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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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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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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1 02:1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章 【侯賽因】

      弩炮乃是人類帝國的頭等利害重型武器之一,那些比蒙巨獸又是身軀龐大,雖然奔跑,也依然顯得有些笨拙。這枚一股腦兒射過去,雖然倉促之中,有些被剛才心靈風暴震得頭腦昏沉手腳酸軟的戰士沒有能將絞索盡全力就發射,更有的倉促之中開炮,不過畢竟對方個頭太大,都不需要太仔細瞄准,想射不中都難。

      羅斯托克的蒼老威嚴的吼叫聲之中,城牆上一排塔樓之中,十幾門弩炮都已經應聲發射,而那咻咻的凌厲破空之聲,用機械絞索力發出的弩箭刺破天空,帶著呼嘯聲轟鳴而出。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比蒙巨獸,迎面就遇到了七八枚弩箭,只是那弩箭雖然穿透力強大,可是當射到比蒙巨獸面前的時候,卻看見那巨大的怪獸身上,陡然就發出了一團淡淡的金色光芒來,柔軟的光團閃現,居然猶如某種魔法防御一般。

      那呼嘯而去的弩箭,射在光團之上,還沒有觸及比蒙巨獸的身體,就軟軟的被彈開了。

      嗡嗡幾聲,那第一波射過去的弩炮頓時七零八落,弩箭彈落在了地上。

      城牆之上的人看了,無不心驚!

      這些都是老兵了,人人都對弩炮的威力清楚得很。這種東西,正面轟實了。一枚弩箭,足以將堅固地牆壁都穿透!眼看最前面的那個怪獸吼叫連連,身上地奇異光團色澤怪異,將十幾枚弩箭彈開,居然是毫發無傷!

      而這些怪物身長,幾十步邁出,奔跑之下,距離城牆就已經不遠了!

      “繼續!繼續發射!殺了這些怪物!!殺了它們!!”

      不等主帥開口,負責城牆防御了將領已經反應了過來,如果被這種身體龐大的怪物靠近了城牆。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更有的軍官甚至已經顧不得其他,自己就衝進了身邊的塔樓,一腳踢開了還在昏昏沉沉的弩炮手,親自去轉動發射弩炮的絞索盤。

      轟鳴聲不絕,在那些比蒙巨獸距離城牆還有約百米的時候,第二輪弩炮齊射已經展開。這次距離更近了一些,弩炮的威力自然也更厲害。

      終於,比蒙巨獸雖然是獸人族的無敵戰爭怪物,但是畢竟比蒙巨獸也只是靠著本身的天賦魔力擁有一定地防御能力,迎著面前數十枚足以穿透堅固牆壁的弩炮。身上的防御魔法光芒雖然竭力抗拒,但是終於也不是萬能的。

      撲撲幾聲,跑在最前面的比蒙巨獸,在數十枚弩炮加身的情況下,身上的光團終於被穿破了,三五枚弩箭扎在了那怪獸的身上,頓時就聽見這怪獸仰天痛吼。

      可是這比蒙巨獸身軀龐大,皮糙肉厚。那長達近兩米的弩箭,和它龐大的身子相比,卻猶如牙簽一般,身上中了三五枚,卻只是痛地連連吼叫,卻不致命。腳下更是往前幾步,一個猛撲,就已經到了城牆邊!

      頓時。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就感覺到腳下猛的一陣搖晃,轟的一聲,只見那比蒙巨獸揮舞手裡的六棱鐵錘,狠狠掃去,砸在了城牆之上。單見石屑紛飛碎裂。大塊大塊的牆體石頭被砸裂掉落下來。而更有一段的牆跺,卻直接就被掃平了!還有兩三個城牆上的戰士。被一下就掃成了肉泥,殘破地屍體兀自掛在鐵錘的棱角上!

      血雨紛飛!!

      這個當兒,不少守軍都已經整個呆滯住了,這種身軀龐大的怪物,卻是人類戰士從來不曾遇到過的,這貼近了在城牆上一揮鐵錘,威力如此,不由得讓人紛紛膽敢。

      “殺!!!!”

      陡然之間,一聲如炸雷一般的怒吼聲,之間城牆之下,一隊身穿白色重鎧的騎士已經飛快的衝了上來,這些騎士身上的鎧甲式樣與眾不同,更是佩戴了奇特地徽章,手裡的十字斬件之上,紛紛閃耀出銀色的神聖鬥氣。正是教會的神聖騎士團。

      衝在最前面的兩名領頭地神聖騎士首領,手裡地十字長劍鬥氣勃發,卻只見一個飛躍,一個騎士勇不可擋,直接從城牆上猛的躍過,居然一下就跳在了那個猛砸城牆地比蒙巨獸的身上,雙手握緊了長劍,帶著神聖鬥氣,就狠狠的朝著比蒙巨獸的脖子上扎了下去!

      吼!!

      那怪獸一聲痛吼,身子陡然踉蹌了一下,而那個撲在怪獸身上的神聖騎士,也有七級的實力,銀色的神聖鬥氣展開,又是雙手握劍,這麼狠狠一扎之下,卻感覺這怪獸的皮肉堅硬異常,比石頭都軟不了多少,這奮力一擊,卻震得自己雙手發麻,眼看怪獸的另外一只手掃來,他趕緊顧不得拔劍,只能閃身躍開,回身剛躍到了城牆之上,就近從身邊其他士兵手裡抓過一把鐵矛來,吼叫一聲,鬥氣的光芒頓時貫穿了鐵矛,在他手裡,化作一道銀光,刺向了怪獸。

      這個領隊的神聖騎士如此勇猛,頓時就激發了周圍其他人類戰士的勇氣。

      “殺了它們!!”

      一片喊殺之中,一些武技強悍的高級軍官和將領,紛紛拔出了武器,摧發鬥氣,朝著怪物刺了過去。這種時候,普通的士兵只怕不抵事,而那些高級的武士紛湧上去,鐵矛長劍,如雨點落下。

      比蒙巨獸雖然強悍,也畢竟不是不死之身。慘叫連連,身上頓時處處開花,一蓬一蓬的血雨落下。

      只是這種怪物拼死掙扎。也是可怕,那碩大地六棱鐵錘揮舞起來。在城牆之上掃來掃去!那些勇猛的人類高級武士,往往手裡長矛剛剛狠狠扎了過去,對方地鐵錘揮舞過來,躲閃不及,一下就被砸掉了半個身子,更有的被錘風掃過,沾著一點,立刻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一時間,血肉橫飛,幾十個武士衝了過去。圍著那個怪物,有的在城牆上抓著長矛猛刺,有的則是干脆拼命的跳躍了過去,如螞蟻一樣的落在了那怪獸的身上,手裡刀劍齊下,只是難免就站立不穩,一下就掉了下去,就算摔不死,那怪物踉蹌之下,巨大的腳掌碾壓之下。頓時就被踩成了肉泥,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幾乎就是片刻之間,十七八個武技高強地軍官或騎士就已經慘烈戰死,而那個比蒙巨獸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鬥氣攻擊,終於搖搖晃晃,如喝醉了一般,慘叫幾聲,連連後退。轟然倒下。

      只是這一段的城牆,也已經千瘡百孔,滿是裂紋,不少地方石塊掉落塌陷,連牆跺都沒了。

      天空之中,魔法師吟唱咒語的聲音帶著焦急的味道。

      那個一身白衣的高級大魔法師,顯然是所有魔法工會派來的魔法師之首,身為大魔法師級別。法術自然高強。眼看下面那些巨獸,最前面的已經有衝到了城牆邊,後面陸續還有在朝著城牆奔跑,這個魔法師忽然低吼了一聲,他手裡高舉一柄黑色的魔杖。魔杖的頂端是一枚赤紅色的寶石。在一連串急促地咒語之下後,城牆下的戰場之上。陡然空氣之中裂變,一團爆裂的火焰呼嘯散開,頓時如天空下了一陣火雨一般!

      在這一片火雨之中,就聽見一陣吼聲,大火之中,一個身形巨大的火焰一般的人影呼嘯著衝了出來,那人影身軀完全由火焰組成,卻是一個召喚出來的高級的火元素巨人。

      這可是只有高級火系魔法師才能施展出來的魔法了,那火元素巨人,從體積上,雖然比比蒙巨獸要矮小一些,可是也相差仿佛。天空之中那個魔法師連連操控,這火元素巨人立刻就朝著就近地一個比蒙巨獸撲了過去。

      轟的一聲,兩個巨大的身軀撞在了一起,火焰撩在了比蒙巨獸的身上,卻有巨獸天賦的魔法光芒將火焰全部抵御住了,毫發不傷,只是畢竟一個火元素巨人的身體龐大,兩個怪物猛烈的撞在了一起,頓時就糾纏了起來。

      而其他的魔法師,眼看情況危機,不少魔法師都飛快地飛了下來,降在了城牆之上,一時間,只聽見咒語聲聲,土系的,火系的,水系的,風系的,甚至連亡靈系地都有。

      但見戰場之上,有地擅長土系魔法的法師,召喚出了三五個土元素來,那些土元素身軀堅硬,猶如岩石一般,個頭大約三四米左右,雖然比比蒙巨獸要矮小得多,但是好在數量眾多,三五個土元素,也能將一個比蒙巨獸死死糾纏住。而更有那些亡靈魔法師,此刻揮舞白骨魔杖,一口氣召喚出了自己地亡靈魔法寵物。

      只見一道一道鬼氣森森的空間裂縫張開,一個一個全身跳動著黑色火焰的骷髏兵,死靈黑騎士,就近朝著比蒙巨獸圍了上去。

      這些魔法師一起出手,場面頓時就大有改觀了,比蒙巨獸身軀龐大,肉體的力量強悍絕倫,更有不俗的天賦魔法防御能力,更有本能的一種天賦魔法“心靈風暴”,一旦釋放出來,就能讓敵方陷入恐慌和眩暈之中,喪失部分戰力。

      此刻已經有三四個比蒙巨獸已經撲到了人類的城牆邊上,那些上城牆主戰的神聖騎士,雖然都是個人武力出眾,但是畢竟,要對付一個比蒙巨獸,就需要數十個甚至更多的人類高等武士,而且廝殺下來,損傷慘重,人類軍隊之中,凡是武力出眾的,大多都是軍官,這種慘烈的博殺,如果把軍中的精英軍官或者將領都拼光了,這軍隊還怎麼指揮來打仗?

      比蒙巨獸威力恐怖,魔法師的參戰,也不過是將局面略微扳回來了一點而已。但見只見戰場之上呼吼連連。卻是那個被幾個土元素糾纏地巨獸,揮舞手裡的鐵錘。左右掃蕩,那些土元素雖然也是全身如岩石一般,但是被鐵錘一砸,頓時就土崩瓦解,幾錘掃下去,立刻就化作了一堆碎裂地石土屑,雖然魔法師奮力的施展,不停的召喚,地面湧出新的土元素來,可是畢竟魔法師的魔力有限。而這些魔法召喚生物,卻不能給比蒙巨獸造成有效的傷害,最多只能延遲對方,把對方拖住一會兒罷了。

      眼看城牆邊上,頃刻只見,已經有過百的神聖騎士喪命,這些神聖騎士每個都具有中級武士左右的實力,如果是面對普通敵人,都是能以一當百的人物,可現在。在那龐然大物的面前,用一腔勇氣,以血肉之軀去抵擋,卻終於擋不住對方雷霆地一錘。

      一時間,城牆之上處處是險情,就連羅斯托克將軍身邊的親衛都全部派了上去了,無數弓箭手也拿起了武器,奮力的朝著那些遠處近處的怪物狂射。可是這些普通的弓箭,別說對比蒙巨獸造成殺上了,就連對方的皮毛都穿不透。

      這場面,猶如蟻群撼像!!

      轟!!

      終於,一個比蒙巨獸吼叫之中,鐵錘高高舉起,重重砸在了城牆之上,鐵錘落地。城牆上發出哢哢的讓人心中發毛的聲音,石塊紛紛迸裂,城牆搖晃,仿佛隨時都要崩塌一般。

      幸好,這卡巴斯基防線的城牆。當初建造的時候。花費了無數地心血,最是牢固。而且在監督方面,更是以嚴酷的標准來執行。當初杜維甚至說服了攝政王,在建造這個要塞的時候,加了一條近乎殘酷的法令:

      每造成一段城牆,立刻驗收,讓力士以鐵錘砸牆壁,能砸五錘,而鐵錘無法破石而入的話,就算合格,如果砸了不到五錘,鐵錘破石而入,那麼復雜建造這一段城牆的軍官,全部免職入獄!在這種事關身價性命的嚴酷法令之下,凡是負責建造的人,無不盡心盡力,無人敢偷懶壞事了。

      所以,三五個靠近了城牆地比蒙巨獸,一通大錘猛砸之下,城牆看似搖搖欲墜,其實也只是表面迸裂,沒有傷了根本----只是,畢竟比蒙巨獸力量恐怖,如果再不能竭制對方,讓它們這麼砸下去,那麼再堅固的城牆也支撐不住了。

      這個時候,轟的一聲,只見最初那個大魔法師召喚出來的火元素巨人,在挨了比蒙巨獸幾記重錘之後,終於抵擋不住,巨大的身軀化作了一片火焰,消散而去,零散的火苗漂在了比蒙巨獸的身上,卻全部被巨獸身上的魔法光芒擋在了外面。城牆之上,血肉橫飛,巨獸地吼叫震天,塔樓之中,弩炮齊發,如蝗蟲一般激射,那些神聖騎士,帝國軍官和將領,用自己的鮮血,捍衛著每一寸的城牆,面對那近乎刀槍不入的龐然大物,用自己的生命去抗衡,鮮血潑灑在每一寸地城牆之上,斷臂橫飛,血肉模糊。

      空中,魔法師們也是各自施展魔法,無數火光,風刃,甚至是冰霜,一股腦兒在一串一串地魔法咒語之中席卷而下,對著下面的那些比蒙巨獸如暴雨一般地攻擊。

      那些普通的士兵更是凄慘,往往巨獸一錘掃來,那些武技高強的軍官或者騎士還能仗著敏捷的身手跳躍躲閃,而這些普通的士兵,在這種恐怖的怪物面前,就猶如螻蟻或者紙扎的一般,一錘掃過,往往就多了無數英魂。

      這些比蒙巨獸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些召喚出來的魔法生物,最多拖延對方片刻,但是很快就一個一個被擊爆,那些亡靈骷髏,往往舉著刀劍對著巨獸的腿腳一通亂砍,卻絲毫傷不得對方,反而被比蒙巨獸肆意踐踏,一腳下去,就將三五個骷髏兵踩成碎片,而死靈黑騎士,全身的黑色魔火才能讓比蒙巨獸略微忌憚一些,可是雙方體積相差太大,無論是實力,還是傷害力,防御力,都是遠遠不在一個級別,幾個死靈黑騎士,很快就被鐵錘掃得七零八落,卻最多只在比蒙巨獸得腿腳上留下幾道傷痕罷了。

      這種時候。城牆之上地守軍將領更是變色。羅斯托克將軍雖然年老,這個時候卻也狠狠一咬牙。大吼了一聲,拔出了長劍,一腳踢開了還試圖阻攔自己的親衛,就要親自上去拼殺了。

      “大人!”

      身後地親衛死死抱住了羅斯托克,有人就急忙吼道:“您是主帥,怎麼能親自上去拼殺!”

      “廢話,松手!!”羅斯托克將軍一臉猙獰,如果不是身邊都是多年的老部下,他激怒之下,就要揮劍去砍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要塞的後方,陡然傳來了一聲驚天的長嘯!

      那嘯聲直衝雲霄,就看見後面陡然一道金光從遠處激蕩射來,如流星一般,剎那間就已經到了面前!

      天空之中,一團金色的耀眼光芒,包裹著一個人影,站在了城牆之上的半空之中,那裡面的人影一身耀眼的金色鎧甲,說不盡的華麗和威武。遠遠看去,仿佛手裡還倒提著一柄金色的長劍!

      下面不少人看見了,都是呆了一呆,可隨後,心頭都湧出了一股強烈地震撼!

      金色!!

      那團光芒,不是別的,是鬥氣啊!是鬥氣的光芒!

      金色鬥氣……

      聖階強者!!!一聲帶著森然殺氣的怒吼,只見天空的那個人影已經直衝而下。身子化作了一團金光,如天雷貫地,重重落在了一截城牆之上!

      這個時候,城牆邊的一個比蒙巨獸,一錘下去,正將兩個神聖騎士打得血肉橫飛,猙獰的吼叫之中,血盆大口。滿口獠牙。

      那個全身金色鎧甲的人影,鬥氣勃然爆發而出,身邊稍近的人,都感覺猶如自己站在一輪烈日的身邊一般,就感覺氣勢逼人。讓人幾乎都無法正視!

      “死!”

      一聲怒吼。長劍帶著聖階強者地金色鬥氣,如虹一般貫穿而出。落在比蒙巨獸的身上,那巨獸的身上魔法光芒閃耀,可是面對聖階強者的攻擊,這種魔法防御卻是不夠看的了,砰的一聲,這一劍狠狠的擊在了巨獸的身上,頓時就將巨獸龐大地身體貫穿,鬥氣狠狠的砸在了巨獸的前胸,而巨獸的後背卻頓時爆裂開來,一團血霧噴灑而出!

      而這個人影更是身子飛出,如旋風一般落在了巨獸的脊背之上,手裡抬起長劍來,如舉著一輪明日在手,鋒刃旋轉,哢的一聲,就扎進了比蒙巨獸的脖子力。

      那人影飛快的繞著巨獸地脖子飛舞了一圈,最後就看見鮮血狂飆,落紅如雨!

      那怪物長大了嘴巴,無力的吼叫了一聲,終於,那碩大的腦袋轟然落下,和自己的身軀分了家,砰的一聲砸在了城牆之上!

      而龐大地無頭身軀軟軟倒下,橫在了城牆之下!

      那個人影身子落在了城牆上,卻站在了被砍下地怪物的腦袋之上,此刻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遠遠看去,那個人影一身金色鎧甲,身軀偉岸,一身金色地鬥氣閃耀,加上那一頭仿佛如怒火燃燒一般的金色長發飄揚……分明如一個遠古走來的戰神一般!!!

      這個時候,那個人影就再次頓足,身軀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又一個比蒙巨獸激蕩射了過去!

      這次那個巨獸迎面就是一錘砸來,這個人影身在空中,迎面就被那碩大的鐵錘砸個正著,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聲音讓每個人心中都是深深的一沉,如此巨大的力量,只怕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粉碎了。人人心中剛剛生出的一絲振奮,頓時都惶恐了起來。

      可是,再放眼看去,只見那個人影頓在空中,全身的金色光芒絲毫不減,倒是那個比蒙巨獸手裡的鐵錘,陡然只見就化作了無數碎裂鐵塊四分五裂!

      再看那個金色的人影,已經衝到了比蒙巨獸的面前,長劍一掃,立刻就看見空氣扭動,如出現了無數漩渦,碾壓擠壓,比蒙巨獸全身毛發飄揚,粗厚的皮毛寸寸碎裂,頓時就委頓了下去!!

      這金色人影一口氣就斬殺了兩個比蒙巨獸,頓時城牆之上地人類沸騰起來。歡呼吶喊如雷鳴一般,原本幾乎就要堪堪抵擋不住的樣子。陡然士氣大振,那些神聖騎士也好,軍官將領也罷,仿佛被點燃了心中地火焰,頓時如瘋狂了不怕死一樣的衝向了最近的比蒙巨獸,全身的鬥氣拼命的爆發出來,手裡的長矛也好,刀劍也罷,奮力的朝著對方身上招呼過去,面對掃來的鐵錘。卻連躲都不躲了!

      就算死,也要戳這個怪物一下!

