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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mm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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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7: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土鱉的自尊】

黑斯廷此刻異常興奮。他今日在戰場之上親眼目睹了夏亞的威猛,他看見了這個勇敢的武者躍出營門,沖進人群裏奮不顧身的砍殺,那不屈激慷的怒吼,還有橫掃一切的威勢……

有多少年沒有遇到這麼有種的對手?

一想到這裏,黑斯廷就感覺到自己的整顆心都在戰栗,這是一種亢奮的戰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快要抑止不住的狂湧出來!

殺死他!殺死他!這樣的強者斬殺於自己的槍下!!才能帶給他心中最大的激動!!

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敢在戰場之上只身躍進敵群裏死戰的武者勇士,會對自己耍什麼詭計。

夏亞原本在剛才已經退到了一旁,看著黑斯廷的動作,眼睛裏射出一團精光,在黑斯廷策馬而出了一剎那,他的手已經飛快的拔出了火叉,雙眼瞬間一片赤紅!他全身的肌肉在鎧甲之下瞬間膨脹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面前的一切開始變得延遲!世界的一切,在他的眼中,萬物都不見了!

只留下一個目標!

黑斯廷!!

此刻。眼睛之中。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他地人或者事物。唯有那個躍馬挺槍地黑色身影!

在扭曲地遲緩地視線之中。周圍地一切變得延遲起來地呼嘯聲。甚至是陽光地反射……可唯獨。那個人。黑斯廷!

黑斯廷在夏亞地眼中。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視覺延遲地作用。他地動作依然幻化出一片黑色地流焰!那流焰耀眼奪目。亮得刺目。亮得絢爛。亮得……迅猛!!

好快!!

周圍一切的“慢”,和黑斯廷本人的“快”時形成了一種怪異的扭曲夏亞瞬間感覺到胸膛之中氣息爆漲,頭腦昏沉,他極力試圖用視線去盯住這個家伙,但是卻依然跟不上對方的動作!瞬間,腦子裏一片刺疼!

夏亞並不知道這一瞬間,他的全部精神力仿佛被強力吸乾刺痛之下,耳朵,鼻孔之中流淌出了鮮血!

他口中噴出了一口熱氣來!這一口熱氣,燙得嚇人!

不管了……拼了!機會,只有這一瞬!!

夏亞的手已經飛快抬起,火叉在他手裏揚起一道猩紅色的暗線……

龍刺!!

黑斯廷的三稜戰槍已經落下黑色的流焰仿佛瞬間將空氣燃燒帶進,就連空氣之中都耀出一團黑色的光斑來!

可就在這一瞬間本已經激動滿心的黑斯廷,忽然本能的感覺到心中狠狠一沉!一種莫名卻迫在眉睫的危機感瞬間遍布全身!

殺氣!

好強的殺氣!!這樣程度的殺氣黑斯廷甚至在一瞬間心頭一滯,仿佛生出了一種野獸落入陷阱之中的強烈危機感覺!他甚至不用去看自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清晰的感覺到了危險來臨的方向!!

帶著黑色流焰的三稜戰槍忽然在半空變幻了一個軌跡,黑色的流焰從邦弗雷特爵士的頭頂劃過,瞬間將邦弗雷特爵士那華麗頭盔上的紅色長羽燃燒成了灰燼!流焰在半空劃出一條幽冥一般的光帶!

這純粹是一種強者在危險來臨之前的本能的反應!而這個反應,則出乎了土鱉的意料!

那猩紅色的紅光凝聚成了一線,朝著黑斯廷射出了一剎那,夏亞幾乎就忍不住想狂叫。

(成了!!!!)

光線射去的速度流星一般迅猛,瞬間就仿佛已經刺到了黑斯廷的身側!眼看這個奧丁武神在自己的龍刺之下,就只剩下被洞穿的下場。可是黑斯廷的反應動作,此刻卻仿佛打破了時間規則一般!

快!快得讓人絕望!

他的動作仿佛並不如何迅猛,戰槍不過在半空一拉一收,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的清晰,戰槍劃過空中每一個細微的軌跡都那個分明!可明明是這麼清晰緩慢的動作,卻偏偏仿佛已經和夏亞不屬於一個時空了!

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時間的限制?!

紅光凝聚的一線,被收回來的三稜戰槍擋住了!紅光射在了三稜槍尖上,那黑色的流焰頓時就仿佛被激盪,猶如在熱油裏澆上了一股涼水……

轟!!

紅光頓時和黑色的流焰混成一團,一波一波奇異的光紋浮現了出來,夏亞眼睜睜的看著龍刺的紅光刺破了一層一層的波紋,但是每突破一層,仿佛紅光就減弱了幾分……

終於,當紅光打在了槍尖上……

一聲古怪的迸裂聲音,那聲音仿佛不大,但是偏偏是這麼輕微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千萬人的耳朵裏,都清晰的聽見了這一聲響!!

肉眼可見,時間似乎此刻被混亂,黑斯廷的槍尖,那不知名的金屬一絲一絲的碎裂,緩慢得讓人驚嘆,碎屑緩緩浮了起來,然後紅光才刺穿了槍尖,終於落在了黑斯廷的身上……

夏亞腦子裏嗡的一聲,仿佛全部的力量,氣血,精神,瞬間被徹底抽空,他死死的用赤紅的雙眼盯著黑斯廷……

紅光打在了黑斯廷的身上,這個奧丁武神仿佛臉上露出了驚詫,他張了張嘴,胸前的鎧甲上,鐵葉子一層一層被打穿出了一個小指粗細的穿孔,最後他的胸口才濺出一道血箭!

終於……

夏亞眼神裏仿佛視覺範圍內轟然一振!那種時間失真遲緩終於消失了!不論是周圍的“慢”,還有黑斯廷的“快”統統消失!

黑斯廷整個人被打得從馬上飛了出去,人離開馬鞍往後劃出了十多米!在空中,那一道血箭清晰的灑落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夏亞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種怪異而荒唐的,不合時宜的念頭來。

(這個奧丁武神的血,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一樣都是紅色的麼!)

黑斯廷的身影在空中就張開了雙臂,身形如一只大鳥一般,他仿佛不是被打飛的,而是自己滑翔而出穩穩的往後飛了十多米後穩穩落在了地上。

鏗!

三稜戰槍被他用力插在地面,黑斯廷站在哪兒,那雙細長陰柔的眼睛終於盯住了夏亞,而他的胸前,鎧甲破碎的地方血流淌出來,只不過因為他黑色的袍子和黑色的鎧甲不顯眼。

這個奧丁名將抬手輕輕摸了摸胸前,指尖殷紅的鮮血,讓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姑且稱之為笑吧,這種笑裏,含著驚訝,意外甚至還有一絲……驚喜?!

他抬起眼皮,那陰柔的眼神盯著夏亞手裏的火叉。

“是你。”

黑斯廷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那平靜的聲音絲毫沒有被偷襲受傷的憤怒夏亞卻敏感的感覺到,這平靜的聲音之下

隱藏了一種彭湃的激盪!!

夏亞此刻全身的那種龍刺發出後的麻痹感才終於消失,但是隨即一波一波的劇烈疼痛沖刷著他的全身的手臂上開始迸裂,鮮血流淌,瞬間將他的內衣浸透,他很像顫抖,但是此刻被黑斯廷盯住了,那陰柔的眼神,卻仿佛帶著夏亞無法形容的強大的壓力,他仿佛感覺自己是一只弱小的青蛙,被一只蛇盯著……

不!不是蛇!是被一頭龍盯著!

對,就是這種感覺!

仿佛僅僅只是被對方的眼神盯著,天不怕地不怕的土鱉,心中居然就生出了恐懼?!

他甚至……

該死的!他甚至“不敢”顫抖!!連顫抖都不敢!因為他仿佛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只要自己一顫抖,哪怕一點點的示弱,對方隨時都會撲上來,輕易的踩死自己!

一個人,僅僅是氣勢,就可此強大?!

“是你。”黑斯廷緩低聲道:“今天戰場上那人是你,投射長矛的人是你,所以……你才是邦弗雷特。”

黑斯廷的眼神裏,那平靜終於一點一點的撕裂掉了,他陰柔的眼神瞬間被點燃,仿佛兩團火苗!

“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你居然……居然傷了我。”那瘋狂的眼神,卻配合著如此平靜的聲音,讓夏亞都有種全身僵硬的感覺。

“……傷了我……”黑斯廷一點一點的在笑:“可,你不該偷襲我……你這樣的強者,卻居然沒有一顆強者之心!可悲的螻蟻……螻蟻!”

他的戰槍舉起,槍尖就指著亞!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感覺自己死定了!

他全身已經疼得快散架了,龍刺爆發之後的那種力量的反噬,讓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那種全身被抽乾的感覺,使得他現在甚至連一根小指都無法動彈了!

此刻,只要黑斯廷往前一步,輕輕一槍,就能直接把自己捅死!

(死定了!這次死定了!這個黑斯廷簡直強得不像人!媽的!他根本就不是人!!老子真是瘋了!居然以為可以刺殺這樣的變態!!)

夏亞心中悲憤的吼叫,他甚至已經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

可等候了一會兒,黑斯廷的戰槍卻緩緩落下。

他眼神裏的火焰消失了,看了看夏亞,卻露出了一絲寂寥來。

“你……不配死在我的槍下。”

轉過身去,那黑色的身影,站立在戰場之上,他的前方是黑壓壓的奧丁軍陣,戰場之上滿目血腥,這一瞬間,他立在那兒,並不高大的背影,落在夏亞的眼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個家伙……仿佛,就這麼,站立在……

天地之間!!

“你不配。”

那一個寂寥冰冷的聲音,黑斯廷已經緩緩邁步朝著奧丁軍陣的方向走去。他的那匹黑馬,也緩緩邁開蹄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直到黑斯廷走出了二十多步之後,夏亞才感覺到那種無處不在的壓力漸漸消失!他胸前的壓抑一空,頓時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新鮮的空氣鑽進肺部,卻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

隨後,土鱉的心中生出了一股難以描述的屈辱!

是的,是屈辱!!

(這個黑斯廷,他居然,他居然饒過了我的命!!

他居然“饒”過了我!!

饒!!

是饒!!是屈辱的“饒”!!

甚至連殺我!都不屑?!我非但不配當他的敵人,甚至連死在他手裏的資格都不配?!)

黑斯廷的話很模糊,但是夏亞卻偏偏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不配當強者。你不配得到一場武者榮耀的決鬥。

所以,你不配死在我手裏,至少,在現在這個場合,你不配!)

“我必會殺了你。”遠遠的黑斯廷的話果然輕輕傳來:“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場合。因為,‘在公平的武者決鬥之中死在我黑斯廷的手裏’,這樣的榮耀我不給你。

你不配得到公平決鬥的死亡榮耀。”

夏亞死死的咬著牙齒,他已經吐血了,此刻卻連他自己也無法分辨到底是力量的反噬,還是別的某種特殊的情緒,他死死的咬著牙,不讓鮮血噴出來,任憑鮮血在嘴角流淌。

黑斯廷走回了奧丁軍陣裏,夏亞才終於勉強踢了馬肚一腳,返身拉住了邦弗雷特的韁繩,兩人返回。

剛剛走進營門,不等營門關上,夏亞就撲通一聲從馬上歪倒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斯雷特和沙爾巴已經搶步上前抱住了土鱉。

土鱉的鎧甲被脫下之後,看見他全身淤血,那一粒一粒的血珠從毛孔之中流淌出來的可怕模樣,讓旁人都驚呆了。

夏亞咬著牙齒,他的身軀終於開始了顫抖,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的身體無法抑止的顫抖,他卻死死的瞪著眼睛,不讓自己暈過去。

斯雷特很是興奮:“你還活著!!夏亞,你還活著!!你居然打傷了黑斯廷!你傷了他!!”

夏亞幾乎是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了一句話來。

“我……輸了!”

噗哧!

一股鮮血終於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染紅的夏亞的前襟,隨即他閉上了眼睛。

此刻,十八年來,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充斥在土鱉的心中。

那個強者,那個黑色的身影,那個明明可以輕易一槍撕裂自己的強者,和他的那句話──你不配!

我明明在千萬人的眼前傷了他……可為什麼我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他狠狠的踐踏在了腳底?

他是那樣的強!是夏亞生平從來不曾見到過的強!!緋紅殺氣?不!龍刺?不!這些都無法匹敵他,一絲一毫都不行!!無論是把夏亞見過的所有的厲害的家伙,甚至是那頭龍!仿佛都沒有這個黑色的男人帶給夏亞的震撼來得更強烈!

他……強!非常強!!

甚至強的,只用眼神就可以讓夏亞恐懼戰栗!甚至強的,當某一個瞬間,夏亞心中忍不住對這樣的“強”生出了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崇拜!?

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讓夏亞都生出了羡慕的強大的存在,卻告訴自己:你不配當我的對手,甚至連被我殺死,都不配!

十八年來,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充斥在土鱉的心中──這種情緒,叫做“屈辱”。

一種自尊被撕裂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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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7: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黑斯廷的防備】

夏亞昏迷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帳篷裏,盔甲和外衣都已經被脫去,他那並不忠心的扈從,魔法師多多羅正在拿著一塊打濕了的手巾給夏亞擦拭身上的血跡。

夏亞一醒來,魔法師臉上忿忿不平的表情立刻就趕緊變成了一片恭順,低眉順眼的陪笑道:“老爺,您要不要吃點兒東西?還是要喝些水呢?”

夏亞勉力翻身,他感覺到全身欲碎,似乎被人用鐵錘打了數百記,骨架都快散了,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都在傳遞著疼痛的感覺。他哼了兩聲,卻掙扎著依然坐了起來。

夏亞的臉上出了少見的沉思的模樣,他輕輕喘息,然後忽然冷不丁的開口說了一句:“多多羅……你說,人怎麼才能變強?”

“呃……”多多羅臉上的恭順不變,心中卻腹誹(我如果知道,還會在這裏被你這個土鱉欺負麼……)

“嗯……那麼,人強之後,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就擁有一顆強者之心了?”

