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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心華】不只是朋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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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29: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沒看見她的眼淚嗎?」



兩個男人都不解的看她。



芙苓歎了一口氣,唉:男人看不見女人的心,複雜的心。她走向世剛,在他耳邊說著:

「女人會流淚,表示她很在乎這個人,否則不會氣得掉淚。女人也是有自尊心的,只不過

……你們是永遠不會瞭解女人的,很簡單的一句話,幾個字,都會讓她感動不已。」



世剛真的是受益匪淺,對女人又有了新的認知、瞭解。
世剛每天送一束花給黎薔,希望她能原諒他。他只有這一個小小要求。



黎薔的合約問題,還在繼續解決當中。世剛全權委託斯衛去辦。一方面他是擔心黎薔會

回高平身邊,他是親眼見識到,女人發脾氣時的恐怖。



「走,吃午餐。」可恩走向芙苓。她正站在資料櫃前,將資料一一歸檔進去。可恩的手

拍了她的臀部。



芙苓猛然旋身一看,檔散落在地上,她就知道是他。誰敢對她如此放肆?全辦公室

裏,也只有他敢毫無忌憚騷擾她。「唐可恩,你剛才對我做什麽?」說著,蹲了下來。



「這樣也生氣。誰知道你沒有防衛那裏?」他笑著對她打哈哈。彎身撿地上的文件。



「你故意的,再碰一次就砍斷你的手。」她氣呼呼的瞪著他,打他的手。



「別那麽火爆嘛!表示親密不可以嗎?」



「親密?跟你?你去找方芷儀。她不是挺喜歡貼人的嗎?」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竟

在她面前,和方芷儀錶現得很親,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且明目張膽的在辦公室裹。



「她?你在吃醋,對不對?」他偏不告訴她,方芷儀是他好友的老婆,又是同窗好友的

老朋友。



「你別過分,我警告你。」



「你沒感覺,我改變很多了嗎?」



「有。你還是那個傲慢、無禮加輕浮的男人,感覺太強烈了。」她是違心之論。



她當然有感覺,可恩最近變很多,突然對她……體貼溫柔,連她激怒他,他也只是溫和

的笑一笑,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改變。以前你一言我一嘴的情景,似乎已不再了,她挺想

念那種可以提升活力、朝氣的對話。



「芙苓,你不知道,男人的心也會受傷嗎?」



「閉嘴,是你的男性荷爾蒙在作祟,多久沒和女人在一起了?別找上我,我對你沒「性」

趣。」



職員們都豎起耳朵偷聽他們談話,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恩吼了一聲,瞪著他們,他

們一遭白眼,全跑出去了。



可恩拉著她的手臂,往門外走。



「可恩,放開我。 別拉著我,你要把我拉到哪里?」芙苓拒絕被他拉動,站住不動。



可恩看看辦公室,四下無人。只有他倆,他本已打開門的手,將門又推了回去。「你真

的不走?」他沒有放開她。



「我為什麽要被你拖著走?」芙苓渾然不覺自己的危險。



「你不走會後悔……」可恩的手已托起她的下巴,眼睛注視她的雙眸,往下移向她的嘴

唇。



可恩的眼睛讓她迷惑了,對他突然的親近,感到不知所措,「可恩,你——」當她開口

時,她說的話,隱沒在可恩狂野的吻中,她起先是抗拒,沒多久,她的抗拒已換成愉悅的呻

吟。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猛烈的抬起頭,離開她的唇,沖著她一笑。



「你——」芙苓想罵他的話,全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意亂情迷的腦子,只有方才的狂

吻。



「你也要把我的嘴割掉嗎?」可恩用食指點她的唇。



「你好大的膽子,搶走我的——」她馬上住口,漲紅著臉,低下頭。



誰會相信這是她的初吻?廿六歲女人的初吻。她雖心有不甘,但那滋味……她怎能說出

來?前一秒他們還在爭執,下一秒就接吻。她失去防禦力,她真的對他撤除防線了,是嗎?



「還想不想體驗更美好的吻?」可恩看著她臉紅的模樣,嬌俏極了。



更美好的?方才那個吻,已讓她失去準頭,頭昏腦脹的,更美好的吻,豈不是癱瘓了?



可恩伸進她的腦後,把髮髻解開,手指梳開她垂下來的發絲,捧住她的臉,輕輕柔柔的

吻著她,和方才那狂野的吻不同。



芙苓受不了這種方式的吻,它會挑起某種可怕的後遺症,體內升起她不熟悉的……情

欲。她推開了他。



「你不喜歡嗎?」



「對。」她的雙頰酡紅,不敢看他。



可恩也不喜歡,殺傷力很強,這種吻的後勁很強烈,會被情欲吞噬掉。



「拜託!別再碰我了。」



「不夠!我還要。」



「你再……我真的不理你了。」他又在迷惑她了。



可恩輕啄她的唇角,放開她。「去吃午餐。我很餓,卡路里消耗太多了。」他打開門,

伸出手。



「討厭!你為什麽臉不紅氣不喘,我不吃了。」芙苓搖搖頭。她這個模樣一定會被看穿

了的。頭髮、嘴唇、發燙的雙頰……該死!他為什麽不會有這些現象?



可恩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真的是個可愛的女人,當然生氣時更加有魅力。他連抗拒的機

會都沒有。



***



秋去冬來,十一月的天氣還是陰晴不定。



黎薔二十天沒到公司上班。世剛一天天的花束她都收到了,可是她還是固執的不肯原諒

他。



那天下午,一回到公寓,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哭上一下午。晚上,芙苓回來,還幫

世剛向她求情。她氣芙苓站在他那一邊,連著一星期,都不和她說話。



前些天,芙苓告訴姑丈,她沒去上班。結果她和芙苓吵了一架,跑出去看了兩場電影,

回來時下著雨,她全身淋濕了。



黎薔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讓他們知道她生病了。



黎薔已經病了兩天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動不動就掉眼淚,不是因為感冒生病,而是她發覺自己一直在思念一個

人,他——譚世剛。一想到他及他說的那些話,她又哭了起來。



從第一次認識他,她就被他差點氣哭了,似乎總是被他看見她流淚,她真的好想他,渴

望他的陪伴,她從沒想到,愛一個人會這麽痛心……



天啊!她剛剛……是嗎?她愛上了世剛。她的新眼淚又撲簌簌流下來。



她該怎麽辦?她不知如何面對愛上他的事實。



***



黎愛一直難以忘掉邵昕承,儘管她為了那封信,思念他的心卻與日俱增,上課時心不在

焉。思緒飄到——和他相處在一起的快樂,思念他的心,幾乎讓她夜夜哭泣入眠。



她原以為會輕易就忘掉他的,但這兩個月來的思念,讓她覺悟了一件事,她根本早已

上他了。



她努力嘗試和男同學交往,擺脫愛上他的不爭事實。她知道會受傷,所以,拚命的想

掉那些個快樂的時光。怎奈回憶是美好的,她掙脫不開自己編織的情網,困在裹面。



常常因壓抑不住思念他的心,黎愛會走到YOUNGPUB附近,希望能看見他,即使是

匆匆一瞥也好。



星期日,黎愛和亞珍,及一大票的男女同學去看電影。他們看的是「第六感生死戀」。



黎愛在中途。藉故上洗手間,溜出電影院。她實在受不了看這種浪漫、唯美,又感人落

淚的影片。她目前的心情不適宜看,那會讓她觸景生情,又會記起她想忘掉的事。



外面是滂沱大雨,路上行人很少,只有穿梭的車子嘯嘯而過。



黎愛忘了傘了,她把傘忘記在電影院裹。



她看著前面不遠的YOUNGPUB,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有點冷,身上也只穿著薄外

套。



昕承正和客人在一樓餐飲部,他招待南部上來的合夥人吃飯聊天因他們是匆匆來台

北,又沒事先告訴他,他只以簡單的午餐請他們,又因時間來不及,他們還得搭飛機到花蓮

去,他們看了一塊地,這次是去簽合約、預付訂金。



昕承的視線突然凝聚在,從自動門外進來的人。



「黎愛……」一定是他發出了聲音,那些朋友問他說什麽?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麽渴望

能再見到她。



她來這裏幹什麽?等人嗎?已快一點了。



她顯然不是來找他的。她進來時是低著頭的,在門口,靠窗戶的位子坐了下來。她一直

看著窗外,原來是進來躲雨的。



朋友告訴他,要趕搭飛機了,於是先行告辭。他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開車離去。



黎愛看著那熟悉的身影離去,忍不住想哭出來。她看到他了。但他沒有看向她這邊來,

今她覺得好失望。



昕承的腳,不聽使喚的朝門裏走去,走向她。



意識到有人站在她面前時,她猛然抬起頭一看,瞪著站在她面前的人,她不敢相信,他

竟注意到她了。



「我……我進來躲雨。」她言語結巴的差點說不出話來。垂下眼。



「我看到了,外面雨下得很大。」昕承坐了下來。她瘦了,原本神采飛揚的亮麗臉龐,

現在卻暗淡無光的失去彈性,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看向窗外,他心疼了起來。



僅僅見一面也就夠了,她不能久留,是怕自己在他面前,暴露出對他的感情。「我要走

了,公車不等人的。」她站起身,急欲離開。



「黎愛……」昕承的手握住她的,但她馬上甩開。



「對不起。」說著,不看他一眼的沖出去。



昕承不瞭解她為何匆匆離去,外面還在下雨,她就這麽沖出去。他起身也沖出去,但她

已不知去向,他記得公車站牌的方向,他開著車,找尋她的人影。



在公車站牌前的電話亭。找到她了。至少她還沒笨到在大雨中淋雨。



昕承打開電話亭的門,拉她出來。



「你到底以為你在幹什麽?」他將風衣蓋在她的頭上。



「我在躲雨。 公車快來了。」她在風衣底下大叫著。



「我會送你回去的。」



「不要——,你走,你走。」黎愛將風衣還給他,轉身欲走回電話亭。



「你到底是怎麽了?進去車上。就算討厭見到我,也不必太絕,我不是那種無情的

人。」昕承抓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丟進車裏。



「你敢幼稚無聊的開車門?試試看,我會狠狠揍你的屁股,讓你一星期都不能坐下、走

路。」他被她的舉動惹惱了,威脅的對她吼著,關上車門。



黎愛坐在後座,被他這一吼,嚇傻了,她還沒有被任何人打過,包括父母親。



她躲在風衣裏,悶悶的,嚶嚶哭泣了起來。



昕承沒有送她回家,只帶她回他住的公寓。



他拉著她不放手,怕她又跑掉。



「進去。」他推著她進門,然後關上。「乖乖給我坐好。」他又推她在沙發上坐下,命

令的口氣,不容人反駁。



昕承走進浴室,放了水。走向房間,從衣櫃拿出乾淨的襯衫換上,坐在床上,思索著自

己的舉動。他把她帶回來幹什麽?他這個地方,除了可恩、世剛,沒有人進來過,管他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一見到她就失去理智。



昕承手上拿著,他常穿的一套運動休閒服,走了出來。



「去洗個熱水澡,換上乾的衣服。」他拉她起來,把衣服塞給她,推她進浴室。



黎愛像個傀儡,任他擺佈的走進浴室。



她洗得很慢,洗了頭髮,泡了十分鐘才出來。



見她仍濕答答的頭髮垂下來,昕承走進浴室,拿著一條乾毛巾出來給她。



黎愛在擦乾頭髮時,昕承又進了房間拿吹風機。



「過來。」



黎愛聽話的坐在他跟前,隨他吹乾頭髮。當他替她梳理頭髮時,她泣不成聲的抽噎著。



昕承的手停了下來。他聽到她的哭泣聲,他將她轉過身,他捧起她的臉,迎上她淚汪汪

的眼睛。



「黎愛,別哭,我對你太凶了,是不是?」



黎愛搖搖頭。「別看我。」她抬起手,想拉下他的手,但他不肯,眼睛直視著看她。她

垂下眼臉。



「你瘦了,課業重嗎?」他的手,在她臉上輕撫著,羽毛般的輕柔。



黎愛在心底喊著:不要,不要對我太溫柔。



「我該回家了。」她別開臉不看他。



「為什麽?變得這麽生疏。」



「你有你的事業,我有我的學生生活。今天打了招呼就夠了。」



「太棒了,邵昕承。原來你有自己的學生生活,所以不願交上我這種朋友,這算什

麽?」昕承放開她,走向酒櫃,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你的世界讓我覺得害怕、不妥,我沒經驗……我的人生,只

走到學生的身分,和你在一起……你的一切讓我迷惘,我和你是過不同的生活,我……我追

不上成長的腳步。追不上和你十年的差距……」黎愛破碎的哭泣聲。眼眶邊緣打轉著淚水。



他誤會她了。



她和他有相同的困擾。只是她察覺了彼此的不同,而先離開了他。



昕承急步走向她。將她拉入懷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困擾。」



老天——她奪去他整顆心了。現在才發覺自己的感情,他在何時愛上黎愛的?他該如何

是好?他輕擁著她,歎息著。



這兩個月他也不好受。她就像胃裏的毒瘤。日夜侵蝕他。尤其是夜晚,腦中揮之不去的

倩影,讓他痛苦得難以成眠。



「我該拿你怎麽辦?我求過老天爺,別發生在我身上……,但還是發生了,那個女孩已

駐進我心中,侵犯了我的生活,我真的……」昕承不敢表白太多,他得放慢腳步,讓自己平

穩,否則會嚇壞她。



黎愛茫然不信的注視他。他是在告訴自己,他在乎她。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發亮著,望

進他的眼眸中。



「你會相信,我想你嗎?好矛盾……我並不想再見到你,可是我……忘不掉你,告訴自

己好想你,見一次面就夠了……我好想你。」她一定要告訴他,讓他明白她的愛,可是,他

會不會接受呢?會困擾他嗎?



他何嘗不是如此?想得心發疼。他不會告訴她,他曾在校門口附近,偷偷的看著她,但

看見她被一群男生圍著,有說有笑時,一陣的嫉妒,促使他離去。



阻止我。昕承在心底呐喊申吟著,矛盾……



他在抗拒心中的他時,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輕輕柔柔的碰觸她的眼、鼻子、嘴唇……

他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按著是她的臉頰。遲疑、猶豫的,最後才把嘴唇落在她唇上。



「昕承……」黎愛閉上的雙眸緩緩抬起,晶亮生輝的眸子迎上他的,雙唇微微輕顫著,

低喃著他的名字。



昕承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爆發的感情,離開她的唇。他的指尖,依戀不舍的在她唇角徘

徊,他困難的著口水,嘴唇留戀著她雙唇的滋味。



他的經驗告訴他,她是第一次被人親吻,多給她一點時間適應,這種親密的接觸。



黎愛羞怯的垂下睫毛,口乾舌燥的伸出舌頭舔嘴唇,卻碰觸到他的手指,她驚愕的抬起

頭。四目在驚喘中相交。昕承深吸了一口氣,低吼一聲。抗拒不了的俯下頭,攫住她的唇,

這次不是輕柔的,而是注入了欲望的狂吻著,囤積了兩個月的思念,像是彌補似的吻個不

停。



黎愛完全投人他狂吻的暴風圈中,恣意的吸泉—他舌頭帶給她的陣陣歡愉,她從不知

道一個吻能這樣。



聽到她的申吟,昕承猛的抬起頭,她的唇被他吻得紅腫了,雙眼迷醉的看著他。天啊!

他誘惑了她的感情。



抱起她,坐在沙發上,耳鬢磨的依偎著。



「喜歡嗎?」該死的邵昕承。你怎能用吻迷惑她。



「不公平。我沒有吻你。」黎愛仰著頭看他。



「你要害我嗎?我的氧氣不夠了。」昕承申吟著,再這麽吻下去……絕對不能發生。



「我給你。」



「桑黎愛——,你在玩火。」不,絕對不可以。昕承堅定意志的使勁搖頭。她的年紀,

對他來說是太年輕了,他不能太放縱自己,要給她成長的機會。



他並不是懷疑自己對她的愛,而是他不得不懷疑,她只是一時的迷戀他。如果對她坦誠

表白愛意,又不確定她的感情歸屬,在她再度離去時,他受到的傷害應該不會太大吧?應該

可以承受得了吧?



這樣子在一起就好。等時機成熟時再告訴她。



黎愛沉浸在他溫柔的懷裏,她不去想明天、以後或是未來,她只要在他的身旁。



***



按捺不住思念之苦,世剛決定去見黎薔。



世剛打開了公寓大門,上了三樓,打開門。鑰匙是芙苓給他的,他感激她的幫忙。



芙苓告訴他,黎薔的房間位置,他進到客廳,直入眼的,就是他送來的花束。今天,

他沒有帶花來。



他走到黎薔門口,敲著門。



「誰?姑姑嗎?我不餓……」裏頭傳來黎薔微弱的聲音,伴隨著咳嗽聲。



世剛一驚。黎薔生病了嗎?內心焦急如焚,「黎薔!開門,是我,世剛。」他說著。



世剛?他來幹什麽?「回去,我不想見你。」黎薔不願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她還不能

面對他。~



「黎薔,我不會走開的,即使要站在門外說上千百遍對不起。我也不會走開的。」他聽

到她的咳嗽聲,一次比一次咳得厲害。



世剛急得想撞開門時,門打開了。



才十天嗎?黎薔望著那張臉——日夜縈繞她腦中。她真的愛他,見到他,只覺心被抽走

一般,她無力的靠在門板上。



世剛望見黎薔——消瘦、蒼白如蠟的臉龐,他的心抽緊的發疼。她又再咳了,在她快撐

不住時,他扶住了她。



「謝謝!」黎薔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你生病了。」世剛摸她發燙的額頭,然後抱起她,走向床,置於床上,坐在她身旁。



「你沒去看玻」世剛直說。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冷漠的語氣。



「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管我。」



「你是我的職員。」



「我已經不是了,本來就不是。」



世剛讓步了。「我不是來這裏和你吵的,你這樣子,我會覺得是我的過錯。」



「我不需要你的良心不安和同情。反正我病一好,就回高點公司。那就和你無關了。」



「我不准你回高點,而且你還是我世唐的人。」世剛為避免橫生枝節,買下她的合約。

雖然代價很高,但是為了她,他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只願替她解除痛苦。



「你憑什麽?」



「這個你不必知道。反正你和高點已沒有關係了。」



她都忘了合約的事,她忘了……這麽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



「你插手了,是不是?為什麽我自己的事,連參與討論都沒有,就擅自被決定了?」黎

薔不是不高興,而是他們把她當成無知的人。



「斯衛決定趕快了結此案,難道你要記者媒體,在報紙上刊登你的事情嗎?你根本不知

道高平是何等人物。」世剛這一提,自己都控制不住,想打高平憤的衝動,當時要不是斯

衛阻止他,他可能早已動手了。



「他……」黎薔揣測高平到底耍了什麽花樣、手段對付她?一定是卑鄙的手段,否則世

剛怎會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臉上一陣青?