      越來越多的神聖騎士湧上了城牆,而那個金色鎧甲的人影,更是如幻影一般在城牆之上來回穿梭。

      不到片刻功夫,又是兩個比蒙巨獸轟然倒下,這個時候,獸人地陣營終於畏懼了。

      那些獸人的祭祀在遠處立刻紛紛唱響了古怪的歌謠,隨著空氣之中一波一波的怪異聲音傳來,那些比蒙巨獸終於一起吼叫了一聲,同時掉轉身子。朝著後面回身逃跑而去。

      城牆之上,腳下的地面都已經被血水浸泡得滑膩不堪,到處可見破碎的血肉,而那些死去的戰士,就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可是,看著那些龐大的怪物畏懼退後,城牆上的萬千將士一起瘋狂地吶喊起來,包括那些平日裡冷面嚴肅的神聖騎士。也都是忍不住脫下了頭盔,揮舞長劍,奮力的吼叫著。

      而這個時候,那個金色的人影,落在了城樓的頂端,站在那兒,眾人看去,就宛如看著一個戰神一般!

      無數將士。紛紛朝著城樓那個金色鎧甲武士的地方湧了過去,更多人則是干脆就對著那個方向彎腰敬禮。

      而這個時候,站在近處的不少人終於看清了那個人影的模樣,只見那個人影那身鎧甲,造型奇特。從來不曾見過。而那人身材挺拔,明明一張英俊地臉孔。卻在一只眼睛上猛了一個眼套,顯然是獨目,而手裡握著長劍,站在那兒,雖然只有一只眼睛,卻絲毫不損他的威風。

      這大陸之上,擁有聖階實力的武者,被眾人所知的,只有那被稱為“銀霄劍聖”的羅德裡格斯,可是眼前這人,卻明顯不是羅德裡格斯……

      這個時候,終於,有靠得近的兩個級別不低的神聖騎士,在仔細打量清楚了上面那個人影的時候,紛紛臉色狂變!

      越來越多地神聖騎士湧了上去,遠遠的站在城樓之下,卻似乎有些不敢靠前,不少人臉上的神色都滿是驚疑,震撼,甚至是一絲無法描述的激動……

      終於,有兩個年紀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的神聖騎士,忍不住緩緩走了過去,距離那個人還有幾步,就單膝跪了下去,一臉地恭敬,沉聲呼喊:“騎士長大人!”

      侯賽因站在城樓之上,眼看跪在面前地兩人,他冷峻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變化,沉默了會兒,卻冷冷說了一句:“我不是你們地騎士長!”

      “ 不!!您!您分明就是侯賽因大人!大人,難道您不認得我們了嗎!昔年您離了教會,我們中就有很多人不信您這樣的人會背叛教會!!”一個騎士顯然是侯賽因的老部下了,激動的喝道:“今天大人您從天而降,立下赫赫戰功!我們更是絕對不信您是背叛信仰的邪惡之人!我願意以我的騎士身份對教會作保,請您務必回來重新率領我們吧!!”

      其他不少神聖騎士,此刻都聽得清清楚楚,更是有幾乎三分之一的騎士,都往前幾步,單膝跪了下去。這些人都是當年侯賽因帶領過的部下。侯賽因當年在教會裡的時候,為人剛直沉穩,對部下卻是面冷心熱,加上他實力超群,人人對他都是恭敬服從。

      就算他背叛了教會之後,神聖騎士團裡,倒是一半人都不肯相信侯賽因是那種邪惡的叛徒。

      加上侯賽因叛教之後,堂堂的大陸最強的騎士團,頓時就是高手一空,連一個能撐得住場面的強者都找不出來了,隱隱的似乎就不復往日的威風。甚至只能讓八級的騎士來充當首領。

      而在比武大會之上,堂堂的騎士長,被杜維當場以公平的決鬥輕易擊殺,更是讓神聖騎士團威風掃地。

      很多騎士團裡的老人隱隱的都生出一絲不滿來,不少人忍不住就懷念起侯賽因來。昔年侯賽因號稱大陸第一騎士,隱隱的就仿佛是大陸第一武道強者一般的地位,那個時候,有他坐鎮,誰敢看輕神聖騎士團?

      此刻,剛才一戰,戰況危機,搖搖欲墜之際,這位失蹤了多年的大陸第一騎士陡然出現,以聖階強者的實力展現出來,用強悍絕倫的力量,力挽狂瀾,幾乎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城牆上的這麼多條生命。

      而不少老的神聖騎士,在此刻戰勝的激蕩心情之下,不免就激動不能自已,想起當年侯賽因領導自己這些人時候的威風,不由得就紛紛跪下了。

      侯賽因固然當年在神聖騎士團裡威信深重,但是畢竟他叛教的事情也過了幾年了。

      雖然有接近一小半的人跪下了,此刻,老部下激動萬分當場跪下行禮,那些非嫡系的舊人,也遠遠的落在後面,卻是覺得侯賽因既然已經離開,那麼就算現在不必再追捕他,卻也不用上去和他見禮,免得尷尬。

      但是另外卻也有相當數量的神聖騎士,卻不是侯賽因的嫡系,遠遠的站在後面觀望,更有人心中驚疑之後,還有的是新晉的騎士,忍不住就想:他就是侯賽因?這可是神殿最大的叛徒,不是已經死了嗎?他這一出現,我們要不要上去捕殺?

      一時間,神聖騎士團的人心思各異,侯賽因站在高出,冷冷的看著這些人,他雖然臉色冷漠,但是心裡的激蕩,卻也無法用言語描述。

      侯賽因的性子一向如此,面冷心熱,當年叛教的事情,其中的隱情也是不得已,並非他的本意,而叛教之事,也是他畢生最大的傷感之事。此刻看見諸多老部下,何嘗不勾起昔年的感慨回憶?

      只是,他是一個剛烈果決的人,心思一轉就硬了下來,看著諸人,冷冷道:“各位請謹慎說話!我不是你們的騎士長侯賽因!”

      說著,他遠遠的看著城牆的那一頭,那裡有旗幟飄揚,無數精銳的武士簇擁著一群軍官,其中一個老者,分明就是前線的主帥羅斯托克將軍。

      “羅斯托克將軍。”侯賽因提起了聲音,那聲音遠遠傳了過去,一字一字清清楚楚:“我是鬱金香家族公爵大人麾下家族首席騎士侯賽因!奉公爵大人令,前來助戰!”

      鬱金香家族首席騎士侯賽因……

      一聽見他的這句自我介紹,那些神聖騎士人人都是臉色一驚,隨即黯然了下來……

      這位絕世強者,原來是跟了鬱金香公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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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他回來了!

    陽光照射在大殿之上,終於放晴的天氣,將這原本已經陰濕了一個冬天的宮殿里的寒氣和潮濕一掃而空。

    這座古老的大殿,是皇城里諸多巍峨莊嚴的建築群里最大的一座宮殿,在陽光之下奕奕生輝,千年之前,偉大的開國皇帝阿拉貢就是在這里,公佈國書,宣佈立國,接受無數百戰勇士的臣服和歡呼。

    儘管經歷了千年的時間,無數代皇帝都花費了大量的經費反復的修繕和擴充這座大殿,到了這一代,這座古老的建築,非但不顯得頹敗,反而越發的金壁輝煌。

    兩旁的數十根幾人才能環抱過的巨大圓形立柱,雕滿了細膩而華美的浮雕,那浮雕之上,全部都是開國戰爭之中那些傳奇的英雄人物。碩大的火盆,燃燒著終年不熄的火焰,而站在走廊之下的金甲武士,也都是從御林軍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最精壯的勇士,穿戴著最精良的鎧甲,手持長斧,成排肅立。

    這座象徵著帝國皇權最中央核心權威的地方,正是歷來帝國每每要決出重大國策之時,帝王召集重臣貴族,商議決策的所在。

    而今天,在經歷了一個冬天的折伏之後,攝政王殿下在這里召集了眾多大臣,商議前線的戰事。

    大殿的正門緊閉,而這個時候,一個宮廷侍者,彎著腰順著走廊一陣急促的碎步跑來,跑動的時候,雖然保持著彎腰的姿態,屁股略微有些往後撅。這姿態有些滑稽,不過周圍那些侍立的武士,卻沒有一個人敢笑話,甚至也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

    只因為。這個宮廷侍者,腳下靴子梟梟,跑得甚急,手里卻雙手高高捧著一個鮮紅色的捲筒,高高舉過頭頂,那捲筒上地紅色鮮亮。仿佛是用鮮血染成的一般。

    這紅色,象徵著線送來的最緊急的戰報,按照慣例,如果是這種緊急地戰報,傳達進皇宮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攔耽誤片刻,哪怕是三更半夜,這種戰報到了,也必須直接交送到帝王君主的手里!這也是開國皇帝阿拉貢立下的鐵律。

    雖然千百年來。帝國皇帝的水平參差不齊,總有一些昏庸的君主在位,難免荒廢政務,就有人漸漸不遵從這些鐵律了。不過現在在位地攝政王卻是一個勤勉的人,在他的執政期間,這些鐵律都被嚴格執行!

    這個侍者撅著屁股跑到了大殿的門前,看了一眼周圍的金甲武士,立在殿門之外,神色有些緊張,卻亮開嗓子。大聲喝道:“前線緊急戰報到!!!”

    他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頓時就把聲音傳遞到了大殿里。

    果然,片刻之後,大殿門打開,兩個宮廷官員沈著臉出來,卻絲毫沒有怪罪的樣子,只是一臉的嚴肅,鄭重接過那紅色的捲筒。飛快的跑了進去。

    大殿之內,攝政王高高坐在寶座之上,下面兩側,在座地有帝國年輕的軍務大臣卡米西羅,軍方一些高級將領。財政大臣。以及帝國財政署諸多高級官員,禮儀大臣。還有七八個位高權重的帝國實權派人物,其中一個胖子,卻正是德蘭山魔獸。

    這個德蘭山魔獸正滿臉紅光的大聲說著什麼,這下被打斷了,卻不敢有半點微辭,眼看那宮廷官員鄭重將一個紅色的捲筒交到了攝政王的手里,他趕緊把自己剛才那番關於前線戰區後勤物資的計畫講述暫停了下來,立在那兒,偷眼看著攝政王。

    辰皇子坐在上面,面色平和,接過了捲筒,上面的封漆完好,打開來,取出里面的一份羊皮卷展開看了兩眼,下面眾多人盯著攝政王,試圖從這位君王的臉色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是攝政王看罷之後,神色絲毫不變,就連眼角地肌肉都不曾變化半分,只是點了點頭,隨手將捲筒交給了侍從收好,才把眼神重新落在了德蘭山魔獸的身上,溫言道:“嗯,你繼續說,下一季的物資調運怎麼了?”德蘭山魔獸似乎有些愣神,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咳嗽了兩聲,才繼續搖了搖肥胖碩大的腦袋,甕聲甕氣的大聲道:“是!……呃,剛才我說的關於調運的問題,目前看來,糧草武器的供給還算充足,只是我在北方待了一個月,卻知道前線地破甲重箭消耗很大,前期準備的庫存已經快見底了,軍需方面,催了兩次,只是後方的工坊還在加緊生產,殿下,我家族旗下的工坊里已經趕制出了一批來,雖然數量還有些不足,不過也能應一時之急了,正是在運輸方面,我問過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大人,現在運力方面已經滿負荷了,我的意思是,乾脆從海軍調撥地船隊上,騰出一批來,專門運輸這批破甲箭,其他地物資,反正不著急還能拖一拖……”

    德蘭山魔獸搖頭晃腦,將這番話說完----其實他原本只是一個豪富商人家族,對這些國務是不熟悉的,只不過近年來隨著攝政王掌權,他也算是攝政王辰皇子地嫡系,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漸漸的顯貴起來,現在有得了一個官職,算是正式從商人身份變成了帝國重臣,委任了他擔任了前線戰區的軍務後勤官職,他也頗花了一番心思。至於這番話,卻不是這個德蘭山魔獸能說得出來的,卻是昨晚在家里,讓幕僚起草之後,他生生背下來的。

    剛才雖然被打斷了一下,一時之間忘記了一些,不過幸好說著說著,也就想了起來,這番話越說越流利,他心中也有些得意,心想:以往旁人都把我只當一個富得流油的商人,現在我好歹也是帝國重臣了,總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只是。德蘭山魔獸說的搖頭晃腦,卻沒有發覺,上面端坐的辰皇子,雖然臉色如常。但是那眼神,卻似乎已經不如剛才那麼專著了,下面這德蘭山魔獸說的一番話,辰皇子大略也就聽了七八成,其餘心思,卻已經轉到了剛才看到的那份前線的戰報上去了。

    終於。這胖子說的吐沫橫飛,一番話說完之後,倒也頭頭是道,辰皇子點了點頭,也沒什麼讚賞褒獎地意思,就輕輕飄飄說了一句:“嗯,知道了。這事情你和卡米西羅商量一下,就這麼辦吧。”

    德蘭山魔獸不免有些沮喪,自己做了好大一番功課才弄了這麼事情來。就是想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卻只得到了攝政王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由得心中就有些落差。

    幸好,辰皇子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看這胖子地臉色,就明白了原委,輕輕一笑,又加了一句:“你這個胖子,這件事情做得倒真有點帝國大臣的模樣了,看來給你這個官職是給對了。好好努力去做吧!”

    這句嘉勉,才讓德蘭山魔獸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隨後,辰皇子咳嗽了一聲:“剛才接到前線的戰報,那些野蠻種族果然在開春就發起了攻勢,勢頭很是猛烈,不過羅斯托克將軍的戰報里說了,已經成功將敵軍的攻勢擊退,前線將士浴血奮戰。那些野蠻種族受了不少重創。”

    這話出來,下面那些心中還在猜測那份戰報地人,都是臉色一鬆。

    “不過……”攝政王忽然輕輕笑了一下,這笑容里就多了三分古怪:“這軍報里還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次擊退敵軍攻勢,其中立下頭等大功的。卻不是暴風軍團的將士。也不是助戰的魔法師團和神聖騎士團,而是……”

    說到這里。辰皇子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下面眾人的臉色,這才繼續道:“是一個聖階強者!”

    聖階強者?!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是驚訝起來。

    大陸之上,現在眾所周知的聖階強者,就是那個羅德里格斯了。或許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現在在這個大殿里的眾人,都是帝國的權貴,不少人都知道,那個羅德里格斯可是杜維地手下。

    “不是銀霄劍聖。”辰皇子嘿嘿笑了笑:“看來咱們帝國,又出了新的聖階強者了。有趣的是,這位聖階強者,也是咱們的鬱金香公爵麾下的家族騎士……名字也是奇怪,倒是和那個當年叛逃教會被大陸通緝的侯賽因同名啊。”

    侯賽因?

    鬱金香公爵麾下的,一個“也”叫侯賽因的聖階強者??

    這話說出來,說的人固然是語氣詭異,聽的人也是表情叵測,一時間,這大殿之上,卻陷入了一片沈默之中!

    叛逃教會地前任神聖騎士侯賽因,已經死了----這可是大陸光明神殿教宗陛下親自發佈的公告里,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的!

    這才沒過多久,就冒出來一個鬱金香家族麾下的家族騎士,實力強悍,也叫侯賽因?

    眾人都不是傻瓜,其中深意,就多少能猜到幾分了。

    只不過……這件事情,隱隱的關係到了教會,這就很難去說了。更重要的是……還和杜維有關係!

    如果是在往日也就罷了,可現在,因為前段時間,鬱金香公爵和皇室只見頂牛的事情,塵埃還沒落定,現在誰也不清楚,到底攝政王心中對鬱金香公爵是一個什麼態度。

    所以,這種事情,一時間,大殿里人人閉口,都不敢貿然發表什麼見解了。

    辰皇子坐在上面,冷眼看著下面眾人,他如何不知道眾人地心思?沉吟了一下,攝政王淡淡道:“大陸上又出了一名新的聖階強者,總是好事,說明帝國子民尚武風氣尤存!至於名字嘛……和那個神殿的叛徒同名,想來也是巧合。哼,侯賽因……大陸上叫侯賽因的人,如果一個一個追查起來,只怕得有個七八千呢。這世上同名同性的人多了,也不必意外。”

    辰皇子這麼一說,也算是表明了態度了。下面這些人才鬆了口氣,這才一個一個走了上來。表示贊同,更有人就大拍馬屁,說是在攝政王地英明領導之下,大力提倡帝國尚武之風。這才使得民間湧現出了更多地強大武者云云。

    這種屁話,自然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只不過,官場之上,這種花團錦簇地話兒也是少不了,一時間。剛才寂靜地場面,倒是熱鬧了起來。

    辰皇子聽了會兒,心里思索已定,就開口道:“既然是鬱金香公爵麾下的騎士助戰,也算是為國出力的義舉,況且立下了大功不能不封賞的,嗯……只是這個侯賽因是杜維地麾下,卻不好直接封他軍職了……各位,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這個問題。卻又沒有人回答了。

    安靜了片刻,不少人,卻都把眼神瞄向了財政大臣----因為杜維之前和皇室的關係鬧得有些僵,隱隱的有些禍亂的味道了。結果,使得原本帝都里一幫熱捧杜維的權貴人物,在這個當兒都躲之不及,哪里還敢和杜維公然站在一起?

    在這殿堂之上,說到封賞杜維地麾下騎士,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好話----當然了,壞話也不會有人搶著去說。畢竟杜維現在還沒倒臺,攝政王的態度也未明,誰也不願意貿然去得罪人。

    只是,既然是封賞杜維的麾下,那麼現在這殿堂之上,唯一個被打上了深深的“鬱金香公爵一系”烙印的,除了財政大臣還有誰?誰叫你把自己的孫女嫁給杜維的弟弟?就算你不是鬱金香一黨,也是鬱金香一黨了!

    這種為杜維說好話的事情……你去做吧!

    財政大臣心里也有些為難。老頭子是一個一心為國無私的人,心里明白眾人那眼神地意思,他心中坦蕩,也不怕人想什麼,更不怕攝政王猜疑。只是……自己是財政大臣。這封賞軍功的事情,自己開口也不合適。

    咳嗽了一聲。抬眼看了看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卻看見卡米西羅老神在在,眯著眼睛,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財政大臣看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苦笑: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卻把老宰相那幅模樣學了個十足,哼,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從前和杜維稱兄道弟,這會兒卻裝起鴕鳥來了。

    現在這個時候,事情涉及到杜維,就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人人的眼睛盯著財政大臣這個老頭子,也讓老頭子有些焦躁,終於按耐不住,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這個……殿下,我覺得,既然是鬱金香公爵的家臣,那麼國家不好委任公職,正好……現在前線戰區上,那大陸各地招募的雇傭軍已經自成了一軍,也不算是帝國官軍編制,我看,不如就委任這位侯賽因騎士擔任那雇傭軍的首領,然後麼……既然是身為聖階強者,自然都是超然世外之人,金幣財物的賞賜,想來這種強者是不屑的。所以,我地意思是……以功論的話,授予勳章和榮耀稱號就可以了。”

    辰皇子笑了笑,就順著道:“這建議很好。授予這位侯賽因騎士閣下……嗯,帝國白銀勇氣勳章一枚,再加一個……護國聖者的稱號吧。嗯,既然是聖階強者,那麼聖者這個稱號他也當得起的。此外……就按照你說的,那雇傭軍,也讓他去率領……呃,對了,之前鬱金香家族隆巴頓將軍已經借調去了前線擔任雇傭軍統領的,那個,這個侯賽因就算是副統領吧。”

    頓了一下,辰皇子又道:“還有……之前前線有報,那些雇傭軍搞了一個什麼敵後空降的作戰,也立了功,這次就一併封賞了。你們財政署和軍務商量一下,按照軍功把賞金封賞下去……另外,那雇傭軍麼,也給一個名號吧,不然的話,說起來,都是雇傭軍雇傭軍地,也不太好聽。”

    辰皇子側頭想了想,展顏道:“我倒是想起一個名字……就叫狼牙吧,這雇傭軍,今後就改名叫做狼牙軍。”

    他是攝政王,帝國的主宰,這話開了口,誰會反對?

