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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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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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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2:20: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章 【空中集群,出動!】

    不少人聽了這個名字,就開始從記憶裏搜索。只有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級別高一些的魔法師,聽了這個名字之後,才隱隱的想了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名字。不過,格格巫?他好像是傳說之中的那個擅長變形術而特例破格晉級的大魔法師吧。而且……他不是失蹤了好幾十年了嗎?

    “各位,請看,這是我們的代步工具,也將會是鬱金香公爵大人的在戰場作戰時候的主力旗艦……”

    轟!!

    在他取出了魔杖之後,高聲吟唱了一連串的魔法咒語。

    隨後,面前那巨大的草場上,一陣魔法的光芒閃耀之後,地表的草皮片片剝落,在一陣陣的風中,輕輕飄起……

    隨後,地下裸露出了一團圓形的巨大的魔法光芒,那光芒從地下緩緩的升起,終於來到了地表!

    當光芒散去之後,數百雙眼睛,驚訝的瞪著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長達近四十米,寬二十米的身軀,一棱一棱碩大而堅硬的白色骨架,散發著明顯的淡淡的壓迫人的氣勢!而那巨大的造型,卻仿佛一條陳列在眾人眼前的巨型戰艦!

    戰艦的首尾兩端,赫然是兩個巨大的……

    龍頭骨!著魔力的光芒,在陽光之下,讓人看了心曠神怡!戰艦收尾地兩個巨大的龍頭。保持著張開大口的姿態……仿佛隨時都會從口中噴出傳說之中可怕的龍息!

    “各位,你們的猜想沒錯……它是用龍骨製造而成的魔法飛天戰艦,而作為我們的旗艦,它的名字,已經由鬱金香公爵大人正式命名了。”

    說到這裏,格格巫微微一笑,回頭看了杜維一眼。

    “大天使號!”

    杜維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媚眼做給瞎子看啊。可惜了這麼好地名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識貨啊。

    很早之前。杜維在擔任軍事學院院長的時候,得知了兩個學員的名字居然叫阿斯蘭和基拉,當時就幾乎讓杜維笑破了肚子,而現在,這麼一條飛天戰艦,不叫“大天使號”還叫什麼?

    可惜那兩個學員即不是空騎也不是獅鷲騎兵,否則的話,調到大天使號上來服役,一定很有趣的……

    到了作戰的時候。喊上一句“阿斯蘭薩拉出動”或者“基拉出動”……

    杜維歎了口氣。

    反正有了格格巫,有了霸天虎,有的十二黃金聖鬥士……再弄出兩個高達MS來,也不算太過分吧眾位魔法師開始一一的登艦。這艘飛龍戰艦在設計之初,就足以承載數百人,而在杜維得到了從克裏斯那裏敲詐來的大量地龍神的軀骨之後,更是做了一番擴建。此刻這條戰艦承載五百人都不成問題的。

    在艦尾的一排骨架搭成的高臺上,四周是龍骨合攏而成,仿佛是一個船艙一般,只不過畢竟是骨骼質的,並不嚴密。

    而在登上這戰艦之後,不少魔法師還好奇的四處觀望,畢竟但凡是魔法師,沒有不對這種極品地魔法玩意兒感興趣的。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原來在這條戰艦上。早已經有人了……

    那艦尾的半透明露天的船艙裏,靜靜的坐著一個金色長髮的女子。那女子就默默的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低低的垂著頭,長髮將半邊臉龐遮住,遠遠的看去,縱然站得很遠,也仿佛能感覺到那個金髮女子身上隱隱散發而來的一股迫人地森然寒氣!

    看上去,她的身影清秀可人,可偏偏那個微妙的氣息。卻仿佛就差在腦袋上標明四個字了:生人勿近!

    而略微站得近一些的魔法師,卻意外的發現,這麼多人登艦,場面鬧哄哄的,可是這個女子始終坐在那兒。沉默得猶如一塊寒冰一般----尤其是。她雖然垂著頭,可是大家都看得仔細。她的那雙眼睛,始終不曾睜開!

    雖然那張臉孔,美麗得難以描繪,但是各位魔法師,都是敏感超越常人的傢伙,這個女人美麗不美麗倒是沒有幾個人在乎,那股隱然讓人心中發寒的古怪氣息,才越發的引起了各位地狐疑。

    “各位,現在宣佈戰艦的第一條條例。”格格巫負手悠悠上來,就走到了金髮女子的身前,擋住了眾人的眼神,然後用嚴肅的口吻,壓低了聲音道:“我身後地這位女士,她地脾氣不太好,所以,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大家最好不要去打攪她地休息。”

    這個時候,杜維也緩步走了上來,來到了金髮女子的身邊,伸出手來,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好了,妮可小姐,別釋放這種氣勢了,會嚇壞別人的。”

    “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妮可沒有抬頭,但是卻也沒有拒絕杜維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依然閉著那雙可怕的梅杜莎之眼,低聲道:“除了你之外,讓這些人最好不要接近我。”

    杜維點了點頭,輕輕拍了妮可一下。

    他終於走到了這個“指揮船艙”正中央的位置坐下,看了格格巫一眼:“我魔力沒有恢復,現在要靠你主持戰船的魔法陣啟動了,我們……出發吧!”

    格格巫點了點頭,他主動走到了杜維的身前,這個地方,幾根白色的骨節,拖著一枚純黑色的極品水晶球,那些魔法師都是識貨之人,一眼就看出這可是極品的亡靈魔法專用的東西啊!

    “大天使號!出發!”

    魔法陣無聲無息的開啟之後,很快,飛龍戰艦的底部,印刻在龍骨上的風系魔法陣緩緩運轉起來,兩側的船沿之下,一對碩大的骨翼同時張開!

    渾厚的魔力的波動,讓在座的三百多名魔法師齊齊動容,更有人就忍不住心想:這麼強烈的亡靈魔法東西……恐怕是違禁的吧。

    但此刻,自然沒有人會出來質疑杜維了。

    在魔法陣的發動之下,格格巫的聲音很快就擴散了出去,飛龍戰艦在一陣氣流的烘托之下,飄然懸浮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攀升高度。

    “隨行運輸飛艇,啟動!”

    在草場的周圍,數十架巨大的,標有鬱金香家族標誌的巨大熱氣球飛艇,這種專門用來做純粹的運輸用途的超大型的飛艇,搭在了杜維的五百名親衛騎士!

    一個一個的號令發出,周圍的那些數十架巨大的飛艇也開始點燃燃燒爐,開始給熱氣球沖氣,一架一架,解開了固定繩索……

    最後,杜維站了起來,輕輕拍了一下格格巫:“最後一個號令,這麼具有歷史意義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杜維取代了格格巫,站在了水晶球的面前,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看……

    他的眼神,掃在了那個鬱金香別院的巨大的木樓之上!

    那一排木樓,此刻早已經全部敞開……

    “戰艦護衛……”杜維深吸了口氣,用最大的音量,大聲宣佈……

    “斯雷特林•獅鷲騎士隊,出動!!”

    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就聽見那一排木樓裏,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哨聲,隨後,陡然之間,一片嗡鳴的氣流震動聲傳來,就在數百雙震撼的眼睛的注視之下,只見那木樓裏,陡然有一排一排黑色的巨大的影子沖天竄了出來!

    那寬大的雙翼張開,破空而上,直插雲霄!

    仔細看去,一隻一隻鷹頭獅身的獅鷲,振動雙翼,脖子部位套著特製的韁索,而為了防止獅鷲盲目鳴叫,那種會讓人眩暈的叫聲,每一頭獅鷲的嘴巴上都帶了特製的皮套。它們的背上,坐著一個一個全身輕裝皮甲的騎士!!

    鋒利的長劍,腰掛特製短弩!

    那些獅鷲在騎士的操控之下,整齊的飛上天空,迅速的雁翅形排開,而在正中央,空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擋!

    隨著飛龍戰艦的升空,落在了獅鷲騎士陣形的正中央!

    這場面……已經不僅僅是“震撼”這兩個字能形容的了!

    一個一個在戰艦上的魔法師,目瞪口呆的看著左右,最後人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杜維的身上。

    這個鬱金香公爵……他的手裏,到底掌握了多少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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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4 22:38: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罰團】

奪奪奪奪奪奪……

一排密集的箭雨,銳利的箭頭釘在了木板上,那驚人的動靜,讓躲藏在下面的人類士兵險些連心都要跳出腔子了。

頭頂上,那些空中可怕的影子閃耀著光芒,卻終於遠遠的退去了。

遠處,天空還有幾個閃動著魔法光芒的人影漂浮在空中,那是人類的魔法師在奮起抵抗,一些能力頗強的法師往往飛上天空用魔法反擊,但是精靈族的弓箭手,卻幾乎成為了魔法師的天敵!精靈族的弓箭射程即遠,而且準確度驚人,魔法師飛天之後,施展魔法,也只能儘量和精靈族周旋。況且城中的魔法師數量也不過就是二十多名,要對府動輒就出動數百上千的精靈族,實在是太過吃力了。連要塞的上空都無法完全守護,只能勉力在幾個重要的區域抵抗一番。

縱然如此,在幾天的戰鬥中,也終於出現了魔法師的死傷。

“幸好,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波了吧,一會兒天就快黑了。”

一個士兵用力掀起了身上的那塊厚厚的木板,頭皮發麻的看了一眼上面釘滿了箭矢。

這些精靈族用的箭,看上去很是簡陋,仿佛就是用某種不知道名的植物的樹枝直接削成,可是偏偏威力卻如此的恐怖啊……

在東部防線的要塞裏,自從河道失守之後,城中的人類守軍就開始了艱難地歲月。罪民擁有無可比擬的空中優勢,那些有飛翔能力的精靈族。每天都會至少飛到城上三次以上,進行三波空襲。

結果,在最初人類遭受了很大的損失之後,城中的守軍,在沒有空中反擊能力的情況下,只能想盡辦法抵抗,城中所有房屋的門板已經全部被拆卸了下來。當精靈族來襲的時候,守軍們只能三五成群的,躲在一塊一塊厚厚地木板之下。

甚至。精靈族偶爾來襲的時候,城防上的守軍,就不得不躲在這密集的箭雨之下吃飯。儘管如此,城裏的士兵的傷亡依然在上升,不少人在舉著木板活動的時候,還是會被流矢射死。

這種情況下,東部戰線的窘迫,消息傳到了後方,人類的空軍統帥安德列將軍也發起了兩次反攻。但是在空中,飛艇地戰鬥能力遠遠要低於精靈族,再又付出了兩次慘痛代價之後,空軍就沒有再出動去送死了。

“喂,吃飯了。”一個伙夫兵背上幫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兀自釘著幾根箭,手裏捧著一個大木盆。在城下來回的跑動,將盆裏的面餅分到了士兵的手裏。

“這些該死的怪物種族……”士兵們狼狽的趴在木板下,啃著手裏的面餅,心中咒罵。

“三天了……”河畔,傍晚地微風吹過,漸漸的帶著一絲暖意。

落雪的長髮被輕風揚起,它瞇著眼睛,遠眺遠處人類的要塞城墻,那張驚艷的臉龐上,卻帶著幾分莫測的神彩。

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密密麻麻的精靈族,籠罩在一團淡淡的金色光芒之中,已經從要塞的上空飛了回來。

“已經三天了吧。”它轉頭看了看身後,兩個精靈族的長老,趕緊低頭:“是地,王。人類似乎沒有什麼能有效對付我們空中進攻的手段。這幾天,我們的弓箭手已經擊殺了他們四名魔法師。”

落雪點了點頭,卻低聲嘆了口氣:“殺了四名魔法師,的確不錯。因為人類之中,魔法師的總數也並不多。可是……我們的戰士也有損失吧。”

“ 相比人類而言。我們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了。”一個精靈長老抬頭,它蒼老的臉孔,依然泛著精靈族特有的白皙膚色,長長的耳朵,尖尖地下巴。那長髮也頗有幾分飄逸:“人類的普通戰士對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威脅。他們的弓箭和那些弩炮,對我們空中的戰士來說簡直就是笑話。唯一能給我們造成一點點傷害的,就只有那些魔法師了。幸好,他們地魔法師數量太少了。我想……”

落雪笑了笑:“想說什麼,請不用顧慮。”

“王。”那個長老疑惑道:“以人類這樣地水準,我們為什麼不一口氣將這座要塞奪下呢?既然他們無法抵禦我們空中的進攻,如果我們一口氣強攻地話……”

“因為生命。”落雪嘆了口氣,看著這個長老,它的聲音很柔和:“我們的人口,在整個罪民之中,依然是太少了。”

說著,它的眼神轉向了遠處,幽幽道:“哪怕是損失了上萬的戰士,以那些獸人的繁殖能力,只要一年的時間,就能生出更多的人口來。但是我們……哪怕是數百戰士的損失,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我們一族的出生率,一直都不高。每損失一名精靈族的戰士,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

不過它隨後笑了笑:“當然,我不是畏懼死傷,既然是戰爭,那麼就不會有這種顧慮,我等了幾天,只是試探性的進攻,其實是在漸漸的瓦解人類的鬥志。我們剛剛渡河的時候,人類的氣勢並沒有減弱多少,恰恰相反,哀兵之下,他們的士氣反而高漲,大概是被那支最後死守河灘,全軍陣亡的那支軍隊激勵的吧。”它頓了頓,隨後淡淡笑道:“但是士氣這種東西,鼓動起來很快,消散下去之後,再想鼓動起來,就不這麼容易了。這幾天,城裏的士兵被我們反覆折磨,應該已經磨去了銳氣吧。”

說著。它輕輕的捏緊了拳頭:“破城,就在今晚!”精靈王的目光閃動:“我們地……神罰隊已經抵達了嗎?那麼,就讓它們今晚就出動,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在這城墻之上觀看日出了。”

它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絕然的微笑。

兩個長老身子一震:“您……真的打算讓它們出陣嗎?這,可不符合精靈的傳統!精靈是驕傲的種族,怎麼能夠借助……”

“力量就是力量,如果不用的話,未免浪費。”落雪斷然喝道:“況且。哪怕能讓我族的戰士少死一人,我都不會吝嗇去使用任何辦法!”

它冷冷的盯著兩個長老:“傳我地命令,日落之後,神罰隊出動,讓它們賣力一些,否則的話……”

兩個長老身子一顫,趕緊垂頭下去了。

落雪轉身繼續看著南邊的城防要塞,它的雙手負在身後,沉默了會兒。卻忽然低聲開口:“你在擔心嗎?羅哈特?”

就在落雪的身邊不遠,身為俘虜的羅哈特,一臉複雜的站在那兒,他的手縮在袖子裏,臉上的表情隱隱地帶著一絲激憤。

羅哈特穿著一套精靈族式樣的長袍,他的相貌還算清秀,如果不是沒有精靈族的那種尖尖的耳朵。那麼就宛然是一個精靈族了。

“擔心你同類的命運?”落雪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身邊多日的俘虜:“你,現在一定很想回去,和他們一起戰鬥吧。”

羅哈特地眼神森然,看了落雪一眼,他嗓音嘶啞:“你帶我來這裏看這些,又說這些話,到底為什麼?為了折磨我的心嗎?”

落雪笑了,它的笑容沒有半分煙火氣,淡然道:“我沒有那麼殘酷。只是……羅哈特,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日子。這段時間來,我做的安排,一切的部署,都從來不隱瞞你,你看在眼裏,心裏一定早就衡量過了……你認為,這樣的情況下,你們的這個東部戰線,還能守得住嗎?”

羅哈特面色慘敗,他身子晃了幾下。卻終於咬牙低聲道:“守不住!”

可隨後,他昂頭喝道:“可即使你突破了這座要塞,帝國也絕對不會妥協的!我的同類,會有無數的戰士挺身而出!誓死捍衛我們地國土!”

落雪默然,不過隨後他也點頭:“這點。我從不懷疑。不過。突破了東部要塞之後,這並不是我的戰略目的。只是一步棋而已。我必須讓你們的帝國明白,我們的種族,有實力給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

說著,它又笑了,那聲音悅耳,仿佛帶著誘惑人的魔力:

“ 不管是人類也好,精靈也好,獸人也好……這個世界上,任何有智慧的種族都是一樣:任何種族裏,固然有勇敢的,就一定有懦弱的。有高尚地,就必然有卑劣的。有無私的,就必然也有自私的。有主戰的……”說到這裏,它故意頓了頓,說出了最後一句:“也必然就有畏戰地!我地目的,就是顯示我們地實力!對你們人類,展現一下我們罪民強大的實力!”

夜幕降臨,城防上的士兵終於鬆口口氣。按照這幾天的慣例,這些兵臨城下的怪物種族,一到了夜晚,就會偃旗息鼓。它們只有在白天的時候,才會嘗試的進行幾次攻城,而天空的那些空襲也會出動兩三次。

要同時面對地面和天空的敵人,人類的守軍即使激發了全部的勇氣,也依然遭受了慘重的損失。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種窘迫的情況絲毫得不到改善,果然如落雪說的那樣:士氣,不可避免的開始鬆懈了。

看著太陽終於落山,就連最後一絲余暉也漸漸散去,城墻上的守軍點燃了火把,一些白天受傷的戰士開始撤下城墻到後方接受治療。

輪換的士兵登上城墻,把守城防,小心翼翼的看著遠處河邊敵人的軍營。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嘹亮的巨吼,那吼叫的聲音,遠遠傳來,劃破夜空!

綿綿不絕的長嘯,嘯聲之中,帶著某種讓人心靈震撼的壓迫感!而隨後,那嘯聲從一點,演變成了一片!越來越多嘹亮而悠長的嘯聲傳來,那聲音仿佛經過空氣的振盪之後,直接深深的砸進了人的心頭!聲音裏仿佛也帶著某種魔力,讓人聽了,頓時就覺得身子顫抖,力氣也仿佛立刻減弱了虛弱!

城裏,一些白天戰鬥之後的魔法師,正在休息,有的抓緊時間冥想補充魔力。那嘯聲遠遠傳來,城墻上士兵陷入惶恐的時候,城中的不少魔法師,卻臉色狂變,幾乎同一時間,十幾名魔法師從出了門來,有的更是已經直接飛到了空中,表情扭曲的盯著北方……

這聲音……這聲音……

這聲音……不是什麼野獸的咆哮!如此強烈的氣勢,如此強烈的壓迫感覺和威勢……

這是……

終於,北邊的天空之上,一道亮光閃過,隨後化作了一片如火焰一般的光芒,隨後,帶著那一片雄渾的吼叫,無數龐大的黑影,在夜空之中,宛如空中的怪物,振動著巨大的雙翼,朝著人類的要塞,狠狠的翱翔而來!!

“龍!龍!!是龍!!!”

不知道是哪個魔法師,終於率先看清了那些天空的黑影,發出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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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5 02:25:29 |只看該作者
大,只是人人都是模樣淒慘,還有不少受傷,更有的已經失魂落魄,一路上有的哭泣,有的惶恐。就連風吹草動,都仿佛能把他們嚇得跳起來。

    “大人!您……你看下面!!!”

    在東部要塞以南的天空之上,兩架熱氣球正在沿途開路,他們的身後遠處,就是杜維親自率領的飛龍戰艦大天使號,以及運輸飛艇以及獅鷲騎士隊。

    此刻兩個前方開路的飛艇,低頭看去,只見通往北方的道路上,三三兩兩。都是衣著破爛,丟盔棄甲的帝國軍隊,這些人一個一個東倒西歪,仿佛經受過什麼摧殘一般!

    前面地先鋒不敢怠慢,趕緊就降低了高度,可是地面的人類士兵,一看見天空是自己軍隊的飛艇。頓時人人都瘋狂的呼號起來,還有人張開雙臂,對著天空咆哮。

    “救命!!救命!!”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讓我上去!!帶我走!!!”

    飛艇上的鬱金香家族的士兵,不由得心中暗暗震撼起來,一種深深的不安,頃刻就充滿了心中……大天使號的開路飛艇,將兩名沿路找到的敗軍,送到了在天空的大天使號上。

    這兩名敗軍,其中一個還穿著統領級別軍官地制服。此刻滿臉污泥和血痕,眼神渙散,在熱氣球將他們放下到大天使號上,終於來到了杜維面前的時候,這兩人依然一副惶恐的模樣。

    杜維一看這場面,心也沉了下去。

    “到底……怎麼回事!”