「他不是你能對付的。已經過去了,他不會再威脅騷擾你的。」



「代價呢?付出多少?他不會就這麽善罷幹休的,他得到相當的代價,對不對?」黎薔

不相信就這麽結束了,一定有什麽!



「代價是相互的,你該向斯衛道謝的,是他幫你打贏這場仗的。」世剛已要斯衛保守

密,他不要她認為,他有任何企圖,他知道她會認為他有企圖。為避免她的猜疑,只好瞞著

她。當著斯衛的面,他把合約書燒了。



「你沒有隱瞞我?任何事。我要知道。」黎薔慎重的問他。



「真的沒有。黎薔,可以原諒我了嗎?」世剛只想要得到她的原諒。任何其他的事已不

重要。



「我……」黎薔的眼底,還留著一抹傷痛。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打我或者是罵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諒我。我祈求你的原

諒,可以嗎?」世剛緊握著她纖細的手指,懇求的眼神。



「你……會再傷害我的……」因為愛上你,會讓我受傷。



「不!不會。」世剛保證道。



「為什麽?」她想知道理由。



「心疼你。」現在不是說愛她的時候,他得先得到她的諒解。



她看見的是真的嗎?黎薔窺見了他眼底的溫柔,赤裸裸的感情……不,不是的。她一定

是看錯了。她被自己的愛沖昏了頭,她說服自己那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在他眼底見到的,

是一種朋友問的關懷,和愛情是兩回事。



她虛弱的歎著氣,為自己的感情無所依而自憐。



「怎麽了?」



「沒有,只是頭好痛。」還有心痛。



「我帶你去看玻」



「嗯!」



世剛陪她到醫院看完病後,再送她回公寓。



「躺下休息。醫生說你身子很虛。你又不肯打點滴,真拿你沒辦法。」世剛連自己也不

敢相信,他會是這麽嘮叨囉嗦的人。



「謝謝你,世剛。」



「客氣什麽。有一半是我的錯。」他俯下頭親了她的額頭,情不自禁的,他驚覺自己的

舉動時,已來不及了。



「世剛……」黎薔輕喃著,有些驚愕。



「噓!閉上眼睛……」他不想解釋,聲音粗嘎而沙啞。他不准許有太多的複雜思緒跑進

他腦中。



黎薔因吃了藥的關係,頭重得昏昏欲睡,眼皮沉重的上了……在睡夢中,她依然清

醒,知道那雙緊握著她的,是世剛的手,很溫暖……。



世剛俯視她安靜的睡臉,他看見她的嘴角,溢出淺淺的笑容。她在作夢嗎?一定是美麗

的夢。他不由得嫉妒——在她睡夢中,佔據她心田的人。他抬起的手無力的放下,他想撫摸

那兩片。是否如他想像的柔軟……天呐!他好想吻那雙唇,折磨了他四個月。



眼底溢滿了的愛,靜靜的等待她。



***



世唐公司的所有職員,因黎薔再度回到公司,著實讓他們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有兩個

陰晴不定的老闆,當他們遇上棘手的問題——女人時,底下的人就得有心理準備,逃不過加

班的噩運。尤其世唐這四個月來,歷經的風風雨雨。都是和女人有關,其實這些員工私底下

都下了賭注籌碼。賭誰會先追上手?所以,他們靜觀其變,心頭起伏在所難免。



中午,差五分十二點,芙苓沖出辦公室找黎薔。她才和可恩爭執不久,怒氣衝天的闖進

企畫室,把裏面的人嚇壞了。甚至可以聽見有人低聲說話。



芙苓強拉著黎薔出去。



見她們出去了,三五個男人圍在一起。



「怎麽又開始了?他們不是已走得很近了,看來和平的日子結束了。」小唐說著,他想

的是要改賭注了。事關籌碼一萬九,若賭注下錯了,一萬元就飛了。



「這對變數很大。我看好譚經理和黎薔這一對。」小李見風轉舵,眼看情勢不對。



「不看到後來怎知曉結局?真的很難下賭注。」老古說著,他還在觀戰中。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另一個?」有人插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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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0:03 |只看該作者
「邵昕承?」他們都知道他是YOUNGPUB的老闆,他們常到那裏活動筋骨,打打撞

球或是唱KTV。



「對。有人看到他和一個年輕女子在一起,很親的樣子。」老王是專門打探小道消息

的高手。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他的名字常和女人排在一起。」小唐說著。



老王頻頻搖頭,「這次似乎不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女伴。聽說是個學生,長得很

漂亮。」



「他當然是找漂亮的——陳!你剛才說……她是學生?」老古眼睛都快凸出來了。「我

看過……是不是頭系紫色發帶,長髮披肩……」老古曾見到邵昕承偕同女伴,他倆還與老古

擦肩而過。



「老古,拜託!滿街都是長髮披肩,你看過?還描述得那麽普通。」小唐不以為然。



「太漂亮了,我形容不出來。」老古執意他的說詞。



「那就錯不了。」小李附和說道。



「天呐!漂亮的女人都被他們看上了,我們還找得到嗎?譚、邵、唐這三個男人,是男

人的天敵,是女人中的愛情殺手,女人一旦碰上他們,就像吸毒一樣,不可自拔的愛上他

們。一旦他們看上的獵物,追得比誰都快,死追不放。」小唐自以為瞭解他們的分析說著。



「只是譚、唐兩位經理,這次碰到的這兩個女人,很難追上手。」老王說著。



他們頗有同感的笑了起來。



***



「還在生可恩的氣?」黎薔笑著說。看她的餐盤快被芙苓吃得見底。



「拜託!別在吃飯時,提到他的名字。」



「我嗎?」可恩不知何時來的,和世剛端著餐盤坐了下來。



芙苓冷哼了一聲,沒有抬頭看他,繼續吃她的。



「芙苓,你怎麽吃我的?我也很餓。」黎薔抗議的嚷著,她餐盤的菜飯,被芙苓搜括一



芙苓做出驚訝的表情,無辜的說著:「大概我眼花了,餐盤的肉塊,我以為是某某人的

頭,恨不得咬碎,全吞下去。」







「謝謝你,芙苓。」世剛一掃陰霾的臉色,笑得燦爛了起來。



男人,頭腦簡單的動物,凡事只要和「愛情」搭上了線,頭腦就會短路,說了不該說的

話,像個故障的機器。她不禁羡慕黎薔,有這麽溫柔貼心的男人愛她。



「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不能聽?」可恩抗議的看他們。



「你是危險人物,讓你聽到還得了,騙財騙色,讓你爽死還不說,搞不好還在背後取笑

女人沒大腦。」芙苓說道。



「我真有那麽壞嗎?」



「你心知肚明。唐先生。」芙苓瞪他一眼,氣他最近敢拿她的脾氣試刀。

「你又做了什麽?」世剛瞥了一眼他們兩個。



「不是私事,公事公辦。」可恩還是沒有給芙苓商量的餘地。在這方面,他是固執的。



「你是在殺我的銳氣。我滿心以為你會採用,卻得到你的批評,用金黃色會比較好?

哼!生意人的頭腦,沒有審美觀念,把美感全破壞了。」芙苓真的很氣憤,自己認為精心創

新的設計圖案是非常完美,卻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我是實話實說,這個廠商喜歡金黃色用底,他認為是好兆頭,中國人嘛!哪個不喜歡

黃金般的顏色?那是旺的意思,帶來財富。」可恩解釋給他們聽。



「俗氣。以後不要讓我接他的Case。若再丟給我,我不會饒你的。」芙苓給可恩一個

警告的眼神。



「你真的太火爆了,不等我說完就離開。拜託!給我一點做經理的尊嚴,可以嗎?就算

我們很親密,也得給我面子。」



黎薔聞言,差點噎住了。「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老天!芙苓居然沒告訴



「我只是做一個愛的告白而已,她死鴨子硬嘴巴,偏偏拒絕我。」說到這個,可恩雙肩

松垮了下來。



「你有說嗎?你說你愛我?」芙苓白他一眼。



「我吻你,還表示得不清楚嗎?」



「那一兩個吻就想讓我相信?」



「沒有愛怎會吻你?況且我愛你是事實。」



「一派胡吉。想灌迷湯,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分不清什麽是愛,什麽是欲

望。」



「你把我的愛當成垃圾扔,踩在地上。」



「是你太隨便,見一個愛一個。」



兩人似乎忘了還有其他人在,旁若無人的爭執,久久僵持不下。



世剛朝黎薔會心一笑,黎薔笑了出來。芙苓還真的懂得刺傷一個男人的自尊。不過,可

恩倒是自得其樂,不以為忤的陪著笑臉,這兩人真的是絕配。



「不要再給我了,你自己吃不夠的。」黎薔見餐盤上,又多了些食物。



「多吃點。你病剛好,需要體力。」世剛抬起手,將她散在臉頰上的發絲撩起,往她耳

後塞,另一手拿著面紙,替她擦嘴邊的蕃茄醬漬。



這些小小動作,引得可恩和芙苓訝然,黎薔並沒有拒絕,這是芙苓感到訝異的地方,而

且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誰敢懷疑他們不是情人?但可恩和芙苓懷疑。



據芙苓所知,黎薔對譚世剛,並沒有愛的成分,而是朋友的情誼。



而可恩只知道是世剛的多情,為她癡迷,願意付出他的一片真情,付出相當高的代價。



他們決定不打擾,任他們自行發展。或許世剛和黎薔真能發展出一段情。



「難怪黎夢姊會說,你們是恐怖分子。」芙苓歎了一口氣。



「我們?我們做了什麽,得到國際罪犯的頭銜?」世剛和可恩互看一眼,不解的看芙

苓。



「女人堆裏。」芙苓不悅的瞪可恩一眼。



黎薔輕歎一聲。 怪芙苓提這個幹什麽?



「我們改邪歸正很久了。再說那也是歷練。」可恩說著,一點也沒反省的意味。



「歷練你個頭,那我們女人,是不是也要周遊列國,體驗每個男人不同的魅力?」芙苓

拿筷子,作勢要打可恩的頭。



「魅力?哪里不同?」可恩露出令女人難以抗拒的笑容。



「東方人和西方人呐!」芙苓故意沒看見。



「我的天,你打「國外進口品」的主意?」可恩驚訝狀。



「你……唐可恩。你故意的。」芙苓氣得臉綠了。



黎薔不理會他們,世剛也不想加入,免得受池魚之殃,兩個女人對付他們兩個男人。他

自知難以招架,先投降舉白旗。



***



桑家上上下下,都被黎愛的恢復生氣,搞得一頭霧水。柔克理眼見黎愛——早上出門上

學,傍晚老是不見人影回來,每天都十一、二點才回家。這表示有人送她回來。



每次早上碰面,想問的話,老是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他並不是反對她交異性朋友,

只是從未聽她談及,她交的異性朋友是何許人。問黎塵,她也不知道,雖在同一個大學。

書,但差了二年級,很少碰到,且各有各的朋友圈。



柔克理每次聽到汽車聲停在門口時,他又趕緊退回屋裏,在窗戶旁看著外面,但什麽也

看不到。只聽得到說話聲。



他這次躲在娃娃車旁,今晚一定得把那個男的看清楚。他聽到汽車聲了。



「快進去!外面很冷。」昕承催黎愛進門。他已變得太貪心了,每天都留她到很晚。



「明天我一上完主日學,就去找你。」黎愛捨不得他離去,每到這時候,就很難捱,希

望時間過得慢點。



「晚安。」昕承向她拋了飛吻。自從半個月前失控吻了她後,他不敢冒險,再做出對兩

人都危險的事情。



「晚安。」黎愛帶著失望的心,同他揮手。看他驅車離去。



桑克理不得不承認,他看見的這個男人長得太帥了。沒錯,男人。



老天!黎愛怎會和一個男人交往?這個事實太震撼了,他還真怕會看到親熱的鏡頭,他

該不該沖出去叱喝一頓呢?可是,男女交往是正常的,他沒什麽理由阻止吧?矛盾的父親,

太民主、太開放自由給子女,反而只是增加為人父母的擔憂,怎麽辦?



柔克理回到屋裏,看看客廳有沒有人在?如果碰到黎愛,他該怎麽解釋,還沒睡覺的理

由。歎了一口氣,上了樓。



躺在床上,想著看到的事實,他又歎了氣。



「黎愛回來了?」乃莉也是擔心得睡不著,但她比較能接受。



「我看到了。」克理說著。



「看到什麽?不會是……」



「我看到那個男人了。」克理說著又歎了氣,搔搔他已禿得快掉光的頭髮——這些天增

添了白髮。



「男人?不是男孩?」



「男孩哪會開進口跑車、穿西裝、打領帶?」



「你不要老歎氣,把人急死了。」



「你做母親的,由你去問她。」



「當然要問。你真的確定是男人?」



「對,一個好看的傢伙。」



「吃醋啦!女孩子嘛!找男朋友,當然要帥又酷的!」



「太輕浮了,男人又不是靠長相吃飯。」



***



黎愛一進房間,她的燈亮著,迎面就對上黎塵的目光。



「同學說,常看到一個男的來接你下課,他是誰?老實招來,我在樓上,看到你和他

了。」黎塵等她回來很久了。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她們從不干涉對方的私事,只是會拿出來

說說。可是,最近根本沒話題,更少碰面。



「你不要管。」黎愛警告的眼神,瞥她一眼。



「我就偏要管。他長得太帥,你不覺得沒有安全感嗎?」



「我說不要你管。」



「我這麽說不對嗎?那種長相靠不住,搞不好他有一長串的女人,送你回家後,又急著

趕到另一個女人身邊。」黎塵故意拿話激她。



「桑黎塵。你不瞭解昕承,別亂批評。」黎愛不願聽她譭謗昕承的形象,這也是她最在

意的事。



「昕承,他的名字終於出現了。」黎塵冷笑了一聲。



「桑黎塵,如果你敢露出去,我跟你斷絕姊妹關係。」



「他就這麽重要?那麽我不問了。」黎塵瞭解她,有時真的是如此,鬧僵了,可以一兩

個月都不跟任何人說話。



「要聽。你已經逼我說出昕承的名字了,你非聽不可。」黎愛需要找個人傾吐她的喜、

她的愛。雖然和昕承相處得很快樂,但沒有他的時候,她仍會感到不安。上課時,胡思亂

想;下課時,恨不得飛到他身邊。



雖然是她逼出來的,但太強人所難了。不過好奇心終究引出來了。「好吧!我洗耳恭

聽。」黎塵說著。



黎愛緩緩敍述她和昕承認識的經過、分開的那段,及現在的情形。「黎塵,我相信一見

鍾情。我相信,我就是在那時愛上他的。命運之神讓我們相遇,又將我們交托給愛神,你

說,是不是?」



「我相信。告訴你,我和浩中有了第一次接觸。」黎塵嬌羞的臉泛著紅暈。



「第一次……?你給了他?」黎愛張大著眼,瞪著她,「你才廿歲,太早了……」她難

以想像……。她紅著臉,不敢想那是怎樣的一幕。



「誰規定貞操有年齡限制?那種感覺,是你無法想像的。你和昕承接過吻嗎?」



「討厭,你就不放過我嗎?」黎愛拿枕頭丟她。



「感覺很好吧?」



「你去想施浩中。 別管我。」爬上床,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



「嘿!你在想邵昕承,對不對?」黎塵在她耳邊說著。



「桑黎塵!滾回你的房間。」黎愛將棉被蓋住頭,以防她再騷擾。



「晚安,祝一夜好夢。」黎塵不死心的掀開黎愛的棉被,對妹妹眨著眼,然後笑嘻嘻的

離開房間,帶上門。



老天!死黎塵。 被她這一攪和,別想睡得著。黎塵竟然比她快,看她一臉甜蜜的笑容,

愛情真能讓人陶醉。



***



快下班時,斯衛到世唐公司找黎薔。



「真是稀客。難得到世唐來。」世剛和可恩都在。他們正在等黎薔和芙苓。



黎薔一進門,很訝異。「姊夫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你們要走了嗎?」



「既然有事,耽擱一下沒關係的。」世剛見斯衛面有難色。



「我看改天。你們不是有事?」斯衛說著。



「沒有。只是小小的聚餐,要不要加入我們?」世剛說道。



「我直說好了。我是來拜託黎薔,到家裏看看黎夢。她這幾天,都不跟我說話,連庭於

也是。」斯衛無奈的說著。



「哇!家裏兩個女人都不理你,那不是安靜多了。」可恩插嘴說著。



「是很安靜,但她們拿眼睛瞪我,好像我犯了什麽滔天大罪,餐桌上,就我一個人吃

飯。」他是有家回不得。



「你做了什麽惹了她們?」黎薔著著他說道。



「庭於還在和我嘔氣。小小年紀,一大堆男生追求,還說我是專制霸道的爸爸,老古板

一個。我氣死了,告訴她下課放學,我會去接她,我把她關在事務所,她竟然跑去黎夢那裏

告我的狀……噢!這幾天快瘋了,變成寂寞的男人。」像個老頭子,沒了伴一樣,孤單冷

清,他真怕以後會落得這種淒涼的晚年。



「姊夫,你太誇張了,一大堆男生追才吃香,很驕傲的事!」黎薔反替庭於說話。



斯衛瞪她一眼。



「假如我以後有個女兒也這樣,我送她上女子學校。沒有男生的校園,多令人安心。」

世剛說著,和斯衛是站一邊的。可恩不敢表示,芙苓正在看他。



「你開玩笑的吧?」芙苓的表情是驚駭的,因為她國中、高中時,讀的就是女子學校,

被她五個哥哥押著進校門。



黎薔也表示意見,她和芙苓就是高中同學,因為她們讀的是音樂班,鮮少人知道,芙苓

彈鋼琴彈得一級棒。



「我和芙苓現在就去。你們三個男人請自便。」黎薔說著。她好久沒看到姊姊了。



「對了,看到她,千萬別說她胖了,她會把你們拉出去的。」斯衛提醒她說著。



「胖?」黎薔不解的看他。



「也怪我,那是因為我希望她胖,才會胖了起來。她現在只吃要餐,我很擔心。」斯衛

愁眉苦臉的表情。上上個星期,黎夢一回來就說她五十公斤,要減肥,又沒一星期,她又嚷

著說五十二公斤,怪體重機壞了,連帶也怪起他來。



等她們走後,三個男人在餐廳吃飯。



「女人,男人永遠不會知道,她們的腦子裏想什麽?」斯衛歎著氣。



「結了婚更糟嗎?」世剛想像不出來婚姻生活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會?只是更加愛她,優點、缺點都愛,她可以是甜蜜的,但下一秒鐘又是憤怒