這是夏亞的第二個問題。

(變強之後?我多多羅大人如果真的強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你這個土鱉狠狠的踩在腳下。)

不過幸好。夏亞並不是真地打算在魔法師這裏得到答案。他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就讓多多羅將他攙扶起來。送到外面。

扛著夏亞沉重地身體。多多羅地一雙小細腿拼命打晃。勉力將夏亞送到了中軍大帳地時候。斯雷特正在和其他地一群營官激烈地爭吵著什麼。

一看夏亞進來。頓時大家都陷入了安靜之中。不知不覺。夏亞仿佛已經建立了一點點威信──雖然只是在這些二線輔助兵種之中地低級軍官裏。

今天夏亞在迎接奧丁人第一波攻擊地戰鬥之中表現神勇。這還不算。居然在戰場之上一對一地向讓拜占庭吃了多年苦頭地黑斯廷挑戰──呃雖然手段無恥了一些。可最後他居然神奇地在戰場之上傷了黑斯廷!!

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黑斯廷。奧丁人地武神!他在戰場之上。有多少年沒有在一對一地對決之中受傷了?

所以,在這些低級軍官的眼中,此刻再看夏亞,感覺自然就大不一樣了。

斯雷特一臉關切的迎了上來,親手扶著夏亞坐下,魔法師自然就趕緊趁機跑了出去。

“怎麼樣了?”斯雷特皺眉看著夏亞。

“死不了。”夏亞苦笑了一聲,看了看帳篷裏的諸人:“你們爭吵什麼?”

“反衝鋒。”斯雷特的回答讓夏亞有些驚奇。

“反衝鋒?”

斯雷特看了看帳篷裏的諸人點了點頭:“我們還有兩百騎兵,大家的意思是,下一次奧丁人進攻我們放騎兵出去反沖一下,嗯……反正大家都是死,最後殺一場,也狠狠咬下奧丁人的一塊肉!”

果然不愧是第十三兵團,哪怕是二線的輔助兵營依然帶著羅德裏亞的彪悍和勇敢。

“不行。”夏亞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但是他很快就停止了這個動作,這讓他頭疼。

“……為什麼?”斯雷特臉色很陰沉:“反正我們是守不住的,最後算是……拼一個夠本了。”

“不行就是不行。”夏亞抬起頭來,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想,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

“錯誤?”

“錯誤!”夏亞沉重的點了點頭:“媽的,老子之前想錯了,我們大家也錯了。我們把黑斯廷想的太可怕了!我們都覺得自己守不住的,可是實,我們卻反而忽視了黑斯廷的此刻的軟肋和弱點!”

“弱點?”帳篷裏的一幫軍官都很驚訝。

“弱點!”夏亞肯定的點了點頭:“黑斯廷……他兵力不足!不足以攻下我們這個駐地!”

這句話出來,帳篷裏的諸人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就連斯雷特,都忍不住有點懷疑夏亞是不是在和黑斯廷的決鬥之中傷了腦袋了。

兵力不足?

笑話!此刻寨墻外,黑斯廷有上萬的兵力!我們卻只剩下了一千多而已了!!

夏亞的笑容有些疲憊,卻咧了咧嘴:“我們這麼想吧……黑斯廷迂迴突襲擊潰了第二第九兵團,他靠的是什麼?”

“速度。”這個答案並不難想。奇襲最大的依仗自然是速度。

“那麼……速度代表著什麼?騎兵!”夏亞吐了口氣,他的肺部依然有些不適,說話的時候呼吸都有些隱隱做疼。

斯雷特等人畢竟也是老行伍了,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他是迂迴快速突襲所以他帶的都是騎兵。”夏亞勉強繼續道:“為了搶速度,他還必須分兵南下攻擊野火鎮分薄了他的兵力,所以來到我們這裏,兵力只有一萬人左右了。這些應該是他現在手裏全部的力量只不過……這些都是騎兵!!他手裏沒有步兵!全部都是騎兵!今天的第一波攻擊,他是在用騎兵攻城!下了馬的騎兵!!所以,黑斯廷絕對捨不得這樣耗費他手裏的兵力。”

讓昂貴的騎兵下馬去,以步兵的方式去攻擊一座軍事防線,這是任何一個有起碼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做的事。

“第二個問題。”夏亞用力揉了揉胸口,竭力順氣:“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在北邊,阿德裏克將軍和魯爾將軍的兵力是兩個兵團,而他們面對的奧丁人,似乎戰鬥力並不太強悍,至少達不到黑斯廷所部的精銳程度。那麼,我問大家,這樣的力量對比,咱們的將軍可能會輸麼?”

當然不會!每一個第十三兵團的人,對阿德裏克的信任近乎崇拜!而對第十三兵團的戰鬥力近乎狂熱的信仰!只要不遇到黑斯廷,第十三兵團有信心正面抗衡任何奧丁軍團!

何況……還加上一個魯爾的步兵兵團?

“所以,北邊,將軍他們一定會回來,現在大概是被奧丁人在山谷裏的那支軍團拖延住了。但是北邊的那支奧丁軍團絕對無法真正的威脅到咱們將軍。一旦將軍殺回來黑斯廷絕對不願意讓他寶貴的野戰力量浪費在攻城的戰鬥之中。

所以他兵力不足!他要留著足夠的騎兵來對付我們的主力騎兵!不,不僅僅是這麼簡單……我,我甚至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沒有什麼憑據,但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仿佛黑斯廷,他似乎在保存實力,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真正的攻破我們的防線佔據這裏!”

這話又讓眾人有些不信

黑斯廷不想攻破這裏?今天的第一波攻擊,自己一方幾乎就差點擋不住了!

“我沒法解釋這種念頭。”夏亞抓了抓腦袋,似乎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言辭來解釋這種微妙的感覺:“你們看,他只要發動第二波攻擊就能擊破我們了但是到現在……他們還沒動。”

最後這句話才算有了點說服力,帳篷裏的幾個軍官面色古怪,都覺得夏亞的話有些荒唐──黑斯廷居然會對我們放水?這樣的事情絕無可能,但是,眼前的現實卻是,黑斯廷的確沒有再立刻發動進攻,以黑斯廷這樣的名將不可能算不到寨裏的力量!

“看來,他根本不想攻下這裏。今天的第一次攻擊,他投入的力量,雖然讓我們很吃力,卻恰好是我們可以承受範圍的極限!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如果是黑斯廷的話,他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並不奇怪。”

說話的是斯雷特,這個中規營官是在場諸位軍官之中唯一一個統領戰兵的人也是軍略最高的一個。

“可是,為什麼?”一個運輸營的營官忍不住大聲道:“拿下我們,就可以斷絕掉前線將軍的後路,然後以逸待勞,吃掉我們第十三兵團和魯爾將軍的第六兵團,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幹?”

夏亞想了想張開雙手:“我們他媽怎麼知道?我們如果能猜到,我們就變成黑斯廷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比吃掉我們第十三兵團和第六兵團……更重要至少對他黑斯廷來說更重要吧。”

帳篷裏的軍官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爭論,努力的用自己的智慧去猜測黑斯廷的動機。

難道是……圍點打援?所以黑斯廷對我們圍而不打?

笑話!只要直接端掉我們主力就會陷入絕境了,還脫褲子放屁搞什麼“圍點打援”?

“所以不贊成把兩百騎兵放出去搞什麼反衝鋒。我有一種感覺……真正派上用場的時間還沒有到來,這兩百騎兵不定會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吧。”夏亞苦笑。

這依然是他的直覺,是那種在山林裏養成的危險來臨前的直覺,無法用言語或者明白的理由來解釋。

而更重要的是,其實夏亞心中還有一個讓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猜測,只是說出來太過匪夷所思了,所以他沒有講出口。

黑斯廷……他,仿佛……在防備著什麼?

夏亞想的並不複雜,恰恰相反,出身山林的他的思維方式很簡單明確。

黑斯廷在保存實力,很明白了。

那麼,保存實力為了什麼?只有兩種原因,第一是保存實力對付什麼敵人。可他明明有可以吃掉我們主力的辦法,就是端掉我們這個駐地,卻偏偏舉而不打!!那麼顯然,他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對付敵人!

那麼,第二種原因,通常保存實力,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什麼敵人,就只能是為了防備什麼人了!

黑斯廷,他在防備著什麼!!

“黑斯廷那個家伙,一定會防備著我的。”

柯柯蘭坐在那張用獸骨組成的巨大的椅子上,這張椅子下是一塊巨大的方臺,由二十名強壯的奧丁力士合力抬著,坐在椅子上的柯柯蘭穩如磐石。他一手支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另外一隻手卻抱著一架小小的豎琴,手指仿佛隨意在琴弦上劃過,發出一串輕輕的音符。

在他的身邊周圍,奧丁的軍團正在緩緩前進,前後左右都簇擁著大批魁梧雄壯的奧丁戰士。隊列的長龍在大路上拖得老長腳步聲和武器碰撞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嗯……還是豎琴的聲音動聽啊。”柯柯蘭笑了笑,緩緩伸出手,從跪在椅子旁高臺上的一個侍從手裏拿過一只純金的酒杯,酒杯裏盛滿鮮紅的酒水,他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敲了敲額頭:“怎麼辦呢……黑斯廷那個家伙一定會防備我,所以不肯出力真的攻下第十三兵團的駐地。他只有一萬騎兵,如果真的鑽進了拜占庭人的那個駐地,如果我故意放阿德裏克回去,那麼他反而就被圍困住了呵……多有趣的事情啊。看看,我們奧丁的驕傲,最強的名將,黑斯廷,他的命運居然決定在我的手裏……嗯,不行啊,黑斯廷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唉又開始頭疼了。”

聽著這位高貴的殿下口中肆無忌憚的說著要算計黑斯廷的話,跪在椅子旁的侍從臉色蒼白全身發抖。

這簡直就是折磨人啊!這位殿下,他每次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背著點人啊!讓我們聽見這種話,隨時都會有被殺掉滅口的危險啊……

上次說陛下有很多兒子所以死掉幾個沒關係。現在又居然算計起了黑斯廷……

還讓不讓人活啊!

柯柯蘭輕輕一笑,他仿佛注意到了這個侍從蒼白恐懼的臉龐。

“唉,可憐的家伙,你們不用怕的。”柯柯蘭搖頭嘆息:“這些話麼,你們就算說出去也沒有關係反正麼,不管是我,還是黑斯廷,又或者是我那位偉大至尊的父皇,大家心裏都明白得很呢。”他居然跳下了椅子,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發抖的侍從,滿臉興奮的笑道:“你不明白麼?來來來!我給你解釋一下吧……這次的戰爭,根本就是一場立儲奪嫡的預演嘛!黑斯廷那個家伙是大殿下的親密好友呢。

而我……如果要算計我那位親愛的長兄,就只好拿黑斯廷開刀了,只是我那位可憐的小弟,卻戰死在戰場了吧,我承認激他去參加危險的阻截行動是我的主意……唉算起來,我們的父皇心可真狠呢明明知道這一切,卻並不阻止。難道們奧丁人,每一代的新皇,都要踩著兄弟姐妹的屍體和鮮血上位麼?”

侍從終於崩潰了!

他這樣的卑微的人,實在想不通這殿下忽然發什麼瘋,居然對自己說這些荒唐的話。這種話應該是誰聽到誰死!這樣的祕聞,豈能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聽的?哪怕聽到一個字的下場,都絕對會被立刻砍掉滅口的呀。

瘋狂的顫抖,然後大聲哭喊:“殿下!殿下求您饒命吧!求您饒命吧!我,我,我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啊!!”

柯柯蘭臉上的溫和瞬去,他看了看這個侍從,站起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一臉的無趣,仿佛失落的小孩子一般擺了擺手:“下去吧,我不會殺你的。”

等那個侍從幾乎是爬著跑之後,柯柯蘭的手指按在琴弦上,長長嘆了口氣。

“寂寞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位奧丁貴人滿臉落寞。

一騎馴鹿騎兵從前方奔馳而來,行到高臺下翻身跪拜:“殿下,我們的勇士們已經和拜占庭人斷後的人打上了!我們的勇士沖不過去,請您下令讓……”

“下令什麼?”柯柯蘭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抬了抬手指,漫不經心道:“你們很著急和拜占庭最精銳的軍隊拼命麼?嗯,真想送死的話,也不著急在這一刻吧。”

那個馴鹿騎兵愣在當場,張大了嘴巴。

“好了好了,讓我們的勇士們回來吧,不用著急追上去打,呃……就讓前面的人,列隊目送拜占庭人遠去好了。嗯,對,就這樣,列隊目送,嗯,還有別忘記吹號,哈哈!歡送他們遠去吧。”

這殿下難道發瘋了?!

看著這個騎兵發呆,柯柯蘭臉色一沉,眼神裏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還是露出了那若無其事的淡淡笑容:“好了,第十三兵團,還是留給我們奧丁的驕傲,黑斯廷大人去對付吧。我們的任務,就是像驅趕羊群一樣,把這些拜占庭人驅趕到偉大的黑斯廷大人的屠刀之下,供他宰割就可以了。”

“可,可是……”這個騎兵軍官顯然有些無法理解這種命令。

列隊,目送,還吹號?!

“沒什麼可是的,執行命令。”柯柯蘭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這個騎兵軍官終於哭喪著臉跑掉了。

柯柯蘭坐在那兒,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裏,無聊的扳了扳手指。

嗯……黑斯廷,你現在一定很鬱悶吧,這一次明知道要被我算計,還是不得不往套子裏鑽呢,誰讓你是我們的“奧丁武神”呢!有了這樣的名聲,你也只能像被皮鞭抽打的馬一樣奮力往前了吧。

所以,第十三兵團還是讓你黑斯廷啃吧,至於我的軍功麼……我已經吃掉了第十三兵團的一個旗團了。大概也足夠讓我那位偉大的父皇滿意了吧。

嗯……永遠不要顯示出超出你應有能力之外的表現。做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這位奧丁貴人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又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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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逃跑的兔子將軍】

凱文呼哧喘息,他那顆光頭上滿是汗水,盔歪甲斜,早已經累得手臂酸麻,手裏的稜錘都幾乎舉不起來了。

他身邊是負責斷後的親衛隊以及第四旗團的兩個營隊騎兵,他們成功的擋住了奧丁人的兩次追擊,第二次尤其吃力,凱文已經累得在馬背上都挺不直腰了。

看著奧丁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這些奧丁人,怎麼不追了?)光頭男的眉頭擰成一團。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思考這些了,反正將軍的命令是斷後,既然這些奧丁人不追了,也算是完成了命令吧。

他的身邊是百餘騎兵,經歷了兩次斷後阻擊追兵的戰鬥,兄弟們也死傷了兩百左右,雖然人困馬乏,凱文依然小心翼翼的集結了剩下的人馬,列隊緩緩脫離戰場,往南追趕主力部隊去了。

就在凱文帶人遠去的時候,身後的奧丁人追兵,卻吹響了號角……

(這些奧丁人發瘋了麼?)光頭男心中茫然。

北線的阿德克將軍得知後路被黑斯廷包抄的消息是三天前。

消息之所以發現得如此之早。倒是要歸功於兔子將軍魯爾。這個胖子之前北上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設下了一個混合編制的後隊放在了身後,後隊保持和自己本隊一天路程的距離。當時做下這個決定。純粹是胖子天生的逃命天賦和在危險來臨之前的第六感。

而這次。這個預感再次幫了大忙。

胖子是步兵。他原本走的就慢。本隊拖在最後後隊就更落後了。

很快。混編的後隊就發現了有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從南邊過來搜索的痕跡!