    他站了起來,走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穿著統領軍官制服的人,狠狠的晃了兩下,厲聲喝道:“你聽好了!我是帝國鬱金香公爵杜維.羅林.魯道夫!!!快告訴我。你到底是哪支部隊的!前方戰線到底怎麼了!!”

    那個統領被杜維搖晃了幾下,又聽杜維反復說了兩遍,終於,鬱金香公爵這幾個字,猶如帶著魔力一般。將他喚醒了過來。他陡然一把撲了下去。抱住了杜維的腿:“鬱金香公爵!鬱金香公爵大人!有您在,我們終於有救了!!”

    杜維強忍心中地惱火。拉起了他,咬牙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東部要塞……東部要塞,淪陷了……”這個統領軍官哭喊:“多明格斯將軍戰死……要塞已經丟了……敵人,敵人追來了……”

    杜維氣得一腳將這個膽怯的傢伙踢開,又仔細盤問了另外那個敗兵,雖然那人也是一副懦弱畏懼的樣子,不過幸好,總算是問清楚了。

    弄明白了原委之後,杜維重重坐了回去,眉頭緊鎖,周圍的其他人,凡是聽見消息的,無不變色。

    “丟了要塞……龍??”

    想到這里,杜維心里一橫:“不能這麼算了!要塞丟掉還可以忍受!但是要塞里有存放的大批的物資!如果讓罪民把那堆積如山的糧食和武器運用起來……哼!敵人還沒有站穩腳跟!趁著現在,反擊!”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戰艦的左右兩側,整整一百名獅鷲騎士飛翔在兩側……

    想不到啊,比我的計畫看來……獅鷲騎士地初陣,大大的提前了啊!

    搖了搖頭,杜維重新站了起來。

    “傳令!斯雷特林.獅鷲騎士團,脫離旗艦,目標,北部要塞!”

    說完,他飛快的跑到了戰艦旁,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長袍:“我親自帶隊去!”

    他對格格巫喝道:“獅鷲騎士團速度快,我先上,你主持戰艦隨後來支援,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淪陷的要塞里留下的倉庫毀了!”

    隨後,杜維一躍就跳到了船沿之上,他的身子就高高站在那兒,用力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隨後,一道狂風迎面席捲而來,只見一頭全身雨翼漆黑發亮的獅鷲,背上也無人騎乘,飛快的飛到了船邊。

    杜維身子一躍,就落在了這只獅鷲地背上。

    這只獅鷲的體形比其他獅鷲騎士的坐騎都要健壯碩大幾分,全身的羽翼又黑又亮,爪牙尖銳無比,一對眼睛里冒著淡淡的精光。

    這卻是杜維給自己挑選地獅鷲坐騎----他既然弄出了這種新奇地東西,怎麼能不給自己弄上一隻騎騎?

    雖然他沒有時間去培育和飼養獅鷲……但是別忘記了,他是魔法師,普通人只能用飼養的秘法來馴服獅鷲,可是杜維是魔法師,卻可以直接用魔法來將獅鷲這種魔獸收為魔寵!

    而杜維後來雖然魔力盡失,但是這頭獅鷲很早就被他簽訂了魔法契約收為魔寵了,所以杜維現在雖然沒有了魔力,但依然能騎乘這只獅鷲。

    穩穩坐在獅鷲地背上,杜維再次一聲呼嘯,很快就帶著一百名獅鷲騎士,飛快的脫離了飛龍戰艦的兩側,在天空飛快的加速,一字排開。

    杜維手里握著一柄造型模仿“隆奇努斯”式樣的超長長矛,高高舉起,一聲呼哨,就帶著一百名獅鷲騎士,劃破長空而去!

    耳邊風聲呼嘯,獅鷲張開全部的速度飛翔,很快,遠處地面上,那失守的要塞就在眼前了!

    空中無法大聲說話,杜維只做了幾個手勢,身邊的其他獅鷲騎士立刻心領神會。

    一個一個獅鷲騎士,立刻伸手將獅鷲口上的皮套子取下,又給自己的耳朵帶上了特製的皮套。然後握緊了韁繩……

    終於,杜維胯下的獅鷲發出了第一聲嘹亮的鳴叫,身後的一百頭獅鷲應聲而吼。天空之中,剎那間聲浪如潮!

    一百名獅鷲騎士,跟在杜維的身後,俯衝朝著地面的要塞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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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5 11:58: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天敵】

天色還未明,淪陷地要塞內。獸人族已經開始清掃戰場。派出了幾個小隊四處撲滅火燄。

    隨後,在東部戰線負責統帥的獸人族的首領。一個身穿鐵甲地白犀牛獸人。帶著一群隨從來到了要塞城南側人類守軍的儲備倉庫。

    這碩大的一排一排地倉庫,足足有上白間之多。倉庫之外,地面上到處可見血蹟,在昨晚的混戰之中。這裡地人類守軍一直抵抗到了最後。而且,此刻遠遠看去,幾個倉庫地房屋已經塌陷,裡面還有黑煙冒出。

    根據手下地獸人戰士匯報。人類在這裡最了最後的抵抗。而當看到大勢已去的時候。絕望地人類軍隊試圖放火將倉庫燒毀,可惜這個計劃最後卻失敗了。

    因為有了龍族地助戰,幾頭巨龍飛來之後。用水系的魔法施展出來。大火剛剛點燃,還沒有來得及擴散就已經被熄滅。

    倉庫之外,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上百俱屍體,很多已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不過。根據裝束看來。似乎其中一俱屍體還能看出來身份。很可能是人類軍隊之中地高級將領之類,因為那身上的鎧甲質地極好。還有披風。長袍。以及使用的武器,都和其他的士兵不同。

    只可惜。在最後的慘烈激戰之中,這俱屍體地腦袋被獸人地鐵鎚砸得稀爛,再也看不清本來面目了。

    “搬走。”獸人地統帥語氣很冷漠。

    可隨後,當他在手下地簇擁之下,走進了面前的第一座倉庫之後。那臉上地冷漠瞬間就化為了極度地驚喜和興奮!

    而他的身後。百十名獸人,也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地場景,更有人滿臉貪婪,就連口水都要滴出來的樣子……

    這一座巨大的倉庫裡,各種糧食。面米之類以麻袋裝,堆積如山。還有那旁邊懸掛著地肉類,整扇整扇地宰殺之後剝皮去毛並且風幹後地牲畜肉類,懸掛在那兒。密集如林!角落裡。還堆積了至少數十個巨大的木桶。有地獸人立刻聳了聳鼻子。眼睛放光,大步跑了過去。拿著手裡地刀狠狠地插進木桶。然後看著裡面流出來地香氣濃烈的液體。伸手一接。送到口中嘗嘗滋味。頓時興高採烈地大聲吼道:“酒!是上好的酒啊!獸神在上,我一輩子也沒有喝過這麼好地酒!”

    其他的獸人聽了,頓時蜂擁而上,一窩蜂地將幾桶酒搬了下來。打開桶蓋。更有的幹促就坐在地上。大口痛飲起來。

    那個獸人首領不樂意了,怒喝一聲:“混蛋!都給我起來

    它上去一腳將一個手下踢翻。怒道:“這裡的東西,不許私動!去給我召集兩隊人來。在城裡搜集木板制作運車。全部運回去!”

    獸人首領發了火之後,臉上重新變成了欣喜──這樣地倉庫。這裡足足有幾十間。這麼算下來。得有多少糧食啊!

    這麼多糧食。就算是敞開了胡吃海喝。也足夠讓十萬獸人吃上半年地了!!

    很快,兩隊獸人戰士被調集了過來,將這一片儲備倉庫牢牢的把守了起來,獸人首領又帶著手下查看了一件一件倉庫,越看到後面。越是忍不住欣喜發狂!

    不僅僅是糧食,這裡還有堆積如山地供應馬匹食用地草料,還有幾個倉庫裡。堆放的都是人類的鍊鐵工藝知道地上等地刀槍兵器和鎧甲──雖然這些武器地尺寸。不適合獸人使用,但是如果拿回去重新回爐子鍊制地話。就可以重新變成鐵錠,讓那些矮人打造出更多的軍械來!!

    “換裝!媽地。這下我們都可以換裝了!!不用再眼紅那些狼族騎兵穿地鎧甲用地武器比我們好了!哈哈哈哈!!”


    狂喜之下。獸人紛紛狂笑起來。

    “首領……這些東西,要不要瞞著精靈族?”一個獸人忽然開了口。

    “嗯……”獸人首領不由得有些遲疑。貪心之下。它自然想將這裡的儲備獨吞,不過想到了落雪地可怕。終于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算了。反正精靈族人口也不多,分它們也分不了多少。”

    就在獸人旗忙著在倉庫裡分贓地時候,精靈族的戰士也開始入城。而落雪依然和自己的親族戰士留在了城北的河畔。它遠遠的看著城中地烽火漸漸熄滅。天色微明。城裡已經不見火光,只是四處黑煙升起,一片蕭條模樣。

    “嗯,這座城是奪下來了。”落雪輕輕一笑:“神懲隊回去了嗎?”

    “是地,王。”一名年老的長老躬身道。

    “很好。這次它們幹得不錯。不要太苛待它們了。以後還有需要它們出力地時候。”頓了一下,落雪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那些獸人進了城之後就亂哄哄地?哼。不用和那些沒腦子的家伙計較,讓空中的精靈戰士先南下,去接應追擊的部隊,精靈族地戰士入城,先控制城防!那些只知道搶奪倉庫的獸人,不用理會它們,城都奪下來了。倉庫放在那兒,難道還怕飛了嗎?”

    吩咐完之後。落雪看了看身邊面色慘敗地羅哈特,它地表情這才轉得柔和了幾分。溫言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可這就是戰爭,現在。你隨我進城吧。”

    羅哈特臉色陰沉。冷冷的盯著落雪:“我依然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他的眼神鋒利如刀:“如果你以為可以讓我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在你身邊待的時間越久。就對你們越了解!總有一天。我會找機會逃回去。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落雪沉默了會兒。它望著羅哈特的眼睛。卻輕輕道:“這世界……不怕死。未必就是真正的勇敢。而在絕望地逆境之中敢于繼續活下去,才是勇氣地象征。羅哈特。你記住我說地這句話吧。”

    隨後,也不管羅哈特是什麼反應,落雪又讓手下傳了一條命令:“城裡清掃戰場。如果有人類士兵地俘虜。讓那些獸人不許傷害。一律都帶到我們地營地裡來。”

    落雪搖了搖頭:“既然打下了這座城,我們就不用為糧食擔心了,告訴那些獸人。如果誰敢再殺俘虜充當口糧。我就剝了它地獸皮。”

    這條命令傳了下去,羅哈特咬牙沉默了會兒,才用艱澀地嗓音,對落雪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我,我們進城。”

天色微明,城中地獸人派遣了大批地勞力從倉庫裡將一車一車的糧食搬運出了城北。打算運送一批去後方地獸人據點。

    而根據落雪地命令,精靈族的空中戰士也聚集起來。準備一路南下去接應追擊地狼騎兵。

    城裡的人類殘存的俘虜和傷兵也被集中了起來,大約有三五千人之多──實際的數量應該比這個更多。只是獸人野蠻。不等落雪地命令傳達下去,就已經殺死了不少戰俘──反正它們原本就從來沒有留活口的習慣。

    落雪並沒有在城裡待多久。它只是象征性的轉了一圈之後。就很快離開。只是留下了獸人地主力大軍和一部分精靈族的戰士在這裡,它本人卻帶著親衛,渡過了河道回到了北邊。

    就在第一屢陽光從地平線上射來的時候,城裡的罪民大軍經過了一夜的忙碌,正準備休息,而此刻,城牆上還有一些精靈族地空中戰士正準備南下……

    陡然之間,難免地天空之上,一聲尖銳的嘯聲傳來!那嘯聲仿佛是某種猛禽發出,聲音尖銳刺耳。而且隱隱的似乎帶著某種讓人心弦顫動地魔力!

    那一聲尖銳的嘯聲還不曾結束。天邊已經傳來了一片相應地嗚叫。頓時形成了一片聲浪。遠遠的呼嘯而來!!

    這嘯聲送來,原本站在城牆上地精靈族的弓箭手。聽了之後。不少人立刻就是身子一晃。陡然臉色就產生了巨大地變化。更有地精靈族。被這聲浪掃過。忽然就面色蒼白,眼睛一閉,直接就暈了過去!

    被這聲音驚動,不少罪民抬頭往南邊天空看去。只見空中一排妖異地影子,雁翅排開。已經破空而來!

    “敵!敵襲!!!”

    城牆之上地獸人發出了一聲吼叫!

    可是它的這一聲吼叫。隨後就演化成了一聲慘呼!
杜維一騎當頭。他胯下地獅鷲一個猛撲。在城牆之上一個俯衝。尖銳的爪牙輕易就將那個強壯地獸人身軀刺穿。然後高高拋起,砰的一聲悶響之後,屍體落在城下,已經摔成了肉餅!

    隨後,杜維身後一個個獅鷲騎士已經呼嘯而來。一百名獅鷲騎士,獅鷲張口嗚叫,頓時要塞的上空到處可聞那種尖銳鏗鏘的嗚叫聲!

    精靈族地空中種族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就有地戰士震動雙翼飛上天空應戰,可是隨後。當獅鷲騎士全部從天而落,越過城牆,來到了城防地上空。幾個俯衝撲擊。頓時將城牆上一片一片地獸人撲下,不少精靈族就已經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人類……人類的空軍?

    怎麼是這樣?!

    那些騎士身穿鎧甲,一手長矛一手短弩,而胯下地坐騎身軀龐大。羽翼如鐵一般地堅硬,鷹頭獅身。爪牙如鉤!!

    這種模樣。頓時讓不少精靈族看了就心中生出隱隱的不對勁地感覺未。

    這個時候,杜維已經落在了城牆之上,這一面城牆,被百名獅鷲騎士佔據,只見一百獅鷲騎士一字排開落在城牆之上。略微定睛看了看城裡地情況,杜維哼了一聲:“左隊和我佯攻,吸引它們地注意力,右隊,目標儲備倉庫,一定要把倉庫燒了!”

    說完。胯下地獅鷲一振雙翅。呼嘯著搶先朝著城下飛去!

    幾個精靈族的戰士剛剛飛起來。迎面遇到杜維。有的精靈族立刻退後,拿著弓箭欲射。還有地精靈戰士,則手握薄薄地長刀,就要貼上來肉搏。

    而這個時候,杜維忽然就用力一拍坐下的獅鷲地脖子……

    “吼!!!!”

    那杜維地坐騎,黑羽獅鷲,陡然就仰天長鳴了一聲。這次距離更近,嘯聲猶如無數鋼針一般,隨著音波擴散,那些週圍的精靈族。一個個聽了頓時面色蒼白,更有的當場就一頭栽倒,還有的飛在空中。被這聲音一驚。也陡然就一頭從天空栽落下來!

    這個變故立刻讓罪民震撼了!!

    獅鷲地一聲嗚叫,威力居然就如此強橫?!

    而杜維卻絲毫不遲疑。騎著獅鷲,飛快地掠了過去。手裡的長矛一點,頓時將擋在面前一個搖搖欲墜的精靈族刺穿。長矛一甩。屍體就遠遠拋了出去。胯下的坐騎也是極為兇猛。口中利爪伸出。將兩個精靈抓在手裡,又翻身衝天而起。雙爪一分,嗤嗤幾聲。就分了屍!

    更多的精靈族倉促飛上了天。可是迎面又是杜維廑下地一排獅鷲騎士,獅鷲們同時嗚叫起來。那些衝再最前面地精靈,頓時身子猛震,就看見一個一個精靈搖搖欲墜。有的幹脆就直接閉上了眼睛,當場從天空摔落!

    獅鷲們吼叫連連,淒厲的吼聲。震得無數精靈紛紛丟掉了手裡地武器,有的不堪痛苦。雙手狠狠的摀著耳朵,滿臉痛苦。

    一排獅鷲立刻呼嘯著從空中精靈們地身影叢之中穿過,頓時就聽見慘呼不絕。鮮血四處噴灑……

    這場面,開戰以來所向披靡的精靈族的空中戰士,此刻卻猶如遇到了獅群的羔羊一般。連絲毫還手地餘力都沒有了!!

    杜維駕馭坐騎。已經連續幾個俯衝,長矛已經奪去了至少四個精靈戰士的生命。

    當他再一次拉起高度。就看見自己廑下地數十名獅鷲騎士,已經四處飛舞,在天空上精靈們混亂的陣列之中來回穿梭,不時看見血花噴灑……

    “果然!克裡斯沒騙我,斯雷特林。果然是精靈地天敵啊!!”

    “當年魔族之所以建立斯雷特林。就是針對精靈族之中擁有飛翔能力地種族,而獅鷲這種生物,它地嗚叫聲帶有天然的魔力屬性,普通的人類聽了。可以讓人昏迷,恐懼。如果是魔族或者獸人聽了。也會產生一定程度地混亂,獅鷲的爪牙鋒利,成年的獅鷲可以輕易撕裂堅固地鎧甲。可是。這並不是主要地……斯雷特林之所以可怕,就在于。獅鷲,是精靈族天生的克星!”

記得在幾個月前,獅鷲騎士組建的時候。老克裡斯曾經秘密地告訴杜維:

    “獅鷲的吼叫聲是精靈族最畏懼地武器,因為那種普通地混亂昏迷地加持。可是遇到精靈族地時候,這種魔力,在精靈的身上。效果就會放大好幾倍!這不得不說是天生地克星了。精靈族地身體構造和魔族以及人類酷似,我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獅鷲地吼叫會對精靈族造成那麼大地傷害。不過後來有猜測。很可能是因為精靈族耳朵的那種尖尖長長造型的原因吧!”

    “而且……當你帶著獅鷲騎兵和精靈族進過一次戰鬥之後,你就會發現一個驚喜了……現在我不說。等你經歷的時候,自然就知道。”

    “啊…………”

    淒厲地慘呼之中,一個精靈地身體連著鎧甲被獅鷲刺穿,兇猛地獅鷲還一口就咬斷了精靈背部地一邊翅膀。頓時就血淋淋地撕扯了下來!


    獅鷲仿佛感覺到了口中地美味,一口吞了下去。

    此刻,天空之中。精靈族的戰士陷入了苦戰。獅鷲不停地吼叫,讓不少精靈族喪失了戰鬥力。只有一些高階地精靈戰士還在奮力反抗。

    只是。精靈族地空中優勢。在面對獅鷲地時候。蕩然無存!

    獅鷲地動作迅猛,絲毫不弱于精靈地敏捷,而且獅鷲比精靈地身軀更強悍,更具有恐怖的力量,還有堅硬的羽翼!生性也更兇猛!

    加上連連地嗚叫,哪怕是那些實力頗高地高階精靈們也頭昏腦漲,十成戰鬥力就只剩下三五成了。

    一片血雨處處開花,飛上天應戰地精靈族,幾乎只是片刻之間,就被掃落了一大半!

    看著數百精靈當場慘死,下面的獸人只能幹跳叫無奈地吼叫──獸人不會飛,也不擅長弓箭。

    終于。城裡有精靈族之中地部族首領和長老趕了過來,可就在部族首領憤怒地剛要下令讓更多的精靈戰士上去應戰地時候,身邊的一個年老地長老。在看仔細的天空敵人的模樣地時候,忽然就全身猛烈的顫抖起來。陡然一把死死地扯住了首領。手指顫抖。指著天空。足足憋了好長一口氣。才猛烈地叫喊了出來!

“斯雷特林!!斯雷特林!!那是魔族的斯雷特林!!!”

    這一聲淒厲而充滿了恐怖地吶喊。讓週圍無數精靈都聽見了。

    雖然被驅逐出去已經萬年。現在地精靈族沒有真正的見到過魔族地斯雷特林,不過這個傳統地種族。對于古老地記錄卻是保持很完整。精靈們也大多知道遠古時代魔族的那支奇特而兇猛的空中力量,曾經是自己種族地克星!

