿了惡意。

和杜維熟悉的人,薇薇安和喬喬,還有藍海悅,都忍不住盯著杜維,表情怪異。

因為,這個投影裏的阿拉貢,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這種惡作劇的作祟的得意,真的是像足了杜維平日裏的舉止和腔調。就連這種算計別人,惡作劇的方式,都充滿了杜維的風格。

杜維的表情開始是古怪,當這投影說完之後,他卻第一個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得前仰後合,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

“你!你笑什麼!!”

老克里斯是知道杜維的“底細”的,杜維和阿拉貢其實是一個人,老克里斯如何不知道?

眼看自己居然還是被阿拉貢算計了一把,氣極至於,隱隱的就要把怒氣撒到杜維身上了。

杜維搖頭,看著老克里斯:“你覺得不好笑麼?”

“不好笑!”克里斯臉色憤怒。

“騙人和被騙,也沒什麼奇怪的。”杜維平息了笑聲,看著這十六扇門,摸了摸鼻子:“難道真的要一個一個試過去!萬一走錯了,就把我們送出去了。下次再想進來,就要等到下一次的大日食了……唉。”

而這個時候,那投影,卻忽然閃動了一下,然後又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出來,杜維和藍海悅都是臉色忍不住有些異樣。

只因為,這個阿拉貢留下的投影,最後說的這句話,在場的其他人,沒有一個能聽得懂!只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語言!!

投影阿拉貢,忽然面無表情,緩緩的說了最後一句:

“別驚訝,臉上別顯露出來!別人聽不懂,你應該聽得懂的。記住,對著臺階的那一扇!!”

這句話,是說的是……中文!

很顯然,這句話,是特意對杜維說的!!

杜維一聽到這句中文留言,立刻就是心裏一跳,不過他反應極快,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只是眼角肌肉略微跳了一下。

倒是藍海悅,畢竟他雖然也學過一些中文,但是卻並不精通,勉強能聽出來,這似乎是大雪山上學過的那種古怪的文字語言,可是具體到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很難明白了。

所以,藍海悅的表情,變化的很明顯。

赫克托爾的眼神卻已經如火炬一般盯住了藍海悅,這位獸神隱約的猜到了什麼……

此刻,那個投影終於消失了,周圍就剩下了十六扇光門,克里斯已經呆滯在了那兒。

赫克托爾很直接的走到了藍海悅的面前,它的聲音低沉:“人類,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藍海悅無言的看著赫克托爾。

“看來你是知道了。”赫克托爾忽然一伸手,就把藍海悅提了起來,冷冷道:“說出來吧。”

雖然藍海悅也是聖階強者,可是在獸神的面前,卻宛如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兒一般。

“你不說的話,我會殺了你。”赫克托爾的語氣很認真,並沒有多少威脅恐嚇的樣子,仿佛在平靜的說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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