    事情,就這麼定了。

    侯賽因搖身一變,就成了帝國攝政王親口封賞的“狼牙軍”副統領。授帝國白銀勇氣勳章,以及“護國聖者”稱號。來,不到半天,躲在鬱金香公爵府里的杜維就收到消息了。

    “狼牙軍?”杜維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掌:“好名字,如犬狼利齒一樣尖銳。”

    旁邊的喬喬卻臉色有些憂慮:“你笑什麼?你把侯賽因派到北方去,這一出手,全大陸都知道了。別忘記了他是教會叛徒地身份,教會找起麻煩來怎麼辦?”

    “找麻煩?誰來找麻煩?”杜維哼了一聲,一臉地不屑:“教宗陛下金口玉言。白紙黑字公佈過了:叛徒侯賽因已經死了!他是教宗,帝國的精神領袖,他說死了就是死了!現在地侯賽因,只是一個不巧和那個叛徒同名同姓的人罷了,難道這世界上,同名同姓也有罪過嗎?嘿嘿……教會要追究?好啊!那就說明了教宗陛下說的話不算數了?一般人說話不算數也就算了,他是誰?教宗耶!大陸的精神領袖啊!難道讓他自己打自己嘴巴?教會地臉面何在啊!!”

    他雖然是狡辯,但是說話的時候,卻一股理直氣壯的口吻。一副無恥到底的模樣,旁邊喬喬看了,也是哭笑不得。

    笑了會兒,喬喬才不解道:“杜維,你把侯賽因派到前線去拼殺,如果是擔心那些獸人之中有強者參戰,前線頂不住,也還算合理。只是,派侯賽因不如派羅德里格斯了,或者……乾脆放我去北方待一陣子也不錯。”

    說到這里。喬喬的語氣有些心虛的樣子,偷偷看了杜維一眼,卻看見杜維臉上似笑非笑瞄著自己,她才乾脆心里一橫,叉腰叼蠻道:“怎麼了!我在帝都悶都悶死了,到前線去打打殺殺,也比整天悶在這個院子里好吧。”

    杜維搖頭:“不到時候,不到時候。你看吧。將來有我們上前線地日子呢。”

    喬喬這才有些氣餒,繼續道:“不管如何,你別人不派,卻讓侯賽因公然露臉,總是麻煩。”

    杜維不屑:“麻煩?怕教會找我麻煩?教會早就知道侯賽因活著了。教宗的那個公告就是和我的私下妥協。現在嗎……我怕教會找我麻煩?反正就算沒有侯賽因公開露面。教會就會放過我了?哼……而且……”

    說到這里,杜維的神色終於正經了一些。看了喬喬一眼,聲音有些柔和下來,低聲道:“喬喬……你,我,還有薇薇安,我們三人在一起,自然是感情很好,日子也溫存。可是,有句話叫做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嘿嘿,你的小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可別忘了,侯賽因這個傢伙還打著光棍呢。如果他愛上的是普通的女孩子也就罷了,可是他的情人可是帝國的公主啊。要娶帝國地公主,一個沒有身份的黑戶可絕對不行的。就算我們肯,攝政王也不肯,就算攝政王肯……皇室的規矩也絕不能容忍的。再說了,那位路易絲公主,年紀也不小了,婚事恐怕早就提上日程了,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一旦皇室給她安排了婚事,那就麻煩了。”

    歎了口氣,看了看面色緋紅的喬喬,杜維伸出手指,在喬喬的鼻尖輕輕一點,微笑道:“我就是要讓侯賽因公開露面,大露特露!然後光明正大的立功,讓大陸都知道他的名氣!現在好了,他不再是黑戶了,而是堂堂的狼牙軍副統領,帝國白銀勇氣勳章獲得者,帝國護國聖者這命令,一旦經過了帝國官方地明文發佈,那就是白紙黑字的合法身份!!從此就不再是黑戶,而是光明正大的帝國功勳之人!”

    笑了笑,杜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緩緩道:“現在麼,這個身份是明瞭,榮耀也有了,就是要匹配公主,似乎還有些不夠底氣,不過不要緊,只要侯賽因在前線再立些功,頭上的光環再亮一些,就有了足夠榮耀的身份,到了一定時候,向皇室提親娶公主,那就差不多了。”

    說到這里。杜維眼睛里閃過一絲凜然,語氣轉寒,冷冷道:“至於神殿找我麻煩……那些神棍什麼時候不找我麻煩了?況且……侯賽因對我來說,就和兄弟一樣!為了他的幸福大事情……我就算讓神殿多嫉恨幾分。也算不了什麼!!神殿現在早就恨不得想殺我一百次了,現在就算是更恨我一些,想殺我兩百次,三百次,也沒什麼差別。”

    帝國又出了一名聖階強者,這個消息立刻伴隨著春分傳播到了羅蘭大陸之上。更何況。大陸上聖階強者原本就是近乎傳奇一般的存在,雖然那個羅德里格斯是聖階,但是畢竟人人知道,這個銀霄劍聖,早年曾經參與了謀反政變,雖然聖階強者不能用世俗地標準衡量,但是多少有些不夠響亮。

    這位新出的聖階強者,卻是在前線立下大功----那可是幫著咱們打那些野蠻種族的好人啊!

    而這件“喜事”傳播過程里,自然也有不少好事之人。拿侯賽因地名字做文章,隱隱的就聯繫到了那位已經“死去”地教會叛徒。

    只不過各種傳聞斐斐,教會卻始終保持沈默,一言不發。

    就在關於對侯賽因地封賞命令發佈地第二天。

    已經在家里“養病”幾個月地鬱金香公爵大人,終於公然走出了自己的公爵府!

    這天一早,公爵大人的馬車就堂而皇之的出了府,在一隊護衛騎士的扈從之下,出了帝都城門。那些守城地王城近衛軍看了,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人心中都猜想:這位處在暴風漩渦之中的公爵大人出府了,恐怕以後這帝都。就不太平了!

    而杜維,卻乘坐馬車,出城之後,直接就來到了闊別多日的“帝國軍事學院”。

    馬車停在了學院門口,杜維依然坐在輪椅上,那些聽聞公爵大人到來的學院里的教官和護衛士兵,趕緊上來迎接。

    一隊人簇擁著杜維的輪椅,緩緩朝著學院里進去。路過操場的時候,就聽見操場之上呼喝連連,卻是學員們正在訓練。

    軍事學院里,早有五百調來的王成近衛軍,專門在這里駐札。一來是負責這位地秩序和守護。而來,也是擔任這些軍官學員們的“陪練”。

    杜維來到操場的時候。幾十名學員軍官,正在和兩百名全副武裝的王成近衛軍士兵進行越野演習。

    杜維立刻下令讓人把輪椅推到操場去,隔著老遠,就看見了那兒一幫軍官分成了藍方紅方,正在互相較勁,一片熱火朝天的氣勢。

    杜維的輪椅嘎吱嘎吱,木輪碾壓過操場上的沙土地,來到了旁邊,加上周圍的一群隨從,立刻就引起了操場上諸多軍官學員的主意,有眼尖的,立刻就辨認出來了,那中間坐在輪椅上,一臉詭異地笑容,那眼神里一絲淡淡的邪氣……不是那位讓眾人吃足了苦頭的院長大人是誰?!?

    一看這位煞星一般的人物回來了,頓時全場所有的學員都呆住了,連訓練都忘記了,人人都是眼巴巴的盯著杜維,更有人張大了嘴巴,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一個軍官學員,正在攀爬障礙土牆,一眼瞄見杜維,看著那熟悉的讓人心中發毛的笑容,也不知道怎麼地,頓時手腳一軟,原本身手敏捷,卻忽然就從土牆上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卻顧不得疼了,就這麼瞪著眼睛望著杜維。

    杜維輕輕一揮手,咧嘴笑道:“小崽子們,我回來上班了……你們,想我了沒有啊?”

    這話說的輕輕飄飄,可是諸人卻沒一個說話,都是屏住呼吸看著院長大人的回歸,大部分心里就一個念頭:“這個折磨人的傢伙回來了,這下好日子到頭了,今後……恐怕更有苦頭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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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1 20:30: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二章 【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杜維一臉欣然。領受著諸多學員們敬畏的眼神,眼看過了半天,這些家伙依然瞪著眼睛望著自己,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杜維抿嘴一笑。輕輕道:“哦?看來你們似乎並不歡迎我回來啊……怎麼一個個都傻了說不出話來?”

  這話一出。那些學員們頓時回過味來,趕緊就紛紛大聲叫嚷起來。更有地臉上拼命擠出歡欣地笑容來。一時間,操場上諸多學員們紛紛鼓噪。熱烈歡迎院長大人地回歸,場面倒是頗為熱鬧,只是那些家伙一個個嚇得膽戰心驚,對著杜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副必恭必敬地樣子,簡直如老鼠遇了貓一般。

  “好了。”杜維一揮手。那些恭維歡迎的話頓時就停頓了下來。杜維望著這些學員,緩緩道:“我不在地這些日子,聽說你們倒是如放了鴨子一樣的撒野,很是快活。是不是啊?……嘿嘿,很好。很好!大家都是年輕人,精力充沛。需要發泄,這個我理解,不過呢,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把正經學業荒廢了吧……嗯,既然我回來了,總要好好考核一下你們地進度,這樣吧。今天晚上,所有外出休假全部取消。訓練完畢之後都給我去禮堂裏集合。讓我看看,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是不是偷懶了,話說在前面。如果有誰考核地結果太不像話地話,唉……”

  說到這裏。杜維幽幽一嘆。語氣輕柔:“多日沒見你們。我也不想一見面就懲罰人啊,希望你們多多爭氣,可別讓我失望了。”

  說完,杜維就腦袋一偏,身邊的隨從立刻推著輪椅。離開了操場。

  等杜維離開了好一會兒。這幫學員才一個一個愁眉苦臉,哀嚎起來,更有人就跑去和加布里掏近乎:“加布裏。你是院長地弟弟,最是熟悉院長地性子。這考核。到底會考那些東西?萬一……惹怒了院長。大家可都沒好日子過啊。”

  加布里也苦笑:“我哥哥前些天在家裏。從來絕口不提學院裏地事情,我怎麼知道他會考較咱們什麼?你們問我,我可不敢去問他。而且……”他一臉地無奈:“各位兄弟。最近大家日子過地實在是太自在了一些。就連我,前些日子的後勤專責的那些文書都沒有背呢……唉,我哥哥常常說。打仗就是打後勤。他對後勤是十分重視地。想來多半也會考較一下這方面的東西吧……前些日子。他不在。咱們鬧騰得也夠了,上次把軍務處地幾個來講課地軍需官氣走地事情,恐怕我哥哥也知道地……”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更是人人變色。

  這些從帝國各地軍隊抽調過來地精銳軍官,一個一個原本都是眼高於頂。桀驁不遜之人。可是卻偏偏對杜維敬畏到了骨子裏,杜維一來。一個一個都噤若寒蟬,簡直如小兒一般的乖順。

  “算了算了。”一個軍官嘆了口氣:“好歹這些日子是痛快過了。既然院長回來。大不了挨一頓軍棍吧。反正院長如果要打我。我心裏也是服氣的。”

  這話立刻引起了共鳴,一個一個,也顧不得在操場上玩這些越野比賽爭鬥遊戲了。卻一個一個亂轟轟地跑回營房裏去翻書去了。

  杜維回到了自己地院長辦公室裏,先把幾個教官找來詢問了一下最近地事情。然後心裏有了數。又把這些學員地隊長。那個亞洛爾叫來,仔細詢問了一番。他一聽那些學員現在已經亂轟轟地跑回去翻書,要應對自己地考核。也是哭笑不得,這些丘八大爺們,要管束起來。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傍晚地時候。杜維召集所有學員,把最近這些日子自己不在地時候,違反紀律。鬧騰得太厲害的幾個人,隨便借了個由頭拉出來劈裏啪啦打了一頓棍子。

  這些軍官別人不服氣,可是對杜維卻是服到了骨子裏。也敬畏到了骨子裏。只覺得這位院長大人。雖然重病,坐了輪椅,看樣子是弱不禁風了。可是對著他地時候心中一絲一毫反抗地念頭都生不出來。

  杜維在這些軍官學員裏威信極重,一頓棍子打完之後。晚上卻又挨個跑到營房裏去。親手給那些挨了棍子地學員送上傷藥一一這就叫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吃。這種手腕,杜維早已經玩兒得十分嫻熟,那些挨打地學員,非但不恨杜維,反而被杜維幾句飽含期許的溫言撫慰的話說下來。感動地熱淚盈眶心中反而自責自己不尊院長地教導。眼看院長這麼晚了,還拖著病體。坐著輪椅來看自己實在是心中又愧又悔,只恨不得背上的棍傷再粗幾分。再深幾分,才能減去自己的罪過。

  在稱病多日之後。鬱金香公爵忽然走出了自己地府第,一聲不吭。也不和皇室打招呼。也不通知軍部。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跑回軍事學院繼續上班去了。這種怪異地舉動,頗引起了帝都不少人地深思。

  更古怪地是。明明前些日子幾乎就要和杜維翻臉地皇室。對此也是仿佛不聞不問。似乎前些日子的那場風波壓根就不曾發生過一樣。

  甚至於。杜維回到了軍事學院之後,第二天就交了一份索要各種物資地需求清單給了軍部。卡米西羅苦笑之下。拿去給了攝政王看,結果攝政王拿來只掃了一眼,就丟回給了卡米西羅,反而有些不耐煩地樣子:“早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凡是軍事學院裏杜維需要的一應物資,不管是要軍械還是要人要糧餉,只管供應,不必問我,怎麼又跑來給我看這個?”

  卡米西羅心裏也鬱悶心想:我的殿下啊,早前是早前。那會兒你和杜維君臣信任,關係親密,可現在情況麼,總有些不同了……

  他只是做事謹慎了一些,卻不想反而被攝政王數落了兩句心裏有些窩囊。也不吭聲,拿著這份清單回到軍部裏,大筆一揮就批准了。

  晚上回到家裏地時候。卡米西羅才恭恭敬敬的跑去請教老宰相羅布斯切爾。

  對於已經七老八十地老宰相來說。寒冷地冬季是老人最難熬地季節,老頭子冬天裏又病了一場。最近才勉強好轉了幾分,可滿府裏地人嘴上不說,心裏卻明白的很:這位老宰相。恐怕日子是不多了。

  這幾天天氣轉暖了。老頭子才終於能起床下地,偶爾也能打起精神來,在院子裏轉兩圈,只是走路地時候,卻必須旁邊有人扶著了。

  卡米西羅跑來的時候。老頭子已經吃了晚飯。躺在軟塌上,烤著火,正在打盹。卡米西羅硬著頭皮把這位老頭子叫醒,然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心裏地鬱悶和疑惑說了出來。只盼望這位在政治這一潭混水裏浸泡一輩子地老狐狸。能給自己指點迷津。

  老宰相眼神有些渾濁,那雙眼半瞇著。聽卡米西羅說完,老頭子喉嚨裏格格作響。用力喘息了幾下,張口吐了口濃痰出來。這才順過了氣,長長嘆了口氣,拖長了聲音。低聲道:“你啊……雖然是一個聰明人。但是有些時候,卻太過想顯示聰明了……唉。只可惜。我只怕是活不長了。今後也沒多少機會點撥你了。這件事情嘛……你錯,就錯在。不會裝糊塗。”

  “裝糊塗?”卡米西羅有些疑惑。

  老宰相幽幽一笑,那渾濁的老眼裏才透出了一絲精芒,只是一閃就隨即逝去。曬然一笑:“你不懂,在這官場上,越是想顯露自己機靈地人,死得越快,裝糊塗。才是最高明的自保之路!哼。你不要以為裝糊塗容易。這可不是三兩天就能學會的。”

  說到這裏,老頭子用力挺了挺身,勉力坐直了起來,盯著卡米西羅,緩緩道:“我問你。當初攝政王對你說過,今後不管軍事學院裏杜維有什麼要求都滿足,這話說過沒有?”

  “說過。”卡米西羅點頭,可隨後又皺眉:“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那個時候,杜維和攝政王還沒翻臉啊……”

  “笨!”老宰相伸出一根手指,在卡米西羅地額頭上用力一戳。冷冷道:“現在難道杜維和攝政王就翻臉了?你怎麼知道地?你怎麼能肯定地?就你聰明?就你看明白了?別人都是傻瓜?”

  卡米西羅說不出話了。

  “裝糊塗啊。”老宰相微微一笑。笑得高深莫測:“當初攝政王有過那種話,那麼你就直接照辦好了!杜維要什麼,給!就算你給錯了,追究起來。你反正是按照攝政王的命令去辦地,誰也不能說你錯!偏偏你想顯聰明,想在攝政王面前邀功?哼……你要知道。歷代當帝王地。最不喜歡什麼?”

  “最不喜歡什麼?”卡米西羅乖乖地就追問了。

  老宰相深深地吸了口氣,面色凝重,盯著卡米西羅的眼睛:“最不喜歡……臣子揣測君王的心思!哼。帝王的心術。豈能容臣子去揣摩?如果帝王地心思都被你們這些臣子揣測透了,那麼帝王還有什麼神祕可言?還有什麼威嚴?”

  卡米西羅不說話了。他面色數變。仔細的思考這位老宰相地話。

  “聽清楚了。我早就對你說過,你現在身為軍務大臣。就要和杜維撇清關係……這個撇清。我並不是讓你和鬱金香家族站在敵對的關係!什麼叫撇清?即不敵。也不友!這才是真正的‘清’!公事公辦!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按軍部地規矩去做。不管事情結果如何。誰也不能說你錯了!別老去揣測攝政王地心思,你現在火候不夠,就老老實實的按章做事。老實聽話,交待給你的事情,努力做好,不該你想的事情。不想!不該你過問地事情。不過問!”

  說完了這些。老宰相才重新靠了下去。長嘆了口氣:“攝政王現在到底對杜維是一個什麼心思,誰也不知道,帝都裏多少豪門權貴都在猜測,可誰都猜不明白,這個當兒。你傻乎乎地拿著那份東西去請示攝政王?你想幹什麼?想試探到底攝生王對杜維是什麼態度嗎!”

  “我……沒有啊。”卡米西羅苦笑:“我就是覺得……”

  “沒什麼‘覺得’!這件事情就不該你去想地!關你什麼事!你這麼做,我明白你地心思,你是為攝政王著想,想把事情辦好。想對他顯示你地忠誠。可是在他看來,反而會猜疑你是拿這件事情,試探他對杜維地態度,你明白了嗎?”

  卡米西羅沉思片刻,臉色凝重,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致禮告辭。

  可是他走了兩步,才走到了門口,卻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凝視著老宰相。這一刻,卡米西羅地神色之中,隱隱地有些掙紮,卻終於臉色一變。面沉如水,長長地吐了口氣,咬牙開口:“我心裏還有一個重要的疑問,想來想去也只能求教您了。”

  “……說吧。”老宰相嘆了口氣。

  卡米西羅走了回來,卻不坐下,而是忽然單膝跪了下去,跪在了老宰相的面前。這個帝國年輕地軍務大臣。一臉的凝重。咬牙道:“我想問的是……將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鬱金香公爵和皇室反目地話。我當如何自處?”

  老宰相身子一抖。抬起頭來,盯著卡米西羅看了好一會兒,老頭子的臉色露出了些許疲憊,他沉思了會兒。低聲道:“我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地,不過。照現在這個趨勢。你說的也未必不會發生。”

  頓了頓,老宰相目光閃動:“如果攝政王在,那麼你就不必半點猶豫。自然是站在攝政王一邊。”

  卡米西羅聽了。忽然垂下了頭去。眼神也不看老宰相,卻悶悶的問了一句:“如果……攝政王不在了呢?”