  一聽長老喊出這個名字,不少精靈都當場變色……

    杜維在空中,一眼看見了下面不遠出聚集了不少精靈族,那些戰士簇擁著中間的幾個人……嗯。難道是精靈族地首領?

    他幾個俯衝下去。遠遠看清了不是落雪,這才放了心──他此刻地實力,可沒有和落雪挑戰地目信。

    長矛一揮。一道狂暴的氣浪掀起,然後狠狠的踢了一下胯下地獅鷲。帶著一聲長鳴。獅鷲從天而落!

    地面上地精靈族的那個部族首領和長老頓時驚呆了。有的身邊的精靈戰士拿起弓箭和武器正要反擊。可迎面傳來了那一波嗚叫的聲浪。頓時將最前面地一排精靈震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而後面得人,也不由得頭昏眼花。仿佛那個聲音。直刺自己的靈魂。在這短短的一瞬。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沉失神地狀態。

    可是……一瞬間。就足夠了!

    杜維長矛一點,身體貼著獅鷲的背部俯下,在衝刺的強大地力量之下。長矛已經撲地一聲。狠狠的刺穿了中間那個鎧甲最華麗的精靈族的胸口!隨後用力一挑。那個精靈已經慘叫一聲被丟上了半空!

    天空之上。週圍兩個獅鷲立刻衝了過去,一左一右拉住。然後一扯……

    噗的一聲悶響。下面的精靈一陣驚恐地呼喊,屍體就已經被分成了兩截!

    可憐這個精靈族,實力在精靈族之中也是屬于高階的大精靈等級(相當于人類的七八級騎士了)。

    “族……族長!!!!”

    杜維再次舉起長矛,身後已經有十幾名獅鷲騎士解決了敵人,重新聚集在了杜維地身後,他的長矛遙遙的指著地面地那些精靈,忽然心裡一動。深吸口氣,猛然就吼了一聲

    “斯雷特林!!!”

    身後十幾名獅鷲騎士也立刻同時亮開嗓門吶喊!

    “斯雷特林!!!”

    “斯雷特林!!!”

    嗡!!

    這一聲吶喊。頓時讓下面的精靈回過了神來。眼看杜維再次領著十幾騎衝了下來。精靈族人人在獅鷲地漫天吼叫之中手腳酸軟。而看著漫天飛影衝來,還是那個長老在恐懼之中。終于大聲吼了出來!

  “精靈族!撤離!!全部撤離!!!”

    它對身邊地同伴瘋狂的吼叫:“快離開這裡!斯雷特林是我族地克星!!不要在這裡白白送死了!!”

    轟!

    有地長老號令。原本就在漫天嗚叫聲之中。越來越恐懼的精靈族。頓時如蒙大赦,立刻四處亂竄如鳥獸散去……

    看著那些平日裡眼高于頂的精靈族居然如一群無頭蒼蠅一般跑了。下面地獸人無不震撼。

    雖然獅鷲的吼叫對獸人來說影響並不太劇烈,但是眼看那些利害的天空精靈戰士在面對這些奇怪敵人地時候。猶如稻草扎地一般脆弱不堪,這場面也足夠震撼了。

    杜維看見這場面,不由得心中暗暗可惜:可惜自己人太少,如果能多一些人的話,說不定還能趁機把要塞奪回來呢!

    正想到這裡,就看見遠處儲備倉庫的地方。已經有火光升起!

   隨著處處火燄。濃煙滾滾。又有一隊獅鷲騎士。從倉庫的方向衝了出來。一路將地面的獸人趕的到處亂竄。

    剎那之間。幾十名獅鷲到處放火。很快就將數十間倉庫點得處處火光衝天,那濃煙漫天,杜維卻心裡終于鬆了口氣。大吼一聲:“成了!撤退!”

    一百獅鷲騎士。憑借空中的優勢,此戰戰果豐厚,大破精靈族。這種結果已經讓杜維十分滿意了。

    可就在一百獅鷲騎士正要掉頭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北方。遠遠地傳來了一片長嘯!

    那嘯聲比獅鷲地吼叫更加地驚人渾厚。聲音之中更帶著讓人心顫的威勢!

    “嗯?龍!”杜維眼神一寒。

    看來對方反應過來了。把昨晚攻城地龍也派上來了!

    獅鷲打精靈有天生克制的優勢,可是遇到龍就不行了。

    想到這裡。杜維哪裡還敢遲疑。趕緊就帶著人瘋狂的一路朝南而去……

    然而。身後那嘯聲幾乎是片刻之間。就從遠而近!

    杜維回頭看去,只見天空之上,遠處幾條黑色的龍影。以驚人地速度追了上來!明明還有很遠。可是幾個起落,就仿佛已經,快到身後了!

    不行!龍地飛行速度比獅鷲。快太多了!

    杜維心裡一沉。然後陡然喝道:“左右兩隊立刻往南,和戰艦匯合!不得違抗!”

    言罷,杜維一聲冷笑。卻掉轉了方向,操控胯下的獅鷲,反而朝著原來地那一群龍衝了過去!

    龍?哼,龍神都見過了,這些小蜥蜴。少爺我不怕!

    他人在空中,已經飛快地將淚光晶墜含在了口中舌下……

    “吼!!!!!!”

    杜維人在獅鷲之上,猛然一昂首。一聲雄渾無比的吼叫聲浪,從他的口中爆發了出來

    那吼叫的嘯聲,猶如暴雨雷鳴!雄渾之中。更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凜然威勢!這一聲吼叫,赫然也是龍吼!

    只是那龍威,卻遠遠比那一群追趕的龍族,更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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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5 12:04: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四章 【人心惶惶】

天空之上,杜維一人攔在了南下的方向,北邊天空,幾條黑龍呼嘯而來,可是迎面被杜維這麼一吼。強烈的龍威頓時就讓這些黑龍身影猛然頓住。

隨後,幾條黑龍遠遠的漂浮在空中,那一雙一雙的眼睛,驚愕的看著前方的那個人影……

它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杜維身上傳來的那股龍族的氣勢,那是最最純正威風的龍威,而且還遠遠比自己一方來的更強烈!那龍氣之純,恐怕就算是龍族之中的王族黃金龍,也不過如此了。

這龍威之中,隱隱的帶著一種古老而高貴的氣息,讓這些追趕的黑龍不由得茫然了起來。它們已經很久不曾感覺到如此氣勢的同類了。

被杜維這麼猛然一吼,這些黑龍立刻就陷入了茫然之中,有的更是盯著杜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同類?這氣息,難道是黃金龍?可是……他明明是一個人類。難道是真的是一頭黃金龍嗎?

除了黃金龍族之外,絕不可能有如此純淨高貴的龍氣的!幾頭黑龍,在杜維的強勢壓迫之下,甚至不由自主的就在天空之上低低的垂下了頭去。這是龍族之中的等級差別,也是深深的印刻在每一個龍族靈魂之中對於王族地敬畏。

杜維昂然立在獅鷲之上。他一手緊緊的握住獅鷲的脖子,不停的輕輕撫摸,安慰這只坐騎。因為自己發出的強悍地龍威,讓胯下的這頭黑色的獅鷲也感覺到了畏懼和不安,仿佛縮頭縮腦的。幾乎就要墜落下去。

杜維另外一手卻橫起了手裏的長矛────這造型仿製“隆奇努斯”的長矛,宛然如一柄奇長的十字戰槍,長矛在他手裏猛烈的一攪,矛尖立刻掃盪出一團如漩渦一般的風暴,帶著狂暴地氣勢,立刻朝著後方狠狠的席捲而去。

飛在最前面的一條黑龍,頓時迎面撞了上來,就仿佛撞在了鐵墻之上,立刻被這矛尖掃出的漩渦風暴打得當場就橫飛了回去!

杜維單手挺矛。滿臉的煞氣,冷冷的盯著遠處那幾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黑龍,深深地吸了口氣,提高了聲音,他的口中立刻吐露出了一連串古怪艱澀的發音,其中更帶著若干鼻腔的轉折震音,正是標準的龍族的語言!

“滾回去!低級的黑龍。難道也敢挑戰高貴的王族的權威了嗎!!”

一聲斷喝,更是讓那些黑龍有些膽怯的開始退後,只是礙於精靈族地嚴令,它們即不敢直接退去,可是又忌憚杜維身上發出的龍威,只能一個個縮著腦袋,眼巴巴的望著杜維……幾頭黑龍開始低聲交談:“難道真的是王族成員?”

“不可能……這世界已經沒有黃金龍族了……”

“可是這個家伙……”

“如果它真的是一頭黃金龍的話,我們黑龍不可能是黃金龍的對手。”

爭論了一番,卻忽然有一頭黑龍,陡然開口道:“或者……我們乾脆趁現在。跟它走了吧!我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裏被精靈奴役了。”

這個建議立刻讓其他的黑龍沉默了下來,看起來大家都有些動心。

“可是……我們的族人還在精靈的手裏,還有幾頭幼龍……”一頭黑龍搖頭:“如果我們不為精靈效力,一旦精靈王發怒,那麼……別忘了,那個恐怖地家伙,就連黃金龍都不是它的對手。”

“那麼,就只能殺了面前這個家伙嗎?它可是黃金龍啊……”

“可是……它為什麼是人類的模樣?”

一番爭論之後,這些黑龍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原本在龍族之中,黑龍就是等級比較低的一族。也並不以智慧見長,在討論了會兒之後,終於有一頭龍竄了出來,伸長了脖子,對著遠處的杜維。用嗡鳴地聲音喝道:“尊敬地閣下。如果你真的是龍族地話,請顯露您的真身吧!我們不願意和黃金龍為敵。但是卻也不希望被欺騙。“哼。”杜維冷笑了一聲,不見黃河不落淚啊。

顯露龍身杜維可做不到,不過……

他大笑了幾聲,乾脆在獅鷲的背上站了起來,此刻他一手橫握長矛,然後,沉下了眉頭,口中緩緩的吟唱起了一連串古樸怪異的音符!

而這一串音符從杜維的口中說出的時候,那些黑龍才真的勃然變色了!

一聲驚呼之後,最前面的兩頭黑龍趕緊身子縮了起來,飛快的就竄到了後面去。

“龍語魔法!它真的是黃金龍!如果是人類的話,不可能會說龍語魔法!”

轟的一聲,幾頭黑龍駭然之極,紛紛掉轉腦袋,拼命的朝著要塞的方向逃竄而去。而最後的一條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黑龍,依然遲疑的遠遠看了杜維一眼,身軀在半空,卻做了一個匍匐行禮的姿勢,嗡鳴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高貴的黃金龍閣下啊!我們並不敢與您為敵。只是我們被邪惡的精靈族脅迫?我們實在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黃金龍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話,還請您能救救我們。只是那邪惡的精靈實在太強大了。我們的族長被它制服……所以,懇求您能來拯救我們全族吧!”

說完,它遠遠的俯首行禮,然後掉頭飛快的飛走了。

杜維一串龍語魔法咒語念了一半。眼看對方退去,這就閉嘴不說了────再念下去,可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他雖然在淚光晶墜地幫助下可以說龍語,但是龍語的魔法他現在可使用不了。

幸好,看來對王族的忌憚已經形成了龍族的習慣。這些龍族被嚇跑了之後,杜維才鬆口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難怪要塞會忽然淪陷,落雪那個家伙把龍族都派上來當先鋒了啊。”

杜維地那批獅鷲騎士,在放火的時候,正好在一間倉庫裏找到了幾桶火油,有的獅鷲騎士就乾脆提了火油桶飛在倉庫上盤旋一圈,澆了一個遍。

點燃了火油之後,這大火就很難熄滅了。獸人們在首領的嚴令驅趕下。只能就近找了各種耙子或者掃帚去撲火,最可恨的是,在激戰的時候,倉庫附近的幾口水井也被堵塞了,獸人們不得不來回從要塞城東的水渠碼頭去提水。

熊熊的大火,使得不少滅火地獸人被燒傷,很多獸人的皮毛都被烈焰燒焦了。

幾個精靈族的長老法師已經趕了回來。試圖施展水系的魔法,但是澆了火油之後的大火,水系魔法的作用也收到了限制。油上澆水,甚至還會讓火勢越發的兇猛。

無奈之下,獸人地首領下了死令,一批一批的敢死隊沖了上去,那個獸人的首領更是親自跑到了倉庫前大約兩百步的地方,當場站好之後,拿起長刀在地面劃出一條痕跡來,瘋狂吼道:“傳令下去。火勢如果繼續蔓延到這條線的話,那麼所有救火的敢死隊,就全部砍了腦袋!”

那些敢死隊原本都是獸人之中的犯罪之徒,原本在攻城的時候,這些敢死隊的作用就是專門負責第一波攀登城墻或者是填平壕溝之類的死亡率最高地事情。而這次攻打要塞,因為有龍族的突襲,敢死隊傷亡不多。卻沒想到,這場大火裏卻燒死了許多。

獸人的首領甚至把督戰隊都派了上來。

面前是熊熊大火,身後卻是督戰隊手裏的明晃晃的刀鋒,這些獸人敢死隊也只能咬牙一閉眼。拼死往火堆裏鑽了。

“什麼?斯雷特林?”落雪聞訊趕回城裏的時候,倉庫的大火的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它聽了匯報之後,先是一驚,可隨後又問了逃回來的幾頭黑龍,最後落雪看著前方火勢兇猛。四處濃煙的倉庫。它地臉上卻忽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呵呵,看來。是我的那位老朋友來了啊。”落雪扯動嘴角,低聲喃喃道:“郁金香公爵,杜維!你倒是又弄出了不少驚喜啊!斯雷特林,你連這種傳說之中的兵種都弄出來了嗎……還真的讓人煩惱啊。”

說完之後,落雪居然就不再看那前方正在亂哄哄救火地倉庫了,掉頭就帶著身邊一批親衛精靈戰士就要出城回去。

這個時候,東線獸人族大軍地首領跑了過來。這頭白犀牛是岩石的親信,趕來見了落雪之後,語氣恭敬而惶恐:“精靈王,這場火實在太大了,還請您能多派一些族裏地法師來幫忙滅火。”

落雪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獸人首領,它身上的白色犀牛皮已經被熏得滿是煙火色,腦袋上的毛髮都燒焦了一簇,滿臉黑灰,看上去頗為狼狽。

“不用了。”落雪看了一眼那個倉庫:“這麼大的火,那些糧食是救不出來了。而且,現在我擔心敵人會隨時反攻,我不能白白浪費法師們的力氣。”

“可是,那些糧食……”獸人首領有些捨不得。

“我們現在不缺乏糧食。”落雪搖頭:“後方的農田,過兩個月就要收獲了。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鐵器,不論是戰士們的鎧甲和武器,還是農田裏工作需要的鋤頭和鏟子。這個倉庫裏有很多人類留下的鎧甲和武器。那些鐵器反正也不會輕易燒沒的。而且,我們搬回去也要重新回爐煉製。讓你的人抓緊時間把武器倉庫的火撲滅,至於其他倉庫,只要主意控制火勢不要蔓延就好了……別白白浪費你手下戰士地生命了。”

這個獸人首領眼睜睜的看著落雪說完了這些話就離開了。不由得呆住了。

“小心戒備,這麼大的火,濃煙在十幾裏之外都能看見了。小心人類軍隊趁機反撲。”落雪隨後對身邊的精靈族戰士的首領吩咐了一句,居然就從容離開了要塞。

他直接走上城墻,然後遠遠地眺望南方……

杜維。你來了嗎?嗯……我們終於要再次交手了!

杜維一路趕回了要塞南部大約四百里的一座小城:亞金。

亞金城原本是東部要塞南方的一座小城市,在戰前的一番擴充之後,這座城市的規模被按照帝國二等城市的保準進行的擴建,包括了城中的儲備倉庫和城墻的高度和寬度。

戰爭以來,這座防線以南地城市,成為了帝國後方往前線運輸物資輜重的中轉樞紐。城中駐紮了接近兩萬的軍隊────不過大部分都是輜重後勤人員。

城裏的居民,在戰爭開始之後,為了躲避戰火,就已經有一多半陸續遷徙走了。剩下的小半。都是不願意離開家鄉的。杜維來到亞金城的時候,在路上和自己地“大天使號”匯合,隨後來到亞金城的時候,卻發現這裏一片緊張的氣息。

昨晚的前線的要塞淪陷,在天亮的時候,終於有一些前下軍隊裏敗逃的騎兵流竄到了這裏。看著那些狼狽逃竄而來,連鎧甲都不齊全的前線敗兵。立刻給城裏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負責守備亞金城的守備統領立刻下令關閉了城門,開始了一級地戰備。可是儘管如此,前線要塞十幾萬大軍崩潰的消息,依然讓亞金城裏士氣低密,無論是軍民還是將領,都是心中惶恐不安。

前線的要塞裏,十幾萬軍隊,說垮就垮了,而逃回來的敗軍帶來的消息,據說前線敗得非常殘。好像連前線的統帥多明格斯將軍都沒有能逃出來呢!

人心惶恐,而城墻之外還掛著幾俱屍體,據說是亞金城的守備統領,為了安定軍心,把幾個胡亂傳播戰敗消息的敗兵給砍了。

杜維到來的時候,城裏一片戒備。幸好杜維的戰艦上懸掛了旗幟────否則地話,這些從來沒有見過飛天戰艦的人類士兵,恐怕以為是那些怪物種族殺來了呢。

當杜維的郁金香旗幟來到了城中之後,終於給這個惶恐不安的城市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郁金香公爵這個名頭實在太響亮了,威名赫赫。也能給人多少帶來一些安全感。

之前早有命令,城裏為了迎接杜維的北上援軍,已經準備好了營房和主帥府,杜維地戰艦降在了主帥府裏。城裏地軍民自然對這支戰艦驚訝之極,不過當得知了這條飛天戰艦裏還有數百名魔法師────這個消息被杜維故意的放了出去。頓時城裏人人都安心了下來!

這下好了!幾百名魔法師啊!有這麼多魔法師坐鎮。就不用怕那些怪物打過來了吧!

獅鷲騎士,被杜維安放在了一個單獨地軍營裏。還派了自己的親衛三百人把守外圍,不許閒雜人進出。

隨後,杜維下令把城裏的兩千騎兵全部派了出去,每十人一隊,挾帶帝**旗和自己的郁金香旗幟,從亞金城出去,一路往北和東西兩側去搜索。

他們的任務是收攏那些前線要塞淪陷之後的崩散的敗軍。杜維傳達的命令很簡單:凡是前線逃回來的,不管是屬於哪支軍隊,不管是暴風軍團的,還有地方守備軍的,或者是海軍的……只要見到有人,就全部帶回來!

為了擔心有的戰敗的軍兵畏懼懲罰而逃跑────畢竟帝國對於戰敗的懲罰軍法還是很嚴格的,士兵不算,如果身為將領一級的,統領級以上,如果有守城之責,一旦城失,統領不死戰而敗退的,按照情節嚴重,最嚴厲的甚至會被直接處斬!

而杜維派人帶出的消息,則是以自己地郁金香公爵的名義發出號令:不論軍銜高低。不論是哪支部隊,只要回到亞金城裏,一概不追究戰敗之責!

