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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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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8 15:15: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武神黑斯廷】


清晨的寒風吹過野火原的曠野,朝陽還孕育在地平線之下,只是隱隱的透出一抹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還遲遲未曾到來。瑟瑟的寒風之中,旗杆上的那面帝國鷹旗獵獵飄揚著。

這是位於野火鎮正北方的一個駐地,駐紮在這裡的是拜占庭帝國第二兵團。

作為拜占庭帝國的常規兵團之一,第二兵團是一支純步兵的軍隊,也是這次拜占庭帝國軍方作戰計劃之中,在野火原上迎戰奧丁人入侵的三路軍隊之中的中路作戰部隊。

早晨的時候,偌大的駐地軍營還一片寂靜,只有守夜的巡邏隊在徘徊,哨卡瞭望臺上的士兵緊緊的裹著皮袍,在寒風之中縮著腦袋,有些沒精打採的樣子,熬了一夜的雙眼充滿血絲,此刻心裡唯一所想的念頭,就是能早點撐到換值的時候,好回去好好的蒙頭大睡一覺。

這該死的野火原,早晨也實在太冷了些……

第二兵團的統帥佩裡佐利將軍已經起身,穿戴整齊,剛剛走出大帳,看了一眼門口值夜的親兵歪著腦袋抱著長矛打瞌睡的樣子,這位現年四十歲的帝國將軍不過隨意的笑了笑,上去輕輕踢了親兵一腳,在親兵驚醒後緊張的眼神下,只是寬厚的一笑,就大步離去。

佩裡佐利將軍現年四十歲,雖然出身於一個大家族,擁有顯赫的貴族身份,但是他依然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帝國軍人。在軍中的作風樸實穩健,作戰的時候也從來不乏勇氣,從軍二十載,雖然沒有立下過什麼顯赫的功勞,但是也沒有出過什麼大錯,所謂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體就是對他這種人的最中肯的評價吧。

佩裡佐利沒有追究親兵在輪值崗位上睡覺的瀆職行為,他深呼吸了幾下,清晨寒冷的空氣將肺部刺的有些隱隱做疼,他也只是低聲的罵了一句,帶上了幾個軍官,臉色輕鬆的開始了巡營。

事實上,此刻第二兵團的所有人都和他們的將軍一樣,心態很輕鬆。

根據這次軍方的計劃,分三路阻擋奧丁人的入侵,不過第二兵團被分派到了一個非常輕鬆的地點:他們駐紮的地方就在野火原的正中間,駐地的北邊穿過兩片樹林,大約兩天的路程,正對著矮人族的領地,而右翼東北方向則是地精佔據的紅色曠野。

這樣的地理位置給人一種十分安全的感覺:那些奧丁人就算真的要打過來,也不太可能選擇這麼一個方向:有矮人族的領地和地精的領地擋在前面,奧丁人要想從這裡打過來,就必然會先穿過矮人族的領地,要冒著和矮人族發生衝突的危險。任何一個有腦子的統帥大概都不會做這種傻事,誰都知道矮人族的戰力不俗,沒有一個將領會先將兵力消耗在這種地方。擋在正前方的矮人和地精就成為了第二兵團的天然屏障。

事實上,第二兵團在拜占庭帝國也並不是以戰力著稱的精銳王牌兵團,他們的實力大概在二線中游,所以才會被派到這麼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吧。

按照佩裡佐利將軍的猜測,軍部之所以把自己的部隊放在這兒,只不過是為了防止奧丁人的小股軍隊從矮人的領地縫隙裡抄小路潛進來偷襲罷了──而且,這種小股兵力偷襲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儘管如此,佩裡佐利依然做了一些在他看來已經十分安全的安排:他在駐地的北邊,設下了四個哨卡,每一個哨卡間距數里,駐守的警備隊每兩日輪換一次──如果奧丁人真的打了想派小股奇兵抄小路潛進來偷襲的話,一定逃不過自己的眼睛。不過佩裡佐利心中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設下四個哨卡還有一些考慮,卻是防止北方的那些矮人族會不會忽然發瘋跑來對自己挑釁。

至於奧丁人……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應該會從阿爾巴克特平原南下吧,那裡有第十三兵團駐守,以帝國的慣例,最艱難的戰鬥都是交給那支鐵軍的。

寂靜的早晨,佩裡佐利將軍帶著人在駐地裡巡視了一遍,這並不是他的習慣,不過他知道,這次戰後,他就會被調離這支軍隊了,在這裡幹了四年的時間,佩裡佐利還是對這只軍隊頗有感情的,臨走之前……多看幾眼吧。

就在他繞了一圈之後,身上也活動得微微出汗的時候,看著一隊一隊士兵已經走出帳篷列隊準備早晨的出操了,佩裡佐利臉上帶著一種寬鬆的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只綻放了一瞬,就凝固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烽火!!!

北邊的一個哨卡瞭望臺上燃起來了熊熊火焰,黑色的煙柱直衝天空,在寒風之中直衝上了數十米的高度才被吹散!

而這個哨卡,居然是距離自己軍營最近的一個了!!

佩裡佐利才看見那烽火,臉色僵硬,心中的驚詫還不曾平息,耳朵裡就聽見了一個可怕的聲音……

※※※

嚎叫!這是一種野獸的嚎叫,連綿起伏的嚎叫,也不知道有多少,或許有數十,又或許有數百?那渾厚而充滿了狂暴的吼叫聲交織在了一起,順著寒風傳來,陣得人頭皮發麻!

這沉悶的吼叫聲,頓時就將清晨的寂靜打破了。

佩裡佐利愣了一會兒,臉色狂變,他瘋狂的衝向了駐地的門口,一腳踢開了還在吼叫聲裡發呆的士兵,翻身就跳上瞭望臺朝北望去。

隨後,這位帝國將軍的臉上肌肉陡然扭曲起來,額頭一粒豆大的汗珠飛快的落下……

北邊,最近的一個瞭望臺已經在熊熊大火之中,瞭望臺的左側的一片高地旁,已經飛快的閃現出了一排黑壓壓的影子,在清晨朦朧的晨光之中,那一排黑壓壓的影子越聚越多,彷彿一片黑雲壓在了山坡上一般……

那讓人心中發寒的吼叫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站在瞭望臺上的佩裡佐利將軍,很快就看清了那些黑雲的模樣……

一頭一頭暴烈的黑熊擁擠在山坡上,排成一排,密密麻麻的樣子,那些黑熊每一個個體都比尋常的熊要更加粗壯高大,黑色的皮毛上,還穿戴著粗糙而沉重的黑色鎧甲,肩膀處,還有上肢的護臂上的鎧甲,還帶著鋒銳的倒刃!這些傢伙彷彿人立一般的站在那兒,排成數排,身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越聚越多……

更可怕的是,在這些穿戴了沉重粗厚的鎧甲的熊背上,每一頭熊的背靠近脖子的地方都懸著一個類似馬鞍一般的東西,熊背上都坐著人!奧丁人!那些熊背上的傢伙,都穿著奧丁人之中極為少見的金屬的鎧甲,打造得粗劣卻極為沉重的樣子,每一個傢伙都是孔武有力,一手抓著粗大的戰斧,一手奮力的捶著自己的胸膛,光禿禿的手臂上滿是黑色的體毛,而這些傢伙吼叫的聲音,幾乎和他們座下的那些黑熊差不了多少。

佩裡佐利看清了這些,一顆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只覺得眼前發黑,心臟陡然狂跳起來,他瞬間有些喘不過起來,用力張了張嘴,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終於暫時拜託了那種巨大的震撼。

瞭望臺上,將軍忽然扭過頭來,他的表情扭曲變形,瘋狂的吼叫起來。

「敵襲!!!是奧丁人的『狂暴者』!!!」

淒厲的嗓音,瞬間傳遍了駐地……

※※※

沒有號角,沒有戰鼓。山坡上的那一群騎熊的奧丁人忽然就在一陣咆哮之中瘋狂的衝了下來!

黑熊奮力的奔跑著,數百頭黑熊聚集在一起傾瀉而下,猶如風捲下的一片黑雲,以瘋狂的速度,衝向了拜占庭的軍隊駐地。

倉促的軍號方才吹響,拜占庭軍營裡頓時四處響起了倉惶的呼喝,軍官衣衫不整的四處驅趕著同樣衣衫不整的士兵,更多的士兵則剛剛來得及倉惶的從帳篷裡爬出來,就被軍官瘋狂的催促著列隊,大多數的士兵甚至只穿著袍子,還有的人手裡甚至沒有武器。

佩裡佐利已經表情扭曲的下令將營地大門關閉,將軍焦急的咆哮聲不停的響起。

距離太近了!竭盡全力,當駐守營門的守軍才勉強聚集了不過一百多弓箭手,只來得及做了一輪齊射,那些黑熊戰士就已經衝到了營地門口!

不過只有一人高的駐地木柵欄牆,在狂暴的黑熊的面前,被輕易的撞破,黑熊戰士瘋狂的衝進了營地裡,把守營門的守軍臨時排列的人牆隊列,在十多個率先衝破營門的黑熊的瘋狂衝擊下瞬間就粉碎,在黑熊的巨掌之下,士兵的血肉之軀顯得格外脆弱,幾個士兵甚至來不及慘叫就直接被拍碎了腦袋,第二排的士兵隨即就被撕成了碎片!幾個軍官還試圖組織人手反撲,隨後衝進來的黑熊戰士就已經朝著人群撲了進去,一個軍官的劍才揮起來,就被黑熊直接撞飛,人在空中就胸骨盡碎,還有一個軍官雖然砍中了黑熊,但是長劍在黑熊的巨掌揮舞之下被輕易折斷,隨即坐在熊背上的奧丁戰士斧頭呼嘯而過,人頭衝天而起……

把守在營地門口的數百守軍的隊列,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被催垮,上百名拜占庭戰士在第一個照面即被殺死!營門厚實的木門已經轟然崩潰,而柵欄牆在百十個黑熊戰士強行撞穿之後,嘩啦一陣巨響,長達五十米的柵欄牆轟然倒塌。

越來越多的黑熊戰士從缺口蜂擁而入,衝向了混亂的拜占庭軍隊……

可以想像的,大多數拜占庭士兵甚至是剛剛從睡夢之中醒來,大多數人沒有來得及穿上鎧甲,甚至沒有武器,沒有盾牌,血肉之軀在黑熊戰士的衝擊之下,毫無反抗就被撕成了碎片。

第二兵團第一旗團的掌旗官帶著一隊剛好輪值的巡邏隊反撲,也只勉強抵擋了片刻,那位掌旗官武技不俗,長劍帶著鬥氣的光芒砍倒了一個黑熊,可是隨後他就被瘋狂衝上來的四頭黑熊同時撲倒,在一聲慘呼之後,身軀被撕扯成了數片!內臟和殘屍飛灑……

數百頭黑熊戰士的衝擊之下,他們也不過像是丟進了洪水之中的小石子,不過濺起了一點浪花,很快就被吞沒了。…

總體來說,第二兵團沒有形成太多有效的抵抗,黑熊戰士雖然不過只有數百,但是依靠黑熊狂暴的衝擊力,輕易就將第二兵團的第一線臨時勉強聚集起來的防禦催垮,而後面的……就基本上只能算是一場屠殺了!

第二兵團的駐地營地變成了一個修羅場,到處都是奔走慘呼嚎叫,已經崩潰的第二兵團的士兵毫無鬥志,如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發瘋的四散奔逃,互相踐踏,衝撞,然後被身後追上來的黑熊戰士輕易殺死。

黑熊鋒利的爪牙,還有熊背上奧丁戰士的大斧,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亂局,已經不可阻擋。

數百黑熊戰士的突擊,徹底催垮了第二兵團的勇氣,而隨後,在黑熊戰士的第一波突襲的身後,駐地前方的山坡後衝出了大批的奧丁人的馴鹿騎兵,數千的奧丁馴鹿騎兵輕易的從柵欄牆的缺口湧進了第二兵團的軍營,然後轟然散開,四處絞殺著第二兵團的潰兵……

※※※

山坡上,一個背影靜靜的望著遠處的殺戮場,一雙細長的眼睛,眼神滿是冷漠。

這個背影並不高大,甚至在普遍身材魁梧的奧丁人之中,他的個頭顯得格外的消瘦矮小,這樣的體格,哪怕是在拜占庭人裡也不過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可偏偏這麼一個瘦弱的背影,立在山坡之上,在寒風之中,一身黑色的披風飄舞,卻帶著一絲凜然的威武煞氣,彷彿這個背影的主人,站在山坡下,那瘦弱的身子,卻將山下的大地都踐踏在了腳下!

在背影的身後,數百名奧丁戰士靜靜的站在那兒,每一個奧丁戰士望著那個背影的眼神,都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吹號吧。」

看了一會兒,這個背影轉過身來,他的臉龐相貌平庸之極,薄唇塌鼻,這樣的相貌,只怕隨便丟在人群之中便找不著了。可偏偏那雙眼睛生的又細又長,細細的眼角略微有些往上挑,甚至帶著幾分柔和的樣子。這個人的眼神冷漠,彷彿不帶一絲情感的波動,用低沉的嗓音下了令。

說著,他緩緩走向了身後的那些部下,很快就有人給他牽來了一匹戰馬,那戰馬身軀高大,兩米開外的高度,可原本異常神駿的一匹馬,馬頭上卻有一道疤痕,在馬的左臉直接切了過去,將馬的左眼也劃瞎。

馬匹上披了輕鎧甲,這個人翻身上馬,從手下手裡接過了一把三稜的長矛,輕輕一勒韁繩,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隨即撒開四蹄,從山坡上飛奔而下,直朝第二兵團的軍營奔去!

※※※

此刻第二兵團的軍營已經完全崩潰了,最後的抵抗集中在了第二兵團駐地的主帥大營,佩裡佐利將軍在營門被突破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後方,他將所有的親衛隊和手下的副將聚集了起來,在混戰之中聚集了大約兩百名左右的亂軍,主帥大營旁,依著旗杆為中心,勉強集結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陣列。

亂軍之中,兩隊馴鹿騎兵還有十多個黑熊狂暴者輪番衝了三次,但是這支殘軍聚集了第二兵團之中實力最強的親衛隊,還有佩裡佐利和幾名將領這樣的中階甚至高階武士。

此刻大家都已經明白到了死戰的時刻,幾個將領的劍鋒鬥氣閃耀,死死的組成了一個防禦圈子,頑強的抵抗著奧丁人的衝殺,防禦圈子不斷的縮小,兩百多士兵很快死傷得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佩裡佐利將軍的長劍已經砍捲了刃,鎧甲也被撕裂,胸口一個深可見骨的傷痕,是一個黑熊狂暴者的斧頭留下的,他已經斬殺了六個黑熊狂暴者和十多個馴鹿騎兵,手下的幾個將領也死傷過半,防禦的圈子一再縮小,地上滿是人屍馬屍熊屍,碎裂的血肉到處可見。佩裡佐利臉色蒼白,失血過多的他,劍鋒上的鬥氣光芒已經黯淡了許多。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今天絕無倖免可能,到了這種時刻,唯一的結局就是拚命了。

一聲慘叫,一個將領的長劍刺進了一個黑熊的身軀,但是黑熊狂暴的力量之下,將劍死死的卡在了骨頭裡,繼續瘋狂的撞了上去,長劍瞬間崩斷,黑熊一掌將那個將領的肩膀拍碎,上面的奧丁戰士正要揮斧收割人頭,佩裡佐利的長劍帶著鬥氣呼嘯而下,分出一道光刃,將那個奧丁人劈成了兩半。

佩裡佐利大口喘息,身軀站立不穩,腳下一軟,用長劍勉強支撐著自己。

身邊又傳來幾聲慘叫,防禦的圈子再出現了兩個缺口,他狂吼一聲,忽然全身耀起一片銀色的光芒來,頭髮飛揚起來,在暴喝之中,長劍如狂風暴雨一般擊出,頓時化作一片光團四處砸了出去,轟轟轟幾聲,鬥氣炸裂的光芒將他前方十多步的距離完全籠罩,左右的十幾個奧丁馴鹿騎兵當場就連人帶馬被光團砸得粉碎,而一個黑熊狂暴者也直接被光團砸的往後倒飛數米,落地的時候,黑熊的胸口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內臟都被轟得粉碎,熊背上的奧丁戰士的上半身都已經消失了!