的。安撫她的情緒後,她又是溫柔可愛的女人。這麽一個活生生的女人,是婚姻生活中,占

重要地位的角色。」斯衛回憶這五個多月來的生活點滴。



可恩笑了起來,想到了芙苓。



「可恩,你追芙苓好辛苦,但很愉快,我看你是樂在其中。至於黎薔,世剛,你得耐心

等了,你最好告訴她合約的事,否則到時候。讓她知道了,她的脾氣不比芙苓弱,火山爆發

出來,連我都遭殃。」這是斯衛對韓家人的瞭解。



「我有我的想法,我要黎薔在無條件情況下,接受我的愛,同時希望她將心也給我,不

管等多久,我是不會放開她的。」世剛仍執著他的愛。



「萬一有別的男人闖進她的心中呢?」斯衛試探性的語氣。



「她若愛上那個男人,我成全她。並祝福她。」世剛平淡的說著。心卻如刀割,割得他

好痛、好深。



「然後從此遠離女人,遠離傷痛。」可恩知道他會這麽做的。



在別人眼中,世剛是個花心公子,玩世不恭,和女人糾扯不清。但私底下的他,是多麽

渴望一份真愛,他一旦愛上某個女人,他會死心塌地的愛她,無怨無悔。



原來譚世剛是這麽癡情、易受傷的男人。斯衛衷心盼望他們能結合成情侶,黎薔太幸運

了,擁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黎夢把你們看錯了,她說你們專偷女人的心,還給你們蓋上恐怖分子的罪名。她煽動

她們,要遠離你們。」斯衛說著。



「聽說了。但那是謠傳,我們是在女人堆裏,但沒和她們糾纏不清。」可恩苦笑著。



「鬼混的年紀過去了,不瞞你說,我們是被家人趕出來的。」世剛說著笑了起來。



可恩接著下面說:「我那老媽,兩個姨媽,想抱孫女兒,偏偏我們這三家男人,積陰德

積太多,生下來的寶寶全是男孩,全家鬧得雞犬不寧。幾個嫂嫂們說,要再接再厲,非生個

女娃兒才罷生,可憐了那幾個男人。」



斯衛還是頭一次聽到。聽著世剛繼續接下去,「我三哥出的歪主意,把箭頭指向我們兩

個和昕承,然後全部一致通過,就把我們趕出來了。所以,我們可以說是身負生女兒的重

擔。」



斯衛聽了之下,捧腹大笑了起來。老天!怎會有如此瘋狂的家庭?



世剛和可恩也覺得難為情的笑了起來。



他們警告斯衛,不許告訴任何人。



斯衛認真的點頭。又笑了起來。



***



黎薔和芙苓才一進柯家客廳,黎夢就先警告她們,不許說她胖了。



「我現在是五十二公斤。想害我,帶水果蛋糕來。」她看到芙苓手上的蛋糕,尖叫了起



「發什麽神經?你哪有胖?只不過是臉頰豐潤,皮膚更有光澤。」黎薔仔細瞧她,是變

了,但說不出來哪里變了。



「我賣化妝品賣假的嗎?」



「我看是夫妻床第生活美滿。皮膚當然漂亮又美麗。」芙苓盯著她瞧。



「說這個也不臉紅,在男人堆裹習慣了,嘴也不乾淨了。再說,我就拿鹽巴洗你的

嘴。」黎夢瞪芙苓一眼。走進廚房。



「庭於呢?沒看見她人。」黎薔和芙苓跟進廚房。



「天呐!你就吃這樣?給螞蟻吃還不飽呢!」芙苓看餐桌上只有半碗飯。



「庭於打了電話給翟陽,他們又和好了,出去看電影去了。」黎夢拿著開罐器,打開面

筋、花瓜和梅幹酸菜。



「太不營養了吧?」黎薔看著桌上的東西,全是罐頭食品。



「沒胃口。只好用它們開胃,早餐看到煎蛋就反胃,我只喝檸檬配酸梅。」



「你要減肥,也別虐待自己,小心,胃酸過多。」芙苓只聽她說檸檬、酸梅,牙齒都酸

了起來。



「反胃、喜歡吃酸的,姊,你早上會吐嗎?」黎薔突然想起來,這種徵兆是……如果

是,她得阻止了。



「噁心而已,起床時會頭暈……你別瞪著眼睛看我,怎麽了?我得了什麽怪病嗎?」黎

夢慌了起來,早先她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又一直胖起來,哪像個生病的人?



「姊,你想有沒有可能懷孕了?」黎薔說著。她知道黎夢的生理週期,跟正常女人不一

樣,她是罕見的那種四季型的。三個月來一次MC。



「懷孕?不可能。上一次才來的。」黎夢自己這麽確定著。



「有沒有可能正常了?」黎薔是絕不會料錯的。



「你們在談什麽?懷孕?去檢查不就知道了。」芙苓被她們的對話,搞得一頭霧水。



黎薔雙手拍掌,「對,還是芙苓聰明。」



會嗎?不可能的。九月初來的,現在幾月了?老天!十二月廿日,她這個月沒來嗎?她

一直被體重困擾著,沒有注意。



「喂!你們不許亂說話。如果……算了,這是我的問題。」



「本來就是你的。」黎薔希望她的猜測是對的。



***



三個多月。她懷孕三個多月。醫生這麽說的,還恭喜她。黎夢直接回到家,掛了電話到

公司請假一天。



然後躲進棉被裏哭了起來,一個人愈哭愈生氣,愈生氣愈沮喪。



她跳下床,脫了衣服照鏡子,看自己的肚子,微凸了起來,她一直以為是小腹。穿上衣

服,再看看自己的臉,她似乎已看見自己肥胖臃腫的臉和龐大的身材……



她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比先前哭得更厲害更傷心。口中罵著斯衛,都是他惹出來的,

婚後天天向她求歡,才會不小心中獎了,等他回來,她得罵個夠。



萬一他不要她了呢?被他搞大了肚子,他還會喜歡這種身材嗎?她悔不當初嫁給他,直

到現在,還沒聽他說那三個字。



她衝動的撥了電話到斯衛的事務所。



「柯斯衛,你知道打電話的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老婆大人。」斯衛還是第一次在上班時間,接到她的電話。



「柯斯衛,你愛我嗎?」



斯衛瞪著話筒。「你是怎麽了?你在哪里?」他總有一天會被她弄瘋了的。



「我在家……我……」說著,在電話中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斯衛嚇得不知所措。



「我馬上回來。」他急得想恨不得有一雙翅膀。



「我還沒說完,你敢掛電話。」



斯衛哪敢掛電話。「我沒有。」



「如果愛我,帶玫瑰花回來,否則就別回來。」



這又是什麽鬼話?



他掛斷電話,交代了一下,匆匆離開事務所。



雖然急,他還是買了玫瑰花回家。



他直接跑上二樓,他們的房間。



推開門,就看見垃圾桶裹的面紙,這麽多眼淚嗎?那一定是天大地大的事情。



他走向床邊,黎夢背著他,不理他。



他把玫瑰花遞向她跟前,她接了,沒有回頭。「誰知你是不是真心的?路邊上買的

吧?」她的聲音因哭泣過而沙啞。



斯衛歎著氣,走向她身後,抱著她,「我是真的愛你,每個夜裏,你都聽到了,不是

嗎?」



「誰知道是不是你習慣和女人做愛後,都會說那三個字。」每次都讓她想著,嫉妒著那

些曾和他做愛的女人。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



斯衛轉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向他,捧著她淚眼婆娑的臉,「聽好,我愛你已好多年,是

真的,我每晚對你說的,都是真心的,我害怕你忘了我說的每一個字,我只好以三個字,來

代替千言萬語。」他的聲音充滿感情的注視著她。



黎夢感動得眼淚又落下來。她真的好傻喔!早知道一開始就問他。



「別哭了,這麽醜的臉,眼睛紅得像兔子眼。」斯衛看著她哭紅的眼睛。



「你現在就嫌我醜,那我胖了的時候,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了,是不是?」黎夢生氣的推

開他。



怎麽這麽難侍候的女人?不過他也認了,誰教他愛她呢?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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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1: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看,你看……」說著,她把衣服脫下,站在他面前。「我的肚子……都是你……」



「只是小腹而已,別生氣了,我帶你去鍾安蒂露,減掉那塊贅肉,行了吧!」斯衛替她

穿上衣服,吻了她一下。



「你想害我嗎?不,我們嗎?」她生氣的敲他的頭。



斯衛歎了一口氣,這回又怎麽了?又說錯了嗎?



「你要怎樣都行!就是要給我吃東西。」



「當然,不吃,哪來的營養?」



斯衛搖頭,服了她。又歎了氣。



「歎什麽氣?不喜歡我懷孕嗎?也是你做的好事……」黎夢接下來要說的話,被斯衛捂

住了嘴。她悶哼的抗議著。



「你剛才說什麽?前面一句?」



被黎夢扳開他的手,「你手捂著我怎麽說!耳聾嗎?我懷孕了!」



「懷孕?真的?幾個月了?」他還是不敢相信。



「三個多月,預產期在明年六月。」



這就是她不對勁的原因。他聽別人說過,女人懷孕時,是最莫名其妙的動物,脾氣暴

躁,易怒、又常常掉淚,多愁善感,做事反常,就像今天一樣。他怎會沒注意到呢?從結婚

後,他天天加緊努力,不中獎?那多浪費他的精血。



「我要做爸爸了。你太棒了,我好愛你。」斯衛太喜歡這種感覺了,輕啄她的唇,大手

撫摸她微凸的腹部,心中漲滿了愛意和喜悅。



「等你看到臃腫龐大的我時,你才不愛了呢!」說著,泫然飲泣的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我會愛你到老死。」



「我才不信。死了以後就不愛了嗎?」



咦!女人真是會鑽牛尖角。



「你……我真想掐死你。你到底愛不愛我?」斯衛急得大叫了起來。



「凶什麽?告訴你,耳朵過來。」黎夢臉上霎時緋紅一片。



斯衛揍耳過去。「真的?大聲點,我要聽你說。」



「討厭——,別得意。說出來有條件。」



「我全部都聽你的。」為了等這一句,他等了五年,現在可終於聽見了。



「我愛你!」她眸中閃爍著對他的愛。



斯衛從她眼中,讀出了她的愛,等待的幸福終於來臨了!
世剛和黎薔一同出席,參加一家代理商慶祝十周年的酒會。



他們一出現在酒會大廳時,會場賓客的視線,全集中在他們身上。



來參加的賓客們,都是知名人士,其中有演藝界的星級人物。



「我記得韓黎薔這個名字,她曾是紅極一時的模特兒。」席間有人竊竊私語著。



「譚世剛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瞧——他看她的眼神,真令人羨妒。」



「韓黎薔太聰明了,譚世剛比高平有錢有勢,人又高大、英俊,她當然會選擇他。」



「你們看,是誰來了?高平,還有宮俐伶,一直盯著他們看,她走過去了……」一群人

等待著有趣的事情發生。



世剛一看見宮俐伶朝這兒來時,趁黎薔還沒看見她,急步上前,拉著宮俐伶到大廳的角

落處。



「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別靠近她。」世剛帶著威脅的意味,瞪著她。



「你就為了她,和我們公司砸掉合作的機會?你真的被她迷上了?小心別惹火上身,她

是個災難,是殺人兇手……」



「你住口!你敢散佈對她不利的謠言!」



「我妹妹是受害者,這是事實。她搶走了藍玉森,現在又迷惑你,我們原本是很親密

的,你難道不留戀嗎?」



「別說出那種欺騙自己和別人的笑話,你是什麽樣的女人,眾所皆知,你以為我會上鉤

嗎?」世剛譏誚嘲諷的說著。



「你……太絕了。」宮俐伶的眼睛,瞟向韓黎薔站的位置。忿恨的瞪著她。高平走向她

了。哼!有好戲可看了。



黎薔沒想到會碰見高平。他正握著她的手。



「別急著走,真的那麽生我氣嗎?」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請你放手,我有同伴了。對不起。」黎薔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引人注目,成為閒話的

焦點。眼睛尋找世剛的身影。



「你和譚世剛是什麽關係?」高平沒有要放開她的手,力道更加重,緊抓著她的手腕。



「他只是我的老闆。」



「跟我走,我想跟你談談,敘敍舊。」



他的眼神,瘋狂的使她渾身起疙瘩。黎薔看看四周的賓客,都帶著好奇的眼光看向她這

裏。她可不想明天有對她不利的說詞和滿天飛的謠言。



「好,不過,請你放手。」她一說,他真的放手了。先和他周旋一下,再想辦法脫身。



黎薔跟著他到外面,是一座小型花園。在外面聽得見人聲鼎沸、高談闊論的聲音。



黎薔不敢坐下來,她想和他說明白後就進去。



高平抬起手,要撫摸她的臉,她警覺的向後退著。「不要怕,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不要!請你不要說這種話。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好嗎?」黎薔冷漠的語氣,不帶一絲

感情。



「我愛你,不是糾纏你,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你就接受譚世剛而不選擇我。不,我絕

不會放手的,你是我發現的瑰寶,任何人都不許搶走你。」他不肯接受她的拒絕,撲向她,

要抱住她。



「住手,放開我!」黎薔雙手擋住他撲過來的手,但無濟於事,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的

身體,她動彈不得,肺部的氧氣似乎被壓榨乾了。她喘不過氣來,當他冰冷的嘴唇壓上她的

唇時,她一陣反感噁心,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他強吻,她又是踢、又是打的,聲音硬

在喉嚨裏,叫不出來。



高平見她抵抗,更加氣憤,揚起手,在她的臉上摑了兩個巴掌。



「住手!」看見那兩個巴掌落下,聽見清脆的巴掌聲,世剛的心臟凍結了。當有人告訴

他,黎薔和高平走了時,他很生氣,但不信她會丟下他。



世剛的火氣真正併發了。「你這個混蛋,你敢動手打她!」對一個向女人出手的男人,

他一向最看不起。



他拉開高平,並握起他的拳頭,朝高平的臉揮了過去,又用結實的一拳打在高平的腹

部。



「世剛,住手。不要打了。」黎薔上前拉著世剛,阻止他再打下去。



「你敢再接近,我會揍得你滿地找牙,我會告你騷擾,不讓你進監牢,我也會讓你惹上

一堆麻煩。試試看,別惹火我。」世剛的警告和威脅不是吹噓的,這種社會形態,要讓一個

人吃牢飯,太簡單了,惹上一堆麻煩事,也足夠讓你忙得半死,又得隨時注意背後的閑言。



他們沒再看高平一眼的,在他們背後,留下他兇狠的目光。



世剛帶黎薔回他住的公寓大廈。



「你不送我回去?」下車時,黎薔才看清楚是地下停車常



「你要讓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嗎?你要如何說?」世剛看著她,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

來。嘴唇破了皮,嘴角滲出了血絲。他應該狠狠揍爛高平的臉,那兩拳太便宜他了。



一進門,世剛就先到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



「一個人住?」黎薔坐在沙發上,眼睛很快的流覽了一遍。男人氣息很重,很簡單的客



一目了然。



「單身漢,想自由一點。」世剛不敢說,他們是被家人趕出來的。可恩住樓上六樓。沒

看到他的車,似乎還沒回來。



世剛在她旁邊坐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用濕毛巾,擦去她唇角的血漬。「該死!混蛋

王八,他對你做了什麽?」一連長串的難聽字眼,全被他說光了。輕觸到她破皮的嘴唇時,

她痛得申吟了一聲,他嘴裏又吐出咒駡的字眼。



黎薔搖頭,「是我自己咬傷的,他……」垂著眼,她說不出口,眼淚卻滴了下來,滴在

世剛的手指上。



世剛驚愕的瞪著它,然後是大顆大顆的淚水,經過他的指縫滑落下來。



黎薔急急的起身,走向窗臺,她怎麽又在他面前掉眼淚?可是,她制止不了,他的輕柔

碰觸,令她眷戀、渴望他。



「黎薔——」世剛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對他。「不要怕,忘了高平,他不會再接

近你的。」他憶起她曾受傷的心。



「我沒事。」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



世剛情不自禁的想吻她,但他克制了,他當然知道高平對她做了什麽。伸出食指,用他

的手指,抹去高平吻她的痕跡。「我擔心你仍在害怕,別搖頭,我看得出來,你嚇壞了。高

平強吻你,對不對?我已用手抹去他的烙櫻」世剛將她擁入懷裏,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雙手輕輕攬著她的腰。



黎薔身體輕輕一顫,她的心透出她的渴望、需要、柔情關懷,她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前,