這個發現立刻讓兔子將軍狠狠的震撼了一次!

南邊?!

奧丁人居然在我們的後面?!

這樣的消息第一時間又派快馬傳遞到了阿德裏克軍中。

然後,阿德裏克毫不遲的做出了決定:往南進軍!

身經百戰的阿德裏克很清楚,如果後路被奧丁人包抄,敢做出這種大手筆的,奧丁人的將領之中,只有那個自己從來不曾戰勝過的老對手──黑斯廷!

而如果黑斯廷這樣可怕的敵人已經繞到你的屁股後面去了,那麼……

阿德裏克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了!

毫無遲疑的,第十三兵團立刻掉頭往南進發!

騎兵的速度一旦採取急行軍的話,阿德裏克的想法是追上落在南邊的胖子魯爾。原本按照大家的距離,應該能在一天的時間就追上胖子的。

可實際上,第十三兵團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追上了魯爾的部隊。

更讓阿德裏克嘆服的是,魯爾果然不愧是著名的逃跑將軍,一路追趕,他在路上看到了大批丟棄的物資!備用的軍械鎧甲糧草輜重大車,甚至還有一些步兵專用的弩車以及組裝的投石器也被砸毀扔在了路邊!

魯爾逃跑起來簡直就是歇斯底里!這個胖子居然下令全軍只挾帶三天的乾糧和基本的武器鎧甲,其他的東西,全部丟棄!!

用胖子的話來說:反正麼,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天之內趕回駐地,那麼大家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至於其他的東西了就扔了吧,死抱著不丟都沒命了,還要東西做什麼。

而當第十三兵團趕上魯爾的時候,魯爾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讓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將多餘的騎兵備馬分出一部分來給他的人。

第十三兵團都是騎兵,每個騎兵都至少有兩匹戰馬。而在魯爾強烈的要求下阿德裏克勉強分出了兩千多匹。

接下來魯爾開始變戲法了,他後面展現的一系列的動作,都向大家證明了,他的那個“兔子快跑”的外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

還記得他的那個混編的後隊麼?一旦掉頭往南,那個後隊反而變成了最前隊!頂在了最前面!

魯爾和阿德裏克會師之後,他們的速度正好又追上了那個混編的後隊。

而混編的後隊裏,還有一大批輜重運糧車!

魯爾一聲令下,第六兵團的士兵們用驚人的速度極為熟練的將一匹一匹從第十三兵團那裏分過來的戰馬套上了車,然後用一塊一塊木板飛快的將運糧車改造搭建,很快就弄出了兩百輛加長加寬的大馬車!

整個過程只花費了不到兩個小時,仿佛這些第六兵團的士兵們已經幹慣了這種活兒一樣。

有了這兩百多輛大馬車,第六兵團雖然是步兵,但是行軍速度卻大大提升了!數千名步兵跳上了馬車,然後車輪滾滾,居然勉強跟上了騎兵的速度!!

兩百輛超大的馬車消耗掉了八百匹戰馬拉車,這兩百輛大車卻裝載了近三千人。剩下的一千兩百匹戰馬,每匹馬上兩人共騎,又算是拉上了兩千多人。這一下,等於給超過五千人的步兵安上了輪子和馬腿!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馬匹只怕等跑到地方,也基本只有累死的下場了。

五千人可以騎馬,有馬車可以坐,第六兵團剩下的五千多人則只能用雙腿了。

可隨後,第六兵團的士兵們展現了他們優秀的素質:奔跑的能力!

簡直是見鬼了!這些步兵們在大陸上奔跑行軍,然後每個小時和馬車上的人輪換一次。結果最後居然並沒有落下第十三兵團的騎兵太遠。

(這個胖子,他只怕一輩子都在琢磨著怎樣逃跑的辦法。)阿德裏克心中惡意的猜想。

所以三天!

兩個兵團會師之後,三天的急行軍,丟棄了可能丟棄的一切物資,只花費了三天時間,他們就從阿爾巴克特平原殺了回來上的,騎兵前鋒掃除了黑斯廷軍團的兩次小股阻截之後,於第三天的晚上,前鋒已經抵達了距離駐地只有十多里的地方。

胖子向阿德裏克要過去的戰馬基本上大多活活累死了。為了追求速度,胖子毫不珍惜馬力──用他的話說,命都沒了,還要馬幹什麼?只要能活著回去,戰馬可以再買,可是人就不能再生了。

阿德裏克發現這個胖子的計算能力相當出眾!

他的隊伍在路上又丟棄了一批物資,最後甚至不少士兵連鎧甲盾牌武器都扔掉了!

不過這樣的丟棄並不是倉惶的情況下丟,而是在一種有序的甚至是控制規劃之下的丟。

胖子計算好了所有的步驟,走了多少路之後,他會根據士兵們的體力和行軍的速度,然後計算出可以丟棄多少物資是忍受範圍之內的。走一點丟一點,最大限度的兼顧了士兵的體力,戰鬥力還有行軍速度的平衡。

到達之後,胖子的軍隊裏,大概只能平均下來三個士兵共用一套鎧甲武器裝備了。也就是說他的軍隊的戰鬥力,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是因為胖子的輪換上馬車休息的法子,這三分之一的士兵,都還保持了最低標準的作戰體力!

三天的急行軍,還能保持三分之一的作戰能力,對於一支並非精銳的軍隊來說已經算是十分不易了。

對此,阿德裏克也得不佩服。至少他很清楚如果異地而處,換了他來帶領一支純步兵的軍隊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絕對沒可能做到胖子這樣的程度的。

對此胖子的解釋是:“你知道我們第六兵團平日裏操練最多的項目是什麼麼?告訴你──武裝長途越野拉練!要進我的第六兵團,第一個要求不是能打,而是能跑。”

斷後的凱文所部也趕上部隊,光頭男隨行的六百騎兵明明已經滿臉疲憊不堪,但是每個人的眼神卻依舊明亮,騎在馬背上,腰板也依然挺得筆直。

但是凱文帶來的消息卻並不太讓人高興。

接受了殿後堵截追兵任務,開始的時候凱文狠狠的和奧丁人打了兩場,可隨後奧丁人忽然莫名其妙的退兵了。在遠處列隊目送自己遠去,甚至還吹響號角……戰場之上哪裏有前一刻打生打死,後一刻揮手歡送這種事情?

後面的奧丁人雖然沒有再試圖追殺,但是他們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後面的這支奧丁人的雜牌軍,似乎把全部的騎兵都聚集起來,三千多馴鹿騎兵日夜不停的在後面驅趕著凱文等人──這些該死的奧丁人並不會真的殺上來,每次追到一箭距離的時候就故意放慢速度,遠遠的大呼小叫,揮刀掄斧,儘量鼓噪出大的動靜來。他們就好像一群牧羊犬,驅趕著凱文這些人只能儘量往南奔走。

有幾次凱怒氣上撞,忍不住掉頭回去和這些奧丁人拼一場──第十三兵團的勇士都是有血性的!可是一旦他們回頭往回去,那些奧丁人卻反而倉惶掉頭就跑!

總之,在三天時間裏,大家你追我趕,都是隔著老遠的距離互相喝罵鼓噪恐嚇一番,仗卻是一場沒打!

凱文雖然幾次掉頭,但是畢竟他人少,不敢真的帶人追上去太遠,嚇唬一下對方也就得了。可後面的這支奧丁人的騎兵卻仿佛成了牛皮糖,甩都甩不脫。停停走走追追鬧鬧……

“他們現在距離我們的後隊並不太遠,看見我們的大部隊後,就立刻後退了。只是我認為他們沒有走遠,大概會在兩三里之外吊在後面。”凱文喘著氣。

阿德裏克將軍也吐了口吐沫:“媽的,這些奧丁人到底想幹什麼?!”

旁邊魯爾將軍已經解開了鎧甲上的牛筋,放開了他圓滾滾的肚子,正愜意的喘著氣,聞言哼了一聲:“還能幹什麼?驅趕我們唄!把我們這些羊驅趕到黑斯廷那頭狼的嘴邊。”

阿德裏克思索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煞氣:“休息一刻鐘!然後準備作戰!駐地還在我們的手裏麼?看來駐地裏的小子們幹得不錯啊。只要能殺回駐地,這場仗就有了轉機!”

旁邊的魯爾將軍卻皺眉,胖子輕輕拍著自己的肚皮,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動作,每當心中有什麼難以決絕的事情,思索的時候便會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舉動。

這個胖子把自己的圓肚皮拍得啪啪作響,然後才開口,他的臉色有些怪異,仿佛還有什麼事情困惑著他。

“我倒是覺得……殺回城,恐怕不會太難。黑斯廷不會真的和我們拼命!但是,狠狠咬掉我們一塊肉,那倒是可能的。”

阿德裏克立刻認真的看著魯爾。

幾天的急行軍,阿德裏克不是傻瓜,他自然看清了這個以逃跑本事而聞名的胖子,其實並不是大家口中的那種草包!

“你是什麼意思呢?魯爾將軍?”

胖子一手拍著肚皮:“嗯,我們後面的奧丁人並沒有真的追擊,原本按照我的計算,如果他們全力追擊的話,那麼我們回歸的速度會在他們的糾纏之下被拖慢至少一天以上,甚至更多。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沒有盡力!可我們前面呢?駐地居然還在我們的人手裏!這點你不驚訝麼?雖然駐地裏的小子們都是一幫不錯的小伙子,但是我們很清楚他們的實力,只有一個營隊的戰兵,其他都是一些雜兵而已。嗯……我不是不相信奇跡的存在,如果是別的奧丁將領帶兵的話,或許能出現奇跡守住駐地!但是……現在在駐地前橫兵的是誰?是黑斯廷!你認為帶著了上萬奧丁最精銳大軍的奧丁第一名將,會攻不下一個兵不滿千的小要塞麼?可能麼?拜托,他可是黑斯廷啊!!”

胖子越說越激動,他的額頭也流下了幾粒汗珠。

阿德裏克也凝神思索:“這的確說不通……後面的追兵不努力,前面的黑斯廷仿佛也在放水?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按理說,後面的追兵應該最大限度的糾纏我們,拖住我們,給黑斯廷爭取時間抄掉我們的老窩才對,可現在……”

胖子看了阿德裏克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道:“阿德裏克將軍,這就是你一貫的弱點了,你總是把戰爭看得太單一!要知道,我當年跟隨米納斯大公的時候,曾經聽大公說過一句話: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這句話,不僅僅是適用於敵我雙方,也適用於同一陣營!”

“……”阿德裏克緊鎖眉頭,米納斯大公,那是拜占庭帝國老一輩的軍方統帥,他的話,自然一定是大有道理的。

魯爾輕輕一笑,瞇著眼睛:“還不明白麼?我們後面的這支追兵,還有前面的黑斯廷……這兩支奧丁軍隊,他們──心,不,齊!!”

這胖子,果然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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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8: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黑斯廷的“答”】


“賭一場吧!”

“就賭……黑斯廷不會真的和我們拼命死戰!”

阿德裏克和胖子魯爾做出了決斷!

半夜的時候,略做修整的士兵們已經整裝待戰!

騎兵們將馬鞍綁緊,長矛擦得雪亮,取下了綁在馬頭上的料袋,然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心愛的戰馬,翻身騎上。

黑夜之中,騎兵們列好了隊,在軍官們壓低了聲音的威嚴催促之下,昂著頭,緩緩的一邊前進一邊將隊列排列整齊。

楔形的衝鋒陣列,在曠野之上已經形成,最前方的是索西亞統帥的重甲騎兵,他們的任務是從正面衝破奧丁人的圍城大軍,必須做到徹底的“鑿穿”!而擺在中間的,則是魯爾的第六兵團,步兵們丟掉了絕大多數的裝備,只有在隊列周圍的人拿著武器穿著鎧甲提著盾牌,而中間的人,就只剩下一身制服了,他們不需要作戰,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奔跑!努力奔跑!前鋒重騎兵衝開奧丁人隊列之後,他們必須冒著死亡的危險,跑過奧丁人的整條戰線。

而最後方,負責殿後的是十三騎兵團的第四旗團!第四旗團的掌旗官豐納塔是一名三十七歲的典型的拜占庭帝國軍人,出身一個中等貴族家庭,從成年開始就進入軍隊,中階六級武士,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缺少的兩根是五年前在帝國東北邊疆作戰的時候,在冰天雪地裏凍傷後切掉的。三十七歲的豐納塔被賦予了一個重要的任務:斷後!

他不但要防備後面那支一直吹著號角以歡送態度尾隨的奧丁人軍隊。同時也負責在大部隊突擊黑斯廷所部後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做好絕死一戰掩護本部順利脫離的任務!

阿德裏克將命令下達給豐納塔的時。板著臉低聲交待了一句:“你可能會死。”

而聽了這句話。三十七歲的豐納塔卻面色平靜。臉上剛毅的線條絲毫沒有變化。他也沒有說哪怕一個字。只是挺直了身體看著他的將軍。然後用力做了一個捶胸的軍禮。轉身大步而去。

突擊的發起時間在拂曉之前通常來說。這是一天時間裏。人最疲憊警惕性最弱的時候。

突擊的部隊沿著曠野緩緩向著他們的目標:被圍困的駐地方向前進。

當前鋒距離黑斯廷的圍城大軍只有大約不到三里的時候,終於嘹亮的衝鋒號響起!!