「來啊!看看誰來收割我佩裡佐利的人頭!!」佩裡佐利一個踉蹌,卻依然挺直了身體用劍支撐著自己,他的眼睛被額頭傷口流淌的鮮血遮擋住了,身上還掛著幾片內臟的碎片,雙腳站立的地方,地上滿是一灘鮮血,還有鮮血正順著他的雙腿不停的往下流淌。

佩裡佐利咧嘴狂笑,一雙眼睛滿是死氣,狠狠的瞪著眼前的敵人,他分明連站都站不穩了,可是身上的鬥氣光芒卻依然耀眼!

畢竟是一兵團的統帥,擁有高階武士實力的他,此刻拚命之威,勢若瘋虎,遠處的數十名馴鹿騎兵彷彿被他如此威風所懾,有些遲疑不前……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馬蹄聲響起!一聲馬嘶,一個飛影高高躍起,馬蹄從馴鹿騎兵們的頭頂越過,一步就跳到了前面!

三稜戰槍上帶著呼嘯的黑色氣焰,彷彿一團龍捲風一般橫掃過去!

佩裡佐利的眼睛瞳孔裡映射出了兩團黑色的氣焰,他狂叫一聲,全身銀色鬥氣光芒大作,迎著黑色的氣焰衝了上去……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黑色氣焰之中,佩裡佐利的身軀直接被攔腰斬斷!他的腰部以下瞬間在黑色的氣焰之中被焚化不見,就連噴出的鮮血都瞬間被黑色的氣焰氣化掉了!

半截短劍落在地上,叮的一聲,隨後也飛快的斷做了數截!!

佩裡佐利的上半截殘軀落在地上,腰部斷裂的位置,內臟腸子已經血肉模糊的流淌了出來,口中黑色的鮮血瘋狂的漫出,一雙無神的眼睛如死魚一般盯著面前那個馬上持著黑色三稜戰槍的對手。

「黑……黑斯…………」可惜,他沒有能唸完這個名字,就停止了氣息。

黑斯廷立在馬上,那雙細長的眼睛掃過地上死去的敵人,毫無一絲情感波動,眼神依然那麼冷漠得如灰燼一般,戰槍輕輕一揮,無聲無息,旁邊的旗杆就被斬斷,轟然倒塌,黑色的氣焰捲了上去,片刻之間,旗杆和旗幟都在這黑色氣焰之中化為了灰燼!

這位奧丁的武神這才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看後面的奧丁戰士。

「……傳令,號響三遍,號停之時,如不下敵營,前鋒全軍皆斬!」

※※※

(逼迫!狠狠的逼迫!當我心中產生了那種顫慄的恐懼的時候……嗯,就是那種感覺……)

夏亞抱著腦袋苦思,面前放著火叉和魔法晶石,眼睛裡滿是血絲,彷彿白痴一樣的嘴巴裡含糊的念叨著什麼。

他霍然站了起來,握著火叉挺身刺了兩下,又重新放下做好,皺眉思索片刻,然後狠狠的叫了一聲,再跳起來虛劈兩記。

「蠢貨,控制你的心!控制你的意志!緋紅鬥氣不是讓你真的發狂!而是用那種殺戮之意激發那股力量!」

夏亞聽著腦海裡那個聲音,他的臉上露出狂笑,笑得越來越癲狂,忽然跳了起來,大罵一句:

「控制!控制!我控制個鬼!!」

他發瘋了一樣的揮舞火叉左右劈砍了數十下,終於力竭,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氣。

等過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褪去,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臉:「媽的,還是不行麼……」

「和你說了多少遍,不是讓你真的發狂!而是儘量的控制自己,在快要發狂的臨界點控制住自己的冷靜意識!如果你能做到這點,就算是初步掌握了這種力量了。」

夏亞閉上了眼睛,眉頭不住的扭曲,過了一會兒,他臉上再次漸漸浮現出了暴戾的表情來,手指也在不停的顫抖,彷彿幾次想抓起火叉瘋狂的劈砍一通,但是他死死的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骨節泛白,夏亞的身體抖得彷彿就像生了寒病一樣,臉上肌肉不停的顫抖,眼角跳來跳去……

終於,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全身還在顫抖,卻緩緩的站了起來,動作緩慢而沉重。

眼皮緩緩睜開,那一雙眼睛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赤紅色!!

夏亞的眼神裡猙獰暴戾和清明交錯閃過,最後終於停止了變幻,眼神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這貌似平靜的眼神配合著紅色的眼珠,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他咬著牙齒,手臂依然在顫抖,卻輕輕握住了火叉,然後深吸了口氣,對著前方緩緩虛劈了一下……

就在他前方大約五步的距離,一顆大約大腿粗細的木樁無聲無息的分成了兩半……

夏亞站在當場,身軀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顯然剛才竭力忍耐,奮力咬牙,牙齦都被擠壓出了血來!

眼睛裡的紅色飛快的褪去,夏亞望瞭望手裡的火叉,又望瞭望前面那棵斷裂的木樁,走過去看了看,切口出奇的平整!

「……」夏亞吞了口吐沫,然後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成了!成了!就是這樣!!!」

可隨後他又擰起眉頭:「可是……好像威力小了很多啊,剛才好像也沒有出現前兩次出現的那種籠罩一大片的紅光啊……」

腦海裡的那個聲音響起:「這樣就對了。威力雖然小了一些,那是因為你現階段能控制的力量只有這麼多了。如果一味的讓狂意佔據你的意識,或許能爆發出威力更強的紅光,但是你的意識也會狂化失去清醒。除非你是白痴,否則的話,難道你不明白,在戰鬥的時候,如果失去了意識的亂打,就算威力再強的殺招,遇到真正厲害的敵人,你也死定了。」

夏亞眨巴了一下眼睛:「嗯,這個我明白,就好像喝醉的醉漢掄著大刀亂砍,雖然威力驚人,對付普通人是足夠了,但是遇到厲害的對手,對方就可以找到很多弱點……」

「……你雖然愚蠢,還不算太白痴。」

「…………我呸!」夏亞不滿的吐了口帶血的吐沫:「別以為你是龍就可以隨便罵老子!現在你只是一個鬼魂而已。惹急了老子,我……」

「你怎麼樣?」那個聲音冷冷的,帶著嘲弄:「殺了我麼?要想殺了我,除非把這塊石頭砍碎掉。可是這緋紅殺氣,要引發就必須要有這塊帶有你靈魂印記的魔法晶體!你捨得麼?」

夏亞說不出話來了。

他剛剛找到了一點竅門,品嚐到了一點甜頭,這緋紅殺氣威力強大,如果他不曾學會也就算了,可偏偏現在都已經算是入門了,要他就此把石頭打碎,放棄這個絕招,心中是萬萬捨不得的。

土鱉不說話,那頭龍的聲音彷彿嘆了口氣。

「人類,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交易?」

※※※

「好紅的朝霞……」

山谷的山坡上,柯柯蘭隨意的伸了個懶腰,早晨的陽光灑在身上,雖然是冬日,也依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暖意。

「唉,還是這裡好啊,在奧丁,這樣的季節,早晨可能凍死人的。」柯柯蘭隨意的抖了抖披風,又抬頭看了看血紅的朝霞,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如此血色朝霞,看來,今晨在東方經歷了一場殺戮啊……」他低頭想了想,嘴角含笑:「……黑斯廷,你又贏了一仗麼?奧丁武神,哼,你那輝煌的戰績上又增添了一筆吧。唉,可惜,用鮮血染紅的榮耀,終究是……」

這個奧丁的貴人灑然一笑:「……終究是不祥啊。」

說著,他轉過身來,走下了山坡,看了看站在山坡下的一群戰戰兢兢的侍從。

「嗯……第十三兵團有什麼動靜麼?」

「沒,沒有……殿下,他們退去了,好像沒有再次進攻的意圖。」

柯柯蘭滿意一笑,走過去拍了拍這個侍從的肩膀,對方立刻受寵若驚的跪了下去。

「好了,別緊張……讓戰士們好好休息一下吧,至少在明晚之前,那些拜占庭人是不會有動靜的了。要抓緊時間享受著最後的平靜哦。」柯柯蘭的臉上笑意越濃,眼神裡卻冰冷。又回首抬眼瞧了瞧血色的天空……

「唉,這麼美麗的朝霞,好想聽豎琴的樂聲啊……」

頓了頓,他大笑道:「來人啊。」

「殿下!」

「嗯……去,給我找一把豎琴來,本殿下要彈奏一曲!」

「…………」下面人大眼瞪小眼。

雖然已經習慣了伺候這位脾性古怪的殿下,但是,但是……

但是這位殿下有時候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命令,還真的讓人抓狂啊!

※※※

「你得到了我的龍鱗,但是沒有龍族的魔力,龍鱗在你手裡不過只是一塊稍微堅硬一點的防具而已。但是我,殘留的魂魄卻依然帶著龍屬性的魔力,我可以為龍鱗注入魔力,提高它的魔法抗性。還有,龍族漫長的生命,積累下了諸多高深的知識,你想學龍族的戰法武技麼?我甚至可以教會你一些龍咒!只要我在你的魔法晶體裡留下我的靈魂烙印,那麼以後你可以用這塊魔法晶體為導體,施展一小部分龍咒魔法,雖然只是一點點,但那可都是真正的龍咒魔法!

還有……我可以告訴你生命的奧義,包括如何使用靈魂之力!無論是任何生命,低等的人類或者是高等如我們龍族,靈魂的力量遠遠勝過肉體的力量,甚至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只要你學會了這種法子,就可以保持靈魂不死,總有機會可以找到合適的肉身復活……」

土鱉卻臉上毫無一絲興奮,反而眼神裡滿是警惕。

「媽的!說的這麼動人,你想讓老子為你做些什麼?先說好,玩兒命的事情,你就不要開口了。大爺我活的正滋潤得很呢。」
>>----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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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2:4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誰玩死誰?】

“……我需要,回歸聖墓!”

這個回答,腦海裏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龍族是高等生物,我們的生命形式和你們這種低級生物完全不同。龍族死後,我們追求的是魂葬,只有當我們的魂魄回歸聖墓,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安息。而除了靈魂之外,肉身倒並不是重要的。”

夏亞想了想,試探道:“也就是說,別人對你剝皮抽筋,你們龍族都不在乎了?”

龍的聲音頓是變得惱火起來:“混帳小子!你膽敢對我高貴的身軀做出那樣的事情,我……”

“你怎麼樣?”夏亞撇撇嘴巴,不屑道:“你從石頭裏跳出來咬我一口麼?”

“…………”這頭龍大概也被這個蠻不講理的土鱉氣得不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為了逃脫達爾文的毒手,在臨死之前施展了一個小魔法,嗯,如果是從前,這個魔法是萬萬騙不過達爾文的。但是他變成了人類,也就失去了魔法感應。我將大部分的靈魂力量逼了出去,欺騙過了達爾文的眼睛,將主體意識凝成一團,逃脫進了你的這塊魔法晶體裏。但是我現在的力量已經很微弱了,只有在這塊魔法晶體裏才能繼續存在,一旦離開了,很快就會消散掉。所以,憑我自己的力量,我無法逃離這裏回歸聖墓,否則的話,最多只有片刻時間我就會消散掉,變成遊盪沒有意識的散魂,永遠得不到安息……”

聖墓麼?

夏亞捏了捏下巴,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興趣來。

埋葬龍族的墓地?那豈不是說,墓地裏有很多很多的龍……屍?

已經嘗到了甜頭的夏亞,自然知道龍的**,全身都是寶貝啊,如果找到了龍的墓地,哪怕是弄到一大堆龍骨,那麼……

可夏亞隨即就提醒自己:龍族既然把聖墓看得這麼重,那麼墓地裏豈能沒有守衛?別的不說,就算那兒有幾頭龍看守,以自己這點本事,真的跑去了,直接的下場肯定是變成龍的消夜……

“你說的那個墓地,一定有古怪,老子真的跑去了,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夏亞連連搖晃腦袋:“我可不上當。”

腦海裏的聲音繼續蠱惑夏亞:“如果是別的家伙,膽敢跑去我們龍族的聖墓,自然是有死無活,墓地裏有實力強大的守衛,守衛是遠古時代我們龍族的三頭強大的巨龍,它們死後受到了龍神的賜福,可以恢復肉身,千萬年不腐,幾乎等於有了永恆的生命,實力強大無比,但是局限於龍神的法力,不得離開墓地半步。縱然是你們人類的聖級強者去了也無法匹敵。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帶你去聖墓,因為我的魂魄是龍族的印記,守衛是不會對你發動攻擊的,所以……”

嗯?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買賣……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的話好像是騙人呢?”夏亞嘿嘿幹笑:“按你這麼說,豈不是只要帶著一頭龍就可以去墓地,為所欲為了?”

“當然不是!”腦海裏的聲音回答:“聖墓那種地方,是龍族的聖地,活著的龍,哪怕是龍族的族長,都不允許進入的!只有每一頭龍在垂死的時候才可以得到進入的許可。進去之後,可以得到自己的墓地,然後在裏面慢慢等候死亡。如果是死在了外面的龍,我們龍族的魂魄力量強大,魂魄可以脫離**,強大的魂魄也足夠支持讓我們回歸到墓地……”

“嗯,這麼說來,你說的好像是真話啊。”夏亞想了想,哈哈一笑:“我倒是可以認真考慮考慮,等這場仗打完了,或許我可以抽一點時間幫你跑一趟……嗯,不過呢,你說的那些好處,必須先兌現才行。”

“那是自然。”腦海裏的龍仿佛很滿意夏亞的回答:“我可以先教會你一些龍族的戰法武技,嗯,你的肉身雖然比不上我們龍族,但是比普通的人類也強悍了許多,又有我的龍血加強,勉強也能施展出一些龍族的戰法了。我可以先教會你一兩句龍咒,讓你可以使用一些低級的龍咒法力,你可以將這樣的法力加持在龍鱗上,增加龍鱗的防禦力……”

(哼哼,卑鄙的人類,我說的雖然都是真的,可只要一旦回歸墓地,我的魂魄離開了你的魔法晶體,沒有了我的魂魄保護,守護墓地的巨龍就會將你撕成碎片!)