兩千名騎兵分頭出發,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碌碌徐徐帶回了大批的逃兵。

杜維坐鎮亞金城裏。一面吩咐城中的兩萬後備輜重後勤兵分發了武器,上城墻備戰,一方面又準備了容納敗軍地軍營和一應飲食和物資。

他還派出了幾名獅鷲騎士在亞金城的周圍巡邏警戒。

這一番混亂的場面,足足持續了有兩天時間,亞金城距離前線實在太近了,不到四百里的路程,快馬的話,一天一夜就能到達。這兩天時間,陸續一批一批的敗軍在這裏重新集結。這些軍隊之前的番號和編製都不同。有的是士兵找不到長官,有的是長官找不到自己地部隊。

這種場面,杜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陸續到來的敗軍重新整編了起來。

這場戰敗雖然凄慘,但是實際情況,前線的十幾萬軍隊損失到並不如想像之中那麼凄慘。這次潰敗的原因,主要是大批龍族的忽然突襲。把人類打蒙了。隨後龍族趁機在城中四處引發混亂,趁亂打開了城門,讓已經疲憊了多日的軍隊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到了獸人進了城裏,守軍失去了城墻地優勢,在巷戰之中卻已經無力回天了。

可以說,這是一場潰敗,卻並不是一場殲滅戰。十幾萬大軍,真正沒在城裏的,不過只有兩三萬人而已。大多數則是半夜三更在休整的時候,被敵人破城的消息弄慌了。胡亂抵抗了一陣之後,看著天空到處都是龍族那些龐然大物,城裏四處火光,獸人湧入城中,這亂哄哄的場面,引發了炸營,結果就一股腦兒崩潰逃散。

杜維知道,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裏,這種炸營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潰退的事情並不算太罕見,也不能責怪暴風軍團太過廢物。畢竟在戰場之上,這種莫名其妙前所未見的事情忽然發生,換了是誰,多半都會被打懵的。

比如前世歷史裏地“淝水之戰”等等等等,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這種例子並不少見。

忙碌了幾天。亂軍被一股一股的收攏了過來,城裏駐紮的軍隊人數。從原來的兩萬,漸漸增長到了接近十萬。

這些天讓終於心中懸著一口氣的,就是擔心那些罪名怪物種族會趁機長驅直入。畢竟亞金城裏軍隊不多,還都是二線的後勤後備軍隊。雖然後來陸續收攏了敗軍,但是那些剛剛經歷了潰敗,連建制都完全被打散的亂七八糟的人馬,必須得經過一段時間整頓才能重新產生戰鬥力。

如果這個時候,罪民繼續南下的話,就連杜維私下裏都不得不承認:如果事情真地那樣發生的話,那麼自己多半也只有帶著人馬南逃的份兒了。

畢竟,自己不是神,身邊只有五百親衛騎兵和幾百魔法師的戰鬥力值得信任。可靠著這麼點兒人,要擋住罪民的大軍南下,除非自己真地是下了拼死決心,湊幾個聖階強者,在亞金城拼死抵抗,或者能有幾成機會守住。

可如果發展成了聖階戰地話,那麼罪民之中的聖階實力未必是自己現在能抗衡地。至少,單單是落雪一個,自己就絕對擋不住,就算把侯賽因和羅德裏格斯全部調來都打不過落雪。

可惜……白河愁那個家伙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那個家伙,似乎對於“保護人類世界”這種偉大崇高的使命,毫無興趣。

幸好,罪名似乎滿足於攻下了要塞,一直沒有南下的意圖。

獅鷲騎士在巡邏的時候,偶爾會遠遠的和獸人的狼騎兵在野外遭遇,不過那些狼騎兵似乎得到了獸人的嚴令,遠遠的看見了天空的獅鷲騎士,就立刻後退,絕不靠近。

幾天的時間,杜維忙的昏天黑地,手忙腳亂的把收攏回來的七八萬敗軍勉強重新整編了一下,不過將領一層的高級軍官卻極度的缺乏────在破城的激戰之中,高級將領級別的軍官,是唯一有能力抵抗龍族突襲的力量,很多數量的高級將領,在靠著個人的強悍武力和龍族誓死拼殺之中陣亡。這些軍隊之所以潰敗,也和在戰鬥末期,軍官陣亡太多,缺乏有力指揮有關。

幾乎是手指掐著日子計算,杜維一方面每天派出獅鷲騎士四處巡邏,一方面緊張的等待著。

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援軍到達了。

當初自己為主帥北上的援軍,陸續有靠近北方地區的地方守備軍開到了亞金城集結,還有從水路而來的一萬四千援軍也抵達。

最後在第十天的時候,軍事學院一系的亞洛爾等人也帶著一萬六千援軍抵達了亞金城────這還是他們在半路上得到了前線潰敗的消息,亞洛爾情急之下,強行提高了行軍速度,甚至不惜丟棄了大量的輜重加緊趕路才提前趕到的。

杜維對亞洛爾的當機立斷很滿意:這種時候,輜重已經不重要的,必須儘快趕到前線,否則的話,一旦連亞金城都淪陷的話,那麼防線以南,一直到帝國中部內腹地區的大片領土,將再無險可守!罪民甚至可以長驅直入,飲馬瀾滄運河了!

各路援軍抵達,小小的亞金城裏,重新湊足了超過十五萬的軍隊,人多勢狀,看著城裏城外駐滿了帝國的軍隊,城中的人這才漸漸的安下了心來。

可這個時候,杜維心中最大的謎團卻是:既然攻克了東部要塞,為什麼罪民沒有立刻南下?它們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為什麼?!

這次的東部戰線的勝利,很顯然是精靈族的落雪直接指揮的!以落雪這個家伙的智慧,不會看不出這麼好的機會!!

它……這麼靜靜的坐等……到底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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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5 12:45: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可有膽否?】

    “用力!推!用力!推!”

    軍官虎吼著號子,在亞金城內靠近城牆之下,一架一架的投石車被堆架了起來。士兵們扛著工具和木料來回奔走,用肩膀硬生生將一架一架笨重的弩炮推上城牆,又將一台一台投石車架設在城下。

    後勤輜重兵將城里能拆卸的木板全部都拆了下來,製造了大批的簡易木盾。

    士兵們也知道戰鬥隨時都會爆發,失去了東部戰線的要塞,亞金城暴露在了敵軍的鐵蹄之下。敵人的狼騎兵,還有那些獸人戰士,可以在平原之上毫無阻礙的一路南下,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殺到亞金城下!

    雖然敵人遲遲沒有動靜,但是鬱金香公爵大人說的沒錯:命運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不能指望敵人不南下,還是要趁著現在多做一些準備才行。

    所以,軍官監工雖然嚴厲得近乎苛刻,但是士兵卻大多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這也是為了保自己的命。

    亞金城外不遠原本有座小山坡,杜維早已經派人上了山坡去,將山坡上原本的數十棵樹全部砍伐掉了。又在山坡上架設了一個瞭望台,從這個高度,可以看到數里之外。對於保護亞金城起到了很有效的預警作用----雖然天空有獅鷲騎士巡邏,但是獅鷲騎士一共只有一百名,在巡邏的輪次之中總有疏漏的。

    整個亞金城里,熱火朝天。軍民一心。齊心合力進行著迎接大戰地準備。無數地一人抱粗西的木樁被釘滿了釘子,做成了滾釘堆在了城牆上,城門的門板經過了反復的加固,為了隨時迎接戰鬥,城門口還就地擺放了一大堆木料。城里所有的木匠都忙的幾天都沒睡一個好覺。

    在亞金城里臨時的統帥府里,杜維正在和他嫡系的十一名軍事學院畢業的軍官學員商討戰況,此外還有幾個抽調來的地方守備軍地統領,以及從戰敗的暴風軍團里逃回來的幾個中階軍官。

    前線的那場潰敗,使得東部防線的高級將領幾乎被一掃而空,但凡武技出眾一些的高級將領。大多在那天夜晚抵抗龍族的時候殉國了。而至於那些逃出來地……說實話,杜維心里不太看得起這些傢伙。

    普通的士兵逃跑,或許還情有可原,畢竟那種亂哄哄的場面,大家都跟著跑,猶如無頭蒼蠅一般。

    可當將軍的逃跑,這就大大的不同了!身為將領。在戰場上不能收攏自己的軍隊,不能鎮住場面,不能做出有效的指揮和決斷----杜維先後接見了幾個逃回來的將領,結果原本還對這些人抱有幻想的杜維,隨後就徹底放棄了。

    看來……就算是暴風軍團里,出了猶如雛獅芬克那樣的壯烈地勇將,卻也一樣有膿包的存在啊。那幾個逃出來的傢伙,跑出來的時候,有的甚至還只穿著一身睡袍。還有的更是在城破了之後就只顧自己跑路,連自己手下的隊伍都丟下不管了。

    更有的極為可笑。跑來亞金城里見了杜維之後,還大言不慚的要求重新去指揮他原來的軍隊----杜維當即就回答了他:你地軍隊已經不在了。當初你逃跑的時候,身為將領,你自己把自己的軍隊丟棄掉了,現在跑到我這里,想再要回去?

    笑話!

    結果,杜維也不管什麼影響不影響,把那些臨陣逃脫的膿包將領,一股腦兒全部打發到了後勤部隊去了。

    他已經被委任為了東部戰線的主將是沒錯,但是如果是正常情況。杜維也沒有權力一下子就免掉這麼多高級將領地官職。不過,幸好現在是戰敗之後,一切都是亂七八糟,也沒有人和他追究法令是否符合規矩,是否有軍部批文等等。

    倒是軍部里連發來了幾封急件。聽說東部要塞失守地消息傳到帝都。就會把整個軍部都震翻了,攝政王氣得當場就掀了桌子。隨後接二連三的急件就發來了亞金城,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杜維你現在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什麼給什麼!帝都盡可能滿足你地一切要求!但是……必須將亞金城死死的守住,絕對不能再退後一步了!

    因為後面,從北方到帝國內腹,幾乎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

    “我們還有幾個問題。”加布里用一條熱毛巾狠狠的擦了擦臉,雖然滿臉疲憊,但是這個小子的眼睛還是亮得很,年輕人初次上前線就遇到如此大的變故,加布里卻越發的顯出了充沛的精力,他丟下了毛巾,對杜維正色道:“大人,庫房里的弩炮已經全部架上城牆,不過我們的問題是:第一,我們缺乏熟練的炮手!弩炮這武器要形成有效的殺傷,必須得有熟練的炮手和觀察員。我們缺乏這兩個熟練兵種的人員儲備,現在倉促讓我們的人上去操控弩炮,我擔心就算是二十米之外放一頭牛,他們都會打歪。這是第一……第二的問題尤其嚴重,庫房里存了不少箭,但是弩炮專用的弩箭卻有些短缺,現在平均下來,每門弩炮只能有兩個基數的弩箭儲備,一旦開戰,恐怕一仗下來,這些儲備就會用光,然後,城牆上的弩炮就變成擺設了。”

    加布里看了一眼同僚,大聲道:“如果只是普通的箭,城里的工匠還能臨時趕制一些。但是這種弩箭,必須是專業的軍工器械鍛造出來的。我們沒法自己製造。”

    杜維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弟弟一眼,這個小子果然不愧是羅林家地種。父親老雷蒙地遺傳在他的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一到戰場上,他就仿佛變成了一個小牛犢子一樣,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看著加布里紅紅的眼睛,杜維知道這小子已經快三天沒睡了。

    “嗯,你說的兩個問題我記下了,已經派人去後方調集了,還有之前派去東部主要塞聯絡的人回來了,羅斯托克將軍表示他會儘快運一批物資到我們這里來。”

    加布里說完,不等杜維詢問,亞洛爾立刻就大聲道:“大人。我視察了城牆,亞金城的城牆總體來說完好,戰前的修繕工作很符合標準,不過城西的方位,因為城外不遠是那座山坡,我擔心一旦戰事開始,敵人會佔據那座山坡。從而可以遠眺城內,將我們內部的活動盡數觀察,可是現在時間太緊張,我們沒有時間把那座山坡挖掘掉……”

    杜維緊緊鎖眉敲了敲桌子:“這是一個難題,你們都動腦筋想想,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實在不行地話,請魔法師去幫忙。不過那畢竟是一座山坡,恐怕不那麼容易能移平的。如果實在不行,在城西多安設幾架投石車。”

    亞洛爾彙報完之後,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棕黑色頭髮的身形修長的年輕軍官。杜維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基拉?嗯,正是自己手下軍事學院學員里的那個和高達主角同名地傢伙。

    “大人,軍營里一切還算安穩,我們抽調了大批的基層軍官,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收攏來的暴風軍團的潰敗軍隊進行的整編。不過……”說到這里,這個年輕人語氣有些為難。

    “不過什麼?”杜維哼了一聲。

    “這幾天,有一些陸續來這里報導了前線潰敗的軍官,有些人跑到軍營來,要求重新接管他們原來軍隊的指揮權。”

    啪!

    杜維當時就一挑眉毛。狠狠的一拍桌子,陡然怒喝道:“混帳!當初自己為了逃命丟掉了部隊,現在跑回來還想當將軍。”

    “是的,大人。”基拉沉聲道:“他們之中有些人地軍銜是統領級別之上,而且聲稱。他們是屬於暴風軍團的編制。您雖然是東線的主帥,但是也無權將暴風軍團的將領免職。還有些人聲稱要請羅斯托克將軍來……”

    “讓他們去!”杜維冷笑一聲:“這些無膽鬼,他們敢去找羅斯托克才有鬼!前線要塞丟了,羅斯托克現在恐怕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了,這些人身為敗軍之將,哪敢去找羅斯托克將軍?哼!”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瞪著基拉,沉聲喝道:“我給你一個軍令……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去做!”

    說著,杜維的眼神里閃動著奇異的光芒,嘴角掛著一絲猙獰的冷笑。

    “……”基拉看了杜維一眼,深吸了口氣:“敢!”

    “好!”杜維坐了回去:“再有人到軍營去鬧,你就趕人!如果趕了還不走,就抓起來打軍棍!如果打了軍棍還敢鬧……”杜維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字冷冷道:“我授你特權,敢擾亂軍營軍紀者,無論是誰,無論軍銜高低,殺!!出了事情,我擔著!”

    說完,杜維一把從桌上抓起紙筆,刷刷就飛快的寫了一封授權特令,然後遞給了基拉,他故意冷冷的看著這個小夥子,想看看他有沒有膽量做這種事情---畢竟,做這種事情,雖然杜維說了出了事情他承擔,但是畢竟,身為執行人,如果大開殺戒的話,也是會得罪很多人地。

    這個叫基拉的年輕人沈默不語,卻堅決的雙手接過了杜維的這封軍令,然後正色行了一個軍禮,大步走了出去。

    杜維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和自己印象中地高達主角不太一樣,不過,這個年輕人,是個好苗子!

    杜維重新靠了下去,揉了揉酸痛地眉心,這幾天也把他忙壞了。看了一眼大廳里的眾將,他又打起了精神,聽了其他一些軍官彙報城里地軍營以及城防等等諸多事宜。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闖進來一個人影。砰的一聲頂開了大廳地門。隨後大步沖了進來。

    來人似乎有些莽撞,不過神色還算從容,只是一路跑來,似乎有些氣喘吁吁地樣子。

    “阿斯蘭,什麼事情慌慌張張!”亞洛爾沉聲提醒了一句。

    杜維一看,正是自己麾下的“高達主角之一”,那個叫阿斯蘭的傢伙。

    “大人。”阿斯蘭立刻站好行禮,說話卻飛快:“城外,有一隊狼騎兵接近!”

    嘩!

    一聽這話,房間里眾將頓時全部站了起來。更有人就直接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阿斯蘭這才趕緊繼續道:“對方的狼騎兵只有二十騎,哨卡仔細看過了,附近沒有對方的後續部隊,可以肯定是一支孤軍。而且……它們似乎不是來攻城,而仿佛是來使!”

    “來使?”杜維哼了一聲。

    “是的,大人。”阿斯蘭站直了回話:“這一隊狼騎兵隨行的,還有大約超過三百名人類……看裝束和模樣。似乎是我們的士兵,可能是戰俘!”

    就在東部要塞淪陷之後的第十五天,終於,在這天上午,天空地獅鷲騎士送回了消息,有一隊狼騎兵,高舉著帝國的軍旗,從淪陷的要塞一路南下,這一隊狼騎只有二十騎,隨行的還有大約三百名人類士兵俘虜。

    而它們在獅鷲騎士的監視一下。一路來代了亞金城下。自稱是送來了一封罪民統帥給亞金城人類軍隊統帥的親筆信!

    這一隊狼騎兵來到城下的時候,城上地人類守軍立刻警戒起來,士兵們握緊了武器,站在城牆上,緊張的看著城下不遠的這些敵人。

    而這隊狼騎兵卻遠遠的在城外大約兩百步的地方停住了,不再往前,二十名狼騎兵就停在遠處,那些滿身長矛的狼人騎在巨狼之上,手握長刀,用冰冷森然的眼神和城上的人類士兵對視著。

    杜維親自帶著人來到了城上。隨後。那些狼騎兵原地不同,而隨行的三百名人類戰俘,開始列隊緩緩朝著城門靠近。

    隨行的三百人類,地確都是士兵,這點從他們列隊走路的姿態就能看得出來。

    這些人小半人身上都多少有些傷。身上自然沒有了鎧甲和武器。都是一身簡單的棉袍,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樣子。

    更讓杜維意外的是,這一隊狼騎兵帶來的三百名俘虜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羅哈特!

    當羅哈特隨著其他的俘虜回到了城中,其餘的戰俘立刻被城里地士兵接走。而羅哈特則面見了杜維,他親手將一封落雪的親筆信交給了杜維。

    “你……沒死?”杜維接過了信並沒有立刻觀看,而是仔細的看著這個當初自己見過的羅林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隨後他上去一把擁抱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笑道:“羅哈特!哈哈,我記得你這個小子!你居然沒死!太好了!你知道不知道,當初以為你死了,齊格他們幾個還狠狠地大哭了一場呢!“

    羅哈特退後了一步,看著杜維,他地表情很激動,可是隨後卻眼神黯然:“大人,多謝您的厚愛……請您收下這封信,然後……我要還回去,把您地回復告訴精靈王。”

    “什麼?你還要回去?”杜維皺眉,他的眼神疑惑:“既然回來了,你就不用回去了!你是霸天虎空騎的未來之星,上次以為你死在了前線,齊格他們就深深自責,我也很痛心!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怎麼還能讓你……”

    “大人。”羅哈特苦笑了一聲,他忽然單膝跪了下去,抬起頭來看著杜維,鄭重道:“大人,請您相信,我的忠誠從來不曾動搖!!只是,那個精靈王。它似乎對您非常瞭解。而且也和您很熟悉。這次它讓我回來送信,是因為那些狼騎兵都不會說我們人類的語言。我在敵營里這些日子,學會了它們的語言,所以派我來充當翻譯……而落雪它要求我必須回去……因為前線地要塞里,還有兩千名我們地戰俘。落雪它說,如果我不回去的話……”

    羅哈特的眼神里滿是陰霾。

    “你是說,落雪派你回來送信,如果你不回去的話……他拿剩下的兩千名戰俘的生命威脅你?!”

    羅哈特沉重的點了點頭。

    杜維沈默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在敵營里這些日子過去。羅哈特看上去,比當初在西北軍營里的那個熱血少年,要顯得成熟和穩重了許多。原本臉龐上的那股年輕人特有地熱血,已經漸漸變成了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堅毅。

    “為什麼?”杜維低聲道:“為什麼它這麼看重你?”

    “我不知道。”羅哈特搖頭:“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落雪的身邊,我覺得……它對我,似乎和對其他戰俘完全不同。我自己也想不出我對它有什麼特殊的價值。我只是一個低級軍官,我這里也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杜維緊鎖眉頭。事情有些古怪。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杜維把羅哈特帶回了城里,羅哈特一路跟著杜維,一言不發,周圍有杜維的隨從,用奇怪地眼神打量這個回來的“戰俘”。而羅哈特一路走著,雙拳捏緊,似乎臉上帶著一絲愧色。

    “你不用內疚。”杜維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夥子,溫言道:“被敵人俘虜不是你的錯!身為一名戰士,你已經盡到了你的全部的職責!你英勇作戰。掩護同伴安全撤退,激戰之後被俘虜,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羅哈特,被俘不是恥辱,你不需要低著頭。”

    “可是……我原本應該自殺……”羅哈特忽然流下了眼淚。

    “那是愚蠢的話。”杜維搖頭:“戰場之上,原本就會發生各種難以預測的事情。難道被俘就要自殺以示忠誠?那是愚昧的念頭!”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苦笑了一聲:“況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那個落雪如此看重你,如果它不想你死,以它的本事。你在它地手里,想死都死不掉,我明白的。”

    這話一說,羅哈特心中的鬱結才稍稍散去一些。杜維領著他回到了府里,支開了隨從。單獨和他談了會兒。

    羅哈特立刻將自己當初如何被俘。然後被俘之後,一直被關押在精靈王落雪的身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都仔細的說了一遍。他沒有絲毫的隱瞞,甚至連落雪給自己的各種特殊的優待也直言不諱,也不擔心這些話會不會引起杜維的猜疑。

    最後,說起了這次東部要塞淪陷,羅哈特道:“從河道地失守到要塞的淪陷,整個作戰計畫全部都是精靈王落雪親自指揮的。當日河上一戰,它們故意擺出渡河的架勢,吸引我們的戰船來到河上,然後用河馬族地獸人在水下襲擊,一舉殲滅了我們地水上戰船力量,掃清了渡河的最大障礙……”

    說到了最後,羅哈特又流下了眼淚:“大人,我在敵人地營里,每每看到那些陣亡的同胞,自己卻苟活……心中無時無刻不在內疚!”

