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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心華】不只是朋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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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13:27 |只看該作者
柔情心–蕭心華


紅極一時的名模特兒,在一場車禍後突然失蹤,幾年後又出現,有人擺佈她、恨妒她;
也有人羨慕她、愛她,其處境時而平靜、時而危險……
眼看她的親人、密友、好夥伴,各有各的酸甜情事,在關心、祝福他們之餘,
也想到自己是否能敞開心門——放膽接受他……



序 圓夢此生

浪漫傾心一刹那

疊出一片滿藏的深情

柔情織網深幾許

層層網住我心靈深處



許久未再走上街頭,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當擦肩而過時,匆匆一瞥;每一個人都有自

己的故事,不是熟悉的人發生事情,似乎無關緊要,身旁親近熟悉的人,一旦有事發生,卻

常是感同身受的陪著悲傷、陪著落淚。



一本日記,累積著早已被遺忘的塵封往事,一頁頁的翻閱著,一幕幕的影像浮現、重

疊,字裏行間揭開了十多年來,熟悉的周遭發生的點點滴滴,一段段的插曲,串連成一篇故

事、小說。



你可曾在發生重擊挫折時,無語問蒼天,「為什麽會發生在我身上?」哭泣、害怕、呐

喊又無助……就像在故事中,或許你曾經碰到過,卻無力阻擋;當愛情降臨在你身上,一切

又不是你能預料、能控制的,猶豫遲疑之際,愛神邱比特的箭早已悄悄射進你心房。



讀了那麽多年書,卻唯獨沒有「愛情」這門課,三五好友相聚,互相為彼此的愛情把

脈,為感情分析,個個都成了專家似的侃侃而談;但紅塵心事真的誰能知、誰能懂?



寫小說就像背後有一種魔力驅使、誘惑你,它占去了我大半的生活,青春不復在,年華

逝水流,唯有藉著故事寫成小說,圓此生未完成的夢。



人沒有十全十美,愛情尤然,雖未看盡人間男女的愛、恨、癡、怨……只能用筆細心感

觸,衷心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有美好的結局。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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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16: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棟五層樓的公寓,響起了鋼琴悅耳的古典樂曲,公寓上下樓的人們聆聽著,開始一天

的生活,他們不知是誰彈奏的,只是習以為常的,聽著早晨的鋼琴聲,以流暢優美的音樂,

拉開一天的序幕。這棟樓雖只是五層,但大多數是上班族的男女。 過著自己的生活,樓上樓

下互不認識,更沒有閑餘時間串門子。



韓黎薔合上琴蓋,歎著氣。



「表姊昨晚又作噩夢了。」桑黎愛低聲說著。雙眼謹慎的看著,坐在鋼琴前的黎薔。她

正解開辮子,任一頭波浪如雲的長髮滑落下來,及腰的長髮讓人讚歎。



「你聽到了?」韓乃莉也壓低聲音說著。



黎薔離開鋼琴走向她們,拿起樂譜往黎愛頭上敲了一記。「小鬼,別在我背後亂說

話。」



「偷襲人家背後,卑鄙的小人。」黎愛不甘示弱的伸手抓她的頭髮。



「又抓我的頭髮。」黎薔拍掉她的手,瞪她。



「誰教你留那頭長髮,太容易攻擊了。」



「不想那麽花錢洗洗燙燙的,那天一刀剪個精光,當個修女、尼姑的算了,千萬個煩惱

都會沒了。」



「老氣橫秋的女人,頭髮死板的束在腦後,太老氣了。」黎愛看著她拿起一個髮夾,將

頭髮夾起來固定著,批評的說著。誰會相信她曾是紅極一時的模特兒?



「我的工作不需要打扮太光鮮,而且我哪有空閒時間,坐在辦公室撲粉化妝?」黎薔說

著。自從她發生那次意外事故後,她便從模特兒生涯隱退了,一頭栽進廣告企畫這行。



對講機這時響了。韓乃莉接起,然後掛上。「快點,黎愛!黎塵和翟陽在樓下催了。」



「七點十二分,老天,公車不會等我的。」黎愛慘叫一聲,沖出客廳,門在身後砰的一

聲。



「真是毛躁的孩子。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乃莉已放棄對她說教了。



黎薔對姑姑的照顧,除了感激知恩外,她不知該如何表達。十年前父母相繼去世,要不

是姑姑和姑丈一家人,安頓她和姊姊的生活,供她們讀完高中,大學畢業,她們真的不知如

何面對未來。她的父母並不富裕,也沒有留下多餘的財產。去世後,姑丈桑克理將她們帶來

臺北,和他們同祝四年後,她們搬到這棟公寓,姊姊黎夢,不願一直依靠著姑丈他們,該

是能自立的時候。雖是說自立了,但姑丈卻堅持要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才放心。所以,對面也

正好是姑丈他們的房子,而旁邊正是他們夫婦辦的幼稚園。



黎薔想著想著,突然,眼睛瞄到牆上的鐘,很不淑女的咒駡了一聲,從沙發上起來,口

中念念有詞,「慘了,今天要跟巨格攝影公司的畢經理會面。」皺著眉頭。



「黎薔,怎麽了?」每當她皺眉頭、自言自語時,就表示她遇到麻煩了。乃莉瞭解她。



「好緊張喔!這可是我第一次面對外面的人,高總竟然要我和攝影公司交涉溝通,我不

知道該怎麽應對?」自從她擔任廣告企畫這一職務後,她一直埋首在辦公室,不曾和外面的

人有所接觸。其實她等於是躲起來,將自己的過去封閉起來,不願再觸及傷痛的痕跡,她希

望人們都忘記她曾是模特兒,也會忘了那件事故。



「都一年過去了,你還對那件意外事故耿耿於懷嗎?不是你的錯,你根本不須自責。」

乃莉知道她常常在半夜裏作噩夢,那個夢魘時時侵擾她。



「姑姑,不要提它。」黎薔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我該穿什麽呢?」說著,晃進

房間。



乃莉跟著進去。



「這件好不好?」黎薔挑了一套淡綠色褲裝在身上比著。



「很得體,大方端莊,給予人有自信的感覺。」乃莉已很久沒看到她穿得這麽正式。她

常常就是上衣、長褲,T恤、牛仔褲這麽交換穿,再戴上黎愛形容的既蠢又土的眼鏡。她簡

直和一般大學生無兩樣,誰會認得她就是韓黎薔。



黎薔穿好衣服,看著鏡子,很滿意的對著鏡子扮鬼臉。伸手拿起眼鏡戴上。



乃莉搖頭,上前取下她的眼鏡。笑著說:「別糟蹋這件衣服的美感,還有上點妝、擦個

口紅,把頭發放下來。」



「可是我看不見東西呀!不……我擦唇膏就可以了。早知要這麽麻煩,我不去了,請個

假找個人代替……」她對著唇膏發愣,然後她選了一條塗著嘴唇。



「不要動,我替你編髮辮,再一下就好,好了,OK!」乃莉在她的抽屜,找到被冷落

已久的發飾,將她的髮辮用大髮夾固定住,再鬆開發尾的辮子。



黎薔沒看鏡子的起身,在書桌的抽屜找到隱形眼鏡盒,然後戴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邊說邊將床上的T恤牛仔褲塞到皮包裹,拎著走出房間。



乃莉再次搖頭,當然知道白費苦心了。



***



黎薔沒有先到公司,她在外面耗了一個小時,找了個早點店,邊吃邊想——第一次會面

的情形會是如何?



九點剛過,黎薔才踱步到對街,走進巨格攝影廣常巨格攝影公司是最近和公司合作的

攝影公司。



她一進門,門市小姐起身迎接招呼她。



「我是高點傳播公司的廣告企畫。」



「你是韓小姐?」門市小姐直盯著她的臉,她挺眼熟的,但一時想不起來。



「是的。 畢經理在嗎?」黎薔以冷淡的口氣化解自己的危機,或許她會討厭這種口氣,

而不會想起什麽?



「在,請這邊走。」



果然,她露出不悅的表情。



她敲了門,然後打開,「經理,高點傳播公司的韓小姐來了。」語氣是平淡的,說完就

離開,連看也沒看黎薔一眼。



黎薔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對她失禮了。



「韓小姐,你來了,請這邊坐。」畢啟先走向她,熱切的招呼她。



黎薔坐了下來。她才坐下,便發現另有他人在。她進來時,沒有看見沙發上有人,他生

的位子,正好被身後的高大盆景擋住了,所以進來時,她沒看見他。



黎薔正好能看到他的正面臉部五官,心中暗自替他打了分數,他的長相真是會令女人愛

慕的那種類型——英俊帥氣,渾身上下都是魅力。無人能及,散發男人性感的氣息。她也最

怕這種,帶有足以毀滅女人的危險氣質的男人。向來,她是看到就會逃之夭夭,唯恐惹上這

種類型的男人。



譚世剛的雙眉微蹙著,偏著頭,瞥了一眼那進來的女人,鮮少女人用這種批判、打分數

的眼神看他,大部分的女人會拋媚眼、獻殷勤的主動來搭訕,用盡方法吸引他注意。而這女

人,卻用一副「我太瞭解你這種男人」的眼光,甚至他想像,她在心中把他看得一文不值,

不屑一顧的批判他。



他們的視線相交時,世剛對她那張冷傲絕美的臉蛋看得入神,她甚至是脂粉未施,只是

一張素淨的臉就能讓他心動。好久沒這樣看一個女人了,總算讓他碰見一張乾淨的臉。如果

她沒有男朋友,他可就要定了她。



世剛朝她擲了個,令女人為之心醉的笑容。



噢!這個男人,竟敢明目張膽的調戲誘惑她,她真想上前把那抹笑容撕去。



黎薔回給他的是冷冷的目光,說著:「畢經理,我們可以開始談了嗎?如果你和這位先

生已談完。」她話中的意思是要他離開。



「韓小姐,事實上,譚經理和我們要談的內容有關。」畢啟先注意到,世剛看她的眼神

有些不一樣。這傢伙可真不浪費時間,隨時隨地不忘泡妞。



黎薔不解。「我不懂。我是來談這次服裝秀的舞臺設計,想和攝影人員做個溝通和了

解。」



「高經理沒告訴你嗎?關於此次服裝秀一事,昨天米琪來過了,都已談妥了。」畢啟先

帶著一臉疑惑。



黎薔更是不解了。昨天下班前,高總交代而不是命令,要她來這裏的。且這個企畫是她

設計的,應該是她接洽而不是米琪。「那既然已談妥了,我就先行告辭了。」她起身說著。

回去得把米琪臭駡一頓,害她多跑一趟。



「等等,高經理沒跟你提起拍廣告的事嗎?」啟先說著。



「什麽?」黎薔又是不解的看他。



「他說你早上會來,請我們跟你談。」



「談什麽?」她真的是一頭霧水。



啟先見她一臉茫然不解,轉向世剛。「世剛,把廣告企畫案給她看吧!」



世剛從資料袋內,抽出已完稿的企畫和設計交給她。他看一眼啟先,不瞭解他在打什麽

主意。今早,接到他的電話,要他無論如何要來,且連同企畫一併帶來。老畢一向做起事來

總是高深莫測,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明白他在做什麽?



黎薔看完後交給他,看著畢啟先,對方似乎在等待她看完後的結果。她覺得高總有事瞞

著她,胸中頓時疑惑不已。



「如何?這是一家日本化妝品公司,委託代理商促銷產品的廣告設計。」啟先迫切的想

知道她的看法。



「構思不錯,具有東方的神秘色彩,賣點很好。」可是,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她又不是

廣告設計師。



「那你是覺得滿意。」



「你的意思是要找廣告模特兒,但不知你們指名哪一位?」黎薔終於懂了,高點傳播公

司旗下,多的是知名模特兒和演藝人員,只要符合廣告本身需求、形象且價碼談得攏,都能

請得出他們的。



「就是韓小姐你。」啟先對她笑著說。



世剛當場楞住了,原來老畢打她的主意。她再漂亮、再美,也沒有拍廣告的經驗,更何

況,世唐公司接下的是,在日本頗為知名的化妝品公司廣告,若弄砸了,也會破壞公司已建

立起的聲譽。



「我?不可能!你找錯人了。」這個叫畢啟先的人認得她。



「不,我沒有找錯人。一年前,我就想拍下你,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想失去這個機

會。」啟先說著。



「老畢,她到底是誰?你怎麽會認識她?」世剛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執意、認真的眼

神。



「她就是韓黎薔,廣告界的紅模特兒。」



模特兒——?她就是韓黎薔?韓黎薔三個字,對世剛來說並不陌生,只是他一直沒能親

眼目睹她的芳容,傳言中的她,是個謎樣的女人,是刻意塑造出來的假像,或是真實的她本

就如此撲朔迷離,讓許多人揣測不已,眾說紛紓儘管真真假假,也的確把她捧紅了。然

而,她卻在演藝前途無可限量時,消失了。



韓黎薔本人就站在他眼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久仰芳名了。韓黎薔小姐。」



黎薔不知該如何控制這種場面,她只想逃離開這裏,回到她安靜的工作室。



「那傳聞是真的了,高平把你藏起來了。」世剛略有所聞高平的生活,有傳聞說他將韓

黎薔占為己有,成為他的女人。但世剛萬萬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竟會是高平的女人,而他竟

然也被她迷倒了。



「你是什麽意思?我冒犯你了嗎?你又不認識我,怎麽拿話傷人呢?」



「是事實不是嗎?你現在不就是在高平的公司嗎?我有一點不懂,高平給了你什麽,讓

你放棄大好的演藝前途。」



「你……你收回你的話。我不接受你的侮辱。如果你再暗示什麽,休怪我無禮。」



「小姐,你在威脅我嗎?沒有人能威脅我,尤其是女人。找你的男人撒嬌去,我可不吃

這一套。」一想到她是高平的女人,世剛胸中一股無名火就燃起。



「愈說愈過分,就算我有意接下這個廣告,也絕不和你合作,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張

臉。」黎薔氣急敗壞的怒瞪著他,殺人似的眼光射向他。



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啟先,眼看場面變得火爆,難以收拾,趕緊出面調解。「世剛……,

韓小姐……」



黎薔半秒也不願再和他同處一室,冷哼一聲,抬著頭挺著身,走向門口,不理會啟先的

呼喚,打開門,走了出去。



啟先看著門用力的關上,無奈的望著她的背影消失。



「世剛,你搞砸了啦!」啟先瞪著他,氣得跳腳。



「我不喜歡她。你沒看到她高傲的鼻子,冷哼了一聲嗎?」



「是你先冒犯她的,你說那個幹什麽?就算她是高平的女人,也和我們無關,你一逕的

生氣什麽?你剛才看她的眼神,明明是被她吸引了,別耍賴。有,我看到了。」



「那是廿分鐘前的事,男性荷爾蒙起了化學作用,它蠢蠢欲動,我無力控制。」世剛承

認她讓他破了紀錄,在短短一秒之內,能讓他想要的女人,她是第一個。



「幸好她是高平的女人,不是你的女人,否則還真委屈了她。」



「把我說的像花花公子。我很疼女人的。」



「現在怎麽辦?你得去向她道歉,是你惹的。」啟先把責任歸咎他。



「我?不,她是朵帶刺的玫瑰,我曾遍體鱗傷的,我的自尊哪里放?」世剛不想再見到

她,她的殺傷力太強了,一不小心,他會陷進去的。



「我看見是她受傷了。」



「老畢,別為難我,你不也聽到了,絕不與我合作,她不會願意再見我的。」



「我只好放棄世唐了。你去找別人拍吧!」啟先只好對不起他了。



「你不講理,十幾年的交情,比不上一個女人?」世剛瞠目結舌,當場翻臉。



「你不會瞭解一個人的夢想和心願的。」



「老畢,你不會是愛上她了?」有這個可能。



「她是個遙遠的夢想,那不是愛,是崇拜。」啟先想的是世剛不會瞭解的字眼,便用幾

簡單的字來涵蓋它的意思。



世剛永遠不會懂啟先的。搞攝影、藝術的人,他永遠不會瞭解他們的。他想起了昕承,

也是醉心攝影、藝術成癡的人,有時他真羡慕他們的心不會迷失,永遠找尋他們所謂的夢

想國度。



啟先走向檔案櫃,走向世剛時,手上多了一卷錄影帶,及卷成棒狀的海 報。「收下,你

去好好看,再告訴我。」他交到世剛手上。



***



黎薔一下計程車,就直奔總經理的辦公室。



高平掛上電話,看著進來的人。一看是黎薔,他露出平日對她的笑容。



「請你解釋,我不喜歡有被人出賣的感覺。」她真想把滿腔怒火燃燒,燒死那個男人。



「黎薔,你先坐下。」高平安撫她的情緒,「你今天真漂亮,生氣會難看的。」他看見

她不同於往日的打扮,露出欣喜的笑容。



黎薔忘了換下衣服,都是被那個男人氣暈了,她很少破人激怒成這個樣子的,弄亂了她

的思緒。



「都一年了,你也該露臉了。雖然捨不得你再拋頭露臉,但是有些人還記得你。所以,

當畢經理指名你時,我欣然答應了。」



「你怎麽可以擅自替我決定?」黎薔怒氣未消,接著一波又來。她不喜歡被人擺佈。



「這是個好機會,你會像一年前時,名聲紅遍影視圈,進軍香江影壇,這是最佳時

機。」



「不……我……」她瞪著他,說不出話來,她早已沒有那種野心和企圖心了。她只想安

分的做她喜歡的工作。



「別不聽話,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會幫你實現夢想的。一切有我……」高

平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



黎薔收回被他握住的手,說著:「我不會去拍的。你應該知道我、瞭解我不想拍的原

因。」



「我知道。但那件事已過去了,沒有人會挖掘過去的真相。即使是有,那也可以利用它

來大大宣傳,打響你的知名度。」



「不——你不可以這麽做。」驚恐的雙眼,害怕那場噩夢侵襲她,蒼白的臉,血液從她

臉上流失。



「那就聽話,待在我身邊。這一年來我一直照顧你,你是我的。我為你付出許多,你知

道嗎?是我封鎖那個意外事故的消息,我不能讓你成為記者的目標;怕傷害你,我不要你受

到任何牽連,我為的是什麽?從以前我就想擁有你,終於讓我等到你投向我,答應你的要

求,為的是什麽?我只希望,你能永遠留在我身邊。」高平說著他對她多年的感情,處心積

慮的親近她、照顧她、呵護她,凡事都聽她的、照她的要求去做,為的是得到她。



黎薔像一尊石像,木然呆怔著。他的所做所為,全都只是一個目的,得到她、想擁有

她。她從未想過,也未曾察覺他的異樣,她只是當他如兄長般的看待。



「不要——,我從來就不屬於你或是任何人的,沒有人能擁有我,請你收回那些話。」



「韓黎薔,我寵壞你了,你怎可以不要我的愛呢?我一直愛著你,你沒感覺到嗎?寶貝

你、疼你……我比藍玉森愛你,更愛你……」高平惱怒的逼近她,抓住她的手腕,逼她坐

下,他屈膝蹲在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深深注視她。



黎薔被他的眼神嚇著了,她雙手推開他,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好幾步,「你不要這樣看

我,求你……」



「不看著你,會讓我發狂的,你太使我著迷了。我高平何其幸福,在公司看著你,在我

的房間裹能擁有你。你的肩、眼睛、雙唇,美得讓我失去控制……」



黎薔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她只想離開這裏,逃離他,事情怎麽會變成這般混亂?



高平一步步的逼近她,「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夠溫柔體貼嗎?我改,藍玉

森給過你的,我會加倍愛你疼你,他已經死了,不能再愛你了,我會好好疼惜你……」



藍玉森的名字,再次重重敲在她心口上,他的臉浮現在她眼前。她閉上眼睛,想甩掉那

個記憶,天——它要發生了,她猛然張開雙眼,趕走欲來侵擾她紛亂的心思,顫抖著,嘴唇

哆嗦不已。「不要過來……」她大叫著、抗拒著。



「黎薔,你怎麽了?」高平察覺她的異樣,奔過去。



黎薔推開他,轉身打開門跑了出去。



米琪和她擦肩而過,高平在後面追著。「攔住她、攔住她……」



米琪轉身前去追黎薔。



黎薔不聽米琪的呼喊,走樓梯想快逃離這裏。



世剛遠遠的就看見韓黎薔沖出高點公司大門,奔下階梯,後面一個女人,喊著她追了出

來。



世剛駛向韓黎薔的方向,停在她的前方,他下了車上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快讓開,有人在追我。」黎薔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她竟然會碰見他,看著米

琪要追上來了,她極力的推開他。



世剛抓著她的手腕,拖著她,把她推進車裏,然後開車駛離。



「發生什麽事了?」世剛看她蒼白受驚的臉,於心不忍的問著。



「和你無關。」黎薔瞪他一眼。



「你上了車,就和我有關係了。」世剛給她一抹熱呼呼的笑臉。



「是你硬拖我上車的。」



「你還沒謝我呢!」



「停車。我要下車了。」她可不想和他沾染上一點關係。



「吃午餐嗎?我譚世剛,可有榮幸請韓小姐吃頓飯?」



噢!這個男人,當她是普通的女人,可以隨便就泡上。好吧!看誰釣誰?



「我飯量很大,你錢帶夠嗎?」



「一卡在手,便利得很。」怎麽這麽簡單就泡上了,世剛有點失望。



他們走進一家餐廳。



黎薔點了最貴的菜。她真的餓極了,生氣能讓她的消化系統消化得很快。她不理他的注

視,專心吃她的食物。



她真的美得太過分了,她不知道她的出現,吸引人注目嗎?他怎會錯過認識她的機會

呢?他真不甘心這樣的美人讓高平搶去了。



「你一直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沾到沙拉醬了嗎?」黎薔伸手拿紙巾掩嘴拭臉。



「不,不是那裏,這裏。」世剛眼睛閃亮亮的,抬起手輕觸她的臉頰,再移向她的嘴

唇。



「你這無賴……」黎薔躲開他的手,狠狠的瞪他,然後起身。



「你去哪裹?」世剛抓住她的手。



「化妝間。」



世剛放開她,朝她笑著。「我等你。」



哼!你去等,等到死。黎薔朝化妝間的方向走。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皮膚真的是細嫩光滑,撫摸的感覺真好;那雙唇柔軟得令人想品

吻個夠。老天,只是想到那雙唇,他的心已癢癢的,他很少主動吻女人,他認為,「吻」

是男女有感情後才會接觸的。在大學時代曾吻過幾個女生,但他總覺似乎少了什麽?所以,

他已忘了真正的吻的感覺是什麽滋味了?韓黎薔那雙唇,他真想一親芳澤。世剛皺著眉看向

化妝間,她怎麽遲遲不出來呢?莫非她……世剛倏地起身,拿著帳單到櫃檯。



世剛走去餐廳門口時,看見她已坐上計程車離去了。



她竟敢放他鴿子,譚世剛生平第一次遭遇。他忿忿的打開車門,這個恥辱怎能忍受?