(哼哼,這頭蠢龍,真當老子這麼好騙。好吧,看看到底是誰玩死誰……)

一人一龍各懷鬼胎……

※※※

為了不讓夏亞懷疑,這頭龍倒是立刻交了夏亞兩句龍咒。

這龍咒自然是用龍語發音,人類的喉嚨是無法發出龍語的,龍族因為天生的構在不同,發音的音符複雜而古怪,往往一個音符發出來,一個短促的發音都要在鼻腔和喉嚨裏震上好幾個拐彎,鼻腔裏還需要引發震動共鳴──這種語言的學習,人類是根本做不到的,哪怕是最具有語言天賦的人類,也絕對沒可能學會龍語。

所以,一直以來,人類的魔法師,是絕對無法使用龍咒魔法的。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如果魔法一定要靠念咒的話,那麼這樣的解釋也勉強說的通。可是,既便是在人類的魔法師之中,一些實力高強的法師,可以做到默念咒語釋放魔法──你們人類稱之為‘默發術’,也就是不用念咒,只要在心中將咒語默念就可以了。可縱然如此,人類也無法使用龍咒魔法。這就和能不能說龍語沒有太大關係了。除了無法說龍語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龍族的魔法,只有龍族才能使用,這是神靈創世設下的規則,龍族和人類的靈魂印記不同,而魔法的使用,必須引發靈魂的共鳴才行。所以,人類自然就無法使用龍咒魔法了。

我可以將我的靈魂印記割離一點給你,很小的一點,因為我自身現在的靈魂力量已經很虛弱了。這一點龍魂印記,足以讓你產生一點龍族的魔力。雖然依然無法使用大部分龍咒魔法,可這樣的情況下,當你將我的龍鱗穿在身上的時候,就足以產生類勉強媲美我本體的強大防禦力了。雖然達不到我本體的防禦力,但是至少在面對一般的魔法的時候,你也有一些魔抗性了。”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夏亞記得多多羅對自己的解釋,龍鱗之所以上次被輕易射穿,是因為失去了龍的本體,龍鱗也失去了魔法抗性。

不過卻有一個條件:龍分給夏亞的一點龍魂印記,卻需要用一塊魔法寶石當載體才行。

夏亞卻哪裏來的魔法寶石?他想了會兒,一拍腦袋,大步跑回了自己已經變成廢墟的帳篷裏,翻出了包袱,找到了當初從那個屠龍魔法師身上扒出來的遺物,裏面果然找到了幾塊亮晶晶的石頭。

按照龍的指點,夏亞在其中挑選出了一塊透明的魔法水晶。

掛墜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團青色的光芒來,然後分出了一小角,輕輕的注入了那塊透明的魔法水晶,很快,魔法水晶就變成了青色,顏色青的甚至有些偏向於墨黑的程度。

夏亞有些不滿:“就這麼一點點,你剛才只分了少少一角吧?再多給一些不行嘛?”

龍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虛弱,怒道:“愚蠢的人類!你以為龍魂的印記是什麼?龍魂的力量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是非常強大了,哪怕只是這麼一點點,你這塊魔法水晶就已經幾乎被注滿了!再多一點,只怕水晶就撐爆掉了!”

夏亞很不滿意的捏了捏那塊變成了青色的水晶石:“好吧,就信你一次。”

“現在,我可以教會你一套特殊的戰法武技……”

夏亞有些不以為然:“你們龍族有什麼武技?難道要我學一頭龍那樣,用爪子去爪人,用牙齒去咬麼?還是用尾巴去掃──老子可沒有尾巴。”

腦海裏那頭龍的聲音氣得發抖:“蠢貨!十足的愚昧!!你這個愚蠢的家伙,如果是別的人類,能學到我們龍族的祕密戰法,是怕是跪下來求都來不及,你這個混蛋……”

“好吧好吧。”夏亞立刻聲音變得客氣了很多,嘻嘻笑道:“你說吧,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武技麼?你們龍的戰鬥方式和人類相差很多吧?”

“……”

沉默了一會兒,這頭龍的怒氣才漸漸消退,緩緩道:“是相差很多……不過,有一種厲害的戰技,是適合你們人類的……不,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屬於你們人類的一種強大的戰技,只不過在人類的世界之中已經失傳了,但是在我們龍族裏,卻一直將這種戰技法門保留了下來。”

“哦?”夏亞好奇了起來。

龍族之中,居然會保留人類的武技?

“……你,有沒有聽說過‘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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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龍騎士】

龍騎士?

腦海裏想像了一下,一頭兇猛的巨龍,背生雙翼,口中噴這絢爛的火焰,自己騎在龍背上,手持戰斧,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

夏亞忍不住流了口水,用力擦了擦嘴角:“龍騎士……我可以當龍騎士麼?哪裏來的龍……啊,難道你讓我騎麼?”

最後這句話犯了這頭龍的忌諱了!別忘了,眼前這頭龍可是一頭母的,這個“騎”字從夏亞這種粗坯嘴巴裏說出來,仿佛總帶著那麼點兒猥瑣的味道。

朵拉怒了,夏亞就聽見腦海深處傳來一聲憤怒的龍吼,頓時全身一震,一股沛然的龍威將自己籠罩住了,強烈的威壓,迫得他瞬間呼吸不順。

“卑賤的人類,你敢羞辱我嗎!!”

這頭龍發怒,氣勢頓時不同,夏亞只覺得自己心臟仿佛瞬間都有些停擺,胸口悶得難受,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胸口,這才猛喘了口氣,大罵道:“你發什麼瘋!是你自己說什麼龍騎士!龍騎士龍騎士,沒有龍讓我騎,還算什麼騎士!現在我面前的,不只有你這麼一頭龍麼?!”

朵拉沉默了會兒,夏亞才感覺到這種壓迫感稍微減輕了很多,胸口一松,呼吸順暢起來,心中也不禁惴惴:這個家伙雖然只剩下魂魄了,想不到怒火之下,龍威還這麼強烈……

朵拉的氣勢依然減弱,聲音也略微顯露出幾分疲憊來,顯然剛才陡然發怒釋放龍威,對此刻的虛弱的它來說也有些吃力。

“……好了,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仔仔細細的聽我說好了。”

朵拉心中悲憤,想不到自己如此高貴的身份,居然落在這麼一個卑賤粗魯又下流的人類手裏……如果自己本體還在的話,早就把他一爪拍死了!

“你,你聽好了。龍騎士這樣的特殊存在,在現在的大陸上早已經絕跡。哼,你們人類現在變得貪婪卑鄙,又怎麼配得上和我們龍族並肩作戰!”

“那你……”

“閉嘴!我說了,不許你再胡說八道,聽我說完!你不想學戰技了嗎?”

“……”夏亞閉上了嘴巴,心想:哼,等把你腦子裏的貨掏空了,本大爺再好好整治你也不晚。

“龍騎士早已經消失了,我們龍族也不屑於再和你們人類合作……但是在大約一萬年前,龍騎士,幾乎是大陸上最強大的一種戰士了。在古老的傳說之中,上古大陸經歷過一次幾乎讓全世界所有種族滅亡的浩劫,那一場黑暗時代持續了數百年之久,而當時,所有的種族被迫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強敵──冥界的死靈族,我們稱之為魔族的一種強大的黑暗種族。死靈族是一種近乎擁有不死之身的強大戰鬥種族,在魔神皇的率領下,衝破了冥界壁障來到這個世界……

為了抵抗強大的死靈族,在一萬年前,當時的人類之中一批勇敢強大的戰士被挑選出來,這些被挑選出來的戰士,每一個都擁有強大的戰力和純潔高貴的靈魂,只有這些真正高貴的強者,才有資格得到龍族的認可,一些龍族的成員,甘願和這些人類戰士簽訂靈魂共享契約,成為這些人類戰士的坐騎,組成強大的龍騎士,在戰場上和死靈族抗衡。

龍騎士成為了世界上最強力的戰士,而龍騎士的強大之處有三點。

第一麼,在戰鬥的時候,人類之中的精銳戰士和龍族之中的強者並肩作戰,互相配合,這是自不待言的。

第二點,每一個戰士都和自己的坐龍簽訂了靈魂共享契約,在戰鬥的時候,互相共享生命力,魔力和以及靈魂力量!這樣的方式,使得騎士在戰鬥的時候可以施展出龍一樣強大的力量,甚至哪怕原來不會魔法的戰士,也可以釋放出的龍咒魔法!還有在受到攻擊的時候,他們的身體也會共享到龍族的肉體那樣強悍的防禦力,以及魔法抗性……”

(龍一樣的力量,龍一樣的魔法,龍一樣的防禦……那豈不是等於一個人形的龍?)夏亞心中砰砰跳動。

“……甚至,在被攻擊後受到傷害的時候,也可以通過靈魂契約將一部分傷害轉給坐龍……龍族的生命力比人類強大很多,所以這樣一來……幾乎等於將騎士本身的生命力加強了好幾倍都不止……雖然還比不上死靈族的不死之身,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了。”

夏亞又開始吞口水了,他立刻就想問的問題是:那個什麼靈魂共享契約,現在還有沒有的簽?

不過想起剛才這頭龍憤怒的反應,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把這個念頭藏在心中。

“……至於第三點,就是龍騎士的戰技!因為騎著龍作戰,那麼作戰的武技和騎馬,或者其他坐騎,都有很大的不同,為了配合身為坐騎的龍族,發揮出龍騎士合而為一的最強戰力,大陸的許多強者,共同創造出了一種新的武技,可以將帶有龍的屬性的戰士的力量發揮到最完美的程度,這種戰技,當時被稱呼為‘%¥#◎×(※’……”

“你說什麼?被稱呼為什麼?”

朵拉的聲音在夏亞腦海裏重覆了一遍:“%¥#◎×(※。”

這是一連串古樸而綿長的音符。

夏亞不幹了,他憤然怒道:“你說的什麼東西,是龍語麼?用人類的語言怎麼說?”

“……我不知道,因為這句龍語我也不懂。”朵拉的語氣仿佛也有些心虛。

“怎麼可能?”夏亞大怒:“龍語你怎麼可能不懂?”

朵拉仿佛也很不滿:“你是人類,難道奧丁語你也懂麼?海上的那個蘭蒂斯王國的語言你也懂麼?”

“……呃,這倒是的。”夏亞愣了一下。

“這一句是上古時代最古老的龍語,一萬年前的遠古龍語和現在的有了很大的差別,傳說這是龍神傳下的語言,在龍族之中,也只有各族的族長才勉強會懂得一點。”

夏亞匝了匝嘴,歪著腦袋想了會兒:“那麼……那個靈魂共享契約,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哼!貪婪的家伙,你就別痴心妄想了。在那次大戰結束之後,徹底擊敗了死靈族後,因為後來人類變得越來越貪婪墮落,龍族已經和人類徹底決裂,現在的人類,已經沒有資格讓龍族承認甘願成為其坐騎的可能了!”

“唉,你和我說說嘛……”夏亞抓了抓腦袋:“就算是聽故事,也總要講完才行吧。”

“……我說了,你絕對沒可能成為龍騎士的。成為龍騎士,除了本身實力必須強大之外,還必須擁有一顆純潔高貴的心才行!你這個貪婪卑鄙又品性惡劣的家伙,就算再投胎一百次也絕對沒希望的!”

“喂!說說而已,罵人就太不對了吧。”

朵拉喘了口氣,終於冷笑道:“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條件,當時成為龍騎士的,是人類之中最強大的一批強者,那些人被當時的人類稱為‘英雄’,而為他們簽訂靈魂共享契約的,是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龍神!那樣的契約只有一份而已!而以後,只有擁有上古人類英雄血脈的後裔,才可能保留那樣的契約印記,成為後代的龍騎士,龍神做出這樣的設定,是因為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持續了數百年,而雖然龍騎士強大,但是人類的壽命實在太短了,哪怕是其中的強者,也只能活上一百多年而已,而且在戰鬥之中,也有龍騎士會戰死。而當一個龍騎士戰死之後,如果他的座龍還活著的話,就可以讓騎士的後代繼承龍騎士的身份,成為座龍新的主人,成為新的龍騎士作戰。

根據傳說,那樣的契約只有一份,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而傳說之中,那次大戰的最後一戰裏,龍騎士幾乎全部戰死,人類的上古英雄的血脈已經全部斷絕。所以……沒有人類上古英雄的後裔,也不可能再有新的成為龍騎士的人選了。”

上古人類英雄的後裔血脈?

夏亞嘆了口氣,心中老大失望。

“你們人類在後來的一萬年之中經歷了無數次的戰亂,你們這個種族的天性之中就充滿了貪婪和殺戮還有內耗,你們一次次的建立文明,又一次次的毀滅,到了現在,上古的許多傳承都已經滅絕,連龍騎士的戰技也早就失傳了,只有在我們龍族之中還保存了一部分。我是土系的青龍,我們青龍一族在遠古出現過龍騎士,所以保存了一部分戰技,我現在可以教會你一些我知道的,不過……”

“又是不過,你還要講什麼條件麼?”

朵拉的聲音有些猶豫:“不過……學起來有些麻煩。遠古的人類英雄本身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尤其是鬥氣的使用,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這種戰技的本質,就是將人類強者的鬥氣,和龍族的力量融合在一起爆發出來。你可以想像的,兩種力量融合在一起,本身的肉身就會承載極大的負擔,一旦力量使用過度,就會讓肉身無法支持而身體崩潰……遠古的龍騎士,因為可以和座龍一起共享生命力和傷害,所以使用這種戰技,身體的負擔可以分散一部分給座龍,但是你麼……”

夏亞“夷”了一聲:“你倒是關心我,怕我練死了麼?”

“哼,你如果死了,誰送我回聖墓去。”朵拉終於嘆了口氣:“不過你沒有得到龍族力量的加持,本身的力量也不大,想必以你的身體強悍程度,應該能承受那種負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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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3: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土鱉進階】

嗯,這章五千字!總覺得三千字的章節太短,無法承載太多的內容,結果手滑,這章一不小心就寫了五千多……不管了,一起貼出來算了~哈哈~~

這只是今天第一更!晚上還有第二更哦!】

第八十章【土鱉進階】

自從夏亞將自己的帳篷毀掉之後,他就搬離裏原來的住地,胡亂尋了一個藉口,他搬到了駐地最邊緣的地方,在駐地旁的一個山坡下獨自紮了一個帳篷。

反正大軍離開之後,駐地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他又是親兵的身份,旁人也不會去管他。

只不過,沙爾巴和卡托兩個人卻察覺到了夏亞的古怪。

一連三天的時間,夏亞都不見了蹤影,他只有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時候,臉上身上都明顯帶著傷痕,有的時候,頭髮還亂糟糟的,臉上仿佛被什麼東西抓過了,滿是血痕,還有的時候,灰頭土臉,也不知道從哪裏的土堆裏剛鑽出來一樣。

平時吃飯的時候,這個家伙飯量最大,比沙爾巴吃的都多,可這幾天,夏亞吃飯的時候,手抖得連湯匙都抓不住,吃飯的時候還齜牙咧嘴,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走路的時候,身體也扭來扭去,仿佛全身骨頭散架了一般。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卡托不小心拍了夏亞一下,結果這個家伙立刻發出了如殺豬一樣的慘叫,差點把盤子都掀到了卡托的臉上。

兩個同伴好友都有些擔心這個家伙。

“喂,你是不是溜出去找女人了?”看著夏亞臉上抓出來的血痕,卡托賊眉鼠眼的笑著。

“我看是和人打架了吧?媽的!誰敢打我們親衛隊的人!我和你一起去找場子去!”沙爾巴拍案而起。

夏亞身體拼命顫抖,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咬牙道:“沒有……我,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媽的,可真疼啊……)

`

夏亞是有苦說不出,這三天來,他跟那個叫朵拉的母龍學這個見鬼的龍騎士戰技,簡直是吃足了苦頭啊!

朵拉交給夏亞的龍騎士戰技並不多,暫時來說只有三式,朵拉自稱她自己也只會這麼點而已──當然了,夏亞懷疑這個狡猾的母龍有所隱瞞。

遠古時代的龍騎士本身就擁有強大的戰鬥力,鬥氣已經修練到登峰造極的水準,可是對於夏亞來說,他哪裏學過什麼鬥氣?朵拉倒是會一點人類武技鬥氣的法門,不過她教了夏亞半天,夏亞卻一點氣息的感應都沒有,然後就被朵拉判定了夏亞根本就沒有練鬥氣的天賦──也就是說,這頭龍認為夏亞根本就沒可能成為武者。

這樣的說法讓夏亞非常不服氣?(很久之後,夏亞才知道自己被這頭狡猾的母龍耍了。)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居然沒有練武的天賦?在野火原還有戰場上,死在本大爺手裏的武士沒有一打也有**個吧!鬥氣?鬥氣了不起麼?會鬥氣的敵人我也殺過幾個了!

這種時候,天性裏有一股子韌勁的土鱉,被激發出了不服輸的勁頭來。鬥氣,鬥氣不就是一種力量麼?

爺不會鬥氣,難道還不會別的麼?