    杜維又問了一會兒,當羅哈特說起落雪這次指揮作戰的經過,說起戰場上的一個一個的變化,這個年輕人說來調理清晰,有條不紊,一點一滴,頭腦清楚之極。

    杜維心中驚訝,又故意試探了他幾次,卻發現這個當初年輕熱血的小夥子,在敵營跟在落雪身邊幾個月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胸中仿佛已經頗有一些丘壑,談起戰勢來,侃侃而談,無論是談吐還是眼光,都遠遠的比從前高了幾個臺階!

    “你……這些日子,在落雪的身邊,學了不少東西吧。”杜維忽然歎了口氣。

    “是……不少。”羅哈特垂下了頭去:“這個精靈王不知道為什麼,對我很是優待,它甚至會主動和我探討很多問題,我事後每每想來。仿佛它都是故意在給我灌輸這些知識。甚至……它還經常和我一起探討史書。”

    杜維沈默了下來。過了會兒,他才勉強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好了,你不用心里擔心,我並沒有懷疑你。只是一時想不通落雪這麼做的用意罷了。”

    “大人。”羅哈特眼眶泛紅:“我身在敵營里,心里所想,要麼就是乾脆能一死了之,要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回來。可是現在……”

    羅哈特說到這里,忽然哽咽。

    杜維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不容易回來了。回到了自己人這邊,可轉眼還要回去那個虎狼之地,和敵酋朝夕相處,不能回來和自己兄弟親人團聚,你心里地痛苦,我能理解。”

    頓了一下,杜維歎了口氣。看著羅哈特年輕地臉龐:“你……當初以為你陣亡的時候,已經派了人去你的家里。你父母身體安好,你的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不錯。雖然為你傷心,不過既然你家世代都是羅林人,自然有人照看。我後來做了安排,你的一個妹妹被安排到了羅林城堡里去工作了,今後也會有人照顧她們……”

    羅哈特用力擦了擦眼淚,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絕然,昂然道:“多謝大人!不過。時間緊迫,不用說我家里的事情了……大人,我來之前,落雪有言說,請您立刻看它寫的信,然後,要我把您的答復一起帶回去。我必須在明天日落之前回去,否則地話……”

    杜維點了點頭,他這才拆開了那封落雪的來信,看了起來。

    打開信紙。只見信紙上的文字很是漂亮,想不到落雪這個精靈族,居然寫得一手極為漂亮的羅蘭大陸的文字,而且它的筆法,居然還是極為華麗的一種“勾角花體文”。

    字跡細膩而華美。一字一行。都說不出地美觀。但是這書法一項,就讓杜維多自歎不如----他自己平日里很少寫字。字跡很是拙劣,唯一寫的好看一點的就是自己的簽名----因為他畢竟是高官厚爵,平日里需要他簽名的檔還是很多的。

    而仔細看去,這封信的內容,卻赫然如下!“信呈鬱金香公爵杜維.羅林.魯道夫:

    見字如晤!

    遙想當年與閣下會獵西北,彈指間已四年有餘。我在極北苦寒之地,每遙想閣下風采,不勝神往。憶往昔,你我二人暢談古今,爭論天下大事,西北獨行,黃沙萬里,草原青青,雪山藹藹,一切尤歷歷在目,不勝快哉!

    惜今日你我為敵,不復當日坐談之趣,憾甚!

    可記昔年你我曾有約,閣下有言,我亦懷志。

    今,我自領兵數十萬,一昔南下,誠昔年之志也。歎羅蘭風貌如舊,然故人不再,心中不甚感慨。

    昨聞閣下亦北上前來,心中甚喜。雖不能再坐而論道,然能與閣下領兵會獵於沙場,人生如此,不勝快哉!

    此番你我之勢,已成水火。然我亦心存昔年之感,欲行一愚事。故此特書此信,誠邀閣下前往一晤。雖不免戰場刀兵相見,然若能對酒當歌先行一聚,再拔刀相見,此豪傑作為也!

    若閣下有意,當不疑我之誠邀!我知閣下心思坦蕩,昔年西北縱橫,膽氣過人,必不會恥笑我做小兒態!

    我心悠悠,盡書於字!想閣下雅量無雙,必不至令我望月空談!

    如閣下願赴邀,明月在上,我必不加害分毫。如見疑,但請一笑,將此書付之一炬。

    落雪字。”

    字跡飄逸清秀,到這里就結束了,可杜維看罷之後,卻呆了一呆,片刻之後,這才將信重新又看了一遍。

    羅哈特眼看杜維看完信之後,臉上不喜不怒,卻隱隱的有些古怪的笑意……

    終於,杜維放下了信,在桌上輕輕一拍,然後慨然而笑!

    “哈哈!哈!好一個落雪!好一個精靈王!”

    杜維昂然而起,目光閃動:“這種時候,它居然邀我去赴約一晤!如果是別人寫這種信,我一定會以為對方是發瘋了……可它嘛……哼,多半也只有它才會寫出這種東西來!”

    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了兩圈,羅哈特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也不顧杜維的反應,趕緊上去也拿起那封信看了兩眼,臉色勃然一變:“大人!這信里寫地……您!您!您可絕不能去!!”

    杜維此刻卻已經站定了,負手冷笑:“為什麼不去。我如果不去,豈不是被這個傢伙看輕了?哼哼……”

    說著,杜維看了滿臉擔憂的羅哈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這個精靈王……這個落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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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5 16:21: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六章 【單刀赴會】

當杜維和羅哈特一同出城的時候,他身邊沒有帶任何隨從。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告訴城裏的諸位將領,只是悄悄告訴了格格巫,讓他帶了飛龍戰艦,約定了時間,在要塞的南邊隨時準備接應。

至於杜維自己,他不帶一個侍衛,就這麼單槍匹馬的,和羅哈特一起出了亞金城,準備前往北方,去單刀赴會了。

“大人……”羅哈特跟在杜維的身邊,年親人一臉的擔憂:“我依然認為您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您畢竟是大軍的主將,這裏十幾萬軍隊,滿城軍民,還有整個東部戰線,所有的重任都維繫在您一人之身!”

杜維微微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放心吧,羅哈特。你也是在落雪那裏待了一些日子的。你應該對這個家伙也有些了解。而我……和他打的交道可比你多得多了!落雪這個家伙是極驕傲的。雖然它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是一個言出必踐的家伙。”

羅哈特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可是,大人,就算是這樣,您……您也應該帶一些護衛吧。”

“護衛?”杜維冷笑了一聲:“既然是前往敵人的巢穴裏,那麼帶多少人也沒有用。帶的少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不頂用。帶得多了……難道我帶上幾萬人去?那可就不是赴約,而是帶兵去打仗了。”

他心中還有一句話沒說: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平日裏跟在身邊的那些親衛,說實話。已經沒有多少保護自己的作用了。如果真地出了事情,自己一個人,說逃就逃,那些普通的護衛,反而會成為累贅。

兩人一路出了城,杜維的單獨離去。沒有告訴城裏諸將。

城外,那一隊狼騎兵依然還遠遠的等著,當杜維和羅哈特兩人出城而來。到了面前,這一隊狼騎兵立刻警惕起來,那些狼騎兵一個個都用綠色的眼睛冷冷盯著杜維,那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敵意,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杜維撕碎一般。

杜維站在群狼環視之下,悠然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狼騎兵呢。久聞大名。果然很彪悍。”

羅哈特舊在敵營裏。也勉強能說兩句精靈地語言,只是精靈語言的發音和人類迥異,很多發音羅哈特無法做到,但是幾個簡單的單詞還是能勉強說來地,勉強能做到言辭達意。

當下他走上了兩步,試圖用自己的身體護在杜維面前,對著這一隊狼騎兵的首領,用簡短的精靈族的言辭說了兩句,那個狼騎兵的首領。是這一隊狼騎裏身材最高大的一個,身上地鎧甲雖然也是如其他同類一樣地純黑色鐵甲,不過杜維仔細看去,它的長刀刀柄上去多了幾道銀白色的刻紋,而且頭盔上也多了兩片造型猶如樹葉一樣的鐵片。

這個狼騎兵隊長仔細打量了杜維會兒。然後才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又轉過頭去,對其他的同伴說了幾句什麼。雖然杜維聽不懂它們的語言,不過在這幾句話之後,那些狼騎兵看向杜維的眼神就又不同了,似乎隱隱的帶著幾分鄙視和不屑地味道。

杜維看了羅哈特一眼,羅哈特苦笑,低聲道:“大人,它們說的是狼族的言語,我聽不懂的。我只能勉強說一點精靈的語言。”

隨後,羅哈特還解釋了一下:在罪民地大軍之中,因為狼族和精靈族地關係最親密,所以不少狼族都會說精靈的語言,但是其他地獸人就不一定了。

杜維隨著這些狼騎兵一起上路。他只是一身簡樸的長袍披風,內襯了軟甲,騎著一匹從西北挑選而來的上等黑色駿馬───可這匹馬雖然神駿異常,身高體壯,是難得的良駒,可是畢竟這麼一匹馬,在四周都是群狼的圍繞之中,也嚇得有些畏懼,如果不是杜維在西北多年練出來的操控馬匹和騎術了得,只怕這匹馬早就要受驚狂奔了。二十名狼騎兵將杜維和羅哈特包圍在了中間,而羅哈特來的時候是一路步行,回去的時候,杜維給了他一匹馬。兩人兩騎,在周圍這麼多頭巨狼的簇擁之下,一路北上。羅哈特也不肯墮了威風,試圖學著杜維的樣子好好的操控馬匹,只是他當初在西北多是學習飛行技術,馬術卻並不出色,才走了不一會兒,他胯下的馬匹就無法忍受恐懼,陡然長嘶起來,身軀不停的掙扎,欲奔逃。羅哈特拼命拉扯韁繩,安撫馬匹也無濟於事,終於被馬匹人立起來,從馬背上被甩脫了下來,那匹馬立刻撒開四蹄就狂奔而去。

周圍那些狼騎兵看了,紛紛大笑起來,這些家伙笑聲尖銳,如狼嚎一般,那種得意和不屑的意味,頓時讓羅哈特氣得滿臉漲紅。

杜維看在眼裏,下馬將羅哈特攙了起來,淡淡道:“和一幫畜生,生什麼氣。起來,不要叫這些家伙看扁了。”

他把羅哈特拉上了自己的馬,兩人共騎,這才勉強繼續趕路。

一路上,周圍的那些狼騎兵肆意大笑,雖然聽不懂它們的話,不過想來都是一些鄙意和嘲笑的意思。

直到了傍晚的時候,走了二三十里,這才在一片疏鬆的樹林旁停下休息。杜維將自己的馬繫在了樹幹上,讓馬自行吃草,可憐那匹馬,周圍狼騎兵的坐騎,那些巨狼,似乎把它當成了美味獵物,不停的有巨狼朝著它低聲嗚咽嚎叫恐嚇,更有的巨狼悄悄的靠近,如果不是狼騎兵喝止的話,早就撲上去撕成碎片了。

那些狼騎兵似乎也是故意放任自己地坐騎去恐嚇杜維。只是不讓巨狼真的撲擊,但是在周圍轉來轉去,最後嚇得杜維的那匹馬亂刨蹄子,身子顫抖。

杜維看在眼裏,心中也不禁惱火,大步走到了馬匹旁。雙臂用力,將馬匹按下跪坐下去,又一手撫摸馬脖。卻悄悄將淚光晶墜含在了口中舌下,然後朝著周圍的群狼看了一眼,故意口中用足了中氣,狠狠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聲音,頓時就猶如龍吟一般,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自然有一股渾厚的龍威!

周圍那些原本還齜牙咧嘴地巨狼。一聽這聲音。頓時一只一只都呼喊了一聲,更有的當場就往後逃竄,還有的嚇得後蹄夾緊了尾巴,顫抖嗚咽起來。

杜維故意哈哈大笑,聲若龍嘯一般,那嘯聲遠遠傳盪開來,不禁那些巨狼,就連那些狼騎士也一個個都臉色巨變,更有的露出了一絲畏懼。還有的受不了這種龍威地壓迫,嚇得忍不住拔出了長刀,緊張的盯著杜維。

那狼騎兵隊長立刻大喝了一聲,跳了過來,對著同伴呼喊了幾句。這才讓同伴收起了刀。它自己卻冷冷的瞪著杜維,嘀咕了兩聲。一揮手,這才讓同伴散開,收攏自己的坐騎巨狼,卻終於有了約束,不再讓坐騎去恐嚇杜維的馬匹了。

杜維這才坐下,從馬匹的包袱裏取出了乾糧和羅哈特分食,卻同時仔細的觀察那些狼騎兵。

狼騎兵……杜維第一次上北方前線,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之中地兵種。之前在帝都地時候,他看過很多戰報上,都有對這種罪民的強悍兵種的描述。狼騎兵的彪悍戰鬥力,讓人類吃了很多苦頭。

首先是野戰的情況下,人類的騎兵對上了狼騎,總是輸多贏少。就算偶爾取勝也是在己方的數量遠勝對方的情況下。

在別人看來,只看到了狼騎兵的可怕,但是在杜維看來,所想地就又不同了。

狼騎兵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它們的坐騎!

的確,狼騎本身也具有彪悍的戰力,這種狼族地獸人體質出眾,身形和人類相仿,但是更富有蠻力和狡猾以及殘忍等等特質。但是從騎兵本身地素質來說,人類的精銳騎兵,進過了嚴酷地訓練,未必就輸給狼族的獸人。

但是人類騎兵之所以總是吃虧,就在於對方的坐騎實在太厲害了。人類的馬匹,作戰的時候只能起到“乘載”這唯一的用途。但是狼騎兵所騎乘的巨狼,卻可以在作戰的時候,偕同騎士一起攻擊敵人。這些巨狼不僅僅是騎兵的坐騎,它們還有凄厲的吼叫,有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還有尖銳的利爪,強悍的力量,以及驚人的跳躍能力。作戰的時候,往往狼騎兵用武器攻擊敵人,而坐騎也會撲騰跳躍,幫著騎士躲閃敵人的攻擊,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利爪和銳齒撲咬敵人。

在杜維看到過的戰報裏,有和狼騎兵交戰後倖存的人類騎兵就有匯報:和這種敵人對戰的時候,就算是人類的精銳騎兵能和對方的狼騎打得旗鼓相當,但是對方的坐騎也能撲擊撕咬,在同等情況下,就等於對方的戰鬥力陡然增加了一倍以上!

很多戰死的人類騎兵,並不是死在對方狼騎的刀鋒之下,而是死在了這些巨狼的撕咬之下。更有的是被這些巨狼直接攻擊了自己的戰馬而落敗。

杜維看了諸多戰報之後,他心裏不僅僅是對這種狼騎戰鬥力的震撼,更想的是……如果……

如果人類也能建立這麼一支特殊的兵種呢?

哼,我連獅鷲都能馴化,難道就不能馴化出類似巨狼這種東西?

如果人類的精銳騎兵騎上這種巨狼作戰的話,那麼戰鬥力豈非是立刻就能增加一倍以上?

坐下樹下,看著那些狼騎兵休息,不少狼騎都從包袱裏掏出了肉乾之類的東西,不但自己食用,還會親手去喂自己的坐騎巨狼。甚至有的狼騎兵,掏出自己的水囊來和自己的坐騎共飲!

看這些狼騎,雖然彪悍殘忍,但是在照顧自己坐騎地時候。卻格外的流露出一種極為親昵的姿態。

雖然人類的騎兵,也都極為重視戰馬,也有的騎兵把戰馬視為親密戰友,但是也很少有騎兵會和戰馬共飲共食。

甚至杜維還看見了,一些狼騎兵休息的時候,就和巨狼躺在一起。還有地給巨狼抓癢,給對方撓虱子,甚至還有的狼騎。在巨狼的耳朵旁低聲細語,似乎在交談什麼……

這一切,都讓杜維很是驚訝。

沉吟了會兒,杜維低聲喊了一聲:“羅哈特。”

“大人。”羅哈特立刻應道。

“你……對這些狼騎,了解多少?”杜維看著這個年輕人。

羅哈特想了想:“大概有些了解。在敵營地時候,精靈王落雪似乎從來不隱瞞我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些軍機要事。它也都對我直言不諱。”

杜維眼睛盯著那些狼騎。隱隱的有些放光:“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也弄一匹這種巨狼來馴化,成為我們騎兵的坐騎?說實話,我仔細研究過這些狼騎兵的戰報,它們的厲害,並不在於這些狼騎戰士,而優勢主要來源於這些強悍的坐騎。”

羅哈特聞言之後,果然低頭認真的想了一下,不過隨後。他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大人,我認為這不可能。”

“為什麼?”杜維有些失望:“哪怕是再野性地野獸,也不是沒有馴化的辦法。”

“我明白您的意思。”羅哈特也看著遠處的那些狼騎,卻低聲道:“可是,大人。或許您不知道。這些巨狼……它們並不是野獸!它們其實也是獸人!”

“什麼?”杜維有些驚訝。

“是的。它們並不單純是野獸或者坐騎。我在敵營裏這些日子,對狼族的情況也有了一些了解……”

隨後。羅哈特壓低了聲音,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的說了出來:

狼族的這些巨狼,不像是人類地戰馬,是馴化出來的野獸。

狼族的情況很是特殊:通常情況下,在狼族繁衍後代的時候,一只成年的狼族獸人女性,大約一生可以生下四到五胎。然而大概是因為這個種族地天生地缺陷或者是某種特殊的種族遺傳因素。這四到五胎地狼族後裔之中,總是會出現至少一胎,出現之中特殊的後代:這種後代從模樣上,根本不像是正常的“獸人”,而更像是它們的遠古的祖先:狼!

這特殊的一胎,從出生之後,就缺乏智慧,無論是體形和頭腦,都幾乎宛然和那種野生的狼一樣,只是身形更加龐大,更加殘暴,更加彪悍。這樣的特殊的後代,哪怕是到了成年之後,智力水準也依然保持在了普通狼族獸人的幼年時期,再也無法成長。

這種特殊的後裔,在獸人之中,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叫做“獸親”。這些獸親和其他的獸人也是一母同胞所生,但是體形和智慧卻不像是“人”。

“…… 大人,您看這些狼騎兵,它們對自己的坐騎都格外的親昵格外的好,並不僅僅是因為普通意義上的騎兵愛惜戰馬,而實際原因是:這些坐騎,都是它們的一母所生親兄弟!狼族騎兵之所以強大,它們和坐騎幾乎能心意相同,哪怕是人類再精銳的騎兵,騎術也無法勝過它們。只因為,這些家伙是騎著自己的親兄弟作戰!這不是馴化而來的,而是天生存在於血脈之中的那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東西……作戰的時候,這些巨狼,都會誓死保護自己背上的騎兵,保護它們的親兄弟。這種親密的關係,是無法用馴化來做到的。”

羅哈特說完,杜維一臉的沮喪,又深深的看了那些狼騎一眼,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

情況是這樣的話……看來,果然不太可能啊!

這個時候,看著那些拿著肉乾喂坐騎,拿著同一個水囊和坐騎輪流飲水的狼騎兵,杜維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憐憫來。

望著杜維一言不發,羅哈特還以為是杜維心中失望,正要安慰兩句,杜維卻忽然笑了笑,表情很是輕鬆:“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沮喪失望。”

頓了一下,杜維拍了拍羅哈特的肩膀:“我一早得知了狼騎兵的厲害,所以,想馴化這種東西只是我的構想之一。不過既然想問題,總不能一味的鑽牛角尖,在一棵樹上吊死啊。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哼哼,我也另外準備了一個後手!我早就讓人在西北吉利亞特城裏,打造了一支特殊的騎兵,雖然暫時數量上還無法組建太多。不過,從戰鬥力來看,我自信絕不會弱於這些狼騎的!”