哈!她是第一個敢這麽對他的女人。再碰上她,非討個公道不可。



***



黎薔很高興能擺脫譚世剛,他真的無視其他人的存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調戲她。她

著被他碰過的臉頰、嘴唇,臉上一片緋紅滾燙著,心怦然跳動不已……果然是個危險的男

人,她可要躲開這類型的男人。



「表姊,你這麽早回來,沒加班嗎?」黎塵進門的聲音,她都沒聽見。



黎薔回過神,「你們來多久了?」黎愛手上抱一堆東西。紙袋上寫著麥當勞和英文字

母。



「這麽入神,想什麽?」黎愛打開紙袋。「吃漢堡、雞塊吧!施浩中請的。」她朝黎塵

眨眼。



「施浩中是誰?」



「他是……」



「閉嘴,桑黎愛——」



黎薔看黎塵紅著臉,她明白了。「黎愛啊!下次就勒索一些牛排、披薩什麽的。哎!想

追女生啊!就得殷勤,奉獻多一點,你說對不對?」



「表姊——」黎塵臉漲紅了,瞪著她。



黎薔笑了起來。



電話鈴聲響了。黎薔拿起話筒。「韓黎夢,你是不想回來了嗎?拜託,辦完喪事就回

來,我很忙的,我替你代班?我晚上還有課要上,你要害我走路嗎?」是黎夢打回來的,她

人在台中,替她的好友辦喪事。



那一頭的黎夢說著:「你去替我辭掉美容專櫃的工作,反正就說我沒空。我下星期就回

來。」



「等等,我有話要說,我不幹了。」



「高點傳播公司你不待了,為什麽?」



黎薔只是簡單的說明高平要她拍廣告。



「該死!」黎夢在另一端咒駡著。



「我要掛了,回來再談。」黎薔說著,掛上電話。



「表姊,你不幹了?你不是一直在高點的嗎?」黎塵追問她。



黎薔歎了口氣,斜睨著眼看她們。「我美嗎?」



黎愛瞪她,「你想害我噎死嗎?」



「什麽鬼問題嘛!」黎塵當她病了,腦子不清醒,但她還是忍不住要歌頌那張美麗的

臉,說著:「美得過分,也不分點給我們。」



「太罪惡了,是不是?」黎薔自語的笑了起來。



「你今天有點反常喔!是不是撞到頭了?」黎愛擔憂的看她。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麽?翟陽回來了沒有?」黎薔走向玄關,手上抱著樂譜。



「回來了,在跟時間拚命。」翟陽是准聯考生,離大學聯考只剩十天。



「我去跟他借自行車。我走了。」



「你不會是想這副模樣去教琴吧!老天——別戴那副既蠢又土的眼鏡,好不好?」黎愛

追上她,拉她進來。



黎塵真搞不懂她,被她這模樣逗笑了,寬寬大大的T恤,及膝的牛仔馬褲,腳上穿著布

鞋,加上那副土樣的大眼鏡,額前劉海蓋住雙眉,遮去了大半個臉。



「正合我意,安全吧!」黎薔咧著嘴嘻笑著。



「太安全了。我不管你了啦!」黎愛推她出去,關上門。





摸黑回家了。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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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0-2-1 16:18: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世剛整個下午的心情惡劣到極點,每個人見到他的臉色,遠遠地就退避三舍,唯恐被波

及。但很不幸的,還是逃不過加班的命運。



世剛吃過晚餐後,突然想起老畢給他的錄影帶和海 報,他還放在車子後座。他派一個職

員去拿。



辦公室門被敲了兩聲。「進來。」



「經理,你要的東西拿來了。」小林將東西放在他桌上。



「謝謝!」



「我可以走了嗎?」



世剛嗯的一聲,小林迫不及待的走向門,快快離去。



世剛打開那張海 報時,眼睛都直了。一雙如夢似幻、朦朧似水的眸子,正看著他,他以

為看到真人在他眼前,柔美微啟的雙唇,看起來就像真的對他笑著……世剛陶醉了,怎可能

有如此美得脫俗、氣質高雅出色的女子,他懷疑她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世剛就這麽注視著

她,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歎息著,驚歎她美麗的容顏。



他撥了電話找老畢。他得問問她是誰?



「老畢,你想害我嗎?」一接通,世剛就開罵。



「移情別戀了嗎?你真難伺候,都送給你了,還沒解渴嗎?」啟先在電話一端大笑著。



「她是誰?」他已習慣老畢的調侃和譏誚。



「什麽?你沒認出她。虧你是獵豔高手,實在是浪得虛名呐!你不是一見傾心嗎?」



「誰?」世剛大吼著。他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



「韓黎薔。」



「韓——我的上帝。」世剛驚喘一聲,瞪著海 報上的人。



「沒那麽大,不是上帝,她只是韓黎薔。」



「你敢耍我,我殺了你。」世剛吼他,但他只聽見老畢笑得更誇張。



「掛在臥室裏,祝好夢。」



「老畢——」但他已掛斷了。



世剛掛上電話,逕自一人發笑著,老畢真瞭解他,掛在臥房裏,這主意太棒了。老天



他譚世剛何時變這麽癡狂?只是一張女人的海 報。他看向那卷錄影帶,他等不及看老畢

又給他什麽驚喜?



但是,世剛還是不能釋懷,她今天對他做的事。



***



黎薔從鋼琴教室出來,騎上向翟陽借來的自行車。



從公寓到這裹需要廿分鐘,她大多時間是搭公車,偶爾會向姑姑借摩托車,今天她心血

來潮,想念騎單車的樂趣,回憶大學時代騎單車的日子。



這陣子梅雨下個沒完,她只好搭公車。她好久沒這樣輕鬆自在了、真想念這種晚風拂面

的感覺。



明天,她不再到高點上班了。就讓這場尚未造成傷害的不愉快消失,她在在也沒想到,

高平對她是這種目的,她不願面對他,她的心情不想受到這種變質情感的紛擾,那件事故已

傷害了許多人,藍玉森的死去,只更加深了她的傷痛和難以磨滅的記憶……。她趕緊甩掉

它,看著前方。



看到愛犬之家的廣告招牌,再過三個紅綠燈,再轉個彎就到家了。黎薔心情一放鬆,四

下人車又少,她想著那種飛的感覺,她騎得更快了,突然腦中閃過一事,她沒寫辭職書就離

開,好嗎?這一轉念之間,她發現闖紅燈了,更驚駭的是,有部車朝她駛過來了,她慌亂

中,雙手放開手把,從單車上跳了下來。



譚世剛轉彎時,發現有人闖紅燈,但已來不及按喇叭警告,眼看就快撞上那部單車時,

他踩著煞車到底,一手拉著手煞車,車子猛地停了下來。他看到那個人從單車上跳下來。

真是千鈞一髮,幸好沒撞上。他驚魂甫走後,推開車門下車。定睛一看是位女子。一頭長髮

披散在背後。



黎薔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申吟著,然後吸氣,一手摸著擦破皮的右膝蓋。她跳上來

時,人驚慌了,腳跟沒站穩,右腿膝蓋先落地,該死!闖紅燈,自食惡果。她看散落一地的

樂譜,想過去撿,她痛呼一聲,不敢走動,連連吸氣,似乎左腳的腳踝扭到了,真是禍不單

行,她摸了摸鼻樑上的眼鏡,還在,她籲了一口氣,幸好眼鏡沒摔在地上,否則她真的就要
世剛將倒在地上的單車扶正,再過去撿起地上的書本,他一看是樂譜。是學生或是老

師?他走向她。



「小姐,你還好嗎?」世剛說著,她正低頭檢視她的傷勢,他看到她的膝蓋破皮了。



這個聲音,怎麽可能……上天在對她開玩笑嗎?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他,果真是他,

她怎麽這麽倒楣?一天三次遇見他。



「小姐,你的膝蓋破皮了,痛不痛?」



黎薔一言不發的接過樂譜,忍痛走向自行車,邊走邊喃喃咒駡著,不痛才怪,你摔摔

看。瘟神。她早說過了,這個男人是碰不得的。



「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數個藥,其他有沒有受傷或哪兒痛?」世剛見她不說話,以為她

受了驚嚇,驚魂未定。



奇怪,他不認得她嗎?她有點失望和生氣。突然才記起她這副模樣,不禁失聲笑了起

來,但她又馬上收回。他當然認不出來。好不容易找到聲音,她壓低著嗓音說著:「我沒

事。你沒撞到我。」其實她想對他大叫,不過,想到自己有錯,他卻沒有反過來破口大駡:

眼睛看哪裹?不想活了嗎?算是稍稍安撫早上不愉快的事。



世剛見她跨上了單車,仍不放心的說著:「你可以嗎?你的膝蓋……」說著眼睛溜向她

的腿,真是一大發現,她有一雙修長均勻的美腿。



「我不是千金小姐,這點小傷痛不死人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保證沒有保「腿」險。放心

了嗎?我不會找碴的。」黎薔想快離開,他的目光實在讓她不舒服。



世剛心底的幽默蟲作祟,目光再溜向她裸露的腿,露出笑容說著:「漂亮的一雙美腿,

你不考慮保個險嗎?」



「可以收回你的視線了。我沒閒工夫欣賞你的幽默。」黎薔可沒心情和他耗下去。



世剛難得好心情,一雙眼睛搜尋著她的臉,很不幸的,只看到一副醜眼鏡,遮去了她大

半個臉,他移向她的嘴唇,唇形非常漂亮,露出眼鏡外的皮膚,絲毫沒有瑕疵,這一張臉上

還是那雙唇漂亮。



黎薔發現他停駐在她臉上的目光,她趕緊收回視線,不去想有被他認出來的可能,她不

敢再逗留,頭也不回的騎上車離開,留下他一人。



他又被人放單了,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他確實是眼睜睜的看她離去。這實在令他介

意,他看見她轉進一個巷子時,他沒想什麽就跟上去了。



黎薔停好車,正要進去。



世剛在她車旁停下,搖下車窗。



黎薔沒想到他會跟上來。



「不說我保護你的安全?」



黎薔根本不想和他再說半句話。



見她沒吭聲,他說:「明天我來探玻」



黎薔轉過身給他一個白眼。



見她有反應了,又說:「我會帶花來,你喜歡什麽?」



「你有病,別沾上我。」氣得她用腳踢他的車出氣,轉身想走開,卻被他伸長的手抓住

了她甩動的長髮。



黎薔不得不站住,氣得轉過身,想破口大駡,但他卻搶著先開口了,「別生氣,我只是

想確定你完好……」



她打斷他的話,「不必——」用力拍打他的手,離他一臂之遠,怒視瞪著他。想不出可

以罵他的話,一轉身,用力推開門,拿門板出氣,碰的一聲,將他關在門外。



她一口氣爬到三樓,打開門時,聽到他又在喊著,不知又在喊什麽,她推開門,沖向陽

台,想叫他閉嘴,誰知他探出頭,揮著手,咧著嘴,露出那該死的笑臉。



「我想說晚安。祝好夢。百合花喜歡嗎?」說完,不等地開口叫駡,發動車子,呼嘯一

聲走了。



噢!這個男人,存心調戲她。剛才被他碰到的頭髮,她一定要剪掉,可是……老天,他

可是抓了一大把。
譚世剛和唐可恩從飯店出來,正準備回公司。



他們是來參加一個酒會的。



「世剛,你和宮俐伶的交往,進行到什麽程度了?她不是省油的燈,小心被她纏上

了。」可恩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太主動且心機頗深,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他

不願世剛惹上這種麻煩。



「我知道,她是高手,很懂得遊戲規則的女人,我不會和她認真的,正考慮和她分

手。」世剛當然知道宮俐伶要的是什麽。她想讓其他女人知道——她擄獲了他的心。但她錯

了,他譚世剛豈是能輕易就被女人征服的?況且他還不準備將心完全交給女人,除非他先愛

上那個女人,他才會把整個心都給她。



「聽王妮說,你每天訂花,公司上下忙著猜測是送給哪位幸運的女郎?」



「百合花。她很適合百合花。」世剛臉上綻出了笑容。收到百合花,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呢?他可以想像得出來,一定是丟進垃圾桶裏。



「喂——少神兮兮的,知道嗎?你把公司上下都弄得人仰馬翻,找不到韓黎薔就算

了,八成高平又把她藏了起來,喂——你有沒有在聽?」



「有,只是別在我面前提她。」世剛心中是矛盾交加,被她的失蹤搞得心浮氣躁。可是

一回到公寓,看見那張對著他笑的海 報,他馬上就像換了人似的被她迷住了,坐在床上呆看

著,又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著魔了。



「那個她——百合花又是何方女子,你不會是調戲良家婦女吧?收斂點,開玩笑要有限

度。」可恩倒很好奇於世剛送花的女子。



「大腦不聽使喚,但真的,我發誓那雙腿真的是很美。我看女人腿的眼光不會錯的。」



「腿?你的審美觀可跟其他人不一樣。」



世剛將五天前那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可恩聽著也笑著附和。「老兄,你這泡妞的方

法,可真令人不敢恭維。」



他們邊說邊走向停車常



可恩拿著鑰匙,還沒打開車門,車子就被前面正要開走的車給撞上了,碰的一聲。



世剛本已坐進自己的車裏,聽到碰撞聲,他趕緊下車,走向可恩,看個究竟。



可恩聽見時,怔住了一會兒,看著車頭凹陷進去一塊,車燈撞破了。



藍芙苓心知不妙,趕緊下車,忘了東西又折回去。我的眼鏡呢?她在皮包裏翻找,她剛

才就是忘了戴上眼鏡,才會看不清前後的車距離。這下完了,硬著頭皮下車。



可恩一看下車的人是個女的,又是開進口名牌跑車,他的臉色大變,再看看她的穿著入

時,像是來赴宴的,她一定是個嬌貴的富家千金。只管開漂亮拉風的車,哪管得著什麽交通

安全,搞不好一點交通安全知識也不懂,想必駕照也沒有。可恩生平最厭惡沒有頭腦只有臉

蛋的女人。



「小姐,你是怎麽考上駕照的?女人不會開車就別上路。」可恩兩手著腰,眯著眼睛

看她。大熱天氣的,怒火也冉冉上升。



「可恩,對小姐別太失禮。」世剛在一旁勸說他。



芙苓一聽臉都綠了,走上前,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這個出言不遜的男人。長相倒是挺俊

秀的,就是那張嘴太壞了。



「你是誰?自大、無禮、沒風度雅量、不尊重女人的男人,竟敢藐視女人。」



「你這女人又是誰?空有一張臉蛋沒有頭腦,身材倒還不錯,你是靠它拿到駕照的嗎?

女人開進口車……」可恩邪邪的眼神看她,帶著鄙夷的口吻說著。



他話剛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下,非常大聲且有力。



「你這只自大的豬。」芙苓接著又他一腳,生氣的程度,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和震

驚,她不給他再出口罵人的機會,她奔向車,鑽進車裏,發動車子,又向後再撞他的車。



可恩捂著臉,氣得跳腳,眼睜睜看她再撞上他的車。



芙苓探頭朝他扮鬼臉,丟下一句話:「記得別再碰上我。」然後車子呼嘯而去。



世剛看了都傻眼了。他慶倖沒這趟渾水。



可恩是氣炸了,被女人打還是頭一次。他威脅世剛不可對任何人說,這是一大恥辱,男

人的自尊會毀在女人手裏。幸好昕承沒在這裏,否則會被每天提醒或是勒索什麽的。



世剛一逕笑個不停。快笑出淚來。



***



佟玉官、魏潔玉夫婦今天下葬了。



佟庭於坐在角落裏,抱著父母親的遺照。十六歲大的女孩已然知道今後她將是孤兒,孤

零零的一個人。聽著親戚們說著喪事後的問題,提到了房子、財產和關於她的以後。她不想

聽見。



「夢阿姨,柯叔叔,我想去睡覺。」庭于走向韓黎夢和柯斯衛,說著。



「要不要我陪你?」黎夢其實不想聽這些人談論的事情。



「可以嗎?」庭於感激的含著淚。



「去吧!柯叔叔一會兒就去陪你。」斯衛說著。他實在不想破壞這些親戚們的好事,但

身為玉官的律師,為了庭于的權益問題,他不得不打消這些人想要收養庭於的念頭,難怪庭

於對他們反感,對他們一點也不熟稔。



黎夢看了他一眼,點頭進去了。她知道遺囑內容,斯衛和她當時都在場,只是不知能不

能平息這些親戚的怒火。她認識柯斯衛五年,相信他的辦事能力。



斯衛清清喉嚨,走向他們,「各位親友家屬,我是代表佟氏夫婦的律師,相信大家都認

識我,關於玉官夫婦的遺囑,由於他們是車禍之故,事出緊迫,我取得他們的口述加上有醫

師在場證明,所以他們的口述,可做為遺囑內容且有效。」斯衛停了下來,從西裝口袋取出

一張紙,打開來,念著:「以下是我佟玉官親自口述,律師柯斯衛代筆謄寫下列遺囑事項:

本人之房屋變賣所得之金錢,及股票全數財產,全歸長女佟庭于名下……」



他們全譁然了,玉官的伯父提了庭於的收養問題。



斯衛按著念下去,「庭於之收養問題,由她本人親自決定。但書庭于必須年滿廿歲方可

完全繼承全數財產,未滿廿歲前,由監護人韓黎夢,全權代為管理全數財產……」這後面一

段引起喧嘩。



「佟家的財產,怎可由外人干涉?她只不過是個朋友,憑什麽全權管理佟家財產?」玉

官的叔父大吵大鬧說著。



「叫庭於出來,我們已商量好收養的問題。」這回是玉官的大伯父出面說話。



斯衛輕敲了房門,叫著:「庭於,你可以出來嗎?」



房門打開了,庭於走出來。斯衛見黎夢跟在後面,示意她進去,他不願她面對這些人的

怒目相視。她搖頭,堅持出來。



「庭於,你會跟伯父住一起,你願意嗎?」大伯父和剛才的語氣完全不相同。



「到我們家來,你喜歡婷婷的,對不對?」她的大姑姑說著。



庭於瞪著他們,猛搖頭,「不,我不喜歡你們。你們只是看爸爸錢多才要我,你們只會

跟爸爸借錢,去年爸爸周轉不靈,你們哪一個肯幫爸爸……」



「庭於,別亂說。」黎夢真怕他們會對她不好,以後若和哪一家生活,對她總是不好。



「我沒亂說,我聽到也看到了,要不是柯叔叔還有阿姨你幫忙,爸爸差一點就賣了房

子。」庭於是無意中聽到爸爸講電話,才知道爸爸股票被套牢,資金周轉不靈。後來她在書

房看到兩張支票和爸爸寫的借據,她記得很清楚,借據上寫的是柯斯衛和韓黎夢。



他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無言以對。



「我要跟柯叔叔和夢阿姨回去。」庭於大聲宣佈說著。



「不可以,我還是單身,從各方面來看,法律上我不能收養你,對不起,庭於。」黎夢

沒料到庭於會選擇她。



「為什麽?」庭於哪懂得法律有這種條文規定。



「夢阿姨和你相差十二歲,且又是單身,不能收養你。」斯衛向她解釋。



「對,對。黎夢太年輕了。來姑姑家,好嗎?姑姑會對你,像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

……」佟玉婷懷著愧疚的心說著。



她的話未說完,庭於哭叫著,「回去,你們全都回去,我是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回去

的,我一個人生活,也用不著你們管。」說著,哭著跑進房間。



他們沒再說什麽的,各自離去。



片刻,客廳裏只剩下斯衛和黎夢二人。



黎夢望向關著的房門,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辦完了喪事,卻留下這麽棘手的問題。她

覺得好累,想好好睡個覺。



斯衛看得出她的疲累,她是需要好好睡個覺的。他歎著氣,庭於的事怎麽辦呢?乍聽到

她未婚單身時,他的心漏跳一拍。要承認自己愛上一個女人五年,實在是難以啟口的事。玉

官竟然沒告知她未婚的事,他明知斯衛的心事的。



他和她都住在臺北。卻很少來往,她是美容師,在百貨公司化妝品專櫃上班,他是律

師,每天繁忙的事務很多,所以,能見面之機會少之又少。只有玉官夫婦到臺北時,他們才

有碰面的機會。這次情形又相同,只不過他們的共同朋友,已和他們天人永隔,無緣再聚。

他們以後會不會也是無緣再相逢呢?



他們的視線相交。



「去洗個澡,會舒服點。」斯衛說著。



「我正要去。」黎夢說著。露出慵懶疲累的笑容。然後進了房間,拿了睡袍,進去浴

室。



斯衛差點就衝動的上前抱她、吻她,她連一個慵懶的笑容都那麽吸引他,難以抗拒的魅

力。一不小心就會受傷,這是男人的致命傷。



黎夢打開水龍頭,倒了沐浴精在浴缸裏。



她脫下衣服、內衣褲,倒了些洗髮乳在頭髮上,搓揉著。



他們一定要這麽陌生、客氣嗎?算算也認識五年了。



柯斯衛,這個名字一直深藏在她內心深處,誰會相信,她愛這個男人愛了五年,幾乎是

一見傾心的。至今沒有一個男人能代替他,雖然見面的機會少,但每次相見,總令她有想哭

的衝動,相思之苦啊!



她將頭髮上的泡沫清洗掉,踏進浴缸裏。



她的心思全繫念著客廳的男人,他依然能教她芳心顫動。去年和玉官夫婦聚餐時,他帶

了個女伴來,她回家時哭了一整夜,下定決心要忘掉他。



她的心思想著這十天都和他在一起。他們也要說再見了,最後一次了吧?她欲哭無淚,

任自己的心到痛苦的滋味,這是第二次了,只是心更痛。



不去想了,該來的總是要來,結束五年的苦澀單戀,死了心。任溫熱的水洗滌全身的疲

倦,她閉上眼睛,享受著舒服的感覺。不知不覺的她睡著了。



斯衛在客廳,只聽見水聲嘩啦嘩啦,廿分鐘了,她還沒出來。莫非她在浴缸裏睡著了

……。說著而已,他的男性脾氣起了反應,他咒駡一聲,起身跑向浴室門,敲著。



「黎夢——,你醒著嗎?」但他只聽見水聲。



她真的睡著了。要命。他怎麽辦?