很自然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最強力量:緋紅殺氣。

經過之前的訓練,他已經初步掌握了一點緋紅殺氣的竅門。簡單的來說,就是在遇到強敵的時候,讓自己產生旺盛強大的戰意和殺戮之意,還有外圍強大的壓迫,用這種心靈的感應激發佩戴的掛墜,掛墜裏的靈魂印記就會被觸動。

每當這種時候,夏亞就會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被一股森然寒冷的感覺沖刷而過──就好像寒冬之中被丟進了冰冷的湖水裏一樣,瞬間自己心中就會充滿了無盡的殺戮的**,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就會激發出來。夏亞自己都無法理解這種力量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不過暫時也不用去管這些問題。

唯一的缺陷是,為了控制自己的意識,不讓自己被那瘋狂的刺激的徹底發狂失去意識,如此一來拼命壓制心中的狂亂的殺戮,人倒是清醒了,但使用出來的緋紅殺氣,卻比前兩次無意之中爆發出來的威力要小了許多。

夏亞先嘗試了幾次自己控制範圍之內的緋紅殺氣,最後發現,這樣的程度下,緋紅殺氣威力所能企及的攻擊距離,最大只有三步左右。而三步之內,那種無堅不摧,近乎無視防禦的威力也有所削弱。他拿著火叉施展的時候,可以輕易的將堅硬的木樁切斷,無聲無息。

而遇到更硬一些的物體,比如金屬的盾牌,鎧甲,依然也可以切斷,但是從前的那種穿透力則遜色了許多,不像從前,一火叉揮舞過去,不管面前站了多少人都可以一揮而斷!

他測試了一下,現在的程度,大約可以輕易的將三層軍中的盾牌切斷,但是如果是四層的話,那麼火叉就會被卡在第四層盾牌上,力盡而無法將其斷裂了。

“這樣的程度,基本達到了你們人類的中階武士使用鬥氣時候的威力程度了。”──這是朵拉的評價。

呃……那就算是鬥氣吧。

只不過,夏亞清醒的狀態下明顯就感覺到了,每一次使用緋紅殺氣,在持續的時間越長久,大約在使用了一頓飯的功夫,自己就會全身力氣耗盡一般,不但是**的力氣耗盡,汗如漿湧,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就連精神也開始疲憊起來,就仿佛是三天三夜沒有睡覺,意識都開始模糊。

看來緋紅殺氣消耗的不僅僅是體力,還有人的精神力。

這樣看來,從使用起來的性價比,卻比中階的鬥氣要差了很多……

夏亞心中頗有幾分憤憤然,想起之前爆發出來的緋紅殺氣那種無視一切防禦的穿透力,真有點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威風──那才符合本大爺的風格嘛。

可是朵拉一句話就讓夏亞安靜了。

“你狂化之後威力是強了,但是攻擊的時候沒有自我意識,幾乎是一定範圍內無差別攻擊!戰場之上,你身邊總還有自己的同伴,難道你連同伴一起殺麼?”

“……好吧!”

夏亞只能無奈的認了。

可緋紅殺氣威力減弱不是問題,問題是……當學習那個龍騎士戰技的時候,苦頭就來了!

龍騎士戰技,是用一種神祕的法門,將身體裏所能感應到了力量瞬間迫發而出!每次運氣的時候,全身的力量會陡然膨脹起來,這種力量的感應比緋紅鬥氣本身運行的時候要強大了十倍左右,這種強烈的膨脹感湧上來的時候,夏亞分明感覺到全身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條神經都頓時撐大了數倍!撐裂的感覺讓他抑止不住的全身戰栗不已,在這一瞬間,連心臟都陡然停止了跳動!

同時還陷入了一種幻聽的狀態,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完全扭曲遲緩了下來,風聲,樹林裏的鳥聲,遠處軍營裏操練的口號聲,每一個聲音在耳朵裏都被拉長扭曲,眼前的視線範圍之內一切都扭曲了起來,最後,仿佛空間變形,落在眼前的,就只有一點!

一點!!

抬手,火叉朝著那一點刺了過去……

轟!!)

耳朵裏分明聽見了這麼一聲轟鳴,而這聲音仿佛又直接落在意識之中,震得夏亞瞬間清醒了過來,一切的幻覺消失,而全身的那股力量頓時逆轉了起來,原來飛速膨脹的感覺瞬間傾泄而出!這種如狂潮一般的傾泄,讓他感覺仿佛在這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心臟的跳速瘋狂的加快,快得讓他險些無法支撐……

火叉所刺之處,就看見一點紅光,化作了一條細細的紅線,猶如髮絲一般,直射而出……

全部的力量瞬間凝集在了火叉尖上的一點,噴薄而出,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激烈,強勁的程度,甚至讓夏亞本身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衝了出去,他不是主動邁步,而是被這力量強行的拉扯而出!

他幾個大步,直接一頭撞上了前面的一顆大樹,就看見那紅色的點線所到之處,樹幹上的樹皮無聲無息的破裂開,裏面的樹身也仿佛被紅線一點而破!碎裂的木頭化作一條一條細細的木絲飛快的綻開,那些木絲被力量牽引之下往後飛射,擦過夏亞的臉龐,留下一條條猶如抓出來的血痕!

定睛一看,眼前這顆大樹的樹身上,一個大約小拇指大小的窟窿,直接將樹身貫穿,而再往後,幾步之外,另一顆大樹也被貫穿,又往後……

在一條筆直的直線範圍內,大約三十米的距離,所過的所有物體,都被直接穿透!六顆大樹,還有兩塊大約桌子那麼大的岩石,上面都留下了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圓孔!!

夏亞飛快的一步一步的跑過去檢查了一遍,看到這樣的結果,他震撼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還沒等震撼的勁頭過去,我們的土鱉陡然大叫一聲,身體翻滾在地上,口中大吼:“痛死老子了!!!!”

他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毛孔裏,瞬間沁出一粒一粒的血珠來!視線所及,雙臂的肌肉上出現了一條一條細細的裂痕,表皮的皮膚直接被撐裂,鮮血順流而下,全身的骨骼都開始咔咔作響──有那麼一瞬間,夏亞心中恐懼之極,生怕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斷裂掉了!

這樣的痛苦足足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勉強從地上翻滾起來,但是全身無處不痛,只要輕輕一觸,都仿佛有無數尖針在刺紮一般!就連簡單的緩緩走路,腳底板都疼的幾乎站不住了。

第一次試練之後,他足足緩了兩個小時才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第一個反應就是哈哈狂笑數聲,狂笑聲之中還帶著哎喲哎喲的痛叫聲。可隨即心中又有些疑惑。

“喂,朵拉,我聽說,人類之中的高級武士,用鬥氣凝練起來射向遠處傷人,好像也做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吧?”

“哼!龍騎士戰技,豈能是人類現在流傳的鬥氣所比擬的!鬥氣雖然也能將力量迫發出體外傷人,但是力量的凝聚技巧太過簡單,在凝練鬥氣的時候,大部分的力量都浪費掉了。而這種龍騎士的戰技,可以將力量集中到小小的一點,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力量的無端損耗!將所有力量集中到最強的一點!!所以,這一式,就叫做……龍刺!”

龍刺!!

我操!這一招還真他媽的強悍!

不過……不過也真他媽的疼啊!!!

“唉,其實,以你現在的力量,施展一次龍刺,力量還沒有耗盡,剩下的力量還足夠再使用兩三次,只是……你的身體卻負擔不了這麼大的力量反噬,以我的判斷,你只要敢連續使用兩次,只怕**就會重傷,使用三次的話,你恐怕就肉身直接崩潰而死掉了。”

“…………”

夏亞垂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居然沒有一絲平時的不正經,反而變得極為嚴肅。

“這麼說來,我現在擁有的武技,一個是緋紅殺氣,一個是‘龍刺’,可是這兩招都只能當作保命的絕招使用。‘龍刺’麼,用了一次就會全身癱瘓掉,沒有半個小時恢復不過來,而且一般情況下只能用一次。戰場之上,一旦用了龍刺,雖然能殺死敵人,我自己也完蛋了。而緋紅殺氣麼,只要我控制意識不發狂的話,一次緋紅殺氣能持續大約一頓飯的功夫……也就是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左右……這樣來看,只有在短暫的戰鬥裏才能使用。而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依然沒有可以在常規狀態下使用的武技。”

朵拉聽了夏亞的話,冷笑回答:“貪心的人類,真是貪婪沒有止境!以你現在的實力,有我的龍血加強肉身,還有你本身超出人類水準的力量和速度,這樣的情況,已經基本等同於一個正規的低階武士了,而施展出緋紅殺氣,再配合你的破殺千軍的斧技,就可以媲美一個中階武士,而且在群戰的時候,殺傷力還要過之。如果爆發出‘龍刺’的話,那麼瞬間的殺傷力甚至可以達到高階武士的水準!你知道不知道,普通的人類,從低階武士的實力要想升到高階,就算是難得的天賦出眾的人,沒有十幾二十年的苦練都無法達到!你幾乎一日之間就提升了這麼幾個級數,還心有不足?!”

夏亞這麼一聽,也不由得撓頭苦笑,這麼想來,心中倒是平衡了許多。自己一躍就得到了可以媲美高階武士的力量,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殺傷力,但是實力的提升,總要付出辛勤的代價,自己如此投機取巧的取得力量,已經算是極為稀少的了。

朵拉的這一番話雖然頗有嘲諷的味道,道理卻是不錯的。

“好吧!”夏亞一揮手,臉上露出一股強韌不拔的樣子:“再練!!”

※※※

夏亞一口氣練了三天,每天一個人偷偷流到山坡後的樹林裏反覆練習緋紅殺氣和“龍刺”,苦頭是吃了一個十足,每天回到帳篷裏,都是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呼呼大睡。

起床之後,床單上都是斑斑血跡……

這倒是讓身為扈從的多多羅心中頗有幾分惡毒的遐想。

“夷……床單上有血?難道這個粗魯的土鱉也和女人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三天之後,夏亞還離開了軍營,在周圍的山林裏轉了半天,採集會了一大捆各種草藥來,最後讓親手熬出一桶藥汁來,將身體浸泡在了其中。

這是他從小就泡的藥澡,藥方是老家伙留下的,不過據說其中最重要的一兩種藥材,在幾年前就已經用光了,那一兩種藥材在野火原的山林裏卻是找不到的。這其餘的幾種藥材,山林裏雖然能找到,但是配好之後,老家伙說效果卻差了很多。

夏亞擁有超出常人的強悍體魄,主要的原因,就是從小每天浸泡這種臭氣難聞的藥物所致。只不過他成年之後,就拒絕在洗這種藥澡了。不過這幾天每天練習龍刺,身體受創實在太嚴重,逼不得以,只能採藥回來浸泡,至於臭一點,那也顧不上了。

這麼一來,多多羅在洗床單的時候,忍不住又有幾分怪念。

“媽的!流完了血,床單又臭了……難道主人這麼大年紀了,還改不了尿床的習慣?”

一遍奮力的搓洗床單,魔法師心中憤憤的抱怨……

※※※

這樣近乎自虐式的訓練持續了六天,第七天的一早,夏亞起身正要動身出營去後山,才走到營門口,就看見駐地前了望臺上的士兵猛然焦急的吹響了預警的號角!

隨即嗡的一聲,營地裏巡邏的士兵瘋狂的列隊衝向了駐地的門口!第十三兵團果然訓練有素,片刻之間,一個留守的營官就已經全副盔甲帶著一隊士兵撲了上來,駐地的大門第一時間關閉了起來,隨即大批的士兵沖上了柵欄墻後,將弓箭張開,緊張的對著外面。

一群一群的士兵也在急促的預警號之中聚向了大門,在各自隊長的呼喝吼叫之中飛快的列隊。

這個時候,了望臺上的一個軍官望著遠處,大吼了一聲:“看!是我們的人!!啊!是,是……是潰敗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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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4:4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夏亞的決斷

    遠處的大路上,出現了一群一群的人影,這些人影三三兩兩,散步在道路和兩旁的曠野上,看上去有成百上千的數量。

    這些人從穿著來看,都是拜占庭式樣的制服或者鎧甲,只是大部分人的穿戴都已經殘破不堪,甚至還有一些傢伙,有的沒穿鞋子,有的沒穿鎧甲,甚至還有的連上衣都沒有,**著上身,最讓人驚奇的是,還有人甚至只裹了一條內褲,這些人無力的朝著這裏奔走,失魂落魄,灰頭土臉,如喪家之犬。這些人大半身上帶著傷,鮮血染紅的衣衫,在不少人互相的攙扶,步履蹣跚,看上去,一片淒慘的模樣!

    遠處終於出現了幾匹戰馬,可是只有最前面的兩匹戰馬上有人,後面的戰馬馬鞍上則是空的,而跑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士坐在馬上也是歪歪倒倒,其中一個更是直接伏在馬鞍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騎馬者很快就越過了那些步行的潰兵先一步到達了營地門口,守衛軍營的軍官沒有開門,而是站在瞭望臺上嚴厲的瞪著下面,兩旁的弓箭手也依然高舉著弓箭,箭頭對準了下麵。

    “什麼人!報上你們的身份!否則格殺勿論!!”

    騎在左邊馬上的一個騎著,身穿殘破的輕鎧,他滿臉鮮血,背後的左肩上還插著一支箭!嘶啞的嗓音幾乎都不成形了,嗓音明顯帶著哭腔:“我是第九兵團斥候營隊軍士!這位是我們的營官羅斯隊長,他受了重傷!!第九兵團已經被徹底擊垮了!奧丁人忽然出現偷襲了我們的駐地!我們的將軍帶領親衛隊和斥候營的所有騎兵在後面斷後掩護殘兵撤離,將軍大人已經戰死了!斷後的軍隊活著出來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終於力氣耗盡,翻身從馬上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摸出一枚徽章高高舉起,只是卻無力再說出一個字了。

    守門的營官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軍人,並沒有立刻下令開門,而是盯著下面的人看了兩眼,低聲道:“不要開門,保持警戒!”

    說著,他飛身從瞭望臺上躍了下去,跳到了柵欄牆之外,一手按著劍柄,走到了那個人身邊拿起徽章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辦伏在馬上的那個垂死的人,掀起了對方的亂髮看了一眼,臉色這才狂變!

    “羅斯營隊長?我認得你!我們一起喝過酒!你,你們……”

    那個伏在馬上的軍官奄奄一息,此刻才勉強睜開眼睛,無神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嘴唇顫抖了幾下,眼角卻落下淚水來。

    “完了……全完了……第九……第九兵團完了……第二,第二兵團也……也完了……是,是黑,黑斯廷,奧,奧丁人,迂回……迂回……偷襲……”

    說到這裏,他嘴巴裏湧出鮮血,再無氣息!

    那個營官表情扭曲,立刻轉過身去大吼:“開門!快開門!!醫官!!叫所有醫官過來!立刻!!!”

    當營門打開的時候,那些倉惶的潰兵仿佛終於得到了一絲希望,發瘋了一樣的湧了過來。

    那個營官臉色凝重,咬了咬牙,一把抓過了旁邊的一個部下:“你立刻帶本隊的人在附近進行搜索!收攏潰兵……同時注意警戒!如果遇到敵人,不許接觸,立刻回來報告!!”

    說著,他飛快的下了幾個命令,然後瘋狂的沖向了中軍大營。

    戰敗的消息,猶如烏雲一般,不過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駐地!

    中路第二兵團,東路第九兵團,全軍潰敗!奧丁帝國最著名的名將,那個拜占庭軍隊心中最大的噩夢,奧丁武神黑斯廷,以奇兵迂回突襲的方式,連日奔襲,連破第二第九兵團,追殺兩百里,斬首無數,然後,行蹤不明!!