兩手在他的背後交疊。



他們就那麽相擁著、站著。



男人的懷抱,可以是女人的避風港,受盡委屈時,得到安撫慰藉,黎薔滿足的歎息了一

聲,閉上眼睛享受著依偎在世剛懷裹的溫暖。



世剛終於盼到黎薔接納他的,他更擁緊了她一些,心飛了起來。



***



黎薔掛上電話。搖搖頭,笑了起來。



斯衛說他要做爸爸了。其實她早已知道了,只是不忍破壞他的喜悅。她現在還可以聽見

他一大串的話,全是爸爸經。 寶寶都還沒出生,就已想這麽遠了。



企畫室的職員們,一看見世剛進來,就知道是中午時間到了。他們很自動、很識相的讓

出辦公室給他們,走出辦公室,帶上門。只差沒在門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



世剛推開門進來時,他的目光,全凝聚在她搖頭輕笑的表情。他的喉頭一緊,腸胃抽

痛,衝動地想上前親吻她,她使他的生活,全活了起來,他可以一直這麽看她都不嫌膩。



門關上時,黎薔才發現人都走光了,抬頭時,驚呼了一聲。「世剛,你站在那兒多久

了?」奇怪,就沒人告訴她一聲。



「看得都呆了。你好美,笑得好美。」世剛愛戀的看著她嬌美的容顏。



黎薔的心情莫名的晃蕩不已,他的每一個觸碰,每一個眼神,都會令她心跳加速。他總

能使她不安,對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反應。她想就這樣被他看著,渴望看見他灼熱的目光。



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伸手取過保溫杯,低下頭啜了一口。她

仍能感覺他的目光。



世剛看見她雙頰緋紅,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露骨,但他很高興見到她的反應。他傾身向

前。逗弄的口吻,低聲說著:「你臉好紅,生病了嗎?」



黎薔一驚,把手上的保溫杯弄翻了。她打開抽屜取出面紙,擦拭桌上的水漬。



世剛握住她的手,四目相對。她沒有回避他,反而被他凝視目光吸引著。她知道他要吻

她,她任自己去想像被他吻的感覺是什麽滋味?她一直就想會有這一天,她已先告訴自己要

拒絕他。但心底的她,又是這麽渴望——能被他的唇接觸。嘴唇因等待而微微顫著。



世剛注視一雙如夢似幻的美麗眸子。他醉了,暗暗輕歎了一聲,將目光移到她柔美的

唇,她的雙唇像邀請似的微微開啟,然後,她閉上眼睛。



世剛害怕他胸中的那一份狂熱熾情,他渴望她多久了?他屏住呼吸,低下頭,緩慢的、

輕柔如蝶翼般的輕觸她的唇,然後他的雙唇才覆上,他的唇饑渴的要將她吞噬掉,但他沒

有,他喜歡四片唇熨貼著,在唇縫中柔聲低喃著。他捨不得離開,他申吟了一聲,慢慢的抽

身而退,離開她的嘴唇。他總算還有一絲理智,這裹是辦公室。



黎薔察覺他有所保留的,不敢太深入的吻她,她不禁失望了起來。



「我的吻讓你失望了嗎?」世剛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依然眷戀著她柔軟的嘴唇。老天,

他又想吻她了。



黎薔臉上一片臊熱,站起身,走向窗臺,打開窗戶,讓冷空氣使她發燙的臉和心降點溫

度。



世剛走向她,站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你忘了我們身在何處?我不能冒險,讓公司

的人看到我在親吻,做了壞榜樣。」



她猛然旋過身,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瞪他,「你好大膽,在辦公室

誘惑我。」



「是你誘惑找。」他將她圈進他懷中。



「放開,世剛,會有人進來的。」



「太慢了。」世剛低下頭,再次攫住她的唇。



***



四周的人都已經發覺到——可恩和芙苓的冷戰情形。



今天,方芷芸又來了。她是方芷儀的妹妹。剛從美國回來,這個星期以來,常常是不速

之客。



芙苓和可恩的感情,因方芷芸的介入,又有了僵局。



芙苓一看到方芷芸來,她氣得沖出去,眼不見為淨。



她在走廊碰到可恩和方芷芸,舉止親,她真想上前打掉他們的笑臉。



「芙苓,我迭芷芸回去。我儘快回來。記得等我。」可恩說著。他今天一定得和她談清

楚,他當然知道——她不理他的原因。



「哎呀——不行,你今天一定得陪我吃飯,我還沒逛夠臺北嘛!不管,你答應我姊姊

的。」方芷芸故意不理會芙苓的敵意,她就是要氣死她。



「明天是星期天,他們會陪你玩個夠的。我有我的私事要辦。」他看見芙苓的眼睛已怒

火燃燒了。



「和藍小姐約會嗎?她不會介意的。反正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不差那個時間。我喜

歡你作陪嘛!你不會介意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方芷芸故意激她,看了她一眼。



氣得說不出半句話的芙苓,惱怒的瞪了可恩一眼。以滿不在乎的口氣說:「不介意,我

還嫌他太黏人,你要,給你吧!」



「芙苓……」可恩沒想到,她輕易就放棄他。他瞪著她。



芙苓抬起頭,不看他們一眼,就走開了。



她回到辦公室,那些正要到KTV的職員,都停止了喧嘩。



辦公室門又打開了,是企畫部的小唐進來了。「在等你們了,走啊!」



「你們要去哪里?」芙苓問他們。



「下班了!上KTV輕鬆一下。」小唐說著。



「好,那我也去。」芙苓說著,走向他們。



他們全部都看著她。



「不好吧?唐經理會怪到我們頭上的。」



「下班時間,他管不著我私人時間。」芙苓提他就有氣,現在八成和方芷芸找了間情調

浪漫的餐廳吃飯。



他們拗不過她,又怕她心情不好,一個人跑去做糊塗事,只好依她了。



他們到YOUNGPUB,包了一間房間。



芙苓問服務生,有沒有酒?可把他們嚇得趕緊阻止她。



「雜尾酒或水果酒就可以了。」小李向服務生說著。



「拜託!芙苓小姐,可別害我們行不行?萬一唐經理知道,以為我們存心灌醉你,我們

不敢擔待這個責任。」



「去他的唐可恩,在這裏不要提他。」芙苓惱怒的瞪他們一眼。走向沙發,坐了下來。



服務生送來了酒和點心。



「別管我,你們盡興去唱。」芙苓說著。先灌下了一杯酒入腹。



他們不放心的輪流守著她,以防她喝醉。



幾杯下肚,芙苓整個人放鬆了起來,也和他們搶著麥克風唱歌,且是霸佔著,不讓其他

人唱。



昕承聽服務生說,世唐公司的職員在這兒時,他便進去和他們打招呼。



「邵昕承,你一個人?」小唐以為會看見兩個經理出現。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嘎!那是你們部門的小姐嗎?」昕承看向正在唱歌的女子。他覺得她很眼熟。



「不是,唐經理八成沒告訴你。她是藍芙苓小姐。」老古搶著說話。



一夥人七嘴八舌的,將辦公室最新的內幕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昕承聽了,縱聲大笑著。有這麽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最近他們三個很少碰面,顯然

是各忙各的。



他朝他們眨眼,「解鈴還須系鈴人。」說著,走出去了。原來就是她——電梯裹的女

人,還將可恩摔在地上。



昕承CALL了可恩的呼叫器。



不到廿分鐘,可恩沖進昕承的辦公室。



「黎愛?你怎麽在這裹?」可昕沒想到,會在這裹看見黎愛。



「可恩哥……」黎愛也很訝異。她才進來沒多久。



「你們認識?」這回換昕承感到訝然。



「她是韓黎薔的表妹。」可恩說著。「你們又怎麽認識的?」可恩的腦子已在運轉,思

緒飄到三天前——在這裹和昕承起了爭執,還差點大打出手。老天!莫非那個女孩是黎愛?



「你也認得世剛哥羅!他就是我表姊的老闆之一。」黎愛才發現,她有很多事都不知

道。包括昕承的朋友。他很少談及家裏的事。



昕承像是挨了一記悶棍,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清醒了許多,是該和黎愛做一番長談的

時候。他居然不知道她家裏的事情,他懷疑她根本沒打算要告訴他。



「昕承,你CALL我有重要事嗎?」可恩打斷他的思緒。



昕承差點忘了這件事。「世唐職員在這裏。」



「他們?鬧事嗎?」可恩知道那些人常來。



「不,不是。他們很苦惱。」



「沒帶錢嗎?」



「藍芙苓。」



「她在這裏?和他們?」可恩怎麽也想不到芙苓會在這裏。



可恩沒想什麽就沖了出去,昕承告訴他房間位置,看他消失在門口。



昕承點起了一根煙,思索著他和黎愛的問題。



「你有心事?」黎愛感覺氣氛異常。她不敢接近他。



昕承望了她一眼。吐出一口煙圈,然後撚熄手上的煙。



「黎愛,你是抱著什麽樣的心理和我交往?」



黎愛張著嘴,又閉上。她沒想到,他突然會問她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她承認她是沒想過,和他在一起是再自然也不過了。



「好。回去想想。」



「為什麽?我的回答這麽重要嗎?」她不懂,他怎麽突變得冷淡生疏了?



「當然重要。我已是卅出頭的男人,有工作、有事業要奔忙。不能像你一樣單純的過學

生生活,我不可能坐在辦公室,等著你下課,放假的日子陪著你,什麽事都不做。」問題從

他口中一出來,昕承不確定是積壓了很久的?還是他根本漠視問題的存在?



「你是在說我妨礙了你嗎?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是因為跟我在一起?感到乏味了?

我當然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些成熟女人,我不能給你什麽,滿足你的性欲,對不對?是我不能

給你的……」黎愛難以想像自己還會說什麽。



「我們這兩個月來,是不是每天反覆的做同樣的事?接你下課、吃飯、看電影,送你回

去……」昕承並無意傷害她,只是要她正視其他的問題,他已陷進去太深了,造成了困擾。



但他絕沒想到,她的反應是如此激動。他很想軟下心來,就當他們沒發生爭執,但是,

問題已深植在兩人心中,難免會橫亙在中間,而問題延續下去,趁現在還能回頭,他必須放

開她。



「你厭煩了?不,早就厭煩了。在你心目中,我和其他女人一樣,久了生厭,只是玩玩

的心理……」她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你把事情弄得複雜了。冷靜想想,好嗎?」



「然後呢?拜拜說再見?」黎愛的眼睛瞪著他,強把淚水硬擠回眼眶裏。不讓自己在他

面前哭。



「我很抱歉,給你這麽多困擾,如果我知道你是這麽的不快樂,我不會糾纏你的。謝謝

你,兩個月來忍受我的無禮和任性。」她的嘴唇開始顫抖了起來,聲音是平淡的,還得努力

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走向門去。



「黎愛……」他不是希望這種結果的,看自己做了什麽?



他大步的走向門,身體擋住了門,不讓她就這麽離開。



「不要碰我。我已經陪你玩了兩個月的遊戲,結束了。」



「你完全弄擰了我的意思。你答不出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未來的日子呢?我們不能一直

用這種方式交往下去,那不會長久的。你的生活圈裏,沒有其他男孩追求你嗎?你不能以我

一人為中心,拒絕許多好的物件。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誰知道?」這又是昕承擔心的。



他不想太早束縛她的感情,她要走的路還很長,或許會碰到更多更好的男人適合她。他

已陷得太深,現在若有一個男人出現在他們之間,他該如何呢?



「我懂。意思是你也有想追求的女人,而不是像我這種可以玩玩的女孩,我不會糾纏你

的,你大可放心。」



「你怎麽可以扭曲我的話?你到底要我怎麽辦?」昕承心痛的扭曲著臉,雙手抓著她的

肩膀,搖晃著。



「放開我。讓我走。」



「不,我們還沒談完。」



「反正早晚都要打發我走的,那就好聚好散,讓我走。」



「你好狠。」



「是你狠在先。我早有心理準備,等待你提出分手。」黎愛聳聳肩,不在乎的說著。



「你根本就已期待很久了,是不是?難怪從不和我談起家裏的事,這才方便分手,是

嗎?你也不過是和我玩玩的態度嘛!」



「住口!你有什麽理由可以說我,你不也是?你的一切、家庭、朋友……你從不談,你

不讓我太接近你。為了討好你,我只做個乖女孩,什麽都不敢問,你當我是傻瓜嗎?我真後

悔認識你,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混亂……」



「你後悔——跟一個卅一歲的男人,如何?經驗豐富的接吻技術,滋味很棒,你後悔

——」昕承大吼一聲,扯住她的頭髮,毫不留情的,猛烈的吻著她的唇,侵略性的、懲罰的



黎愛受驚嚇的使力掙扭,她的頭皮發麻、發痛,嘴唇被他吸吮得腫痛。



「放開我!」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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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1:35 |只看該作者
「你太沒耐性了,我記得,我還沒教你怎麽和男人調情……」



「不要……昕承,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既驚又怕的渾身顫抖著,她把他激怒了,她從

未看過他,這麽失去理智的攻擊人,她不認得他了。



昕承打開門,推著她出去。「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轉過身背向她,雙手握成拳

頭。聲音從齒縫迸出來。



黎愛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昕承一等她走,把怒氣全發在辦公窒裹的東西,沒一會兒工夫,淩亂的辦公窒,就像

被小偷闖空門似的,檔、物品、杯子……只要能看得到的東西,全散落一地。



***



「經理——」小唐唱到一半時,看見可恩進來,他馬上前去,要做一番解釋。



「這是……」可恩看到這種亂象也不得不咋舌。



「芙苓小姐她……她說唱歌、喝酒不過癮,硬拉著人劃拳。」小李支吾的說著。



「唐可恩,你也來了。你要劃什麽拳?押什麽呢?一個吻?不好……太便宜你了……

對!我沒看過光裸的男人……好,就賭這個。」芙苓的腦子,被酒精滲透得神智不清。有人

笑了起來。



「誰把她灌醉的?」可恩瞪了他們,罵了起來。「你們聽一個酒醉人的話,你們沒大腦

嗎?」



「你吼什麽?都是你,我頭好痛……該死!唐可恩——你該死的在哪里?」芙苓捧著

頭,眼前一片模糊,站不穩的,搜尋著可恩的人影。



「我在這裏,嘴巴別亂咒駡人。」可恩一把拉過她,眼睛瞪著她。



「放手,放手,你敢碰我?告訴我,你碰了方芷芸嗎?」芙苓口裏說著,卻抓著他的袖

子,站不穩的抓住他支撐身體。



「我送你回去。」可恩不作回答。



「你心虛——說!有沒有?」芙苓扯著他的領帶。



可恩惱了,氣得瞪這些人,「看,你們做的好事,她神智不清了。」



「還說你愛我……方芷芸那小狐狸精一纏上你,你就馬上被她迷去了……還說愛我……

唐可恩。你騙我——」



天!她開始胡言亂語的說著,搞不好把他祖宗三代,及兩人在一起的情形全抖出來。



可恩真不知該要她如何閉嘴,他歎著氣。方芷芸把他害慘了。



「芙苓,走,回去了。」可恩扶著她,走向門口。



「不要用碰了她的手碰我,你敢碰我。我會砍斷你那只手——」



可恩一時沒好方法,只好打她腹部一拳,她倒在他身上。他呼了一口氣,這樣安靜多

了。的確,他們都看得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假如誰敢露出去,我找你們算帳。今天的事放過你們。」如果讓她知道,他打了她

一拳,他會不好受的。



「是。」他們異口同聲說著。他們才不敢,光是要應付芙苓,就夠他們吃不消了。



***



翌日清晨,一聲尖叫聲,驚醒了可恩。



「唐可恩,起來!」芙苓拿開枕頭,用它打他的頭。「你在我床上幹什麽?」她一點也

記不起來了。她的頭還痛得快裂掉,醒來看到他在床上,頭痛得要打他出氣。



「搞什麽?」可恩被枕頭打中臉,將枕頭拿開,迎面對上怒瞪著他的雙眸。



「嗨!早。」可恩對她笑笑,又倒回枕頭上。他實在困得可以睡掉大半天。



「起來,不許睡。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你在我床上幹什麽?」



「睡覺。」可恩閉著眼睛,沒去看她。



「起來,到別處睡。我的床不招待男人。」芙苓說著,乾脆掀開棉被,這一掀,她的眼

睛瞪得老大,「你……我……」芙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內衣褲,他的身上比她少一件。紅著臉,轉過身,胡亂的

拿椅背上的衣服穿上。



可恩居然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你……瞧你做的好事。」



「天地良心,你吐得一塌糊塗,又抓著我不放。」



「你故意要騙我的。」她怎麽都記不起來了?



「是誰說要看裸體的男人?你沒看過,現在看到了,如何?我的體格還不錯吧?」可恩

著迷的,喜歡看她紅著臉的模樣。



「唐可恩!我不會上你的當。」她在他面前出醜了嗎?老天!那他們一定……

自申吟著,都是酒惹的禍。以後再也不碰酒了,她暗自發誓。



「看什麽?昨晚不是被你看光了。」芙苓白他一眼。



「我是美女在懷。卻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可恩清清喉嚨說著。



「你……快穿上衣服。」自覺自己的視線,一直瞪著那一片胸膛,芙苓尷尬的背向他。

她得離他遠點,靠近他太危險了,軟弱的是自己的心。開著門,欲走出去。



「沒想到,我的襯衫穿在你身上是這麽迷人,比我穿好看、性感多了。」可恩看著她穿

他的襯衫,在他眼前晃動,不覺心跳快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這大混蛋!」芙苓氣得走出房間時,拿門板出氣。



芙苓在浴室裏淋浴,看著自己的身體。昨晚,可恩一定將自己看得一覽無遺,想到他熾

熱的目光,看著她自己時的樣子,一顆心跳動著,身體躁熱了起來。



她還是穿了那件襯衫出來。咦?矛盾的女人。



一打開浴室,走出來,就看見黎薔盯著她看。



「千斤壓頂的滋味不好受吧!瞧你不省人事的,吐得亂七八糟,要不是可恩照顧你,你

會更慘的。」黎薔說著。



「你把我丟給他?」芙苓不相信黎薔會丟下她不管。



「你在怪我嗎?抱歉,我昨晚回來時,可恩把你照顧得很好。你又是口渴、又喊頭痛,

把他累壞了。」



「對不起!」



「你真的醉得很厲害,你忘了?」黎薔看她搖頭,瞪著她,瞪著,瞪著,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天呐——,我一定是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對不對?」芙苓說著,歎著

氣,一副悔恨的表情。



「還好啦!」黎薔是聽可恩說的,昨晚他們聊了一會兒。



「噢!」芙苓想起了一些。雙手掩面,也被自己做的荒唐行為,忍不住笑了出來。



「幸好可恩即時趕到,否則那兒快變成天體營了。芙苓,你真的沒看過裸體的男人嗎?

電視影集、電影都沒看過嗎?」她還聽可恩說,老古差點被剝得只剩長褲,若非親耳聽到,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芙苓醉後會變另一個人?