女人的裸體,他又不是沒看過,但不是像這樣的情形。不進去抱她出來,她會著涼的,

萬一感冒得了肺炎……,他硬著心,發誓絕不用色情的眼光看她的裸體。



他推門進去。



這種景象,他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



她的臉貼著手臂,趴伏在浴缸的邊緣,微卷的頭髮,還濕漉漉的披在背脊上。幸好沒有

裸露不該看到的部位。他大大的籲了口氣。 關緊水龍頭。



「醒醒,水變冷,會感冒的。」斯衛搖醒她。



「斯衛?別吵,讓我睡。」黎夢囈語。



「這裏不能睡,到床上睡。」他托起她的頭,拍拍她的臉頰。



「抱我,斯衛……」黎夢以為是在夢中,雙眼朦朧的對他笑,抬起手碰觸他的臉頰。



斯衛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氣。「我要抱你到床上了。」



「嗯!」黎夢突然從水中站了起來,攀住斯衛的頸項,倒在他懷裏。



天啊!這下可不是他占她便宜,她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胡亂抓了大毛巾,將她包裹

住,抱起她沖出浴室。



他將她放在床上,動作迅速的替她擦乾身體和頭髮,不讓自己有心思想另一方面的事,

蓋上棉被,將毛巾丟開。



「呼——」斯衛坐在床上滿身大汗的頻頻吸氣,調整呼吸。



他不敢冒險再看一眼。他沖進浴室。洗了他生千第一次為女人洗的冷水澡。她連睡著

了,還是能讓他欲火焚身。



洗過澡後,他到房間看庭於,她睡得很熟。他又再次去看睡夢正甜的黎夢,他情不自

禁,難以自拔的吻了她,這一吻讓他下定決心,他要她,他克制不住的又吻她,吻得她竟然

有了反應。



「斯衛?」她的聲音含糊不清。



斯衛起先是嚇了一跳,但她回應他的吻時,他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歡他,且她在睡夢

中,也一定是與他纏綿擁吻,知道這個事實,他還能放走她嗎?



***



黎夢一早醒來。她的手有種感覺,她所碰觸的身體絕對不是自己的。老天!在她眼前的

是男人的胸膛,赤裸的,再看看自己,她也是。發生了什麽事?她怎會和斯衛睡在一起?昨

晚……她跳下床,胡亂的挑一件衣服穿上,然後沖出房間。



「夢阿姨,你臉好紅,生病了嗎?」庭於剛從浴室出來。



「沒有。」黎夢趕緊關上門。不讓庭於知道——昨晚她和斯衛睡在同一張床上。



「柯叔叔起床了嗎?」



「我想是沒有。」不知她的臉紅褪去了沒有?



「冰箱都沒有東西了,我去買蛋和牛奶回來。」庭於說著。



「你上學會遲到。」黎夢差點忘了她要回學校上課。



「來得及,今天是期末考第一天,八點十分才考。」說著,打開大門走出去了。



黎夢進浴室,看見洗衣機裏的一堆衣服。這好像是一個小家庭的組織。她莫名的臉上又

是一片緋紅。



庭于回來時,她已洗好臉刷了牙,衣服丟進洗衣機洗。



「我要上學去了。」庭於已穿好制服,在玄關穿鞋子。



「我們等你回家。」黎夢要讓她知道,他們不會去下她的。



「謝謝阿姨。」庭於噙著淚說著。她多希望夢阿姨和柯叔叔能收養她,她喜歡他們。



「別哭了。」黎夢把她摟在懷中,她何嘗不希望能收養庭於?她想到自己父母相繼過世

時。 姑丈桑克理收留了她和黎薔,供她們吃住,讓她們無物質上的匱乏,同時享受到家庭的

幸福。



***



「你起來了?」黎夢在浴室門口差點撞上他。她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她正抱著一籃衣服

要曬。



「可以幫我沖杯熱牛奶嗎?」斯衛笑著對她說。



「好。煎蛋一個。」這是十天來她所知道的。



「謝謝。」



黎夢將籃子攔下,進廚房做他的早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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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18:21 |只看該作者
這十天來,似乎已習慣早上這些瑣事,她替他做早餐,他在餐桌上,邊吃邊講電話,和

客戶談公事。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喪事的一些雜務,晚上有人守靈,他們才得以補個覺

休息。



斯衛刮過了鬍子,進去廚房。



黎夢沒聽見他進來的聲音,手端著剛煎好的蛋,一轉身,撞上了在她身後的斯衛,手一

滑將盤子摔在地上。黎夢不曉得他靠得那麽近,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他站在後面多久了?



她蹲下身,去撿地上盤子的碎片。手顫抖的不聽使喚,噢!怎麽搞的,撿個碎片也會割

到手指。



「別撿了,我來。你的手流血了。」斯衛把她拉起來,執起她的手,放進嘴裏吸吮。



老天——黎夢的頭暈眩了,不是流血引起的,是他的舌頭今她腦門沖血。



當斯衛抬起頭。四目接觸時,他難以克制的澎湃熱情,在他體內催促他引爆,他低下

頭,將他饑渴的唇吻上她的。



黎夢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她想說話,卻被他的唇封住,當吻更深入時,奪走

了她所有的思維,這是在夢中才有的,好熟悉的感覺……



斯衛一夜的浪漫幻想,在接觸真正的她時,覺得昨夜是浪費了。她的唇真甜,真真實實

的吻著,他的手也漫遊的撫摸她的女性曲線,隔著一層T恤,他將她的T恤下擺從牛仔褲裏

抽出,一隻手得以探至她的胸部。



黎夢意識到,自己陷入斯衛布下的情欲中,她強制的命今自己恢復理智。



「停下來……停下來……」歎息了一聲,她的唇依然棧戀他的吻,她心一橫,推開他。

杏眼圓睜的瞪著他,喘著氣。



「我不會說抱歉的,昨晚是你開始的。」



「你……昨晚?你在說什麽?」黎夢腦中一片空白。



斯衛咧著嘴,沖她一笑,「你喚著我的名字,而你喜歡我的吻……」



「住嘴,我沒有和你做……你沒對我做什麽,是不是?」



天啊!看他那邪邪壞壞的笑臉,她昨晚真的和他……會不會是夢中見到他,而她把夢境

當成真實……不,是真實闖進她夢境……噢!不公平,他怎麽可以占她便宜?



「過來嘛!我示範一下,你引誘我的模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女性曲線,性感的

眼神,飽滿誘人的唇片,喃喃喚著……」



黎夢捂住耳不聽,面紅耳赤的怒眼瞪著他。



「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是你當了十天的和尚,禁欲太久。近在咫尺的女人,只有我,

故意引誘讓我跳進你的陷阱。」



斯衛聞言不禁大笑著。「我不是那種饑不擇食的男人,沒有鼓勵,我怎敢碰呢?」



「別過來。」黎夢見他逼近她。



「你剛才很享受。」



「那是荷爾蒙短路。」



「我的運轉正常。」



黎夢真想上前敲他的頭,讓他的頭腦清醒。



「幹嘛盯著我看?」黎夢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我在找形容你的適當詞句。」



「少賣弄。」她知道他又想耍花樣,她才不上當。



「別這樣,緊繃僵硬了十天,放輕鬆嘛!」斯衛朝她伸出手。



「別找我,外面多得是可以讓你輕鬆的地方。」黎夢向後退。思索著如何逃出廚房?她

看向廚房門口,算著距離。然後她的目光向下瞥了一眼,再移向他的臉,「你的長褲拉沒

拉好。」



斯衛本能的低下頭,她乘機從他身邊沖出去。



「膽小鬼。」他在她背後叫著,笑聲傳到客廳。



***



有了那天早上的一段插曲,這些天下來,黎夢一直和斯衛保持距離。



「夢姨,柯叔叔說,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回臺北。」晚飯後看電視時,庭於說著。



不知他又打什麽主意?她斜睨著眼睛看他。



斯衛過去坐在她旁邊,環住她的腰,附在她耳邊說話。



「結婚——?我和你?」她就知道他沒安什麽好心眼。



「庭於,她對我好凶喔!你看到了,是她不結婚的。」



什麽?竟敢把問題丟給她。



「答應啦!反正你們遲早要結婚的,萬一有小寶寶那怎麽辦?」庭於撞見他們睡在一

起,以為他們是情侶關係。



怎麽跟小寶寶扯上關係了?「庭於你……」她怎麽說呢?庭於誤會他們的關係了。



「別不好意思嘛!我夠大的,懂得男女關係,現在很流行的,我才不會大驚小怪呢!」

庭於伸伸舌頭說著。



斯衛笑得很曖昧。



黎夢瞪他一眼。一肚子壞水,一定是他讓庭於有錯覺,他順水推舟拉她下水。



斯衛的手無聲無息地環住她的腰。



「別毛手毛腳。教壞純真的少女。」黎夢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在她腰上的手,像條蛇纏

住了她,還加重了力道。



「有毛毛蟲嗎?」斯衛裝出無辜狀。



庭於笑了起來。



噢!黎夢挫敗的申吟了起來。她放棄和他鬥了。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我未滿十八歲,輔導級我看了,接下來的限制級,我看我還是回

避好了。」庭於說著。



「佟庭于——」黎夢氣得吼了起來,他們聯手對付她。



「我不會礙眼的,我這一百五十燭光燈泡要熄燈了。」庭於站了起來,朝他們眨眼,然

後一溜煙消失在客廳。



怒氣且慢發作,等會兒看他怎麽向她解釋?為免讓庭於聽到他們的談話,她起身走進房

間。斯衛也跟在她後面。然後關上門。



斯衛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徵兆。她轉過身來了。



「你怎麽可以讓庭於以為,我們是那種關係?結婚?誰跟你提說,我們要結婚了?柯先

生,柯大律師。」黎夢食指戳著他的胸膛。



「我沒有。是庭於問我的,她看見我們睡在一起。」



「她看見……不,她誤會了,你沒跟她解釋嗎?是睡同一張床,我們沒有……都是你,

你幹什麽上床和我睡覺呢?」黎夢懊惱至極的挫敗著,掩著臉。



斯衛聽到她最後那句話,失聲笑了起來。她知不知道她說了什麽話?



「你……我在生氣,你笑個什麽勁兒?我一旦離開這裏,再也不想見到你。」



「你不可以!你敢這麽丟下我們?!」



「是你。 別把庭於扯進來。是你開頭的,你去向庭於解釋。」



「好。我會跟她說的。」斯衛說著,然後走出房間。



黎夢沒來由的一陣失望,她以為他會找反駁她的說詞。



爬上床,不去想他了。伸手熄了床頭的燈。



她躺在床上,想著庭於的事。只剩三天就放暑假了,庭於勢必跟他們一起回去,可是暑

假過完,又該如何安置她呢?若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她真的會獨自一個人生活的,這丫頭脾

氣扭得很,她不喜歡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和他們一起生活的,管他是伯伯或叔叔。



她剛開上眼睛,斯衛的人影就闖進來了。



她跳下床,「你進來幹什麽?」警戒的防備他。伸手開燈。這一開燈,把她的魂都嚇出

來了。



「你沒穿衣服。」她差點沒尖叫,瞪著他光裸的上半身。



「我習慣裸睡,你不也知道。」斯衛說著,欲脫下牛仔褲。



「停——到你房間脫!」黎夢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她該怎麽對付這個男

人?



「庭于要我們培養夫妻的感情,她說,你會喜歡上結婚的生活。」斯衛的手還停在褲腰

上的扣環。



「柯斯衛——我要宰了你。你到底跟她又胡扯什麽?」黎夢兩隻手緊握著,控制自己的

脾氣,她真的要翻臉了,



「我發誓絕對沒有。我一進去,她就自己一個人興奮的說,在臺北以後要如何如何的,

我不忍心破壞她的希望,所以,我就出來了。」



「那你進來幹什麽?」黎夢的怒氣稍減緩著。



「進來和你睡覺,然後向你求婚……別瞪我,我想很久,才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這個男人連順序都搞錯,他到底是故意逗她的,還是認真的?「你的順序搞錯了吧!先

求歡後求婚?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聽你的。韓黎夢小姐,你願意和柯斯衛先生結婚嗎?」



黎夢翻翻眼球,無奈的歎著氣,突然的爆出笑聲來,她是永遠別想和他鬥,他死纏濫纏

的,讓她沒機會甩掉他。



黎夢停止笑後,走向他,神情嚴肅,認真的目光看著他,說:「我願意接受你的求婚。

別高興,我有條件。」她一說接受,他就咧著嘴一逕的笑著,她白了他一眼,拿條件澆了個

冷水。



「你不會要我們分床分房睡吧!我不答應。條件之一,結婚的夫妻要睡在同一張床

上。」



她早知道他會第一個想到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但她已開始幻想和斯衛做愛會是怎

樣的情景,光是吻,就讓她神魂顛倒,天旋地轉,真正發生rou體關係時……她紅著臉,別開

視線,不去看他的胸膛。



「分享一下嘛!看你臉紅的,看到了什麽?」斯衛朝她眨眼。



黎夢不理會他,接著說:「不准帶別的女人回家。你在外面逢場作戲,我不會干涉,但

在外面和女人親熱後,絕對不准碰我,至少請你尊重我。」一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發生關

系,即使是露水姻緣,她也不能忍受。



「為了咱們的女兒,我會尊重你。」斯衛真想對她說出那三個字。不急,結了婚,她自

然就會知道的。他心裏想著。



「開誠佈公。 彼此對彼此誠實。」



「同意。」



「條件很簡單,就這些了。好了,既然說定了,我要睡覺了。」黎夢說著,爬上床。



斯衛一骨碌的也爬上床,挨著她躺下去。



「起來,到你的床上去睡。」一感覺床的重量壓陷,黎夢翻身滾向床的另一邊,跪坐了

起來。



「不公平,你有條件開出來,我也有。我的比較簡單,只有一個。」斯衛拍拍枕頭,做

手勢要抱她。



「你說。」她不理會他伸出的手。



「你有沒有愛的男人?男朋友之類的。」斯衛雖不情願提出來,但他必須知道。



這又是什麽鬼問題?她韓黎夢可是那種女人?要結婚了,還跟舊日男友藕斷絲連,況且

她是男朋友一個也沒有的女人,不過她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她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如果有怎麽辦?」



「不行,不准跟他來往,我可不想戴綠帽子。」斯衛內心不是滋味的,一臉怒氣。



「男人——,只准自個兒偷腥,卻不准女人出牆,你這是什麽道德觀?」



斯衛一把拉過她,正經肅穆目的看著她說著:「我不允許在我以外的男人接近你……」



黎夢推開他,「你太霸道了,我不要和你結婚了,就當做是玩笑一抄…」她不相信他

會做這種無理的要求。



「你敢撤回?你真的有男人,是不是?告訴我。」斯衛一把抓住她的雙臂,讓她的眼睛

看著他。



「有,你要怎樣?」



「有?騙人,否則你不會在這兒待上十幾天,孤男寡女同睡一床,還接受我的吻。」斯

衛的聲音是苦澀的。



「斯衛,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痛。」他的力道如此的強猛有力。她終於知道他發怒的脾

氣會殺死人。



「告訴我,那個你愛的男人,他也愛你嗎?」



「不——他不愛我,他不知道,他從來也不知道。」黎夢因為他手上的力道而叫了起

來,不知是因為痛中還是單戀五年的苦澀,淚水從眼角滲出來,滾滾滑落。



斯衛擁住她,怒氣換成了溫柔,「噢……別哭,那個男人真該死,讓你哭泣,碰到他,

我會狠狠的揍他幾拳。」一方面心疼她的淚水,一方面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怎麽辦?他是

贏不回她的愛了。他真想衝動的向她告白。可是,他一部分的男性自尊不允許他。誰說男人

的心是鐵做的?男人的心,有時是脆弱得不堪一擊,只是自尊心不容許在女人面前懦弱。



黎夢一聽,哭得更厲害。斯衛慌了起來,不知所措。



「別為那種男人哭泣,你會有個好男人來愛你疼你的。」對,就是我。斯衛在心底呐喊

著。



「你會愛我嗎?」黎夢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我會的。」投有人能從他身邊搶走她,她是我永遠的愛。他暗暗發誓。



「斯衛,愛我。」黎夢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斯衛瞪著她。



「現在。」黎夢兩隻手環住他的頸子。



「你在玩火。」他的腦子被她一轟,還沒回神過來。



「我得證明、實驗,你怎麽愛我?」調情也該點到為止,但她想知道,她能刺激他到什

麽程度?



斯衛可是進退維谷,他挑逗在先,現在反而被她誘惑得心癢癢的。



他一聲低吼,俯下頭,急切的尋找她的唇瓣,一雙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移愛撫。他脫

掉她的睡袍,將薄如蟬翼的睡衣脫下,一雙手撩撥她蓓蕾般的乳頭,雙唇跟進的將它們含進

嘴裏,濕潤的舌頭輾轉吸吮……



黎夢在他的撩撥下,申吟嬌喘著,在他的身體下,按捺不住的蠕動著。她從來就不知

道,rou體的接觸會是這麽美好,當他的唇再次吻上她的唇時,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手指伸

進他的發中,身軀緊緊的貼著他的,她讓多年的幻想化成真實,她真的和他接觸了,真真實

實的,她願這一刻化為永恆……



斯衛按捺住狂喜,克制自己到達高chao時的瘋狂喜樂。天啊!他想這樣碰她、吻她、愛她

多久了?他還是忍不住的喚著她的名字。



許久之後,斯衛從激情的歡愛清醒了。他好久沒這樣快樂了。高chao的那一瞬間,兩人都

喊著對方的名字,他還真怕黎夢把他當成是那個她愛的男人。但當他確定黎夢的第一個男人

是自己時,他的心整個飛揚了起來,心中漲滿了對她的愛,愛了五年的女人,此刻躺在他懷

裏。他將黎夢擁得更緊了。



三天後,斯衛和黎夢帶著庭於回臺北。



黎夢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向黎薔和姑姑他們說,她要結婚了?她瞥了一眼正開著車的斯

衛,感到她的視線正看著自己的斯衛,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對這幸福美滿的結局,最高興的莫過於庭於。她總算代替在天上的爸媽,完成他們多年

的心願。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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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1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黎夢一回到臺北住的公寓,一開門就看見客廳擺滿了百合花。擺在花瓶裹的、丟在垃圾

桶的、躺在牆角、茶几上的……算算也有七、八束。她看傻了眼。好奇心跟著來了。



「我們家什麽時候開花店了?」她把行李箱放下。她沒讓斯衛和庭於跟著一起來。她得

先應付她這一家子人,一定有很多要發問的問題。她可不想讓斯衛弄得一團糟,他那個人,

不知又會編什麽故事來哄他們?她更怕庭於口沒遮攔、胡說一堆。



黎薔一語不發坐在沙發上。旁邊放了根拐杖。



送飯菜來的黎塵和黎愛搶著回答。



「是別人送的。」黎塵說著。



「表姊的愛慕者。」黎愛說著笑了起來。



「桑黎愛,你可以當記者了。」黎薔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你傷這麽重啊!」黎夢這才看到她的腳踝裹著紗布。



「我悶得人快爛掉了。」黎薔氣的苦著一張臉。



「那些花是……」黎夢看她像足了苦瓜。不過她納悶著這些花是誰送的?



「見鬼喔!」黎薔不想說那天晚上的事。



「不是鬼。是個高大、英俊瀟、帥又酷的男人。」黎愛說著。那天,她正好要推門進

去時,看見一個男人,把花束放在公寓大門前,然後開車走了。她一看是百合花,立想想到

樓上——被表姊丟在垃圾桶裹的百合花。她當然是替表姊收下了。她當然自作主張的把花插

進花瓶裹。



「桑黎愛,你別亂用形容詞。」黎薔吼她,拿眼睛瞪她。



「喂!你看到了,也不告訴我。」黎塵責怪黎愛。



「幹什麽?」



「我好守株待兔呀!」黎塵說著。



「你們兩個可以滾回去了。」黎薔被她們這一笑鬧,面紅耳赤的柱著拐杖走進房間。



黎夢納悶不已,她不在的半個月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一定和那個送花的

男人有關。地想到黎薔離開高點的事,她還沒問她呢!原本好好的,為什麽不做了呢?



***



韓黎薔真的失蹤了。



世剛才掛畢啟先的電話。老畢聽起來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他何嘗不是呢?只不過是十天前的事。怎會一下子不見了呢?他從未想念一個人,想得

心情沉重,情緒受影響,尤其是對一個女人。每晚看著她的海 報,便好想她,渴望再見她一

面,即使是已死了這條心,知道她是高平的女人。



他的思緒飄到那一個夜晚,想起那個奇妙有趣的女孩,是女孩吧?看起來很年輕。同一

天見到兩位女子,多麽不同的兩個人。她們只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見了他就逃。她們

似乎對他沒興趣,他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他。



秘書王妮敲了門進去。



打斷他的沉思,抬頭看她。



「譚經理,應徵設計部門和企畫部門的人,已填寫完資料,請你過去面試他們。」王妮

說著。



「秘書助理呢?」



「沒有適當人眩」王妮搖頭。



「不夠漂亮?還是太漂亮?」



「漂亮只夠當花瓶,我要她幹什麽?」



「太嚴苛了,降低標準嘛!」



王妮知道他在開玩笑,誰不知譚世剛挑缺點挑得嚴苛。這一年多來與他共事,差不多都

知道他的好惡。她想廣告部經理——唐可恩,他才是可怕,痛恨沒頭腦的女人,所以廣告設

計部門,至今是一個女性也沒有。



「唐經理還沒回來嗎?」可恩到桃園機場接昕承,他們三人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

三人同行多年,共享樂,患難共扶持。



「打過電話,他和邵先生會一起回公司。」王妮笑著說。能再次看到邵昕承,真令人興

奮。她迫不及待要告訴那些女同事這個消息。



第一次看到他時,被他那頭長髮搞得不知他是男或是女,他實在太漂亮了。頭一次看見

男人留長髮,這麽好看又舒服。



「我的天,一定會引起大騷動。」世剛驚恐的表情。



「物以稀為貴,你是老面孔了。」王妮說,笑著走出辦公室。



***



藍芙苓從計程車下來。站在一棟大樓前,抬起頭,望著在八樓,高高懸掛的公司招牌



世唐廣告設計公司。



芙苓從台中離家,到臺北將近一個月。應該說是逃家吧!以同學結婚、上臺北參加婚禮

為藉口,才得以脫逃成功。



芙苓一直和大學時的同學住在一起,她也正在找房子租;她不敢冒險住阿姨家,會被大

哥二哥抓回去的。她原本打算找五哥的,但他新婚不久,她不願打擾。三哥藍樹森在臺北板

橋,開的是徵信公司,她才不讓他找到;唯一能傾聽她訴苦的四哥藍玉森,已去世一年了。



想到這裹不禁悲歎了起來。那一場車禍,使她失去心愛的哥哥,也失去了好友的蹤跡。

黎薔到底在何處,她只知黎薔逃過那一劫,然後她就銷聲匿跡了。她有話要告訴她,是四哥

臨終前,要對黎薔說的。黎薔,你人在哪里呢?