    ※※※

    雖然名義上身為軍方派遣來的觀察特使,但其實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白,這位邦弗雷特爵士大人多半就是跑來前線混混資歷鍍金的。大部隊開拔北上作戰,這位爵士大人卻留守在距離前線至少有幾百里的後方,這還算哪門子“觀察”?

    不過,畢竟從名份上,大軍北上作戰,留守的部隊不過是一些護衛步戰兵以及輔兵還有輜重運輸人員,駐地裏最高軍職的人員只是一個營官而已,這樣一來,擁有觀察特使頭銜的邦弗雷特爵士大人,就成為了留守駐地的第一號人物。

    守備營官飛奔到中軍大帳的時候,這位爵士大人才剛剛起床,營官幾乎是強行踢翻了守護在帳篷前的侍從沖了進去,而這位爵士大人,身穿雪白的絲綢睡袍,坐在那兒,一個滿頭金髮,相貌俊美的年少的侍從正捧著一面水晶鏡站在爵士大人的面前。這位邦弗雷特爵士正在小心翼翼的往他的那張漂亮非凡的臉蛋上塗抹一種乳白色的蜜乳——據說這是在帝都奧斯吉利亞貴族圈裏最為風靡的一種保養肌膚的東西,是用上等的羊奶乳酪加上蜂蜜,還有從海上貿易運輸來的一些特殊的香料調和而成的。

    營官沖進大帳,爵士大人的臉上正塗抹得一層雪白,看見這個軍官跌跌撞撞沖進來,爵士大人立刻用尖銳的嗓音叫了一聲:“混帳!誰讓你沖進來的!”

    “觀察使大人……出大事了。”營官陰著臉,飛快的將外面的事情訴說了一遍。

    啪!

    邦弗雷特手裏的金質盒子落在了地上,蜜乳灑在了柔軟的羊毛毯上。隨後這位爵士大人的身體不可抑止的拼命顫抖起來。

    “你你,你說,你說什麼?潰,潰,潰敗……黑,黑斯……黑斯廷……打,打,打……”

    看這位爵士大人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暈倒一般。營官焦急的吼道:“大人!現在您是駐地的最高將領,請您立刻下令吧!”

    “啊!哦,呃……”邦弗雷特這才仿佛回過神來,然後仿佛兔子一樣猛然蹦了起來,尖叫了一聲:“下令!下,下什麼令!!”

    營官臉色鐵青,大聲喝道:“當然是下軍令!!您是最高將領,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自然要得到您的命令才行!”

    “怎、怎麼做……”邦弗雷特哆嗦了一下,忽然瘋狂的叫了起來:“當然是跑了!!見鬼!該死!該死的第二兵團!該死的第九兵團!!居然會潰敗掉!!黑斯廷來了!我們還有活路嗎?誰能打得過黑斯廷!快,快跑!快逃命啊!!”

    他發瘋了一樣的往帳篷後面沖了進去,光著腳一面奔跑一面慘叫:“來人!收拾行禮!見鬼!我的外衣呢!我的盔甲呢!!蠢貨,快去牽馬來!!!”

    營官臉上肌肉抖動,大步沖了上去攔住去路:“大人!這種時候您不能跑!您是這裏的主將,一旦您先跑了,那麼軍心必然大亂,我們……”

    “混蛋!你說什麼!”邦弗雷特狠狠推開這個軍官,聲音顫抖的尖叫:“你們不是很強嗎!你們不是第十三兵團嗎!黑斯廷就交給你們來抵擋了!見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我受了一點傷害,你,你們所有人都要……”

    他也不顧叫駡了,沖進了裏面的帳篷就喝罵起來,他帶來的幾個侍從趕緊連滾帶爬的開始收羅東西。

    這個軍官看得險些吐出血來,雙目赤紅,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傳來兩聲呼喝“你不能進去!”隨後砰砰兩聲,又傳來幾聲音悶哼,大帳的簾子被扯開,夏亞大步從外面沖了進來,他看了一眼這個營官,對他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先出去幹該幹的事情,我來對付這個傢伙。”

    營官自然是認得夏亞的,夏亞是阿德里克將軍身邊的親兵,身份原本就比普通的士兵要高很多,況且聽說他這次負傷回來,立下了大功,很快就要得到晉升了。夏亞的名頭在後方駐地的留守將士之中頗有幾分名氣,這個營官雖然軍職比夏亞高很多,平日裏也對他客客氣氣,眼看夏亞進來,心想他畢竟是將軍的親兵,在這裏總比我一個輔營的營官要好說話,對夏亞用力一點頭,焦急的跑了出去。

    夏亞也不顧許多,直接裏面跑出來阻攔的兩個侍從一拳一腳揍趴下了,然後大步撞了進去,眼看那個滿臉白色羊奶的爵士還在慌慌張張的穿袍子,夏亞上去一把就捉住了對方的脖子,將這個傢伙生生提了起來往低聲一扔。

    這一摔把邦弗雷特摔得險些腰都斷了,躺在地上怒駡道:“你是什麼混帳!居然敢對我無禮!你可知道我是……”

    “知道知道。”夏亞不耐煩的擺擺手,撇嘴道:“不就是帝都來的那個賣屁股的小白臉嗎。”

    “…………”邦弗雷特呆住了,他的臉上雖然塗抹了厚厚一層白乳,看不清本來面目,但是聽了夏亞如此一句話,也頓時氣得臉部肌肉扭曲起來,張了張嘴巴,陡然尖叫道:“你!你這個混蛋!你剛才說什麼?!”

    夏亞搶上去,一個耳光就甩在了邦弗雷特的臉上,打的爵士的半邊臉龐頓時高高腫了起來,邦弗雷特慘叫了一聲,夏亞已經飛快的從靴子上拔出了一把匕首,正是當初阿德里克將軍送給他的那一把,雪亮的匕尖頂在了邦弗雷特爵士的喉嚨上,夏亞臉上帶著獰笑:“尊貴的爵士?老子不管你是賣屁股也好,還是賣別的什麼。你如果敢亂叫,我就先捅死你再說,你猜猜看,我有沒有這個膽子呢?”

    邦弗雷特心中雖然不信對方敢殺了自己,但是此刻匕首頂在咽喉上,卻哪里敢用自己寶貴的性命去試這個傢伙的膽量——這個傢伙滿臉猙獰,一看絕非善類,自己的萬金之軀,可不能和這種瘋子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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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5: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火線晉升】

眼看這個小白臉終於閉上了嘴巴,夏亞滿意一笑,將匕首挪開了兩步,看了看旁邊掛在墻壁上的一套華麗之極的鎧甲,走過去摘了下來──這鎧甲看上去華麗而式樣繁複,可提在手裏的分量卻如此之輕,讓夏亞不由得有些意外,重重將鎧甲丟在了邦弗雷特的身前:“穿上鎧甲吧!爵士!哼,現在開始,由我貼身‘保護’你!請爵士大人立刻穿上鎧甲,還需要你出面整頓軍心呢!”

片刻之後,夏亞和邦弗雷特一起走出了帳篷,邦弗雷特臉上的白乳胡亂擦洗了一下,還是青一塊白一塊的,鎧甲倒是穿上了,只不過顯然鎧甲裏面沒有來得及穿內襯的皮袍,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來,夏亞緊緊跟在他身邊,眼神兇狠,一把將爵士用力推了出來,口中卻大聲叫道:“觀察使大人到!!”

帳篷外,邦弗雷特從帝都帶來的幾個侍從早已經被打翻在了地上,沙爾巴和卡托站在門口,沙爾巴手裏還拿著一柄稜錘。

眼看自己的侍從都被制服了,邦弗雷特的臉上一片絕望,怨毒的看了夏亞一眼,卻被夏亞一個瞪眼唬得不敢再看。

“你看,我就說這個小子有種!哈哈哈!”沙爾巴捶了卡托一下,傷勢未愈得卡托手裏只拿了把匕首,被捶得一沉肩膀,瞇著眼睛笑了笑:“不錯不錯,這個小子做事情膽子果然不小,嘿嘿……你覺不覺得,他這個勁頭,倒是有幾分像維亞啊……”

一提到“維亞”這個名字,沙爾巴頓時身子一抖,壓低了聲音道:“唉,別提這個名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將軍他……”

“怕什麼,反正將軍聽不見。哼,如果現在維亞還在這裏的話,情況也不會這麼亂……”

夏亞看見沙爾巴和卡托,也說愣了一下,三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一起“押”著邦弗雷特就往駐地門口走去。

駐地門口,那個營官已經將本部的士兵集結完畢,營地裏還有其他輜重運輸部隊和輔兵營的軍官也都得到了消息聚集了過來。

此刻周圍已經滿是跑回來的潰兵,看著這些潰兵凄慘的模樣,邦弗雷特就有些腿軟,不過夏亞在後面輕輕踢了他一腳,動作雖然隱蔽,但是力氣卻不小,一下就把邦弗雷特直接踹得往前幾步。

夏亞趁機就大聲叫道:“請觀察使大人下令吧!!”

要按照邦弗雷特的想法,他此刻心中最想下的命令就是立刻逃跑,騎上最快的馬往帝國內腹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但是他畢竟不是傻瓜,能在帝都裏受到皇儲的寵愛,畢竟也不會沒有心機,知道自己如果現在敢發這樣的命令,身邊的那個滿臉殺氣的粗坯只怕真的會一刀捅了自己……

咳嗽了一下,邦弗雷特用戰戰兢兢的語氣道:“嗯,是,嗯……下令,我下令……”

他瞟了夏亞一眼,夏亞臉上冷笑,邦弗雷特趕緊清了清嗓子:“傳我命令!全軍,全軍那個……那個戒備!還有……還有,派人四處搜索敵人蹤跡,收攏亂兵!清點人數……呃,還有……還有……”

其實剛才在裏面穿鎧甲的時候,夏亞已經教了他幾條,但是此刻心中一惶恐,卻忘了大半,邦弗雷特也畢竟還有幾分急智,嗯嗯啊啊了一會兒,眼看自己再不說話,旁邊這個家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靈機一動,指著夏亞就大聲道:“我宣佈,任命他為我的軍事特別顧問,代替我發號施令!那個……他,他說的話,就等於我說的話……”

說完,邦弗雷特在寒風之中哆哆嗦嗦,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夏亞。

夏亞哭笑不得,不過此刻下面諸多將士都望著自己,他硬著頭皮應了一聲,裝模做樣的領令。

反正現在主戰旗團都北上去了,在駐地裏的都是第十三兵團留下的輔營或者輜重運輸隊之類的雜軍。而夏亞身為將軍的親兵,地位原本就不低,況且這次他光榮立功負傷回來的事情,這幾天經過了卡托等人的嘴巴也傳遍了駐地,大家早就認定了他即將高升了,此刻倒也沒有太多的突兀反應。

夏亞心中嘆了口氣,表面強做鎮定,大聲道:“好!爵士大人身體不適,我就暫時充當大人的軍事顧問……”

他指著那個營官,大聲道:“呃……斯雷特?嗯,你的名字是叫斯雷特吧?”

那個營官笑了笑點頭。

“好吧!斯雷特,老兄,你負責收攏駐地所有的戰兵!把運輸隊輜重營還有輔兵營的所有士兵歸攏一下,至少要抽出一千人來編為戰兵,在能保證戰力的情況下越多越好,發放步戰裝備。沙爾巴!”

沙爾巴立刻一挺脖子:“在這裏!”

“沙爾巴,你負責挑選一百人出來!要會騎馬的,我記得後勤隊裏還有一百多匹馬吧?”

“嗯,如果加上拉車的駑馬,能湊夠兩百匹。”

“好吧!那就多一點……你負責挑兩百人出來!我們需要騎兵,不管是巡邏還是作為關鍵時刻的突擊戰力,騎兵都不可缺少的。還有,卡托!我知道你傷還沒好,但是現在需要你暫時接管後勤軍需!你的活兒比較重,還要安頓傷兵……還有,組織人手加固防禦工事!看看軍需庫裏還有什麼我們用的上的東西,全部都搬出來吧!”

隨後,夏亞一口氣又連下了四五條命令,他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過最後乾脆把心一橫,反正老家伙的那些書上也寫過這些東西,這麼一番發號施令,倒也似模似樣。

雖然留守的都並非是主戰部隊,但是畢竟也是第十三兵團,軍紀嚴明,一番命令之後,無人反駁,立刻紛紛下去忙碌了起來。

夏亞一把拉住了卡托,低聲道:“這個賣屁股的爵士就交給你了,把他仔細看管起來,可別讓他跑掉了……他現在可不能跑,一旦他跑了,咱們第十三兵團的兄弟或許沒問題,可那些潰兵就會立刻亂起來的……”

卡托點了點頭,狠狠瞪了邦弗雷特一眼:“放心吧,我會像盯賊一樣的盯緊這位爵士大人的。”

第十三兵團不愧是帝國的鐵軍,一但運作起來,頓時發揮出了強大的效率。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統計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原本留守的護衛步營,加上從各處抽調出來的人手,一共湊出了一千五百人的戰兵,其中有兩百多弓箭手。沙爾巴把運輸隊裏的拉扯的駑馬也全部聚攏起來,湊起了近三百匹馬,不過其中真正的戰馬只有三分之一,騎兵倒是不難,畢竟第十三兵團是騎兵部隊,哪怕是輔兵,也大多馬術嫻熟,沙爾巴很快就湊起了兩百多騎兵。

卡托則接管了軍需,軍需的倉庫裏把所有的儲備的物資都弄出來了,其中居然有三百多套重甲步兵裝備,還有六十套重甲騎兵裝備。夏亞略微遲疑了一下,就下令將騎兵的重鎧甲拆下來給步兵用,這樣勉強就湊齊了四百重甲步兵。

這個做法讓沙爾巴有些疑惑,這個粗壯的漢子倒是很希望能統帥一支重甲騎兵,哪怕只有區區的六十騎也好。不過夏亞的解釋立刻讓沙爾巴接受了。

“重甲騎兵雖然威力強大,但是如果湊不齊足夠的數目,僅僅幾十個重甲騎兵根本無法形成集團衝鋒的衝擊力,還不如不要!倒不如讓步兵湊齊重甲,畢竟,我們的騎兵太少,主要是用來搜索斥候和騷擾策應……穿了重甲,反而會影響機動力。”

沙爾巴聽了之後,立刻就點頭認同了,他同時又拍了卡托一下,大聲笑道:“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個小子真的有點像維亞啊!”

“閉嘴,你這個傻大個!將軍的命令你忘記了麼?!”

夏亞心裏一動,看了看兩個同伴:“嗯……說起來,維亞這個名字,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上一次還是在將軍身邊聽他提起的……這個人也是咱們十三兵團的一員麼?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沙爾巴和卡托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閉上了嘴巴,把腦袋挪開。

過了會兒,卡托才轉過頭來,苦笑著低聲道:“這個,你就別問啦……維亞這個名字,在咱們親衛隊裏,算是一個忌諱呢……將軍不讓提,每次提起,將軍都會發好大一通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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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5: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殺死奧丁人!】


中午的時候,潰敗的亂兵陸陸續續的收攏了回來,大約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夏亞原本還想將這些人收編起來使用,但是這一千五百人之中大半都受了不輕的傷,有些雖然受傷不重,但是長途奔波逃跑回來,也已經筋疲力盡。而且看樣子,絕大多數人已經被奧丁人殺得肝膽俱裂,完全喪失了一切鬥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惶恐和麻木。

夏亞自認為沒有本事立刻就能喚醒這些家伙的鬥志──他可不是那些傳說之中的英雄人物,一個演講就能散發王者之氣,讓這些潰敗的兔子們重新煥發鬥志變成勇敢的戰士──這種事情本來就只存在於傳說之中而已,現實壓根不可能。

所以他乾脆把這些潰兵全部交給了卡托充實後勤了,卻又從後勤再抽調了兩百多人。

但是,到了下午的時候,壞消息也一個一個傳來!