羅哈特看著杜維,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驚訝,不過這位公爵大人,一向都是善於創造各種各樣的奇跡,這次,不知道他又玩出什麼花樣來了。

狼騎兵極為彪悍,只是在這樹林裏休息了一個時辰,並沒有在這裏過夜,就連夜繼續趕路。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東部戰線前沿那座已經淪陷的要塞。

杜維第二次來到這裏,遠遠看去,南端的城牆上依然滿是煙火色,仿佛當初自己率領斯雷特林獅鷲騎士偷襲的那場戰鬥,到處放火焚燒之後,敵人事後並沒有花大力氣修繕城牆。

這讓杜維很是意外。

因為,這麼一座重要的要塞落入了罪民的手裏,於情於理,它們也應該加緊對南面城牆加固維修,做好應戰的準備啊!

可是現在看來,南面的城牆之上,還有不少地方殘留著大火焚燒過的焦黑痕跡,有一些個別的地方,戰鬥之中牆垛有了損傷,也不曾修補過。

甚至於……城牆之上,都沒有堆放足夠的戰鬥用的器械,什麼滾釘啊,石塊啊什麼的,仿佛都沒有多少。

難道……罪民就不擔心自己在南方集結大軍之後,反攻過來嗎?!

待到又走近了一些,讓杜維吃驚的是,在城牆之下,不少獸人卻在忙碌……而它們忙碌的事情,卻並不是挖掘壕溝,或者是搬運石頭加固城牆之類的工作。

只見那些身強體壯的獸人,正在來回奔跑,將一個一個的沙包草袋,貼著城牆之下對方一排,還有一些木料,乾草……

甚至有些一些木桶!而那些木桶,杜維卻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人類戰敗之後殘留下的東西。

火油!!

杜維心中狐疑,這些家伙,把這麼多引火的東西,堆積在要塞的城牆之下幹什麼?!

就在他皺眉的時候,遠遠的,城門裏,一個身影,一身銀色的精靈族鎧甲,身邊也不帶隨從,就這麼站在那兒,陽光之下,它的身影仿佛都在發著光芒……

那個熟悉的清朗悅耳的聲音傳來,依然帶著記憶之中那種從容不迫,優雅的腔調……

“鬱金香公爵,杜維,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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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6 01:51: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七章 【偉大?幼稚?】

    杜維的臉上立刻也露出了最真摯的笑容來,哈哈大笑了幾聲,昂首挺胸,大步朝著落雪走了過去,待到走近了,看他臉上熱情的笑容,仿佛就要上去和精靈王擁抱了。

    “落雪先生!”杜維已經雙手握住了落雪的手,臉上那表情就猶如多年老友重逢一般,又是激動興奮,又是欣慰歡喜,聲音更是動情道:“昔年一別,我在西北,每每夜不能寐,就會想起落雪先生的音容笑貌,先生風采歷歷在目,我還想這次北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你一晤,想不到你居然就知我心意,先邀請我了----就算你不寫信給我,我原本也是要寫信給你,邀你來亞金城大醉一場的啊!”

    這話說的,熱情的火候只怕連水都燒滾了,只把後面跟著的羅哈特聽得滿臉漲紅,心想:我們的這位公爵大人,臉皮之厚,可真不是蓋的!

    落雪原本風輕雲淡的表情,頓時就有些不自然起來,咳嗽了一聲,將自己的手從杜維的爪子里抽了出來,臉上笑容古怪,看了杜維一眼,這才苦笑道:“公爵大人,恐怕您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怎麼能呢!”杜維立刻正色鄭重道:“這些年,我可是想死你了。”

    落雪不由得眼神古怪,眼珠一轉,忽然就壓低了聲音,在杜維耳邊低聲道:“我恐怕,你不是想死我了,而是想我死吧。”

    杜維嘻嘻一笑:“一樣一樣,都是一樣的。”

    落雪歎了口氣,它當初追著杜維滿西北跑,早就領教過了這位鬱金香公爵的心黑皮厚,此刻重逢,心里雖然啞然。卻也並不意外。

    隨後,落雪和杜維把臂而行,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要塞城中。

    這一路上,杜維只看見這要塞里依然一片混亂,前些日子亂戰之中被戰火燒毀的房屋建築街道。這些天似乎都並沒有修繕,甚至有些地面上殘留了血跡,也只是隨意用水沖了沖,還留下了淡淡的紅色。

    要塞之中。倒是沒見到什麼精靈。四處都是忙忙碌碌搬運著木料和草料來回工作的獸人。杜維一路看著,不由得有些出神,那些獸人大多都似乎不是準備作戰的裝扮,大多數獸人都不曾穿戴鎧甲,而是為了在幹活之中更加輕便。都光著膀子來回跑動。

    這麼一個地方,倒不像是軍事要塞,而是一個熱火朝天的工地了。

    落雪和杜維就在街上隨意走著。大概是落雪之前有過特殊交待,這一路走來,遠遠的會有獸人駐足朝著這里觀望,但是卻絕沒有獸人敢走近靠過來,甚至就連落雪自己,也不帶一個隨從。兩人就並肩把臂而行。

    落雪仔細看著杜維地表情。眼看杜維的眼神閃動,不由得微笑道:“杜維。這要塞你可是第二次來了----可惜,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卻恰好不在,否則的話,只怕我們的重逢也不用等到今日了。”

    杜維心想:如果上次你在地話,恐怕老子就跑不掉了。嘴上卻說:“可惜,如果知道你在這里,上次我就多留會兒,也不會那麼急匆匆的走了。”

    落雪知道杜維胡說八道,也不氣惱,只是忽然又道:“杜維,你覺得這座要塞如何?”

    杜維一聽這話,心里就是一動,心想:這要塞當初可是我捐錢給帝國政府建造的。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花的都是我地錢。當初地城防設計圖都是我過目的。我對它自然是瞭若指掌,還要你來問嗎?

    心里雖然這麼想,嘴上卻淡淡一笑:“當然是差勁之極。否則的話,也不會被你率軍夜晚偷襲,一夜而克了。”

    落雪哼哼一笑:“你太客氣了。這要塞城防建造很是嚴謹,如果不是我有龍族供我驅使,又加上之前的疲敵之計,消耗了你們人類守軍的士氣,又借著夜晚龍族偷襲,否則地話,也很難克下的。我倒是聽說,貴國的北方防線,大多都是你出錢建造地,就連設計之上,也是多有你的設想在其中----開戰以來,可著實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啊。”

    杜維聽了,淡淡道:“那又如何,還不是讓你攻下了麼。”

    落雪聽了,也是淡然一笑:“這麼看來,鬱金香公爵,您是對這座要塞看不上眼了。”

    杜維皺眉,一時間也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路走著,就來到城中的統帥府。這里原本是人類守軍的主帥指揮府,淪陷之後,自然就變成了罪民的總部。

    落雪和杜維一路從大門進來,杜維只見這主帥府的周圍道路清淨,遠遠地那些正在勞作地獸人,都不敢靠近這里。而門口站著幾名精靈族的戰士,都是一身銀色地鏤空花紋鎧甲,相貌俊美,遠遠的看見落雪,就趕緊單膝跪下。

    原本自己一方的指揮部,現在變成了敵人的老窩,換了別人,此刻恐怕觸景生情,難免就有些尷尬,杜維卻仿佛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和落雪並肩而入,卻哈哈笑道:“上次你是去了我的地盤,這次卻是到了你的主場,你可要好好招待我,美酒佳餚,可一樣也不能少。”

    兩人走進了帥府,杜維隨著落雪來到了一個事先就準備好了的大廳之中,卻回頭一看,只見羅哈特神色有些鬱悶的跟在後面,眼看杜維和落雪進了門,他正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跟上,杜維卻看了落雪一眼之後,故意大聲道:“羅哈特,你跟著一起進來吧。落雪先生才華橫溢,能和他多親近一點,你也能獲益不少的。”

    同時,杜維又對落雪點了點頭,微笑道:“我這個部下,原本性子還有些魯莽毛躁,不想在你這里借住了這段日子,倒是被你調教得越發開竅了。這我可要多謝你的。”

    落雪也不說話,只是淡淡一笑,引著杜維進了大廳。

    這大廳原本是人類守軍的統帥大堂,正是守軍將領議事的地方,面積很是寬敞。可是此刻,三人走了進來,卻只見里面原本的一應擺設,如武器沙盤之類的。早就全部被搬空。里面只放了一盞長桌幾把椅子,桌上已經放好了一些水果之類的食物,卻不用器皿盛放,而是用一片一片碧綠的樹葉一般的東西托著。

    那牆壁之上,大概也是精靈族用法術弄出了不少植物。如蔓藤一般地枝蘿佈滿牆面。

    三人才走了進來,外面就立刻有精靈族人將大廳之門關上了。

    隨後,杜維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連連。居然片刻之間,院子里的精靈就已經全部退了出去,一個不留。

    杜維笑了笑,就聽見落雪淡淡道:“我們老友重逢,自然要說一些話的,不好讓別人聽見。我把人都叫出去了。這里你我說話,就不會外傳!”

    說完。落雪已經自顧自的走到了桌旁,雙手捧起了一個猶如碧綠的酒杯,那酒杯造型精美奇特,宛然就如是一片碧綠晶瑩地綠葉卷成的模樣,里面淺淺一盞液體,淡淡的琥珀色澤,色澤盈潤之極,輕輕一嗅,就感覺到一股清新的淡淡香氣,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們精靈族地酒,和人類地釀造大有不同。來,杜維!一別四年,我先敬你!”

    說著,落雪捧起碧綠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眯著眼睛,笑望著杜維。

    杜維反正已經孤身來到這里,這落雪如果要害自己的話,也不用在酒里下毒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舉動,心里也很是坦然,捧起酒杯就吞了下去,入口絲毫不感辛辣,卻猶如一股暖流順著口腔一路留下,頓時就感覺到沁入心肺的舒適。

    隨後,那股淡淡地暖意很快就蔓延全身,仿佛精神都旺盛了幾分。

    “這是我們精靈族的秘法,是用六種獨有的植物果實釀造地果酒。而且……飲用之後,對魔力的修行更有好處。我知道你是魔法師,所以才特別準備這樣好東西----這東西,平日里,我們族內的長老,也只是在一些祭奠的特殊日子里才能飲用的。”

    落雪放下了酒杯,看著杜維。

    杜維卻哈哈一笑,迎著落雪的眼神,故意搖頭:“你這話言不由衷。落雪啊落雪。以你地修為,難道感覺不出來,我現在身上地魔力波動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了嗎?”

    落雪淺淺一笑:“不錯,我感覺到了。心里正好奇,當初你魔力修為已經很有一些水準了。我原本還想,四年不見,想必你的境界一定更有突破,想來重逢地時候,你的魔法水平應該一舉突破,步入聖階了。可是……卻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你原本一身傲人的魔力修為,卻好像……”

    “哼,卻好像蕩然無存了,是嗎?”杜維故意主動代落雪說完了後半句,目光閃爍,看著落雪。

    落雪也不掩飾,卻從容坐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杜維沉吟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來,在桌上那只自己剛才飲過的酒杯上輕輕的點了下去,隨後指尖一碾,那原本猶如綠葉卷成的酒杯,就很開被他碾平了,重新舒展成了一片平葉的樣子。

    落雪眼神一動,點了點頭。

    這酒杯的綠葉,看似平常,其實卻是精靈族之中極為罕見的東西,是一種精靈族獨特培植出來的魔法植物的葉子,這種樹葉堅固異常,正是一些精靈族之中的頂尖強者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的上好材料。除了本體堅固之外,還更有天生的附帶的魔法屬性在其中。

    似這麼一片薄薄的樹葉,看似尋常,可如果讓一個獸人拿著鐵錘去砸,都絕對無法把它砸平的。杜維一根手指輕輕一碾,就成這副模樣,而且落雪又沒有感覺到杜維身上有半點魔力的波動,那就顯然是純粹的力量使然了!

    “想不到……你居然棄魔而修武了。”落雪歎了口氣:“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說著,它的眉宇之中陡然閃過一絲寒光來,手里一點,面前的酒杯立刻散發出絲絲淡紫色的光芒。就朝著杜維激蕩射了過來!

    杜維神色從容,眼看著酒杯過來,吸了口氣,抬起手指點了過去,波的一聲。正戳在酒杯之上,就看見那酒杯立刻在空中飛快地旋轉了起來,朝著落雪飛了回去。

    落雪神色有些驚訝,它的右手抬起。卻仿佛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在空中遠遠的就一撩,碧綠的酒杯頓時就陡然分作了六瓣來,變做了六個方向,同時朝著杜維再次射了過來。只見六道光芒,快如閃電!

    杜維眼神里終於露出了一絲認真。他依然坐在那兒,眼看著六瓣碧綠地葉子飛到了面前,他這才嘴角一笑。仿佛動作輕緩的伸出手來,從容不迫的,在半空之中一一的摘了過去。手下輕柔,就仿佛採摘鮮花!

    他地動作看似並不快,可是那六道閃電般地光芒,卻不曾近他的面前。就被他從容緩緩的動作。一一將六瓣碎片從空中摘了下來。

    捏在手里之後,杜維手指一動。一按,一捺,當他收回手的時候,面前卻已經重新融合成了一片完整的綠葉,哪里還有半分碎裂地痕跡存在?

    落雪看到這里,終於才動容了,皺眉道:“你……居然以武道步入了聖階?可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在武技的領域上,還很是低微。短短四年里,你就從一個學武地入門者,一躍到了聖階?實在讓人震驚!”

    杜維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剛才這看似從容的幾下出手,卻幾乎讓他把全部的實力都拿了出來。

    他此刻放下了手,卻只因為手腕已經沉重,後背上都開始出汗了。

    他雖然擁有近乎變態一般的體魄,可是畢竟學武的時間太短----當初他雖然已經是聖階了,但是那是靠著魔法的水準。包括那次在擂臺上殺神聖騎士團地大騎士長,也是因為他魔武雙修,加上“弓月舞”這種武技,原本就已經不是純粹地武道了,原本就帶有魔法的屬性在其中。

    後來失去了魔力,等於一身地本領十成里丟了七成。重新修煉武道,最近才勉強重新回到了聖階,但是境界卻已經比當初前往海外尋找克里斯的時候要退步了一些,剛才幾下,已經是勉力施展,落雪的攻擊之中蘊涵了強大的聖階力量,他幾乎把全部實力都抖了出來,才強行利用了時空的規則,以慢打快,把六片綠葉摘了下來。

    落雪也不是傻瓜,它實力遠遠強過杜維,自然也能看出,杜維這幾下看似輕鬆,其實已經盡力了。不過對杜維短短幾年,修煉武技就能突破聖階,這種奇跡,總還是讓人驚駭的。

    歎了口氣,落雪卻看著杜維,笑了一笑:“我原本還擔心你實力退步,不過現在看來,你是另辟奚徑,走了一條常人想像不到的路,看來我是不用為你擔憂了。”

    看它的表情,仿佛杜維展現出來的實力不俗,它反而很是開心欣慰一樣。

    凝視了杜維會兒,落雪才低聲問了一句:“杜維,你對這場戰爭,是怎麼看的?”

    杜維聽了,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搖頭道:“你這話問的太過奇怪。你們是入侵者,我們不過是保護家園而抵抗罷了。這種問題,似乎沒什麼好問的。”

    落雪輕輕一笑:“保護家園……可這片土地,難道就是屬於你們人類的家園嗎?”杜維依然搖頭:“一萬年之前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不過現在我們只知道,人類在這里生活了一萬年,世世代代下來,我們人類在這塊土地上繁衍聲息,建立文明。就譬如你在一塊土地上種了一片果樹,等到豐收的時候,忽然來了一批外人,告訴你這塊土地在八百年前是屬於他們的,所以他們要你把土地和已經豐收的果樹全部都讓出來……哼,落雪,換了是你,你肯嗎!”

    落雪幽幽一歎,卻也搖頭承認:“不錯,換了是我。我也不肯的。”

    杜維這才點了點頭:“一萬年之前的事情,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不知道。不過我是知道的。從我個人的感情立場上,或許我也會對你們這些昔年被放逐的種族生有一絲憐憫。但是……現在要讓人類把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園讓出來,那是絕沒可能!”

    落雪不說話。

    杜維卻繼續道:“你們要活,你們要生存。你們要回歸。這些原本不能說是錯。可難道就因為你們要活,我們人類就該把家園讓出來,然後全部都去死嗎?落雪,你不是獸人那種沒頭腦地東西。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精靈王依然沈默了。它忽然輕輕敲了敲手指,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問了一句:

    “可是……杜維。以現在的情況……你能看到這場戰爭的盡頭嗎?你能看得到嗎?”

    這問題一說,杜維忽然也沈默了。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沉重感,這才苦笑了一聲,一把抓過了桌上地一支造型宛如尖嘴葉的綠色酒壺來。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才歎息搖頭:“我看不到!或者說……我暫時。看不到。”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落雪聲音有些艱澀:“或許你我之後,我們的後代,一代一代的這麼繼續打下去!或許,你們人類憑藉著龐大地國土。深厚地國力。能一次一次的把我們打退,但是。我們還會一次一次的再次發起回歸的戰爭……也許將重現一萬年前的那個黑暗時代,不,或許遠遠比那個黑暗時代還更加漫長。”

    說到這里,落雪看著杜維:“你認為,連續打上一百年甚至更長地戰爭,你們人類的文明,還能剩下些什麼?還能剩下多少?”

    杜維忽然有些惱火,用力一拍桌子,瞪著落雪,喝道:“好了!落雪!你不用說的這麼悲天憫人地樣子!別忘記了,你們才是入侵者!你們才是發起戰爭的一方!”

    “可我們錯了嗎?我們,只是想生存!”落雪眯著眼睛,眼神里有些寒光。

    杜維連連冷笑,盯著落雪的眼睛:“你邀我來著里,如果只是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落雪,我實在很失望啊。你也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這話杜維試圖激怒落雪,可落雪聽了,卻並無一絲怒色,卻悠悠站了起來,緩緩踱步,來到了牆邊,抬起了手,對著牆壁虛掃了一下。

    那牆壁上原本佈滿了碧綠晶瑩的藤蘿,在落雪地一掃之下,忽然就無聲無息地四處退散開來,只見藤蘿退散之後,將牆壁之下裸露出來,赫然露出了一樣東西!

    杜維順著落雪的手看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屏住了呼吸,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牆壁上的東西。

    而大廳里,羅哈特原本一直安靜的在一旁待著,杜維和落雪無論是試探出手也好,言辭鋒利也罷,都沒有他插話的餘地,可現在他的眼神投上了這片牆壁,望了兩眼之後,也忽然就忍不住失聲低呼出來:“啊!”

    杜維死死的盯著牆壁上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嘴唇緊緊的抿著,手指也不由得捏緊成拳。

    大廳里,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過了好久好久,三人的呼吸才漸漸從沉重之中平緩下來,杜維才扭頭盯著落雪:“哼!落雪,你弄出這個東西來,算是什麼意思?!”

    落雪搖頭,站在牆邊,眼睛盯著牆壁上的東西,並不回頭,卻悠悠開口:“杜維,你認為,你我雙方,幾個種族,要想徹底將對方滅絕,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杜維此刻也不虛套了,立刻就搖頭:“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打贏打輸容易,要徹底把對方滅族,難!”

    “那就是了。”落雪這才回頭,看著杜維,臉含微笑:“既然我們都無法滅絕對方,那麼……何不共存?”

    杜維暗中咬牙,卻眯著眼睛重新看向了牆壁之上。

    那牆壁之上赫然是一副羅蘭大陸的山河地圖!

    而此刻,這副地圖已經被分成了幾種顏色……原本整個大陸都是羅蘭帝國的領土,可在這副地圖上,大陸的北端,包括了冰封森林,以及冰封森林以南至帝國北方方線前沿,東臨大海,自那條河道開始,一路往西,沿中部主要塞,再到西部的乞力馬羅山脈,這一條防線以北,已經全部被塗成了另外的幾個顏色!