芙苓走向電梯口。按了電梯開關,走進電梯裏。正按著關上的按鍵時,兩個男人沖了進



一個男人不偏不倚撞上了她。



她悶哼了一聲,被他撞痛了。



「該死!」她聽見他咒駡的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這麽粗暴的聲音。



「可恩,你撞到這位小姐了。」昕承拍可恩的肩膀,轉過身面向芙苓。說著:「對不

起,小姐。」露齒一笑。



嘿!這麽漂亮的男人,她還是頭一次見過,她以為只有在雜誌上才看得到。



可恩轉過臉面向她時,她差點沒尖叫,她怎會忘記這張臉?可惡的臉。



「你沒看到有人要上電梯嗎?」可恩目光看向她的臉,這女人,他怎麽覺得很面熟?不

會吧!他不喜歡戴眼鏡的女人,他應該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可恩這幾天心情惡劣,反常的連自己也愕然,看到女人就反感。上星期,被一個女人摑

了一個耳光後,他就不像自己了。而昨天他又收到那個女人寄的修理費,他氣炸了。



!他不認得她了嗎?芙苓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看到電梯鏡子照出自己的模樣時,她覺

得有些許勝利感。倒楣的自大豬先生,碰到我,你又栽了。



芙苓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鏡中的自己,十足像個職業婦女——筆挺的短袖西裝式上

衣,配上長褲,頭髮一絲不苟的梳了個髻,手上提著公事包,她很滿意自己的打扮,她鮮少

在上班時化妝,頂多塗上唇膏。



當電梯的指數到七樓時,芙苓心生一計,嘴唇溢出笑容。看著數字已快到「8」時,她

瞥了他一眼,在電梯門打開時,故意的用高跟鞋,重重的踩了他,一個轉身,再狠狠的和那

天一樣的他一腳,趁他彎腰抱腿時,按了下樓的按鍵,沖出電梯,她滿意的聽到門關上時



他氣得罵了一連串難聽的字眼。



哼!活該!是你倒楣碰上我。芙苓心情愉快的看著電梯數字往下。



她真想歡呼大叫。但世唐公司的門牌已在她眼前。



芙苓走向服務台的接待小姐。



「我是來應徵的。」她說。



「應徵哪一個部門?」接待小姐問著。



「設計部門。」



芙苓這一答,接待小姐眼睛瞪大得幾乎要掉出來。



「請走這邊。」她說著,領芙苓進會議室。



「桌上有應徵人員須填寫的資料。填寫完,秘書王妮小姐,會帶你到廣告設計部,經理

會跟你面談。」說著,然後離開。



芙苓填寫完,秘書小姐請她進廣告部經理室。



世剛好整以暇的等著最後一個應徵者,他已挑出了三位,企畫部挑了一位,但他覺得還

是少了一名,企畫部的人員太少,必須再添加兩名,兩位應徵設計部的,就讓可恩去處理。



王妮進來了,但她說有女性應徵設計部門時,他很訝異。女性來應徵設計部門?如果可

恩在這裏,他敢打賭,不超過一分鐘,連問都不問,他會把她請出去。這樣說應該很客氣

了。



「請她進來。」世剛看著手上的資料,她資歷很長,四年的廣告設計經驗。



他和王妮的視線相交,笑了起來,這下可有趣了。



芙苓一看見這個男人,悲哀的暗自申吟了起來。一顆心沉到穀底。



「藍小姐。請坐。」



芙苓才剛坐了下來,辦公室門在這時候開了,可恩頂著鐵青的臉,殺氣騰騰的進來,後

面跟著咧著嘴、一路笑個不停的昕承。



芙苓本能的回頭,看看來人是誰?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她敢發誓,以後要收斂自己

的脾氣。她下意識知道,他可能是和這家公司有關係的人,天啊!她完了。



她表情驚駭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可恩瞪著她,他真不敢相信,他的運氣怎會差到極點?又碰上這個女人,她是第二個使

他尊嚴掃地的女人。幾乎是咆哮的對她吼叫:「你……在這裹做什麽?」



「嗨!小姐,又見面了。」昕承和她打招呼,他又笑了起來。



可恩惡狠狠的眼光像殺人般的紅了眼,不過,這更使得昕承大笑不已。



「昕承,收斂點。」世剛真怕可恩翻臉、和他打起來。只是他不解可恩和藍小姐有什麽

過節,瞧他瞪她的樣子,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我哪裹得罪你?竟敢踩我的腳,又我一腳。」可恩像審問犯人似的問她。



「按下下樓的按鍵,讓電梯停在地下室一樓,乖乖,手腳可真快,乾淨俐落,佩服。」

昕承幫可恩接下面的話。朝芙苓豎起大拇指。



「閉嘴!昕承。」可恩不想聽他加油添醋。



芙苓才不管剛剛發的誓了。「你以為你又是誰?是你先撞我在先,無禮在後,你是不是

被女人拋棄過?還是根本就歧視女人?」



「你……」



「被我說中了,是不是?自大、傲慢、無禮、沒風度、沒雅量、不尊重女性的自大

豬。」



可恩對這些字眼,有種熟悉的感覺,「你……」但他就是不記得眼前這個女人。



芙苓的怒氣上升,他竟敢忽略她、忘掉她,她摘下眼鏡,將髮髻鬆開,甩動地那頭波浪

長髮,瞪著他。



「你……是你,那個撞我車子的女人。」可恩的眼珠子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只差點沒掉

出來。



「我要殺了你,敢耍我,打我耳光……」可恩來得極快的火爆脾氣爆發了,憋了一星期

的怒氣和羞辱,逼使他走向她,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世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會看走眼,昕承在一旁驚愕得說不出半點話來。



芙苓才不會被他的兇惡模樣嚇跑,他欺身接近她,抓住她的手腕時,她將他的手用手刀

劈開,反手抓住他的手臂,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將他從肩上摔了出去,下一秒鐘,可恩就被

摔在地上。



世剛和昕承的眼睛,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眼睜睜的看可恩被摔在地上,躺著被擺平

了。他們兩個相視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明白了一件事,以後他們不敢再藐視女人。這年代

的女人,已懂得用武力保護自己。



可恩沒想到,他會栽在她手裏。她真的出手打他,他的手似被電擊的麻了一下。然後

……他不記得了,就這樣躺在地上了。



芙苓心想工作泡湯了。



昕承過去扶起可恩,讓他坐在沙發上。「可恩,你沒怎樣吧?」



「我沒事。」只是想一頭撞死算了。他的自尊,男人的尊嚴,被她打得體無完膚。「以

後要更加小心防範女人。老天,我差點被謀殺了。」可恩申吟著,頭昏沉沉的,他往沙發上

一倒,按著太陽穴。



「喂!你說話客氣點,是你冒犯我在先。我只是女人意識抬頭,本能的保護自己,以免

男人貶低了。碰上我,算是你的女人緣太差了而已。」芙苓走向他,低著頭,看他說著。



「可怕的女人,離我遠點。你到底要賴在這裏多久……修理費我收到了,我會退還給

你,不想跟你有絲毫的關係。」



「你……」芙苓真想敲他那個腦袋。



世剛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吸引他們注意。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可恩,再看她,

說著:「兩位,請停火,請兩位把這麽好的氣勢,用在公事工作上。否則同處一室,我可不

希望整棟大樓著火,而殃及無辜。」



世剛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放棄這麽漂亮,又文武全才的女人,實在太可惜了。 廣告設計

部門,好久沒有女性同仁了,他相信會振奮那些男人的心。只是……讓這兩個人朝夕相處,

會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火爆場面?世剛一則喜一則憂。



「什麽意思?」可恩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隻手輕揉著太陽穴部位。



「你的頭摔壞了嗎?簡單的白話文都聽不懂。藍芙苓小姐,以後是你部門的設計師。」

世剛說著。



昕承猛點頭,贊許的笑著。



「什麽?她?世剛,你怎麽可以……你明知我不喜歡和女人共事。」可恩這下清醒了,

抗議說著。



「又來了,你就不能當個九0年代的文明男人嗎?」芙苓朝著他,勝利的一笑。



「你會後悔當個九0年代的現代女性。」



「為什麽?」



「嫁不出去。」



「那也是我的事。聽著,注意你吐出的每一句話,別把全世界女人得罪光了。」芙苓迎

上他的視線,挑的看著他。



有趣了!世剛和昕承會心的相視而笑。



***



上班第一天,芙苓就睡過頭了。床頭的鬧鐘指著八點廿分。慘了,第一天就遲到。那個

唐可恩,也就是她的頂頭上司,不知又會說什麽女人的缺點、毛病?她和憶梅很晚才睡。憶

梅的未婚夫為慶賀她找到工作,昨晚請她吃了飯,又到KTV唱歌。



芙苓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上好妝,掩飾睡眠不足的臉。站在衣櫥前,看著憶梅各式

各樣的衣服,皺著眉頭,不知該穿什麽?好吧!這件了。



她挑出一件淺鵝黃的套裝,但她嫌裙子太短,一時又找不到搭配的長褲,再看一眼鬧

鐘,八點卅五分。慘了,准遲到的。她想到憶梅通常都搭無線電計程車,她就打電話叫車。

迅速整裝下樓,搭車後,直沖向公司。



芙苓推開廣告設計部的辦公室門,從容的進去了,和新同事一一打招呼。



九點整,總算趕上了。



可恩早已在他的座位等她了。他注意到了,這群男職員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她今天可真

光鮮亮麗,他記得她有波浪般的長髮,甩動時會跟著波動,她怎麽突然變得更耀眼了?腿,

她的腿修長均勻,他就這麽瞪著那雙腿,朝他走過來。



「還滿意嗎?」芙苓怎會不知道他看的是哪里?男人都一個樣。



可恩收回視線,眼睛移向她的臉,冷淡的語氣,「九點零三分。」



好傢伙!想激我在同事面前出醜。



「對不起!」芙苓給他一個甜甜的笑,然後傾身,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可不想,被某個人又說女人什麽什麽的。」瞪著他,警告的眼神。



「你的記性真好。」可恩訕訕笑著,望進她眼中。



「否則怎能在男人世界中生存呢?」



「謝謝你的忠告,藍芙苓小姐。」



「不客氣,唐可恩經理。」芙苓拋給他一個男人都不能抗拒的笑容,然後走向她的辦公

桌!



可恩怔住了,她……老天,她會巫術嗎?他怎麽像個傻子似的,被那一笑懾住了魂,她

……怎麽形容呢?他想起那天在停車場,那時的她,是成熟嫵媚,是很美。



他不得不承認,三天前,她來應徵,脂粉不施的,公事化的裝扮,儼如一絲不苟的職業

婦女。



今天,那一套淺鵝黃的套裝,使她看起來熠熠生輝,像個發光體。對了,發光……發

亮,男人看見了,眼睛都會亮起來。忽然察覺到職員們投來的視線,他猛然回神,瞪了他們

一眼。



***



「結婚?」



在桑家客廳,好幾雙眼睛驚愕的瞪著黎夢。



「別光瞪她,問呐!」黎薔翻翻眼球,她就知道,他們聽完黎夢的那一番話後,會是這

種表情。



「跟誰?」柔克理一時還沒從驚愕中恢復。



「當然是跟男人嘛!爸,你那什麽表情?大表姊總要嫁出去的,你要讓她當老處女

嗎?」翟陽難得有閑餘時間加入他們,他已考完大學聯考,只等放榜。



「只是太嚇人、太突然了。」克理就像全天下的父親一樣,捨不得親眼見到成長的女兒

嫁出去。雖然不是父女,可是一起生活、相處也將近十年,怎麽樣也不能釋懷。



「就是說嘛!才半個月不見人影,回來卻說要結婚了,挺令人擔心的。」乃莉的語氣中

有些責備和憂慮。



「交往多久了?」克理說著,感歎一聲,女孩長大了,總要有個好歸宿。他再看看黎

薔,她也廿六歲了。再望向他那一對寶貝女兒,他又歎氣,認命了,她們總有一天要飛出這

個家。



「五年。」黎夢像個犯人似的被審問,小心的回答。



「五年?你把這個男人藏那麽久,而沒告訴我們,他是做什麽的?這麽見不得人嗎?」

克理起身,踱步的來來回回走著,在原地打轉,他更憂慮了。



「黑社會老大。」黎愛和黎塵有默契的叫了起來。



「桑黎愛、桑黎塵!拜託,別在那兒起哄,少危言聳聽,行不行?我的神經快被你們扯

斷了。」克理瞪她們一眼,被她們搞得心驚肉跳。



她們兩個馬上閉嘴。



「怎麽樣嘛!到底結還是不結?」黎夢急得叫了起來。



「他總該有名有姓吧?」乃莉輕柔的說著,語氣還是有些掛慮擔憂。



被他們這一鬧,黎夢差點忘了。她難為情的笑了起來,說著:「他叫柯斯衛。是個律

師。」



「我想起來了,你告訴過我的,就是他呀!」黎薔恍然大悟的說著。她現在才知道,姊

姊有很多事沒告訴她,以後再追問她。



柔克理當然聽過柯斯衛的名字。他的朋友對柯斯衛這個人的評價很高,似乎是個很有為

的年輕律師。



「他希望馬上結婚,我們的女兒需要入籍……」黎夢話說到一半,又面對好幾雙眼睛。



「女兒……?什麽時候……,為什麽不早點結,偏偏等到有了女兒才結婚?我非把那小

子打個半死不可……」克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氣得想打人。



黎薔在一旁看這個笑話,笑得眼淚被擠出來了。



「你怎麽笑得出來?這不是鬧劇……」乃莉責怪的瞪她一眼。



黎夢發現她實在錯得太離譜,自己也笑了出來。這實在太……看怎麽收拾才好喔!



當門鈴響時,黎夢沖出去開門,斯衛正好趕上,幫她收拾這場鬧劇。



斯衛一進門。就感到有一雙眼睛怒瞪著,朝他筆直射過來。他心想完了,黎夢的姑丈不

答應婚事。可是,瞧黎夢一臉笑容,他滿腹疑惑,感到不解。



「桑伯父、桑伯母,你們好,初次拜訪,請多指教。」斯衛禮貌的應對,打招呼。



克理只是冷冷的嗯一聲。乃莉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年輕人。「請坐,別客氣。」



黎夢介紹黎薔、黎愛、黎塵、翟陽和斯衛、庭於認識。



斯衛認得韓黎薔。她很有知名度,她可是許多男人的夢中情人。不過,現在幾乎沒看到

她的廣告片出現。原來她是黎夢的妹妹。兩個姊妹有迥然不同的美與氣質。



「庭于,過來認識黎薔阿姨、你的表阿姨和表舅。」黎夢拉著她,走向姑丈,說著:

「這是庭於,我和斯衛收養的女兒。」她等著看姑丈的反應。



「她……這麽大了?」克理知道自己錯得離了譜,以笑聲掩飾他的尷尬,拉著庭於的

手,讓她坐在身旁,「你多大了?」慈愛的看著她。



「剛滿十六。」庭於羞澀的笑著說。



「以後要常來玩,好不好?」克理喜歡上這個女孩了。



「爸爸見一個喜歡一個,自己的女兒都不疼了。」黎塵嬌嗔的說著。



莆「是嗎?是誰不陪我這個老爸的?想找個人聊天、下棋都沒人理,我疼你們,是白疼

了。」克理斥責的白她們一眼。



斯衛訝然了。驚訝這麽大的變化,他真該感謝庭於。



「孩子都有了,還不快結婚。」克理也不得不做退讓。



「是。儘快。」斯衛答得很快,深怕他會收回。



「那何時結婚?」乃莉已開始想,如何著手辦婚禮的一切瑣事。



「這個月底。」斯衛說著。



「這麽快?」黎夢很驚訝這句話是她說出來的,似乎沒有人覺得不對,可是……她真的

好矛盾,萬一她沒打贏這場仗,輸了,不……她一定得讓他愛上她。



「別反悔。好不好?你看准新郎被你這一說,心沉到穀底了。」黎薔真搞不懂她。



黎夢歎了一聲。「好吧!這月底。」再拖也是會來臨的。



斯衛如釋重負的籲了一口氣。他真的怕她又變卦了,這些天,他心煩得沒什麽耐性,差

一點就得罪了他的客戶。一回到臺北,他就怕黎夢和那個她愛的男人有機會相處,其至丟下

他和那個男人走了。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那會將他的心撕碎,跌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桑家客廳頓時歡聲雷動,祝福聲不斷,翟陽拿出冰箱裹的香檳酒慶賀,一時乾杯聲助

興,熱鬧了起來。



斯衛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家庭,讓他好生溫馨,那種家的感覺,是他想擁有的。他們

柯家只有兩兄弟,他和哥哥柯斯承,父母也都相繼去世,前年哥哥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後,他就搬出來住了。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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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19:43 |只看該作者
明天,他得帶黎夢和庭於,見見他的哥哥、嫂嫂。他想托哥哥幫他找房子,他那間公寓

只適合單身,房間只有兩個,添了小寶寶後,就會不夠了。他已想得很遠了——未來,他似

乎已看見他和黎夢的未來,一個乖巧可愛的大女兒,還有許多孩子圍繞他們……



「想什麽……」在回去的路上,黎夢打斷他的思緒。



「想你。」斯衛朝她眨眼,笑著。庭於這小妮子真瞭解他,知道他想和黎夢獨處。



「你挺放心「女兒」在外面過夜的嘛!」黎夢說著。



「她有伴了,不需要我們了。」



「再過二、三年,就會成天看不到人影的。」



「我會守住電話,你看她的日記。」



黎夢笑了起來。「你真的會?」她問。



斯衛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會!答案是肯定的。



***



黎愛看看時間快九點了。剛送走黎夢和斯衛這一對準新人。黎塵和翟陽,到黎薔表姊那

兒,庭于嚷著也要去。



「你要出去?九點了,太晚了。」乃莉詢問著。



「我和亞珍她們約八點,現在過一個小時了,她們還在等我。」黎愛拿了一件薄外衣穿

上,走向玄關。



「就穿這樣?」克理露出不贊同的表情看著她。她只穿了一件紫紅色、無袖背心上衣,

緊身牛仔褲。他搖頭,「去換件衣服,女孩子家露胸裸臂的,不安全。」他可不希望有人垂

涎他寶貝女兒的姿色。



「爸!你太保守了啦!」黎愛雖這麽說,但還是穿上外衣。「這樣夠安全了吧!」



「別太晚回來。」乃莉送她出門,說著。



***



YOUNGPUB是專門給青少年娛樂休閒的地方。從一樓的冷飲、自助式速食到五樓的

KTV,裏面的各種休閒娛樂設備都有——二樓撞球場,三樓溜冰場和四樓的MTV……

還有地下一樓的開放式舞池,是學生最喜歡來的地方。可以說是他們的最愛,常利用這裏開

派對,或是慶生會用。



黎愛一到YOUNGPUB的地下樓,就被裏面的熱鬧喧嘩和五光十色的燈光嚇呆了。她

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黎愛,這裏。」王亞珍朝她揮手。



黎愛走向她們。只看到玉萍,沒看到美杏和玉琳。



「嗨!」坐在她們身旁的四、五個男生向她打招呼。



黎愛看了亞珍和玉萍,她不知道,她們會找男生來。她認得一個,是施浩中的同學何恩

凡,黎塵曾提過他。



「嗨!」她含糊的隨意應著。



「坐嘛!」亞珍拉她坐下來。



「她們呢?」黎愛坐了下來。



「她們已有人邀請,下去跳了。想不想跳?」亞珍指著舞池的方向。



「我不會跳,我還是在這裏看,喝飲料、吃東西。」黎愛搖頭,她不是不想跳,只是不

願和陌生的男孩子跳舞。



何恩凡手上拿著飲料和點心,在黎愛旁邊的位子坐下來。



「桑黎愛,我可以坐下來嗎?」



「你已經坐了。」黎愛說著,瞥了他一眼。



何恩凡將飲料和點心堆到她面前。「我替你拿來吃的,不知你喜不喜歡吃甜食?」



「謝謝!」



「跳舞好嗎?」



「我才剛來,先吹點冷氣。」



「熱嗎?上衣脫掉,會涼快點。」



「不,等會兒又會太冷。」



亞珍見狀,朝玉萍搖頭。聳著肩表示沒辦法。



黎愛拉著亞珍,湊近附耳低聲說話,「你和玉萍搞什麽?」



「何恩凡想認識你。所以利用他同學開生日派對,邀請你來參加。」亞珍據實回答。



「出賣我,這算什麽好朋友嘛!」



「你不喜歡就算了嘛!」



這時音樂突然停止了,大家都回到座位。



美杏和玉琳由二兩男生護送入座。



「怎麽回事……」玉萍問著。



「玩遊戲。抽紙條,然後按照紙條上的內容去做。」美杏說著。



「我不想加入。」黎愛知道這個遊戲,萬一抽到不願做的,那會掃了大家的興致。



「好玩嘛!寫啦!」亞珍將紙筆塞給她。



有人說了遊戲規則應遵守的事項,「第一不可寫上名字。第二不准要求太過分。如

KISS或MAKELOVE。第三不准有脫衣服之類的要求。請遵守遊戲規則,好,現在可以

開始了。」



這種遊戲既可達到娛樂目的,不失趣味,也藉此讓陌生的男女有機會接觸,友誼交流。



地下樓的舞廳、是昕承每天最後巡視的地方。也是他最大的隱憂,這裏學生出入很多,

他擔心有人會把這裏當成吸毒或吸食安非他命的場所,太多例子可循,他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在他的PUB裏。



昕承就坐在吧台前,向調酒師要了一杯水果酒。他坐著看了許久,看那些大男孩和女孩

玩的遊戲,挺有趣。雖然有些太強人所難,大部分都還能拋開矜持,完成遊戲。



「黎愛,換你了。」玉萍看過她的紙條,可難為她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黎愛看著紙條,念了出來:「請找出這範圍內,你覺得最帥的男生,

和他說話五分鐘,並開口說,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如果願意,請他送你回家。」



她才念完,男生們都鼓掌了。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多少男生想追

她都追不上。



桑家姊妹是校園美女,桑黎塵在大一時,一進校園,就被三年級的籃球隊隊長施浩中緊

迫盯人的追到了。而桑黎愛卻是對他們視若無睹。其中的何恩凡,追了她三年,卻都只能和

她搭上兩、三句話。



黎愛一個個的看著他們,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麽正眼看男生,很尷尬,卻又不能不繼續完

成。她看向何恩凡,他是這群男生中,長得最好看的一個,可是她不想和他交往,她當然知

道,他一直不死心的追求她。她把視線移開,望向其他人,正想隨便挑一個男生時,她看見

一個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正向這邊看。 管他呢?是男的就行。



黎愛想也不多想的就朝吧台走過去。



「黎愛——」亞珍叫住她。



太出乎意外了。他們看著她走向那個男人。



黎愛站在昕承面前,直視著他。她的運氣太好了,他簡直是帥得沒話說。



「嗨!可否幫我個忙?」她朝他笑一笑,硬擠出來的笑容。



昕承知道,自己是眼前這女孩的遊戲物件。她站在那群女孩中間,顯得太耀眼了,不光

是臉蛋漂亮得吸引人,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給予人冷傲的氣質。



「你說。我在聽。」昕承還不知她要他幫什麽?