夏亞將所有的兩百騎兵分成了六隊,離開了駐地在周圍朝著六個方向搜索,結果六隊人中午的時候回來,其中還有兩隊人,在遇到奧丁小股部隊的時候撤得晚了一點,一場激戰後逃回來,損失小半的人馬。

出去搜索的六個方向,都遇到了奧丁人的小股部隊!

也就是說,他們被奧丁人包圍了!!

“很明顯,這些奧丁人是想切斷我們和外面的聯繫。”夏亞煩惱的抓了抓腦袋:“前線的將軍他們恐怕還不知道後面的亂子!不,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但是可能他們自己也遇到了麻煩。此外還有一點,我擔心……奧丁人恐怕已經直接抄到我們的後面,把野火鎮佔下了!野火鎮上的守軍不多,奧丁人佔下之後,正好當作一個據點,堵死了我們南歸的方向,同時也可以抵擋南邊的帝國軍隊北上援助。”

夏亞嘆了口氣,大帳裏,那個叫斯雷特的營官,還有沙爾巴,卡托,以及另外三名營官級別的軍官聚集在一起。

夏亞將墻上的地圖拿了出來。

“現在我們的情況不妙……本來這次的佈局是,北邊野火原上的三支軍隊分三路抵擋奧丁人。而在野火鎮的南邊,還有一個兵團當作預備隊駐紮在那兒。

而兩路的第二第九兵團完蛋之後,根據現在的情報,黑斯廷已經跑到了我們的身後,如果他們佔據了野火鎮的話……不,不是如果!他們一定已經佔據了野火鎮!這樣一來,南邊的預備兵團就算來支援,也會被拖在野火鎮無法北上──況且,我擔心,黑斯廷在我們的周圍部下了那麼多小股的兵力來回遊動,就是為了切斷我們的消息來往。說不定等南邊的預備兵團得到消息北上的時候,我們的血都早就流乾了!”

大帳裏,只有斯雷特營官一直統領一個步戰營,算是戰鬥兵種,軍略上也有些基礎,他點了點頭,看了夏亞一眼:“黑斯廷那個家伙胃口不小!他突襲擊潰了第二第九兵團,然後還抄了我們的後路,打算把我們第十三和第六兵團也攔在北邊吃掉……哼!想一戰幹掉我們拜占庭的四個兵團,這個奧丁武神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卡托和沙爾巴都只是親兵而已,沒有直接帶過兵,插不上什麼話,只是在一旁聽著,沙爾巴就焦急的嚷道:“可總得想辦法和北邊的將軍聯繫上啊!不如……讓我帶著騎兵北上衝過去吧!”

夏亞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不行!不是我不想和將軍聯繫,而是我們現在沒辦法!我們所能想到的,身為奧丁的名將,黑斯廷會想不到麼?我猜,不管是往南往北,都已經布下了很多的小股分隊阻截我們,就算你肯冒死去試,只怕也是白白浪費掉我們有限的這麼一點騎兵而已。”

卡托畢竟機靈一些,他對夏亞也建立了一點信心:“那你認為呢?”

“我們留守!”夏亞嘆了口氣:“我們大部都是步兵,離開駐地的防禦工事的話,不管是突圍還是南下撤離,都是死路一條!我們人數不多,還要帶著一大幫運輸隊輜重營,外加一千多傷兵,靠著我們兩條腿,能跑多快?黑斯廷能迂迴突襲,那麼他麾下一定大部都是速度快的騎兵,哪怕是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如果在曠野上遭遇敵人,奧丁人只要用八百騎兵,就足夠讓我們團滅!而且我敢肯定,黑斯廷一定在我們的周圍設下了負責堵截我們的兵力,就等著我們出窩呢。所以……只有留在這裏,依托防禦工事,還能有一線生機。”

頓了頓,夏亞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嚴肅了起來,正色道:“各位,我不是怕死!我也知道,咱們第十三兵團的兄弟,沒有一個怕死的!但是眼下,比起死來說,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什麼任務?”

夏亞用力捏了捏下巴,咬牙道:“守住這個駐地!守住這個據點!!”

隨後他解釋道:“我們這點兵力,又大部都是步兵,北上接應將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就算全軍戰死,也沒有半點價值。我猜測,將軍他們在北邊一旦發現情況不對,遇到了黑斯廷和那個山谷裏的奧丁軍團兩面夾擊,一定會想辦法往回突圍!

如果我們把這個據點也丟了,那麼就算將軍帶著大部隊殺回來了,老巢都沒有了,讓他們在哪裏安身?沒有落腳的據點,沒有補給,在野外上被敵人合圍,只要幾天時間就能把他們餓死或者擠乾!那麼就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南下的路已經被佔據了野火鎮的奧丁人堵死!只有在這裏,等將軍他們殺回來後,這裏還有大批物資糧草軍械補給,大家借助駐地的防禦工事死守,等待南邊的援軍來了……這是唯一的活路!不僅僅是我們,也是北邊的將軍他們唯一的活路!”

夏亞的話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在場的都是一些中低級的軍官,卻沒想到這個剛剛嶄露頭角的親兵,居然還有這麼一番見識。

“還有第三個原因……”夏亞的聲音低沉了幾分:“黑斯廷一定會想儘快奪去我們這個駐地!我們在這裏守得越狠,就會吸引黑斯廷更多的兵力!也可以給北邊的突圍的將軍減輕一些壓力吧……”

“大概就是這個情況了!我們守住這裏,那麼第十三兵團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們這裏丟了……難道讓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們去腦袋去撞野火鎮的城墻麼?”斯雷特營官也大聲喝了一句。

第十三兵團的軍官們沒有一絲畏懼,所有人都興奮的連連吼叫,摩拳擦掌的出去準備了。倒是卡托走在最後,低聲問夏亞:“喂,你真的確定,將軍他們會殺回來麼?敵人可是黑斯廷啊!真的不需要我們去接應麼?”

夏亞嘆了口氣,低聲道:“第一麼,我們兵力太少,又都是步兵,根本沒有力量去接應。至於第二麼……相信咱們將軍的本事吧!第十三兵團的戰力可不是吹出來的吧?我這個菜鳥都有信心,你這樣的老鳥難道反而動搖了嗎?”

頓了頓,夏亞嘿嘿一笑,眼珠一轉,笑容有些怪異:“別忘記了,將軍身邊,還有一個最最擅長逃跑的魯爾將軍呢!他可是拜占庭帝國最狡猾的兔子啊。”

※※※

駐地裏緊張的忙亂著,大批大批的軍械發送到了每個人的手裏,哪怕是運輸隊裏的車夫,都分到了一套皮甲,一面盾牌和一把劍。卡托這個家伙居然從軍械庫裏翻出了幾樣好東西。

三架弩車,這是一種重型的中遠距離攻擊的武器,巨大的弩箭擁有強大刺穿力,弩就架在兩輪的小車上,一發射可以將十枚弩箭放出,夏亞試了一下,威力巨大,最遠可以射到八百米左右,一百米之內,哪怕是兩面鐵質盾牌都可以輕易穿透。一次發射出十枚弩箭,覆蓋的範圍也不小,在面對敵人集體衝鋒的時候如果來這麼一下,絕對可以成為戰場之上的利器!

唯一的缺陷就是弩箭並不太多,而且一次發射之後,重新裝弩需要一些時間,按照射程和步兵攻擊時的移動速度,大約也只夠裝射三次的。

第二件好東西是小型的投石器,射程則更遠,可以打到一千米以上,不過挖掘石頭是一個困難,夏亞發動了所有的運輸兵去搜集石頭,還讓卡托預備了一些用罐子裝好的火油。而且,這種東西打出去完全沒有準頭,在有效攻擊距離內,算是打到哪算哪……要想精確攻擊,那就只能拼人品了。

所以,這種投石器在拜占庭軍中還有一個稱呼:沒良心炮。

這樣投石器只有四架而已,畢竟第十三兵團是騎兵部隊,這種重械裝備並沒有準備多少。

夏亞的預感非常準確。

就在駐地裏忙碌的第二天一早,奧丁人的攻擊就到來了!很顯然,如他所猜想的,為了防止北邊的十三兵團主力突圍回來,黑斯廷想儘快奪去這個據點,然後堵死第十三兵團的回歸之路!

早晨的時候,了望臺上的戰士就發出了緊張的吶喊,夏亞沖到了臺子上往北眺望……

視線所及,塵土漫天!!!

※※※

黑壓壓的奧丁人出現在了北邊,從山坡後,從大路上,仿佛螞蟻群一樣蔓延而來。在最前列的是一隊一隊奧丁戰士,大多數奧丁戰士都赤裸著上身──出生在北國奧丁,習慣了冰雪天氣,在這種地方,他們絲毫不怕這麼一點點冬天的寒風。

奧丁戰士們手裏拿著戰斧,在寒風之中狂吼著,噴出了熱氣形成了大片白騰騰的霧氣,繚繞在他們的頭頂上。

黑壓壓的人群,讓夏亞有些心中打鼓,面前的奧丁人的陣列,這麼看過去仿佛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那密密麻麻的樣子,讓人實在是頭皮發麻!

一聲一聲示警的呼喊傳遍了整個駐地,在軍官的催促下,大批的士兵湧了過來,手裏提著武器盾牌,弓箭手很快列隊完畢,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緊張。

夏亞握了握手裏的一把斧頭,這是從軍械庫裏挑出來的一把馬戰的長斧,夏亞把斧柄鋸子短了一些,提在手裏,分量剛剛好。

早晨的陽光灑在奧丁人的陣列上,斧光反射,耀成一片白色寒光!

“見鬼……這麼多……”

夏亞嘟囔了一句。

他的身邊站的是那個叫斯雷特的營官,他看了夏亞一眼,拍了拍他,低聲道:“別緊張,對方不過一萬人左右而已。”

夏亞扭頭看了這個家伙一眼:“你怎麼知道?”

斯雷特在這一天的忙碌之中,已經對這個親兵有了幾分了解,低聲道:“你畢竟還沒有經驗,等在軍中幹上幾年,就能看出敵人的多少了。這樣的陣列,這樣的厚度,人數能猜得出來的。”

媽的!一萬人……一萬人就已經很多了!自己這裏,能打的一共只有兩千人而已,其中還有不少是拿起武器的運輸隊或者工匠馬夫之類。

夏亞狠狠吐了口吐沫。

他心裏害怕。

真的有些害怕。

這並不好笑。除了缺心眼的人,沒有人天生不怕死。看著眼前讓人頭皮發麻的奧丁人,夏亞感覺到自己呼吸急促,嘴巴和喉頭發乾,一點吐沫都沒有,心頭砰砰亂跳!

他此刻心中忍不住生出這樣的一個疑問:

我,真的能擋住這些奧丁人的進攻麼?該死的!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能擋住他們麼?

或者說,我,能活下去麼?!

怕死不是好漢?笑話!好漢也怕死啊!

他握著斧頭的手又緊了緊,按了按胸前,裏面硬邦邦的,他在自己的前胸和後背都貼身藏了塊龍鱗──他帶出來的龍鱗並不多,除了他自己,他給沙爾巴和卡托也悄悄一人分了兩塊,至於其他人……他就沒辦法了。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戰了!

土鱉狠狠的攥緊了斧柄!

他對拜占庭帝國沒有歸屬感。

甚至,說的卑鄙一點,他對第十三兵團的歸屬感也並沒有達到讓他可以為之去死的地步,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是對親衛隊的這些朋友有感情。

在這樣的危險情況下,他也膽怯過,甚至想到過趁著沒人的時候一走了之,隨便在野火原上找個地方一窩,等仗打完了,管他是拜占庭贏還是奧丁人贏,他一樣可以回野火鎮當他的土鱉獵人。

但是……不行!

土鱉也有土鱉的尊嚴!他現在唯一的朋友都在這裏,拋掉朋友自己逃命,不是土鱉做的出來的!

其他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土鱉也有自己的理想!

當初他從山裏走出來,走向外面的世界,就是不甘心屈辱的窩在山裏過一輩子!他想當傭兵,當武士,闖一闖這個世界!

誰說土鱉沒有野心?他也有!雖然到目前為止,土鱉心中還想不到什麼權勢財富之類的東西,但是他心中也有了一點點自己的野心。

至少……闖出一點“名堂”來!至於這個名堂是什麼,在他心中現在還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

他不用去想太多。

這一戰,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能活下去的話……那就是土鱉心中的“名堂”!!

(老子不會死!不會死在這裏!老子還是處男!沒有享受過女人!家裏還有那麼多金幣沒花完!老子還要買一塊地,買一個大房子!老子還要過好日子!

所以,老子不會死在這裏!絕對不會!!)

奧丁人此起彼伏的吼叫聲連成一片,仿佛野獸的嚎叫,一聲一聲的刺激著拜占庭士兵們的心。

而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挺身而出,對著遠方,對著遠處的那密密麻麻的身影,面對著遠處那此起彼伏的吼叫,他深深吸了口氣,一聲怒吼!!

他的吼叫聲更兇猛,更昂奮,更不屈!

如果都是野獸的話……那麼,他也一定是更雄壯的一頭!!

“來吧!奧丁人!!老子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在這裏!!”

夏亞滿臉的肌肉都在扭曲,那轉過頭來,充滿了猙獰的表情如一頭絕望掙扎的野獸,讓身邊的斯雷特都驚呆了。

土鱉舉起斧頭,對著周圍的戰士瘋狂的吼叫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後來甚至成為了一句傳奇的口號!

……

“殺死奧丁人!!殺死奧丁人!!殺死更多的奧丁人!!!”

聲如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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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死戰】

沒有任何試探,奧丁人的第一波攻擊就直接打出了一記重拳!

一聲渾厚的號角聲之後,一片一片的奧丁戰士,這些奧丁戰士手裏拿著盾牌斧頭大刀重劍各色武器,舉著盾牌瘋狂的在吼叫之中奔跑。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旦湧動起來,真如灑豆子一般傾泄而下!

夏亞緊緊的握著斧頭,雖然一片嘈雜,他卻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這個時候,旁邊的斯雷特營官用渾厚的嗓音大聲的呼喝著發號各種施令。

“預備!弓箭手準!拿起武器!不要慌!站穩!保持隊列!!”

這些事情,沒有任何指揮;驗的夏亞就只能交給了斯雷特,這個並不出色的營官做得很好,雖然他也緊張得滿臉漲紅,但是聲音依然竭力保持著鎮定!

無數人的腳踐踏著大地,揚起的塵土之中,黑壓壓的人群很快就奔跑到了射程範圍之內……

“放吧!!!!!”

斯雷特一聲大吼,在寨墻之後,三弩車憤怒的噴出了數十枚弩箭!有一個成年人手臂粗細的金屬弩箭呼嘯著從空中飛過,數十枚弩箭呈現出一片傘狀的拋物線,頓時覆蓋在了奧丁人的頭頂。

戰場之上。傳來了血肉穿透地沉悶可怕地聲音。血色處處濺起。夾雜著死傷者地痛苦慘呼。用弩車發射出地弩箭。威力比普通弓箭強勁了十倍都不止。沒一枚弩箭。只要射中了目標。絕對是輕易將人體穿透!甚至有地弩箭直接射穿了三五個人還余勢未了!!

寨墻後地弓箭手也得到了令。數百枚利箭地第一輪拋射直接如狂風一般將奧丁人衝鋒地人群割倒了一小片!

但是在慘叫和哀嚎之中。奧丁人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他們反而更加兇狠狂熱地吶喊著往前!

很快。第一波地奧丁人就沖到了寨墻之下。他們用身體狠狠地撞在了寨墻之上。雖然寨墻已經用後勤隊找來地石頭以及拆卸掉地馬車木頭加固過了。但是第一波撞擊。依然讓寨墻明顯地晃動了幾下藏身在寨墻後地拜占庭戰士們心中怦怦亂跳。然後在軍官地號令之下。一排尖銳地長矛從寨墻地縫隙裏插了出去。密密麻麻地如穿肉穿一樣。輕易地捅到了上百個奧丁人!但也有垂死兇悍地奧丁人。抓著紮在身上地長矛奮力一扯將長矛硬生生地從寨墻後強行扯了出來!