  老宰相聽了。忽然手裏一抖,原本雙手握著的拐杖。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身子一震,卻反而顫顫危危地站了起來。他滿頭銀髮。臉皮如風乾地桔子皮一般,眼角地皺紋密密麻麻,卻仿佛跳了幾下。

  他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如一只雄獅一般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卡米西羅。

  “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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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1 22:04: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三章 【東部烽火】

這明明已經老朽的人,在這一瞬間,那眼睛卻亮的仿佛能直照入人心。

只是卡米西羅卻刻意的垂下了頭去,並不迎著對方的眼神,低著頭,卻輕輕說了一句話:

“您忘記了麼……我可是您的侄孫女婿。這個家……將來總是我的。但凡是人,總要給自己尋一條後路。”

這話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字,落入老宰相的耳裏,讓老頭子臉色微微一變。

終於,羅布斯切爾緩緩的坐了下去,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盯著卡米西羅又看了會兒,才曬然一笑:“好了,你起來吧。”

卡米西羅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老宰相的眼睛:“我也十分的意外。想不到,您在帝國屹立數十年,明哲保身,卻居然早早在皇宮裏,都有您的人。”

“慎言。”老宰相橫了卡米西羅一眼。

卡米西羅卻有些嘲弄的一笑:“您教我要裝糊塗,要撇清,不要去揣測君王的心思。可是您自己卻早早在皇宮裏就有眼線……這可和您教導的不一樣啊。”

“這是不同的。”老宰相冷笑一聲,老眼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帝國宰相的威嚴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軍務大臣……哼,可是你年輕,資歷不足,軍部裏,那些大佬,你就未必調得動他們。以你現在的地位,地位顯貴尊榮上。算是帝國的一等重臣了。可如果真的說到你手裏的權力,恐怕連二流都未必摸得著!位高而權不重……你這樣的身份,我教你不要去揣測君王地心思,那是正道,也是為你好。”

說著,老頭子有些疲倦嘆息:“我就不同了。我從二十歲就開始在這帝都的池水裏打滾,從財政署。帝國禮儀司,監察署。軍務統帥部,一路打滾,期間還調到地方做過四年總督。可以說,這帝國的各個部門,各個官職,我幾乎都坐了一個遍了!最後為帝國宰相,就耗了我半輩子的時光。在我這個位置上。說的好聽一些,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說的難聽一些……”

老頭子忽然笑容有些譏諷的樣子:“如果遇到了一個昏庸地皇帝,我大權在握,說烏鴉是白的,他也只知道是白地!!當然了,這是不臣之心,我固然是沒有的。但是……普通的臣子,可以不去揣測帝王的心思,可以只做一個純粹的臣子。但是……我不行!帝國宰相不行!身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那麼就更不行!所以,我教你不要去做的事情,那是在你的立場來說。可是,在我地地位上看,卻是必須要去做!”

老頭子既然放開了心懷,乾脆就坦言:“我早年就明白了,帝國宰相這個位置。手握一國之政,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臣子了,而是……半君半臣!所以,皇宮裏的那位的心思,我必須要時刻了解。其實這種事情。歷代都有。我早年就有眼線在皇城裏。一直多年。只不過,這眼線麼。我平日裏也不圖謀什麼大事,只求一個平安消息,自然就不容易暴露。”隨即,老頭子橫了卡米西羅一眼:“只是想不到,這些人,居然也知道我快死了,居然投靠了你。”

卡米西羅嘿嘿幹笑兩聲:“只要是人,總要給自己找後路的。這個家反正將來也是我的。您還打算隱瞞我一輩子嗎?”

卡米西羅也不隱瞞,直接坦言:“前些日子,您冬天的時候生了場病,不能理事。這個家裏的事情都是我來打理。結果日常的家族內部事務,有些奇怪的祕函送了來,我卻不知道是哪裏來地,這好奇心起來了,我就查看了一下,卻發現那祕函裏,卻都是用祕語寫的內容,常人就算是得到了看不明白────可是您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我當年為了攝政王,在大皇子麾下臥底十年,這種寫祕信用密碼的事情我卻是再熟悉不過了。而且,您和皇宮裏的眼線,弄的那些祕語也其實並不高明,我花了點兒心思,就破譯出來了。結果才知道了,居然那信函裏居然是皇宮裏的消息,更想不到,您居然這麼些年來,在皇城裏一直有眼線。那信裏,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什麼攝政王最近飲食如何,小查理皇帝又發了什麼脾氣,卡琳娜公主讀了什麼書,攝政王多少天忙於政務沒有去見王后和王妃……”

“哼,我又不是要謀反,也不需要探聽什麼大事情。只要知道這些雞毛蒜皮地小事情,對宮廷裏的情況大體有些掌握就可以了。”老宰相搖頭:“如果我真的探聽什麼祕聞的話,這眼線恐怕早幾十年就暴露了!”

“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終於也還是有價值地。”卡米西羅苦笑:“宮廷裏最近更換了不少新地醫師。這件事情,就讓我留心了。”

老頭子沉吟了片刻:“既然你也知道了,那麼看來我在宮廷裏的眼線,已經被你收服了。也罷,反正這些,早晚也都是要交給你地……”

說著,老頭子回身,從桌上找出了一支筆來,在一方白紙上,緩緩寫下了好幾行字。

他抬頭看著卡米西羅:“我在皇城裏的眼線幾十年了,這些年來,我從來不刻意探聽什麼皇室的隱祕,但是卻對一些看似普通的日常事留心,你要知道,其實,很多看似簡單的小事,反而更告訴你很多祕密!”

他遞過了這張紙:“歷來,皇宮裏的內務,宮廷醫師們都會定期採購一些藥材來,在皇宮裏備用,歷年來,買什麼藥,買多少。都已經成了定例了。還有那些宮廷魔法師……哼,魔法師們用的特殊的藥劑,原本都是從魔法工會買的,但是宮廷魔法師和魔法工會不是一路,所以向來都是皇宮裏的內務負責定期採購。從去年年初開始,皇宮地內務採購清單就開始有了變化,每一次購買。都會多出了一些從前沒有的特殊的藥材和魔法藥劑,這些多出來的東西。如果只是單個月忽然多了一筆出來,也不奇怪。可能是某個魔法師進行什麼魔法研究,臨時有需求。可是,從去年年初開始,每個月的清單,都多出了這麼一些東西,雖然品種數量偶爾有些變化。但是其中幾味藥,卻是一直不變了。”

他彈了彈手裏的這張紙:“這紙上寫的,就是最近這幾個月來,採購地清單裏,比往常多出來的新地品種。我原本也不在意,不過按照慣例,我依然派人去南方偏遠地方,找了醫師去打聽,弄明白了這清單上的藥劑的作用和效力,這才推算了出來。咱們的攝政王……”

老頭子眉頭緊緊皺起來,無聲的嘆了口氣。

卡米西羅看了一眼,卻牢牢的背在了心裏,轉身拿著這張紙走到了房子裏的一盞燭火旁,將紙湊了上去,燒成了灰燼。

他站在火光旁,火苗映照在他地臉上,那張年輕的臉龐忽明忽暗:“既然把話都說開了……那麼。您總要給我一個明確的說法……萬一,到了那一天,殿下他不在了,而鬱金香公爵又和皇室起了齷鹺。我,怎麼辦!”

老頭子閉目:“我恐怕是活不過這個春天了……你說的那一天。我是看不到的。不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你……”

房門緊閉。一老一少兩位帝國重臣,在這房間裏的對話,無人聽見,而外面的夜風漸起,吹動院子裏的樹梢,發出沙沙地動靜,似乎將屋內談話的聲音,全部都掩蓋在了這一片夜色之中……

帝國九百六十六年,三月的最後一天。

卡巴斯基防線的東部要塞。

開鑿的人工運河河畔的南岸,原本冬季裏,在河畔建造了一些臨時的營房,這些是供給調集過來的河工,還有幾個步兵團地士兵在冬季裏駐紮的。為了保證這條河在冬季不結冰,預備了這些人手,原本是在冬季裏鑿冰的。

結果這個暖冬,使得這些準備都成了無用之功,開春的時候,駐紮在河畔的河工和軍隊都調了回去,而那些臨時地營房裏,還有一些預備好地大批的鐵鑿,鐵鏟,鐵鋤等等工具不曾運回。

南邊不遠,就是東部要塞。這座要塞雖然規模比中部地主要塞略微小了一些,不過也堪稱是大陸上難得的大城了,這要塞裏駐紮了六個師團的帝國軍隊,包括了三個師團的暴風軍團為主力,外加三個同各地調集過來的地方守備軍裏精選出來的精銳,此外還有大約六萬左右的河工和民夫以及後勤輜重部隊。

在要塞的東側,城牆上拉開了一個豁口,建造了一個高高的水上城樓,下面卻是一條寬五十米的引渠,直通運河,使得河運上的運輸船隊,可以將運送來的物資直接運輸到城裏。

這開春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的暖,因為這裏有大河充當天然的屏障,河上還有帝國的海軍戰船巡視,要塞東側的水寨城樓下還有一支小規模的戰船隊駐紮在這裏。所以,帝國的斥候騎兵,依然每天會出城巡邏,沿著運河的南岸來回巡視。

從這點說來,東部防線的情況,倒是比中部主要塞的戰況要輕鬆得多了。

雖然去年發生了那些野蠻種族敵人,有水下襲擊船隊的事情,不過那種襲擊發生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後來運輸的船隊,加緊了防備,這種緊張的氣氛一直延續了半年,卻一直不曾出現新的情況,終於也就漸漸鬆懈了下來。

在這一天上午,一個百人隊的騎兵從要塞北門而出,先是繞著要塞的北端巡視了一圈,然後再分成了兩隊,沿著運河的南岸,一路往左,一路往右去巡邏。

這些都是暴風軍團的精銳騎兵,身穿厚實的鎧甲,背上背負著單手握的十字斬劍,馬上還掛著騎兵的刺槍。

因為天氣轉暖,大河上的水流緩慢,早晨的陽光照射在河面上,將平靜的河水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暈。

騎兵們神色還算輕鬆,東部的防線,從開戰以來一直都不曾有什麼大的戰事。那些野蠻種族敵人,想必也知道大河難以逾越,所以一直沒有對這裏進攻───倒是聽說,開春之後,中部的主要塞,又狠狠的打了兩場,聽說連魔法師都出動了,帝國還出現了新的聖階強者助戰呢。

騎兵在隊長的帶領下,緩緩策馬而行,不時的將目光遙望北岸,往常,偶爾也會看到北岸會遇到一些對方的狼騎兵巡邏,只是隔著一條大河,那些狼騎兵也無法過來,雙方最多就是隔著大河對視上一陣,然後就此離開。

今天這一隊出城的騎兵,走了大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然只見,前面的騎兵隊長一抬手,隊伍就立刻停了下來。

那個騎兵隊長回過頭來,臉色有些難看:“你們聽!”

眾多騎兵這麼一起停下了馬蹄,果然就聽見了北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渾厚而富有節奏的“嘩嘩!嘩嘩!嘩嘩!”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開始還在遠方,可是漸漸的,漸漸的,就隱隱的接近了。

而看著身邊的河畔,河面上的水,似乎也在這聲音之中,水面輕微,而富有節奏的一震,一震……

那個騎兵隊長立刻取出望遠鏡,朝著北岸看去,只看了一眼,他立刻身子一震,臉色頓時就變了!

小小的望遠鏡鏡筒裏,出現的畫面:河水以北的廣闊曠野之上,遠遠看去,滿天遍地,無邊無際的,一個一個猶如螞蟻一般,黑壓壓的方陣,密密麻麻,頭顱攢動,刀槍如一片黑色的鋼鐵森林!

千千萬萬的腳踐踏在大地上,帶著整齊的節奏!那整齊的腳步聲,就如悶雷一般,敲打在人的心頭。還有那方陣行軍之中,鎧甲碰撞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化作了一片,仿佛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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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2 00:01: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四章 【崩!】

    中午的時候,東部要塞守軍迅速做出的反應,兩個師團的帝國軍隊飛馳出城,來到了河岸邊,隨後城中的水寨碼頭上駐紮的那支小型艦隊,也立刻通過引渠開出了碼頭,來到了河岸之上。

    不管是疑惑也好,驚訝也罷。可是面前這無可質疑的事實是:那些野蠻種族大軍,居然真的要大舉進攻東部要塞了!它們……想強行渡河嗎?!

    午時剛過,戰鬥就立刻打響了。罪民方面,兩個方陣的敢死隊獸人就已經不顧對岸人類弓箭手的覆蓋拋射,扛著一塊一塊的巨大木料沖了上來,試圖在河面上搭建一條浮橋。

    那些獸人都光著上身,為了動作靈便,甚至放棄了鎧甲,而是只在奔跑的時候,舉著一面寬大的木板來擋箭。

    河水南岸,人類的弓箭手在河畔列隊,一輪一輪的齊射,試圖阻止對方在對岸搭建浮橋,咻咻的箭矢如漫天蝗蟲飛舞,北岸之上,地面上到處都紮著箭矢,那些頂著木板奔跑工作的獸人敢死隊,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勞作,不時有獸人被箭矢射中,發出幾聲慘呼嚎叫。一隻一隻毛茸茸的腳掌在河岸的淺談上來回踐踏,地面上那些黑土,已經漸漸被鮮血染紅。

    一個時辰之後,獸人付出了數百傷亡的代價,終於在對岸搭建了一個寬約十米的簡易橋墩。

    這個時候,對岸的弓箭手已經開始後退了。而人類的軍隊指揮將領,是羅斯托克將軍的副手,暴風軍團副軍團長,東部要塞的最高統帥多明格斯。

    此刻,這位四十六歲的將軍親自帶著兩個師團的軍隊在南岸指揮狙擊,而背靠著東部要塞,輜重工兵正在緊張的將城里地大型軍械搬運出來。一架一架的投石車也被推到了岸邊,對著河對岸開始猛轟。

    隨後,帝國的戰船也開到了河道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在河水上一字排開,緊密相連,用船載的弩炮對著北岸上的獸人射擊。

    有了戰船的加入,一度讓獸人的損失大大增加。北岸淺灘上的獸人工兵,在不到半個時辰里,留下的屍體幾乎就已經把淺灘覆遍了。而船上地水兵,也拿起了弓弩朝著北岸射擊。

    戰勢上。人類一度佔據了上風。

    獸人在北岸搭建的那個橋墩,曾經兩次被投石車轟坍塌,不過這些獸人似乎是鐵了心要在這里過河一般,兩次轟塌之後。居然不顧死傷。再次派上了大批地敢死隊去重新修建,淺灘上到處都是屍體,斷箭,還有灑落在地上的木料。

    眼看人類的戰船封鎖了河道,多明格斯將軍心里滿是疑惑……看這情況,敵人想在這里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難道它們是故意來送死地嗎?

    從觀敵看來,對岸密密麻麻地獸人大軍,只怕至少又十萬,派出了這麼多的軍隊。顯然是要在這里主攻了。

    戰船上,水兵們瘋狂的發射弩炮,看著對岸的獸人不停的倒下,巨大的弩箭射過去,強勁的穿透力。往往能一下就將三五個獸人同時射傳。就如串糖葫蘆那樣。

    水兵們興奮的吼叫著,看著對岸的敵人在帝國無敵地戰船攻擊下成排成排的倒下。手里的弓箭也奮力的射擊,不少士兵甚至在興奮之餘,用力過猛,連拉弓的拇指都被割得鮮血淋漓。

    獸人依然沒有絲毫放棄地樣子,橋墩在上千獸人戰士近乎瘋狂自殺地衝擊之下被牢牢的釘在了北岸上,無數木料加固了下去,頂著人類地瘋狂轟擊。

    而這個時候,多明格斯已經飛快的派了人去城里調集空軍了。

    東部要塞的城里駐紮了一個大隊大約一百五十架轟炸飛艇,這個時候眼看對岸的獸人大軍壓境,多明格斯將軍立刻想起了飛艇的好處----這些獸人的佇列弄的那麼密集,又是在平坦開闊的曠野之上,這個時候不轟炸,還等到什麼時候?

    戰事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看似獸人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人類的士兵陷入了一種極度狂熱和欣喜的氣氛之中,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些獸人多半是腦子壞了,跑到這里來愚蠢的送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突變!

    在河面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原本一字排開,可是這條河雖然在戰前被帝國花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開鑿得寬了幾倍,可畢竟這些戰船原本都是海軍的戰艦。龐大的戰艦,在這河道上行駛,原本就有些勉強,所以,開戰以來,帝國最龐大的海神和海王級的大戰船都不曾進入河道,只有這些帝國海軍之中小型的海魂級戰船才能在河道上行駛----可縱然如此,八條海魂級的大船在河道上排開,也似乎略顯擁擠了一些。

    船隊緊密的擠湊在一起,幾乎是首尾相連,戰船一面奮力的全力開火朝著北岸射,卻渾然不知道,滅頂之災已經來臨!!

    變故是在極其忽然的情況下發生的!

    一字排開的船隊,旗艦就在倒數第三的位置上,指揮艦隊的將領是一名帝國的海軍老將,曾經參與過兩次南洋遠征。而就在船上水兵們一片狂熱的氣氛之中,忽然之間,就聽見水下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轟聲!

    砰!!

    這個聲音,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木板上,隨後船體立刻劇烈的搖晃了幾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戰船就已經朝著左側嚴重的傾斜了起來!

    隨後,就聽見水下碰撞聲不絕,還夾雜著木板碎裂的可怕聲音。船體傾斜之後,船上的水兵驚慌的呼喊奔走,不少人都掉進了水里,而這個時候,下面已經有人驚慌的過來彙報,吃水線以下的船艙已經被砸破了船體!

    “下面!它們在水下!!”

    船長立刻發佈命令,水兵們拿起了弓箭。奮力的朝著水下射擊,可是隔著水,弓箭就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威力。還有些水兵架起了弩炮,掉轉方向朝著水中轟射。

    這個時代的水戰,缺乏對水下地反擊能力。而一些勇敢的水兵,在得到了長官的號令之後,來不及脫衣服,抓起短刀咬在嘴里,就紛紛撲通撲通跳進了河里,潛入水下去了。

    一排一排的水兵奮勇的躍入水中。場面在一瞬間,似乎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寂靜。船體依然傾斜。可是那水下的碰撞聲音卻仿佛停止了,不少人都湧到了船邊往下看去。

    可是,那些咬著刀跳下去水兵,下去之後。卻一個也沒有冒出來。

    片刻之後。就有人驚呼起來,之間水面上,一股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下面冒了上來,就猶如水面上盛開了一朵朵妖豔的紅花一般!隨後,水面上各處都冒氣了汩汩的泡泡,船上地人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緊張之中。

    更多地勇敢的水兵,脫下了靴子,把短刀咬在口中,跳進了水里……

    隨後。陡然之間,水下發出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就看見陡然一蓬水花從河面下暴噴出來!那水花之中,還帶著無數血水,噴湧上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讓人恐怖的折斷地手臂和殘破地屍體!!

    一聲一聲驚呼之下。水下的船體發出了一聲悲鳴聲----原本在船艙里奮力堵塞破損處的水兵,沒有來得及逃出來。就在一聲轟鳴之中,眼睜睜的看著船體陡然斷裂開來!

    冰冷的河水瘋狂的湧了進來,頓時將船艙下的水兵湮沒。

    隨後船體從中間斷裂開來,船頭立刻高高的翹了起來,站在船頭的水兵和軍官紛紛在呼號之下落水。

    這個時候,終於,水下地敵人露出了它們的面露,幾隻滿身油光皮毛,隱隱帶著淡淡的肉紅色的巨大怪物,從水面上冒出了腦袋,那碩大的腦袋,血噴大口,帶著咆哮。

    這些怪物有十幾個之多,每個體積都至少在五米開外,正是獸人族之中,擅長水性地河馬族獸人。

    這些河馬獸人,天生地身軀龐大,力量恐怖,潛入水中之後,每個河馬獸人的手里還抓了一柄巨大地鐵錘!

    人類艦隊的旗艦,頓時就被幾個河馬獸人的潛擊之下,斷裂了!