黎愛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轉過身,背向他們。她知道他們在聽在看。



昕承順著她也轉過身。



黎愛把紙條遞給他。「五分鐘,可以嗎?」說著,看了他的側臉一眼。這個男人太漂亮

了吧?男人也可以長成這樣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連她看了都要嫉妒!幸好他的皮膚曬成

古銅色,若再白晰一點,真的會誤以為是女人。而且還留了一頭長髮,束在腦勺後。



「你想談什麽?」昕承看了紙條的內容說。



「隨便。」她只想快完成,以後打死她也不願再玩這種遊戲了。



「那談你,怎麽樣?那些男孩是愛慕者嗎?」昕承仔細的看她的五官,小巧的臉蛋,像

朵盛開的花,綻放著嬌豔的光彩,這女孩真的長得很美。成熟的女人是看太多了,這種清新

亮麗,自然發出光彩的女人倒是少見。



「不公平。你是男人,我不能自己的底。而且是陌生人。」



「聰明的女孩。我叫邵昕承,有人叫我亞力。」



「黎愛。」簡單的報上名字。



「這個遊戲很無聊,你一定在笑。」



「不會,挺好玩的。我還沒玩過呢!」



「是你年紀大。」



「我才卅一,你不會是未成年吧!」



「少看扁我,我成年很久了,有公民投票權。」黎愛不願給人有稚氣的感覺,才在後面

補上一句。實際上,她的年齡才廿一歲多五個月。



「雙十年華,好遙遠的過去。」



「會有代溝吧?」



「可能。」是啊!他是杜會人,而她是單純的學生族。



不知不覺五分鐘過去了,黎愛竟然捨不得結束和他的談話。她很少和男人說上這麽多

話。



「我願意。」昕承突然說。



「什麽?」黎愛不知他說什麽,偏著頭看他。



昕承指指桌上的紙條,笑了起來。



「不,遊戲到此而已。謝謝你的幫忙。」黎愛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若答應和他交往,

是不是在玩火?她對他說了聲抱歉,走向亞珍她們。



有個性。難怪那些男生會被判出局。



***



黎愛和亞珍她們道別後,獨自走向公車站。



亞珍和美杏,東一句西一句的話題,繞著邵昕承打轉,還要她介紹認識他,只因為他帥

的正點,那些男生被他比了下去,遜色太多。



「黎愛——」昕承從車裏探頭出來,喊她。他看著他們離去後,看見她和三個女生分

開,各走各的,他原以為她住在附近,可是她一直走著,他很擔心她的安全。所以一路開著

車,跟在她後面。



「邵昕承。」黎愛停了下來。她沒聽見有車子接近的聲音,一定是舞廳的熱鬧音樂把

耳朵給震聾了。



「你走路回家嗎?」



「不是。坐公車。」



「上車,我送你回去。」昕承打開車門。



「就快到了。」黎愛搖頭說著。



「太晚了。」昕承說著。突然才記起他太魯莽了,一個好女孩,是不會搭第一次見面又

陌生的男人的車。這是在臺灣,不是在美國。



「等我一會兒。」說著,開著車走了。



黎愛看著手錶,十點十五分了。十點廿五分有一班是最末班,再不快點走,就來不及搭

上公車了。



「黎愛,等等我。」昕承從後面追上她。「叫你等一會的。」他跑得氣喘吁吁。



「你不是走了?」黎愛沒想到他又跟著來了。「車呢?」她沒看到車子。



「我停放在警察局。」他說的是實話。他有當員警的朋友。



「你瘋了。」



「走吧!」昕承握起她的手。拉著就走。



黎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連說「不要」的話都哽在喉嚨裏。卡住了。 被他大手一握,

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還是第一次到這種五味雜陳的滋味,手心冒出了汗,微微輕顫

了起來。



由於是最後一班車,大家都趕搭上車,擁擠不堪。



「靠過來,抱著我。」昕承見車裏擁擠,怕黎愛被撞倒,將她拉向懷裏。



黎愛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臉漲紅的不敢抬頭看他,偎在他懷裏,任由他保護著自己。她

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他體貼的幫著她,替她擋開人群的湧上。



好不容易到站下了車,轉進巷子就到家了。



昕承的手一直沒放掉她的手,黎愛感覺手掌心一片濕熱,不知他有沒有感覺到?



「每次都這麽多人嗎?」昕承只在上大學時才有坐公車的經驗。



黎愛點頭。



「沒有公車了,你怎麽回去?」已快到家門口了。



「到了?」昕承放開昕的手。他們停在幼稚園大門前。



「嗯!我家開幼稚園。」黎愛從口袋掏出鑰匙,開了門。轉身,看著他。「謝謝你送我

回來。」



「不客氣。你……明天有空嗎?」昕承依依不捨的。他很少這麽主動邀請。很想再和她

談話,他心底這麽想著。



「你不嫌我青澀稚氣?」黎愛心中有些矛盾。



「你覺得我太老了嗎?」昕承反倒介意自己的年紀。



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明天見。我在YOUNGPUB一樓等你,十點見。」



「好。十點見。」



「晚安。」昕承看著她進去。



***



黎愛一夜無眠,想著今天晚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怎麽會讓自己答應和他的約定?她

要和他交往嗎?條件這麽出色的男人,不會對年輕女孩看上眼的,那他是何居心?



第二天,黎愛站在YOUNGPUB的對面街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還是來了。隔著

條馬路,遲遲沒有越過。



十點過卅分了,不知邵昕承還在等她嗎?如果不去,就會對他失約,他會生氣嗎?她應

該坦然面對他,告訴他——她的顧慮。可是這樣會不會顯得太自命不凡,認為他會對自己有

其他不良的動機?



昕承在一樓冷飲部,已等了半個小時。



他真的是瘋了不成,主動邀請一個女孩?且還是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邵昕承呐邵昕

承!你也有不理智的時候。卅一歲的男人,卻像十七、八歲的青澀男孩一樣,一接觸到女

生,就克制不住想認識她,他一定是感情被剝削太久了,像個枯井,需要甘霖降雨滋潤心

田。他不是沒有女人來慰藉他的需要,但那只是生理上的需要,彼此達到快樂的目的。



他真的需要有人潤澤他乾涸的心田,他需要擁有真實的依靠、信賴,那就是真愛。他尋

遍已久,至今還沒找到。



黎愛健康年輕的臉龐吸引了他,或許她能成為他想要的感情支柱吧?她可以琢磨成一塊

璁王美石,散發光彩。



「邵昕承。」黎愛突然站在他面前。



昕承的眼睛就這麽注視她清新純淨、質的臉蛋。



「對不起,我遲到了。」黎愛還是來了。



「我以為你不來了。」昕承放心的籲了一口氣。



「我是想不來的。」黎愛直截了當的說著。坐了下來。



「為什麽?」



「太隨便了。」她聳聳肩。



「怕我?」



「怕你是大野狼,打小紅帽的主意。」



「吃了你嗎?」原來她不信任他。這也難怪,現在這個社會,已很少有乾淨的男女關

系,友誼在男女之間。更是找不到。



「但我還是來了。」



昕承看她一眼。「對我有興趣,想交這個「老朋友」,是嗎?」



「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像我,除了童年,一片空白,沒有什麽故事可說。」



「你就像張白紙,純白得讓人捨不得玷污。」



「多乏味,我希望人生有如七彩的顏色,多彩多姿。」



昕承歎息著。他不希望看到她的人生,遭遇挫折、頹喪、淚水……,她應該屬於青春、

有歡笑的美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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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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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22: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因腳踝扭傷、行動不便的黎薔,已在家閉關了將近廿天。



當她走出公寓時,接觸陽光,才驚覺日子過得太漫長又無聊。



她經過花店,看到百合花時,不再有厭煩的感覺,反而喜歡上它的純白高雅。真不知他

挑百合花,是不是故意氣她?在腦中畫了個大X,撇開他惱人的笑臉。因為他害她不能上

課,被迫離開鋼琴中心,可是也由於他,讓她明白高平真正的目的,她歎了一口氣,真不知

該感激,還是生氣。



三天前,她就看到報上求職一欄裏,有誠徵廣告企書人員的廣告,內心掙扎了三天,才

打算前去應徵。她總覺得,自己老是和廣告搭上關係,可是她熱愛企畫這份工作。



黎薔走進世唐廣告設計公司。



服務台的小姐領她進會議室。



王妮一看到她,嚇了一跳。韓黎薔竟然就在她眼前。她怎會跑來這裹呢?



王妮看著她正在填寫應徵人員資料。老天!她不會是來應徵的吧?她不是在高點公司

嗎?這下可有好戲了,全公司的人,在譚經理的指示下遍尋她不著,有人甚至說高平把她藏

了起來。她竟會自己跑到這裹來。



王妮領她進譚經理的辦公室。王妮真想看他震驚的表情。唐可恩經理也在。他正抬起頭

望向這裏。



「韓小姐,這位是唐經理,設計部門的經理。」王妮故意說得很大聲,見譚經理正埋首

批閱檔,又說:「那位是譚經理,業務部經理。」



聽到這一說,正剛抬起頭,看看王妮這麽慎重介紹的人是誰?他萬萬沒想到,作夢也想

不到,她——韓黎薔在她的辦公室。



黎薔怎麽也想不到,曾往這裏和譚世剛碰面?



世剛先是詫異、驚喜,然後帶著怒氣起身,走向她。高點真會耍手段,想用失蹤來了

事。老畢又堅持非她不拍,公司承攬的廣告,差點栽在高點手上,這也全拜她所賜。



「又見面了。高點肯放人了嗎?」世剛眯著眼看她。



「又見面了。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我們幾乎談不上認識。」黎薔不甘被他的氣勢壓

制,瞪著他。



「不認識?韓小姐真健忘,你欠我午餐錢。」他提醒她。



「那是你強拉著我,記得嗎?」



可恩在一旁很是好奇,世剛和韓黎薔原本就認識?怎沒聽他談起過?



黎薔朝王妮說著:「請把我填寫的那一份給我。我想我走錯地方了。」她應該探聽清楚

的,那天她實在太生氣了,連他是誰、是何種身分都不知道。



世剛擋住她的去路。「我們的事還沒解決。」



黎薔搶過王妮手中的資料,揉成一團,緊握在手裏。



「非常 抱歉,王小姐。」她為她的行為道歉。轉身欲離去。但她面前,有他堵住她的去

路,「閃開,別擋我的路。」抬起下巴,和他的視線交纏。



「高平把你藏起來了,對不對?失蹤,又來這套。」世剛抓著她的手腕,不覺自己的怒

氣傷害了她。



「和你無關。放手,你沒有權利傷害我。」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世剛今天是怎麽了?第一次看到他失去控制,忘了辦公室還有可

恩和王妮在常他多少知道世剛的困擾,最近因高點的毀約失信,讓他耿耿於懷,可是也不

能將氣出在這小姐身上。



「因為你,我差點丟掉一個大客戶,你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高平服服貼貼,聽你的話

……」世剛全歸咎於她。



「你……那和我無關。我已經離開高點了。」黎薔臉色刷白了,瞪著他,用力掙脫他的

手,向後退了好幾步,繞過可恩,沖向門口,背抵著門,「我不欠你,我不想再看到你,若

再看見你,我會拿花砸你的臉,你和你的百合花離我遠點。」說完,顧不得禮貌,打開門沖

出去了。



世剛的腦子被她那句:「我離開高點了。」弄得驚訝和震動,大腦剛剛又告訴他,「你

和你的百合花……,」百合花?她怎會知道百合花……?瞪著關上的門,人早已離去。



百合花?王妮憑著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到——韓黎薔絕對和百合花有關連。他問她,韓

黎薔來幹什麽?她告訴他了。



「世剛,她說的什麽百合花,你……她怎會知道?」可恩挺好奇的問著。



世剛沒回答他,沖出辦公室,追了出去。



世剛追出大樓門口時,她已坐計程車走了。



他回到辦公室時,可恩趨前詢問,他沒給可恩答案,拿了車鑰匙,又匆匆地離去。



***



世剛帶著百合花,在公寓大門前按門鈴。他反覆想著廿天前發生的事。拼湊了起來,找

到了解答。但這廿天中她都在哪裹呢?高點那兒是半點口風都問不出來。



黎愛一聽是找黎薔表姊的,她按下打開大門的鈕。



「誰啊?黎愛。」黎薔在房間聽見門鈴聲。



「我去開門。」黎愛也正要回家。她是來躲開黎塵的,為了何恩凡的事。



她一打開門時,就認出是那天——她看見的男人。



「表姊,有人找你。」黎愛說著,擅自打開門,讓他進來了。同時看見了他手上捧的花

束。



黎薔從房間出來。



一看是他——譚世剛。



「桑黎愛,他是誰?誰叫你讓陌生人進來的?」黎薔故意裝著不認識,但責怪的瞪了黎

愛一眼。



「我要回去了,再見。」黎愛可不想當炮灰,誰不知表姊發起火來,會把人燒死的,她

快快離去。



「桑黎愛——你敢……」黎薔的罵聲被關門聲蓋住了,她只有轉過身瞪著他。



世剛真的是看走眼了。他怎會把同一個人,錯看成是兩個人呢?



她的頭髮已放下來了,要不是那天晚上,她穿的T恤現在就穿在她身上,他很可能又會

認錯人。她這模樣,看來真像個廿歲的女孩,和她的表妹比起來,年紀相差無幾,表姊妹十

分酷似。



她又戴上了那副眼鏡,光著腳,筆直的目光直瞪著他。「你來又有什麽事?」黎薔看見

桌上的百合花了。



「我誠心來向你道歉。」



「我聽到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我的良心一輩子會受苛責。」



「沒那麽嚴重。你的話太傷人,我承受不起。」黎薔走向鋼琴,神情黯然,坐在琴椅

上,盯著琴鍵。



「我真的很抱歉。你真的離開高點了,為什麽?」世剛走向她,倚在鋼琴旁,看著她。



「那是我私人的事。」她不願多談下去,口氣冷漠的說。



「你那天匆匆離去,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世剛轉開話題。



「是啊!天不從人願,又撞見你。」



「你一直躲起來,為什麽?」



「躲?我在養傷,譚先生。膝蓋破皮、足踝扭傷,我足足十五天被關在家裹。你卻說我

在躲。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用拐杖走路……」黎薔憋了半個月的氣,需要發。



半個月來,白天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快發瘋了,既要應付前來送花的小弟,又害得她辭掉

鋼琴中心的工作……他竟敢說——她躲起來,要躲也是躲他。



世剛沒敢答腔,翻著眼球看天花板。當女人在發脾氣憤時,絕對絕對要閉緊嘴巴,等

她發完。



「你有沒有在聽?」黎薔見他一語不發,怒瞪著他。



「有。」



「好,那現在請你出去,你可以走了。」



世剛沒有移動,眼睛直視著她,表情正經嚴肅,說著:「我是以世唐公司的經理身分,

請韓小姐到敝公司上班,秘書王妮小姐已向我報備,韓小姐正式成為世唐公司的企畫員。」



「和你共事?」黎薔不相信他這麽厚顏,敢向她提出來,難道他忘了,他是怎麽侮辱她

的?



「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世剛鍥而不捨,努力的說服她。她既然到公司應徵,又見面

了,他相信是緣分。



「錯。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沒認識,根本是互不相識,素昧平生,你就已定我的罪

名。你忘記你怎麽傷我的嗎?不僅言語傷人,膚淺、聽信謠傳、侮辱我的人格。我鄭重告訴

你,我,韓黎薔,不是什麽人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擁有我。你……我怎能和傷我的人

相處呢?」黎薔言語激動,猛烈的令自己訝異,她忍受太多對她殘忍不公的事情,心中積鬱

難以平緩。她起身,背向他。



「你沒有也不打算給我機會,是嗎?」世剛對她愧疚萬分。



「我沒有那麽容易被瞭解,更不想被人分析。」她抬起頭,閉上眼睛,以手背拭淚,不

讓他看見她不爭氣的淚水。她從未在別人面前掉過淚。



世剛一個箭步,扳過她的雙肩,讓她面向他,他驚愕的看見她的淚水。「你哭了?」



黎薔別開臉,躲開他的注視。



「是我的話傷你太重了,我真的……」他不知該說什麽。



黎薔搖搖頭,幽幽的說:「是我太弱了,禁不起。」



世剛真想將她擁在懷裏,不讓她再哭泣,但該死的,這全是他的錯。



「我不會再傷害你,讓我保護你,相信我。」



「為什麽要對我如此?」地想到了高平,他也是口口聲聲說這類的話。但是……



她能冒險,再相信另一個男人嗎?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真誠,令人信服,她可以接受

嗎?會不會又是一個枷鎖?



「我不喜歡看到你流淚,我倒希望看見你生氣的樣子。」



黎薔瞪著,瞪著,然後笑了。「眼淚讓你心軟嗎?」



她真的笑了。世剛就被這一個簡單的笑容給懾住了。



「你笑了。」



黎薔收回笑容,瞪著他。這個男人會讓她分心,而忘記他所說的,那一切傷人的話。



***



芙苓從王妮口中得知,黎薔是新進的企畫人員時,她驚喜的叫了起來,她可把黎薔找到

了。她告訴王妃,她和黎薔是好友,是從高中到大學的同學,又是死黨。王妮告訴她,黎薔

在經理辦公室發生的情形。她笑了起來,別人都以為黎薔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她發起火

來,是六親不認的,她不輕易饒恕冒犯她的人。



譚世剛竟然能請得動她,好大的本事。



世剛、可恩和黎薔進入會議室。



世剛集合了各部門的主管和職員,藉著早餐會報,介紹黎薔給公司全體員工。



「這位是韓黎薔小姐,新進的企畫小姐。」世剛說著。



一聽到這個名字,大家都頗為驚訝,再看她的臉時,他們對她有熟悉的感覺,都曾在電

現廣告媒體見過她。對她的傳說,更是耳熟能詳,最近這半個月來,她的名字在公司引起騷

動,印象更加深刻。



世剛繼續說著:「那場風波與她無關。事實上,韓小姐已離開高點公司,請各位對她禮

遇。」他知道有些職員不甚諒解她,他不願意在公司見到有對她不滿的情緒反彈現象,畢竟

她已和高點沒有關係了。



「謝謝你。」黎薔感激的看他一眼,但她希望由自己來解釋。



她面對著他們,說著:「很抱歉,曾帶給大家在業務上的困擾,我確實已離開高點公

司。這半個月來,我並沒有如外傳的說,我消失了或躲起來。譚經理已得到我的解釋了。今

後希望和大家共事愉快。」



「是的。」世剛看著他們說。



介紹完後,開始例行的公司會報。



世剛請王妮帶她到企畫部。



芙苓溜出會議室。



她在會議室乍見到黎薔時,她真想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黎薔的模樣依舊。但她難以想

像,她穿上公式化的筆挺褲裝上班的模樣,和在電視上看到的模特兒姿態,是完全不同的兩

個人。



芙苓不知她會選擇廣告企畫這一行,在美麗的外表下,有著自信、冷靜。黎薔變了,過

去凡事依賴的個性,脆弱得要人保護。現在的她似乎更成熟、堅強……但在她的眼底,似乎

有著傷痛和不信任……。這一年多來,她躲藏著,為什麽呢?



芙苓走進企畫室。



黎薔還在猜會是誰認識她——王妮告訴她,有人想見她。她就看見一張,熟得不能再熱

的臉孔,她就像看到鬼魂似的,張大著眼瞪著那張臉。



「黎薔——」芙苓走向她,抱著她,眼淚流出來了。



黎薔木然呆忙的像塊石頭,任由她抱著,僵直的背脊,雙肩顫抖著,她不敢碰觸,「芙

苓……」她喃喃的說著。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芙苓又是哭又是笑的,「你怎麽不吭一聲的就不見了,你不要

我這個朋友了嗎?」



「你不怪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芙苓拚命搖頭,哭著說。



黎薔也哭了。積了一年多的眼淚,紛紛滑落,流個不停。



世剛和可恩進來時,看到兩個女人緊緊擁著的情景,



「這裹發生什麽感人的事嗎?」世剛感興趣的表情,好奇心使然。



可恩馬上遞上手帕給她們。



黎薔和芙苓轉過身,背向他們拭淚。



黎薔深吸了一口氣,眨著眼睛,眨掉眼眶不聽話的淚水。轉過身,面向他們,難為情的

不敢正視他們。「對不起!」



芙苓手捏著手帕,眼眶還紅紅的。「謝謝你,手帕洗過後再還你。」她對可恩說。



「留著當紀念品,不用客氣。」可恩笑著,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笑著。



「你一天帶多少條手帕,不怕被眼淚淹沒嗎?」芙苓就知道,他那個笑容背後沒安好

心,抓到她的弱點,找機會想揶揄調侃她。



可恩沒有反駁她,只是一逕笑著。



黎薔看世剛一眼,他聳聳肩表示習慣了。



芙苓還是沒變,氣勢淩人,從不讓男人專美於前,這個都要歸功於,她個五個哥哥的調

教。



「你們認識?」看這一幕也猜得出來,世剛想著。只是太巧了。



「我和芙苓,是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的好同學、好朋友。」黎薔說著。



「死黨?」世剛明白,要瞭解韓黎薔的一切,非找藍芙苓問不可。



她們點頭相視一笑。



「奇怪的組合。」可恩咕噥的說著。



芙苓瞪他一眼。



「好了,兩位小姐的聚會,等下班後再繼續,OK?」世剛看著手錶說著。他得出去接

洽一家代理商委託的業務了。



「藍芙苓小姐,你擅自離開會議室,下班後留下來加班。」可恩說著,打開門。



「你敢!」芙苓知道他故意的,看著他走出去,朝黎薔說著:「下班後見。我得去找他

理論,他要我求他,他想這麽做的。」說完,追了出去。



「常有的事嗎?」就算黎薔再不懂男女間的事,但她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大家已習慣他們身上的炸藥了。」世剛說著。他告訴她,他們早先的燃點及在公司引