「他說的是真的?裸體的男人……我真的說了嗎?」芙苓受到很大的刺激。



世剛到公寓接黎薔時,芙苓也正好從房間出來。



世剛見她似乎是氣衝衝的出來,沒敢開口和她打招呼。



「她今天吃了炸藥嗎?」世剛低聲說著。



「可恩。」黎薔指著剛才芙苓走出來的房間。



「他在這裏?芙苓房間?」世剛真佩服他,先追上芙苓,八成好事近了。



這時電話響了。世剛接了起來。「找哪位?」



「男的?你是誰?」另一端的說話聲是訝異,混合著憤怒。



「對,我是男的。你又是誰?請你回答,你要找哪位?」世剛的語氣是禮貌的問話。



「找藍芙苓。我是她三哥藍樹森。」



「請你稍等。」世剛將話筒蓋祝「是芙苓三哥的電話。」



「樹森哥——」黎薔一聽,急忙跑到廚房,「芙苓——三哥電話。」藍樹森居然能找到

這裹來。



芙苓忙放下杯子,跑進客廳,從世剛手中接過聽筒。「是我芙苓——」話未說完,就先

聽到吼聲。



「不准給我逃!十分鐘後到。」喀的一聲,掛斷了。



「十分鐘——,怎麽辦?他怎會找到這裹來的?臺北也不過那麽一點大,他當然找得出

來。怎麽會撞在這個時候來呢?」芙苓的頭是痛上加痛。



「可恩他怎麽辦?」黎薔說著。



芙苓一下子又清醒了似的,「唐可恩?」她把他忘了,倏地,沖向房間,「唐可恩!你

快起來,再不起來,你會被分的,好歹留個全也好看些。」她七手八腳的又是打又是推

的,吵醒他。



「失火了嗎?」可恩坐了起來。



芙苓丟給他襯衫和褲子,「拜託!快快穿上,乖乖聽話離開。」



「有誰要來這裏嗎?」



「我三哥。」她只好老實說了。



「我要見見他。」



「幹什麽?」



「向他要你,請他答應我對你的求婚。」



「你不要命了。」求婚?不,別在這節骨眼添麻煩。



「沒那麽嚴重啦!」可恩托起她的下巴,吻著她。



世剛撞見了他們在親吻,向後退回客廳。



「怎麽了?」黎薔著世剛又折回客廳。



「他們……我不便打擾。」說著,握著她的手,坐在她身旁。會心的笑著。



門鈴響了。



黎薔前去應門。



「不准給我出來,否則我不饒你。」芙苓威脅可恩,不讓他壞了她的事。深吸了一口

氣,進客廳。



「黎薔——真的是你?你好嗎?」藍樹森一進門,就把黎薔拉進懷中,抱得很緊。



「樹森哥,我的骨頭快被你折斷了啦!」黎薔說著。對他的擁抱很不自在,雖然以前他

們也常有這樣的舉動,但她心中那一道陰影,多少阻隔了他們的友誼關係。



樹森放開她,轉向站著的男人。似乎不高興看見這一幕。他是黎薔的男友嗎?



黎薔走向世剛。「世剛。他就是芙苓的三哥,藍樹森。」她不確定,世剛會怎麽看方才

那種親的行為。



「你好,我叫譚世剛。電話中失禮了。」



譚世剛?世唐公司的老闆之一。他就是譚世剛。



「不,失禮的人是我,請多指教。」



兩個男人互遞名片。



「嗨!三哥,真是稀客。」芙苓出了聲,朝他打招呼。



「竟然七個月不打電話,也不回家,你真的會把大哥弄瘋的。」樹森劈頭就罵,管不了

有其他人在看。



「我被限制自由才會瘋掉。」她頂了回去。



「我們全是為你著想,怕你又被英俊好看的臉孔騙去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廿六歲了。什麽「又」,講那麽難聽,還不是都因為你們的出

現,否則我早釣上他了。」芙苓一提到一年前的事就有氣,她肯定,那個男的已注意她很久

了,才會來約她,卻被哥哥們搞砸了。她真的不想有他們這五個哥哥。



「你是白癡嗎?不懂男人心裏存什麽壞水嗎?你心思像個孩子一樣,容易被人哄騙。」



「說我是白癡?你不也是。愛一個女人三年,卻不敢表白,人走了,才借酒澆愁……」

她最討厭破人說白癡。



「不准你提她,她——芙苓,別亂找話題,現在是你的問題。」他當然瞭解自己的妹

妹,她那一張嘴,會把男人活活氣死。



「現在——我怎麽樣?難不成要把我綁回家?」



「對。對不起,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哥二哥說的。」



「你敢動手?」芙苓猛然站起來,退得很遠。



芙苓房間的門開了,可恩走出來。



「誰叫你出來的?」芙苓急得跑向他,對著他跳腳。



「芙苓,他又是誰?」樹森眯著眼睛,看這個男人。



「不關你的事!」瞪著他們吼了起來。



可恩走上前。「我是唐可恩。你是芙苓的三哥?幸會。」



唐可恩。世唐公司的另一個老闆。樹森上下打量他。



「芙苓,你跟他……」樹森盯著他和芙苓,經理和職員同處一室,成何體統?



「又怎樣?你有反對的理由嗎?」芙苓上前一步,用身體擋在他們中間,防範她三哥突

然動手攻擊可恩。



「你怎麽把我們的訓斥,都當做耳邊風,你就不能不找好看的男人嗎?」原來他們是情

人關係。他的手下竟然沒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回去後,他要狠狠的炮轟他們。



「他這張臉叫好看?就算是,也是我的眼睛看上的。」



可恩拉她轉向他,「我這張臉不好嗎?」



芙苓翻著眼珠子。「閉嘴!現在不是談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在

救他,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世剛和黎薔在一旁,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但似乎沒人理他們。



「你剛才從她的房間出來?」



「對!」



芙苓旋過身,「你要對可恩怎麽樣?」雙手著腰。



「打斷他一雙手。在我面前,他別碰你一根汗毛。」樹森恐嚇的語氣。



「你們藍家人,怎麽動不動就要砍、打人家的手?」可恩真服了他們這家人。一樁小

事,也能怒目相對、動氣出手。



「你閉嘴——」芙苓用手肘戳他。事到臨頭,還不知死活。「你敢碰他試試看。昨晚我

已被他碰觸不下百次,又怎樣?」她挑的對上她三哥的不悅眼神。



「芙苓——我沒有……」可恩的話被她的手肘一戳,痛得悶哼了一聲,沒了下文,他真

搞不懂,她為什麽要激怒她三哥?



「你非得跟我回去不可,他就留給大哥他們處理!」



「藍樹森!你聽好!如果你敢綁我回台中,我的孩子就不會喊你們舅舅的,而且你是第

一個。」芙苓咆哮的叫著,怒氣上升了。



「孩子?你有了……?是他的,你……」樹森的嘴巴,驚恐的張得老大,眼睛瞪大得眼

珠子快掉出來。



然後,朝她身後的可恩吼著,上前想揪他出來。「你這混蛋傢伙,敢動她?」



可恩的頭快暈了,芙苓竟敢向她三哥,開這種要人命的玩笑?他現在,滿腦是一團漿

糊,揉著頭側的太陽穴。



芙苓這才發現,她情急之下,話中有了差錯。老天!又是一團糟。既然錯了,何不將計

就計?反正,她早晚都要向可恩坦白自己的感情,且他已私下允諾,要向三哥表明向她求親

的。對了,她得要他——親口向她求婚。



「如果想參加婚禮,就幫個忙,在大哥他們面前多美言幾句。」她只好將計就計,讓三

哥去當說客、媒人。



「你真的會不讓孩子喊我舅舅?」既然生米煮成熟飯,他怎能讓她腹中的孩子,恨他這

個舅舅——拆散他的父母?



芙苓嚴肅的、認真的點頭。一隻手肘頂著可恩,「說話。三哥要幫我們求情。」她低聲

說著。



可恩還沒回過神來。「什麽?」這回她又要幹什麽?



「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你。」樹森沒轍了。



「你的祝福,是我聽過最爛的。你就不會說「祝你們幸福」嗎?」芙苓仍怒視著三哥。



「是啊!祝福你了,唐可恩,她可不是溫馴的羊。」樹森露出同情的表情,對他說著。



「我知道。她怎麽看就是不像只羊,而是一匹悍馬。」



兩個男人有感而發的縱聲大笑。



芙苓不解的看到這兩個她最親密的男人,竟然握手言歡。她真的不瞭解男人這種動物。



藍樹森走後,黎薔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啞口無言的樣子。芙苓真

的夠狠了,拿可恩開刀,他們在一旁聽的,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芙苓,你真的威脅樹森哥,你這一招可把我唬住了。」黎薔還是第一次看到芙苓的威

脅成功,她以前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卻從沒有成功過。



「我真替自己略施小計的成功喝采,放鞭炮,放鞭炮。」芙苓沾沾自喜,得意了起來。



「你是拿我的項上人頭做押注,拿孩子當籌碼。我看到時候你怎麽自圓其說?」可恩不

悅的瞪她。



芙苓當下敲了他的頭一記。「看著我,告訴我,說你要和我結婚。」



「結婚?你向我求婚嗎?」可恩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你要向我求婚,你欠我的,忘了嗎?」



「在這裏?」可恩看看世剛,又看看黎薔。她可真會挑地方。



「我真想看看,可恩拿著玫瑰花,下跪求婚的滑稽模樣。」世剛笑得彎了腰。



「世剛,你就饒了可恩嘛!求婚當然是用玫瑰花,而且下跪是最慎重的求婚儀式。」黎

薔一笑,反倒令可恩腆的難為情。



芙苓才不管他們的揶揄,「你不向我求婚,我怎麽交差?」



「孩子的事,怎麽辦?」可恩拿她沒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我有說我現在有嗎?我得先找孩子的爸爸,才能有他,不是嗎?」芙苓朝他們眨眼,

一臉笑得燦爛。



可恩真佩服她,原來她打這種主意逼她三哥不得不答應。



「兩位元,好好努力製造寶寶吧!」世剛咧嘴笑著。



「一定,一定。」可恩猛點頭,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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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宮俐伶對上回在酒會時,受到譚世剛的侮辱,一直懷恨在心。因此,她更恨韓黎薔,認

為全是因她的出現,而讓世剛離開自己。



她最近常和高平在一起,不為什麽,只是互相利用,達成報紙的目的。她想毀掉韓黎

薔,不惜除掉她來恨,但高平不知道,他一心只想得回韓黎薔。



宮俐伶恐怕也低估了高平,他不僅想得到韓黎薔,也想報仇,報譚世剛那兩拳之仇,以

心頭之恨,就算要除掉譚世剛,他也不會皺眉頭。



他們兩個已想出狠毒的計謀,他們倒要看看,譚世剛如何破招,保護韓黎薔?看他有多

大能耐一手遮天,封鎖報章雜誌的報導。



兩人舉杯預祝成功。



***



王妮神色慌張的,沖進世剛的辦公室,手上抓著好幾份報紙。



世剛抬起頭,蹙著眉。這已是王妮第二次闖進辦公窒。不會又有什麽壞消息吧?!



「別動氣,我知道一早看到不好的消息,令人不愉快,請耐心看完,好嗎?」王妮滿眼

憂忡。她已看過了,而且相同的報導篇幅,占了一大版,全份報紙被她劫走了。



王妮把它們放在桌上。



「這是……」



「這個。」王妮翻開影視版的篇幅。



「這——」世剛瞪著鬥大的標題——紅極一時的模特兒,韓黎薔失蹤記。下面篇幅是宮

俐伶的口述,還登出黎薔的照片。 宮俐伶指證歷歷,說她是被害人宮俐菁的姊姊,她要說出

當年車禍事件的真相。



世剛看著她口述的謊言證詞,氣得重捶了桌子,把王妮嚇了一跳。 宮俐伶竟然把黎薔說

成是謀殺者、是兇手。面對她舉證黎薔的咄咄言詞,他是忍無可忍了。誰能有這麽大的本

事,能煽動小道記者,挖以前的消息?那個人一定是高平。他在演藝界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人,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得到黎薔,而宮俐伶利用了他。世剛不禁後悔與宮俐伶認識。



接下來該怎麽辦?他不能讓黎薔去面對,她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至今他還沒聽她

提起過,那一定很痛苦。他也不願逼著她。他也知道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就是這道陰

影,她始終未能完全敞開自己,接受他的愛。



這一則新聞,會讓人們的記憶再度鮮明,好奇心使然的讀這張篇幅,也會帶著批判的心

理吧!



斯衛打過電話來了,告訴他應付之道。



世剛打了電話給藍樹森,或許他知道些事情。因為芙苓說的,報紙並沒有刊登那件車禍

事故,也說了因為那事件,樹森被懲戒一次,後來就離開了警局。



世剛隱約覺得樹森知道些事情。



「我看到了。正想打去找黎薔。她還好嗎?」樹森的語氣是擔心的。



「不,她還不知道。」世剛說著,將芙苓告訴他的疑點,說給樹森聽。



「不錯,我就是因為這原因,才辭去員警的工作。」樹森苦笑了一下,然後敍述當年的

情形。



「我們接到車禍事故的電話,趕到現常我絕沒想到,看見的會是自己的弟弟,誰知道

車上還有黎薔和宮俐菁。對我來說是個重擊。身為員警,又是受傷者的親人,五味雜陳的心

中是難以平靜的,在等救護車時,依然要執行例行的調查作記錄。在現場,找到了一把刀,

還沾上了血跡,交給了法醫,驗指紋和刀上的血型。當我匆匆趕到醫院時,玉森已斷氣了,

黎薔和宮俐菁還在手術室急救。指紋和血型報告出來了,赫然發現是宮俐菁的指紋,而刀上

的血,正是黎薔的O型血液,頓時疑雲重重,但又不知如何著手處理。第二天,同事們告訴

我,報紙上沒有刊登此一車禍事故,當時我氣憤填胸,據理以爭,因為這對受害家屬是不公

平的,結果我被懲戒一次——不服從上級命令。然後,我就離開了。」



世剛早有所聞一些警政界的黑幕。



「你想會是誰?這麽大的人情壓住你的頂頭上司?」



「宮則民。」樹森肯定的說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他?那倒有可能。 宮家在企業界是有權有勢,當然不會允許這種醜聞,又是殺人事

件,不願被大眾媒體所知,只好利用權勢,打壓封鎖這則事件的報導,且把宮俐菁送去美

國。」世剛甚至懷疑,宮俐菁不像宮俐伶所說的——完全癱瘓成了植物人。



「但宮俐伶為何要說謊?她難道不怕被翻供嗎?」樹森心中有些疑惑。



「她是在報復我。只是剛好我愛上黎薔,她想傷害黎薔,而高平和她是相同目的,我從

他身邊搶走了黎薔,他是恨。」世剛早該知道,高平是那種會報復的人。



「世剛,你想有沒有可能?宮則民,可能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車禍事件的真相,包括

他的兒女?」



「有可能,那現在怎麽辦?宮則民又不在臺灣。」世剛苦惱,挫敗的長吐一口氣。眼睛

望向門口,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示意王妮開門。



王妮點頭,上前打開門。



進來的是櫃怡服務小姐。



「譚經理,公司門外來了些記者。」她說著。似乎被那些記者為難得,不知如何應付。



「什麽?該死!不,樹森,我這裹出了點狀況。」世剛聽了,捶著桌子,臉上生氣得五

官扭曲著。「那些雜誌社記者,比我想的還快,已經來了。」



「世剛,你和宮青雲有交情嗎?打探他父親宮則民的下落。」



「你想幹什麽?」



「在警局我有熟的朋友,幫了他很多忙,我會有辦法說服他幫忙,調出檔案。一有消

息,我會打電話給你。好好保護黎薔。」樹森說完,掛了電話。



世剛希望樹森有好消息。



「王妮,請你把黎薔帶到會議室,好嗎?我來引開那些人。」世剛走向門口,準備迎接

這群騷動的好事者。



「是。」王妮應允。等他走出去後,才趁隙溜到企畫室找黎薔。



「為什麽要我回避?拜託!我已經快想出來了,你來打斷,我又得絞盡腦汁,否則晚上

睡不著。」黎薔正陷入僵局,昨晚她一夜睡不好,腦袋裏裝的都是企畫文案怎麽寫。



老古從外面進來。「各位,不得了,譚經理被一群人包圍著,還被拍照。」



「記者嗎?」小唐說著。



「你聽到什麽?」小李好奇的問著。



「好像是……」老古眼睛望向黎薔。



王妮上前拉著老古到一旁角落。



「王妮,你……是不是和那些記者有關,才要我回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王妮一定

瞞著她。這個事情一定也和她有關連。



「譚經理要我別讓你看到——拜託!黎薔,你就聽他這一次,好不好?他不要你受傷害

的。」



「看到什麽?說呀!不說,我這就出去問他。」黎薔心裏害怕著,到底有什麽事?記者

群來公司?他們的對象是誰?莫非是針對她來的?!