衝鋒號撕裂了黑夜的寂靜!在激昂的號聲之中,騎兵們奮力的吼叫,狠狠的踢著馬腹,催促戰馬,瘋狂的往前奔馳而出!

拂曉,正是黎明來臨之前最黑暗的時候刻仿佛老天都站在了拜占庭的一邊,天空之上烏雲密佈星光全無!

號角之中,黑壓壓的馬隊在曠野上奔騰而起烏雲一般傾泄而出!!

黑斯廷的圍城大軍以半月式的陣列擋在駐地的前面,而突擊的騎兵的突破口選擇在了正中!

拜占庭人嘹亮的軍號剛剛響起,黑斯廷的大營裏立刻傳來了一陣喧嘩,人喊馬嘶,不少的方散亂的打起火把來。

索西亞的重甲騎兵衝在最前端,馬掛馬鎧,人披重甲,騎兵們端著長矛,在曠野之上狂卷而來,黑夜之中,也能看見那一大片烏雲的湧動,前鋒很快就衝入了圍城奧丁人的大營,強行從正中間突入!

原本後列並沒有太多防禦馬匹的工事,簡單的營牆被重甲騎兵瘋狂的衝垮,重騎突進了奧丁人的大營裏,只看見四周一片混亂,奧丁戰士們奔走驚呼,馬蹄奔馳而下,凌散的抵抗根本無法有效的形成堵截,小股的抵抗在鐵蹄踐踏之下瞬間即被粉碎!馬蹄踐踏過一個一個帳篷,丟棄的火把燃起了一團團的火苗來,就聽見喊殺聲和馬蹄聲震天,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黑夜之中戰栗著!

索西亞的重甲騎兵幾乎是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直接衝進了圍城大軍的內腹深處,重甲騎兵的奔馳,強悍的衝擊力,任何奧丁人都無法用肉體去抗衡,深入之後,奧丁人的抵抗才漸漸顯示出威力來,一些奧丁戰士聚集了起來,形成了有規模的抵抗,小股小股的馴鹿騎兵糾纏上來,將重騎衝鋒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拖延下來。

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第六兵團的步兵也衝進了奧丁人的大營裏,魯爾這個胖子和自己的兵團走在一起,這只肥兔子穿了一身重騎兵的全身重鎧,幸好他胯下的戰馬也是一等一的上等品色,否則的話,以他這樣的體重加上重鎧,只怕也吃不住。

胖子騎在馬上,一手提了把長柄戰斧,被親兵簇擁在中間,同時飛快的大吼傳下一條條命令。第六兵團專門列出了十多個小隊,在跟隨重騎兵突入奧丁人的大營之後就兩邊散開,一路奔跑,同時沿途開始放火,帳篷,糧草,木柵欄……凡是能點火的東西都直接扔上幾個火把,這些專門放火的小隊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的,一邊放火,一邊嘴巴裏用奧丁語聲嘶力竭的亂喊。

阿德裏克將軍帶著親衛隊和其餘部隊在第三波,前面一片喊殺聲之中,衝進了奧丁人的大營,前鋒的重騎兵在苦戰,奮力的掃出一條通道,胖子的手下在忙著放火忙的不亦樂乎。

放眼看去,周圍奧丁人的大營裏,一片人仰馬翻,處處火光,處處人影奔走喊叫。

(太容易了!太容易了!)阿德裏克一面心中警惕,口中奮力呼喊部隊加快前進速度!

負責殿後的第四旗團全部是清一色的輕鎧騎兵,凱文也和一隊親衛隊編入殿後的隊列之中。

在大部隊突入之後,殿後的部隊則小心翼翼的跟隨而上!豐納塔的神色肅穆,和凱文並騎而行,他們已經聽見了身後遠遠的地方一支這些天來一直“追隨”在後面的奧丁人開始出動了,奧丁人的牛號聲音,夾雜著紛亂的蹄聲,顯然這些家伙不會放過這種狠咬自己一口的好機會!

黑夜之中,黑斯廷的大營裏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前鋒的重騎兵幾乎完成了之前一個無法想像的任務:將黑斯廷的大營鑿穿!可是此刻他們居然真的做到了前面的兵鋒已經突出了大營,遠處,只要穿過戰場是駐地的寨牆!!

而這個時候,不管是最前面帶領衝鋒的索西亞,還有中軍的魯爾或者阿德裏克,他們心中同時都壓著一個沉甸甸的疑問!

(黑斯廷!他到底會怎麼做?)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隻手將這一切時間的節點聚集在了一起!就當這個問題同時浮出幾位拜占庭高級將領心頭的時候,黑斯廷的動作,終於來了!

一聲激烈而短促的牛號聲響起!

在突擊部隊的兩側,大營裏忽然就傳來了一片喊殺的聲音!奧丁人的瘋狂吼叫,戰馬的嘶叫,黑熊的咆哮|鹿的嚎叫……

突擊路線的兩側,兩股黑色的洪流佛隱藏在黑暗角落裏的猛獸,終於找到了敵人的弱點狂撲而出!!

猶如一把鉗子!從兩側狠狠的夾向了突擊的部隊!

黑斯廷,終於出手!他選擇的時機非常明確的意圖也很明白!

目標:殿後的部隊!!

他的確無心死戰死拼!但是……要想過他黑斯廷的防線,拜占庭人,卻依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就是黑斯廷的回答。

前鋒和中軍已經順利大營裏衝了過去,前鋒的重甲騎兵已經殺得血透重鎧汗流浹背,而胖子的步兵,就算再能跑,也累得只剩下喘息的份兒了。

黑斯廷雖然放棄了正面堵截,甚至他將大營的兵力抽空,但是,真正的殺招,卻瞄準了突擊部隊的尾巴。

阿德裏克聽見了兩旁的奧丁人喊殺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卻並沒有奔著自己來,而是朝著身後的方向席捲而去!這一刻,阿德裏克面臨著一個絕大的難題!

掉頭殺回去!

還是……繼續向前!

身為第十三兵團的統帥,阿德裏克終於咬牙大聲吼叫:“向前!!繼續向前!!”

兩條黑色的洪流從左右狠狠的撞上了突擊部隊的路線,然後轟然匯合在了一起,奔跑在最前面的是奧丁人的強力兵種:狂暴者!

這種全身披著重鎧的黑熊衝進了殿後的隊列之中,數十個黑熊戰士很快就形成了一堵牆壁,將殿後的隊伍阻擋在了面前!

第三旗團的騎兵們沒有一絲畏懼,騎兵們瘋狂的吼叫著,提著長矛衝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騎兵很快就被黑熊的奔跑衝撞之下連人帶馬掃倒一片,而跟上去的騎兵們奮力揮舞長矛,朝著面前這些龐然大物狠狠的招呼。

隊伍很快被拉開,然後徹底脫節!

越來越多的奧丁人湧了上來,數十個黑熊狂暴者將騎兵擋住的片刻時間,他們前進的道路就已經消失了!當騎兵們付出了慘重代價,終於將面前這數十個龐然大物刺倒之後,地面滿是人屍馬屍熊屍,而面前,奧丁人的馴鹿騎兵則幾乎衝到了面前!

前方已經沒有路!只有奧丁人雪亮的斧頭!

奧丁人的馴鹿騎兵一層一層的圍了上去,仿佛牛皮糖一樣,將第三旗團殿後的軍隊層層裹住,一層一層,密密麻麻,而後面柯柯蘭的那支追擊的部隊也逼了上來,他們明顯一改從前歡送的態度,馴鹿騎兵咆哮著歡快的追了上來……

然後,便是,混戰!

殿後的部隊已經毫無陣型可言了,奔跑之中被兩股奧丁人狠狠的穿插兩翼,很快就被切割成了三塊,猶如灑在大地上的三團黑色,隨即就被更多奧丁人的烏雲包裹。

刀鋒砍在鎧甲上的聲音,長矛刺破血肉的聲音,戰士受傷落馬的慘叫,生命死亡之前最後的吶喊……

鐵和血在這一刻已經無法分割的交融在了一起……

駐地的營門已經打開,前鋒的重甲騎兵蜂擁衝了進去,索西亞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儘管黑斯廷已經有意識的放了水,但是重騎兵在最前列擔負了最重的掃平道路的任務,他們依然損失掉了兩成左右的兵力,每一個騎兵的鎧甲都不再是黑色,而是一片凄慘的紅。

隨後胖子的步兵奔跑而來,這些第六兵團的家伙一旦衝進了駐地大門之後,就瘋狂的撲在了地上大口喘息,那些負責四面放火的小隊,有一半都陷在了亂軍之中。

當阿德裏克帶著殘部進門之後,身後,居然沒有一個奧丁士兵的追趕!空盪盪的戰場,遠處,那一片喊殺聲越來越濃,而周圍,亮起了無數火把!將天的之間照得如白晝一般!

黑斯廷的答案很明確:我的胃口不大,吃掉你的殿後部隊,足矣!

阿德裏克心中滴血,他知道自己的一個旗團被陷住了,可是他無能為力!

所有的騎兵已經將最後一絲力氣擠乾了!重甲騎兵已經無力再戰,而魯爾的人……他們是步兵!你不能指望一群步兵在急行軍的三天三夜丟棄了大部分軍械之後,光著雙手筋疲力盡的去戰場上送死!

該死的!我只需要一支生力軍!哪怕只有一千……不!五百!哪怕只有五百人衝出去,或許就可以將更多的兄弟接應出來!!

就在此刻,阿德裏克聽見了一聲渾厚的大吼!

“讓開!都讓開路!!!”

這一聲怒吼中氣十足,隨後從駐地裏傳來一陣有力的馬蹄奔跑聲!以阿德裏克的經驗立刻聽出了,這些馬蹄聲充滿了力量!顯然是養精蓄銳之後的結果!

一隊騎兵衝了出來,雖然以阿德裏克的眼光看來,這一隊騎兵從裝束上看實在稱不上精銳……只有一半的馬匹可以算是合格的戰馬,但是更多的馬匹,卻仿佛是矮小的駑馬或者甚至是……騾馬?!

但是馬背上的騎手們,挺直的腰杆和眼睛裏的神彩,都充分顯示出了他們充沛的體力和旺盛的精力!!

那個自己剛收了不久的菜鳥親兵跑在最前面,他提著一把戰斧,衝在最前面,手裏的斧頭揮舞在半空,一聲嘹亮的吼叫,震動全場!

“跟我走!去接應我們的兄弟!!”

馬蹄轟然,一個一個騎兵大聲吼叫,跟在夏亞的身後,列隊如狂風一般從阿德裏克身邊席捲而去,衝出了大開的營門!!

這一刻,僅僅兩百騎的衝鋒勢頭,卻猶如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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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39: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無堅不摧】


這兩百騎看上去就如同一支雜牌軍,身上的鎧甲裝備各色各樣,甚至隊伍最末端的騎者身披的是拼湊出來的步兵輕鎧,只不過在胸口加固釘了一片厚實的胸甲而已。

馬蹄踐踏得泥土飛揚,兩百騎兵的奔馳以一個三角形的隊列朝著遠方而去!

黑斯廷的大營依然空虛,大營裏的奧丁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這轟然而入的拜占庭騎兵驚呆了,夏亞的長斧揮過,將攔在面前正面的一個奧丁戰士直接斬成兩截,馬匹的橫衝直撞的勢頭將屍體直接砸飛!

身後的兩百勇士跟隨著夏亞,不等奧丁人回過神聚集過來,就已經蜂擁著衝了出去,再一次縱穿了奧丁人的大營!

殿後的部隊已被切割成了三塊,混戰的地方成了一片凄慘的殺戮場,夏亞的兩百騎兵衝過奧丁人空虛的大營,遠遠的還不曾靠近,黑斯廷精銳的戰士就已經有了動作,一個百人隊迅速的掉轉方向,迎著夏亞的隊列而來!這是一隊騎兵,雄壯的馴鹿昂著腦袋將兩支碩大的犄角抬著,鹿背上的奧丁戰士瘋狂的吼叫,手提戰斧。

而最強的是,在隊列的最前方,是兩名騎著熊的奧丁狂暴者!

夏亞依然衝在最前端,為了最大程度的發揮馬匹的衝刺力,他甚至沒有穿戴什麼沉重的鎧甲,光著手臂,在胸前的皮甲內襯了兩塊龍鱗。迎面一個黑熊狂暴者衝來,那巨大的熊掌拍下,夏亞頓時就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長斧揮出,他雙目瞬間變紅,緋紅鬥氣被毫無保留的施展了出來!

嚓的一聲,那斧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紅光從黑熊的身軀上閃過,黑熊前肢上的金屬護甲連同血肉一起斷裂,隨後一起斷裂掉的還有黑熊的腦袋!夏亞躍馬往上,馬蹄從倒下的熊屍上越過,長斧反過來,用斧柄的槍尖將那個騎熊的奧丁戰士腦袋直接砸爛!

夏亞一馬當先,身後那形成了三角稜形的衝鋒馬隊,頓時和擋在面前的奧丁戰士撞在了一起!雙方奔跑在最前列的士兵立刻人仰馬翻騎兵們從馬上掉了下去,有的立刻就摔得頭破血流折手斷腳有的則立刻被馬蹄踐踏得粉碎,還有的則從的上爬起來,手握著武器狂吼著衝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夏亞是這三角形隊列前端最堅硬的一點!他的長斧飛舞起來。化作了一團紅色的光芒。斧影點點然隱隱得有了幾分狂風暴雨一般的氣勢。破殺千軍的招式被他施展到了極致!每一斧掃過雖然沒有那樣閃耀的鬥氣光芒。但是那隱藏的紅光。卻化作了無堅不摧的銳氣。無論面前擋著的是任何敵人。再堅固的鎧甲。再堅硬銳利的武器在夏亞的斧下都仿佛如薄紙一般脆弱不堪!

鋒利的斧光之下。夏亞猶一個張開獠牙的猛獸擋在面前的任何一切都狠狠的撕裂掉!他的面前是一道又一道的鮮血在噴灑。一個個頭顱帶著耀眼的弧線飛上半空一腔腔原本應該是滾燙的熱血濺在他的身上。變成了一塊塊冰冷的黑紅。

雖然只是兩百人的騎兵是有了夏亞這個絕強的開路先鋒。兩百騎兵爆發出了驚人的勇氣和戰鬥力!夏亞狂吼的前進著。身後的騎士們勇往直前的衝鋒。跟隨在夏亞之後。將擋在面前的敵人踐踏得粉碎!