    防線以南,地圖的顏色是白色,上面標明“羅蘭帝國”。

    而防線以北,則分成了幾個小塊:原本的冰封森林,被塗成了銀色,上面標注的字樣是:精靈。

    森林以南,人類防線以北,大約一個半行省面積的土地(也就是人類目前已經放棄的北方苦寒之地),塗上了棕色,標注著:獸人。而西部的乞力馬羅山脈的北斷,被割下了一塊來,塗成了黑色,標注的是:矮人。

    “我們精靈族從來不是好戰的種族,我們只要求最低的條件:生存。我們對土地也沒有什麼野心也需求,我們精靈是生存在森林里的種族,這片冰封森林,在遠古時代,就是屬於我們精靈的領地,現在你們人類也並不需要這塊森林,就留給我們精靈族棲息!矮人族天生不是生活在平原的種族,山脈就是它們最好的家園,乞力馬羅山脈的北斷,綿綿大山千萬里,足以讓矮人族棲息了……唯一的難題就是獸人,從生活習性上,獸人族最接近你們人類。它們生活在平原上,會建造房屋,會建立王國。不過,你們人類在建立這條防線的時候,就已經將北邊的這一塊土地放棄了----這塊土地雖然你們人類認為是荒蕪之地,但是卻正好可以讓獸人棲息……”

    落雪淡淡說道了這里,看了杜維一眼:“一萬年之前,我們曾經就在大陸上共存,只不過因為那一次意外,造成了這一萬年來的現狀。那麼,為什麼不能恢復到一萬年之前的共存局面?人類也好,我們罪民也好,都曾經是這塊大陸的居住者……”

    杜維卻忽然笑了出來,他做了個手勢,打斷了落雪的話,看著落雪,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神里,一點一點的露出了幾分真正的真誠來,然後他歎了口氣。

    “落雪啊落雪!我該說什麼呢?我是該說你很偉大?還是該嘲弄你太幼稚?太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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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6 17:00: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一十八章 【雷騎】

    亞金城。城南四十里。

    天色已經漸黑。日頭西落。餘暉映照在北方地大地之上。

    這里是一個小鎮。也是距離亞金城最近地一座小鎮了,自從北方要塞淪陷以來,這里附近地居民很多已經搬遷南下去躲避戰禍,而此刻已經是傍晚。這小鎮更是顯得寂靜。遠遠看去。鎮子里也只是升起了聊聊幾柱炊煙。大多數地房屋里,燈火全無,看上去,顯得很是冷清。

    為了應戰,這種原本只有一兩千乎人口的鎮子週邊。也圍上了一圈用籬笆和土石混合出來的寨牆——可是這種寨牆看上去實在太簡陋了。最高地地方也不過兩米開外。至於最低地地方一一恐怕只要騎兵縱馬狂奔衝刺。一躍就能跳過去。

    很難想像,這種簡陋的工事,一旦戰事來臨,能起到多少真正的作用。

    不過剩餘地住在鎮子里的居民。卻仿佛因為這一圈簡陋地土牆而增加了不少安全感,哪怕僅僅是心理上的一絲安慰——有牆總比沒牆要好吧。

    而現在,因為鎮子地特殊地理位置。杜維自從主持了前線軍務之後。還在這個鎮子里派遣了三百步兵。

    自從亞金城集結大軍之後。這個南邊地小鎮里,在帝國地號令之下。一些曾經有過行伍經驗地退伍老兵,還有一些孔武有力的青壯也組成了鎮子里地民兵一北方的地方,因為這條大路是通往冰封森林的主幹道。靠近北國。正是傭兵盛行的區域,民間不少人都頗有尚武之風,這些人主要是幫助駐紮在這里地帝隊進行維護秩序,以及在南來北往地輜重部隊經過地時候。幫忙提供一些住處落腳的地方,和承擔一些簡單的警備工作,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在鎮子的南邊寨門前。兩個身穿著皮甲地民兵正靠在寨前遠望——從他們身上地皮甲看來。這兩個人顯然都曾經幹過傭兵,兩人地臉色並不輕鬆。

    自從要塞淪陷之後,要塞以南的地區只剩下了亞金城這麼一個堅固的據點。其他地地方都是開闊地平原。這樣地情況下。敵人雖然在打下亞金城之前不會長驅直入,但是偶爾派一些狼騎兵四散騷擾卻是免不了地。甚至前些日子,隱隱地傳說。在周圍已經有人看見了狼騎兵的身影了。

    雖然消息並不確定,也可能是一些無知地村民把無意之中看到了野狼當成了狼騎兵也說不定。但是這種消息。還是讓大家很是緊張了一陣子。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民兵。遠遠地聽見了南方的大路上傳來了一陣沉悶地馬蹄聲,抬頭遠望,只見.大路的遠處地平線上。揚起了一陣塵土,就在兩人有些緊張地時候,終於。他們看清楚了那身影和旗幟,這才放下了心來。

    是我們的軍隊。

    和那些北方的怪物種族打仗。至少有一條很簡單:要想區分敵我非常容易,凡是人類,自然就是自己地軍隊,那些怪物因為種族相貌不同,想混進人類地領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路之上,馬蹄飛揚,塵土飄起,漸漸進了。一隊戰馬奔馳。馬上地騎著全身輕鎧,還有領頭地手里舉著的旗幟。赫然是一面正在烈火之中綻放的金色鬱金香。

    “看啊。好像是鬱金香公爵大人地騎兵。”

    兩個民兵立刻哈哈笑了起來。還有的高高抬起手來揮舞示意。

    而這一隊騎兵大約只有不到百人,一路奔馳近了,守門的民兵這才感覺出了幾分不同來!

    這麼一隊百人的騎兵。一路奔馳而來。只聽見馬蹄陣陣,來到了面前。佇列陡然停頓下來。佇列依然整齊一絲不苟,顯示出了極高明地騎術和戰術素養。而馬上地那些騎者,每個人不僅是身穿皮甲,更是帶著頭盔,盔上還有一副黑鐵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這些騎兵騎在馬上。停頓下來。卻寂靜無聲。無一人開口喧嘩,甚至停下之後。面對的只有兩個民兵,馬上地騎者也都保持了統一地姿勢:一手握韁繩,一手卻已經按住了劍柄!這是一種隨時保持了十足警惕地姿態。

    百騎在面前,馬無嘶。人無聲,卻隱隱的就流露出了一股迫人地殺氣!

    距離大約只有幾十步。太陽已經落山,被這麼帶著鐵面地一百名騎兵冷冷的盯著。民兵們似乎陡然之間就覺得全身發寒,一時間居然都愣住。連話都忘記了說。

    終於。最前面的一個騎兵緩緩驅馬靠近過來。鐵面之下。發出了一句冷峻地話語:“我們是鬱金香家族騎兵,奉命北上。請開門放行!”

    “啊……哦!”兩個民兵這才驚醒了過來。

    隨後那個馬上的騎士將一個卷好地木筒丟了過來,上面是官方出具的行軍通行證。兩個民兵慌忙接過,看了一眼。驗明之後,一個稍微膽大一些的才勉強笑道:“太好了!只要能來幫忙地,我們都歡迎!你們是去亞金城吧,過了這個鎮子再往被四十里就到了。”

    說著。他對守在寨牆上的幾個弓箭手打了個手勢。土牆之後,一些鎮子里地士兵已經站在梯子上,抉著牆壁看著外面。

    寨門緩緩打開。有駐紮在這里的帝國步兵出來迎接。

    而當這一隊騎兵走近了人們的身邊,鎮子里的民兵和士兵才驚訝的發現了一個極為不尋常地情況:

    這些鬱金香家族地騎兵,他們的馬……好高大!

    而雖然鬱金香家族地處西北。靠著地理優勢,能就近弄到大量草原地上等馬匹,傳聞鬱金香家族的騎兵戰馬素質也很是出眾,但是,眾人也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

    帝國騎兵軍隊里地普通地馬匹,馱馬一般是體形高度為一米五十以上。而騎兵地戰馬的高度大約是一米八十左右,這已經是帝國地精銳騎兵部隊地標準了。

    至於一些格外出眾的戰馬。體形高度能達到兩米——不過那只有將領一級的高級軍官才能有資格騎乘。

    而這一隊百人的騎兵。從他們的裝束和武器配製來看。顯然只是一隊普通地先鋒隊,都是一般軍銜地騎兵,可是他們的戰馬……

    老天!

    寨子里地人看了,不禁都瞪圓了眼睛!

    這些戰馬,哪怕體形最矮的。也有至少兩米以上!!更有地體形恐怕已經超過了兩米五了!!體形骨骼粗壯巨大,一身結實地肌肉宛如銅鐵澆鑄,四肢仿佛也蘊涵著沉猛狂暴地力量。從這巨大的體形和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看來。這些戰馬無論是耐力負重還是爆發衝刺,顯然都是極品之列!

    更古怪的是。這些戰馬身軀巨大。馬匹上卻還帶著金屬地馬盔。這馬盔居然是完整形狀地,在馬口地部位還有一道鐵嚼,將馬口封住了,戰馬緩緩進了寨門經過寨門的時候。民兵們明顯聽見了那馬匹鼻里粗厚的呼吸。猶如呼嘯的風一般,而這些戰馬裸露在外面地眼睛。居然是隱隱地泛著赤紅的顏色!

    毫無疑問。這一百人地騎隊,每一匹都是極品的戰馬!這樣的馬匹。在軍中。也只有一等一地猛將才能騎乘!而在鬱金香家族……連小兵都能騎這樣地好馬嗎?!

    鎮子里的民兵之中。有的曾經當過傭兵。對馬匹也不陌生。一看之下,卻隱隱的感覺到這些戰馬仿佛帶著一股古怪地氣息……怎麼說呢?雖然這些馬匹並不嘶叫,看似安靜。但是那赤紅色地眼珠里,仿佛總是隱隱地帶著一股子讓人心驚的暴戾之氣!

    仿佛這面前。不是一匹一匹地戰馬。而是一百頭栓著鏈子的獅虎!

    “我們只是先鋒隊,大部隊在後面。”這一隊騎兵地隊長跳下了馬來,走到了一個穿著軍官制服的帝官面前,行了一個軍禮。

    這個駐守在鎮子里地軍官看呆了。

    這一隊百人的騎兵下了馬來。每個騎兵地身高都接近兩米,都是標準地肌肉男壯漢之類地角色。

    一百人都沈默不語,只是用那隱藏在鐵面之後的眼睛。冷冷地打量著周圍,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啊……哦,是,我們知道。”軍官這才反應了過來,又問了一句:“需要食物嗎?”

    “不,請提供一些水,我們的馬需要飲水,食物就不用了。”騎兵隊長地聲音依然冷峻:“我們還要趕路。”他地聲音有些生硬。仿佛不太喜歡說這麼多話一般。最後,依然短促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可是當鎮子里的軍官要安排馬夫照料馬匹地時候,對方卻淡淡地拒絕了。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們的戰馬有些不同,只能由我們的騎兵自己照料。”

    當鎮子里地人看著這些騎兵集體來到馬棚旁的水渠邊。騎兵們脫下了頭盔,和馬匹在同一條水槽里飲水的時候——這些脫下了頭盔面具地鬱金香家族騎兵,面貌和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大多數看上去都是年輕人,但是這些年輕人。卻滿身殺伐之氣!一個一個沈默如鐵石,那迫人的氣勢。讓人遠遠地感覺到了。就不敢靠近。

    然而,驚訝並沒有就此結束。

    當鎮子里地駐軍準備了大量的水和草料,在這一隊百人先鋒隊到達的一個時辰之後,遠處。隱隱地傳來了如雷鳴一般的馬蹄聲!

    那深聲音之下,隱隱地仿佛地面都在震動。有經驗的軍人立刻就辨別出來。這是有大股的騎兵行軍。接近了這里。

    這天晚上,大路之上。遠處一隊浩浩蕩蕩地騎兵奔馳而來。揚起地塵土將地平線都模糊了。那騎兵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一般沿著大路而來。馬蹄如悶雷響動,地面顫抖不已!

    這是一支萬人編制地騎兵部隊,無論是旗號還是通行令上都著明瞭是鬱金香公爵大人調往北方的家族私軍,通行令上有帝部地章印,手續齊備。

    然而,這後來的一萬騎兵來到這個小鎮地時候,依然引起了一場不小地震撼。

    這個小鎮地處亞金城南,這些日子以來,來往的軍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幾乎三天兩頭都有各地地軍隊奉命北上去亞金城集結,這里地村民和駐軍見過了不少軍隊,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支軍隊像這支鬱金香家族的騎兵這麼讓人震撼!

    整整一萬騎兵,那些戰馬。無一例外,都是這種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地巨型馬!就連最見多識廣的人。也無法說出:大陸上哪里冒出來這麼多如此奇特地戰馬?

    這些戰馬身材巨大,原本大家以為那一隊先鋒隊能有百匹好馬就已經讓人夠震撼地了,可沒想到。卻居然足足有一萬匹!而且水準和素質,甚至還隱隱地更高!

    有地戰馬,更是體形在兩米五以上。呼吸之中,仿佛野獸在地上咆哮!

    鎮子里駐紮的軍隊,也有百十匹馬,可是當這些鬱金香家族地軍隊騎兵來到之後。鬱金香家族的戰馬在馬棚前的水槽飲水。當那些戰馬靠近的時候,鎮子地守軍驚訝地發現。自家地馬匹卻仿佛如臨大敵。一個一個畏縮在馬棚里。有的原地打轉。焦躁不安。有地發出了恐懼的低鳴,更有地縮頭縮腦,似乎老鼠見了貓兒一般……

    大股騎兵並沒可能全部都進鎮,只是鎮子里地士兵全體出動。一桶一桶地水提了出去。

    這些郁金香家族地騎兵。似乎每一個都是冷峻生硬,而且態度也是冷冰冰的,絲毫不像往日過往地其他帝隊那麼友好。

    就連鎮子里地士兵送來水,偶爾有人不小心走近了他們地戰馬,這些鬱金香家族地騎兵立刻就會冷冷的迎上來。阻止對方繼續靠近。

    這些傢伙。真是粗魯而沒有禮貌。

    一些守軍士兵心中隱隱有些不滿。

    這支部隊之後,還有一連串的馬車輜重,挾帶地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一車一車。只怕有接近兩百車以上。

    只有一輛馬車進了鎮子里來,而那些冷冰冰地鬱金香家族騎兵。在這輛馬車靠近地時候,卻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主動讓開道路,顯得恭敬異常。

    這輛馬車造型很是華貴,黑色地車廂上雕刻著鬱金香家族地圖花紋,每一道條紋都顯得異常精美。

    當停在了鎮子里地廣場旁,車門打開,里面鑽出來地人,卻是一個半老的老頭。

    瑪德出來地時候。努力地活動了一下身子,扭了扭腰。他身上一條皮袍半敞。卻看上去頗有幾分不自在。

    “唉。以往都是坐在車夫的位置給少爺趕車。這次自己坐在車廂里,卻怎麼這麼彆扭啊。看來我老瑪德是沒有享福的命啊。”

    他走了出來。身邊每一個鬱金香家族的騎兵,都至少比他高一大截。可每個人都對他極為尊重,遠遠地就停下了手里地動作。肅立行禮。

    駐軍的軍官趕緊迎了上來。恭敬道:“閣下……請問,您就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嗎?”

    “我?”瑪德愣了一下,他隨後笑了:“您可認錯人啦,我可不是什麼軍官。我只是一個老僕而已,咳咳,這位軍官閣下,您要見指揮官嗎?”

    說著。他轉身,用和一身莊重裝束絕不匹配的姿態,扯開嗓子,很沒有形象地大聲叫道:“喂!把蓋達那個小子叫來。這里有人要見他!”

    不多會兒。這一支軍隊地統帥。鬱金香家族一系之中僅次於隆巴頓的,小二百五蓋達就跑了過來,蓋達身高兩米,幾年時間已經越發地健壯,只是體形卻也開始有些隱隱地有些越發的像隆巴頓了——或許是西北吃地太好了。雖然訓練很是刻苦。但是一身地肉卻漸漸的怎麼都控制不住。

    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身高兩米多地胖子,看上去有些臃腫,步履卻很是敏捷矯健,大步跑了過來,哈哈笑道:“瑪德先生。您找我?”

    “呃……這里的軍官要見你。”瑪德晃了晃手。

    守軍地軍官仰視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鬱金香家族將領,張了張嘴:“呃。只是請貴官簽署一些手續……嗯。只是過往軍隊的慣例了。”

    蓋達點了點頭。甕聲甕氣道:“知道了,一會兒給你簽……”他又轉頭看著瑪德:“瑪德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對了,我需要一些酒。”瑪德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馬車車廂:“里面……”

    “酒?”蓋達皺眉。搓了搓手,瞪著守軍軍官:“你們有嗎?”

    不多片刻,鎮子里就有人扛了一桶酒來了,不少人看著瑪德心想:不愧是豪門世家啊!連行軍打仗。都還可以喝酒,如果是帝國其他軍隊,可沒有人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膽。

    瑪德卻只灌滿了皮囊,就一頭鑽回了車廂里。

    “我們不會在這里過夜。士兵餵馬之後就上路。讓先鋒隊先出發去亞金城。還有……”

    蓋達正對身邊地手下軍官吩咐什麼,守軍的軍官卻已經苦笑走了過來。拿出了一份文件:“這個……您剛才簽名地時候。這里沒有寫……”

    軍官吞了口吐沫:“請說明貴軍地番號。否則手續上……”

    蓋達看了這個軍官一眼。拿過文件,唰唰寫了一行字。

    “鬱金香家族私軍。親衛騎兵獨立團.雷騎!”

    雷騎?

    好古怪地名字……

    守軍軍官暗自搖頭,卻也不想再和這些冷冰冰生硬的傢伙打交道了。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

    瑪德鑽進了車廂里之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

    這輛馬車地車廂里極為寬敞,而在車廂了最里面。座位上。一個人影半靠在那兒,哪怕是半靠著。那修長健壯地身材也很是驚人。

    這人一頭長長的亂髮,只用一根牛筋簡單的紮了起來,上半身裸露。露出一身如鋼鐵一般地雄壯肌肉,肌膚也隱隱的泛著一絲淡淡地金屬色澤。

    如此地裝扮,使得他看上去充滿了一股野性味道

    還有那雙眸子。在亂髮之下。閃動著光芒。也猶如野外的獨獸一般。看著老瑪德靠了過來,他地口中發出了幾聲低低地嗚咽。也仿佛不似人聲,而似是獸鳴一樣。

    “好了。來吧。賽巴斯塔。喝一點兒酒,這可是你喜歡的東西。”瑪德湊了過去,賽巴斯塔原本還要掙扎,可一聞到酒的味道,頓時安靜了下來。任憑瑪德靠近了自己,一把抓過了皮囊,大口地吞飲起來。

    瑪德坐在了他的身邊,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賽巴斯塔地後背,歎了口氣。面龐含笑:“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賽巴斯塔似乎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卻發出了叮叮噹當的聲音——原來他地手腕和腳踝上,都束上了一條黑色地帶子,從質地上看去。仿佛是絲質,說是鐐銬。卻又不像,畢竟絲帶這種脆弱的東西。如何能當鐐銬?

    只是那絲帶上。還繫了幾枚金屬的鈴鐺,鈴鐺叮咚一響,賽巴斯塔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快到了,就快到了。”瑪德安撫著賽巴斯塔。就仿佛安撫著一個受驚地小孩子一樣。溫言笑道:“到了地方。你就可以下馬車去透透氣啦,我知道,這一路。你可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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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落雪的“禮物”】
   
    “你看見了什麼?”

    要塞以北的城牆上,在落雪的命令之下,周圍的城牆上都沒有其他的身影,只有落雪和杜維手扶牆跺往北眺望。羅哈特靜靜的站在身後大約幾步之外。

    落雪指著北邊,回頭對杜維含笑而問。

    順著落雪的手指,杜維看去,在北邊,城下遠處是那條曾經被人類視為最穩固的河防,那條羅蘭帝國耗費了大量的人力,投入了大量的經費開鑿挖掘出的寬闊的人工河道----當然了,里面還有很多杜維捐贈的金幣。

    這條河道,加上這座要塞,曾經是人類視為固若金湯的東部防線。而現在,河道已經成為了獸人的天下。

    就在落雪手指的方向,杜維甚至隱約能看見,在河畔的淺水的地方,正有一個一個碩大的身影浸泡在水中嘻戲,那些正是曾經一舉殲滅了駐守在這里的人類戰船的獸人河馬族的水中戰士。

    此刻,這條河道成為了河馬族的地盤,那些碩大的身影在河水之中翻騰咆哮,正盡情的享受著水中的樂趣。

    看到這個場面,杜維的眼角肌肉輕輕的挑了一下,此刻已經是清晨了,和落雪長談了一個晚上,他略微有些疲憊,在早晨的陽光灑落在河面上的時候,水面泛著鱗鱗金光,河馬嘻戲,場面很是有趣。可杜維的心里。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那些戰死在水中的水兵地靈魂,會覺得這一幕有趣嗎?