「報紙。」王妮知道她很固執,只好直說了。



「報紙?報紙呢?」黎薔四下找尋報紙的蹤影。她走向放報紙的櫃子上,翻著,她也不

知要找什麽。



「我把它們劫走了,全放在經理辦公室。」



「為什麽?」黎薔的神經繃緊了。



「難怪要看影視版的花邊新聞時,不見了。」小唐說著。



「那是對你不好的新聞。」王妮不放心的抓著她,怕她沖出去。



黎薔心頭一驚,雙眼瞪著她。「我的……是什麽?」喃喃自語說著,甩掉她的手,沖出

去。



王妮在後面追著黎薔,眼看她已沖向記者群。



「報紙——」黎薔氣喘咻咻的站在他們面前。



「黎薔——」世剛沖出他們的包圍,上前將她推進牆壁,用身體護著她。



「請別拍照,你們騷擾到她了。」世剛真恨不得上前搶下那些相機,摔在地上。



「世剛,請讓我和他們說句話,我不知道這裹發生了什麽事?如果跟我有關,我自會澄

清,給我機會說話,好嗎?」黎薔知道他的一切保護,都是為了她,但她至少要知道為何起

這股騷動,還驚動了記者。



「你會承受不住的。」世剛心疼的不願看到她受折磨,她已在他面前昏厥過一次。他不

忍再看到她面色蒼白、無助的脆弱一面。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是肯定句,也是疑問句,她不敢表露太多對他的依賴及需要他

的支撐。有他在身邊,她覺得自己會堅強,有信心面對這一切。黎薔不知道,她的眼睛已

露出對世剛的情感。



世剛從她眼中,讀出了她對他的信任、依賴和需要,還有一份渴望,和他一樣的情懷。



他讓她面對他們。他們的手交握著。



「哪一位告訴我,今天報上刊登的內容?我今天還沒有看到。」黎薔直視他們。



一名記者將報紙交給她。



黎薔著著那醒目的大標題,已猜出裹面的相關內容是什麽。當她看完時,她的臉上血色

漸失,轉為怒氣,臉上佈滿寒霜。「你們相信這篇報導,我很能諒解,只是,我是當事人,

而宮俐伶不是。」



「她說的不是事實嗎?但宮俐菁,是車禍事故的受害人之一。」一位元記者提出質疑。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說謊?我和藍玉森之間,是單純的朋友情誼,這是大家都知道

的,我視他如兄長般尊敬他,他待我如親妹妹般疼愛。」



「傳說你和高平的關係密切,為何又進入世唐?」一名記者感興趣的問道。



「他只是我的前任老闆,並沒有其他什麽關係。」黎薔的回答點到為止,不多做解釋。



「好了,各位,她已經回答你們的問題了,請回吧!」世剛深怕這些記者們,會挖出更

多問題。



「再請問韓小姐一個問題。你和譚世剛先生之間,是什麽關係?」這名記者眼尖,把話

題轉移到他們身上,想大大的炒作文章。



黎薔一時無言以對,沒想到會突然被問及——她和世剛的事情。



「你們說呢?我不破壞各位的好奇心興致,你們自由想像吧!」世剛說完,露出他一向

迷人的笑容。



等他們一離開世唐大門,他們總算籲了一口氣。



「經理。對不起,我沒有能攔阻她。」王妮說著。



「我知道了。你是攔不住她的。」世剛望向坐在沙發上的黎薔。她似乎是驚魂甫定的安

靜坐著,不出一語。



「告訴他們,我暫時不接電話或會客。」世剛交代王妮。她明白的點頭,離開辦公室。



世剛走向黎薔。



黎薔抬眼望著他,看著他走向她。



「你怪我嗎?因為我招來了記者,抱歉,這次又惹了麻煩……我……」黎薔說著,垂下

睫毛,掩住她滿是水氣、即將成源的眼睛。



「噓!過去了,那場車禍不是你的錯。」世剛將她擁進懷裹。



「你知道?」黎薔推開他。



「我知道,芙苓告訴了我。」



「你一直都知道……」她輕聲說著,但眼中轉為了一種抗拒的態度。



世剛感覺出她眼中的冷淡和漠然。她在排斥他。



「我沒有要窺探你的隱私權,你昏倒了,記得嗎?我們都很關心你,黎薔——」世剛見

她捂住耳朵,頻頻搖頭。



「不要說,不要說——你們都同情我、憐憫我的遭遇,是不是?連你對我也是這種態度

……」黎薔唯一在乎的,是她把他的好、溫柔、體貼錯以為是某種情懷,甚至認為,他對她

產生了愛情,而她也想對他敞開心接受他,這種打擊,教她情何以堪?



「我沒有,我對你是出於一片真情……」



「我不相信,你只是安慰我。」她的淚水不聽使喚。



「我愛你。」他希望這三個字,真能闖進她的心犀中。



她的眼淚驟然停下,瞪著他。「你愛我?」



「我愛你。你會接受我的愛嗎?」世剛望著她、注視著她,期待她的一句話,來解脫他

的癡愛狂情。



黎薔雙眸,筆直的望進他的眼中,有著深情、渴望和痛苦。她怎麽沒發現,他的眼睛會

露感情?它是溫暖和煦如陽光、春風。



「我願意接受。」她的語氣是緩緩的、羞怯的、喜悅的說著。



世剛欣喜欲狂,臉上掩不住的情意。他握著她的雙手。將她掌心轉向上,低下頭,印上

一吻以表真誠。



***



弟二天,報紙上刊登的最新消息,完全在譚世剛和韓黎薔的身上大作文章,關於他們的

愛情方程式之說,還有他們兩人狀似親密的照片為證。



這大概是宮俐伶和高平始料未及的事。



但世剛為防範他們下一波的攻擊,已取得宮青雲給他的電話號碼,只等藍樹森的消息

了。



宮青雲對自己妹妹的行為,難以約束。他知道她是心有未甘,報復韓黎薔搶走了她看上

的男人——譚世剛。只是。沒有料到,她會拿車禍事故,來扭曲事實。車禍事故發生當天,

她只去了趟醫院,就飛到香港去了。他太瞭解她了,她不是那種懂得愛人的人,連自己的妹

妹出事亦如此。現在,反倒關心起俐菁的事,其實也是為自己而已,太自私了。



宮青雲到現在還不明白,父親為何硬是把俐菁送往美國?且對那件事故原委,隻字不

提。依照他瞭解他父親的程度,他父親不是這麽輕易就能放過傷害他身邊親人的人。更令人

疑惑的是,報上全然沒有車禍事故的報導。而且,以韓黎薔當時紅透半邊天的行情來說,大

眾媒體應該會大肆報導才對。



當他接獲譚世剛電話,詢問他父親在美國的電話時,他了然於心,知道譚世剛找他父

親,一定和報上刊登的內容有關。他已經可以肯定,那位一手遮天、掩飾真相的人,是他父

親——宮則民。



雖然隱約知道,事情真相絕非俐伶所說的,但他希望父親會吐出事實,不再讓韓黎薔飽

受傷害,否則俐伶永遠學不到教訓。任她隨意妄為。



***



一大早,藍樹森意外的在世唐公司出現。



在世剛的辦公室外,碰見了芙苓和可恩。



「三哥,什麽風把你吹來的?」芙苓當然知道他來的目的為何。前天,記者群的騷動,

她沒能親眼見到,只聽王妮說了。



「世剛找了你一整天。」可恩說著,打開門進去。



「樹森,你來了?怎麽樣?」世剛走向他。等了他一天電話,沒想到他一早就來了。



樹森揚一揚他手上的資料袋。「你拿去看。這是交情換來的。」他交給世剛。



他當然不便告訴他們是怎麽拿出來的。只要拿出來拷貝,再放進檔案室,就OK了。似

乎很簡單,但萬一被查到,是要撤職的,嚴重的話。他的人情勒索已用完了,誰也不欠誰。



世剛看完了這一份調查報告,他籲了一口氣。他可以用來對付宮俐伶和高平了,必要

時,他會做得很絕情,讓他們吃上官司。當然,他得和宮則民通個越洋電話,長談一番。



「黎薔她人呢?」世剛問芙苓。



「我正要告訴你,她人在醫院。」芙苓說道,她也是從醫院過來的。



「醫院?昨晚送她回公寓時,還好好的,她怎麽了?」世剛一顆心揪痛了起來。不要又

發生了什麽事?



「是黎愛。她昨晚發生車禍了。現在人還沒清醒……」芙苓現在聽到「車禍」這兩個

字,有如驚弓之鳥。



他們倒抽著氣,驚恐萬分。「車禍」這字眼,實在也讓他們心中難以釋然,光是聽到。

就能讓人心驚膽顫。



「怎麽發生的?」世剛可以想像得到,那一定是慘不忍睹的景象。



「根據那些學生說,有十來個飛車族的不良少年,追著他們。硬要強拉女孩子下車。所

以,他們和不良少年發生口角,打了起來,黎愛和兩個女同學,騎上一輛機車逃走,後面有

人緊追她們不放,然後就發生……」芙苓說著不禁悲哀的、難過的掉下眼淚。



「老天!昕承是怎麽搞的?怎會讓她發生這種事?」可恩皺起眉頭,嘴裏罵著。



「昕承?他和黎愛有關係嗎?」世剛不解。



「你忘了?那個讓他心煩苦惱的女孩。她就是黎愛。」可恩將那天在昕承辦公室,遇見

黎愛的情形,說了一遍。



「他?邵昕承?」芙苓難以相信。可恩介紹他們認識,她只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在

電梯的那一次。真想不到,他會和黎愛交往。她想起黎愛那年輕又閃亮的臉龐,難怪邵昕承

會被吸引。



可恩隨即撥了電話到昕承的住處,可是沒人接。他又撥了電話到他辦公室,是傅先生接

的,說昕承南下高雄,還沒回來。



「搞什麽?!人跑到高雄!」可恩生氣的重重掛上電話。



「別摔!CALL他的呼叫器,或是行動電話。」世剛把資料袋收進抽屜,提醒他說

著。



「世剛,我還有事。我得回公司了,否則我那些手下辦不了事。」樹森說著,走向門

上。



「謝謝你,樹森。改天再聚。」世剛送他到門口。



王妮跟著世剛走進辦公室。



「那個男人我很中意,介紹一下嘛!」王妮央求的說著。



「他不適合你。」芙苓搖頭。



「你認識?」



「當然,我們是藍家人。我三哥,藍樹森。」



「連名字都好聽,真的不介紹給我嗎?」



「任何女人,都無法代替那佔據他心中三年的女人。他深受著她。你若靠近他,只會傷

得更重。」芙苓感歎的說著。



「怎麽好的男人都跟我無緣呢?」王妮哭喪著一張臉。



「會被你碰上的。」世剛一笑,他相信緣分。



「好吧!我接受你們的安慰。」



電話鈴響了。



可恩接了起來。「唐可恩。」



「我是昕承,有什麽事?」若非緊急事情,他們很少用呼叫器來CALL對方。



「大事。黎愛出車禍了!」



「黎愛?她受傷了?」昕承嘎聲問。腦中一片空白。



可恩在電話中看不到昕承的痛苦表情,聽得出語氣中的震驚。



「人還在昏迷中,沒有清醒。昕承,你有沒有聽到?」



「有!」他的五臟六腕在翻攪、撕扯。可恩看不到。



「那就快回來。」可恩知道他一定痛苦得難以平靜。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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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3:17 |只看該作者
昕承已掛斷了。



***



傍晚時分,昕承出現在醫院。他詢問了服務台,走向加護病房。世剛和可恩已經來了。

他一回到臺北,馬上和他們聯絡,秘書王妮告訴他,他們已先到醫院來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心急如焚的,恨不得搭上超速飛車趕回臺北,他真的是六神無主,害

怕在他趕路時,失去了黎愛;當他聽可恩說她發生車禍時,胸口頓時有如被人重擊,全打在

他的心臟處,他以為會因停止跳動而死去。



他站在病房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門。



「你總算趕來了。」世剛開門,請他進來。



「你是——」柔克理記得曾見過這個面孔,他再仔細看,他認出是誰了。「你是黎愛的

……朋友。」



乃莉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就是和黎愛在一起的那位神秘男人?



黎薔和世剛的眼神交會。他就是邵昕承?世剛點頭。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邵昕承。第一次見面竟是在這種情況……

嗎?」他現在只想看看她。



克理退開,讓路給他。



昕承走向床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黎愛……」他低聲喚著她,握著她毫無知覺的手。她的頭上纏著紗布,臉上紅腫青

紫,在白色床單的映照下,更顯得蒼白無血色。



他真是罪大惡極,是他逼她離開的,推開她、遺棄了她,若不是他的錯,她也不會遭遇

這種事故。突然間,他的思緒一片混亂,陷入一陣狂亂,臉埋進雙手裏,心亂如麻。



「昕承,你還好嗎?」世剛見他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我很好。」昕承抬起頭,吐出一口氣。起身站了起來,面對著桑氏夫婦。



「我們沒有聽黎愛提起過你,你們怎麽認識的?」克理想多瞭解他們的交往情形。



最近一個多月來,黎愛似乎又變了,跟家裏的人不太接近,放寒假這個星期,又變得太

安靜,不太愛說話。晚上一到,又不見人影,常常很晚回來,甚至在外過夜。克理知道她是

在王亞珍家,可是這種情形,已今他忍耐到了極限,下決心要好好跟她說。誰知卻發生了不

幸的事情。



昕承娓娓道出和黎愛懈逅後,進一步交往而成為好朋友,但沒說出那段爭執、不愉快的

分手。



「你對她的影響太深了,自從認識你後,她完全變了個人,時好時壞的,令人擔憂

……。看著她從很快樂的笑容,變成不快樂、安靜沉默,抑鬱寡歡……這孩子有心事,卻不

願告訴我們。」乃莉的心沉痛的、傷感的說著。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昕承早該知道,他和黎愛的交往,會造成困擾。



「你和黎愛之問是朋友,還是有男女關係?」克理不得不質問他。



昕承一時之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終究得面對這個問題。他本來已打算放棄,割捨對黎

愛的一份愛,讓時間沖淡一切。



「我和黎愛之間,絕對沒有男女那種關係,我不會對她做那種事。」昕承眼睛直視著他

們,真誠的說著。



克理和乃莉互看一眼,臉上表情放鬆了許多。他們沒再多問他。



陸陸續續又有黎愛的同學來,走後,稍晚,斯衛和黎夢也來了。



克理要黎薔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班,你自己要應付的事還得解決。世剛,拜託你

了。」克理說著。



「不會有事的。一切都在控制當中。」世剛胸有成竹的說著。



「我會再來的。」昕承堅決的口吻。走向病床,握了握黎愛的手。「快醒來,我不會再

離開你的。」後面一句說得很小聲。



他們前腳才走,黎夢就已等不及要知道他是誰,和黎愛是什麽關係。



克理回答她。



「就這樣?可是看起來,像是一對戀人,他注視她的樣子很深情,絕不只是普通朋

友。」黎夢是聽黎薔說的,眼睛會露一個人的感情。



「我們知道。在這麽多人面前,他如何開口?感情的事,是他和黎愛之間的事,我們不

便多問。」乃莉說著。



斯衛開口了,說著:「邵昕承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們有所不知,世剛、可恩和

他,三人是表兄弟,他們的財務問題,全托我大哥處理。」



「表兄弟?老天,難怪他們三人有共同的特質。」黎夢詫異的說著。



「什麽特質?」乃莉好奇的問道。



「危險分子。」斯衛代替她回答。



「是啊!偷去女人的心。」黎夢說著。



克理歎口氣。看著毫無清醒現象的黎愛。你的心也被邵昕承偷去了嗎?



***



世剛和黎薔,到宮氏企業找宮俐伶。



世剛和宮則民在電話中,作了簡短的談話。 宮則民已承認是他利用人情金錢攻勢,讓車

禍的意外事故真相不露出去,他還提到了日記。 宮俐菁寫的日記,裏面全是對黎薔的恨

意,才起了殺機。他在電話中,也親口對黎薔說著歉意的話。述說他這一年多在美國,接受

了基督教,有了真理信仰,對於人生便有了很大的不同看法。



因此世剛沒告訴他,宮俐伶的所作所為。既然已知道事實,而且他也對黎薔坦承歉意,

沒有必要再加深一個老人的憂慮。



世剛將來意告訴宮青雲,也告訴他和宮則民的談話內容。



「對不起,韓小姐,讓你受了委屈。」宮青雲誠懇的向黎薔道歉。



辦公室門打開了,宮俐伶走進來。



「你也敢來?不怕記者們盯梢嗎?」瞪著黎薔,走向她。



「我已經向記者們保證,會對此事件做個明白說明。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情分上,我是

可以對你還以顏色的。如果你要苦苦相逼,我也會和你鬥下去。」黎薔自己也不知哪來的勇

氣,敢這樣對俐伶說話。



世剛也十分詫異、訝然,另一個體內的韓黎薔出現了,或許這就是原來的她。



「有譚世剛撐腰,難怪了。」宮俐伶眯著眼,冷哼了一聲。



「俐伶,太放肆了。你好好聽聽他們的來意。」宮青雲起身站起來,拉著她到沙發上坐

下。



「我為什麽要聽?」她不服氣的站了起來。



「聽好你的罪狀。給我坐下。」宮青雲第一次拿出兄長的威嚴。



她坐了下來,雙手玩著指甲,全然不在意。



黎薔在來的路上,一直害怕自己沒勇氣,面對糾纏她一年多來的噩夢,為了自己和玉森

哥,她必須說出來。



她娓娓道出,車禍前發生的口角爭執,說到宮俐菁拿著刀子,在她眼前逼迫、威脅……

在她手臂上一刺,那個感覺依然在,右手臂似乎感應到了,傷痕烙印痛了起來,她強忍住手

臂傳來的痛楚,努力的將車禍經過說完。



世剛只能看著她,聽她說完。他知道她內心悲痛,車禍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傷痛,不只是

rou體的疼痛而已,並且失去一個待她、愛她如親妹妹的玉森哥,這是她最難以忍受的。



「居然敢反咬我妹妹一口。」宮俐伶咬牙切齒的怒目瞪著她。



「我說的是實話。」黎薔也回瞪她。



「這些是當時車禍的紀錄,寫得很詳細清楚。」世剛將報告書丟給她。



俐伶拿起來看,然後丟還他。「如果這是真的,為何警方不逮捕我妹妹?這是偽造的

吧!」



黎薔解開了袖扣,撩起衣袖,露出右手臂上的傷痕。「這是什麽?你看到了,這就是俐

菁拿刀殺害我的證據。很醜陋,是不是?」



宮俐伶驚駭的抽著氣,別過頭不敢看,連一眼都不願多看。



「韓小姐,我宮青雲在這裏,代我妹妹,向你致歉意。」



「不必了,我已接受你父親的歉意。我只是希望能還我一個清白、公正。」



「你要我怎麽樣?」俐伶的口氣是高傲的,沒有悔悟之心。



「公開向我道歉。」



「你……作夢!」



「俐伶——你還想怎樣?風波是你引起的,你必須負責任。」青雲對她的頑強不悅。



「我苦不公開道歉呢?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會召開記者招待會,同他們說明一切,或許我會循法律途徑,告你譭謗,侵犯我的