很快。一個百人隊甚至沒有擋住片刻。在一個照面之後就轟然粉碎!

夏亞的隊列。立刻就迎頭撞進了包圍圈裏!

夏亞狂吼著。他身上。奧丁人的斧頭。長刀。稜錘。在他的前胸後背也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痕跡。但是在龍血的加強之下。普通的攻擊無法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夏亞。他此刻卻仿佛化身成了這個戰場上最強的殺神。他血紅的眼珠裏毫無畏懼。毫無痛苦!有的。只有無盡的狂暴和殺戮!!

那一聲一聲瘋狂的吶喊,將所有的騎兵刺進得全身鮮血都沸騰了起來,他們得眼睛也都紅了,甚至變得不僅僅是勇敢……此刻,他們近乎……狂熱!!

面對奧丁人的斧頭,他們毫無畏懼的迎著衝了上去!用手裏的長矛刺穿敵人的身體,同時讓自己的鮮血噴灑在這片土地上,任何一個騎兵落下,只要一時不死,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會拔出隨身的短劍朝著身邊最近的奧丁人狠狠的撲上去!用劍刺,用身撞,用牙咬!!

原本厚實密集的包圍圈,居然被夏亞這兩百騎狠狠的鑿穿!!

夏亞一馬當先,他手裏的長斧的紅光,還有他那仿佛永不停息的吶喊,就成為了身後騎兵們指點方向的坐標,騎兵們似乎忘記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衝!跟著這個土鱉的方向,衝!!!

包圍圈裏,殿後的部隊已經被切割成了一團一團,夏亞瘋狂的殺戮,橫衝直撞,將一群一群被圍困死戰的拜占庭戰士匯聚了起來,猶如小溪匯入海洋,他身後的人數倒下不少,卻又匯聚了更多!

士兵們不是不懂得害怕,也不是不懂得恐懼!但是這個土鱉,卻成為了所有人勇氣的來源!不管前面是什麼!是奧丁人的刀山火海,是奧丁人密集的斧頭,是奧丁人鋒利如林的長矛,還是那騎著黑熊的狂暴者,又或者是密集的奧丁馴鹿騎兵……這個土鱉總是狠狠的吼叫一聲,然後第一個撲上去!用一種近乎非人類的戰鬥方式,蠻橫的將最堅硬密集的陣列強行敲開一個缺口!!

甚至有一個瞬間,跟隨在夏亞身後的騎兵們,心中生出了一個錯覺:仿佛,我們是戰無不勝的!!

狠狠的在戰場之上左右穿插了幾個來回,夏亞的身邊已經聚集了超過六百騎,越來越多的殿後部隊的戰士匯聚在了一起!奧丁人已經注意到了夏亞的威脅,一隊一隊的精銳奧丁戰士朝著這裏湧了過來。很快,他們就感受到了壓力!

周圍的奧丁人越來越多,儘管有夏亞這個強力先鋒的開路,但是戰場之上,個人的武勇再強,也無法真正的左右戰局。更何況,土鱉還遠遠不能算是無敵。

他終於受傷了,兩個奧丁戰士死死糾纏住了他,對方的斧頭帶著鬥氣的爆裂力量,夏亞的身上的鎧甲被砍破了,頓時被強大的力量撞得險些從馬上摔下去,他的斧頭被一個奧丁戰士砍斷了柄,夏亞將半截斧柄狠狠的紮進了對手的胸口,可是他的肩膀挨了一記重錘,爆裂的鬥氣之下,護肩的輕鎧頓時粉碎,土鱉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在了馬頭上,反手將火叉拔出,一揮之下將對方的鹿頭斬斷,趁著對方的鹿倒下,火叉割掉了這個偷襲者的人頭!

夏亞喘了口氣,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消耗了大半,緋紅鬥氣的使用只能保持大約一頓飯的功夫,此刻時間已經過了大半,他的這種無堅不摧的狀態只怕維持不了多久了,放眼四顧,周圍人群如螞蟻一般,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馬,夏亞知道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能救出這麼些人已經極限了,再衝下去,只怕大家都要死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了一聲怒吼,左側的數十名奧丁戰士之中,一個熟悉的光頭正在憤怒的咆哮,一團鮮血從哪裏爆了出來,夏亞頓時眼睛一紅,大吼一聲撞了過去!

凱文已經了重傷,他的右肩的護肩甲粉碎,連同一切碎掉的還有他的右肩骨頭,他勉強用左手拿著一柄長劍在抵擋,單手的他已經無力在使用稜錘這樣的重武器,他的馬匹已經死掉,站在地上,他的左腿在劇疼,那疼痛無力的感覺讓他心中猛沉,只是他甚至來不及低頭去檢查自己的傷勢,周圍一把一把的利刃刺了過來,凱文只能奮力的揮舞長劍,但是身後很快再次被砍了兩下,他聽見了鎧甲撕裂的聲音,卻感覺不到疼痛,大概是已經麻木了吧……

凱文的眼睛被鮮血湮沒,已經看不清周圍的一切,所看見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血紅,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吼叫,隨即一匹馬衝了過來,將面前的兩個奧丁人直接撞飛,一道紅光掃過,周圍的奧丁人手裏的武器紛紛斷裂,幾個人頭衝天飛起!

夏亞一把抓住了凱文的後心將他提了起來丟在自己的身後,兩人合乘一馬,凱文一把抱住了夏亞的腰,咬牙喘息:“老子……又……欠你一次……”

夏亞狂笑一聲,從地上拔起一柄不知道誰丟下的長矛,力貫雙臂,然後朝著前方狠狠的射了出去!

轟的一聲,長矛將擋在面前的十多個奧丁戰士直接轟倒,他躍馬衝出,踐著人群撞了出去……

黑斯廷冷冷的站在那兒,遠離包圍圈的外面,他的眼睛一刻不鬆的盯著包圍圈裏的戰鬥,他的眼睛盯著那一個人,那一個無堅不摧的人!

“很強……卻沒有一顆真正的強者之心。”黑斯廷仿佛輕輕自語,他轉過頭,用戰槍指著戰場上的一點:“放棄其他人,我只要他的命!”

身後,數百名黑熊狂暴者轟然應聲,在一陣狂吼之中,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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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戰殤】

在戰場的最末端,是殿後部隊被分割的最落後的一個隊列,拜占庭的騎兵們奮力突擊,可是奈何周圍被奧丁人團團圍住,他們仿佛落入了陷阱裏的猛獸,流幹了鮮血,喊盡了氣息,拼盡了力氣,卻終於仿佛陷如了泥塘之中!

一個一個騎兵落馬倒下,隊列的人數越來越稀疏,儘管領頭的軍官依然奮力的呼喝,手裏的長矛帶著一團鬥氣奮力的橫掃,將鮮血噴灑而出……

越來越多的奧丁人圍了上來,屍體甚至將周圍的前進的方向擋住,奧丁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被分割在最末端的隊列吃掉,密集如林的刀斧橫在面前,如銅墻鐵壁,騎兵們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法撞開哪怕一個缺口!

最後一個部下落馬之後,瞬間就被周圍遞過來的無數刀斧砍成了肉泥!豐納塔也早已經下馬,他的戰馬哀嘶著倒下,他的一條腿被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柄長矛刺穿,拖著一條殘腿,這位拜占庭的將領依然面色冷漠!

他一手長矛,一短劍,站在那兒,身上的鎧甲留下了十多個裂口,全身浴血已經看不出鎧甲本來的顏色!只是他依然沒有倒下!

長矛最後一次揮舞而出,裂的鬥氣將面前的幾個奧丁戰士直接碾碎,但是長矛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爆裂而碎!手裏的劍也早已經卷了刃,劍刃上佈滿了細小的缺口!

豐納塔全身鬥氣凝聚在了一起,一團耀眼的光芒之後,化作一道光刃,將面前的一個奧丁戰士直接劈成了碎片!隨即他終於腳下一個踉蹌,往後倒下……

一柄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咬狠狠的一劍將長矛斬斷,只是劍鋒也終於斷裂掉了,他握著刺穿自己腰部的斷矛,看著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奧丁戰士。

這位神色冷漠的拜占庭人,忽然笑了……

在接阿德裏克將軍命令地時候。他沒有一句話。

在帶隊殿後廝殺地時。他沒有一句話。

在身邊地戰友同伴和部下一個一個倒下地時候。他沒有一句話。

此刻。他感覺到自己地鮮血已經快流光了身體裏地力氣已經完全消失。這一刻。周圍雖然一片喊聲。他卻感覺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地心跳!

笑容。在這位拜占庭將領地臉上一閃而逝。隨即他忽然不知道哪裏來地力氣。用力將刺穿自己身體地長矛狠狠地拔了出來!傷口裏腔熱血噴灑而出。他手裏地長矛卻依然帶著最後一道銳氣。狠狠地往前刺了出去……

他口中湧出最後一口氣力地做出了最後一聲納喊!

“前進!!或者死……!!”

一把斧頭從他的脖子砍了下去,將他最後一句話的最後一個音符直接斬斷,頭顱衝天而起,一腔鮮血噴灑在天空即數柄長矛從他的身上插了進去……

殘破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和周圍成百上千的屍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六百餘騎奮力的往外突圍,周圍的奧丁人死死糾纏,卻終於還是被敲開了一個缺口。

六百餘騎兵脫離了包圍圈,但是他們並沒有就此安全!眼前橫著的還有奧丁人的大營!

六百騎已經無法形成隊列了亂而狼狽的衝向了大營,大營在經過了兩次拜占庭人的衝擊之後一片突破口早已經一片狼藉,六百餘騎馬踏連營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危險,大營裏只有零星的阻擋。

夏亞此刻卻落在了隊列的最後的馬匹終於有些吃不消了,更何況還馬背上還多了一個受傷的凱文。身後奧丁人的馴鹿騎兵窮追不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近!

就在此刻,側面傳來了一陣獸吼,一群穿著白色鐵鎧的騎熊戰士沖了過來!這些不是普通的狂暴者,每一頭黑熊都比普通的狂暴者更高大雄健,全身的筋肉鼓脹而不臃腫,身上的鎧甲也都是上等的白色精鋼!熊背上的奧丁戰士也都是統一的手持兩米長的三稜戰槍──這戰槍的樣式,居然和黑斯廷的那一柄頗為相似!

這些白鎧狂暴者奔跑的速度快得驚人!很快就從側面追了上來!夏亞雖然竭力催馬狂奔,但是他這匹戰馬終於久戰之後也受了一些傷,馬蹄奔跑的速度米明顯慢了下來!

很快,一個白鎧暴熊奔到了身邊,巨大的熊掌揮下,夏亞抓起火叉一擋!!

鏗的一聲,熊臂頓時斷裂,但是夏亞也全身一震!他感覺到了對方強大雄渾的力量,而那熊背上的戰士在暴熊吃痛倒下的一瞬間就躍起撲了過來!三稜戰槍掃到夏亞眼前,夏亞奮力再擋了一下!

這一下就聽見一聲悶響,夏亞感覺到手臂狂振!三稜戰槍雖然斷裂掉了,但是那雄渾的力量卻讓夏亞感覺到胸口一陣發悶!那個奧丁戰士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吼叫……

(獸魂戰士!)

夏亞心中頓時雪亮!

他被阻了這麼一阻,頓時又有兩個白鎧狂暴者也糾纏了上來,夏亞奮力擋下了兩記三稜戰槍,但是他的火叉畢竟太短了,護著前面卻護不著旁邊,對方的長兵器掃而來,他無奈只能用**硬扛了!

砰!一聲悶響,夏亞用肩膀硬扛了一下,頓時就聽見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音,肩膀皮開肉綻,吃了這一擊,夏亞頓時眼前一黑,火叉揮舞擊斷對方的戰槍,終於口中再次流出了鮮血!火叉帶著紅光將一個獸魂戰士的手臂砍斷,看著斷肢飛起,那個家伙臉上卻毫無一絲痛苦,眸子裏依然滿是爆裂和戾氣,瘋狂的撲了上來,飛身一躍,居然試圖用身體將夏亞從馬上撞下去!

獸魂戰士!強力的獸魂戰士!!

夏亞被撞得一歪,火叉貫穿了對方的腦袋時將對方的腦袋切開,只是他終於一個踉蹌被撞了馬來!

在地上連滾了幾滾,夏亞還沒起身就感覺到身後破空的聲音,他大吼一聲,雙目赤紅,火叉上冒出一絲淡淡的紅光來,紅光劃出一條雪亮的絲線,絲線所到,將一切紛紛切斷!!

幾頭暴熊被直接肢解

個獸魂戰士落在地上毫不遲的撲上來,夏亞已經起身後的追兵和周圍的幾個強敵,他心中沉到了谷底……

就在此刻,一聲馬嘶,只看見自己的那匹戰馬已經掉轉方嚮往回沖來上的光頭男凱文大吼一聲,一隻手勉強拉住韁繩,強行用馬力沖了進來把抓住了夏亞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夏亞翻身上馬,一個獸魂戰士的戰槍刺來,他用火叉擋了一下,隨即就狠狠一踢馬腹面前一個獸魂戰士撞開。

身後那幾個獸魂戰士憤怒的咆哮,奔跑追趕,但是畢竟沒有了暴熊,他們的速度很快被馬匹落下,越來越遠……

夏亞最後一個躍出了敵人的大營,當馬蹄躍出大營的一瞬間著前面空曠的戰場和遠處的寨墻,土鱉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劫後餘生的快慰忍不住狂笑一聲,一手握著韁繩手抱著光頭男,大叫道:“我們活下來了!光頭男!我們活下來了!”

凱文只是哼了一聲的聲音虛弱,他的身體也仿佛在輕輕顫抖。

身後的追兵越越近,但是終於當夏亞奔馳到了營門口的時候,一陣密集的弓箭將追兵擋在了後面,夏亞的馬匹沖進大門後,營門立刻就重重關上,隨即無數的木料被堆在了門口,徹底將營門堵死!!