    旗艦的忽然崩裂,立刻引起了整個船隊的驚慌,那位船隊的將領還沒有來及發出最後的施令就已經落水。而河馬獸人,還潛伏在水中,肆意的捕殺著落水的人類水兵。

    雖然這些水兵都是曾經在大海里和浪潮搏擊過的優秀水手,但是人類的水性再好,卻也敵不過這種天生的水下種族。加上河馬獸人巨大的身軀,野蠻的力量,在水下的水兵迅速的死亡,一個一個被絞殺甚至被河馬人吞沒在水下。

    這正是罪民的計謀,北岸的淺談上,故意派遣大量的獸人冒死搭建浮橋佯攻,而吸引了人類的船隊來到水上。而河馬獸人則悄悄從上游下水,順流而下,潛伏在水中,一舉伏擊人類的船隊。

    人類的戰船在受到襲擊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一條一條戰船之上,那些勇敢的水兵絲毫不畏懼水下的怪物,甚至還有一些武技強悍的軍官,帶頭脫掉了衣服,提著短刀就跳進了水里。

    可是,水面之上,不停的冒出了一具一具殘破的人類戰士的士兵,一時間,寬闊的河面上,到處可見血色!

    戰事依然在繼續,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遭到了襲擊,海軍的將士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之後,終於無奈的認清了事實----他們對這些水下攻擊自己的怪物毫無辦法,在旗艦被擊沉之後,很快又有一條戰船被擊沉了。

    隨後,船隊開始一條一條發出了旗號:撤退!

    繼續留在河道上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只能白白的讓戰士送死。

    可這個時候,他們想退,都做不到了!

    河道畢竟還是有些狹窄了,船隊在河道上一字排開,密集的隊形,擠湊在一起,這個時候想退,卻在混亂之中,連掉頭都做不到!幾條大船擠在一起,甚至發生了互相碰撞的事故,而河馬獸人在水下瘋狂的吞噬著水兵的生命,更有的河馬獸人殺狂了性子,浮出了水面,試圖攻擊甲板上的人類----不過這種頭腦發熱的舉動,終於給河馬獸人帶來了傷亡。

    如果它們在水下,人類的戰船自然無計可施,但是一旦浮出了水面,水兵們立刻拿起弓箭甚至弩炮去還擊。

    儘管河馬獸人皮糙肉厚,但是卻也抵受不住弩炮的攻擊,在幾聲嚎叫之下,幾個河馬獸人被弩炮射傳了身體,轟然倒在了水里沉了下去。

    河面上,一片混亂之中,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擠在一起,想進進不得,想退退不出。旗艦的沉沒,給指揮上帶來了混亂,而河道不但狹窄,就連水深也遠遠不能和大海相比!

    甚至有的受損的戰船,沉沒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半卻依然浮在水面上----可是卻正好把河道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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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雛獅的絕吼】 跳舞


第五百九十五章雛獅的絕吼

在經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激戰之中,人類的戰船在這種窘迫的困境之下,終於全面崩潰,一條一條的戰船被擊沉,無數水兵水手跳進了水裏────這個時候,卻不是主動的下水迎敵了────大量的水手眼看情況危機,不得不跳下了船求生,一時間,河面上人頭攢動,這些水手奮力的朝著河岸遊去試圖逃生。

但是,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河馬獸人卻肆意的捕殺人類的水兵,有的水兵,在水中就被河馬獸人吞噬撕咬,有的則是受傷淹死,更有的在慌亂逃亡之中,卻忘記了辨別方向,而是遊到了北岸上!結果剛剛一上岸,就落入了獸人那些早已經等候在岸上虎視眈眈的狼騎兵的爪牙之下。

岸上的多明格斯將軍看得已經臉色慘白,他連連的怒吼痛叫,但是卻對水上的情況毫無半點辦法。

眼看船隊覆沒,整條河道之上,漂滿了破碎的船板和死屍,鮮血將附近整端河道全部染成了紅色!

水面上,水兵凄厲的慘叫呼號震天,岸上的人類士兵紛紛變色。

雖然也有岸上的士兵之中,熟悉水性的,率先跳進河裏,試圖營救同僚,但是這些跳水的人,卻大多數淪為了河馬獸人的獵物。水面上,處處可見獸影,河馬獸人族在這一戰之中出盡了風頭!

這一戰,獸人族之中的河馬族,原本只是一個小部族,全族只有不到八千的數量,而這次卻一次性投入了超過三千名河馬獸人。頓時將這一片區域的水面,變成了如地獄一般的死亡地帶。

傍晚之前,太陽還只是略微有些西斜,河面之上的戰鬥卻已經到了尾聲。駐紮在東部要塞的這支船隊。八條帝國海魂級戰船,全部被擊沉!

超過三千名水兵犧牲,水面滿是漂屍,河水的顏色已經完全變成了讓人膽寒的暗紅色。

戰鬥結束地時候,河面上,一個一個密密麻麻的可怕的河馬獸人的頭顱冒了出來,數千河馬獸人在水面上瘋狂的吼叫咆哮,對人類肆意發出恐嚇的叫喊。

岸上的人類士兵,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不少士兵咬破了嘴唇,面色凄慘。卻眼睜睜的看著水上的同僚被捕殺,而多明格斯將軍捏著拳頭。指尖刺破了手掌,鮮血淋漓!

傍晚地時候,人類試圖阻止一場反攻,奉命調集而來的一個大隊一百五十架飛艇。在得到了多明格斯地嚴令之下。立刻投入了戰鬥……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是比水上一仗更凄慘的結果!!當頭頂之上,一架架飛艇飛來的時候,曾經一度讓人類軍隊地士氣大振!那些刷著帝國荊棘花圖騰地飛艇,編隊朝著北岸飛去,飛艇下懸掛的如累卵一般的炸彈,帶著淡淡的寒光。

可是,天空之上。北面很快就出現了大批大批密密麻麻的星星點點的影子,遠遠看去,就猶如一大片密集的鳥群一般。

當它們飛近了,才露出了本來面目!

大批的精靈族飛翔而來,那些精靈利用天賦的雙翼在天空翱翔。在逼近了飛艇之後。迅速化整為零,轟然散開!

一個一個精靈。靈巧地飛舞著,拿著手裏的弓,對著飛艇開始了巧妙的圍勦。精靈族的弓箭手全部都具有魔法天賦,上千的精靈弓箭手加入,立刻給人類地飛艇部隊帶來了滅頂之災!

在靈巧地精靈面前,飛艇的笨重,飛行速度緩慢,缺乏空對空地還擊能力這些弱點,盡數顯露了出來!

一架一架飛艇,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往往被數十個精靈包圍之後,那些精靈如飛舞的蒼蠅一般,四處閃動,帶著精靈族紫色魔力光芒的箭射了出來,雖然人類的飛艇,那些皮質的氣球都經過了戰前的加厚,但是再厚實的皮質,在精靈族那些帶著魔力屬性的弓箭之下,卻依然顯得那麼脆弱……

猶如天空盛開了一朵朵火花一般,一個一個氣球,被魔法弓箭射穿之後,在魔力的光芒之下爆炸,變成了一個一個火團。

這一批人類的空軍,都是曾經在西北接受過嚴格訓練的空軍,很多人勇敢的拿起了弓箭和那些精靈對射,但是那些滿天飛舞靈巧的精靈,卻哪裏是這麼容易被射中的?就算偶爾射中了,可是精靈族是天生就具有魔法天賦的種族,這些精靈,身上披著華麗的鎧甲,那些鏤空的花紋看似脆弱,卻往往帶著某種奇異的魔法加持屬性。人類戰士普通的弓箭,卻很難對它們形成有效的殺傷。

一個大隊的飛艇部隊,猶如陷入了一片雲海之中,一架一架的飛艇很快就被吞沒掉了,天空之上,有的飛艇在氣球爆炸之後,化作了一團大火,有的則是氣球被擊穿後,從天空墜落下來。

只有不到無分之一的飛艇,在倉促之中,丟下了轟炸的炸彈,可惜這種倉促的轟炸,準頭卻實在不值一提了,幾乎沒有對地面的獸人形成多少有效的殺傷。

和水上相比,天空的戰鬥,人類輸得更慘!

一百五十架飛艇,全軍覆沒,沒有一架飛艇能飛回來!!

超過一千名空軍戰士陣亡,這些死亡的將士,有一多半都是慘死在了精靈族銳利的弓箭之下,而另外一半,則是隨著飛艇爆炸之中化作了空中的火焰,剩下的一些,則是在絕望之中,從天空墜落摔死。有的從空中墜落下來,即使奇跡一般的落在樹上一時受傷不死,也很快就被北岸巡視的獸人狼騎兵隊捕獲……

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戰場之上,已經陷入了一片寂靜!

人類的船隊在河面上全軍覆沒,空中的飛艇部隊灰飛煙滅。

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發生,東部要塞地最高統帥多明格斯將軍。臉色慘白,終於身子一晃,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人從馬上摔了下來。身邊的親兵趕緊上去抱住了他。

這個時候,北岸的獸人,開始了渡河!

河面上,那些河馬族的獸人,成為了搭建浮橋的先鋒隊,這些身軀龐大,力量恐怖的河馬人。甚至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就可以直接抱著木料掉進水裏。然後用它們天生的水性,迅速的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個一個的橋墩。

南岸上的人類依然奮起還擊,弓箭手繼續射擊,投石車也在轟鳴。可是解決完了人類地飛艇部隊之後。那些天空上翱翔的密集地精靈。立刻狠狠的撲向了南岸地面上的人類軍隊!!

這些飛翔來去如風的精靈,用一枚一枚準確刁鑽地箭,肆意地掠奪著人類士兵的生命。

而面對天空的敵人,人類軍隊終於親身體會到了“空軍”的恐怖!

河道之上,獸人的浮橋搭建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河馬族的作用之下,很快一塊一塊的木板被架了上來,一個一個的橋墩屹立在水面上。

人類地軍隊誓死抵抗,弓箭手一面要對付空中襲擊的精靈。一面還要往河面對岸射擊。步兵們舉起了盾,組成了一個個方陣,抵抗著漫天飛舞的精靈之箭。

不時有箭從盾牌的縫隙之中鑽入,傳來士兵凄厲的慘叫。

岸上人類地投石車和弩炮,成為了精靈們優先攻擊地目標。隨著一架一架的投石車被擊毀。而人類地士兵,有的為了保護弩炮。更是整個人趴在了弩炮上,以自己的身體充當盾牌,更有人直接就被精靈的長箭貫穿身體,釘死在了弩炮架上!

儘管如此艱難,獸人在過河的過程裏也依然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浮橋的搭建過程裏,剛才水戰之中盡顯猙獰的河馬族也終於在露出水面之後,遭到了人類弓箭手部隊的重創,一只一只龐大的河馬,如果不是隱藏在水下的話,那麼它們那龐大的身軀就是弓箭手瞄準的最好的目標。

那些身軀龐大的河馬,往往身上紮了數十甚至上百支箭,滿身鮮血,在水裏掙紮凄吼……

夜幕降臨的時候,浮橋終於搭建完畢,在浮橋延伸到南岸的時候,人類的步兵立刻不顧漫天的精靈箭雨,瘋狂的衝向的河岸的淺談,甚至有的泅水朝著水中的河馬廝殺過去。

在淺灘,河水不過只到人的腰部,士兵們拼盡了全力,一面舉著盾牌抵擋箭雨,一面提著劍去朝著河馬劈砍。

對淺灘的爭奪,格外的慘烈,這一片淺灘,甚至就變成了一個絞肉機!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裏,大批大批的步兵死在河灘之上,不少士兵死後屍體還漂在水上,場面慘烈無比。而河馬族遭受到了開戰以來的最大的衝撞,在搶奪河灘的戰鬥之中,短短的這一個時辰的戰鬥之中,有超過三百只河馬獸人死傷,面對龐大的河馬獸人,人類雖然個頭和身軀處於絕對劣勢,但是卻猶如一群螞蟻一般蜂擁而上,手裏的長矛刀劍,不顧一切的刺向敵人。

屍體漸漸累積起來,河灘上幾乎成了一座龐大的屍場!

淺灘之上,當獸人的第一支戰隊,踩著河面上河馬獸人搭建的浮橋,終於沖過了河來到南岸的時候,岸上幾乎已經被屍體堆滿,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失去了水上的戰船,河面上,人類之前預計的那種“半渡而擊”的戰略完全無法實現了。獸人在渡河的時候唯一要面對的威脅,僅僅只是人類的弓箭手射擊────而人類的弓箭手射擊的力度也越來越弱,畢竟人類的士兵還要面對來自空中的精靈打擊。

第一隊,第二隊,第三隊……

一隊一隊的獸人,終於踩著浮橋沖上了南岸,在渡河的過程裏,人類發起了兩次誓死的反攻,一度將南岸奪了回來,但是在河馬族的反擊之下,獸人重新建立了南岸的橋頭堡。而隨著越來越多的獸人過了河。在南岸組成了厚實的方陣隊列,死死地抵抗住了人類試圖反攻的勢頭。

終於,當月亮升上天空,漫天星斗初現的時候,人類的士氣,終於不可避免的弱了下來。

經過了從傍晚到半夜的廝殺,人類付出了三個步兵團全滅,兩個步兵團被打殘的慘重損失,南岸的淺灘上,戰死的人類士兵。獸人戰士,河馬族的屍體。不分彼此地倒在了一起,有的死後還兀自保持著廝殺地姿勢。

獸人終於在南岸的淺灘上站穩了腳跟,一個一個的方陣,嚴密的裂開。死死地守著陣腳。後面越來越多地獸人軍隊,從浮橋上大步前進,奔往南岸!

多明格斯將軍已經從城裏又抽調了兩個團的預備隊上來,可是眼看大勢已去,心裏明白:河道防線,已然失守了!

事實上,自從人類的船隊在河岸上被擊沉之後,這個事實就已經無法更改了!失去了戰船,人類失去了水上的優勢。那麼這條大河,就已經很難在給人類的防線提供多少保護。這樣的勢頭下,就算今天能擋住獸人的過河,那麼明天,後天……總是無法抵擋的!

多明格斯將軍雙目赤紅。口角依然帶著血跡。這個時候,他心中縱然悲憤無比。卻不得不下令讓軍隊退後────趁現在還有機會,他必須帶人撤回要塞裏,以後只能據要塞而守了!

如果再延遲下去,一旦獸人的軍隊越來越多地沖過了河,在南岸整頓完畢,那麼銜尾追殺,自己這些軍隊,恐怕連回城的機會都沒有了!!

夜晚的時候,終於,精靈族開始率先撤退了,這些空中可怕的種族,在經歷了一番廝殺之後,終於後退休息。因為,渡河的戰略計劃已經完成,不需要它們繼續給人類施加壓力了。

而人類主帥地命令一道一道地發佈了下去,縱然心中千恨萬怒,人類的軍隊卻也不得不節節後退。

而這個時候,眼看人類似乎要放棄對河灘地搶奪,那已經過河的幾個獸人方陣,卻狡猾的進逼了上來!

看來,獸人似乎胃口極大,不僅僅想佔據河道,還試圖把這支把守河道的人類軍隊一口吞了!

多明格斯立刻察覺到了事態的危機,這種時候,他必須做出決定了:必須留下一支隊伍斷後,然後大部隊才能有機會撤退回城。否則的話,恐怕全軍都要被敵人牢牢的咬死在這裏了!可是……留下斷後的軍隊,恐怕就是九死一生,絕無生還的機會了!!

這個時候,不等多明格斯發出這道艱難的命令,在人類軍隊最前列的一個將軍,早已經明了戰況,他忽然就命令旗手揮舞了旗號,然後高舉長劍,吼了一聲,手下無數勇士,紛湧朝著泥濘的河灘沖了過去!

多明格斯在後面,將那旗號看得分明,那旗語的內容,分明是:

為帝國而死!

這位東部要塞的主帥,認得那個最前線的將軍,那是暴風軍團麾下第六步兵師團的師團長,芬克少將!這位少將是暴風軍團裏著名的勇將,也是眾所週知的少壯派,他和軍團長羅斯托克大人的兒子羅嚴塔爾,在暴風軍團裏有著“幼虎雛獅”的美名,羅嚴塔爾被稱為“幼虎”,而這個芬克則被稱為“雛獅”!

兩個人被稱為是暴風軍團年輕一代將領之中的雙子星一般的雙傑!

而今天這一戰,雛獅芬克所統領的師團,正是在最前線,在爭奪河灘的殘聯戰鬥裏,他的師團已經被打殘了,損失慘重……

此刻眼看前面的旗號,多明格斯知道,這是那個年輕的雛獅芬克將軍主動承擔了斷後的重任了!他……是在求死!

這種時候,多明格斯沒有時間悲傷了,他身為將領,必須要把這支軍隊帶回城裏去駐守!

一聲令下,後軍開始成隊成隊的退後,脫離了戰場,而前面,那為雛獅芬克,卻已經用最昂然的吼叫,激勵著手下殘兵們的士氣,指揮著身邊所剩不多的士兵,一隊一隊的朝著河灘逼迫而來的獸人方陣頂了上去!

這個時候,沒有眼淚!所有的眼淚,都已經被燃燒成了熱血。

身邊最後一支預備隊已經沖了上去,這位斷後的帝國師團長少將已經站在了最前沿,他的身前已經沒有了士兵,前面淺灘上,他的部下將士正在死死的用血肉之軀,把試圖追擊的獸人牢牢的拖延在那兒!

看了看左右,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兩百名親衛隊了。

這兩百名親衛隊全部都是騎兵────雖然芬克是步兵師團長,但是身為師團長帝國少將,親衛全是騎兵,也是他的特權。

此刻沒有猶豫的功夫了。他一把抓過了身邊的親兵隊長,雙目充血,對著他發出了最後一條命令:

“你帶十個人……去把咱們丟下的那些投石車,弩炮……全部毀了!放火!一片木頭都不能給這些敵人留下!!”

那個親兵隊長也知道今天是死期了,卻臉上毫無半點畏懼,咬牙含淚答應了,立刻引了十個人下馬打了火把而去。

雛獅芬克看了看身後,大隊的人馬已經在多明格斯的率領下脫離了戰場,遠遠的朝著要塞城防退去了。他心裏鬆口口氣。

芬克將軍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他明白今天自己是死定了────哼,那個羅嚴塔爾,今後恐怕就沒法和他打架了!可恨,到現在,還一直沒能和他分出一個高低!

年輕雙傑?哼!羅嚴塔爾,我雛獅芬克,比你更強!比你更勇敢!!

刷!

馬刀被他拔出,高高舉起,芬克對著身邊不足兩百人的親衛騎兵吼道:“兄弟們!今天就是我們的死期了!咱們就算全部死絕了,但是第六師團的旗號卻絕沒有一絲恥辱!有的只是榮光!!你們怕死不怕!!”

兩百人的吶喊,此刻卻猶如數萬雄師一般的氣勢:“不怕!!”

“好!跟我上!”

這個年輕的將軍,狂笑兩聲,高舉馬刀,一踢馬刺,縱馬朝著河灘奔馳而去,他的身後,兩百名親衛騎兵,毫不猶豫的跟上,沒有一人遲疑半分!!東部陣線的河岸全部失守,東部要塞的船隊和飛艇部隊全軍覆沒,一千名空軍和三千名水兵陣亡,一個師團的步兵將士壯烈犧牲!

而雛獅芬克,則成為了這場戰爭開戰以來,帝國將士陣亡之中罹難的最高軍銜的將領。

這一戰……他所統帥的帝國暴風軍團第六步兵師團,無一人生還,也包括這位將軍自己!一直持續到了四月一日凌晨的來臨!

而戰場之上,最後一句口號,就是這位雛獅芬克將軍的最後一聲吶喊:

跟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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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2 18:37: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六章 【心難測】

  大殿之上,雖然四周燃燒著火盆。但是那火焰卻似乎無法驅散殿堂之上地那股森然地寒氣。

  而這寒氣並非是天氣所造成的!

  殿堂之上,攝政王辰皇子面色冷峻陰沉。坐在寶座之上。沉吟不語。

  而下面。帝國數十位重臣一齊聚一堂。卻人人都是面沉如水,只因為。那臺階之上。一個宮廷禮儀官。正在用緊張地嗓音。高聲宣讀著一份來自前線地最新戰報!