數百個奧丁壯漢組成十多個小隊奔跑在衝鋒陣列地中間。為了儘可能地保持奔跑地速度。他們沒有穿戴任何金屬地鎧甲也沒有挾帶任何武器乎半裸著身體。十多個人一隊。合力抬著扛著剛剛鋸斷地大樹製造成地木梯。在一片吼叫聲之中瘋狂地衝向柵欄墻!因為他們隱藏在人群之中圍有奧丁戰士拼死舉著盾牌掩護。大部分梯隊沖到了寨墻之下。一把一把梯子很快就豎了起來。旁邊地奧丁人瘋狂地叫喊著奧丁人地口號。躍上梯子拼命地往寨墻裏湧去。

長矛一次一次地從寨墻裏刺出。將梯子上地奧丁人捅翻梯子捅倒。奧丁人發瘋了一樣地撞上來乎是用自己地**去組成盾牌。迎接著長矛地捅刺多地奧丁人將梯子一次一次地重新豎起來。繼續著他們拼死地進攻。

紅色!

戰場之上幾乎是一片紅色!寨墻前很快就倒下了一層一層的屍體些屍體的鮮血將地面變得泥濘,站在寨墻後的拜占庭戰士,站在臺子上用刀劍死命的往下捅,往下砍,卻依然無法抵擋奧丁人自殺一樣的衝擊,甚至有的奧丁人爬上了寨墻乾脆張開雙臂往下一撲,迎著拜占庭士兵的劍鋒,用自己的身軀壓倒幾個,讓後面更多的同伴贏得時間。

還有的奧丁人乾脆就放棄了梯子,聚集在寨墻之後,用人扛人的辦法,讓同伴踩著自己的肩膀翻上寨墻,任憑墻縫裏的長矛將自己的胸膛捅穿!還有的奧丁人也隔著寨墻,將劍和刀尖在柵欄縫隙裏狠狠的捅進去,以命換命……

只有兩米多高的寨墻實在太脆弱了,很難起到真正的防禦作用。

弓箭手已經在戰線分散開來,站在寨墻後自由射殺著一個一個奧丁人。夏亞雙目赤紅,手提戰斧,帶著十多名武技最高超的戰士,在寨墻後來回奔走,每當一處被奧丁人突破,他都會第一時間撲上去,戰斧化作一片寒光,將敵人砍得粉碎!

真正的危險出現在了營門口!

那裏是奧丁人主攻的位置,營門口原本設置了兩排削尖的

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深深的插在地上,木尖挑高…出了至少兩百俱屍體,忍受著門後拜占庭人的弓箭和投擲出來的長矛,將那些尖銳的木樁一個一個砍斷,掃出了一片空地!

後面數十名奧丁戰士抱著砍下的樹樁瘋狂的沖到了營門口,對大門反覆衝撞。

加固後的營門被撞的嗡嗡作響,兩邊的灰土不停的往下抖落,一個一個戰士站在後面,舉起刀劍狠狠的捅,也有的被奧丁人夾住了武器,然後帶著慘叫被反拽了出去。

攻擊營門的奧丁人還有一隊是拿著長矛,這是臨時砍下樹木削尖的木矛,大約有三四米的長度,奧丁人舉起這樣的長矛,朝著斜上方的營門後的拜占庭戰士捅殺,給拜占庭人造成了損傷,就連斯雷特營官也被一柄長矛將肩膀的護甲捅碎,半邊身體頓時就被鮮血染紅了!

營門口不過十米寬,在奧丁人的反覆衝擊之下,大門開始發出了破裂的聲音,那聲音讓拜占庭士兵們心中發顫,在奧丁人的狂吼之下,衝撞的聲音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人的心頭……

一聲瘋狂的吼,夏亞沖到了門口,他已經丟掉了斧頭,換上了一把稜錘,看著站在門後臺子上的一個拜占庭戰士被門外的長矛捅穿,噴著鮮血掉下來,夏亞雙目瞬間赤紅,在吼叫聲之中,陡然飛身一躍!

他強悍出色的身體素質,得他一躍三米多高,硬生生的從大門上跳了出去!

門外的地上,經倒下了數十俱屍體,夏亞用稜錘擋在自己的臉前,就乾脆放開懷抱,用自己的身軀迎著奧丁人的長矛和斧頭,一陣清脆的斷裂聲,不知道多少長矛和斧頭被他砸斷,夏亞落在人群之中,奮力在地上打了個滾,稜錘掄圓了起來,將聚集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奧丁人的大腿斷,斷裂的腿腳拋了起來,夏亞跳了起來,拔出腰間的火叉!

奧丁人在土鱉面前顯得那麼脆:,他的火叉總能輕易將奧丁人的武器切斷,然後稜錘很快就砸在對方的身上,無論是腦袋還是肩膀或者胸口,每一記都能換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夏亞的周圍就沒有站著的人了。他抓住了一個奧丁人,一腳將他踢翻,踩在對方的胸口,拉著對方的手臂,一聲暴吼!

持的一聲!半邊身軀被他強撕斷!!熱烘烘的鮮血噴在夏亞的臉上,他將手裏的小半片屍體狠狠拋了出去,又將稜錘對著前面奧丁人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狠狠的砸了過去……這一瞬間,他雙目赤紅,瞬間施出了緋紅殺氣!

轟!!

稜錘砸在了人群之中,帶著緋紅氣的威力,當頭就將三個奧丁人的肉身直接砸得粉碎!一堆碎裂的骨頭四處飛濺,強大的撞擊力量之下,還有七八個奧丁人往四面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就已經直接斷氣……

夏亞紅著眼睛,看著更多的奧丁人撲了上來,狂笑了一聲,撿起一把奧丁人丟下了斧頭,砍翻兩個跑在最前面的,縱身一躍,又跳進了營門之後……

夏亞這種近乎非人的彪悍戰力激發了拜占庭士兵的勇氣,頓時四面八方傳來了拜占庭士兵們瘋狂的吶喊,他們拼死的抵抗,將一個一個奧丁人砍翻,將梯子捅倒,甚至有的也學著夏亞那樣從柵欄墻後直接翻了出去,用血肉身軀迎著對方的刀刃,卻在臨死之前,也一定會將自己的武器狠狠的刺進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身體裏!

遠處,一身黑衣裹著身體的黑斯廷,用他那雙細長陰柔的眼睛看著營門口的廝殺,看著夏亞如野獸一般跳出來,砍翻了無數奧丁人,也看見了夏亞一錘砸出,斷肢飛舞,看著夏亞跳回了營門後,看著拜占庭的氣勢被激發得越來越亢奮……

這位奧丁武神忽然嘴角挑了挑,他轉身從身邊的一個奧丁武士手裏奪過一柄長矛來,後退兩步,然後狠狠的投了出去……

夏亞忽然聽見了天空之中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呼嘯聲!那聲音就仿佛夏日的悶雷,抬頭一看,就看見一朵光芒從天上落下,那一道拋物線幾乎將天空都劃開,仿佛一條耀眼的閃電!!

而那朵光芒的落處,正是營門!

夏亞頓時大吼一聲,瞬間雙目赤紅,緋紅鬥氣遍布全身,大叫一聲,抓起一面盾牌來,瘋狂的跳了起來,在半空之中,迎上了那朵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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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黑斯廷!可敢一戰?】

轟的一聲,夏亞手裏的盾牌瞬間就碎成了數十塊,碎裂的鐵片飛濺而出,甚至將兩旁的幾個拜占庭的士兵腦袋都削掉了!

夏亞從天空落下,重重砸在地上,雙臂上的肌肉綻開的數處,夏亞跳起來的時候,口中噴了口鮮血,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忽然眼睛裏露出一絲狠厲之色,一把推開了身邊要攙扶他的斯雷特,奪過一柄長矛,躍上高臺,眼睛眺向遠處……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看見了在奧丁人的陣列最後面,那一個小小的黑色人影,看見了那個人影孤獨的站在那兒,四周的奧丁人都和他保持著距離……

夏亞雙目赤紅,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借著助跑,大吼一聲將長矛射了出去……

黑斯廷站在那兒,看著一灰色的影子從營門後竄了出來,劃破天空射來,他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轟的一聲,長矛落在了距離黑斯廷大約十多步的地方,兩個奧丁戰士抬起盾牌,卻在轟鳴聲之中被洞穿,長矛落在地上,炸裂成了十多截!

黑斯廷輕輕擦拭了掉了一粒濺在臉上的血珠。

“力量不錯……哼,準頭麼,差點。”

黑斯廷陰柔地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狂熱來:“是一個不錯地強者啊。強者哈哈哈……”

這位丁武神地臉上明明在笑。可是眼神卻越發地冰冷。只是那冰冷之中地一絲狂熱。卻反而讓身邊地護衛心中湧出了一絲恐懼地感覺來。

黑斯廷又拿起了一柄長矛來了口氣。正要再次射出……

不過他才抬起頭來。就忽然就聽見了幾聲古怪地聲音……

幾架投石器機簧地聲音。數枚巨大地石頭被彈射了出來。朝著黑斯廷所在地方向落了下去……

轟轟幾聲。石頭落在人群之中時傳來了一陣慘叫。十幾個奧丁人第一時間就被砸成了肉泥。而石塊落地地彈動是將周圍地數十個奧丁人掃趴下……

夏亞站在營裏,看著遠處石頭落點的地方,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媽的……你以為老子和你比準頭?老子只是給投石器試試落點和距離……”

奧丁人的第一波攻擊終於在一個小時候結束,駐地的寨墻後堆積的屍體幾個地方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片坡地,可以想像的,奧丁人下一次進攻,在這幾個地方甚至不需要搭梯子,只要踩著屍體就能沖上寨墻了。

“我們……恐怕很難支撐過第二次進攻了。”斯雷特苦笑。

第一次攻擊,奧丁人扔下了近一千多具屍體似終於打退了奧丁人的進攻,但是夏亞和斯雷特都是心中沉甸甸的。

因為己方的損失也並不小,至少五百名戰士死去,還有數十名重傷著已經失去了戰力被抬到了後面。原本就戰鬥力薄弱,駐地能戰的力量不過兩千。現在幾乎一下就去掉了三分之一!

更重要的第一輪的死傷,損失的都是戰兵!剩下的人裏,一半的人則是剛剛拿起武器的輔兵,運輸兵,工匠,馬夫,車夫,甚至是廚子……

看著斯雷特的苦笑,夏亞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奧丁人的方向又傳來了一陣號角聲。

斯雷特眼角一挑:“是他們的集結號聲!號聲一停就是隊列集結完畢……然後,就是第二波攻擊了!”

夏亞喘息了會兒,他的雙臂上被裹上了一層白布,不過布片也被鮮血浸紅了。他咧著嘴,忍著痛,吸著涼氣,眼神裏閃過一絲絕然:“或許……我有辦法爭取一點點時間。”

他看了看遠處,忽然一笑道:“還記得兔子將軍魯爾麼?”

他站了起來,手按在了斯雷特的肩膀上:“不管如何,現在能拖延一刻都是好的!說不定下一刻……將軍他們就殺回來了呢。”

他撿起一柄長矛來,緩緩走到了高臺上……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紅光來,咻的一聲,長矛刺破天空,呼嘯而射了出去,轟的一聲落在了中間的戰場之上!

那轟鳴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寨墻後的拜占庭士兵還有奧丁人的隊列之中諸多目光。

長矛紮在地上,斷裂成了數截,轟鳴之中驚起了一片塵土!

一個嘹亮雄壯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黑斯廷!!可敢與我一戰!!”

這一聲亮的挑戰,頓時震驚的全場!!

拜占庭這一遍,寨墻上的士兵紛紛回頭,看著站在營門下的夏亞和斯雷特。

斯雷特的眼睛瞪圓,驚訝的盯著夏亞,拉了一下他“你,你瘋了……”

夏亞一把甩脫斯雷特的拉扯,對他輕輕擺了擺手。

斯雷特咬了咬嘴唇:“你是在送死!我知道你想靠邀黑斯廷單挑來爭取時間,可是那個家伙是黑斯廷!是奧丁武神!甚至可以說是奧丁軍中的第一強者,你……這是送死!”

夏亞哼了一聲,走到了營門口,對著遠處,亮起嗓子,大聲吼叫:

“黑斯廷!!可敢與我公平一戰!你難道是膽小鬼嗎!都不敢應聲了嗎!!”

奧丁那一邊的;列之中頓時沉靜了下來,終於,遠處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並不如何高亢,卻遍了整個戰場,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戰場之上的戰嗎?”

黑斯廷的拜占庭語說的非常熟練,語氣冷漠:“我答應你的要求,拜占庭人。”

夏亞哈哈大笑,鼓足了氣大聲吼道:“好!我就等著看看你這個奧丁武神有多厲害!那麼,我飽餐戰飯……準備一下……嗯!就等午後!午後的時候,我在戰場上等著你!老子就一個人出來!如果你膽小的話,不妨多帶一些部下!”

旁邊的斯雷特聽了心中嘆息:誰說這家伙是一個粗坯,連激將法都會用呢。

果然,黑斯廷的聲音仿佛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們公平決戰,我也希望看看拜占庭軍中,居然還有敢向我挑戰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斯雷特聽了心中嘆息:勇敢是勇敢,但是,太勉強了……就算是阿德裏克將軍,也無力挑戰黑斯廷吧……

“報上你的名字,拜占庭武士!”黑斯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倨傲。

夏亞嘿嘿一笑,挺直了腰板,然後深吸了口氣,用最雄壯最慷慨最激昂的聲音吼了出去!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拜占庭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是也!!我會親手在戰場之上斬下你黑斯廷的頭顱!!”

聽到這句話,斯雷特第一個反應是,頓時眼前一黑!!

第二個反應就是:我日!這個小子也太卑鄙無恥了!!

夏亞跳下了高臺,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斯雷特的身邊,斯雷特張大嘴巴瞪圓了眼珠子盯著夏亞,嘴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面對這個無恥的小子實在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到夏亞坐下來拿起皮袋灌了幾口水,斯雷特才哭笑不得的開口:“你……你……唉,你實在是……”

夏亞一瞪眼,卻反而很理直氣壯的大聲道:“我什麼?那家伙是奧丁武神,奧丁軍中第一高手啊!我真的和他單挑?那不是腦子壞掉,白白送死麼?我可還沒活夠呢!”

“可……可你公然下了戰書,等中午一過,黑斯廷出來應戰了,你,你怎麼辦?”

夏亞嘿嘿一笑,摸著下巴,咧嘴道:“那還不簡單?把咱們那位小白臉爵士拉出來,到時打開營門,把他一腳踹出去!至於他黑斯廷是打是殺,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再說了,他可是觀察使大人啊!是咱們這裏的最高統帥!他不應戰誰應戰?真和黑斯廷單挑,從軍職高地開始往下排,就算你都排位比我靠前多了,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兵先上吧?”

說著,夏亞躺在了地上,舒展身體休息,恢復體力:“不管怎麼說,我總給咱們爭取了小半天時間吧?黑斯廷那個家伙要顯示他的強者風範,在中午之前,是不會進攻我們的了……”

“你呢?”斯雷特忍不住道:“你就沒有一點強者風範?”

夏亞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你看看我,從頭到腳,哪裏長得像強者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兵而已啊!就算未來想當強者,也至少等能活過眼前這一關才行吧!不然的話,沒變成強者,就先做了鬼了。”

斯雷特瞪著眼睛,喘了口氣,終於古怪一笑:“我忽然發現……你這個家伙真的很無恥!”