夏亞的馬匹又往前衝了十步,才終於停下,馬上的土鱉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他靠在凱文的背上吐著舌頭,哈哈狂笑:“老子沒死!我們回來了!哈哈哈哈!!凱文,你他媽的又欠了我一條命!哈哈哈哈……”

可笑了會兒,亞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濕噠噠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橫在凱文腰間的手臂上滿是鮮血!鮮血已經將自己的衣衫和大腿上的褲子都完全浸透,而凱文的身體已經無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仿佛連動都不動了。

一截斷裂的槍尖刺在了光頭男腰間,正貼著鎧甲下擺的邊緣刺了進去!鮮血早已經浸透了光頭男的衣衫,觸目驚心!!

夏亞頓時腦子裏一炸,低了一聲,跳下馬來,瘋狂的將凱文抱了下來。

光頭臉色蒼白如紙,以往那帶著精光的眸子此刻毫無一絲神彩。他的腰間鮮血流淌不止,躺在地上,很快就將地面染紅了一大塊,夏亞的手輕輕落在凱文的腰部,卻不敢將那一截槍尖拔出,他很清楚,只要一拔槍尖,只怕立刻血崩!

光頭男喘息微弱,躺在兒,夏亞將凱文的光頭扶起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扭曲撕裂的疼痛來。

“凱文!我操!你這個混蛋不許嚇唬老子!你他媽還欠老子一條命呢!你他媽喘氣啊!說話啊!!”

光頭男的嘴唇都白了,劇烈的疼痛使得這個硬漢的身體一陣一陣的抽搐著,他勉強蠕動了一下嘴唇,卻抬起手指來,指了指插在自己腰間的那半截槍尖,臉上擠出一絲蒼白的笑來:

“扯,扯淡……欠你的命……老子,還了。”

夏亞立刻想起了方才自己落馬,這個混蛋沖回來沖進人堆裏將自己拽出來的場面!土鱉忽然咆哮起來,大聲吼叫,他的吐沫噴在了凱文的臉上。

“誰讓你還了!誰讓你還了!不許還!你他媽的給我欠著!老子不許你現在還!!”

凱文嘴角牽動,他忽然搖了搖頭,那一絲笑容漸漸隱去,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手指指著他的胸前:“兄弟……幫個忙……給我帶……帶回去……”

話音未落下,凱文的眼神就渙散掉了,口中噴出了最後一口熱氣。

周圍的人已經湧了過來,卻看見夏亞將凱文抱在懷裏,兩人都坐在地上,眼看凱文斷氣,旁邊的拜占庭士兵卻都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圍成一圈。

此刻,沒有一個人上前,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夏亞坐在那兒,仿佛已經徹底呆住了,他死死的抱著凱文,好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刻,沒有人忍心上來打攪夏亞,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

過了很久,夏亞才忽然回過神來,他臉上的神色平靜得可怕,陰沉得可怕。

他輕輕的解開了凱文胸前的鎧甲,從他的懷裏摸出了一塊東西。

展開之後……這是一塊羊皮,一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羊皮!!

羊皮上血跡斑斑,但是鮮血之下,卻是一行一行模糊的字跡。這些字跡是用炭筆寫上去的,而羊皮本身就已經殘破不堪,到處佈滿了刮過的痕跡……

夏亞知道,這是一封信──凱文寫的家信!

……

…………

“我們這些當兵的沒有那麼多錢買紙,而且紙張太容易損壞。所以給家裏通信都用羊皮,在上面用炭筆寫,拿到後看完了,再把字刮掉,可以反覆使用。”

“這是我妻子的家信,嘿嘿!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她的名字叫尤麗亞,告訴你,她可是一個純種的羅德裏亞女人!”

“她烤的肉排非常棒,有機會請你去我家裏品嘗一下她的手藝!你是一個不錯的家伙,以後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欠你一條命!”

“扯,扯淡……欠你的命……老子,還了。”

……

夏亞手裏捧著那張羊皮,然後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揣進自己的懷裏貼身放好,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很輕,仿佛生怕將羊皮弄壞了哪怕一角。

終於,做完了這一切,他放開了凱文的屍體站了起來,他立在那兒,雙臂開始顫抖,隨即是他的身體,當他的全身無法抑止的戰栗的時候,夏亞終於一聲大吼。

這吼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凄厲和憤怒,猶如黑夜之中哀嚎的野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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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40:13 |只看該作者
九十三章【最後一次忍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拂曉的那一場殺戮仿佛已經遠去。

    站在距離戰場有一箭之地的一片小樹林里,高大的帳篷早已經支立起來,幾根碩大的純金的牛角形的釘子被狠狠的扎進了泥土里,最結實的麻皮拉了起來,形成一個傘狀的帳篷架子,數十塊上等的羊皮氈子鋪設在了草地上,踩上去異常柔軟。

    十多個赤著雙足剃光了頭發,雙耳垂著碩大金環的奧丁侍從**著上身,露出一身r子肉,手里捧著各色的用具正在緊張的忙碌著。

    柯柯蘭站在樹林前,他的身後,四個侍從匍匐在腳下,每一個侍從都雙手捧著一方純銀的圓盤。

    柯柯蘭輕輕撩頭發,他滿頭的長發被編織成了一條一條的小鞭子。今天他穿上一身最華貴的長袍,出產子北國最寒冷的雪原上的雪狐裘匹披在了柯柯蘭的脖子上,銀色的斗篷是用數百塊最上等的銀狐皮縫制而成,而在銀色的斗篷下,一身火紅而醒目的鎧甲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紋,那胸甲上的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卻和鮮紅的鎧甲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雪蓮花仿佛正在綻放,花瓣是用純銀瓖嵌而出,在陽光的反射之下,仿佛有光芒在花紋之中流淌。

    出產子海上的蘭蒂斯王的上等的鯊魚皮靴,而就連靴子上的馬刺都是用純金打造。

    柯柯蘭靜靜望著遠處,然後隨意從身後侍從的銀盤里端起一只盛著紅色酒汁的金碗送到嘴邊。就在遠處個上身**的奧丁侍從已經架好了篝火和鐵架,將一只光溜溜的羔羊放在火堆上,一面轉動,一面拿著巨大的刷子,在羊身上一層一層的刷上最好的蜂蜜和香料。

    “唉……為什麼,我一看見這的殺戮,便會心軟呢。”柯柯蘭放下了金碗,抿嘴笑了笑,他那仿佛不似奧丁人一樣的白皙臉孔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轉身從另外一個侍從的手里抓起了他的那一架精致的小豎琴。

    “唉想听豎琴的彈奏啊……”

    就在柯柯蘭望著朝日嘆息地時候林地遠處傳來了急促地馬蹄聲。一騎黑馬騰越而來。所到之處。那麼密密麻麻地奧丁武士紛紛躬身如潮水一般朝著兩側退開。遠遠地就將道路讓出。

    黑斯廷依然那一身黑袍接縱馬奔到了柯柯蘭地身邊不足十米才翻身下馬。將三稜戰槍重重往地上一插色地長袍飛揚。整個人如同一團黑色地火焰一樣。緩緩走到了柯柯蘭地身邊。

    黑斯廷走到了距離柯柯蘭只有幾步地時候。才站住。他那雙略顯得有些陰柔地眸子盯著柯柯蘭地側臉。這一刻斯廷眯起了眼楮來。然後用他那特有地沙啞而平靜地嗓音輕輕說了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次當我如此近距離靠近你地時候。總有一股拔出刀來將你當場斬殺地沖動。”

    這一瞬間柯蘭感覺到了一股殺氣襲遍全身。他卻反而眉頭舒展開來過頭來瞧著黑斯廷。他優雅地鞠了一躬。白皙地臉龐上帶著笑容。可那一雙碧綠地眼珠卻深如幽潭︰“哦。我們奧丁偉大地戰神。我方才仰望著朝日。心中正在感慨。正是您地睿智和勇者之光。才照亮了這片土地。只是……”

    他略微皺了皺鼻子。苦笑道︰“難道您來見我之前。就不能先換一身衣服麼?您知道地。我一向很討厭血腥氣味。”

    黑斯廷身上的殺氣漸漸散去,他陰柔的眸子也睜開,仔細的打量了柯柯蘭兩眼,仿佛剛才那一句滿是殺氣的話不過是兩人之間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寒暄一般。他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我要容忍你到什麼時候呢,柯柯蘭殿下?”

    柯柯蘭碧綠的眼珠里閃過一絲狡猾,他輕松的笑,打了個響指,故意大驚小怪的笑道︰“這個問題難道需要我回答麼?答案很簡單,第一,我繼承了我那偉大的父皇的皇位,那個時候,你自然不需要容忍我,而是直接臣服我就可以了。第二麼……我那親愛的大哥成為了奧丁之皇,那個時候,你的屠刀就可以來收割我的頭顱了——不過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希望你下手的時候輕一點,因為我很怕疼的。”

    “最後一次。”黑斯廷忽然豎起一根手指,他的表情很認真,眼神落在柯柯蘭的臉上,盯著柯柯蘭那碧綠的眼珠︰“最後一次,柯柯蘭殿下。我以我的心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的胡鬧。如果再有下一次,不論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在皇宮里在陛下的眼前,我發誓,你的脖子就會品嘗到我刀鋒

    。我沒有開玩笑,希望你能牢記我今天的這句話。

    柯柯蘭沉默了一下,他仿佛在認真的思索著黑斯廷的話——可他的臉上就是偏偏沒有一絲應有的緊張或者畏懼。過了會兒,這位奧丁的貴人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來︰“好吧,我記住你的忠告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讓你知道。嗯,就是這樣,下次我算計你的時候,一定盡量瞞著你,這個答案,如你所願了麼?”

    黑斯廷的眼神冷漠,不再看柯柯蘭一眼,然後轉身走開,手臂一抖,將插在地上的三稜戰槍拔起,飛濺的泥土甚至又兩點濺在了柯柯蘭的臉頰上。

    等黑斯廷翻身上馬了,柯柯蘭才忽然大聲喊道︰“黑斯廷大人,請問你現在去哪里?”

    黑斯廷坐在馬上,冷冷的瞧著柯柯蘭,居高臨下的這個望著這個家伙,他先是沉默,過了會兒,才深吸了口氣︰“回去!”

    “回去?”柯柯蘭大小怪的叫了起來︰“我們跑了幾天幾夜,奔馳了上千里路來到這里,將拜佔庭帝國最強的兵團困死在了這個要塞之中,難道就這麼走了?”

    黑斯廷深深的盯著柯柯哼了一聲︰“我的人明天開拔,如果殿下有心留下立功,我會祝你好運。”

    完,黑斯廷佛一刻也不想再面對這個家伙,仿佛再多待一會兒,就會忍不住真的想將戰槍揮出,把這個讓自己憤怒的家伙斬殺于槍下。

    望著黑斯廷一人一騎馬遠去,柯柯蘭才伸出手指,將臉頰上那兩點黑泥抹去。

    柯蘭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他忽然低聲道︰“如果剛才真的動手,我有多少把握能將他留下呢?”

    隨即他變一個口吻,用冷笑不屑的氣大聲道︰“留下?開什麼玩笑?!我能擋得住他那黑焰戰槍的正面一刺就算是命大了!”

    他又仿佛變臉一般搖頭,正_道︰“不不不,柯柯蘭,不必妄自菲薄,要明白一點,以我的本事,就算打不過他,保命還是可以的……呃,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喊救命嘛……”

    身邊遠處的幾個侍從都肅立在一旁,不敢抬頭去看,反正這位殿下脾氣從來都十分古怪,這麼發瘋一般的自問自答,大家平時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了會兒,柯柯蘭才嘆了口氣,仿佛很不滿的樣子,大聲叫嚷道︰“好了好了,那個該死的帳篷也不必搭了,看來我們立刻就得動身趕路……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我不算計黑斯廷那個家伙的話,現在我們說不定已經在敵人的駐地里舉行勝利慶典了。這麼說來,我可真是一個卑鄙的家伙。”

    遠處那些正在忙碌的侍從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兒,目瞪口呆有些茫然的樣子。

    “沒听見我的話麼?”柯柯蘭不耐煩的揮揮手︰“立刻準備行禮,我們又要趕路啦!”

    頓了頓,他的眼簾忽然一沉,深吸了口氣︰“嗯……把我帶的蠟燭全部都點起來吧。”

    蠟燭??

    一個侍從忍不住低聲提醒︰“殿下,現在……是白天……”

    “我當然知道現在是白天。”柯柯蘭望著遠處的戰場,戰場之上依然漂浮著一層血一樣的霧色,而幾隊奧丁戰士正手持刀劍,在戰場上進行著最後的清理工作。

    “點吧……超度那些亡魂。”柯柯蘭很認真的笑了笑︰“我可是一個很心軟的人呢。

    ”

    完,不理會手下這些大眼瞪小眼的侍從,柯柯蘭大步走進了林子,他懷里依然抱著那架豎琴,遠遠的傳來了他那充滿了憂郁的嘆息。

    “唉……真想听豎琴的彈奏聲啊……”

    黑斯廷飛馬回到大營里,他一口氣沖到了已經列隊完畢的一群奧丁戰士的身邊,坐在馬上,看了看那些滿臉期待的騎兵軍官。

    “傳令……我們準備離開。”

    這令一下,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可是黑斯廷面沉如水,卻沒有一個人膽敢質這位奧丁武神的命令。

    “動作快一點。”就在大家準備領命準備散去的時候,黑斯廷居然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話︰“我可不想又被那個家伙算計,丟在後面殿後。哼……現在可沒到殺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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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40: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透骨寒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把吊死。把他燒。不。把他綁起來。我要將他碎尸萬端。我要把他尸體懸掛在城門上讓烏鴉啄食他的眼楮。。”

    邦弗雷特的雙目赤。臉上肌肉曲。在帳篷里對著阿德里克和魯爾憤怒的咆哮怒吼著。這位爵士大人英俊的臉龐扭的嚇人。一雙眼楮瞪圓。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頰的肉橫了起來。雙拳緊握。他的手腕上還殘留著牛筋捆著留下的紅痕。焦躁如一頭瘋狗一樣在帳篷里來回的行走。

    “那個混蛋。那個鄙卑劣的下等人。那個試圖謀害我的混蛋。我要殺了他。我要他死。。”

    眼看阿德里克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臉上的那道疤痕在抖動。旁邊的魯爾心叫不好。這個小白臉再這麼吼下去。只個跋扈將軍就敢直接拔劍把這個家伙當場劈了。

    胖子趕緊上來抱住了暴走的邦弗雷特。大聲笑道︰“爵士。邦弗雷特爵士。怒吧。看事情還是弄清楚了再說…”“還有什麼不白的。”邦弗雷特尖叫的聲音仿佛一個被驚嚇的少女︰“那個混蛋。他居然敢把我捆起來關進庫他居然敢把我一個人推到戰場上去。他這是謀殺。他想殺死我。。”

    阿里克重重哼了一聲。他站立起來。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這個動作頓時讓邦弗雷特嚇了一跳他趕退後幾步。指阿德里克叫道︰“你。你想干什麼。阿德里克。別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帝國的軍人。我。我是觀察特使。你。你的人膽敢對我。”

    阿德里克強忍著一劍揮出的沖動。看也不看這小白臉。大步走出了帳篷。

    魯爾上來了一下臉恐懼的邦弗雷特的肩膀邦弗雷特頓時一嗦。可看著魯爾臉上的笑容。他仿佛立刻重新煥發精神︰“魯爾將軍。你要給我作證。這些第十三兵團的家伙。他們想暗害我。這些低等人。這些混蛋是謀殺我。。”

    魯爾臉上的笑容和善。笑眯的樣子讓邦弗雷特寬心了不少。

    “嗯。尊敬的邦弗雷特大。我建議你先不要這麼叫嚷。畢竟。我們現在還在十三兵團駐的呢。”魯爾貌似很善意提醒隨即他壓低了聲音道︰“您看。雖然您受到了一些不恭敬的對待——哦。請不要著急瞪眼嘛。好吧。我承認這種待遇對任何一個貴族來說都是極不名譽的冒犯。

    不過。任情也總有好的一面。您說呢?”