個人隱私。」黎薔並不是真要做到這種地步,只因俐伶的態度激怒了她。



「我才不相信你的威脅,我宮俐伶絕不會向你低頭。」她就是不願栽在韓黎薔手裏。譚

世剛已被她搶走了,這個恥辱,說什麽也不能下。



「我給你期限,十五天以內。」黎薔也是固執倔強的人,誰惹了她,她也會還以顏色。



「告辭。」世剛起身說著。



送走了他們兩人後,只剩下宮家兄妹對峙著。



「你已經聽到了。該如何,做你去考量一番,想想自己所做的行為。」青雲說著。



「我說得很明白了。譚世剛被她搶去了,現在又要我公開道歉,我是絕不會第二次敗在

她手上。」俐伶惱羞成怒的,恨得牙癢癢的。



「你什麽時候才能學到教訓?譚世剛會愛上她,那是他的選擇。再說,你又不懂得愛

人,哪個男人會愛上你?承認吧!你輸了。」



「你又懂得什麽是愛?愛是什麽?」



「至少,我懂得如何去愛人,付出愛。」他想到了方逸。「愛」這個字,豈是三言兩語

就能形容的?沒有愛過的人,沒有付出愛心的人,是不會瞭解它的意義有多大、有多深。



***



「出去!我不要見到他。」黎愛醒來時,睜開眼睛,第一個映入眼的臉孔,是她最想

念、最愛,也是今她痛苦的男人,但她閉上眼睛,拒絕看他。



「黎愛——」昕承握著她的手。「是我,求你張開眼睛,看看我……」



「不要——出去,出去,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她捂住耳朵,大叫著。



「你這孩子,昕承是來看你的,你怎麽趕他出去呢?」乃莉猜想,他們一定發生了不愉

快的事。



「媽,快讓他出去,否則我自己下床……」她央求著,她發誓過,絕不再想他,她要忘

記曾和他在一起的一切。



昕承帶著沉重的步伐,開門出去。



「你怎麽不進去?」黎薔在病房外看見他。「黎愛清醒了,不是嗎?」她也是接到電話

就趕來。



「是,她還得多休息,我有事先走了。」說完,匆匆離去。



黎薔覺得他面色凝重,似乎受到重擊,臉上是受傷的表情。



她推開門。



「怎麽了?」感覺氣氛不對,但桑家母女都不說話。



「她把昕承趕出去了,真不知腦子在想什麽?」乃莉說道。「你看見他了嗎?」



「嗯!他走了。」黎薔說道。



「他最好走得遠遠的,我不願再見到他。」黎愛大叫著,拉起被單,將自己蒙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黎薔望著姑姑,不解的說著。



乃莉示意到外面談,於是,留下黎愛,兩個人走出病房。



黎薔回公司時,想著姑姑說的那些事。



她想告訴世剛,卻找不到他的人。她跑去找芙苓。



才一進門,就聽到可恩和芙苓的吼聲。



「不,紫色的,它很醒目,你不能破壞色調的美感。」芙苓堅持。



「我知道,但是客戶的要求,我們不能不接受。」可恩似乎招架不祝



「那張海 報是我的心血,我選定的模特兒,他們竟然不看好,他們已兩次讓我自信心受

挫,居然擅自改廣告企畫的文案,讓黎薔知道,她准會發火的。」芙苓挫敗得喪了氣。



「顧客為優先,你不得不妥協。」事實上,可恩也感到無奈。



「又在吵了?你們辦公室活像個戰場,又是罵又是叫的。」黎薔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

看著已完成的海 報。「真的不能採用嗎?」她問道。



芙苓聳聳肩,看可恩一眼。



「留下來,或許以後會用到。」黎薔提出建議。



「還是黎薔能諒解。」可恩說著。



「芙苓,太禾制藥的廣告,設計好了沒有?」小王捂住話筒說著。



「好了。」芙苓比了個OK的手勢。



「對了,大友百貨的拍賣會海 報草圖,今天下午要交出。」可恩說。



「是。」小王回答,又繼續講電話。



黎薔慶倖自己不是設計部門,哪有喘口氣、休息的時間。



「有事嗎?」可恩調整一下心神,看著黎薔。



「我去了醫院,看過黎愛,她清醒了。只是,她和昕承之間,似乎有什麽不愉快?她把

他趕出去了。」黎薔把姑姑告訴她的,說給他們聽。



可恩想起來了,這一個多月來,昕承就常不在辦公室。他是聽傅先生說的,而且提到黎

愛,也不見她在PUB裏了。



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得找個時間與昕承談談。



「黎薔,裕達汽車的新車造型,你擬一個腹案,三天交稿。」芙苓交給她一份資料。



「加班,加班。做完一件又一件。」黎薔大略翻了一下,歎著氣。



「別歎氣,它是你喜歡的工作。」



「也會心煩。」



「說得也是。再過幾天,就是農曆新年,可以好好休息,喘口氣。」可恩提醒她們,再

忙也不能忘記過節。



這倒是令人振奮。希望快點來到,過個好年。



***



世唐公司又被記者群闖進去了。



黎薔每天都在注意報紙——有無刊登宮俐伶,向她道歉的公開啟示聲明?她反而看到鬥

大鮮明的標題——「紅模特兒韓黎薔身價六百萬,高點公司讓渡給世唐公司,其內幕為

何?」



黎薔抓起報紙,往世剛辦公室。她沒敲門便進去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世剛。你在瞞著我什麽?是不是?」黎薔將報紙攤開,放在他眼

前。



「我沒有瞞著你什麽。」世剛居然沒有提防這一點。這個只有高平會做得出來。



「那六百萬又是什麽?」



「你相信我馬?黎薔。我絕對不會故出傷害你的事。相信我,好嗎?」世剛將她拉入懷

中。



「我相信你。」黎薔微笑一下。



「謝謝你。」他低下頭吻她。



「不要。」她躲開他的吻。「這是辦公室,會有人進來。」



「我去把門鎖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



「壞榜樣。」黎薔主動親他的嘴唇。世剛想加深這個吻時,王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世剛只好放開她,小聲的抱怨著。如果王妮沒有重要事來報告,他得再訓斥她一番。不

過,她已將擅自闖辦公室的毛病改正了。



今天又有什麽事呢?他朝黎薔一笑,她也回他一笑。



「請進。」他說著,咳了一下,清清喉嚨。



王妮一開門,就闖進了十幾位元記者。



「對不起!他們……」王妮的語氣是無奈的。她一個人,實在難以抵擋這麽多的人。



黎薔已站起來,走向他們。她知道他們是為了報上登的消息。



「為了證實這篇報導嗎?」她對他們甜甜一笑,並將眼鏡摘下來。



「這件事我可以說明。」世剛說著。他瞥了她一眼。



「真的有此事嗎?」一名記者說著,手上拿著記事本。



「不全是。那是有關高點公司和韓小姐的合約。你們已知道,韓小姐發生車禍的事,在

事故未發生前,她曾和高點簽了兩年的合約,但車禍後,高點並未安排韓小姐履行合約上的

內容,且在高點任職一年多。後來的事,就是你們所看見的,她已是我們公司的職員。」世

剛一一道出。



「高點公司後來要求韓小姐履行合約,是不是?」



「韓小姐為什麽離開高點公司?」



黎薔想開口說話,卻被世剛制止。「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各位。我和韓小姐當時已有來

往,很少人知道我們在一起,我要求她,希望她能在我身邊。」



「世剛——」黎薔瞪著他。他在胡說什麽?他難道不怕又會引起騷動嗎?



「你不希望韓小姐在螢光幕前露面,所以,才買下她的合約?」這名記者的反應很快。



世剛注視黎薔,在她即邊低聲說著:「我愛你。」然後,轉向他們。「是的。韓小姐是

我的未婚妻,身為未婚夫的我,理當賠償高點的損失。」



在場的人全驚呼了一聲,譁然一片。



黎薔木然呆怔站著,什麽時候又變成了未婚夫妻的關係了?這下可好了,他們挖到了本

世紀最大的謊言,真是荒唐!今天是愚人節嗎?



「一定等你們的婚禮,到時,我們報社一定留最大的篇幅給兩位。」一名記者說著。他

是專門寫影視版的記者,舉凡花邊新聞、緋聞事件,他都能嗅得出來,挖出來寫。



辦公室總算安靜了。王妮自動退出辦公室,她得把這件天大的消息,傳播給職員們知

道,她是散播歡樂散播愛的使者。



辦公室內沒有半點聲音。世剛坐在椅子上,等著黎薔開口。她從記者們走後,都沒有開

口說半句話。他知道她在生氣。



黎薔只知道她很生氣。她已數了一百多次,就是沒有辦法使自己冷靜。更氣人的是。他

悶不吭聲的,一句話也不說。這是剛才說愛她的男人嗎?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氣,需要找個人發。起身走向他,伸手一把將檔拿走,擱在一

旁。



「你是死人,還是木頭?說話呀!」她雙手捶打桌子。



世剛抬頭,看了她一眼。「我要說什麽?反正也得不到你的諒解」



「對,我是想不原諒你的。拿來——」她伸出手。



「什麽?」



「我的賣身契。」



「黎薔……你怎麽說這種話呢?」



「不然是什麽?你買下了,不是嗎?合約書呢?」



「那已經不重要了。」他起身,走向她。



「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打算用它來脅迫我,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告訴記者,我們是未

婚夫妻的關係,你早就預謀很久了……」她是如此的激動,怒氣更加賁張。



「不是的,我沒有,你答應過,要相信我的……」世剛急切的拉住她,幾乎是哀求的眼

裨。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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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3:28 |只看該作者
「你還是瞞著我,教我以後怎麽相信你?」她的頭轉向一旁,不去看他。



「就這一次,沒有下次了,相信我,我愛你,才會這麽做的。我從來沒有要拿合約之事

困擾你、束縛你。如果我這麽做,我會完完全全失去你的愛,我希望沒有任何的障礙、約

束,讓你接受我的愛。」世剛捧住她的臉,眼睛深深望進她的,將一片深情的愛意,傳達給

她。



「真的?不可以再騙我,答應我。」



「我答應你。」他握著她的手,親吻著。



「又來了,這是辦公室,不可以……」黎薔躲開他的吻,還是被他給攫住了。



「黎薔,嫁給我。」他吻著她的額頭,他們依然相擁著。



「你是在求婚嗎?」她猛然抬起頭。



「你願意嗎?」托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說著。其實他的喉嚨是乾澀的。



他很緊張,一顆心跳個不停。若讓可恩他們知道,他此刻的心是緊張不已,他們鐵定在

日後不讓他好過。時時提醒他、糗他,搞不好登報大肆宣揚。



「我不願意也不行了,你已告訴記者先生們了,不是嗎?」老天!她差點忘了他們,明

大的報紙會登吧?



「你……願意?!」他總算籲了一口氣,心跳恢復正常了。



「全國的人都會看到的……」她該怎麽對家人說呢?



「我的愛情宣言。」說著,吻她的唇角,視線交纏著。



兩人陶醉在濃情蜜意時,接獲喜訊的全體職員,已在外面等候他們出來,準備向他們道

賀祝福。



***



「把花拿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他。」黎愛將花扔在地上。



「你這孩子,你太過分了。」乃莉將地上的花束抬起。



「你和他發生什麽事了?」克理也問過昕承了,昕承沒有完全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有

點小摩擦。



「我跟他已沒有關係了。」她頑強固執的說著。



「聽世剛說,他現在是天天喝酒澆愁,前些天,還被員警拘留了一天,酒醉開車。」刀

莉真擔心,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問題的。



「不要說了,那是他的事,他酒醉開車、開車撞死,都不關我的事。」



「你……愈來愈過分了,說的是什麽話!」克理叱喝她一頓。



「他對我才是過分……我不原諒他,我不會原諒他……」她哭鬧著,把克理和乃莉嚇壞

工。



「他對你做了什麽?」乃莉小心翼翼的問著。



「他……要我離開他……他好狠心,把我丟在一旁……」噙著淚哭訴著。



「為什麽?」乃莉問著,她示意克理別插嘴。



「他不要我,他只是玩玩的心理,根本不在乎我。媽,我還是孩子嗎?我二十一了,不

是小孩子,我已經成熟得能分辨什麽是愛,什麽是不愛!他不相信我……」她希望有人告訴

她,她真的懂愛。



「告訴我,你和他在一起,快樂嗎?」



黎愛點頭。「可是,我好害怕,每一天都在害怕會失去他。我只是個女孩,又是學生,

我哪能跟那些他認識的女人比較呢?我擔心十年的差距,怕跟不上他的腳步,我希望快點畢

業,成為社會人,我就可以和他較接近。」



「你愛他?」乃莉乘勝追問。



「我不知道。」黎愛不願坦承。用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低下頭,垂下睫毛,不敢迎

上媽媽的視線。



「傻孩子,愛有什麽不敢說的?」乃莉拍拍她的手,含笑說著。



「我不會告訴他的,你們不可以插手管,我要他親口對我說,承認他錯了。」



「你心軟了。」



「沒有。只是……」



「口是心非,想見他?」



「不,我要忘掉他。」



「忘得了嗎?你的初戀情人。」



「才不是。我的初戀在高中。英文老師。」



「喔!英竣高大、帥又酷。」



「不,他沒有亞力的英竣有魅力……討厭!想套我。」



克理在一旁聽著母女的對話,她們已許久,沒這樣輕鬆的談話了。



「亞力?他的另一個名字?」



「YES!」



「比英文老師更有魅力,嗯哼?」



「OFCOURSE!」她害羞的說著,笑了起來。



兩個母女的溝通對話,引得克理忍不住笑了出來。



***



昕承沒想到,世剛和可恩另外又邀了黎薔和芙苓。他接到世剛的電話,要他來小聚一

番。他已好久沒到他們的公寓住處來。



昕承想著,這樣小聚也好,反正,他要離開了,再留下來,也只是增添感傷。



「昕承,你和黎愛發生什麽事嗎?」可恩直視他的眼睛。



「我好久沒看到她了。」昕承起身,走向酒櫃,拿出一瓶酒,取出一隻杯子。他沒想到

可恩這麽直接的問他。



「你沒看我的眼睛,你在撒謊。這幾天,我們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做了什麽對不起黎愛

的事?」可恩大步走向他,拿走他的酒杯。



「你借酒澆愁,為哪樁?」世剛也逼問他。



「世剛、可恩,有話冷靜的說嘛!」黎薔眼見情勢不大妙。



「你們用那什麽眼光看我?!發什麽火!我的事,你們少插手。」昕承用陰沉的表情瞪著

他們。伸手搶下可恩手上的杯子,倒了酒,一仰而荊



可恩才不被他陰沉的臉嚇退。「你認識黎愛的第一天起,就有我們插手的事。」



「對,早要你放手的,你偏不聽。你傷害她了,是不是?」世剛走向他。



「去你們的。」昕承將杯子重重的放下。



「我就知道你傷害了她,說,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麽?」可恩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和他眼

瞪眼。



世剛把他們分開,同時拳頭跟進,揮拳擊中昕承的下巴。



「你先動手——」昕承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瞪著手背上的血,撲上世剛,回敬他一

拳,打中他的下巴,在他肚子上又補上一拳。



「你們住手,怎麽打起來了呢?」黎薔欲上前阻止,她看到世剛痛得抽著氣。



芙苓攔著她。「別去,你會受傷的,男人打起架來,是很野蠻的。」



「可是——」黎薔看見可恩抓住昕承的手,把他推向牆壁,手臂橫壓在他的胸前,一隻

手握拳,重重的打向他的腹部。



昕承奮力摔開他的緊箝,捂著肚子,氣喘咻咻。「我跟黎愛分手了,她只不過是利用我

陪她玩玩愛情遊戲。對她而言,我不過是她下課後的娛樂消遣。」他冷哼了一聲,冷笑著。



「你這個混蛋!敢這樣說她!」可恩怒瞪著他。



昕承像是一頭怒吼之獅,將積了一個多月的挫敗、絕望,發在他們身上,可恩被他揮

了好幾拳,招架不住了的用肩膀撞他。



世剛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眼看拳頭就要落下。



「不要——」黎薔閉著眼睛,不敢看。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們全停止了動作,看著電話。



芙苓接了起來。「喂!這裹是譚世剛的公寓。」



「對不起!您是……世剛在嗎?我是他母親。」是世剛的媽媽打來的。



「在……伯母你好,我是藍芙苓,這裏……我請世剛聽。」芙苓不知如何回答,捂住話

筒。「世剛,你媽媽。」



「好。」世剛放開昕承,收回拳頭,兩個人都喘著氣,互瞪著對方。



世剛接起電話。「喂!媽,是我世剛。」



「你們三個不孝子,一通電話也不打……」世剛的媽媽王琳,在電話中吼他。



世剛一聽到怒吼聲,他馬上把聽筒拿得遠遠的,等她吼完。



可恩突然爆出笑聲,走向世剛,對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然的兩位小姐說:「阿姨在獅