發的暴力事件與火爆場面。



黎薔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告訴他,芙苓是柔道三段和空手道二段的高手。



「我得警告可恩,免得他受傷。」老天!幸好他沒招惹芙苓。



黎薔笑一笑,再告訴他——芙苓有五個哥哥。



世剛驚呼了一聲,說著:「可恩不懂得憐香惜玉,好多女人被他弄哭過。」



「芙苓討厭大男人主義。」黎薔說著。這還得拜她那五個哥哥專橫作風所賜,讓芙苓對

男人另眼看待——全是自大的沙文豬。



「這下可好了,正負一接觸,必見光死。」世剛替可恩擔憂了起來。



***



下班時間一到,芙苓躲開可恩,拉著黎薔,就沖出公司大門。



她們在外面一起用餐,然後回公寓。



黎夢很驚訝見到芙苓。



「你們在同一家公司?太巧了。」壓抑著恐懼憂心,黎夢真怕芙苓,會讓黎薔的噩夢侵

擾更加重。



「姊姊要結婚了,這月底。」黎薔說著。



「恭喜。黎夢姊。」芙苓祝福她。



「謝謝。」黎夢接受她的祝福。



「你要出去?」黎畜著黎夢打扮整齊。



「試禮服。對了,我順便幫你挑,你要什麽色系的禮服?」黎夢說著。



「只要不是可笑的粉紅色都可以。」黎薔笑著說。「那留給庭于或黎愛她們穿。」



「你不提庭於,我倒忘了她。這丫頭,不知又和翟陽跑到那裏瘋了,到現在還沒看到人

影。」黎夢前天還聽斯衛抱怨說,庭于老往桑家跑,成天和翟陽玩在一塊。她怎能告訴他,

庭于喜歡上翟陽。她並不擔心翟陽會對庭於如何,她擔心的是——庭於的暗戀會沒結果。翟

陽是各方面都不錯的男孩,做表姊的,當然知道他會交幾個女朋友、談戀愛。所以苦的就是

單戀他的庭於。



黎夢走時交代黎薔看好庭於,不要再讓她跑出去。



「庭於是誰?」芙苓說著。她知道翟陽是黎薔的表弟。



「我姊姊和准姊夫收養的女兒。很可愛,討人喜歡。」黎薔說著。



「多大的孩子?」



「哈!會嚇你一跳,她十六歲。」



「十六歲,令人擔心的年紀。」



「是啊!不過她和翟陽在一起,他會照顧她的。」不過,庭于太常膩著翟陽,反而令人

擔心。



「黎夢姊結婚後,就只剩你一個人,你不和你姑姑他們一起住?」



黎薔搖頭,取下隱形眼鏡,走進房間。



芙苓跟著她後向進去。坐在床邊,看她從衣櫃裏拿出衣服。



「黎薔,你……可以問嗎?」芙苓小心謹慎的看著她。



「問吧!」該來的總是要來。



「你、四哥和宮俐菁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這是芙苓一直不解的事。



他們三個同在一部車上,根據警方的調查,四哥玉森並沒有喝醉、超速,而宮俐菁,在

事後飛到美國。更讓人疑惑的是,報紙新聞媒體,全然沒有刊登這則消息。韓黎薔是當時紅

極一時、炙手可熱的名模特兒。電視和影視雜誌。也都沒有登載出她車禍的消息。疑雲重

車,困擾著芙苓。



黎薔臉色刷白了,蒼白若紙。



「黎薔——我恨抱歉。我不該提起的。」芙苓被她的反應驚嚇了。她不知道會是這麽痛

苦和猛烈的反應。她不敢碰黎薔。生怕嚇到了她。



「我時常會被噩夢……不,那場車禍,糾纏得我快喘不過氣來,我想忘掉它……它是個

可怕的記憶。」黎薔跌坐在床上,臉埋在手中。



「對不起!我無意提起你的傷痛。」芙苓不知那場車禍,會對她造成這麽深切的隱痛。

這是她料想不到的,難怪她會避開眾人的眼光,躲在角落裏。



「真希望我在那時也死去。」她閉上眼睛,流著淚水,那一幕在她腦海中浮現……



「我真該打你一個耳光,四哥在下最後一口氣前,喊的就是你。他要你活著,他臨終

時交代我,一定要告訴你……。」芙苓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說。



黎薔張開眼睛,「玉森哥他說什麽?」



「他說他真的愛你,抱歉連累了你。」芙苓說著。



黎薔聞言,抱著芙苓痛哭了起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我不該太依賴她

的……」



「黎薔,告訴我,你愛四哥嗎?」



「我喜歡他,但不是愛……如果我早離開他身邊,就不會議宮俐菁這麽恨他……她也恨

我……,芙苓,我不是故意的,我從來沒有想要拆散他們……」黎薔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喊

著。



「黎薔……,發生了什麽事?」芙苓隱約的瞭解——那些事和車禍有關。



「我說服她,但她不相信。 宮俐菁她……抓得我好痛。問我愛不愛玉森哥?玉森哥告訴

她,他愛我,她就拉我的頭髮……拿刀子要殺我,玉森哥叫她放開我,她不肯,逼我進車子

裏,她要他開車,開得很快……車子停下來,她尖叫著。拿著刀子,在我的肩膀、手臂割得

我好痛,血流好多……我痛暈了過去,她一直尖叫著,我聽到碰撞聲,我不知道後來發生的

事……」黎薔捂著耳朵,想揮掉恐怖的尖叫聲,是她的,也是宮俐菁的。



芙苓震驚的瞪著她,這就是事實,車禍的真相,重重敲擊在她心口上,這是謀殺!宮俐

菁是殺死地四哥的兇手。



芙苓難以承受這個事實,打擊太深了。她不禁想著,四哥死前是多麽的痛苦、無助,眼

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受傷害。她緊抱著黎薔顫抖的身體,慶倖她活著。



「過去了,別再想它了。」



「但是傷痕依舊,難以磨滅。」黎薔幽幽的說著,卷起長袖至手臂,裸露的右手臂,一

條深且長的疤痕。



芙苓倒抽了一口氣,捂著嘴,深怕自己會哭出來。 宮俐菁的手勁力道這麽重,劃得好長

好深,在她白晰的皮膚上是多麽醜陋的印記……天呐!為什麽對她這麽殘忍?她是無辜的犧

牲者。



芙苓看著她,心痛著。怨恨上天的殘酷。她恨宮俐菁,恨四哥帶給黎薔的不幸。



***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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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22:10 |只看該作者
黎薔到世唐公司已快半個月了,日子過得很快,她和同事間,相處得輕鬆自在。在高點

上班時,她一直躲著熟識的人,怕他們問及她的私事,在世唐,她沒有那種壓力,每個人都

很尊重對方。



只是,慕名而來的人愈來愈多,雖然譚世剛勸說他們,他們還是鍥而不捨。尤其是畢啟

先,三、五天就一通電話,她為避開不必要的困擾,拒絕接聽電話。



另一個困擾她的是,與譚世剛交往過的女人,在中午休息時間,常到企畫室走動,雖沒

說話,那些眼光卻好似警告她,別搶走她們的男人。她總是一笑置之,不理會她們。



一天中午,黎薔和世剛在外用餐。



「你一直看我。」黎薔注意到,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她。



「我怕你怪我,強求你面對客戶。」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黎薔很不情願也很生氣。



「打破謠言。我不允許自己的手下,背後有流言,既是訛傳,就要面對它。況且,你也

該走出來了,太神秘,反而引起大家對你的注意。」事實上,世剛是有私心的,他想有單獨

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你說得對。如何?我今天的表現?」她想他應該是好意的。進世唐半個月,她竟然能

和他相處愉快,像個老朋友似的自然交談。她不記得,自己已多久沒和任何男性這樣說話

了。



黎薔對世剛的看法,完全改觀了。她看了也聽了同事們對他評價,公司員工都很敬畏

他。在公司時,嚴謹認真的態度,和私底下她所看到的他,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像現在,她

看到的是善解體貼風趣的他,在不知不覺中,她接受了他的友誼,打開了封閉的心扉。這個

男人,會在她的人生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呢?



「要我評分嗎?一百分。滿意嗎?」



「逗我,討厭。」



世剛歎息了一聲。



「怎麽了?」她看著他。



世剛看她一眼,再歎一口氣。「你讓我不知該如何對你,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必須

很小心的。把你捧在手心上。」



「我帶給你困擾了?我太脆弱了,是不是?」黎薔垂下睫毛。



「不是,我不要你在我面前隱藏自己。每個人的心裏。都藏有脆弱的一面,把我當成是

定的朋友,好嗎?我願意聽你心中的苦水。」



「我們已是朋友了。」



「你沒有信任我。」



「你要求太多了,我……我吃飽了。」黎薔已起身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太過分了。」世剛還是攻不進她的心房。她的意思再明顯也不過了,若他

再說下去,只怕連她的友誼也會失去。



黎薔點頭,接受他的道歉。



***



距離婚期還有五天,黎夢每天一早醒來,就害怕自己在作夢。



昨天,斯衛帶著玫瑰花到她的專櫃時,引起大騷動,把其他專櫃的小姐和顧客迷得暈頭

轉向。



晚上他來接她時,黎薔在客廳陪著他,她真不放心讓黎薔陪他,怕黎薔問東問西的。



前些天,他們去拍結婚照,在換衣間穿禮服時,斯衛偷溜進去吻了她,吻得她忘了身在

何處。她是既喜又憂,害怕哪天自己不再吸引他。



日子是一天天的過去了。明天是黎夢和斯衛大喜的日子。



早晨黎夢從浴室出來。



「早,睡得好嗎?」黎薔沖她一笑。



「黎夢,今天還有一大堆事要忙,你快吃。」姑姑是每天一早就來催促黎夢。因為斯衛

父母已去世,所以央請自己姑姑和姑丈籌辦婚禮的事宜。



「來,牛奶、荷包蛋、吐司還有三明治。」黎塵遞給她。



「豬嗎?」黎夢看著桌上的餐點。



「你現在最需要體力。」黎愛說著。



「桑黎愛,你什麽時候學會雙關語了?」黎夢瞪她。



「雙關話?我有嗎?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准新娘需要體力,應付賓客的祝賀,不是

嗎?」黎愛一臉無辜的說著。



黎薔哭得嗆了起來,拚命咳嗽。拿著紙巾掩嘴。「我要上班了。」



「黎愛,拜託幫個忙,今天可不可以不出去?」乃莉終於逮到她了,每次想說她時,她

就不見人影,等見到了,又忘了要說的話。



「好嘛!」黎愛不情願的說著。等會兒她要打個電話給昕承,說她不能去了。



黎愛一直跟在昕承身邊,和他到處跑。她不知道他的事業做這麽大。除了他是

YOUNGPUB的老闆外,在桃園、台中都有投資;在高雄和台南。他投資房屋仲介公司;

在香港,經營一家代理公司,專門銷售進口化妝品。



他的世界對她來說,是一種壓力,她始終沒辦法接受,覺得和他是天壤之別。她所看到

的。總是給她格格不入的感覺。她有了結論。她把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看得太單純。



從小到大,她的生活層面、接觸的人都是單純的,她的父母開的是幼稚園,辦的是教

育。金錢功利主義,在桑家是看不到的。她一心所嚮往的,也就是這種安逸、與世無爭的生

活。



邵昕承的世界,她是怎麽也不能接受。



***



柯斯衛和韓黎夢,在豔陽高照的七月天結婚了。



黎夢不敢相信,她真的結婚了。



在婚宴上,發現來喝喜酒的人很多。黎夢顯得不知所措。斯衛怎會有這麽多朋友?



她有點後悔和斯衛結婚。萬一他不再需要她,找到自己愛的女人,那時她……她會被同

情吧?



在新娘休息室,黎夢看著鏡子,她真的不像個快樂的新娘。



「姊,你怎麽還不出去?姊夫正擔心你是不是不舒服?他被敬酒的人抓著,脫不了

身。」黎薔進來。



又是斯衛那些單身貴族的朋友。前天那些個朋友,還替他弄了個什麽——告別單身的最

後一夜酒會。那是她從一個同專櫃的小姐口中聽到的,那個小姐的未婚夫,正是他們開酒會

的酒吧老闆,聽她說。他們玩得很瘋狂,酒會高chao,是請了脫衣女郎邊跳邊脫得精光的香豔

鏡頭,男人本性全暴露出來。



「我現在後悔還可以嗎?」黎夢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話。



黎薔瞪著她。「拜託!你該不會得了新婚恐懼症吧!來不及了。幫個忙,別鬧行不行?

韓黎夢,你到底愛不受他?」



「愛。」



「那還有什麽問題?我看,我還是去請姊夫來一下,或者建議他,把你敲昏了,再送入

新房。」黎薔說著,搖搖頭出去了。



黎薔在樓下碰到斯衛,他正要上樓來。他告訴她,外面有人找她。她重複下樓前對姊姊

說的話給他。他親了她面頰,同她道謝,說那個主意不錯。



黎薔笑著看他上樓。她下樓到簽名處。



「你們怎麽來了?」世剛、可恩和芙苓三個人都來了。世剛沒告知他要來。



「芙苓說肚子餓,我們就來了。」可恩朝芙苓笑著。他們是剛應酬完,在回途中,順路

經過這裏。



「胡扯。我說要進去找你,他們硬跟著來的。」芙苓白他一眼。她是代替王妮赴宴的。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芙苓是大胃王,不找東西給她吃,她會翻臉的。」



「出賣朋友!」



世剛拉住黎薔,說著:「這不太好吧!我們沒準備賀禮。」他身上連一張支票也沒有,

只有信用卡。



「拜託!別管那個了。幫個忙,我不太會應付新郎的朋友。有認識的人在,我會輕鬆點

的。」黎薔求助他們。她被斯衛的朋友拉來扯去的,笑容都僵硬了。



「你太吸引人,又是新娘的妹妹,注目的焦點。瞧!那些仰慕者的眼光,帶著敵意投向

這裏來了。」可恩說著。



「是你們引起騷動的。」芙苓說著。



「彼此。」世剛認出有些在商務上來往的客戶,當然也包括女人。



「站在這裹太顯眼了。來嘛!這邊請。」黎薔雙手各挽著他們,芙苓在後面推著他們。

世剛和可恩盛情難卻,只好硬著頭皮、厚著臉進去了。



黎薔介紹世剛和可恩給姑姑、姑丈認識。



乃莉很訝異。黎薔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轉變。她從來不和同事有工作以外的接觸,很少

提公司的事,或是公司發生的一些瑣事,一直是孤獨,沒有朋友,只有他們一家人和她接

近。乃莉曾擔憂掛慮她往後的日子。一年前發生那場車禍後,她就變了。



芙苓的出現,稍微讓乃莉寬了心,她們本就是好朋友。



乃莉看著譚世剛和唐可恩,她猜想著,讓黎薔改變態度的是哪一個?傷腦筋,兩個男人

都很優秀出色,黎薔會選擇哪一個?



有人在喊——新郎新娘不見了。



「黎夢沒事吧?」乃莉說著。



「她怎麽了?」芙苓聽到了,問道。



「她問我,現在後悔來得及嗎?」黎薔說著。



「悔婚?又不是在玩扮家家酒,我去看看。」乃莉說著,起身離桌。克理也跟著去。



「怎麽回事?」世剛詢問。



黎薔告訴了他們。說著:「新郎現在還沒出來,八成把那兒當洞房了。」眉開眼笑的笑

了起來。



芙苓被她的話嗆住了,瞪著她,然後也笑了起來。「真是浪漫的新郎,他們要多久才會

出來?」



這回是黎薔被她的話嗆住了。「藍芙苓,說得太露骨了。」說著,看看兩旁有沒有人聽

到?漲紅著臉,瞪著芙苓。



「是你先開頭的。」芙苓丟給她無辜的笑臉。



世剛和可恩莞爾一笑。



芙苓會說出那種話,並不奇怪,他們只是沒想到,黎薔也會說那種有色笑話。她和在公

司的態度是判若兩人。



「姊夫也真是的,我只不過建議而已,又沒教他行動?」黎薔倒埋怨了起來。



「建議什麽?」芙苓很好奇。



「我說了,你們可別瞪我。」黎薔警告的說著。



他們三人點頭,洗耳恭聽。



「我說要怎樣都行,吻得她昏頭轉向,或者是敲昏了,送入新房……」黎薔說著自己臉

都漲紅了起來。



他們沒瞪她,只是笑得快岔了氣。



當新郎新娘下樓時。他們又笑了起來,黎薔瞪著他們。



喜筵的最高chao,是新郎新娘的熱吻鏡頭。有人在一旁計時。整個宴客廳一陣歡呼。十分

熱鬧。



黎薔不知道會有這種搞頭,真慶倖黎愛、黎塵、翟陽和庭於四個人不在唱—對未成年

少女來說是種刺激,對大男孩來說是仿效的物件,懵懂無知,著實會使人擔心。



她和芙苓面面相覷,兩個人都不敢看,拚命的灌飲料、吃東西。



可恩碰世剛的手肘,示意他看她們兩個。



「哇!三分鐘過了,你們不看看嗎?」可恩一手托起芙苓的臉,沖她笑著。



「你自己看。」芙苓拍掉他的手,把他的臉轉向那個鏡頭。



「老天——,四分鐘,看了血液都會沸騰。」世剛吃不消的說著,收回視線。



「佩服,他可真能克制。臉不紅氣不喘的……」可恩話未說完,被芙苓塞了一口的食

物,兩人互相瞪著。



***



結束了嗎?這一天可真漫長。



黎夢坐在化妝台前卸妝。



「在想什麽?」斯衛在她身後,吻著她的頸背。



黎夢嚇了一跳。她沒聽到他進來的聲音。



斯衛拉起她,走向床。



「我有沒有說,我愛你?你好美、好美,我差點就在休息室和你做愛。黎薔的主意真不

錯。」抱著她,坐在床上,親吻她的嘴唇,然後加深。



他就是能把她吻得頭暈眼花,害她的思緒還沒有成形,就融化在他的熱吻裏。



睡袍被丟在地上了,一隻手探進睡衣裏。黎夢輕喘著。「斯衛,等等,我有件事問

你。」申吟著,好不容易有事情占去她的思維。



「那等會兒再說,剛才的熱吻。奪去我太多的控制力,我現在就想要。」斯衛嘶吼一

聲,把她的睡衣脫下來,在激情爆發的邊緣,拉著她倒向床上,用身體覆住她……



片刻後,兩人依偎著。因激烈快速的做愛而喘息著。



「你剛才要問我什麽?」



我問了什麽嗎?「我說了什麽?」



「你忘了?那我真是太幸福了。讓你忘了思想,我的本事真偉大。」



黎夢咬他的耳朵。可惡的男人。男人?對了。黎薔身邊那兩個男人。他們的長相魅力實

在令她介意。黎薔對他們,似乎一點防衛之心都沒有。



「你認識譚世剛和唐可恩嗎?」



「他們?柯太太,你已是有夫之婦,再帥的男人,你只有看的份。」



黎夢再咬他的耳朵。「我說正經的。」



「應該再加上一個,邵昕承。」斯衛說著。他看到譚世剛和唐可恩時,也很驚訝,原來

他們是黎薔的頂頭上司。



「他們三個名聲好不好?」黎夢追問著。



「哪一種?女人堆裹的名聲嗎?」



「比起你,如何?」



「柯太太,那是過去式了。 別挖,行不行?他們是健康正常的男人,又是單身漢。有幾

個女人,不算什麽?」斯衛被她這一咬,痛得哇哇叫,求饒的說著。



「這樣夠危險了。是女人最難應付的恐怖分子。你也是。」



「愛情恐怖分子?我?」斯衛撐起上半身。



「對。我得警告黎薔和芙苓她們,小心這兩個男人。」



「來不及了,你沒聽見嗎?譚世剛送黎薔。唐可恩送芙苓……」斯衛的手又忙碌了起

來,在她身邊輕聲笑著說:「我送你上床。」親吻著,只有這個方法,可以讓她忘記身外的

瑣事,徹徹底底的吻她,使她只專注於他銷魂的吻……



***



黎愛在喜筵上溜到YOUNGPUB,她沒告訴昕承她會來。



她在三樓的撞球場找到他。他正聚精會神的打最後一個球,她等他打球入袋後,才走向

他,拍拍他的肩膀。



昕承回頭,然後站在那裏不動,一雙眼睛睨著她。



「黎愛?」她穿著淡粉綠的小禮服,站在他面前。他有一瞬間認不出她來,她和平常所

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好美好美……



黎愛害羞的對他一笑。



昕承注意到,有人猛朝著黎愛看,心中不是滋味。莫名的升起一股怒火,他不許有別的

男人看她。他拉著她往外走。上了電梯,到地下停車常



黎愛不瞭解他見到她時,會是這樣的反應,臉上看不出來是什麽表情,一句話也沒說。



車子開到一座公園門口停下來。他偏過頭來看她,但沒有開口。



「生氣是不是?」黎愛可以看到他臉上陰沉的表情。



「這麽晚了,你不該一個人到撞球常」昕承是在生氣,若他沒在那兒的話,她會被那

些男孩騷擾的。



「你真的生氣了。我以後不再去YOUNGPUB了,這樣你高興了吧!」黎愛賭氣的推

開門下車。



昕承下車追著她。拉著她,把她圈進懷裹。「對不起!」



黎愛抬起頭望著他,羞怯的從他懷中退離。他每次一碰觸她,她的心臟就會鼓動得讓她

害怕。她深怕自己陷進自己的幻想,她的心一直很迷憫,卻又捨不得離開他。



「你今天晚上很不一樣?好美。」昕承困難的了一口水。讚美之類的話,他從不覺得

說出來會很難,可是今晚卻難倒他了。



「我應該說謝謝的,但漂亮的禮服,沒有讓我覺得舒服,它讓我很不自在。」黎愛低頭

看著自己。



「如果我說喜歡你,絕不是因為你身上穿的衣服,你本身就很引人注目。如果我有這麽

漂亮的女兒,一定把她關在家裏。」昕承私心的想著,他會這麽做的,絕不讓她抛頭露面,

讓別人多看一眼。



「那上學怎麽辦?」



「給她掛個牌子:「男生請注意——不准碰,不准看,不准和她說話。」」



「霸道的父親。那她鐵定一輩子嫁不出去。」黎愛朝他扮鬼臉笑著。



「來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家。」昕承在她挺直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說著。



「這麽快?」黎愛頗失望的。



「乖女孩聽話。」昕承拉著她走向車子。打開車門。



黎愛不喜歡他把她當成小女孩看待。她鑽進車子裹。昕承也上了車。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她要提醒他,她的年紀並不校



「討生日禮物嗎?」



「才不是呢!我的名字有個愛字,你不覺得很特別嗎?告訴你吧!我是二月十四日情人

節出生的,爸爸取了這個愛字給我。」



「你的父母親一定很疼你。」昕承想到了遠在美國的媽媽,還有兩個姨媽,她們若看到

黎愛,一定非常疼的,她們一直遺憾,沒能有個女兒疼。



黎愛歎了氣,垂下睫毛,低著頭。



「怎麽了?」



她搖頭。她一直是偷偷的和昕承交往,爸媽都不知道。這星期來,他們已開始注意她天

天不在家,他們問過她,她只好撒謊說,和亞珍她們出去玩。



在家門口時,昕承問地想不想去玩。他好久沒帶她出去了。



「好。」思忖一下,她一口應允。她想和他單獨在一起。



「晚安!」昕承給她一個吻,然後離去。



黎愛摸著額頭,帶著笑容,肴他已駛遠了。



她晚上又要編織美夢了,推了門便進去。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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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斯衛和黎夢剛度完蜜月回來。



黎夢記起她心中惦記的事,打了電話到世唐找黎薔。



「蜜月回來啦!新婚愉快吧?」黎薔接到電話時,她正空閒著。看著芙苓送過來的設計



「你和哪一個走得近?」黎夢劈頭就問。



「什麽意思?」黎薔真搞不懂,姊姊老是說話顛三倒四,答非所問。一回來,就說這個

她聽不懂的話。



「譚世剛和唐可恩。」



「有什麽不對嗎?」



「你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聽到了。是誰讓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麽事嗎?」天呐!就為他們的事,而打電話來這

裏詢問。



「你、他們。你在世唐,而他們是你的老闆。」



「有什麽不對?」又在拐彎抹角說話了。



「你沒有聽說,有關他們的風評嗎?」



「怎麽了?他們做非法勾當嗎?」



「女人!該死!韓黎薔,你在裝蒜是不是?」黎夢在另一端咒駡著。



「怎麽樣?」這又關她什麽事?