夏亞躺在那兒,拍了斯雷特一下:“好吧!我把這句話當成是贊美了。”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斯雷特看著這個土鱉,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家伙。

卻又聽見夏亞用仿佛神經質一樣的語氣低聲的自語嘟囓:

“老子不會死,一定不會死。就算要死……也不是這裏,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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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邦弗雷特的悲劇】

邦弗雷特爵士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是一齣悲劇。

他擁有高貴的出身,所在的家族擁有古老而純正的血統,這個血統的悠久歷史可以追述到一千多年以前,如果撇去權勢不談,只看血統的高貴程度,這樣的底蘊,哪怕是在豪門如林的帝都奧斯吉利亞,也都是可以位列前十的。

他雖然不是長子,但是從一出生就受到周圍人的尊敬和奉承,既便無法繼承家族爵位,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況且,上天賜予了他一副好面孔,如果單以面孔來看的話,有人甚至認為他是帝都奧斯吉利亞的第一美男子──沒有之一!

從他十五歲開始,就是身邊所有女人眼中的寵兒──當然了,現在也是。哪怕大家都知道了他是皇儲殿下的禁臠,也時常會有一些美麗的貴族夫人對他暗送秋波。他可以喝最好的美酒,穿最華貴的衣衫,騎最上等的駿馬,就連他手指上的那塊綠色的寶石戒指,都足以抵得上一個普通小貴族一年的收入。

儘管他知道帝都有一些人看不起自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高貴──至少,那些人只敢在背後說說自己的壞話,而當著面的時候,一個一個都恭敬得仿佛一只只鵪鶉。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當成不拒絕的命令,他想要什麼東西,甚至不用自己動手或者開口,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意思,使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會幫他小心翼翼辦理妥當,然後雙手奉送到面前。

可現在……他的處境,簡直是一場悲劇一個噩夢!!

最重要的是……可憐的爵士大人。他還不知道。他那高貴的名字。被一個土鱉冒用的!而且還是以那種無恥的方式。冒了他的名字。去向大陸著名的強者之一。奧丁帝國軍隊裏的第一高手挑戰。

幸好。他一直被關在了軍械庫的房間裏,庫房的牆壁很厚實。而且他又裹了一條毯子蒙住了腦袋。所以他並沒有聽見夏亞在戰場上發出的那一聲大吼。

但是。上午的時候。倉庫的門打開了。那個叫做“卡托”的卑賤的親兵進來給自己送飯,這個可惡的家伙。為什麼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卡托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輕輕將盤子放在了這位高貴的爵士面前後,眼神漸漸變得憐憫。

以卡托的智慧還有他對夏亞的了解──呃。反正這個軍隊裏的走私販子。可不會認為夏亞那種表面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的土鱉。會真的跑去和黑斯廷來一場公平的決戰。

八成那個土鱉已經想好了把這位小白臉踢出去當炮灰了吧。

看著邦弗雷特,卡托很同情的嘆了口氣,蹲了下來瞧了瞧他的臉蛋:“唉,被那個土鱉看上了,你還真是不幸啊。”

“呃?什麼?”邦弗雷特立刻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安:“你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卡托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甚至態度也變得和善了許多,輕輕拍了拍邦弗雷特的肩膀:“吃點吧現在,能吃就多吃點吧……嗯你想不想喝酒?我可以給你弄一點……”

這樣意外善意的態度,邦弗雷特的心裏很是寒了一下仿佛嗅到了一種很不妙的味道……

卡托依然仔細看了他一眼:“吃吧吃吧,別想太多了……唉,這可憐的家伙。”

這樣的怪異,讓邦弗雷特琢磨了一個上午,他感覺自己仿佛遇到了某種危險的處境,然後……中午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夏亞。

他是被幾個士兵從庫房裏抬出來的,直接抬到了營門口,他看見了寨牆邊上殘留的血跡,還有空氣裏濃烈的血腥味道,讓一向有潔癖的邦弗雷特當場就險些被熏得暈了過去,還有寨牆的木樁上,掛著碎肉,殘屍,那些血肉模糊的場面,讓邦弗雷特臉色頓時慘白如紙,雙腿發軟,如果沒有旁邊的士兵扶著,他恐怕就要當場坐在的上了。

他一個上午都在用毯子蒙著腦袋祈禱,他知道奧丁人打來了,他祈禱萬能的神保佑,保佑第十三兵團能打贏這場仗……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

嗯,第十三兵團不是很厲害的麼?

看著營門依然固守,邦弗雷特心中鬆了口氣──看樣子,是守住了吧?我們打贏了麼?可以回家了麼?

那個該死的土鱉又出現在了邦弗雷特的面前,夏亞的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咧著嘴,仿佛看牲口的眼神盯著邦弗雷特瞧了兩眼,然後惋惜的嘖嘖了兩聲。

“你……你又想怎麼樣?”邦弗雷特有些戰栗,他的小腿顫抖:“我,我可是觀察……”

“當然,您是觀察使大人。”夏亞居然點了點頭,他的手臂上纏著繃帶,語氣卻一本正經:“我們現在正在浴血奮戰守護您的安危呢。”

隨後他頓了頓,用無比誠懇的語氣道:“將士們在犧牲,在流血,在奮戰!我們已經打退了奧丁人的一次兇猛的進攻。但是現在,是該您這位主帥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我,我?”邦弗雷特的臉色頓時比哭還難看,他哪裏懂得什麼武技?他雖然也和劍術老師學習,但是他學的是那種細細長長的貴族式的佩劍,那樣的劍術,與其說是武技,不如說是一種舞技。

打仗殺人?開什麼玩笑!尊貴的爵士從小到大,除了處女的落紅,他就沒見過任何人血!

“放心好了,不是讓您和那些卑賤的奧丁戰士拼殺。”夏亞的語氣很真誠:“您這樣高貴的身份,怎麼能讓那些卑賤出身的奧丁士兵污了您高貴的雙手呢!”

邦弗雷特鬆了口氣──看來不管如何,自己畢竟是上司,官職放在這裏,這個土鱉也不敢真的對自己亂來吧……

可夏亞下一句就讓邦弗雷特崩潰了!

“……所以,我們給您選了一個和您同樣身份高貴的敵人對手……奧丁人的統帥:奧丁武神,黑斯廷!一會兒他將在戰場上等您,和您來一場武者之間公平的決鬥──您看怎麼樣?”

這麼一句話落入耳朵裏,邦弗雷特……靈魂出竅了!

“來人啊!給爵士大人穿上鎧甲,再把大人的戰馬牽來!”夏亞壓根不理會爵士大人哆嗦的仿佛一只鵪鶉。

他扯開了嗓子,對著營門外的遠遠大聲吼了一句:“黑斯廷!你準備好了麼!我現在就要出來斬你人頭了!!我們武者之間的公平對決,一定要公平,不辱沒武者的榮耀!我只會帶一個扈從出來!如果我戰死了我的隨從會將我的屍體帶回去!”

聽著土鱉的話,一旁的邦弗雷特只覺得羞憤欲死!

這個混帳土鱉!無恥啊!無恥!!居然還口口聲聲的喊什麼武者的榮耀……

對面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傳來了黑斯廷那冷漠的聲音:“如你所願!”

戰場的另外一邊,奧丁第一名將黑斯廷輕輕扔掉了一塊紅色的絲巾,將擦拭一新,黑的發亮的三稜戰槍提起,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虔誠和狂熱。

“武者的尊嚴……哼!拜占庭什麼時候又出了一個叫邦弗雷特的強者?有種!”黑斯廷提槍上馬,他的表情漸漸狂熱起來,看著身邊的一干部下,嚴厲的語氣帶著一絲虔誠:“強者的榮耀不容玷污!一會兒的決鬥你們不許插手!”

輕輕一踢馬腹,黑斯廷躍馬挺槍,昂然而出!身後的奧丁戰士,俱用一種狂熱崇拜的眼神目送他們心中的戰神遠去。

邦弗雷特很快穿好了鎧甲,他的那身特有的華麗得掉渣的鎧甲,穿在他的身上果然立刻就現出了幾分威武不凡來!這樣華麗的式樣,正是拜占庭帝國貴族之中最流行的聖騎士鎧甲的式樣。夏亞仔細看了兩眼鎧甲華麗是華麗了,氣派也足夠唬人了……不過……

他忽然一拍腦袋拔劍就上去,在邦弗雷特的肩膀和手臂還有胸口處狠狠的砸了幾下將好好一副華麗威武的聖騎士鎧甲砸出了幾個窟窿和破損,又跑到營門口,從木樁上拽下一塊奧丁人留下的殘屍碎肉過來,鮮血淋漓的在邦弗雷特的身上鎧甲上亂七八糟的抹了一遍,看上去鮮血淋漓。

“嗯,這就像樣多了。”夏亞很滿意的笑了笑。邦弗雷特卻嚇得已經差點……嗯,不是差點,是已經尿了褲子。

他被用牛筋綁在了馬背上固定住了不會掉下來,腰後在鎧甲裏襯了一塊鐵頂住了他的腰背,可以保持他的腰背挺直不會彎曲倒下。

夏亞親手給他戴上了頭盔,將覆面的面罩放下,只露出了一對眼睛,然後拍了拍邦弗雷特,在他耳邊低聲道:“聽好了,我不會讓你真的送死!我把你的腿腳和身子都綁住了,只要你和我演一場戲!你的身材和我很像,那個家伙有五成把握會上當的!你只有右手可以活動,我給你準備的這把長矛是木頭的,刷了鐵漆,看上去像真的騎士長矛一樣!一會兒你不許開口說話!只要你稍微比劃一下樣子,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頓了頓,夏亞哼了一聲,眼露兇光:“別想逃跑,也別想壞我的事情!如果你到時敢喊半個字出來!不等黑斯廷要你的命,我就在你身後,一槍就能把你捅死!你倒是猜猜,我有沒有宰了你的膽子?”

他有!這個瘋子!這個土鱉!這個混蛋!他一定有!!

邦弗雷特心中瘋狂的大叫!!這個混蛋都敢如此對待我,他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不過麼……”夏亞想了一下:“你這種小白臉我實在不放心……”

他又掀起了邦弗雷特的面甲,將一枚麻核塞進了他的嘴巴裏:“這樣你就不會出聲了!一會兒只要你聽話,我會護著你的!不然的話,哼!”

斯雷特拉了夏亞一把:“喂!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剛才說什麼要帶一個扈從一起去……是什麼意思?!”

“意思?”夏亞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揉得臉上紅得發燙了,才停下了手,他瞇著眼睛,土鱉的眼神裏有一絲瘋狂。

“我想找一個機會……刺殺黑斯廷!!”

斯雷特勃然變色盯著夏亞:“你!你瘋了!!”

夏亞哼了一聲:“就算殺不了他,如果能重傷他的話……哼,只要黑斯廷一受傷,奧丁人就會亂起來!至少也能延緩他們的進攻吧!”

斯雷特焦急萬分:“你!你這是送死了!黑斯廷是什麼等級!你怎麼能傷得了他?你這是送死!白白送死!!”

夏亞吸了口氣,狠狠的咬了咬牙,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然後才狠狠捶了斯雷特一拳:“放心!老子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死掉!!這是唯一的拼一拼的機會!拼贏了,大家都有活路!!我可不會死!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更珍惜我自己的命!”

土鱉摸了摸懷裏,他的胸前和後背都墊了龍鱗──而且還是兩層!

龍鱗外是一套上等的皮甲,皮甲之外,還套上了一副結實厚重的最大號的重騎兵鋼甲!這套鋼甲是從沙爾巴那個壯漢身上扒下來的,比夏亞的體形大了整整一圈,他怕黑斯廷會看出破綻,既然無法縮小體形,就只能故意穿大號鎧甲了。

兩層龍鱗,一層皮甲一層重鎧鋼甲……就算失敗了,保住小命逃回來,應該問題不算太大吧?

只要能靠近黑斯廷,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忽然使用出……龍刺!

有很大的希望就能傷得這個家伙!

而且,夏亞還有一個倚仗!就是他的攻擊方式,和大陸上的所有武者都不同!

大陸上的武者使用的都是鬥氣!鬥氣在摧發的時候,都有耀眼的光芒,想偷襲的話,沒等你出手氣的光芒就先亮得人眼炫了……可是自己的緋紅殺氣,已經控制到了不外露紅光了,如果配合上將全部力量數倍集中在一點的“龍刺”……

“不搏的話,死路一條!搏的話,如果贏了,就有活路!”夏亞翻身上了一匹不起眼的戰馬看了斯雷特一眼。

斯雷特心中激動,看著夏亞,發出一股無法描述的崇敬,忍不住對著夏亞深深的鞠躬,用力捶胸,做了一個拜占庭軍人的最高禮節。

夏亞卻忽然臉色大變,大罵道:“別這樣!我日!弄得像遺體告別一樣!老子可沒死呢!也不會死!老子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我呸呸呸!真他媽的晦氣!”

一聲響亮的號響,營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邦弗雷特在前,夏亞在後,兩人騎馬先後從營門裏緩緩而出。

而戰場之上,一匹黑色的戰馬,全身覆蓋著馬甲,馬頭上是半月式的馬鐮,馬背上一人,全身裹著黑袍,手裏提著三稜戰槍,正是黑斯廷!!

馬匹緩緩向前,當雙方靠近了之後,邦弗雷特的馬才停了下來,夏亞就坐在他的身側緊挨著他,他甚至一手幫邦弗雷特牽著韁繩,演足了一個扈從的模樣。

黑斯廷雙目盯著爵士大人:“你就是邦弗雷特!”

目光如刀鋒一般!

邦弗雷特一身聖騎士鎧甲,鎧甲上滿是鮮血和破損,身軀軒昂,體態偉岸,加上那胯下萬里挑一的上等駿馬,馬鞍上掛著一柄黑色的長槍……往那兒一矗,果然有幾分高手的派頭!

雖然馬上的邦弗雷特爵士在瑟瑟顫抖,不過身軀在鎧甲裏,倒是不大看得出來。

就連他躲躲閃閃的畏懼的眼睛,在黑斯廷的眼中,也誤以為是“銳利如電的眼神”了!

總而言之,黑斯廷對這個對手倒是很滿意。

或者說,如黑斯廷這樣的真正的強者,在剛才戰場上已經看到了夏亞那驚人的實力,心中先入為主了,又以自己之心度人,想來以這樣的強者,應該是和自己一樣擁有一顆高貴的強者之心吧……

“既如此……那麼,便戰吧!”

黑斯廷緩緩的提起了三稜戰槍,槍尖遙指著邦弗雷特,槍尖之上,頓時幻化出了一片黑色的流焰!

邦弗雷特的身體抖的更厲害了,他在夏亞的威脅之下,無奈只能提起了自己的長矛,雖然木質的長矛分量並不重,奈何此刻邦弗雷特手臂酸軟無力,提起長矛之後,就連身體都抖得越來越明顯了,鎧甲也發出了微微的顫抖碰撞的聲音。

夷?

黑斯廷有些好奇。

這個讓人尊敬的對手,怎麼抖成了這樣?

嗯……這是一種什麼高明的武技?是狂化戰法?還是嗜血鬥氣?蠻牛之力?又或者是,仿佛我們奧丁人一樣的戰前狂化自己的祕技?

黑斯廷感覺到自己冷漠了多年的鮮血再次熱了起來!他心中熱血沸騰,忍不住就想長嘯一聲!唰!!長矛一掃,帶著一股黑色的烈焰,馬匹朝著邦弗雷特小跑了過來!!

黑斯廷迅速逼近,邦弗雷特爵士卻忽然眼睛一閉──他直接崩潰了!褲襠裏尿水長流,手裏的長矛也落下,只是身體被綁住了,腰板被鐵條頂住了,依然那麼直直的矗在馬上……挺拔,偉岸!就如同一個面對敵人進攻時無畏的絕世高手!

黑斯廷不疑有他,帶著一聲清亮的長嘯,黑色的戰槍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斬落!!

(就是現在!)夏亞的眼神瞬間被點燃了!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邦弗雷特的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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