    “好。好的一面?”邦弗雷特大怒︰“魯爾將軍。你也在戲弄我嗎。”

    “當然不是。”魯爾用力的搖晃袋隨即他笑︰“據我所知。您的確親自上了戰場只身面對奧丁的黑斯廷。”“我是被綁去的。”邦弗雷特一響起昨天的場面就兩腿打晃而當場小便失禁的遭遇。更是讓他心中羞憤莫名。失態的尖叫道︰“那個家伙是想害死我。”

    “等等。別著急嘛。”胖子很好脾氣的笑道︰“我理解您被綁上戰場的憤怒。不過。您想想。別人可並不知道您是被綁上去的啊。而且。不管怎麼說。在眼前的事是︰戰場之上邦弗雷特爵士大人面對奧丁的黑斯廷決戰而黑斯廷受傷遁去。”

    “那個家伙不是我。”邦弗雷特的聲音小了很多。

    “可別人並不知道。其是奧丁人不知道。”胖咧嘴他笑很狡猾︰“您看。在戰之上。只身衡黑斯廷。這是一件了不起的榮耀呢。而且。這次皇儲殿下讓您到前線的目的正是。”

    他看著邦弗雷特。將聲音壓的極低︰“所以。那個抗衡黑斯廷的人。就是邦弗雷特。而。就是邦弗雷特。這個說。千萬士兵可都親耳听見的呢。”

    邦弗雷特動心了。

    “所以。那個家伙暫時殺不的啊。”魯爾笑了笑︰“至少。要等這份軍功實實在在的落在了您的頭上。在這之前。他也算是一個見證呢。況且。一個小兵而已。等大局已定之後。想怎麼整治他。還怕他飛了麼?”

    ※※※

    魯爾走出帳篷的時候。阿德里克正在外面對幾個副將交待完一些事情。看著胖子走出來。阿德里克冷笑了一聲︰“哄好那個小孩子了?”

    “哈。他的確就是一小孩子。一個被寵壞的小子罷了。”胖子撇撇嘴︰“不過這個|孩子卻是皇儲殿下身邊。嗯。枕邊的人呢。不過是幾句哄騙的話而已。也不費我們什麼。”

    阿德里克冷笑不語。

    胖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個家伙驕傲的很。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做吧。反正在大家的眼我這個逃跑的兔子。和這個賣。媽的。賣**的兔子。也沒有

    別。”

    阿德里克深深的看看胖子。忽然上去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正色道︰“你是一個出色的軍人。魯爾將軍。”

    隨即他嘆了口氣︰“我去看看|個小子。那個小子的情況有些不太妙。”

    魯爾咧嘴絲絲吸著氣。揉了揉被拍的肩膀。看著阿德里克離去。在身後忽然叫了一聲︰“喂。阿德里。”

    “什麼?”

    “你。”胖子猶了下。忽然追上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別以為|不出來。那個小子他是。”

    阿德里克的楮里閃過一絲精芒。盯-爾︰“你也知道了?”

    胖嘆了口氣︰“,話。我們年紀相差不大。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到過。但是也總有耳朵。也听說過。”

    “那就請你保守秘&9;。”阿德里立刻嚴厲的打斷了魯爾的話︰“知道這些事情家伙都經快死絕了。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什麼。知道多少但是。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請你把這些事情爛在肚子里吧。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我的忠告。”

    ※※※

    夏亞一個坐在帳里發呆。沙爾巴和卡托剛剛離去。凱文的尸體已經被埋葬。而親衛隊里和凱文關系親密的好友都痛哭了一場。

    可唯獨夏亞。他卻一眼也不曾落下。甚至在沙爾巴和卡托不放心這個家伙跑來看他的時候。夏亞的神色也依然平靜。仿佛今天在營門口發瘋了一樣嚎叫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夏亞就坐在床鋪上。手拿著一塊麻布。一遍一遍的擦拭著他的那把火叉。他擦的是如此的入神。甚至連阿德里克走進來都不曾察覺。直到阿德里克站在了夏亞的面前。夏亞才忽然抬起頭來。

    “坐著吧。”阿德里克按住了夏亞的肩膀。看著夏亞身上纏著的帶︰“傷怎麼樣了?”

    夏亞嘿嘿一笑︰“死不掉。”

    土鱉的笑容依然和平時一樣那麼憨厚豪爽。甚至在他的眼楮里。都看不出一絲的悲傷模樣。阿德里克嘆了口氣。看了看亞手里的火叉。他的神色略微變了變。隨即扭過頭去。將眼神轉向了別處︰“你。”

    “我沒事。將”夏亞忽然用輕松的語氣主動口。

    “嗯?”阿德里克有些意外。

    “我真的沒事。”夏亞的語氣很認真︰“這是戰。戰爭總要死人的。我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這次亡落在了凱文的身上。而下一次。或許就會輪到我。事情總會發生。所以。”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于平靜的。平靜的近乎冷漠。讓阿德里克的眉頭擰了起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真的。”夏亞的神色坦然︰“今天看到凱文死去的時候。我當時覺非常憤怒。我甚至想拿著武器沖出營門。去把所有的奧丁人全部殺光。但是現在。我不憤怒了。”

    到這里。夏亞甚笑了笑。他的笑容輕松而愉快。但是眼神里的那一絲不尋常的冷漠。讓阿德里克心生警惕。

    “我的養父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嗯。雖然那個老家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的一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他說︰對無能為力的事情。一味的悲傷或者憤怒或者狂躁。這些都是懦弱的舉動。”夏亞吐了口氣。仿佛將胸口的郁結吐出。他眯著眼楮微笑︰“所以。我不是沒有憤怒。也不是沒有悲傷——只是我不讓自己這樣罷了。我。選擇去做。”

    “做?做什麼?”阿德里克有些異的望著夏亞。

    夏亞皺眉。他的表情很嚴肅認真的樣子。口中輕輕的回答︰“殺人。殺奧丁人。這就是我的計劃。我會一步一步的去——直到有一天殺光他們為止。”

    “可。”

    “我知道這很難。”夏亞嘲弄一笑︰“嗯。至于丁人麼。他們數量雖然多。不過。我今天殺一點。明天殺一點。慢的殺好了。一直殺到我殺不動為止。有事情做。總比浪費時間來悲傷要好的多。”

    今天殺一點。明天一點。殺到殺不動為止。

    阿德里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被夏亞語氣里表現出來的這種近乎透如了骨子里的冷漠所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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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4 01:41: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見鬼的任務】


奧丁人的褪去毫無徵兆。

幾乎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內,那圍困在駐地外黑壓壓的大營就已經變得空盪盪。往日的人喊馬嘶,那些徹夜不停息的囂張的咆哮怒吼,那將夜色都能點燃的碩大篝火,全部都消失。

站在了望臺上,看著奧丁人的軍隊列隊一股一股離去,走在最後的一支奧丁人的軍隊,那些粗魯的奧丁漢子,甚至囂張的跳下馬匹和馴鹿,站在曠野上,對著駐地的方向脫下褲子撒尿,囂張的咆哮叫嚷。

這些場面,讓寨墻後的拜占庭士兵心中有一種深深的屈辱。

但不管再怎麼辱,他們只能被迫面對現實:這一場戰爭,他們輸了。

為了應對這次奧丁人的侵,拜占庭帝國擺出了五個常規兵團來,這已經是拜占庭帝國三分之一的常規兵力了。

可是,二第九兵團被黑斯廷的一個漂亮的迂迴突襲徹底擊垮,等候他們的命運只能是回國重建。而最功勛顯赫的鐵軍,第十三兵團則損失掉裏兩個旗團超過一半的主要戰力。一個旗團掌旗官索西亞戰死,一個旗團掌旗官員重傷(銀發漢子巴特勒。)

不管如何,兵力的損耗比例來看,拜占庭人輸得一塌糊塗。

最讓人憋屈的是,第十兵團甚至沒有機會發揮出他們強悍的戰鬥力。他們先是被柯柯蘭的部隊吸引北上後當老巢被抄之後又被迫回援。強大的戰鬥力,空耗在了來回奔波之上,戰士們的體力沒有消耗在和敵人的對戰,卻消耗在了來來回回的急行軍……

可不管如何。損失再。這次戰爭對於拜占庭帝國來說重要地作戰目地已經達到了:禦敵於國門之外。

奧丁人畢竟沒真地踏足拜占庭帝國地疆土。戰爭。開始在野火原。也結束在野火原。

不過。主動權卻是在奧丁人地手裏。他們沒有進一步擴大戰果。並非是他們不能。而是似乎……根本就不這麼想。

吃掉了拜占庭人兩個半兵團地兵力。已經讓奧丁人足夠帶著榮耀唱著凱旋地高歌回家了。

其中一個插曲是:和夏亞之前猜測地不同。黑斯廷根本就沒有佔據野火鎮!

從頭到位個奧丁統帥根本就沒有分出哪怕一個小隊地人去野火鎮!似乎從開始。他就沒打算把第十三兵團逼到絕路!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和第十三兵團死拼。

知道了這個消息,夏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罵了一句,倒是毫無一絲氣餒。

他可是黑斯廷,最厲害的奧丁人,我算什麼?一個小兵而已不透他的用意也沒什麼奇怪的。

奧丁人退去了三天,這三天,大批的斥候被撒了出去,經過了仔細的搜索,確定了奧丁人是真的退回去了。

這個消息讓阿德裏克將軍面色陰沉,卻讓胖子魯爾長吁了一口氣。

就在阿德裏克被戰敗的屈辱折磨得憤怒不平的時候,胖子卻已經歡天喜地的下令他的部隊整裝打包行禮準備回家了。

對於夏亞來說,他人生經歷了第一場戰爭結束了。雖然交戰的雙方都不是他的中國,但是這場戰爭,卻在土鱉的人生軌跡上重重的抹下了一筆。他在這場戰爭這種交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個朋友後也失去了第一個朋友。

因為作戰勇敢和傑出的表現,阿德裏克已經將夏亞提拔為了騎長──這是拜占庭帝**制裏的低級軍官的最高階了。按照拜占庭騎兵部隊的編製,十人為一隊五隊為一騎,十騎兵為一營營為一旗,五旗為一兵團。

夏亞身為騎長已經是一個可以帶領五十名騎兵的低級軍官了──事實上,對於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帝**人來說一步,已經是人生可能達到的最高地位的極限。

這個任命沒有任何人質,畢竟夏亞在戰場之上的表現人人有目共睹,無論是在據守駐地時表現出來的讓人嘆服的勇氣,還是在戰場之上擊傷黑斯廷的彪悍,都讓第十三兵團上下人人欽佩──尤其是最後帶著兩百雜牌騎兵出城沖入敵群裏接應殿後的部隊,表現出的無畏的勇氣,更是讓人心折。

阿德裏克對夏亞極為賞識,給夏亞提升的騎長,並不是將他下放到下面的作戰部隊,而是……親兵營!

以親兵營的特殊地位,每一個親衛騎兵都可以擁有一個專署的扈從,那麼算下來,夏亞帶領的五十名親衛騎兵,還得外加上五十名扈從,而大多數扈從也是擁有一定的騎兵作戰能力的,所以他實際手下的人達到了一百!戰鬥力憑空翻倍!

呃……當然了。如果每個扈從都像多多羅那樣的話,只怕戰鬥力不但無法翻倍,只怕還得因為背上了一幫飯桶草包而減半……

身為一個兵團的統帥,阿德裏克的親衛有一個營的編製,親衛營的最高軍銜是侍衛長──過讓夏亞惑的是,仿佛自從他來到第十三兵團以來,阿德裏克的侍衛長這個位置就一直空缺著。

從前,都是光頭男凱文扮演了侍衛長的角色,行使著侍衛長的職責。不過光頭男凱文,本身卻只是一個騎長而已。

夏亞悄悄問了問親衛營裏的其他人,卻發現其他人對著話題都避而不談,偶爾有被夏亞問得多了,才會露出苦笑來,低聲告訴他:這是親衛營裏的一個忌諱,阿德裏克將軍下令不許人談論這個話題的。

一個聽到了幾次的名字再次傳進了夏亞的耳朵裏:

維亞……據說這個名字親衛營的前任侍衛長。不過這個人,現在在那裏在幹什麼,夏亞卻不知道了。

有一次沙爾巴喝多了隨口說了兩句:據說那個維亞是一個很厲害的家伙,他是整個十三兵團裏,唯一一個敢和阿德裏克將軍拍桌子瞪眼睛的強人。

在十三兵團裏,敢和阿德裏克將軍拍桌子瞪眼睛大吵?這個說法讓夏亞很是懷疑。按照夏亞所知道第十三兵團裏上上下下,對阿德裏克將軍的任何一個命令幾乎都是無條件的服從,阿德裏克在這支軍隊裏的威信高得無以復加─這麼說吧,哪怕前面是一個大火坑,指著阿德裏克指

一句“跳”!那麼十三兵團全軍上萬名將士都會毫不前跳,哪怕用自己的血肉身軀也一定會把這個坑給填平了!