黎夢差點忘了,黎薔是愛情白癡,對男人沒有防禦心。



她說著:「是女性的愛情殺手,危險人物。你感覺不出來嗎?老遠就散發出來的危險訊

號,恐怖分子的特質。」



「度完蜜月,還沒恢復正常嗎?你結婚了,柯韓黎夢。」黎薔不理會她,把聽筒拿得老

遠。



「你真的是白癡嗎?沒有感覺嗎?你看我嫁的那個男人,他以前就是……」



「好,我聽見了,我會告訴姊夫,他老婆說他是恐怖分子。」黎薔說著。另一支電話正

在向,「我要接另一支電話了,我要收線了。」



「別忘了告訴芙苓。」



黎薔掛斷電話,接另一支,「世唐廣告……」說著。



***



黎薔真的把話帶到,說給芙苓聽。芙苓聽了很懷疑,不以為然的,說黎夢危言聳聽。



午休時間,世剛進企畫室找黎薔。芙苓盯著他,然後走了出去。



「芙苓盯著我看,為什麽?」世剛看芙苓帶上門。



黎薔搖頭,她哪敢告訴他?



「有什麽事?」



世剛看了她一眼,決定說了。「畢啟先有事找你。」老畢這傢伙還不死心。



「拍廣告嗎?是你的意思嗎?」



世剛搖頭。「隨你。而且你和公司沒有簽署契約,我不能強迫你。」他私底下也不願她

接任何廣告。



「我真的沒興趣,沒有那份興致。如果我答應了,也就不會離開高點,到世唐公司

來。」黎薔有一股衝動想告訴他,她之所以離開高點的原因。但又怕他誤會,會錯意。



「我來告訴他。」不管有無原因、苦衷,他尊重她的決定。



「謝謝你。」



世剛笑著對她搖頭,打開門出去。



**



「從剛才就一直瞪著我看。不准再看。」可恩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向芙苓,把一份資

料丟給她。



「我高興。只有這個時候才像恐怖分子。」芙苓冷哼了一聲,咕噥的說著,不悅的看

他。



可恩回到椅子上,一雙眼睛盯著她。



芙苓真想拿個東西丟他,把工作推給她,自己倒涼在一旁看。



可恩桌上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話筒。「世唐。找哪位?」說著,看向芙苓。「藍芙

苓,電話。」



「謝謝你。」芙苓朝他說著,拿起桌上的電話,「藍芙苓,哪位?」



「不,我不能答應你,很抱歉。」說著,掛上電話。是畢啟先打來的,他怎麽會知道她

和黎薔是好朋友呢?要她說服黎薔拍廣告,她幫不上忙,而且也絕不幫忙。



可恩桌的上電話又響了,但他沒伸手去接。



「藍芙苓,接電話。」可恩說著。剛才的電話,他知道是啟先打來的,找芙苓一定是為

了黎薔的事。



「是你桌上的,自己接。」芙苓以為又是畢啟先打的,說什麽她都不會幫他的。



「接電話。」



「你的手伸過去,又不是叫你用嘴巴接電話,或許你可以試試用腳去接。」芙苓的怒氣

莫名其妙的被他挑起,走向他,她搶下他嘴上的煙,丟向煙灰缸。



「你……我叫你接電話。」可恩站了起來,和她怒目相視。



「你敢命令我。」芙苓不甘示弱的,挺著一六六的身高,和他對上了,挑的和他爭執

對峙。



「對,我命令你,我是你的老闆。」可恩想挫挫她的銳氣,他讓她太多次了,愈來愈不

像他的作風了。



兩個人的眼睛瞪著對方,忘了電話正尖銳的響著。



小李正要去接,「不許接,讓她接。」可恩的叱喝聲阻止他。



電話的尖銳聲,回蕩在辦公室四周,其他人紛紛走避,逃了出去,留下他們兩個對峙。

他們都聽說了,芙苓是打架功夫高手,未免受池魚之殃,先逃為妙。



黎薔剛從秘書室走出來,在走廊碰到了他們。他們告訴她辦公室煙硝彌漫,隨時有爆炸

的可能。



黎薔心知不妙,快步走向設計部門。



她已聽到他們的叫駡聲,混合著電話聲。



「我一直容忍你的大男人作風,唐可恩。」



「哼!我倒很小心侍候你。」



「你……」



黎薔在他們未動手打起來前,推開了門進去。



「你們是怎麽了嘛!電話一直響著沒人接。」黎薔看看兩人都沒反應,她只好拿起電

話,才剛湊上耳朵,就傳來一陣咆哮聲。



「設計部的人都死光了嗎?等了那麽久,沒有人接……」是世剛的聲音,黎薔等他罵

完。



黎薔開口說著:「設計部有兩枚炸彈,大家都逃出去了。」



「你怎麽沒逃出去?」那端傳來一串的爆笑聲。



「我得拆卸炸彈呐!你在哪裹?我需要人支援。」



「我馬上回來。」世剛說完,掛斷了。



黎薔掛上電話,看著他們一會兒。



可恩不理會黎薔的眼光,坐了下來,點了一根煙,吐出了一個煙圈。



「那種不健康的東西,最好把你的肺燒成黑洞。」芙苓說著,哼的一聲,走出辦公室。



黎薔追在芙苓後面,把她拉進秘書室。王妮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噢!氣死了。」芙苓拿門板出氣,敲了好幾下。



「碰到剋星了。」王妮說著,她指的是可恩,不然,還有誰能把芙苓氣炸了。



「黎薔你看到了,他故意找我碴,什麽人都看順眼,就看我不順眼,氣死人……」芙苓

氣得鼻子、耳朵、嘴巴都冒煙了,雙手撞打著門板,當它是可恩的頭。



「人比人氣死人。你今天又怎麽惹他的?」一個巴掌拍不響,說不定是芙苓挑起的。



「你算什麽朋友嘛!」



王妮泡了茶,端去給芙苓,「喝口茶,潤潤喉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和可恩吵

架,氣勢一定要旺。」王妮笑著說。



「謝謝你,王妮,你真是善解人意。」芙苓接過茶,笑了起來。



「我一向如此。」王妮笑著說。



***



宮俐伶從香港回來,就聽她那些七嘴八舌、消息靈通的朋友說,世剛最近和一個女人走

得很近,是新來的企畫小姐。有的更加油添醋告訴她,世剛和新來的企劃小姐眉來眼去、舉

止親密,像對情人似的呵護著。當她知道那位企畫小姐的名字時,憎恨的心燃燒了起來。



韓黎薔呀韓黎薔!我本來可以放過你的,你在高點躲得好好的,現在卻跑去勾引譚世

剛,譚世剛是我的,沒有人能得到他,你也一樣。我還有帳要找你算。 宮俐伶帶著仇恨的

心,前去世唐找韓黎薔。她倒想看看,韓黎薔看到她時,會是什麽表情?



宮俐伶到企畫部找韓黎薔時,一名職員告訴她,可以在秘書室找到韓黎薔。



她沒敲門,就推開秘書室。



王妮、黎薔和芙苓三人,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都轉過身看來人。



「宮小姐,找譚經理嗎?他人出去了。」王妮起身站了起來。



宮俐伶當然知道他出去了,她要先嚇退韓黎薔。



黎薔覺得她的眼光帶著敵意,朝她投射過來,那個目光十分眼熟,讓人心顫不已。



芙苓覺她十分眼熟,不知在什麽地方見過她。



「我不是找譚世剛,我找你,韓黎薔。」宮俐伶筆直的走向黎薔,目光不移的瞪著她。



「我不認識你,我們見過面嗎?」黎薔被她犀利冷峻的目光瞪著,感覺一陣寒栗升起。



「你敢忘掉……」俐伶突然的憤怒大叫著,伸出手抓著黎薔的手腕,「宮俐菁,你忘了

這個名字嗎?」



芙苓沖向宮俐伶,打掉她抓著黎薔的手。「放開她,我認得你,你是宮俐菁的姐姐,宮

俐伶。」芙苓在醫院的急診室外面,碰見過她。



「宮俐菁……」黎薔低語喃喃說著宮俐菁的名字,這個名字進入她的腦中……她看見宮

俐菁握著的刀,深深刺進她手臂,劃下來……

捂著耳朵,那刺耳的聲音,使她的夢魘再現……她看到血了,還聽到尖叫聲……她閉上眼睛,



「你又是誰?」俐伶揉著被打痛的手。



「我是藍玉森的妹妹。」



「原來是他妹妹。藍玉森拋棄了我妹妹,愛上這個賤女人,還賠上一條命,可真是報

應。」



「你……」芙苓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反咬四哥一口,怪到他頭上來。



「他們把我妹妹害慘了,變成了植物人,我不會原諒她的。」



「你住口,宮俐菁才是瘋子,殺人兇手,差點連黎薔也活不成……」芙苓眼眶中的淚水

橫溢。



「是韓黎薔搶走了他,而她卻活著……」



「你再侮辱黎薔,我會把你轟出去的。」



「我不會就這麽放過她,我要她付出代價。」



「你們宮家人全是瘋子。」



啊!的一聲慘叫聲,芙苓猛然轉過身,王妮也嚇了一跳,眼睜睜的,看著黎薔的身體倒

向地面。



「黎薔——」芙苓趕緊奔向她,扶起她的頭,拍打她的臉頰。



宮俐伶見狀,冷笑著悄然離去。



王妮跑出秘書室,到設計部找可恩。



設計部的職員,被王妮的神情給嚇壞了,但她的話才更讓人震驚。「唐經理,快,黎薔

她倒在地上——」王妮並未察覺自己是流著淚的。



一聽她的話,可恩馬上奔向秘書室,其他職員也跟在後面。



芙苓一發現宮俐伶不見了時,她原本未消的怒氣又上升,見可恩進來,她把黎薔交給

他。「照顧她,我去追她。」說著,立刻奪門追了出去。



可恩沒能攔住她,也來不及問是怎麽一回事。他攔腰抱著黎薔,將她抱起來。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世剛推開堵在秘書室門口的職員們。方才他從電梯出來時,芙

苓就沖進電梯,似乎後面有人在追趕,對他視而不見。



「這是……可恩,你把她怎麽了?」一看見可恩抱著黎薔,他沖上前質問可恩。



「你以為我把她怎麽了?王妮沖進來,就說她倒在地上,芙苓說去追「她」,我不知道這

是怎麽一回事?」可恩說著。



世剛請職員們回工作崗位。



王妮把宮俐伶來秘書室,所有發生的情形,述說了一遍。



「現在先送黎薔去醫院。」世剛看一眼她蒼白、無血色的臉,急得大叫。



「她只是昏倒而已……好,聽你的。」可恩心想世剛是緊張過度了,也或許吧!從來沒

有人在公司昏倒過,把他嚇呆了。



「我來開車。」



「還是我開。你這樣子、緊張得像老婆要生產似的,我開比你安全多了。」可恩還有心

情開玩笑。他把黎薔抱給世剛。



在電梯口碰到芙苓,然後一起到醫院。



芙苓跟著進急診窒,世剛和可恩在急診室外面。



醫生檢查完,從急診室出來,告訴他們——她沒事了。只等她清醒就可以回去。



他們推開門進去。芙苓正把黎薔的袖子拉下來。



可恩遞上手帕給芙苓。



芙苓喃喃道謝,她正愁沒有面紙,不能替黎薔擦汗。



世剛走向床邊,然後坐著,抬起手,拂開黎薔額頭上的濕發,她的臉頰還是很蒼白,一

片冰涼,輕觸她緊閉的嘴唇,它是冰冷的。



「芙苓,可以告訴我們,宮俐伶和黎薔之間的事嗎?」世剛不確定她會告訴他。



「再見到她,我不是只用她一個耳光就會甘休的,她……看她把黎薔嚇成這樣,打一個

耳光,算便宜她。」芙苓咬牙切齒的說著,恨不得把宮俐伶碎萬斷。



「你又打人了。」可恩不知自己多幸運,逃過她的拳頭。



「芙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雖然已聽王妮描述過大概情形,世剛覺得可能和黎薔失

蹤的事有關連。



「宮俐菁。」芙苓從齒縫迸出這個名字來。



「宮俐菁……」他們異口同聲叫著,他們不解的看向芙苓。怎麽牽扯上官俐菁呢?



「她和黎薔有仇嗎?」可恩不禁好奇了起來。



「當然,她們宮家姊妹都是瘋子。硬把罪名壓在黎薔身上,宮俐菁才是兇手!」芙苓握

著黎薔的手,眼睛一直沒離開。「都怪我四哥,偏偏愛上黎薔,害得她變成宮俐菁狠毒下手

的犧牲者,她是無辜的。」兩行淚水流下面頰,然後述說著那場車禍的發生經過和原因。



「芙苓,不要說下去了。」可恩聽了一陣鼻酸,掏出一條手帕給她。



芙苓搖頭,將黎薔的衣袖卷上去,小心翻轉她的右手臂。



可恩倒抽著氣,別過頭,並不是覺得醜陋,而是不忍心。



大家都對她大熱天穿著長袖上衣,一直感到好奇和納悶,但他從未想到,是衣袖內藏著

一份傷痛和抹不去的烙櫻



上帝——,你也太殘忍了,世剛內心呐喊著,上天的不公。為黎薔經歷過的遭遇,感到

心痛,他找到她脆弱的心,卻不知該如何對她?



黎薔醒來時,迎上三雙關懷的眼睛。她堅持自己沒事,不需要休息,在他們的陪伴下回

公司。



一回到公司時,她面對的是同事關心的溫暖友誼,使她覺得,她錯過了多少美好的人事

物,她欣然接受他們的友誼。



世剛一回到辦公室,就打了電話給宮俐伶,但她人不在。



可恩和芙苓在辦公室,因黎薔的事各自沉思著。



稍後,可恩先開口了。「我們和平了。好不好?」



「你還是沒道歉。」芙苓沒想到他會先開口。



「這樣表示不滿意嗎?我退讓很多了。」可恩自知理虧,卻又拉不下臉,「好吧!我道

歉。」他說了。



「很不自在,對不對?習慣就好了。」這麽心不廿情不願。芙苓想。



「你……」他向她走過去。



「我接受你的道歉,唐可恩先生。」芙苓不給他收回的機會,對他甜甜一笑,說著。



「那謝謝你喔!」可恩伸出手。



芙苓看著他伸出來的手,「不知能維持多久?是不是?」她懷疑能和平多久?



「說的也是,不過,我儘量。」



「Metoo。」芙苓伸出手。



兩人達成和平共識,握手言歡,相視而笑。



他們這一握手、展笑顏,讓辦公室的人著實都籲了一口氣,差沒有高呼和平萬歲。


王妮神色匆匆的,沒敲門就進世剛辦公室。



「什麽事?」世剛有些不悅。但看她神色慌張,就不追究她擅自闖進辦公室。



「是高點傳播公司高經理,他打電話過來。」王妮說著。



「他有什麽事?」上次的事件,還今世剛耿耿於懷,對他存有芥蒂。



「他要告黎薔毀約。」



「什麽?他還說了什麽?」倏地,世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沒有。他說請黎薔到高點公司說明。」



「好。你去回覆他的電話,三天內會到高點說明。」



「是。」王妮走向門。



「暫時別告訴她,我會處理。」



「是。」她打開門出去了。



高平的本意是什麽?目的在哪裹?毀約?黎薔曾跟高點簽過約嗎?如果是,她必須回到

高點公司。



快接近下班時間,世剛到企畫室找黎薔。



「下班後一起吃飯。」



「有事要談嗎?」黎薔看他神色有異。



世剛點頭。



「很重要?」似乎很慎重的樣子。



「是的。」



「好。我去跟芙苓說一下,免得她等我。」黎薔說著,整理桌上的東西,收進抽屜。拿

著皮包,走出企畫室。



世剛尾隨她到設計部,和可恩附耳說話,可恩聽了很緊張。



「我和世剛有事,你先回去,告訴我姑丈他們,我晚點回去。」黎薔和芙苓變成室友

了,芙苓已搬進去和她一起住了。



芙苓接過鑰匙,看他們離開。



「可恩,他們在約會嗎?」在醫院時,她看到世剛專注柔情的眼光,始終不離黎薔的臉

上,他眼底的溫柔神情,還一直浮現在她腦海,今她愕然不已,不禁思忖著,他是不是愛上

黎薔了?



「你發現了?那傢伙是無可救藥了,他陷得很深。」可恩說著,將世剛和黎薔的初見情

形敍述一遍。但沒告訴她,掛在世剛房裏的海 報。



「那黎薔怎麽辦?」芙苓擔心黎薔的反應。



「我不是她,怎會知道?」



「如果你是世剛,怎麽表示?」



「一句話三個字。告訴她,我愛你。」



「如果不愛呢?」



「那就算了。另尋愛情。」



「我就知道。你的愛情觀可真膚淺短視。」芙苓不悅的瞪他一眼。



「我只是還沒找到她愛我、我也愛她的女人。」可恩伸出食指,在她臉頰上彈了一下。



「哪個女人敢愛上你?自大、無禮、沒風度……」芙苓沒說完,嘴唇被他的食指點住

了。



「你敢不敢?」可恩挑的說著。



「我……我不欣賞你這種類型的男人。」芙苓被他這一碰觸,神經緊繃了起來。這個動

作似乎太親密了。



「怕我?」



「你在激我!」老天!辦公室的人呢?怎麽全走了?



「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不公平。為什麽找上我?」他分明是故意的。



「我欣賞你。」



「你對我所做的那些,我看在眼裏,我才不相信你。」



「我想多接近你。」這是可恩唯一能想得到的理由。



「用這套方法?可真是世界一大鮮事,誰相信?」



「我會以行動表示。」可恩不死心。



「你著了什麽魔?」她為之氣結。



「你!」是的,能讓他失去控制、爆發脾氣的人只有她。只有她能讓他失去理智,而她

就像座活火山,隨時可能爆發,如沙漠風暴的脾氣,席捲他的怒氣,變得一發不可收抬。



芙苓氣呼呼的瞪著他,不想再和他用言語溝通,留下他一個人離開辦公室。



可恩看著她離開,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很快樂,為什麽?他的大男人主

義,找到了可以和他相抗衡的新女性主義者。以往在辦公室,他總是拚命的趕設計稿,每天

過著日復一日的生活,做同樣的工作,沒有內容的過完一天,似乎沒有什麽樂趣可言。



他想著他和芙苓的不尋常邂逅,不愉快的電梯事件……點點滴滴都成為他可以回味的趣

事。當然免不了意見不合、針鋒相對的火爆場面。她的頑抗、倔強、不服輸,正是他所認識

的女人中所沒有的,他愛極了她氣得漲紅的臉、嘟著的嘴。所以,即使她不惹他,他也會故

意找麻煩、招惹她,似乎逗弄她生氣,也是一種樂趣。



他的話既出,就得付諸行動。該如何征服這匹野馬呢?



***



世剛和黎薔已吃完晚餐。但氣氛稍嫌沉默。



「都吃完了,你還沒開口說一句話。」黎薔被凝重的氣氛,弄得食不知味。



「你為什麽離開高點?」世剛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眼睛已準備迎上她的憤怒。



黎薔先是一驚,一雙冰冷的眸子射向他。「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她已退開椅

子。
「我要知道。」世剛越過桌面。伸手拉住她。



「這就是你說很重要的事?」黎薔起身站起來,手抓著皮包。



「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說著,急急離去。



世剛追上她,在她走出餐廳大門前攔住她,「黎薔,相信我,這件事很重要。到車上等

我。」他怕她離去,將車子鑰匙給她。



黎薔著他認真的表情,接過車鑰匙。



世剛付完帳,走向停車常



「我們到公園裏談。」世剛打開車門說著。



黎薔依言下車。



世剛拉著她的手,走向公園。



他們坐在涼亭裹的石椅上。



公園裏的人很少,那是還不夠晚,等到夜深時,一對對情侶看完電影後,都會到這公園

裏來。



臺北市區的公園,在入夜時分時才像公園。繁忙的都市、繁忙的上班族,白天總是匆匆

經過,視而不見的趕時間。只有在這時候,才感覺需要它的寧靜,洗滌身上的疲累。



晚風拂面,在青草的芳香中,嗅著難得的沁涼,似乎已聽到了蛙鳴聲。



世剛打開沉默的僵局。「高點公司的高經理來過電話。」



「他……」黎薔聲音有著驚慌。



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所以。我才想問你,為什麽離開高點?」



「可是我和高點已沒有關係了。」



「你確定?可是高經理要告你毀約。」



「毀約?我沒……」黎薔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高平到底還要幹什麽?