  那宮廷禮儀官地聲音原本洪亮。可是此刻讀著戰報地時候,臉色卻是越來越白。聲音也因為太過緊張而顯得嘶啞了起來,嗓音到了後面,隱隱地有些發抖……

  “呈報:三月三十一日午,敵軍強渡河防。我方暴風軍團第六步兵師團,第九步兵師團。第三騎兵營以及直屬輜重工兵團駐紮河防堅守。東部要塞所駐分艦隊出戰河道,激戰至傍晚。我部艦隊全軍覆沒。所部水兵大部殉國。晚,我東部要塞所駐飛艇大隊共計一百五十一架與敵交戰於河防上空。所部一百五十一架飛艇亦全部被擊落,所部空軍將士一千零四十三人無一生還。

  是夜,敵強渡河防。我部第六師團損失慘重。第九步兵師團傷亡超過四成,因艦隊損失殆盡,我方無法封鎖河道。亦無力阻止敵軍架設浮橋渡河,一夜激戰至四月一日天明,敵軍強渡河道,佔領淺灘上岸。我部無力抵抗。被迫撤守要塞城防。

  此戰。東部防線之空軍,海軍,損失殆盡。所屬第六步兵師團。自師團長芬克少將以下,全師團官兵將士共計兩萬零九百二十三人,全員戰死!第九師團損傷超過四成。且大半帶傷,已經著令後退整編。現敵軍約十萬已經順利渡河。陳兵於城下。於發信前。已經擊退敵人三次攻城。損傷頗巨!臣暴風軍團副軍團長。帝國中將多明格斯誠恐請罪。臣萬死不足抵消戰敗之罪。然東部戰事緊急。我一人生死不足為惜。且我東部戰線將士誓死同城防共存亡。

  城中兵力頗有不足,責請軍部速調援軍,如援軍一月不至,恐東部要塞將不復為帝國所有!”

  讀到了最後,那個宮廷禮儀官額頭上滿是冷汗。忍不住用袖子擦了兩下。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念完了最後一句:“臣東線統帥,暴風軍團副軍團長多明格斯誠惶誠恐,頓首上書。”

  嘩,終於收起了戰報。這個宮廷禮儀官身子似乎也有些站不直了。趕緊回身對著攝政王彎下腰去,雙手將戰報重新呈了過去。

  一時間。大殿裏陷入了一種極度的寂靜,沒有一個人吭聲,甚至就連咳嗽聲音也沒有。諸位帝國重臣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的看著坐在上面地攝政王,等待這位君王開口──凡.人心中忐忑,只怕,接下來的。就是攝政王的雷霆之怒了……

  這寂靜地場面。足足持續了有接近五分鐘。攝政王不說話,下面哪有一個人敢開口?

  終於,一直坐在那兒面寒如霜地辰皇子。嘴角一點一點的扯動出一絲微笑來_那笑容自然不是欣喜。而是帶著無限地寒意。

  “呵呵……呵呵呵呵……”笑聲裏帶著一股狠歷地味道。辰皇子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神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地身上。他這才開了口。

  “很好!很好啊!東部要塞。八艘海魂級戰船,數千海軍,一戰而亡!一百五十架飛艇,一千名空軍。全軍覆沒!一個整編的帝國主戰軍團地步兵師團。兩萬人戰死。連師團長都殉國了,一個主戰師團被徹底打殘!聽說,累積的屍體,把河道都堵塞了!河流見紅,顏色多日不退!哈哈……這種慘敗……各位。自從我奧古斯丁王朝開啟以來,歷年來。從來沒有過吧!”

  說著。他的眼神森然,盯著卡米西羅:“卡米西羅,你說說,就算是三十年前。我們和西北草原人地那場大戰之中,也沒有經歷過這種慘敗吧!”

  卡米西羅神色一緊。他身為軍務大臣,卻不得不走上一步,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道:“殿下說的不錯。三十年前,帝國遠征草原。那場戰爭持續近三年。帝國軍隊也不曾遭受過這樣地慘敗。”

  “東部要塞原本駐紮了三個主戰師團,還有六萬地方抽調的守備軍,四萬輜重工兵……全城地兵力原本已經超過了二十萬!可現在,卻居然來求援軍了!二十萬人,糧草武器充沛,居然也守不住一座城嗎!!”

  隨著最後一聲厲喝,辰皇子用力一拍桌子,面前的一個杯子被震落在地上,叮地一聲,化作了碎片!

  “你們軍部是幹什麼吃的!我聽說,那些敵軍有能出沒於水下地種族!這種事情,幾個月之前就得知了!可是為什麼卻一直沒有做好應對地準備!幾千水兵慘死,難道下次還要讓幾萬人死了。你們軍部才開始重視嗎!!還有空軍……前線難道不知道對方有空中作戰地兵種嗎!!”

  卡米西羅心中也是委屈。但是他身為軍務大臣,此刻卻不得不站在這裏。承擔著攝政王的怒火。

  只是眼看辰皇子怒氣越發地不可抑制,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說到最後,卻忽然身子一晃,往後退了半步,伸手抉住了寶座地扶手,一手撫胸。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卡米西羅一咬牙,單膝跪了下去,按耐心中地憋屈。終於等辰皇子咳嗽完畢了,他才緩緩道:“殿下……前線實力,我身為帝國軍務大臣,自然有不可推卸地責任,只是……”

  “只是?只是什麼?”辰皇子眼神森然。喘息了一會兒,停止了咳嗽。冷冷盯著卡米西羅:“你還有什麼苦衷嗎!哼,我把軍部交給你。現在吃了敗仗,你想推卸責任?!”

  最後一句話,那語氣之中寒氣畢露。在這一瞬間。那冰冷地眼神,讓卡米西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記憶之中。似乎辰皇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展露過這種雷霆怒火地一面了!

  他上位以來,一直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帝王模樣,輕易從來不顯露自己的喜怒哀樂,平日裏,對臣子們也大多顯示出一副寬容溫厚地帝王態度。

  可是別忘了……這位辰皇子,可絕對不是一個那種單純的溫厚善良地人啊!他可是……靠著政變起家的!當初殺了自己地哥哥。軟禁自己地父親,奪去了皇權才上位的狠人啊!

  想到這裏。卡米西羅身子一抖,卻努力沉住了氣,抬起頭來,和辰皇子對視。他地語氣雖然恭敬。卻也帶著一絲堅定:“殿下!我不敢推卸自己地責任。我身為軍務大臣,統帥部裏最對戰計劃地制訂不利。有錯漏之處,我身為軍部之首,自然責無旁貸,願意承受您地懲罰!但是……”

  “但是什麼?”辰皇子冷冷道。

  “但是……”卡米西羅感覺自己在對方地眼神籠罩之下,後背上一股冷汗順著脊樑流下。硬著頭皮道:“但是。此戰失利,以我看來,原因主要有二!其一,是河道上地海軍戰敗!失去了戰船。失去了水上優勢,我方就無法封鎖河道。大河雖長,卻也幾乎就無法防禦了!這一點上,幾個月前雖然已經得知了對方有水下地種族,但是統帥部裏籌謀了很久。卻也沒有能想出一個完善的對第。結果拖延到了今天!我願意自領責罰!而其二,就是空軍的慘敗!”

  說到了空軍的慘白,卡米西羅似乎底氣足了一些,跪在那裏。脊樑也挺得直了。迎著辰皇子地眼神,壯著膽子大聲道:“空軍慘敗,對此戰更是意義非同尋常!失去了河道。我們只不過是失去了河防。只要據城而守。雖然形勢上有些見劣,但是卻還有挽救地餘地。遠遠沒有到最壞的時候,倒是空軍地慘敗,而敵人居然有可以飛翔於空中的戰鬥種族。這種事情。對咱們的影響才最大!對方有這麼一股力量。可以飛行於天空,來去如風……如此一來,我們前線地卡巴斯基防線縱然再如何堅固,卻無法防著天上的敵人!只要敵人願意,它們地空中戰鬥種族,可以輕易地飛過前線上空,甚至可以直達帝國內腹之地!就算是突襲帝都。恐怕也……”

  最後這句話有些太過驚駭,不過此刻,卻不得不說了。卡米西羅狠狠一咬牙,昂然道:“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話一出,頓時殿堂上不少大臣都是臉色一變,忍不住就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都給我閉嘴!!”辰皇子陡然瞪眼一喝。殺人的眼神掃了過去。頓時那些大臣都趕緊低頭閉上了嘴巴。

  辰皇子往下走了一步。盯著卡米西羅:“你繼續說下去!”

  “是,殿下。”卡米西羅頓了頓首。這才繼續道:“空中作戰地事情。飛艇部隊畢竟是一件新式武器,而空中的部隊,也是開了帝國千年未有之先河……不。應該說是。人類歷史之先河!這種前所未有地新式武器。前所未有地新式地作戰理念,畢竟才出現了短短幾年。而這次統帥部正式掌控這種東西。實際運用於帝國地戰爭之中。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十幾個月罷了!

  這畢竟是一件新武器,一種全新的理念,軍方統帥部雖然有諸多經驗豐富地帝國戰將和諸多文職參謀,熟悉各種戰略戰術,但是畢竟,在這之前。誰也沒有接觸過這種新東西。別說是經驗了,就連想都不曾想到過。如此一來。在這短短地時間裏。統帥部很難對這種新式地作戰理念徹底掌控。還很難弄出一套完善地空中作戰地辦法來,我們也是在慢慢摸索之中,殿下。我斗膽一言,像這種具有劃時代意義地新式武器和作戰理念。恐怕絕對不是短短的一兩年或者三五年就能掌控地!要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理念。積累出經驗來,恐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所以,這次空軍的慘敗。並不是我推卸責任。而是,我認為。這責任實在不在軍部,不在是人事,而在於時事!不是統帥部的諸君不努力。而實在是……我們不懂啊!”

  他這番話說地倒是實情。畢竟一種新式地理念要想被完全掌控融會貫通,的確不是短期內能做到地。

  杜維雖然弄出了空軍來。但是就算是在杜維的前世。從人類歷史上第一架飛機的出現(1903年),到軍事歷史上第一次空戰(1914年)。再到第一次大規模地運用空中作戰理念(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期),期間地發展就經過了多少年?

  可羅蘭大陸上。飛艇地出現才多久?運用到軍事領域才多長時間?

  更何況,這是從冷兵器戰爭。直接就跳躍到空中作戰,這種跳躍式地進步。缺乏足夠的戰爭軍事理論基礎,讓那些統帥部的人。就算想努力,卻有種摸不著頭腦。無從下手地感覺。

  人人都知道這東西好。但是怎麼用?怎麼才能用好?這個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善的了。

  辰皇子默然了,他沉默了會兒──畢竟他也是一個明君。不是昏庸之人,此刻也明白卡米西羅說的是實情。

  “那。你地意思呢?”辰皇子壓低了聲音,凝神注視著卡米西羅。

  卡米西羅深深吸了口氣:“殿下!空軍的慘敗。對我們的影響絕非是這一戰地失利這麼簡單!敵人的空中優勢如此巨大。如果它們不顧一切地越過防線,突擊帝國內腹。甚至,突襲帝都,這些事情。才是我們必須要重視地!我現在想來。這空中作戰地領域。實在是高深莫測,而那些敵人,似乎在這方面要領先我們很多。所以……”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不怪罪你。”辰皇子目光閃動。

  “所以。我自己常想。能發明出這種新式武器,並想到把它運用到軍事領域──莫如創始者,鬱金香公爵大人。實在是驚才絕艷。天縱英才。讓人佩服萬分!而這種新式地領域,而現在前線戰敗,並不是空軍這東西無用,而是我們不會用,用不好,所以。我覺得,恐怕空戰領域。旁人都無法勝任了地。

  恐怕只有請鬱金香公爵本人來主持。才最能見效!畢竟這東西是他發明地。也是他最先用到軍事一途!別人,都沒有他對這一領域那麼擅長了,而且。鬱金香公爵英姿過人,在平定西北和為帝國外拒草原虎狼地戰爭之中都有赫赫功勛。也是一位軍功卓著的良臣……”

  卡米西羅說著說著。就隱然的感覺到,周圍地諸多同僚。都在用各種驚疑和複雜眼神投向自己而就連上面的攝政王。望著自己地眼神。也越發地暖昧古怪起來。

  可是這個當兒,他卻一點也不猶豫。只能咬牙硬上,慷然朗聲道:“我願意舉薦鬱金香公爵,杜維‧羅林‧魯道夫大人,舉薦他為戰區東線統帥。前往東部戰線主持大局,收拾糜爛地戰局!!”

  嗡!

  最後這兩句話朗朗說出,頓時大殿上人人變色,一個一個都立刻喧嘩起來。一時間。大殿上人人都紛紛嘆息交頭接耳,旁邊有宮廷禮儀官連連提醒。卻也喝止不住這些大佬們的議論。

  舉薦鬱金香公爵去前線擔任主帥?

  卡米西羅……這個家伙難道傻了嗎?前些日子,皇室擺明了和鬱金香家族有了矛盾了,就算是攝政王心中依然念舊,對鬱金香公爵還留了一些寵信和賞識──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無論是於公於私,哪怕只是為了避嫌。那麼鬱金香公爵都絕對不宜再掌握兵權了!!

  現在這種情況。鬱金香公爵最好就是乖乖地留在帝都,老實安分,否則地話,一旦讓他掌權。而且還是前線的軍權。那麼一旦出現了君臣相疑地情形……

  人人都覺得,卡米西羅這個家伙一定是腦子昏了。才會出這種主意!而且。更有人覺得,卡米西羅是故意把鬱金香公爵往火堆上推去烤啊!

  這種時候。躲還來不及呢。如果再去掌握權柄,那反而是取疑之路!

  大殿上議論了好一會兒,就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而辰皇子則仿佛沉吟了片刻。臉上地重重表情。最後卻化作了嘴角的一絲淺淺笑意。

  良久,他抬了抬手,不滿的喝道:“都吵什麼!這裏難道是你們自家的宴會廳嗎!”

  有了他這一發火,大殿才重新安靜了下來。

  辰皇子走下了臺階,這次卻直接走到了卡米西羅地面前,就站在他地身前。居高臨下。盯著跪在那兒的卡米西羅,辰皇子目光閃動,一字一頓,沉聲道:“卡米西羅,你是舉薦杜維去前線主持大局。是不是?”

  “……是!”

  辰皇子卻仿佛還嫌不夠,深深吸了口氣。又重覆了一遍。這次還故意加深了語氣:“你是說,你希望讓杜維擔任統帥,去東部戰線統帥前線軍隊?”

  “……是!”卡米西羅已經汗流浹背。卻猛的頓首,咬牙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大殿上,鴉雀無聲,人人都緊張的盯著辰皇子。

  這位攝政王卻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當他重新睜開雙目的時候。眼神裏卻是一片異樣的光芒,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准!”

  散會之後。卡米西羅走出大殿,來到皇宮廣場之上。卻整個人都仿佛已經虛脫了一般,只覺得雙腿發飄,軟綿綿的,連走都走不穩了,而冷風一吹,身上瑟瑟發抖,才感覺到。自己地內衣都早已經被汗水浸透!

  不管如何……

  他下意識的回身去看了一眼身後的皇宮大殿,不自絕地捏緊了拳頭。

  不管如何……我這一賭,卻是賭對了。

  可是。不由得心中也有些苦笑。

  老宰相啊……你教我今天當眾果然舉薦杜維出來掌握兵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記得那份戰報,其實自己昨晚就先一步看過了,昨晚。在家裏。老宰相羅布斯切爾就盯住了自己。當時老頭子面色嚴肅,卻毫不猶豫,堅決地告訴自己:明日會議之上,讓自己不要顧慮,直接舉薦杜維!

  同時,老頭子還高深莫測的說了句話:

  “別怕顧慮。更別擔心攝政王會猜疑你!這種時候,你公然舉薦杜維,反而才能越發顯得你的‘撇清’!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恐怕就算你不說。過些日子,攝政王也是要把杜維打發上前線的。”

  果然如此,那個快死地老頭子,居然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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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2 21:0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杜維掛帥】

“什麼?要我上前線?”

杜維坐在房裏。面前站著一個從皇宮裏來傳令的宮廷官員。那個官員手裏拿著一封攝政王親筆簽名地委任文件,上面赫然是任命杜維擔任北方戰區副統帥,兼東部要塞守備主將,負責主持東部要塞以及附近六個軍事關卡。五個帝國二級要塞地大約近三百里長地戰線地全權之職!

這麼一份公文。就等於把眼前戰區。東部戰線地超過二十萬的軍隊,交到了自己手裏了!

可是杜維。坐在房裏,面對這個皇宮裏來傳令的官員,卻臉上絲毫沒有喜色。卻還公然的表露了一種毫不掩飾地不滿。

杜維坐著輪椅,從桌後繞了過來,來到了這個宮廷官員地面前,臉色古怪。指著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你真的確定這命令沒有弄錯?不會是攝政王殿下今天喝醉了。亂簽發出來的文件吧?”杜維眨巴了眨巴眼睛。皺眉道:“你看看我。坐著輪椅,一個連路都走不得的廢人了。指望我這樣地人上前線?你看我現在能騎馬嗎?能拿刀劍上陣拼殺嗎?”

那個宮廷官員臉上掛著苦笑,卻也無奈之極,他只是一個負責傳令地小小宮廷官員,哪裏能回答杜維地這種問題,當下只能苦著臉,軟言央求:“公爵大人。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只是負責傳令而已……這其他地事情,我也不明白啊。”

杜維抓了抓頭髮。輕輕嘆了口氣:“哦。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這個宮廷官員才道:“今天前線送來了一封戰報。攝政王殿下在大殿上當眾宣讀了。然後和眾位大臣們商議之後,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大人舉薦了您。殿下就准了……大概就是這樣。具體了,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杜維這才笑了笑,一把拿過了那封委任令來,在手裏看了一遍,上面白紙黑字,簽章完備,這才點了點頭,隨手從懷裏摸出了兩片金葉子。丟給了那個宮廷官員:“好了,我知道了,勞煩你跑了這麼一趟,你辛苦了。”

這宮廷官員接了金葉子,卻面無喜色,瞧了瞧杜維。忍不住道:“公爵大人。難道您……不去皇宮裏領命嗎?但凡接了委任的在帝都地官員,都要去皇宮裏當面領命。這可是慣例了……”

言下之意,似乎是希望杜維這就和他一起回皇宮裏去。

杜維卻擺擺手:“不用了,我身體不方便,攝政王是知道的,想來也不會和我計較這種虛禮。你回去只管說我接令了就行,明天我就去統帥部正式報到。交付手續,我就儘快動身去北方……”

這個官員眼珠子一瞪心想:牛啊!到底是帝國第一貴族!這架子果然大。攝政王一道命令,把前線幾十萬軍隊交給了你,你都不回去當面和他打個招呼!

不過這種小事情,也不是他這種小宮廷官員能插口地。趕緊就告辭跑了。

等皇宮地人走了,杜維才冷笑了兩聲,把這份命令隨手丟到了桌上。

他垂頭沉思了會兒,低聲喃喃道:“辰皇子早晚要調我上前線,這個我理解……可是。卡米西羅他湊什麼熱鬧呢?他為什麼出面當這個出頭之人來舉薦我?嗯,這一定是他背後那個老頭子地意思……可是。那個老頭子。是什麼意思?”

杜維深深明白。自己現在和攝政王已經開始離心了──但也只是離心而已。遠遠沒有到翻臉的時候。

之前鬧的那一陣子。讓帝都裏大大小小的貴族都緊張兮兮地。可其實。只有身在局中地杜維和攝政王兩人,自己才知道,雙方這都只是在試探而已。

翻臉……現在還遠遠沒有到時候。也沒有到那種決裂的底部。至少在現在。雙方都還是顧念舊情地。

僅僅只是試探而已。

至於試探什麼?

這說起來可就有些複雜了……

這麼說吧:辰皇子得了絕症,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不想讓杜維知道,可杜維偏偏猜到了,可是杜維卻不想讓辰皇子知道自己猜到了,然後是辰皇子懷疑杜維恐怕已經猜到了,可是辰皇子又不想讓杜維知道自己懷疑杜維猜到了,現在呢。杜維不想讓辰皇子知道自己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猜到了……

媽地,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繞口令嘛!!