    還有,河道里沉沒地戰船的殘骸,恐怕還在冰冷的河水里哭泣吧!

    “你看到了什麼?”落雪再次開口,輕輕問了一句。

    杜維抬了抬眼皮。語氣有些冷淡:“你希望我回答什麼?”

    “我看到了……和平。”落雪的聲音有些近乎聖人一般的純潔----可這種語氣,讓杜維心里沒來由地有些厭惡,在這一刻,他忽然恨透了面前這個優雅的精靈,覺得它實在是虛偽到了極點!

    “和平?!”杜維笑了一聲,他的笑聲里充滿了諷刺和隱隱的憤怒:“是嗎?你看到了和平?就因為這些水中的畜生在歡樂在嘻戲?在享受它們的美好時光?不過抱歉,我可看不到一絲和平!看到這個。我腦子里想的是戰死在河水里地幾千人類軍隊水兵地靈魂!想到的是那些沉沒在水中的我們的戰船!”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起來。狠狠的瞪了落雪一眼:“你看到了和平,但是我看到的,只有……恥辱!戰敗的恥辱!”

    落雪也無言了,它沈默了會兒,才輕輕一歎:“看來戰爭的確會讓人改變,鬱金香公爵,你現在變得偏激,並且好戰了。”

    杜維毫不想讓,昂然道:“從聖人地角度上來說。戰爭當然是不好的。但是從我,一個人類的感情上來說,我願意停止戰爭,但前提是:我們是戰勝者的前提之上!和平不是靠著強大的敵人賞賜地!”

    “尖銳,冰冷。好戰。殘酷……”落雪地口中輕輕的吐露出一個又一個詞,最後看著杜維苦笑了一聲:“難道這就是你現在地心情?”

    落雪沒有對杜維的質問做出正面的反應。它沈默著,不知道這個精靈王此刻心中在想著什麼。

    過了會兒,它才開口繼續道:“那麼,再往北呢?你看到了什麼?”

    要塞的北邊,周圍數十米之外的城牆,都有無數的獸人,在這清冷的早晨,光著上身,裸露著健壯的肌肉,黑色的長毛,在晨風之中辛苦的勞作。

    它們用木棍,用鐵鍬,用杠杆,將人類辛辛苦苦建造出來的這座要塞的北邊城牆上,將那些完整的石塊,一塊一塊的拆了下來,河道上已經搭建起了一座堅固的木橋,獸人們用圓木充當輪子,上面鋪設木板,然後將拆下的石料堆積上木板,再由獸人猶如螞蟻一樣一點一點的運去北岸。

    而河道的北岸,遠處,一座一座的石料堆聳立在那兒,對岸上聲音鼎沸,獸人們勞作徹夜不停。

    距離太遠,杜維看得不太清楚,不過似乎隱約能看見在那一片亂哄哄之中,還有矮人的身影。

    就在河道的北岸,距離河畔不遠的地方,一道石牆正在獸人的辛苦勞作之下初見雛形。而周圍一圈地方都被圈了起來,一座一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吊重器械將石塊調上去----就仿佛搭積木那樣。

    “那是一座城堡。”

    落雪打斷了杜維的觀望:“那將是我們在羅蘭大陸建造的第一座軍事城堡。一座完全按照獸人標準建造的壁壘。”

    “用來幹什麼?”杜維冷笑。

    落雪看了杜維一眼:“建造在河的北岸邊,用來守護我們的領土。”

    大概是“我們的領土”這幾個字深深的刺傷了杜維的自尊心,他心里勃然狂怒起來,臉上並沒有發作,只是口吻卻不由自主的刻薄起來:“哦?你們的領土?你們用走過的地方,只要帶著刀劍武器,驅趕走了原來的居住者,就稱之為你們的領土了?”

    “用刀劍驅逐走原來的居住者……”落雪輕輕一笑:“別忘了,這正是一萬年之前你們對我們做的。”

    人類的要塞北邊的城牆已經被拆得殘破不堪,甚至有些地方連本來面目都看不出來了,石頭,鐵器……等等,一切凡是有用的東西,都被獸人搬運到了河的北岸,在那里建造一座新的城堡。

    “為什麼不用你們已經佔領地這個?難道你不喜歡它地造型?”杜維沉聲道:“還是你們不喜歡所有的人類建築,一定要拆光了之後重新建造?”

    “我說了。你現在有些偏激。”落雪搖頭。朝陽之下,它的臉上存著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只是一個單純的軍事上地考慮。我們佔領的這座要塞雖然不錯,但這是你們人類的領地。而且背靠河水,軍事上不利於防禦。我們將在北岸重新建造一座,這樣……”

    “這樣。如果我們反攻的話,你們將擁有河道和城牆的完整防禦體系……這是用了我們人類之前防禦你們的辦法,對吧。”杜維冷笑。

    “我說了,我對你們河道以南的地方沒有領土野心。”落雪再一次強調。

    看著杜維冷漠地表情,冷峻地眼神,落雪心里歎了口氣:“我知道我說這些,你一時是無法全部理解的。或者你心中理解了。但還無法接受而已。”

    “我不是聖人。”杜維冷冷的反詰:“可是你……精靈王。你似乎正打算去當一個聖人。”

    落雪沈默了會兒,它對杜維的反詰沒有反擊,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們下去吧。我還有其他的禮物送給你。”

    杜維心里明白落雪的一切做法:包括在河北建造新的城堡。

    因為從軍事角度來看,除非罪民打算繼續大舉南下入侵,否則的話,它們佔領的這座要塞並不適合防禦。

    如果加上河道在前,防禦體系才能近一步完整。

    從這個角度上,落雪也是在委婉地表達它的立場:在它的領導下,罪民並沒有大舉南下入侵的打算。

    或者說是:落雪打算把戰爭控制在一個有限度的範圍之內。而一旦南下大舉入侵。那麼雙方都將陷入戰爭地泥潭,再也無法抽身。

    而落雪在城牆說地“禮物”,杜維也終於看到了。

    在要塞的城東,這里原本是一個人類守軍駐紮地軍營,而現在。則變成了“戰俘營”。

    人類的守軍之中。在要塞淪陷的那天,最後堅持英勇苦戰不退的。大約有數千名將士最後和要塞一起陷落,其中一部分戰死,一部分被包圍之後俘虜。這些人之中,有的是因為勇氣而不願意逃跑,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想跑而沒有能跑掉。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堅持作戰到最後的將士,都是值得尊重的一批人。

    杜維來到這個戰俘營的時候,外面有幾隊精靈族的戰士把守在周圍,那些精靈族的戰士,穿戴著華麗的鎧甲,身後背著空間,猶如樹葉卷成的頭盔,俊美的相貌……

    “我只能讓我的戰士把守這里。因為,獸人對人類充滿了敵意。”落雪低聲道:“我知道,在這之前,獸人的軍隊里有把所有俘獲的人類殺死甚至吃掉的習慣。不過我到來之後,已經對這種做法做出了約束。這些戰俘都很好的活著,我並沒有虐待他們。不過,為了防止那些獸人對人類的仇視而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我只能讓我的人把守這里。”

    杜維點了點頭,才勉強從口中吐出了一句“謝謝”。

    走進戰俘營里,早晨的時候,杜維就看見了里面一隊一隊的人類的戰士已經列隊完畢了。

    儘管他們失去了武器和鎧甲,每個人只穿著一身制服,但是似乎在被俘的這段日子里,他們的確沒有受到虐待。

    甚至讓杜維驚訝的發現:儘管被俘,他們依然在進行著軍隊里慣例的每天早晨的出操。

    一隊一隊手無寸鐵的將士,列這隊伍,在軍營里操場上跑步,出操。雖然每個人都很沈默,在大家陰鬱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們的精神狀態低迷,不過……他們畢竟還早保持著出操,沒有因為被俘而完全喪失希望,還保持著戰士的本色。

    當落雪和杜維走進來的時候,開始的時候,這些戰俘沒有注意,只以為是精靈族來人監視。可隨後,有的人類將士看清了杜維的樣子:他地穿戴。還有他地耳朵。

    人類!居然是一個人類和精靈走在一起!

    “讓所有戰俘集中起來。我有事情宣佈。”落雪對手下的精靈戰士吩咐。

    很快,這些戰俘被聚集在了操場上,他們依然按照被俘之前的編制勉強保持著佇列,偶爾一些佇列有些散亂,也是因為編制損傷太過嚴重。但是大部分人都昂著頭。努力在敵人面前不露出沮喪來----他們還保留著鬥志!

    杜維心里歎息:這些人,才是暴風軍團里的真正精銳吧。

    和那些被幾千狼騎兵追趕幾十里,猶如喪家之犬的那些人不同。

    “各位人類地戰士。”落雪沒有客套什麼,它很快就站在了這些戰俘的佇列最前面,大聲說了起來:“我宣佈一件事情,根據我和你們羅蘭帝國東部戰線的最高統帥的商議結果,從今天之後。你們將可以離開這里回家了。”

    一片譁然!

    人群之中發出了不少驚呼。更多的人則是投來疑惑的眼神。不過,佇列還保持著完整。“這些日子來,我尊重你們。因為你們雖然被俘,但你們為了包圍這座要塞,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你們是值得我們尊重的戰士----雖然我們處於敵對地立場。”落雪說完,點了點頭,看了杜維一眼。

    頃刻之間,杜維明白了落雪地用意!

    就聽見落雪繼續大聲說道:“你們不用感激我,因為我們是敵人。今後如果我們再次在戰場上相遇,彼此都不用手下留情!我做出放你們回去的決定,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因為一個人!”

    說著,它的手指指向了杜維:“這位閣下。身為一名身份高貴的貴族。他隻身從你們人類的地方來到這里,來到了我們的軍隊里。他用他的堅毅和勇氣讓我動容,讓我敬佩。鬱金香公爵閣下,請問您有什麼話想對您的戰士們說嗎?”

    杜維默默地走了上來,站到了落雪的身前,看著下面那數千雙驚詫的眼神。

    然後,他抬起手來,做了一個標準的羅蘭帝國通行的軍禮。

    一個軍禮,立刻讓數千雙眼睛里,煥發出了無比地激動和火熱!

    他地聲音有些顫抖:“各位勇敢的戰士!我想,各位一定都聽說過我地名字,我的名字是杜維.羅林.魯道夫,帝國封賜鬱金香公爵爵位,帝國上將,以及,現任東部戰線主將!”

    轟!

    人群再也無法保持沈默了,立刻發出了滔天的喧嘩和呼喊聲來,那聲音之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公爵!鬱金香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來接我們回家了!”

    “我們沒有被拋棄!!”

    人聲將杜維籠罩,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最大的嗓音大聲吼著:“安靜一下!各位!!我今天來到這里,我將把你們全部接回去!你們可以離開這里回家!!正如我們的敵人說的,你們沒有任何值得自卑的地方,因為你們已經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在這里戰鬥到了最後一刻!被俘並不是你們的失職!!所以,現在,請大家挺起你們的胸膛!”

    聽了杜維的話,所有人不自覺的都努力挺直了腰杆,就連很多身上纏著繃帶帶著傷的人也都努力的站得筆直!

    “記住我的話!你們是帶著驕傲跟我回去的!”杜維說到這里,再次行了一個軍禮。

    這個時候,在戰俘之中,有幾個人忽然大步走了出來,這幾個人飛快的來到了佇列的最前方,轉過身去,同時用豪邁的嗓音大聲吼叫:“XXXX團列隊!XXX營列隊!!XXX列隊!!!”

    一聲一聲的號令響起,剛才在激動之中略顯得混亂的佇列,迅速的整齊了起來,人們臉上帶著激動,帶著歡笑,甚至帶著淚水,卻在號令之中迅速的恢復了戰士的本色,按照佇列整齊的排列完畢。

    那出列的幾個人轉身,昂首挺胸,大步走到了杜維的面前。

    “大人!暴風軍團第十一師團第六步兵團……”

    “第四重步兵團……

    “戰區特遣守備軍第二師團第XX團……”

    幾個被俘地高級軍官用激動而顫抖地嗓音對杜維彙報完畢。杜維沒有行軍禮。而是逐個走了上去,用力的擁抱了這些軍官,被他擁抱之後,有的軍官甚至當場就流出了熱淚來。

    被俘的將士里,高級軍官包括了四個統領。六個副統領,甚至還有一名在和龍族搏鬥之中重傷的副師團長,以及中低階軍官若干。

    這些人,每一個望向杜維地眼神里都充滿了激動和興奮,還有一股深深的,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感激!

    杜維被這一雙一雙熱切的眼神注視之下,心中激動。無法平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出了命令:“所有人準備一下,我們中午之後就出發……回家!”

    “你喜歡這個禮物嗎?”走出戰俘營的時候,落雪看著杜維,它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測。“很大的一份禮物。”杜維地表情卻忽然冷了下來。

    “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真正地精銳勇士。”落雪淡淡道:“還有一些級別不低的軍官。他們回去之後,我想在你的保護之下,不少人很快就會重新恢復軍職,甚至得到晉升。嗯。讓我想想,根據你們人類的軍階,那些統領級別可以升職為少將,副統領的升為統領……而這些人都會成為高級軍官!更重要的是……因為是你親自來把他們拯救出去的。所以,今後。這些人心中都會對你感念恩德。你的威望將在他們之中牢牢的豎立起來!有了這麼一批人回去,重新溶入你地軍隊里。將會讓你在軍隊之中的聲望一時無兩啊!我的公爵大人!”

    杜維警惕的望著落雪:“是一份厚禮。可是你想得到什麼?”

    “一個盟友。”落雪毫不掩飾的說出了答案。

    它停頓住了腳步,深深地凝視杜維:“我已經告訴了你我地理想----我將選擇走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這條道路上,我自己可不行。我需要在你們人類地陣營之中,有一個真正的擁有智慧,並且位高權重的人,抱著和我一向的目標才行!”

    杜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盯著落雪的眼睛:“我是你的敵人!”“沒錯,是敵人。我也是你的敵人。”落雪在微笑:“可難道這不是一件很具有挑戰性的艱難的偉業嗎?敵人和敵人,也可以有同樣的目標。”

    說著,它伸出了手,看著杜維。

    杜維沒有和落雪握手,卻直接走過了它的身邊,一直往前走了過去,遠遠的,才回頭丟來了一句:“你真的是聖人嗎?落雪?我從來不相信聖人,因為聖人都是虛偽的。”

    雖然杜維並沒有答應,但是落雪卻笑得似乎很愉快的樣子,它收回了手,也大步走了上去。

    “我認同你的一點:戰爭應該控制在有限度的範圍內,我們都沒法徹底滅絕對方。但是……就算是追求和平,但我也堅持一點:必須是在我身為戰勝者的前提之下!”

    “對此,我深表贊同。”

    落雪和杜維並肩而行:“那麼,就在這場有限度的戰爭之中,我們好好的鬥一場吧!看看最後誰能站在勝利者的姿態來談論和平!”

    “你不但是聖人,還是瘋子。”杜維冷笑。

    “我仔細看過你們人類的歷史。在你們的歷史之中,所有的聖人,本來就是瘋子。”

    傍晚的時候,距離淪陷要塞以南大約五十里的地方,一支大約千人的人類騎兵正在道路旁的曠野之上緊張的等待著。

    從低級軍官到士兵,人人都是一臉的緊張,而這隊騎兵的領兵首領,正是軍事學院的學員隊長亞洛爾。他地身邊是杜維地弟弟加布里。

    兩人焦急的等待了好一會兒。加布里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不行!我帶人去看看!”

    “再忍耐一下。”亞洛爾沉聲喝了一句,一把拉住了加布里:“公爵大人不是說了嗎,他自然有主意。”

    “可是……該死的!”加布里惱火的怒道:“哥哥他怎麼可以一個人悄悄的隻身前往敵營!!他是主帥,這種舉動太危險了!!”

    說著,他不無惱火地看了一眼亞洛爾:“你和我說實話。這件事情,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算拼著掉腦袋,我也一定會阻止大人這麼做的!如果實在阻止不了,我也會跟著他一起去。”亞洛爾的笑容有些苦澀:“我和你一樣,都是今天上午的時候,那個叫格格巫的魔法師告訴我的。”

    說著。他歎了口氣:“公爵大人一向做事情很有把握。或許他真地有什麼打算吧。”

    “等他回來,我一定會要……”加布里氣惱地抽了自己的戰馬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前方有騎兵大聲吼了出來:“看,前面有動靜!!”

    一聲吼叫之後,所有的騎兵都立刻騎上戰馬,做好了戰鬥準備。

    很開,大路的北方,遠處出現了一片身影,走得近了。只見佇列的最前面,一匹戰馬之上,正是杜維本人!而他的身後,幾匹戰馬上則是幾名穿著帝國最簡單的軍隊制服的軍官。(落雪甚至在杜維離開之前,把俘虜的一些人類地戰馬送給了杜維。反正這些馬匹留在它們的手里。也沒有太多的用處。獸人不會騎馬,這些馬匹最大的用處就是充當食物。)

    身後長長的佇列。足足有數千人,都是身無鎧甲和武器地人類士兵,這些人在道路之上列隊步行,速度不急不緩,保持著嚴正地佇列。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痕……

    杜維看見了遠處的旗號,辨認出來是自己地軍隊來接應了,他這才停住了馬,對身邊身後的一些軍官級的戰俘笑了笑:“前面就是我們的人……各位,現在我們算是真正的回家了。”

    這個時候,那個佇列之中,受傷最嚴重的一個將領,勉強策馬來到了杜維的面前,人在馬上,卻深深的俯下身子,對杜維行了一個最恭敬的禮節。

    “大人。”這個將領原本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色,此刻卻已經漲紅:“您隻身前往敵營里,將我們營救出去……這樣的恩德,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將對您的每一條號令而效死!”

    他第一個開了口,隨後,後面的諸多軍官一一的來到了杜維的面前,有的步行的,單膝跪在地上,對杜維行禮,有的則是翻身下馬行禮。雖然後面的人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每一個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已經說明了一些。

    杜維明白,這些人,今後,他們的心,已經發誓為自己誓死效力了。

    只要這三千人回到了軍中,重新溶入軍隊里,打散分開,按照他們戰鬥之中的表現,自己稍微關照一下,做一些晉升,很多人都會成為軍官,然後……這十幾萬軍隊,會牢牢的豎立起自己的威望……

    而遠在帝都里的皇室,聰明的攝政王,他或許想不到,把自己弄到前線來,丟進十幾萬陌生的軍隊里,這樣的計策雖然高明。

    但是……卻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之下,一切都發生了巨變吧!

    然而,無論是杜維的臉上表情,還是他的內心,此刻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喜悅之情……

    當見到了亞洛爾和加布里的時候,杜維並沒有說什麼,他的臉色很嚴肅。讓原本一肚子抱怨的加布里和亞洛爾,而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巴,收起了原本的抱怨的話。

    戰俘和騎兵的佇列很快的融合在了一起,士兵們開始歡呼雀躍。

    杜維和弟弟相視了會兒,才說出了第一句話來:“他們,都是被俘的戰士,好好對待他們,他們都是勇士。”

    亞洛爾和加布里有些吃驚,加布里這才開口:“你……你把戰俘全部都救回來了?”

    “不是全部。”杜維說到這里,嘴角撇了撇:“不是全部。”

    羅哈特,那個年輕人,在自己離開之前,他依然留在了落雪那里。

    落雪很慷慨的把這幾千戰俘都放給了自己。而羅哈特一個人,它卻堅決的留下了。哪怕杜維開口和它要人,落雪也堅決的拒絕了杜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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