「黎薔,你和高點有簽署任何契約嗎?」



契約?黎薔倒抽著氣,她幾乎已經忘了。那場車禍未發生前,她為投效高點傳播公司而

與他們簽下了兩年合約。



她的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怎麽了?說話呀!」



「我……怎麽辦?我和高點還有合約在……」她驚駭的看著世剛,找尋支柱。



世剛瞪著她。「幾年的合約?」



「兩年。」



「你未曾履行合約的內容?」語氣是不悅的。



黎薔的眼眶中含著淚,她點著頭,僵硬的,她不敢開口說話,深怕他會發現她的異樣。

她將淚水擠回眼眶裏,猛眨著眼,眨掉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為什麽?」他的語氣轉換成輕柔,他看見她眼中閃亮的淚光,不忍責怪她。



黎薔吸了一口氣,深深的,然後吐出來。「因為我發生了……車禍。」她是第一次親口

告訴別人她曾發生的事故。



「然後?」世剛知道別逼她,但她得走出陰影。



「我一直待在高點,但是他沒說出,任何要我履行合約的話,我以為我會一直在高點,

我根本……幾乎忘了合約的事。」她從未懷疑過,也很少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高平要你履行合約,你沒答應,是不是?為什麽?」已慢慢說到重點了。



「他沒問我,我不喜歡在背後有被人出賣的感覺,換成是你,你願意任人擺佈嗎?」黎

薔激動得雙肩抖動著。



「他逼迫你,是不是?所以你才離開高點公司?」世剛總覺得,似乎不是如此單純。

《 本帖最後由 oner 於 2010-2-1 16:26 編輯 》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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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24:00 |只看該作者
「是的。」黎薔回答得很快。就讓他這麽認為好了。



「你甘心躲在辦公室,隱藏自己?」世剛試探性的口吻。



「嗯!我喜歡我的工作且熱愛它,它讓我覺得生活充實與安定;會走上模特兒這條路,

或許是想實現曾想擁有的夢想……接觸了企畫工作後,夢想成了過往雲煙,激不起我的興

致、鬥志和企圖心,外表的華麗衣裘,也只不過是包裝好看而已。我安於目前這種生活,雖

平淡卻很愉快。」自從車禍事故發生後,她對人生的觀點,完全換了眼光。



她的一番刮白說詞,他相信,但是,她還是沒有說出她真正的心境。他有點嫉妒——藍

玉森能獲得她的信任和依賴。



「高平要你到高點公司做個說明,如何解決合約的事?」



「我……」黎薔轉頭抬眼看他。



「你不願意回高點公司嗎?」世剛注視著她,希望她會說是的。



黎薔點頭,可是又搖頭,無奈的說著:「為了合約,我勢必得回高點。對不起。」黯然

的垂著眼,眼淚不自覺的滴落下來。

世剛托起她的下巴時,手指碰到了她滴下的淚水。他的心揪痛了起來。



「如果你不願意回去,我們就一起解決這件事?」世剛輕柔的拭去她的眼淚,他想讓她

偎在他懷中,安撫她。他真的努力的抗拒那股衝動,終於理智勝過感情,現在不是談感情的

時候。



他要讓她信任他、依賴他,讓她覺得有安全感;他甚至願意付出他的所有,換取她對他

的信賴。以前他曾嘲笑那些成為愛情俘虜的朋友,不解他們——甘心成為愛情的犧牲者,為

愛癡狂、為情淪落。



當他每天和黎薔見面時,他不願相信的事實,已日漸擴大。每天面對她,卻無法表達心

意,不想親近她,卻又不自覺的把心給丟向她。是如此的痛苦,他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他

的心境。



三個月,這麽快就讓他愛上她,他覺得自己很恐怖。不——是他的心,硬生生的將他推

進愛情漩渦裏,他喚不回自己的心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在他眼中,她似乎看到了……不,她一定看錯了,在黑暗中,雖

透著月光,可以看見他的五官,但她一定是看錯了,卻又忍不住想他眼眸中的深情、柔情

……她看到的是這種含意嗎?她的心,慌亂的撞擊著……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的

難題還沒解決。



「會有辦法的,相信我,好嗎?」



「為什麽這樣對我?」她望進他眼底的雙眸,竟然有著期待。



「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快樂,記得我們是朋友嗎?只要能做到的,我願意去做。」



黎薔的心漏跳一拍,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滋味,她竟然願意相信他。是從未有過的感

覺,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



「我接受。」她居然脫口說出這句話,自己感到很驚訝。而又加上矛盾的情緒。



世剛的心歡呼著,執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那一刹那間,四目相視著,一股熱力暖

流,傳送著無聲的訊息……。



世剛努力的使自己鬆開了她的手。不敢再看進她的雙眼。



黎薔在驚喘中努力平息被挑起的一股無名欲望。



片刻後,世剛伸出手。「走吧!」



黎薔小心的,不看他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和他的手相握著。



***



昕承已快整整一個月沒和黎愛見面了。



黎愛在開學那天來找他。她身穿著大學服的樣子,讓他從現實中驚醒過來,清楚的告訴

他:她是個學生。更提醒了他的年齡、他們的差距。



他並不是故意躲著她,另一個原因是。怕自己陷進去太深。



他想弄清楚他和黎愛之間是怎樣的感情。他很喜歡她,喜歡她的淳、她的天真、她的

清澈雙眼、她的銀鈴笑聲,她的一切他都喜歡。



那晚她穿著粉綠色小禮服,淡施脂粉的美麗身影,一直駐在他心頭上,腦海中。是迷

惑?抑或是太久沒女人?他差點失去控制……後來穿著大學服的她,又出現在他眼前時,腦

中轟然一聲的,他回到現實生活了。



他決定和她保持距離,然後結束。



辦公窒門打開時,昕承渾然不覺。吸著煙,浸在沉思中。



「原來你在這裏。」世剛和可恩走進來。



昕承從沉思中抬頭,「是你們。」說著,將煙丟開。



世剛將未熄的煙撚熄。看著煙灰缸的煙蒂,皺著眉頭看他一眼。「有什麽事讓你煩得解

決不了。 別讓煙弄黑了你的肺。」



可恩爆出笑聲。



「笑什麽?」世剛瞪他一眼。



「你說話的口氣和芙苓很像。」可恩止住了笑。



「總沒她的兇悍吧!」世剛莞爾一笑。



昕承還是沒半點動靜。世剛搬了椅子,坐在他對面,可恩斜倚在他的扶手上,半坐著。



「女人吧?你該不會是,誘拐人家的老婆吧?」世剛探問的口氣瞄了他一眼。



昕承沒有搭腔,他的手上又多了根煙,往嘴上叨著,瞥了他們一眼。歎著氣,掏出打火

機。



「別歎氣,說話。」可恩說著,肴他點著煙。「別抽這麽不健康的東西,它會把你的肺

部燒兩個大黑洞的。」他拿走昕承嘴上的煙,丟進煙灰缸,再把煙盒收走。



「嘿……唐可恩,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說教了。」昕承從椅子上立起來,瞪著他,看他

把煙盒丟進垃圾桶。



世剛放聲大笑。「唐可恩碰到剋星了。」



「牧師的女兒,或者是上帝的女兒——修女?」昕承懷疑有這個可能。



世剛搖頭,笑著說:「她有名字的。」



「是啊!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你頁該看看我們世唐公司,現在是散播歡樂、散播愛的好

地方。」可恩笑得很愉快。



在平常,昕承是沒這麽容易就放過可以糗他們的機會,現在。他只是聽著,似乎不盛興

趣,露出很煩惱的表情,歎氣再歎氣。



聽到他連著兩聲歎氣,他們無法坐視不管他。



世剛和可恩兩雙眼睛一直看著他,不,應該是瞪著他。



「老天,我已躲了一個月,已快想清楚了,你們偏在這時候來打擾,想逼瘋我嗎?」



昕承又猛然的站起來,並開始踱步,被他們惹惱了。「你們想知道,好,就告訴你們,

一個女孩,這樣而已。」幾乎是用吼的說著。



世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女孩,未成年嗎?你該不會是……你勾搭上未成年少女!」

他想昕承可能惹上了麻煩。



「你把我看成什麽?白癡嗎?」昕承瞪著他,吼著:「她廿一歲。」



「你這混蛋傢伙,你引誘的是小你十歲的女孩。」世剛不屑的嗤之以鼻。



「聰明的女孩,釣住你這個闊少爺。」可恩眯起眼晴,身子向前傾,生氣的眼睛和昕承

的對上。



昕承抓著可恩的領帶,臉湊近他,聲音大得震耳,「你敢說她是釣凱子的女孩?你住

口,她不是——。」



「那你說說看,她是怎樣的女孩?」可恩扯開他的手。



「你和她上過床了嗎?」世剛清清喉嚨說著。



碰的一聲,昕承雙手槌著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音。「你敢這樣說她?別怪我用拳頭。」

他的脾氣怒火沸騰到了極限。



他們三個幾乎是怒目相向,互相吼著。以前也曾吵過、爭執過,但常常很快便熄火。平

常三個人的脾氣都是溫和的,只有碰到極不可原諒,或是對方犯上他們時,才會用拳頭解

決。



辦公室打開了。是公關經理傅先生進來。「我打擾三位了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

們的表情,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



「沒有。」世剛最先清醒,回復正常時的他。



「有什麽事?」昕承正色道,已調整呼吸,讓自己情緒平穩。



「這個,下午收到的。」傅先生說著,將一封信拿給他。然後離開。



昕承接過信封,看著娟秀的字跡。他打開信封,拿出信紙,看著信上的字:「你很忙

吧:我忘了你是忙碌的社會人,有自己的事業要奔忙。謝謝你,有你陪伴的日子,我會珍

惜,會想念的。以後在路上或者是任何地方,你、我再相見碰面時,也點個頭打招呼,我會

很高興你記得我,我不署名了,願你記得我是誰。」



昕承瞪著手上的信,是黎愛為的,她寫這封信的意思是……分手、不見面的意思?



他為了她的事煩惱一個月,她居然已有不想再和他見面的打算。她一回學校,當然就不

需要他了,她有一整個校園的同學、朋友,或許已交上新男同學,她看得順眼的。他嫉妒那

些和她同齡的男生……



昕承突然笑了起來,說著:「她真是善解人意,在我為她煩惱時,已決定好了。」他把

信拋給世剛。



世剛看完,遞給可恩。



可恩看完了信,看他一眼:「至少她比你清醒。」


「你捨不得她離開?」世剛覺得昕承並沒有好過一點,反而更加重。



「我躲她,就是要離開她,只是……不願傷害她。看來,我真是窮擔心了。」昕承嘴上

這麽說,但他的心,似乎失落了貴重的東西,覺得沉重、空虛。



世剛和可恩,傳遞著他們不相信的眼神。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昕承受傷了。他們

也很無奈,愛莫能助。



***



「黎愛她怎麽了?」乃莉問黎塵。每次黎愛一吃完飯就上樓去。前一陣子是每天出去。

很晚才回來。這一個月,她幾乎反常的又和以前一樣,老待在家裹不出去。



黎塵聳聳肩,表示不知道,最近她們根本沒話題。



「會不會是談戀愛了?」黎夢說著。她是來接庭於的。下課放學後,庭於都到這兒來,

她下了班,順路來接她回家。



「誰談戀愛了?」斯衛突然出現在廚房。



「你怎麽來了?」黎夢不知他要來。



「我和黎薔一起回來的。」斯衛說著。他是接到譚世剛的電話,到世唐去了一趟。他還

不打算告訴黎夢,也是黎薔再三拜託他的。



「她人呢?」黎夢沒看到她進來。



「去叫黎薔吃飯,芙苓也回來了嗎?黎塵,你打個電話,請她們過來吃飯。」乃莉吩咐

黎塵。



「不用了,她們要出去。」斯衛說著。



「跟誰?」黎夢看他一眼,他八成知道。



「我怎會知道?」他當然知道。說了她會跳腳,乾脆裝不知。「姑媽,這道菜燒得很

好,太棒了。教教我,我喜歡這個口味。」他把話題轉移。



「黎夢,你不下廚嗎?」克理不贊同的說著。



「爸,你別挖表姊弱點,你該慶倖她能嫁出去,哪個男人會看上對家事一竅不通的女

人,那是她命好,撿到好老公。」黎塵笑著說。



「你講那什麽話?什麽撿到?我想做也輪不到我。」黎夢嬌嗔的怪起斯衛了。



「我是好老公,誰像我一樣?文武全才,下廚功夫一級棒,我保證用手藝養胖我老

婆。」斯衛說著,對他們眨眼。



他們翻翻眼球,不敢領教。



「你敢把我養胖,試試看。明天起我只吃兩餐。 閉上你的嘴,竟然要我胖?」黎夢嘟著

嘴生氣了,夾了一些魚肉、菜盛在碗中,推向斯衛面前。「吃下去。」



「不行了,肚子太飽了,撐不下去了。」斯衛求饒的說著。



「你不吃完,別想上床。」



「那打包,行不行?」



他們被這對夫妻逗笑了。



這時,大門碰的一聲,庭于和翟陽在客廳爭吵,聲音傳進廚房。



「翟陽,你把庭於怎麽了?」克理先進客廳探個究竟。他們全都出來了。



「你敢說……」庭於威脅的瞪著他。



「怎麽了?」斯衛插嘴進來。看兩個人氣呼呼的。



「表姊夫,你得小心庭於了。她……」翟陽還未說完,就挨了庭於一拳。悶哼了一聲。

「你……」



「庭於,你怎麽可以打翟陽?」斯衛真搞不懂他們。他們平日感情很好,比親舅甥還



「佟庭於,你說話啊!有種打人,沒種說話。」最近黎夢對庭於十分頭疼,常常有男孩

子打電話找她。



「是翟陽先惹我的,誰教他多管閒事,他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庭于朝翟陽扮鬼

臉,沒有反省的樣子。



「我當然管你,一個女孩,和三個男孩子打情罵俏、有說有笑的,還笑得像花癡……

翟陽說著,生氣的瞪著她。



「你不也是嗎?噁心死了,自以為是情聖嗎?那些女生真沒眼光,像八爪章魚纏著,你

還挺開心的。」庭於回嘴說著。



「我是男生,不吃虧。」



「有人追我也不吃虧。」



「好了,你們都住口。佟庭於,你給我乖乖上車。」斯衛明白是什麽事了,他用的是命

令的口氣。



「我還沒和他吵完。」庭於不依。



「回去你跟我吵,吵完為止。」斯衛回去可要頭痛了,白頭發會多長幾根哦!



黎夢半推半拉的哄庭于上車,她還是心有不甘,瞪了翟陽好久,才肯離去。



***



和高點公司約定約三天時限到了。



世剛陪同黎薔,一起到高點公司。



高點公司的員工看到黎薔,都露出訝異的表情。已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黎薔只是點個頭,算是打招呼。她很少和他們接觸,也沒什麽私底下的來往和交情。並

不是她不領情、自傲,而是不願太引人注日,成為焦點話題,且發生那事故後,她變得謹

慎。害怕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



高平沒想到,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令他不悅的是,譚世剛和她站在一起,且狀似親



「請坐。黎薔,你別拘束,這裏你很熟的。」高平說著。



「謝謝。」世剛拉著黎薔坐下。



「我收到貴公司秘書的回話了。如何解決?」高平的眼睛一直看著黎薔。



黎薔回避不了他的眼光,她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



「我想看合約內容。」世剛說著。要知道內容,才能找出解決的方法。這是斯衛說的。

如果有什麽萬一,他已請斯衛當黎薔的辯護律師,委託他處理這件事。



「黎薔曾經看過。」高平將合約書遞給他,說著。



「不,我已忘了。而且在發生車禍後,我也沒接到任何通告和公司的安排。」黎薔的語

氣很平順冷淡。



「是你要求不接的。」



「對,可是我仍在這裏上班,一年半的時間,我在替公司工作。」高平到底是何居心?

拿合約來束縛她的自由。



「黎薔別激動。」世剛握一握她的手,讓她舒緩怒氣。



「合約上,並沒說明可以其他工作內容,抵銷你應履行的工作內容。」他多少懂得一點

法律知識,保護自己的權益。



「你……我沒拿任何簽約金。」這個她還記得。



「可是你領了公司的車馬補助費。」事實上他已叫會計小姐,將她支領的每月薪水,添

了一項車馬費,沒有人會知道他動了手腳。



「你在薪水裝上沒注明。」這是確實的,她每月支領的薪水裝上是沒有加上車馬費。



「會計室有。」他早料到她會如此說。



黎薔沒想到她居然和這種陰險狡詐的人相處一年半。她怎會不長眼睛,沒頭沒腦的栽進

去?還連累了世剛。



「高經理,你要什麽就直說,浪費口舌,解決不了事。」世剛如果沒猜錯的話,高平是

要黎薔回高點。



「好。我要她履行合約,賠償公司一年半的損失。」



「不!我已離開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要死,她也絕不想、更不願和他相處。



果然沒錯,高平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的簽約金多少?」世剛想知道,黎薔的行情身價是多少?



「一百萬。」



「拍一部廣告,她拿多少?」



「五十萬上下。但她在走紅。」



「好,這樣夠了。明天我會請律師來和你談。」世剛拉著黎薔站起來,他得儘快和斯衛

取得聯絡,告訴他今天的約談情形。



「黎薔,希望你回來。」高平叫住了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黎薔馬上躲開他拋來的目光,打開門,和世剛離開。



一回到公司。世剛急切的打電話找斯衛。他告訴斯衛——與高平見面的情形。



「黎薔確定,薪水袋上沒有注明車馬費這一筆嗎?好,我請人調查一下他們公司員工的

薪資問題。世剛,你等一下,我的客戶,有人知道高平的會計師是誰?先別掛斷……」斯衛

說著,一隻手蓋住話筒,和客戶說話。



「喂!世剛,我有眉目了,從會計師的女人下手。」



「她怎會和這件事有關係?」世剛不能理解。



「她是高點公司的會計小姐。」這是斯衛得到的消息。



「她不會笨到出賣老闆的。」



「如果鬧醜聞,她會知道分寸。」



「醜聞?」



「對,她和那位有婦之夫的會計師有染……」



「我明白了。然後呢?」



「威脅加利誘,或許可以和高平談條件。」



「怎麽說?」



「利用他的會計師,或許可能挖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來。」斯衛沒點明他,要找出一個

人的把柄實在太簡單了。



「別鬧得更大,我只要黎薔能擺脫高平。」世剛是個聰明世故的人,他所指為何,世剛

了然於心。他總算見識到——律師可怕的一面。



「就聽你的。」斯衛如果沒猜錯,譚世剛是對黎薔動了真情。



女人都會愛上譚世剛這類型的男人,但卻從未聽說或見過,同一個女人和他在一起超過

一天,他視女人為麻煩,從未認真考慮定下來。這都是斯衛從哥哥斯承口中得知的,因為斯

承是譚世剛、唐可恩和邵昕承的會計師,專門替他們處理帳務上的問題。



「我再等你消息。」



「OK!」



世剛掛上電話。希望有好消息。



午餐時,他們四人在餐廳吃飯,大樓的地下一樓,是自助式餐飲店。世剛、可恩和黎

薔、芙苓常在這一起吃午餐。



「現在該如何解決合約的事?」可恩說著。



「我全委託柯律師了。」世剛難得今天胃口好。前兩天,一直記掛黎薔的問題,吃睡都

不好。



「我姊夫怎麽說?」黎薔也是,這兩天來,都七上八下的睡不安穩。她怕回高點公司面

對高平,她會想起三個多月前,在他辦公室發生的那一幕。



「別擔心,他已找出可行的方法。」世剛拍拍她的手,安撫她焦慮的心。



世剛將他和斯衛的談話內容,敍述了一遍。



「以前就知道,律師這一行是厲害角色,無所不用其極的反證,什麽航髒污穢的事,都

會被揭發出來。」可恩心有戚戚焉的說著。



「你們想高平會讓步幾分?」芙苓問道。



「如果他是聰明人,只要拿到賠償金就該曉得讓步了。」世剛倒希望是如此簡單的事

清。



「有錢能使鬼推磨嗎?那要賠償多少?」黎薔心慌了起來,她沒什麽錢,剛踏入模特兒

這行時,拍一部廣告也不過是二、三萬,扣掉每月的開支,哪來的存款?在高點公司上班,

一個月也不過三萬,省吃儉用的結果,存款也不到廿萬。



「我不知道。」世剛搖頭。



「所以你才問,拍一支廣告的價碼,是嗎?我對數字沒什麽概念。芙苓,算一算。」可

恩是數字白癡,他從小就討厭數學。



「我的天呐!如果兩年拍五支廣告,CF和平面廣告。再加上服裝秀、電視、電影……

哇——你的身價真的很高——」芙苓算一算價碼,咋舌的瞪大了眼。



可恩嘖嘖有聲,說著:「你是搖錢樹,當然不會放你走。」他很少仔細看黎薔,這個風

波,使他也不得不對她另眼看待。



她真的是美得太過火了,難怪高平捨不得放開她。他帶著一抹有趣的眼神看世剛。他心

裏想著,世剛何時才會行動,對黎薔表明愛的告白?



「我會讓他還黎薔自由的。」世剛斬釘截鐵的說。



「那是我的事。」黎薔實在不願牽連到世剛和其他人。



「你答應讓我插手的,怎麽現在又反悔了?難道你想回高平身邊?」世剛的語氣中有些

慍怒及一絲嫉妒。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黎薔轉出他話中有話,眯著眼怒目相向。



「你心裏明白。」



「我明白什麽?」



「你的心已準備妥協,你在猶豫,我說的對不對?當然,拍廣告進入影視圈,名利雙

收,有哪個能白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這是世剛最害怕的結果,如果成了事實,教他情何

以堪?



他愛得好辛苦,戰戰兢兢的,害怕她會從眼前消失,他陷入情海太深。他以為這將是結

束他追逐愛情多年的最後一段。他要它刻骨銘心,完美終結,他相信這一次是的。



「譚世剛!我錯看你了。」黎薔從未這麽心痛的在滴血,他的字字句句刺得她好深,心

快要崩裂、碎掉。她以為他是能信賴依靠的,但他還是丟下她,讓她無所依。



「你根本沒完全信任我。」見她站起來,世剛抓住她的手腕,「你甚至不告訴我,你和

高平的關係。」他也站了起來。



可恩和芙苓兩個人都插不上嘴,聽他們愈說愈不可收抬,已有人看向他們這裹來。



「你……和你無關。我不要再見到你。放手——」黎薔已顧不得旁人是否在看,她使勁

掙脫他,後退著,眼中淚霧快成水,她一轉身,奔向門,在快到達門口時,世剛在她後面又

說了話,她猛然止步,回頭瞪著他。



「你逃,再逃回高平那兒。」世剛怒不可遏,氣得口不擇言,看著她消失的背影。



「我不會原諒你……」黎薔無聲的對他呐喊,在淚水落下前,奔出去了。



世剛頹喪的坐了下來。



「你為什麽說那麽狠毒的話?」可恩真是不瞭解他了,這是第一次對他的所作所為不能

理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世剛此刻的心是一團混亂,腦子一片混沌,方才說的話,他

也想不起來了。



「世剛,你很愛黎薔,真的愛她,是不是?」芙苓是旁觀的人,看的很清楚。黎薔已開

始接受他了,其至已有動情的跡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攻破她的防衛線,而她卻輕易的讓

他占了防線。芙苓抱著樂觀的心情祝福他們。



「你怎麽可以問男人這種問題?這是自尊心、面子問題。你這不是教世剛難為情?」可

恩不贊同她問的問題。



又來了,這個男人真的學不乖嗎?「閉嘴,我不是在問你。」芙苓白他一眼,駁斥他。



「失去了。還談什麽愛?」世剛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空洞著,不知該如何填滿。



「你要把黎薔推給高平?乾脆一點,對她表白。」芙苓說著。



「如果是你,你會原諒我嗎?」



「當然。」



「為什麽?」





「我可是認真的。」



芙苓拉世剛起來,不理會他,手挽著世剛一起走出去。
「 ... [/quote]

《 本帖最後由 oner 於 2010-2-1 16: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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