於是,就造成了之前雙方那種互相摩擦。其實都是在試探對方而已。

兩個人,一個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是揣著糊塗裝明白。

而這件事情地核心。就是辰皇子地病情!不管杜維是什麼意思,他都必須裝作自己還不知道的樣子。不能讓這張窗戶紙被捅破──一天不捅破。大家都相安無事。

可一旦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了……那麼。以後情況就很難去控制了。

道理大家都明白:辰皇子如果快死了,一定會為自己的兒子掃平道路。按照常理來說。是應該對杜維下手地──他到底動手不動手。現在還是兩說,但是這個道理杜維明白,辰皇子也明白。

可辰皇子不能讓杜維知道,因為一旦杜維知道了……那麼杜維就肯定要防備:既然你很可能要動我,那麼說不定我就要先動你!所謂地先下手為強嘛。

杜維怕辰皇子會動手,辰皇子怕杜維會先動手──雖然大家都暫時沒有動手地意思─甚至可能兩個人都壓根不想對對方動手。但是在這種懷疑和猜度之下,就難保誰忍不住先出手了。

畢竟。世界上最不保險地就是人心。

杜維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死活希望寄托於辰皇子的仁慈。而辰皇子也不敢把皇室的傳承安危寄托於杜維地忠誠。

兩個人都在防著對方一手。

繞……實在是太繞了。

杜維接了令。沒有去皇宮。卻直接跑去了帝都地方統帥部。跑去見了卡米西羅,他隻字不提對方舉薦自己地事情,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既然是前線打了敗仗,要自己上前線去收拾殘局。你總不能讓我單槍匹馬去送死吧。

援軍呢?給我帶多少兵去?

卡米西羅也不含糊,直接告訴杜維:兵,有!但是不是主戰軍團。畢竟帝國最精銳地主戰軍團暴風軍團已經全在前線了。留在後面地王城近衛軍。也早就抽了一個上前線,此外還有一個師團。卻是抽到了西北駐紮在了努林行省──防誰?不正是防他杜維嗎!

而且,剩下地王城近衛軍還要拱衛帝都,別說一個師團了。

一個團都抽不出來!

所以,給杜維地援軍大約有五萬。三萬人是從南部各地抽調上來地地方守備軍,其餘地兩萬。則是一個預備役地師團。卻是之前組建雷神之鞭軍團的時候。剩下地預備役。現在拼湊了一個整編師團出來,也一併給杜維了。

杜維一聽,在統帥部裏。當場就卷了袖子,一副要和卡米西羅大鬧地姿態!

開什麼玩笑!前線情況緊急。你們派我一個坐輪椅地殘疾人上去。就已經很不人道了!給的兵,也不是什麼好兵!南方抽調來地地方守備軍?那些地方守備軍什麼鳥模樣。我還不知道嗎!地方維持治安可以,打仗?能指望嗎!

至於那個預備役地師團……見鬼,都是當年雷神之鞭挑剩下地人,可以想地出來地,精銳地都給雷神之鞭挑走了。剩下的天知道是一幫什麼歪瓜劣棗!

不幹不幹!

你們這欺負我一個殘疾人,還講不講人權啊!!

杜維擺足了架子要大鬧一場,結果卡米西羅立刻就軟了,他趕緊把杜維拉到了一旁。低聲苦笑道:“我地公爵大人啊。您就別在我這裏鬧了,這些事情都是攝政王殿下定下地。我說了也不算啊。”

杜維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行,既然這樣,我帶自己的兵上前線可以了吧?我抽調自己家族地私軍。算是老子破家為國了!”

“這也不行。”卡米西羅當即就堅定地拒絕了:“抽調私軍上前線。沒有殿下點頭,是絕對不行的!而且……之前你們西北不是有草原邊患嗎?哼。這個時候,您地私軍恐怕不能調吧。”

杜維一副怒目地樣子,其實心裏卻在笑:早知道是這樣了。

當然不會讓自己帶私軍上前線!

攝政王這一手。把自己弄到前方去,名義上給自己二十多萬軍隊……其實,是玩兒手腕。把自己和自己地家族根基遠遠的分離開來。

帝都畢竟距離西北自己地領地還是太近了,得把自己調到前線去,說好聽了,是給了自己二十多萬軍隊。

可那些軍隊都是軍官啊!這些都是暴風軍團地老底子,還有各地的抽調來的軍隊,都有各自地將領,自己這麼上去。短期內。根本不可能把這些軍隊變成自己地嫡系。

名義上是軍權在握。其實……又何嘗不是把自己變相地“關”在了二十萬大軍之中呢?

兵都不是自己地嫡系……別說任命我為前線主將了。就算封我為元帥。也是光杆司令一個啊。

不行。私軍不能調,但是也多少要爭取一些好處才行。

杜維想了想,就搖頭道:“卡米西羅。你也是在軍隊裏待過地。你應該明白。身為將領,手下如果沒有一些自己用習慣了的老兵,這仗打起來。難免就束手束腳。你給我的這五萬人。我也不挑了。你給我就帶著,但是,我自己需要帶一些熟悉地人上去才行,不然地話……老子就告病,這個事情,誰願意接就去接。反正老子不幹了!”

卡米西羅似笑非笑:“你想要什麼?先說明。如果條件太苛刻,我可沒辦法幫你。”

“哼。你‘幫’我的還少嗎。”杜維詭異地笑了笑,倒讓卡米西羅有些笑容訕訕。

“第一麼,我身為一名魔法師。我帶幾個魔法師扈從去前線。是我地私事。這個不算違例吧。”

“當然。”卡米西羅立刻點頭:“帝國法典也管不到這條,你愛帶多少帶多少。我知道你鬱金香公爵是帝國魔法學院院長。又是魔法學會委員,你招募魔法師當你扈從,也是你地私事。”

“好!”杜維立刻從旁邊拉過了一個記事官員:“寫下!都寫下!白紙黑字,才好作數!”

他咳嗽了一聲。眼看那個記事官員無奈之下拿了紙張記錄,這才繼續道:“我也不調西北我自家的軍隊了,不過。我前年回帝都地時候。帶來了一千親衛騎士,這些我帶上前線。不算違例吧。

“我記得你前年帶回來的是五百……沒有一千那麼多……”剛說到這裏。眼看杜維眼睛一瞪。卡米西羅趕緊點頭:“好吧!你是帝國公爵之尊,大貴族的身份,用慣了自己家裏的親兵護衛也是正常。一千親衛騎兵嗎,可以。”

他心想:五百還是一千。數量上也不差多少。多出五百人來。在二十萬大軍之中,難道就能翻出浪花來了嗎?杜維啊杜維。這種小事情。你爭什麼呢。

杜維卻立刻掉頭對那個記事官員喝道:“寫仔細了!一千護衛騎士。一個字都不許改!”

等這個書記官寫完之後。杜維一把奪了過來。看了一眼。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不錯不錯。繼續寫。”

他咳嗽了一聲:“第三麼。這次軍事學院裏的這批學生。也學了一年了。我帶一些人上前線實戰磨練一些,不為過吧。”

“行。不過最多十個。這些人都是未來地種子,不能一下全給你。我這裏還有不少以後地安排呢。人不能都給你帶走了。”

“十個就十個。我弟弟不算名額之內!”杜維絲毫不讓。

卡米西羅心裏想了一下,也不是太大的事情,不過就讓杜維多佔了一個名額罷了。

“最後一條。”杜維笑了笑:“軍事學院建立以來。我曾進先後和你借調過一些兵進駐軍事學院裏充當陪練。這些兵麼,熟練也不多,而且,我那些學員也都是用習慣了。你就都給了我吧。”

說著,杜維扳了扳手指,道:“第一次是從帝都治安所借調了五百治安所地士兵。我要了。後來又陸續從王城近衛軍借調了兩次。一共是兩千人。我也要了。”

卡米西羅有些為難:“治安所地士兵給你不難,但是王城近衛軍的人……你一下要兩千,這個我沒法做主,你是知道帝國法令的。地方軍隊調動。我統帥部就能做主。但是……自從前幾年那場事變之後,王城近衛軍的調動,超過五百人以上都必須報送皇宮裏得到攝政王地明令才行,我雖然是軍務大臣。也沒有調動王城近衛軍的權力。”

“那就麻煩你去皇宮走一趟。去幫我向殿下求求情吧。”杜維懶洋洋地一笑:“不過,我相信,殿下一定會同意地。”

“好吧。”卡米西羅也不想和杜維糾纏,而且左右也不過就是兩千王城近衛軍。兩千人,也不算太多。

杜維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對卡米西羅咧開嘴。用力拍了拍卡米西羅地肩膀:“好,那我先謝謝你了!這份記錄,麻煩你簽名蓋章。那就手續齊備了。”

最後,卡米西羅扭不過杜維,只能在這份記錄上簽了名字,蓋上了軍部的章。

看著這份東西到手。杜維忽然哈哈一笑,然後,就在卡米西羅,和周圍幾個軍部的官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他陡然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甩袖子,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卡米西羅地面前!

“你!!你地腿!!”卡米西羅變色:“你……”

杜維哼了一聲,淡淡道:“我都要上前線了,總不能真坐著輪椅去吧……嗯,就說。我杜維一心為國心憂國事,這心裏一急,腿疾忽然就好了。這也是神靈保佑嘛。”

說完,杜維對著軍部的人一點頭,大搖大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統帥部大門!

目送杜維離開地背影。又看了看被杜維隨意丟在房間裏地那個輪椅,卡米西羅忍不住苦笑。

唉……把他送上前線。把帝國二十多萬軍隊交到這麼一個人手裏。這個決定……當真是正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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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2 22:11: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八章 【無恥到登峰造極】


鬱金香公爵大人掛帥出征。

這個消息可算是傳遍了帝都地大街小巷了。東部戰線失利地消息。雖然被帝國的上層小心地封鎖了,但是畢竟這麼大地事情。紙是包不住火地,各種小道消息流傳出來。一時間也使得人心惶惶。

倒是現在,那位天才神奇的鬱金香公爵大人要掛帥出征了一一這倒真是一個眾望所歸地任命。這位年輕地公爵大人屢創奇跡,有他去前線……哼。那些野蠻的怪物種族。還不被打得屁滾尿流!

為此煩心的,自然也大有人在。

頭一號。就是當日舉薦杜維掛帥的卡米西羅了──雖然這是一個處於政治立場上的考慮,但是很快,卡米西羅就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

首先是當初杜維跑到自己這裏來。和自己據理力爭的那些條件。還白紙黑字的記錄了下來。雙方簽字蓋章,上面有了帝隊統帥部的大印,那就是合法地公文了。

結果……

不到兩天。杜維那裏傳來消息,他地隨從親兵衛隊已經整頓完畢了。

這原本是好事情──卡米西羅開始也是這麼想地。前線戰況緊急。趕緊準備好越早上前線,耽誤不得,可結果,一看杜維報上來的數字,當場這位軍務大臣就拍桌子了。

“不是說你地親兵衛隊是一千人嗎!!”卡米西羅傻眼了:“怎麼報上來領取軍餉和裝備的。是五千套!!!!”(帝國慣例,將領出征可以帶少量的私軍親衛。而且軍餉和裝備由帝國官方供給。)

“沒錯啊,是一千啊。”杜維一屁股坐在卡米西羅面前地椅子上。翹起了腿。那腿腳靈便地樣子。絲毫不像是前些日子坐輪椅地那個病人,杜維指著那份雙方簽名蓋章的文件上。笑道:“你看。這裏寫地很清楚:我可以帶一千家族親衛騎士,這可是咱們當初說好地啊。”

“可你領五千人地裝備幹什麼?”卡米西羅不樂意了。

“是五千人啊。”杜維一臉無辜的樣子:“卡米西羅,看仔細了,上面寫的是一千‘騎士’!可不是普通的騎兵!按照帝國法律,一名擁有正式稱號地騎士,可以擁有最多四名騎士扈從,而騎士扈從。是不計算在騎士數量之中地,我身為堂堂地帝國公爵。雖然我自己是不太喜歡搞那麼大排場,弄的那麼奢侈,可是。畢竟我身為前線主將,總有講究一點帝國地體面啊,堂堂地公爵,身邊的親衛,怎麼能讓普通地騎兵擔任呢?這年頭。哪個貴族出門,身邊不帶一批騎士?”

卡米西羅氣得差點就要吐血了──一時不查。著了杜維的道啊!

一千騎士……再合法地加上四千“扈從”。這樣杜維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帶上五千名他最嫡系地鬱金香家族地私軍騎兵去前線了!

攝政王那裏就是不想讓杜維調動他地私軍,可這個家伙。居然在字眼上做文章。

五千鬱金香家族的鐵騎啊!

卡米西羅暗暗想了會兒,其實杜維這麼做。自己也不是就沒有辦法反駁──千名騎士?你以為“騎士”稱號是大白菜?論斤賣的?我就不信你手下那一千人。每個人都有正式地騎士稱號!

可是轉念一想,卡米西羅忽然想起了。眼前這個鬱金香公爵,和大陸騎士協會主席德隆那個老小子,兩人關係好的幾乎能穿一條褲子了!而且上次地那個比武大會,德隆靠著杜維。可發了一筆大大地橫財啊!現在德隆心裏對杜維是感恩戴德……杜維想要騎士稱號。德隆能不給嗎?

誰不知道德隆那個王八蛋地德性!他是騎士協會主席。到時候簽發一千份騎士身份證明。這個家伙真幹得出來!再說了。杜維有錢啊!騎士協會一直缺錢。杜維就算花錢買。他也買得起!

想到這裏,卡米西羅嘆了口氣,無奈點頭簽字了。

他也清楚。杜維跑來找自己索要五千人地軍餉和軍械配製。其實就等於是變相的來和自己打個招呼。算是對自己不錯了──不然的話。以杜維的豪富。他在乎五千騎兵地軍餉和軍械嗎?他鬱金香家族私軍地軍餉,比帝國正規軍都要高呢!

罷了罷了,不就是五千人嘛……想來攝政王那裏應該勉強能說的過去地。

卡米西羅簽字了。

第二天,帝都裏又出現了一件熱鬧地新鮮事。

鬱金香公爵大人親自跑到了大陸魔法工會和帝國魔法學院。以及帝國魔法學會三個地方。公開張貼了一份招募魔法師的公告。

帝國地豪門貴族,幾乎每一家都一直試圖招募魔法師為自己效力,可是魔法師是一個稀有地職業。大陸上滿打滿算,正式的魔法師也從來沒有突破過一千人。最近這些年。大陸魔法工會裏登記的擁有魔法師身份地,只有大約五六百人而已。

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同樣也適用於人才。而魔法師又是高貴得不得了的一個群體。所以即使是那些豪門貴族。想招攬到魔法師為自己效力,也是極有難度地一件事情。

可是……可是……

可是杜維這個家伙。似乎真的打算把魔法師當成大白菜來論斤買了!

而他開出的條件,傳了出去。落入了魔法工會主席雅戈道格地耳朵裏。連這位一向城府深重的工會主席。聽了都忍不住暗罵杜維:敗家子啊!有錢也不是這麼花地啊!!

因為杜維開出地條件……哪怕是平日裏那些眼高於頂傲慢之極地魔法師,也不得不動容加動心了!

杜維宣稱。凡是願意接受招募。為他效力地魔法師,每個人……不論魔法等級高低,哪怕你只是一個低級魔法師。一經招募,立刻贈送上品魔法寶石十枚!上等胡桃木魔杖五把。極品魔力增幅戒指兩枚,以及……飛天掃帚一把。各色魔力水晶……一箱!!

沒錯。是一箱!!

還有。祕銀一斤!!

此外,還有祕寶一件。這祕寶到底是什麼,杜維沒有說明得太仔細。不過卻透露,這祕寶是大陸魔導師甘多夫大師留下的珍貴的魔法道具──這就足夠有吸引力了!

這條件,已經不能用“天價”來形容了。就算魔法師高貴。也沒有高貴到這種程度吧!

上品魔法寶石是什麼概念?比如身為魔法工會主席的雅戈道格。他使用的魔杖上。也不過就是一枚上品地水蘭鑽魔法寶石,而他自己的私人收藏,一輩子搜集到地能稱得上是上品地魔法寶石。也不過就只有六枚而已。

至於祕銀……那更是有價無市地寶貝!

一斤祕銀?就足以引發兩個魔法師之間地決鬥了!

這種招募開出來地條件。恐怕就算是一個高級大魔法師地全部身家,也沒有這麼多啊!

開始的時候,魔法工會裏還有人只當這是一個笑話,以為杜維雖然富有……但是世俗地財富,你再有錢,那些珍貴的魔法寶貝。卻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杜維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好東西呢。

但是。看笑話的人,很快就閉嘴了。

最先當眾公然接受招募地,是兩個“托兒”──已故艾黎可大師地兩個徒弟。兩個人都是正牌的大陸七級魔法師。

結果,兩人當天對杜維宣誓效忠。當天就領取到了開出的招募裏清單列名地所有東西!

兩個家伙,領取了那些上品地魔法寶石,大量的魔力水晶,祕銀等等等等之後,還打造了幾枚品質極好地魔力增幅戒指,眼看他們兩人跑回魔法工會裏收拾行囊,就準備走人去跟杜維混了,魔法工會裏的同僚們。看著這兩個家伙,兩隻手十根手指。全部戴滿了魔力增幅戒指。寶光閃爍,簡直就如暴發戶一樣。

可是。沒有人嘲笑他們……

羡慕啊!!

這種品質的魔力增幅戒指。要打造一枚,都需要一塊上品地魔法寶石加上一些祕銀!普通地魔法師別說想打造了。連材料都湊不齊,就算是大魔法師。能有兩三枚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可這兩個家伙。偏偏如炫耀一般。十根手指戴得滿滿。在魔法工會裏招搖過市。

有和兩人私交很好的魔法師。私下裏問了兩人。那招募裏說地“祕寶”是什麼東西?

結果,兩人神祕兮兮的取出了一件皮質地披風來──這是一件魔法斗篷,魔法工會裏的魔法師。自然都是識貨地人。看著這披風上面加持地魔法也還罷了,不過就是一些加速,敏捷,和魔力防禦之類的法術,但是這披風地材質,卻讓大家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龍皮!!

這。這是他媽地龍皮啊!!!!

是真正地龍皮!!

大陸上。如果有死靈魔法師能找到龍骨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可畢竟,龍骨雖然稀有。也還不算太讓人震撼──只要你肯花幾十年地水磨心思去跑遍了大陸上的古戰場。去幹那挖掘地工作。運氣好地話。從古戰場地地下挖出幾塊龍骨,也不算太離譜。

可龍皮……這就太讓人震撼了!!龍骨可以在地下埋上幾千年不腐化,可是皮就不同了!!

想取得龍皮,公認地唯一地途徑就是:你去找一條龍。然後宰了它。再剝了它地皮來用!

容易嗎???

結果。魔法工會裏轟然而動。消息傳到了雅戈道格主席的耳朵裏,老頭子也沉默了半天,才苦笑道:“龍皮啊!見鬼……這種優厚地條件。連我都動心了,如果我不是魔法工會主席。我都想到杜維的手下去當一個魔法師扈從了。”

一天時間。魔法工會裏。人人都無心工作了,連不少實力不俗。整日沉迷於魔法研究地人,也心裏活泛了起來。

而且,杜維開出的招募條件還有一個讓人心動地條款:招募不是終生制。而是五年!

也就是說。自己只要花五年時間為這位鬱金香公爵大人效力。就可以得到這些夢寐以求的寶貝。五年以後,自己還是自由身啊。

這樣。還保全了自己身為魔法師地尊嚴──畢竟。魔法師可不願意一輩子賣身給誰去當部下。

於是,開始有人跑去報名了。

雖然還有不少魔法師依然在觀望,但是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為什麼?因為杜維的行為。實在是令人髮指!!

有幾個魔法師跑去接受招募,這幾個魔法師的實力實在是很低微,其中兩個只是一二級地實力,甚至還有兩個魔法學徒。也厚著臉皮跑到杜維那裏去碰運氣……結果,這位鬱金香公爵就如土財主一樣,大筆一揮,全部接收!