就算是第十三兵團裏被大家默認為阿德裏克將軍接班人的索西亞,對阿德裏克也都是必恭必敬,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居然敢和將軍對罵?!

在駐地修整了幾天時間,期間阿德裏克將軍見了夏亞幾次亞這次立下的功勞甚大,將軍已經明確表示軍報上一定會有夏亞的一筆功勞,至於賞賜方面,要等上面最後決定才能下發了。

不過有一條:戰場上單挑黑斯廷並將其擊傷──這份功勞,是落不到夏亞腦袋上了,畢竟,名義上來看,當時單挑黑斯廷的是“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大人”。

夏亞對這份功勞毫無興趣,十分爽快的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公平的決定。

用土鱉背後的來說:接受這份功勞等於被黑斯廷盯上了!這哪裏是功勞?分明就是一個天大的黑鍋,誰背誰死!

不過,夏亞的其他幾個要,阿德裏克都爽快的答應了,包括將沙爾巴和卡托兩人調到了夏亞所在的騎隊裏,沙爾巴原本就是副騎長的職位,這個武勇的大個子,過來正好可以給夏亞當副手。至於卡托……他的到來,讓原本調到夏亞麾下的五十名騎兵歡心雀躍,誰都知道軍隊裏的走私販子的到來,以後夏亞這一騎的人,想搞點什麼違禁品之類的東西自然是大大方便了。

夏亞另外一個要求,就是將一個名字叫索伊特(SOULEATERR)的人調到了自己的名下擔任第二扈從。雖然夏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騎長有兩個扈從未免有些太過張揚,也和軍中慣例不符是阿德裏克依然毫不猶豫的批准了。

因為,這個索伊特的家伙光頭男凱文的扈從。凱文戰死之後,索伊特原本應該退伍回家,或者進入輔兵營裏充當工匠或者馬夫等其他工作。但是夏亞卻特意把這個人要到了自己的手下。

索伊特是一個馬夫出,也會一些簡單的鐵匠活兒,是一個木衲而孔武的漢子,會騎馬,力氣也不小,甚至還學了一點點軍中傳授的騎兵戰鬥技巧,可惜他天生反應有些遲鈍,無論說話做事,總比旁人慢了半拍,所以一直停留在扈從的職位上無法再進一步。

所謂的反應慢一些,思是:如果大家一起聽一個笑話,笑話講完了,所有人哈哈大笑,而索伊特面色沉穩不動聲色,而過了半天之後,旁人都開始聊其他話題了,這個家伙才會忽然仰天大笑。同樣的……如果你打他一拳,他也會一臉無動於衷的看著你,然後過上半個小時,他才會忽然哇哇叫疼。

而夏亞把他要手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索伊特,是凱文的同鄉。

索伊特的到來,讓多多羅小小的興奮了一下,高貴的魔法師欣喜的認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了卑賤的雜役生涯了。這個新來的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以自己的聰明腦袋,還不把這個家伙玩得團團轉?

可很快,魔法師發現自己悲劇了……

索伊特幹活老實而勤奮,同樣的活兒,他可以將馬匹刷洗得乾乾淨淨,無論是釘馬掌還是修補鎧甲武器,他都可以勝任,而且做的又快又好。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原本多多羅在夏亞的手下,幹活雖然慢了一點糙了一點懶惰了一點吃的也多了一點,但是夏亞覺得還馬馬虎虎過得去,可索伊特來了之後,這麼一比較,就顯得魔法師格外的廢物了……結果可憐的多多羅每天都要因為幹活效率的低下被土鱉狠狠的罵上幾句。

第三天的時候,索伊特主動找上了多多羅,和他提出了一個建議:

“把你的工錢分我三分之一,以後我做事情可以故意慢一點。”

多多羅悲憤莫名!!他有心告發,但是仔細一想,比較了一下這個家伙一臉忠厚老實木衲的表情,再看看自己一臉奸詐猥瑣的相貌……用腳後跟想想,都能猜到別人會相信哪個!

不甘的貢獻出了自己工錢的三分之一,魔法師仰天悲愴。

“媽的!到底誰是傻瓜!!!”

修整了數日之後,新上任的騎長夏亞雷鳴被叫到了阿德裏克將軍的大帳,接受了一項任務,送一份詳細的軍報去戰區軍部。

同時因為作戰之中表現活躍,夏亞將活得一枚帝國“鷹頭勛章”,回到戰區軍部後,他本人也可以得到戰區統帥的親自授勛,並且,還可以領到一筆豐厚的賞金。

這算是一個好差使。毫無危險,又可以名利雙收。

但是這項任務之外,還有一個附加的小任務。

夏亞將帶著他的一騎五十名親衛騎兵一起南下,他們將沿途護送一位身份高貴的大人回國,只要把他送回戰區軍部就算完成任務了。

而這位被護送的寶貝家伙,就是……

就是這次在戰場之上,以單挑奧丁武神黑斯廷,並且以一己之力重創之的帝國新晉功臣,高貴的帝國一等爵士,邦弗雷特大人……

聽到這個命令,夏亞徹底呆住了。

他仔細的盯著阿德裏克將軍,從對方認真的表情上,確定了將軍大人並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讓我護送邦弗雷特那個賣屁股的小白臉?

有沒有搞錯?整個十三兵團上下,誰不知道我和那個小白臉樑子結大了!

猶豫了半天,夏亞苦著臉,苦笑道:“那個……將軍,我斗膽問一下,您……嗯,您……”

“有屁快放!”阿德裏克笑罵了一句。

“嗯……您確定,您真的不是在暗示我……趁機幹掉那個老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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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重回野火鎮】




於迎來了冬日裏難得的暖日,馬蹄踐踏在乾燥而堅,陽光裏的溫暖曬得人懶洋洋的,鎧甲的表層都微微透出一絲餘溫,騎兵們騎在馬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仿佛,戰爭的氣氛,那不久前還生死絕然的慘烈廝殺,已經距離他們遙遠。

夏亞在隊列的最後末端,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隨著隊伍前進,卡托就在他的身旁和他並騎,走私販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變戲法一樣的弄出了一瓶麥酒來,一個不大的瓶子,數十名騎兵分著輪流來上一口,**的酒水流進胃囊裏,加上暖暖的陽光,使得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熱烘烘的。

酒瓶輪到夏亞手裏的時候只剩下最後一小口,他猶豫了一下,笑著把瓶子遞給了卡托,卡托也不推辭,仰起脖子咕嘟一口就喝光,擦了擦嘴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隊伍的前面:“你就打算這一路,都不理會那個家伙了?”

夏亞翻了個白眼,隨即搖頭:“算了,將軍說了,要對他稍微客氣一點,他不來惹我,我就不去理會他。



隊列的前面是輛馬車,馬車並不華貴,畢竟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軍營裏只找出了一輛運糧的大車來簡單改裝了一下,就成為了邦弗雷特的座駕──不過這位一向喜好享受的爵士居然二話不說就接受了,用逃跑一樣的速度跳上了馬車就著急出發,仿佛一秒鐘也不想在第十三兵團的駐地多待。

這位爵士大人又穿上了華貴的衣衫,還有那件華麗卻脆弱如紙的鎧甲,就連他的那些從帝都王城帶來的侍從們也重新驕傲的昂起了頭顱,一路上趾高氣昂。邦弗雷特爵士自從上了馬車就沒有再下來過,哪怕是途中停下休息都不曾露面。

夏亞和卡托意的猜測:難道這個賣屁股的家伙,連撒尿都要人給他把尿盆端進馬車麼?

這次出行,沙爾巴因為傷勢未愈層隨行個勇敢的漢子在最後一戰裏跟隨夏亞那兩百騎兵出城再次光榮掛彩軍中的醫官說,他的傷,一個月內都沒法騎馬了……可憐的沙爾巴在亂軍之中落馬,結果屁股上被奧丁人的斧頭刮了一下……

五十名親衛騎兵上十名扈從。湊足了一個百人地馬隊。 護送著邦弗雷特和他地隨從們過了一天地緩緩行走。傍晚地時候來到了野火鎮。他們將在這裏休息一晚再趕路。

重回到野火鎮地土鱉很是感慨了一會兒。上一次離開這裏還被幾十個帝國地士兵圍攻。逃跑地時候。他甚至把城門都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此次回。城門地窟窿顯然已經補好了。之前地那場戰爭。雖然黑斯廷並沒有真地來攻擊野火鎮是鎮子裏地守軍也很是驚慌了一陣子。將城門進行了加固城地時候。夏亞看見大量地木料被堆積在了城門口。

把守城門地帝國士兵顯然鬆懈了許多佛戰爭一旦結束。這些拜占庭人就迫不及待地做起了回家地打算火鎮裏那些巡邏地士兵也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街道上依然冷清。大部分地店鋪都不曾開門。但是酒館地生意卻重新好了起來。一些穿著打扮各異地傭兵武士或者冒險者也開始出現。據說這些家伙在野火鎮受到威脅地時候。曾經主動出力表示願意幫助守軍一起守城。雖然後來並沒有真地打仗。不過這樣地善意舉動博得了守軍地信任。

總地來說。野火鎮正在恢復。大概等過些日子。拜占庭人退去之後。這裏又會重新恢復到無政府地自由狀態吧。

鎮子裏最大的建築是野火鎮的鎮長府,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規模略大一些的院子和兩排房子,門前豎了兩個兩層樓高的哨臺。現在這裏暫時被拜占庭的軍隊佔用,成為了守備府。

邦弗雷特一行人直接進了守備府,可夏亞卻並不想住在那個地方──這裏的守備將領可是和他沒什麼交情,非但沒交情,恐怕樑子倒是有一些,當初阿德裏克在遇到自己的時候,還狠狠的抽了這個守備將領幾馬鞭。當時那個光頭男……

夏亞嘆了口氣,命令自己停止再這麼想下去。

夏亞派人去守備府裏掛了號,就帶著一幫兄弟直接去了索非亞大嬸丈夫開的那家酒館。

而多多羅則神祕兮兮的領著一幫扈從跑出去了──魔法師的心思並不是祕密,他帶著新認識的一幫扈從兄弟們去找場子了!當初欺負過他的那些地痞流氓,那些搶劫過的混蛋,都要

膽敢欺負高貴的多多羅老爺付出代價……

一走進酒館,看見獨眼站在櫃臺後面,依然拿著一塊髒兮兮的布擦拭酒杯,夏亞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當先迎了過去。

獨眼看見了夏亞穿著一身拜占庭帝國騎兵的軟甲,開始有些惑,隨即臉上露出笑容,依然是露出一口黃牙,咧嘴大叫道:“嘿!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我們的那個小土鱉嘛!現在居然成了拜占庭的軍官了!”

夏亞坐在了吧臺前,一拍桌子,大聲笑道:“獨眼,你這個家伙,別以為說兩句好話能糊弄過去,上次我還存了一瓶好酒在你這裏,你是不是已經偷喝掉了。”

說完,他用力捶了捶桌子:“弟兄們自己找地方坐吧,這裏有野火鎮最好的麥酒,獨眼老家伙,先給他們來十桶,我付帳!啊,還有,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我請每人喝一杯!”

最後這句話讓館裏的那些酒客紛紛大笑起來。這些家伙都是野火鎮裏的土著,不少夏亞都認識。

夏亞摸了摸口袋,當初奇和可憐蟲留下的那些金幣還有很多,他雖然是一個土鱉,但是有錢之後為人也豪爽,對於這種大手筆花錢的場面,從前也不知道做夢夢到過多少次,今天難得威風一下,心中也是暗爽。

騎兵們紛紛樂,反正不是打仗,這次出行的任務也簡單,頭兒請客喝酒,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不到片刻時間,酒館裏就一片沸,幾個大木桶被搬了出來,騎兵們搶了杯子大口暢飲。酒館裏原本就坐著不少酒客,夏亞挨個打了一遍招呼,除了一些老熟人,也看見了幾個陌生的面孔,大概是最近才到來的冒險者。

正隨意的聊天,卻聽見一桌的幾個冒險者的對話,吸引了夏亞的注意力。

“現這世道真是活見鬼了!在野火鎮上見過奧丁人,見過拜占庭人,見過蘭蒂斯人,也見過自由領的人,甚至前幾天連矮人也出現過,可是現在沒想到連地精也他媽的組成商隊跑來做生意了……”

“是啊,地那些東西能賣什麼?難道是人肉乾麼?哈哈哈哈……”

夏亞立刻留了意,他湊了過去,將酒杯放在對方的桌上,屁股一抬,擠出了一個位置,笑道:“你們說的什麼有趣的事情?難道咱們野火鎮上有地精來了?”

他心中卻詫異,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一只地精,就只有自己家裏的那個奧克斯了。難道這位王妃先生不好好看家,卻跑到野火鎮上鬼混來了?

兩個冒險者都是身穿皮甲帶著武器,一臉的彪悍模樣,看了夏亞一眼,眼看他一身軍官的裝扮,也客氣的笑了笑,其中一個大聲道:“可不是麼!前兩天傳來消息黑斯廷退了,鎮子開了城門,結果你猜怎麼著?跑來的第一個商隊居然是地精!你說奇怪不奇怪?十幾個人類帶著七八輛大車,裝得慢慢的,還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隨行的居然有十多個地精,那些綠皮膚的家伙一個個唧唧呱呱的亂叫,還穿著破銅爛鐵,手裏拿的刀子都生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麼墳墓裏挖出來的。”

十幾個地精?

這麼一說,不是奧克斯了。

夏亞失去了興趣,他可不關心這些事情。卻聽見另外一個冒險者繼續道:“還有更稀奇的呢,那些地精跑到鎮子裏來,當天就和幾個傭兵發生衝突了。本來麼,那些地精瘦巴巴的,大家都等著看笑話,結果那個領頭的地精可真他媽的厲害,一個中階武士,被他幾斧就砍得趴在了地上!真是活見鬼了,我一輩子,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地精呢。”

夏亞來了興趣……地精可以這麼厲害麼?

“嗯,最搞笑的是,聽說那個地精頭子好像脾氣還不太好,進來後,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地精,還說,還說……”這個家伙忍著狂笑的衝動,終於大聲笑道:“還說,它的老婆走丟了,它是出來找老婆的,你說搞笑不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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