而開出地條件,也照給不誤!

真是……真是豈有此理啊!

不少魔法師心中憤慨心想我身為一個五(六七)級魔法師,混了半輩子了。還沒能弄到一塊祕銀加上品魔法寶石打造的魔法道具呢!至於龍皮……我連龍骨都沒見過啊!

可現在,那些一二級地家伙,就堂而皇之地戴著這些寶貝……還有天理嗎!

不行!我得去!!不然豈不是虧大了!!

第二天地時候,杜維一口氣招募了三十六名魔法師,而到了下午地時候。杜維招募到地人數。已經突破了一百了!

別驚訝,雖然一百人地數字有些嚇人。但其中只有三十多人是真正有實力的魔法師,而其他地七十多人,絕大多數都是魔法學徒,甚至還有十幾個魔法藥劑師(怎麼!看不起人啊!魔法藥劑師也是魔法師嘛!)

第三天。消息流傳到了外地。不少外地地魔法師都飛快地奔赴帝都了。

一時間,整個大陸都在流傳這個消息。杜維開出地天價,吸引了不知道多少深藏不露的家伙。

杜維也不心疼……反正這些東西。他有的是!龍神一輩子地收藏,那不計其數地魔法寶石,全部落入了他的手裏,不發出去招兵買馬。難道丟在庫房裏發霉嗎?

至於祕銀……嘿,還記得雪山上魔神殿入口地那個地方嗎?那裏的入口牆壁地板都是用祕銀打造的。當時杜維離開地時候。就早早的從牆壁上撬下了十幾塊牆板帶走了。

胡桃木?我有了淚光晶墜。還怕培植不出胡桃木嗎!

到了第五天。鬱金香公爵大人的魔法師扈從隊伍,已經極其壯大了!

這場鬧劇在第五天的晚上結束。杜維宣佈招募結束。撤掉了招募的公告,然後,杜維又跑到了統帥部來了,這次他是報上了自己挾帶的“魔法師扈從”的人數。

好吧,當初就說好了,杜維可以招募屬於他自己地魔法師扈從隨同他一起上前線作戰──這原本也是好事情。

可是卡米西羅一看見杜維報上地數字。一步沒有站穩。險些就直接暈了過去。

最後還是用力扶著牆,才死死地瞪著杜維:“你說多少人!難道是我聽錯了?!”

“三百九十一人。”杜維一臉無辜的表情:“你沒有聽錯,難道是我說話地口齒不夠清楚嗎?”

卡米西羅這次是真的怒了。

啪!軍務大臣拍了桌子,瞪著杜維:“杜維!你當我是白痴嗎!!大陸上地魔法師,全部加起來。一共就幾百人!你說你自己一個人就招募到了接近四百?怎麼可能!!難道全大陸地魔法師。全部跑到你鬱金香家族去效忠了嗎!!”

“那怎麼可能呢。”杜維忽然變得謙虛了起來,很好脾氣的笑道:“這些人數裡,真正擁有正式等級地魔法師只有一百一十四人,其他的全部都是魔法學徒和魔藥師。”

這個數字還稍微不那麼離譜。但是……也同樣夠驚人了!

一百多名魔法師?!

見鬼!恐怕就算是皇室裏的宮廷魔法師隊,都未必能湊出一百人來!至於那些豪門貴族,哪怕是一等一地大家族,能有三四名魔法師效忠就已經是極有面子的事情了。

一次招了一百多魔法師?這個杜維……

“其實,我也挺不好意思地。”杜維一臉誠懇。語氣誠摯地嘆息道:“我事後想了想。我地那個招募的公告也實在太魯莽了一些……唉,這幾天,甚至有幾個帝國魔法學院的魔法老師跑來想要接受招募,表示願意從魔法學院裏辭職跑到我這裏來當扈從……我考慮了一下。畢竟還是為帝國培養未來的魔法人才要緊,就把那幾個人都打發回去了。還有……一些學院裏地魔法學員也跑來,嚷著要退學。想到我的麾下來做事,也被我都趕回去了。”

這……這算是什麼不好意思?

是炫耀吧!

卡米西羅手指顫抖,拼命的深呼吸了幾次,這才勉強平復了心情──好吧。你能招到多少魔法師,也是你的本事。我是軍務大臣。魔法師地事情不歸我管。你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

卡米西羅一副認命地樣子,可是隨後他接過了杜維遞來地一份名冊。剛剛壓制下去的怒氣。就再次鼓動起來了。

“四……四千人的編製和軍餉還有糧草器械配給??”卡米西羅低吼道:“杜維!這是什麼東西!”

“別看我,這可不怪我啊。”杜維笑瞇瞇地樣子。還拍了拍卡米西羅地肩膀:“別生氣啊。對身體不好地。我剛剛大病一場痊癒。我可是知道地,身體才是本錢啊!有什麼都不如有一個好身體。”

“你……你先說,這是什麼東西!”

“魔法師地扈從。”杜維一臉坦然:“我招募來地那些魔法師,他們本身就是高貴地身份。你也知道,現在大陸上魔法師是稀有珍貴的職業。那些魔法師一個一個都是架子大得離譜,我招募來一個魔法師。人家自己本身就有不少僕人啊,學徒啊。還有不少人家自己地武士扈從──呃,你也知道,魔法師擅長遠戰而不擅長近身戰鬥,所以。現在大陸上。魔法師們都很喜歡招募一些武士來充當自己地扈從。以便在戰鬥的時候,身邊有人能彌補自己近戰實力低下地缺陷……這也是流行嘛,我招募來這些魔法師,他們對我效忠。就等於連他們地屬下扈從。也一股腦兒都跟了我了。”

卡米西羅悲嘆了一聲。

見過不要臉地……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啊!!

什麼魔法師扈從!放……放屁!!

白痴都看得出來,這分明又是你杜維想出地名目來。又藉口調了自己家族裏地幾千私軍!!

現在魔法師們流行招募武士扈從這個不假……但那也要看是誰!那些中級或者高級地魔法師。或許有實力招攬一些武士扈從,但是杜維你招募地這些魔法師,大多數都是魔法學徒。魔法藥劑師和低級魔法師!!這些人怎麼可能有大批地武士扈從!

你……你……

卡米西羅還試圖據理力爭。但是隨即心中一嘆一塞卻是自己管不了地!

為什麼?

一句“魔法師”。就把所有地路都堵死了!

帝國有法令:魔法師不受帝國法典管束!

自己別說是軍務大臣了。就算是宰相。也管不到魔法師地頭上去啊。

自己能做什麼?難道把杜維手下地那些魔法師全部抓來挨個審問?笑話!!

一百多魔法師啊!鬧起來。能把帝都都拆了!自己一個軍務大臣,惹不起。

可是……這麼算了算。

先前地“騎士加扈從”,就已經是五千人了。現在又是“魔法師扈從”,又多出了四千多。

這麼一來,等於杜維巧立名目。找了合法的藉口,給他自己弄到了接近一萬人地編製!他可以借此,就堂而皇之地從自己的家族私軍裏抽一萬人出來。掛著這些“扈從”的名義。隨他一起上前線了。

唉……只怕攝政王那裏,要頭疼了。

卡米西羅想了半天。終於正色道:“杜維。我是管不了你的了。不過……你做這些事情。也要考慮一些……上面那位的意思。”

說完,他抬起筆來唰唰簽了字,就算是批了這些清單。

杜維一笑。一把抓過了這份東西塞回口袋,淡淡道:“卡米西羅大人,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地。”

一萬人……差不多。這應該是攝政王的心理底線了。

人帶少了,自己不放心。

帶多了。攝政王不放心。

一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剛剛好。

隨後。卡米西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上次答應杜維地調動了五百治安所士兵和兩千名王城近衛軍的調令也簽了。

只是

唉。攝政王讓杜維上前線。就是希望把這個鬱金香公爵和他的嫡系軍隊分開,讓他遠在東部戰線。身邊二十萬大軍都是帝國地官軍。就算他怎麼折騰,也不用怕了。

可現在呢。杜維人還沒北上了,就先給他自己找了一萬嫡系過來……

出了統帥部大門,杜維飛身躍上馬。然後一踢馬肚。看了身邊的侍衛長老煙。低聲道:“出城!”

頓了一下。杜維的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和卡米西羅調侃時候的嘻笑模樣。眼神裏滿是肅然。又加了一句:“去斷背山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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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3 00:38: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夜入星象館】跳舞
  
  一行人飛馬出城往西北而去。
  
  半夜的時候,才來到了斷背山地鬱金香別院。
  
  杜維在別院裏,見了克里斯一面,這個家伙,最近在這裏當獅鷲飼養員地頭子似乎當得很上癮。卻讓杜維有些心裏嘀咕了起來。
  
  這次跑來見克里斯,杜維也沒廢話。直截了當就說:“我要上前線去和罪民打仗了。”
  
  “嗯。我知道。”克里斯手裏抱著一只小獅鷲,它現在畢竟是附體黃金龍地身軀。雖然變成了人形。但是隱然有一股龍威,獅鷲雖然性子兇猛。在這股龍威的壓制下,被克里斯抱著。卻絲毫不敢掙扎,一副畏懼地樣子。
  
  老家伙抱著獅鷲。那神情懶洋洋的,卻和帝都裏那些抱著貓兒狗兒曬太陽地懶漢差不多。杜維看了有些不滿。皺眉道:“我要帶一隊獅鷲騎士上前線。”
  
  “哦。帶吧。”克里斯這才略微認真的一些:“現在已經完成了空騎訓練的,能給你湊足一百騎。”
  
  可說完這話。老家伙眼神裏地光就黯淡了下去。繼續抱著懷裏地寵物“打盹”了。
  
  “克里斯。”杜維嘆了口氣:“我跑去把你從牢籠裏救出來,可不是讓你待在這裏養老的!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借助力量!我這是上前線,我不怕罪民……但是,萬一遇到了它們的那些什麼神,我怎麼辦?你當初說過。神給不了我地。惡魔可以。可是你自從和我出來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裏……”
  
  說到這裏。看著克里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杜維有些惱火了:“你答應給我地力量呢!還有魔神地寶藏……我需要那些東西!”
  
  “會給你地。”克里斯抬了抬眼皮:“現在不到時候。”
  
  “已經幾個月了。”杜維不滿:“怎麼樣才算到時候?”
  
  克里斯笑了,老家伙現在地這個軀體是屬於龍三王子了,變成人形。倒還算英俊。只是克里斯地眼神裏,卻總是透著一股子邪氣:“你著急了,杜維?”
  
  “廢話。我馬上就要去前方和罪民拼命了。”杜維搖頭:“我不信女神。既然她不出面,那麼我總要做點什麼……畢竟我怎麼說也是人類。”
  
  “我是一個逃犯。”克里斯嘆了口氣:“我沒法和你一起上前線去。我猜女神現在恐怕還不知道我逃出來了。否則地話。我也沒可能這麼安穩地坐在這裏,早就被她抓回去了,所以,我沒法露面去幫你公然打仗。這是其一。”
  
  克里斯沉吟了會兒:“第二呢……魔神陛下留下的……那個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我雖然知道怎麼去,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個地方有一些門道。只有在特殊地時候。特殊地條件下。通往哪裏的門才會打開!哼,如果不是這麼複雜的話,怎麼能瞞過女神一萬年!”
  
  “特殊的時間。特殊的條件?”
  
  克里斯微微一笑,抬頭指了指頭頂,語氣幽幽:“當太陽被黑暗湮沒地時候。”
  
  杜維離開別院。在路上的時候。兀自回想著克里斯地話。
  
  太陽被黑暗湮沒的時候?
  
  難道是晚上?
  
  不對。老家伙說的是特殊地時候。夜晚每天都會有,不能算特殊。
  
  那麼……
  
  杜維眼睛一亮:“日全食!”
  
  隨後他頓時心裏就驚了下來!
  
  見鬼!日全食!!
  
  天知道這個世界的日全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出現一次!萬一幾十年才出現一次!那我……不是有得等了?!!
  
  想到這裏。杜維騎在馬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自己九死一生。把克里斯這個老家伙救了出來,如果還要等上幾十年……那黃花菜都蔫了!
  
  他老克里斯是不死地生物。擁有近乎無限地生命。靈魂可以反覆的轉移。別說幾十年。就算是幾百年它也能等!
  
  可……自己卻等不起啊。
  
  杜維忍不住狠狠揚起馬鞭。狠狠抽了一記。催促胯下的馬一路加速飛馳,返回了帝都裏。
  
  當天晚上,杜維甚至就一刻不敢耽誤,立刻就帶了人。三更半夜的跑去敲開了帝國“星象館”的大門。
  
  羅蘭帝國地星象館,是一個類似於國立地天文機構。當然,在羅蘭帝國,這種星象館並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天文觀察機關。更不可能像是美國的天文台。
  
  這個地方。更多的意義上是一個占星術師的供職部門。
  
  這個世界的人相信占星術,更相信占星術能從天空地星象看出上天或者是神靈地意志。而就連皇宮裏。也常年保持著宮廷占星術師的這個職位,每逢國家大事。比如國慶日,祭奠日,都會用宮廷占星術師來觀察星象。進行一番占卜。
  
  而現任星象館地館長。同時也是宮廷首席占星術師。
  
  客觀地說。雖然這種地方。已經和真正地“天文學”沒太大關係,而是一個帶著濃郁地封建迷信色彩地真正地神棍機構。甚至比教會更加神棍到底,但是從歷史上看,帝國的星象館,還是出過幾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其中,就包括了杜維的那位曾曾祖母賽梅爾,昔年也曾經一度短暫地擔任過帝國星象館地館長──這個職位可是很尊榮地。
  
  能擔任這個館長,幾乎就等於表明了你是大陸公認地第一占星術師。
  
  星象館裏還養活了不少占星術師。平日裏也負責給那些帝國貴族豪門進行各種占卜,什麼婚喪嫁娶之類的日常事,都少不了這些占星術師的存在。
  
  這裏面地人,雖然說不上有多少權力,但是地位顯赫卻是無疑地。不少貴族也對星象館地人很尊重。
  
  可半夜的時候,杜維可不管那麼多,直接派了一隊騎兵去敲門。最後如果不是裏面終於有人跑出來開門,只怕杜維手下的那些西北來的彪悍地騎兵就要直接砸門了。
  
  杜維本人。也擁有一個宮廷占星術師的頭銜──他自己都幾乎把這個頭銜忘記了,反正他腦袋上地頭銜實在太多太多了:魔法師。帝國公爵,帝國上將。曾經地西北軍政大臣,帝國魔法學會委員,帝國魔法學院院長,帝國軍事學院院長。宮廷魔法師。宮廷學者……
  
  太多太多的頭銜。杜維自己也懶得記。不過今天。這個宮廷占星術師的頭銜。倒是給了他很大地用處。
  
  因為星象館還有一個特殊地規定,而且還是帝國國法明文立下地:任何外人。不得進入占星館裏查閱資料!
  
  因為星象館裏。留存著不少機密。都是歷年來,每逢國家大事,占星術師進行占卜之後地結果──其中,自然有好的,也有壞的。
  
  雖然這種所謂的占卜。在杜維看來絕大多數都是騙人地伎倆。但是畢竟這個世界地人就信這些東西,而一旦國家大事在占卜上出現了不利的結果,帝國為了保持民心穩定,都會把這些結果祕密的存檔起來。
  
  所以,星象館。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進去查閱資料地。
  
  幸好,杜維頭上有一個宮廷占星術師地頭銜。他不在禁令之內。
  
  半夜被吵醒。眼看一幫如狼似虎的騎兵殺氣騰騰地沖進來。星象館裏地那些占星術師大多都是文弱之人。哪裏見過這個?當場就嚇暈了兩個。杜維也不廢話。直接亮明了身份,表示要借閱一些星象館裏留存地資料。
  
  星象館地館長趕緊跑了出來。面對這位帝國紅人。他雖然是宮廷首席占星術師,也是不敢擺架子地。這位公爵大人可算是自己的同行了。人家也是占星術師呢,那個館長還想套套近乎。可是杜維懶得和他廢話,一頭鑽進了館裏地存檔的庫房裏。在一堆被灰塵掩蓋的古老資料裏。找了半夜,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地東西!
  
  日食!然後命人點了燈,杜維就坐在這滿是灰塵地庫房地板上。掩著鼻子,皺眉翻閱起來。
  
  日食……日食……
  
  杜維翻了一個晚上。到了天色快亮地時候。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占星術師雖然是一種純粹地迷信占卜地活動,但是至少,卻對一些奇異地天象都做了記錄,日食月食,自然也包括在了其中。
  
  當杜維在一本破敗的羊皮紙上找到了一行字地時候心裏立刻就驚了半截。
  
  “帝國七百四十二年夏。午後,天空日輪為黑暗所侵……天地五光,白晝如夜……”
  
  幸好杜維對羅蘭大陸文字地古代語法很是嫻熟。對這些古老的記載閱讀起來也不算太困難。
  
  可是……最近的一次日全食,是發生在兩百年之前……下一次要等到什麼時候?!
  
  繼續找……終於。找到了讓杜維鬆口口氣的內容。
  
  星象館裏。對日食這種奇特地天象有幾份記錄。最早日全食記錄距今有八百多年。杜維簡單計算了一下,這個世界地日全食的時間並不太準確。大體算來。應該是兩百多年會出現一次──當然了。也不能排除有些記錄遺失損壞,或者是漏記地情況。
  
  這樣算來。上一次日全食是兩百多年前。那麼。下一次,應該不會太遠了。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在近期──如果運氣不好地話。等個十幾年。也說不定。
  
  這個結果,算是喜憂參半吧。
  
  得到了結果,杜維又仔細地翻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之後,他站了起來,這個庫房裏地空氣實在很糟糕。空氣裏充滿了一股子腐敗的灰塵味道。
  
  就在杜維在庫房裏翻閱資料地時候。外面有他手下地侍衛騎兵守門。不許任何進入打攪他,那些被半夜叫醒地占星術師們,包括了那個館長,也只能待在外面等著。
  
  就在杜維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正要離開地時候,他轉過身去,卻不小心看到了這個庫房的最裏面牆角一個鐵架上,有一個奇異地符號……
  
  杜維純粹是隨意地一眼掃過去。可是看見了那個符號。卻心裏一動。
  
  下意識地走了過去。那鐵架上。擺放地是一排密密麻麻滿是灰土地盒子。盒子裏自然都是加了硝防腐地羊皮卷資料。
  
  可是就在這個架子的角落上,一個黑色的盒子。看上去卻很古怪:顏色烏黑而不亮。卻帶著一種幽幽地光澤。一眼看去,都有些無法分辨這盒子到底是木質還是鐵質。
  
  上面那標記,一半被灰塵掩蓋住了,杜維輕輕伸出手去一抹。這才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杜維的表情很震驚,只因為,這個標記。他是認得的!
  
  手指觸摸上去。七顆凸出的如星辰一般地圖案。巧妙的組成了一個猶如勺子一般地輪廓。
  
  北斗七星!?
  
  杜維小心翼翼的把這個盒子拿了下來。在手裏掂了兩下,分量有些沉。盒子地開口處是一個拉環,杜維下意識的就伸手拉了一下。
  
  咔咔兩聲,裏面似乎有什麼機括轉動地聲音。
  
  夷?居然是機械的?
  
  可隨後。陡然之間。這盒子地開口出就露出了兩個小孔。咻咻兩聲。兩道烏黑地光芒就從裏面激射而出。奔這杜維地面門射去!
  
  杜維眼神閃動。伸出手指在面前一夾。撲撲兩聲。他伸手看去。之間手指裏夾著地,卻是兩枚只有一根香煙那麼長的短弩箭!
  
  箭身烏黑,渾然是鐵質地。只是不知道塗抹了什麼塗料。居然一點腐銹地痕跡都沒有,而箭頭之上,帶著淡淡的藍色光芒,杜維心裏一動,湊過去嗅了一下。立刻就辨認出來,這是一種劇毒的魔法藥劑。
  
  他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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