吼了。」



「嘎!這麽可怕。」芙苓看世剛的表情,實在有趣。



黎薔被世剛的表情逗笑了,他像個小男孩,被抓到做壞事時的模樣,聆聽教訓,被痛斥

了一頓。



「媽,我和可恩、亞力,不回去美國過年了。」



「不成,你們三個快給我滾回來——」



世剛翻著眼球,他就知道一定會被罵的。



「你們三個得給我回來。我怎會不知道,你們三個又要尋歡作樂,給我安分點,別給我

亂泡妞,拜託!多儲存優良品種的積血,別浪費。」



在一旁的可恩,聽得放聲大笑。昕承起身,走向他們。



「媽,饒了我們吧!我發誓,我已好久沒泡妞了,不敢、不准更不能。」世剛苦笑說

著,望向黎薔。



昕承揍他一拳,表示公平。他知道世剛不會動手的,他咧嘴朝世剛一笑。



「三個人這麽乖?我才不信。」



「有人可以證明,請等一下。」世剛蓋住話筒。「黎薔,跟未來的婆婆打招呼。」



黎薔瞪他一眼,太突然了,她不知要說什麽。她接過話筒,說著:「譚伯母嗎?您好,

我是韓黎薔。」



世剛給了她一吻,接過話筒。「媽,說話呀!」他沒有聽見半點聲音。



好一會兒,從話筒中再傳出聲音。「她……她又是誰?接電話的又是誰?」



「黎薔是你的准媳婦,芙苓是可恩的。媽,我和可恩都要結婚了。」世剛大聲的宣佈說

著,和可恩眉開眼笑,看著自己心愛的人。



「結婚?我的上帝!」王琳的聲音,大得讓全屋子裹的人都聽到。「別搶呀!我還沒說

完……」



世剛聽到話筒另一端有一片搶電話的說話聲。



「親愛的兄弟們,別急呀!安靜。」似乎還沒有從一團混亂中恢復安靜。



「世剛,可恩他人呢?行行好,真的假的?快說,我快被你姨媽們擠死了。」是可恩的

媽媽王雲,被一屋子的親戚擠在中間。



世剛將話筒交給可恩。「媽,恭喜你,我們家又要多一個媳婦了。」可恩又將話筒遞給

芙苓。



「我敲你的腦袋,也不打電話報個喜。」王雪已是樂不可支的笑著。



「不行呐!我會沒了丈夫的,孩子怎麽生?」芙苓說著,沒好好想的就介面說下去。



「太棒了,我喜歡有活力的媳婦。」



「怎麽樣?」可恩對著話筒說著。



「好眼光。」



「我選的。」他朝芙苓眨眼。



「可恩,亞力人呢?」是昕承的媽媽王華,搶著電話,劈頭就問。



昕承朝可恩搖頭。



「他在搖頭,大概是不在。」



昕承瞪他,作勢要揍他。



「他說他失戀了。」



「可恩你是欠打嗎?還打不夠嗎?」昕承惡狠狠的瞪著他,眼睛像千年冰霜般的冷冽,

會把人凍死。



「邵昕承!你敢打架試看看,一個女孩子的心都抓不住,還虧你泡妞泡那麽久,你去跳

太平洋算了。」王華在彼端大罵著。



可恩將話筒丟給昕承。「華姨她要你跳太平洋。」



昕承沒去接,甩頭就走向門,門在他身後「碰」的一聲,他走了。



「華姨,亞力走了。」可恩沒想到,昕承火氣這麽大。



「他敢掛我電話?看我不把他腦袋瓜轟炸成碎片。不孝子,敢掛母親的電話?看到他就

告訴他,說我會把他丟進廟裹當和尚。三十一歲的男人失戀,以後也沒希望了,當和尚算

了。」說了一堆,說完就掛斷了。



「華姨——」可恩想替昕承求情,但她已掛斷了。他知道惹華姨生氣會是什麽下場,看

來昕承是有家歸不得。



「瞧你面色凝重,華姨生氣了?」世剛問他。



「她要打了亞力的腦袋,丟進廟裏當和尚。」



「我的天,昕承哪敢回家?華姨一生氣,絕不會輸給我媽,她們發脾氣起來,是很恐怖

的。」世剛還心有餘悸,想到多年以前的事。



他還記得是大學要畢業的前一天,他帶一些同學回家過夜。那天,爸媽都不在,他和某

一女同學,就在沙發上親熱了起來,正吻得忘我時,大燈突然完了起來。事後,他媽媽氣

得,把冰箱裏的冰塊全倒在浴缸裏,命令他全裸坐在浴缸裹。那種滋味,冰冷噬骨的寒栗,

還令他記憶猶新,牙齒打顫。



可恩述說他們以前,曾被媽媽修理訓斥的慘痛情形。



「你們的家,誰的地位最大?」芙苓試探的口氣。



「我媽。」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說著。



她們笑了起來。「所以,你們專門欺負我們女生,是不是?」芙苓凶巴巴的瞪著可恩。



「不敢,媽媽教我們要愛女性、尊重女性,從小被灌輸這種觀念。」世剛忙搖頭。



「都怪我們的家有三個好好先生,把她們寵壞了。」可恩有些氣。歎著氣。



「為什麽?」黎薔對他們的家庭很好奇。



「她們是家中唯一的女性。像我家,四個兒子全是男生,可恩家五個,昕承家也五個,

他們只對女生好,疼得像個寶貝。」世剛一一道出。



「沒有別的女生,你們沒有姊妹?」這倒是和芙苓家滿相似的家庭。黎薔真不敢想像一

屋子的男生,會是多麽不協調、不平衡。



「還好啦!幾年前,娶進了嫂子們,我老爸說.家裏總算增添了女人氣息,可是,男生

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可恩掩著面,似乎不敢看那團混亂的景象。



「老天!你們會被那一團混亂搞得頭大。你們有所不知,我們家現在男女生的比數是十

比三,可恩家十二比四,昕承家十一比四。」世剛有時還會搞不清他們的名字。



她們張著大眼,驚呼了一聲。



「沒有女娃娃?」黎薔真替他們感到惋惜。以前在中國古代,就一直是重男輕女的觀

念,延續至今,還很難去理解這種觀念。現在聽到有人視生男孩為畏途,倒是少見之事。



「嫂子們正努力著。」可恩的表情是恐怖的。



「還要生?」芙苓瞭解他的那個表情,真是令人咋舌。



「一定得生女娃娃嗎?」黎薔拉著世剛的衣袖,認真嚴肅的表情。



「瞧你認真的,放心,沒人逼你生一窩的。」



「全部又是男的呢?」



「那還是不要生好不。」世剛是很喜歡小孩,可是……



「要。最少要三個女兒,兩個兒子。」黎薔笑著說。



「我也是。最好是一舉得女,雙胞胎。」芙苓也發下豪語——矢志生女兒。



兩個男人傻眼了。



「雙胞胎?或許有可能。世剛,別忘了,我們的媽媽是三胞胎姊妹。」可恩若有所思的

說著,因芙苓說的話,使他猛然記起來,提醒了他。



世剛拍額,頻頻點頭。「有可能。天啊!三胞胎!」



「三胞胎?你們的媽媽?」黎薔覺得很不可思議。



「會不會遺傳?」芙苓想到遺傳基因。



「家族中目前還沒有,所以……他們相信,我們三個,生女孩的機率很大。」可恩自己

也覺得瘋狂了,他已經在想——芙苓挺著肚子懷孕的模樣。



「然後,我們就被趕出來了。」世剛說著,自己都覺得瘋狂荒謬。



「為什麽?」她們兩人都不解的看他們。



「找老婆。」他們可是說得挺大聲的,理直氣壯的說著。



黎薔和芙苓真不敢相信,她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瘋狂的家庭。



這是個什麽樣的家族呢?她們難以想像,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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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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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5: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黎愛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小朋友拿著玩具槍,滴滴答答的玩著戰爭遊戲,好不熱鬧。

農曆新年是小朋友的最愛,拿了紅包、穿上新衣,是最滿足不過了。



她出院三天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黎夢要回來。今天家裏可要熱鬧了。黎薔和世剛、芙苓和可恩這兩對

情侶,都會到桑家來。



「黎愛,他們來了。」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



「好的。」黎愛應聲。



她走下樓時,世剛在樓梯底下等她下來。



「走路還很吃力嗎?怎不叫一聲?」世剛說著,扶著她走向沙發。



「別對我太溫柔,我會想哭的。」黎愛說著,眼眶已裝滿了水氣,她眨著眼。



「沒關係,我愛上眼淚了。」世剛朝黎薔一笑。



黎薔白他一眼。



他們會心的笑了起來。



「你們的婚期在什麽時候?」克理說道。



世剛和可恩一臉苦相。黎薔和芙苓笑了起來。



「還有什麽問題嗎?」乃莉誤以為是她們兩人的問題。



黎薔搖頭,說著:「不是我們,是他們的媽媽。」



世剛苦笑了一下,說著:「她們要親自籌備婚禮,老天!會很嚇人的。」



可恩接著說:「她們這一籌備婚禮,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舉行婚禮?那一長串的

賓客名單,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還長,會急死人的。」



「恐怖的在後面,三大家族的成員,可以包下一架飛機,容納這麽多人。」



「哇!可真是排場壯觀。」克理聽黎薔說過他們這家庭,可把他們嚇得目瞪口呆。



「嗯!你們兩個,別把媽媽說得那麽恐怖。她們挺浪漫、可愛的,不是嗎?」芙苓已改

口,喊可恩的母親叫她媽媽。這一星期來,她們的越洋電話通得很勤快,她和黎薔,聽著兩

位未來的婆婆述說——世剛和可恩的生活點滴。她們已經喜歡上這兩個可愛又可親的未來婆

婆。



「浪漫、可愛?」可恩很懷疑。「甚至不讓我碰你,否則就威脅我,要把我丟進太平洋

鯊魚。浪漫?我懷疑,這是折磨!」



世剛猛點頭,每個人都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會不會破壞氣氛?」斯衛突然插嘴進來,看了一眼黎愛。



「反正也要說的,或許世剛他們不知道呢!」黎夢說著。



「關於什麽?」世剛說道,他看斯衛面色凝重的樣子。



「邵昕承。」



黎愛的心跳了一下。



斯衛將昨天從他大哥那兒聽來的告訴他們。



「怎麽會?那……他是要離開?」可恩從上次打完那場架,就沒再看到他了。原來他忙

著賣掉股權及清理財務。



「離開?」黎愛聞言頓時胸口一陣疼痛,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電話響了起來。



「我去接。」黎塵說著,她一直等著施浩中的電話。



「喂!我是桑黎塵,找哪位?」她接起電話說著。「黎愛,她在。請等一下。」



黎愛走過去,接了起來。「哪位?」



「黎愛……」是昕承的聲音。



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黎愛的手差點握不住聽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黎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可以嗎?你不原諒我,是應該的。 抱歉,我傷害了你。」

昕承這些天來已想開了,他已準備要離開,飛到香港去。現在人在機常



「是,我不會原諒你的。」黎愛不原諒的是。他沒有再到醫院看她。



「我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天,我會想念它,你會記得

嗎?」



「不。我要忘記。」她賭氣的說著。



「好吧!傷害太深了,就忘掉好了。我會永遠記得你,我會想念你的……」



「亞力……你要離開了,是不是?」她驚慌的,手緊抓著聽筒,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好好保重自己。」



「不要——你敢走?你敢拋下我?我不會原諒你的。」她哭喊著。



世剛不忍心看她如此,欲上前安撫她,黎薔阻止了他。



「黎愛,你在哭?」昕承的心差點軟了下來。



「我沒有——」她不想求他別走,不想用眼淚打動他。



乃莉在一旁搖頭,歎著氣。「到現在還在固執、倔強。」



昕承在另一端掙扎,他聽得出來她在哭泣。



「我不能留下來。若留下來,我又會……我會束縛你的感情,你害怕的也正是我害怕

的,我不能太自私限制你,束縛了屬於你的生活,你還有長遠的路要走,你瞭解我的用心

嗎?愛會讓我再傷害你的……」



「我不瞭解——你為何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何不在我們第二次相聚時推開我,為什麽?

為什麽?」



「我很痛苦,不知該如何對待你。我不敢對你坦承自己的感情,是怕你只是一時的迷戀

心態。」



「不是迷戀。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我急著學習你身邊周圍的事務,我努力使

我們的差距近一點。」



「不要改變自己,我愛上的是原來的你,你讓我好快樂、好矛盾、好困惑,我愈陷愈

深。」他坦誠的說著。



「亞力,你愛我,就別離開我,我不要在電話中……那是什麽聲音?亞力,你在哪裹?

我去找你。」黎愛從聽筒中聽到刺耳的聲音,似乎是飛機的引擎轉動聲,她驚慌的眼淚又流

下來,哭喊著:「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丟下我!」



「黎愛,我愛你,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得走。」



「你不怕我會認識其他的男人?愛上他,我會結婚生子……」



「不要折磨我,黎愛,讓我們彼此分開一段日子。」昕承難以想像,他會受到多大的打

擊,光是想像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已痛苦萬分。



望著已陸續進入等候室的人群,充滿各式矛盾的情緒。「黎愛,給我時間。」他真的無

法割捨,難以理出頭緒。



「多久?」



「你……不!我還是不能。」他不能要她等待,不能給她承諾。



「我瞭解自己的心告訴我的感覺。」



「那是錯誤的,不要太早決定。」他早知道她會固執的自以為愛上了他。



「我會等你回來。」



「黎愛……我不知道,也許更久些。」他的喉嚨發緊。



「足夠了。我會成長得很快。然後,我們再重新開始。」黎愛說著,掛上電話。



昕承喃喃自語著:「重新開始嗎?」瞪著電話,想著方才的對話,望著候機室,等待他

的選擇。



他毅然決然的提起地上的行李,走向候機室。



***



他們看著黎愛的眼睛,因淚水洗滌,變得明亮了起來。



黎愛微微一笑:「他走了。」她並不覺得難過,知道昕承真正的心意,她滿足了。



「他會回來的。」世剛說著,對她有信心的笑著。



「他是為了我才離開的。」黎愛現在能明白他的用心了。



「他也會為你回來的。在你顛倒了他原有的世界時,他已不可自拔的陷入愛情裏。」可

恩可以瞭解昕承的心境,離開是他選擇的方法。只是沒想到他會使自己成為一個愛情懦夫。



「男人呐!有時笨得令女人生氣、流淚,不知自己放棄了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明明愛

上了,卻又把她推得遠遠的。」黎夢有感而發的說著。她和斯衛錯過了五年的時間,任它白

白浪費、流失掉。



斯衛覆上她的手,注視著她。



克理和乃莉互望一眼,會心的微笑著,他欣見在他們臉上有著喜悅,希望他們有幸福的

歸宿。



***



過完年。 公司行號和各機關團體,已開始正式上班。恢復正常營業。幾星期後,各個學

、也陸續開學上課。黎愛除了照常上課外,還迷上珠寶首飾設計。



「黎愛!電話。」乃莉在樓下喊著。



「我在樓上接。」黎愛的聲音傳到樓下。



乃莉朝克理笑著,克理明白的唔了一聲。



黎愛接了起來。「桑黎愛,哪位?」她對著話筒說。



「黎愛,是我。」從彼端傳來昕承的聲音。



「昕承!」黎愛驚喜的叫出了聲。距上次的通話,又過了兩個星期。



「生日快樂。黎愛。」



「你還記得?謝謝……」黎愛喜極而泣。



「開學了嗎?」



「嗯!你現在哪里?」



「我在香港。」



「忙嗎?你過得好不好?」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好。我很好。你呢?」昕承清清喉嚨。



「我不好……亞力,我好想你。」她沖口說著。



「黎愛……忘掉我。」他說的是違心之語,他何嘗不想她?但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聽你的。任你一個人孤獨,但別禁止我的思想,阻止我的感

情,我想你,是我心裏的感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昕承痛楚的表情,她無法看見。



「我該拿你怎麽辦?」



「愛我就這麽糟嗎?還是罪惡感?」



「我……」



「你心存罪惡感和憐憫,我不要。我要等的是一顆真正愛我的心。亞力,你所說的愛,

我已產生懷疑了,或許我們真的有必要分開。當然,我愛你的心,是不容置疑的,是你的心

沒有敞開,你無法接納我的年輕,害怕我會背叛你的愛……」



「不要說下去了,就如我所希望的,我要離開你的生活圈,你又何必眷戀我、束縛住自

己。」



「邵昕承,你混蛋。如果你希望這樣子,就滾出我的生命,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會讓你

後悔離開我……再見!」她怨聲道,氣得渾身顫抖,眼淚不停地流下,重重地掛上電話。



黎愛被昕承的推拒,她的心也被撕碎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在哭泣聲中又泉湧而出。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黎愛,樓下有你的包裹,等你去簽收。」是乃莉的聲音。



「黎愛——你怎麽了?別讓人等著,包裹是從香港寄來的。」包裹上雖沒有寄件人的簽

名,但她知道除了邵昕承外,沒有人會從香港寄東西給黎愛。



「退回去,我不收。」



「你又和昕承怎麽了?」乃莉猜想,一定在電話中有不愉快的談話。



「媽——你別管。」



「你這孩子,我不管你們了。」乃莉說著,離開她的房間門口。



黎愛等媽媽走後,把自己蒙在棉被裹大哭了一常



在香港的昕承,站在落地窗前,己站了半個小時,注視著遠方,他喃喃喚著黎愛的名

字,在心底,已不知說了多少遍:我愛你。但帶給他的,只是猶豫和矛盾,她說她愛他,但

他呢?他卻懷疑,心中有著不安,她真的說中了,他害怕的是「背叛」這兩個字。他不敢面

對自己的感情。



***



畢啟先一得知世剛和黎薔的喜訊,他的腦子已在轉動了……



「老畢,你這只老狐狸,打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世剛說道。



「什麽老狐狸?你們這兩對的結婚照,當然是我負責。」



「所以找說你是狡滑嘛!太明顯了,你的意圖。」世剛點破他,一心想拍黎薔的意圖。



「有這麽明顯嗎?」老畢訕訕一笑,朝他們眨眼。



「好吧!就算我替世剛還這個人情。」黎薔說著。



「謝謝!總算了此心願。」老畢感激的說著。



「老畢,你不是說有事要談?」可恩說道。



「啊!差點忘了。我是帶好消息來的。這次去香港,我主要的工作就是,替一家珠寶公

司拍照,製成目錄,以供購買者做參考。我們談到了臺灣的珠寶市場,他們有意在臺灣設一

個分公司,希望打開這裏的市常於是,我推薦世唐,你們是可以替他們做廣告這方面的推

展。」



「老天!老狐狸,我們又欠你人情了。」可恩輕捶他的肩膀,笑著說。



「是哪一家珠寶公司?」世剛在香港有熟客,要先打聽一下公司內部的業務情形,他們

才能放心接下廣告訂單。



「白氏珠寶公司。」啟先說著。



「白氏?白氏企業?」芙苓突然插嘴進來。



「沒錯。」他點頭。



「芙苓,你知道白氏企業?」可恩知道,白氏企業在香港頗負盛名,可以說是香港的富

豪之一。



芙苓點頭,說著:「我認識白氏企業總裁的孫女兒,白薔小姐。」



「你怎麽會認識她?」黎薔沒聽她提起過。



「你曾見過她的。就是於薇。」



「於薇?她是白氏企業的……千金小姐?」黎薔表情是訝異的。



曾在芙苓家的道館見過她幾次,但怎麽也沒想到她,會是白氏企業的千金小姐。每次看

見她,她總是穿著跆拳道服,認真學習的態度,令人驚訝。



看來,這裏而又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他們的心裏面是這麽想的。但他們不願打探別

人的隱私,尤其是隱姓埋名的這種情況,一定有著不欲人知的苦衷吧!



啟先走後,黎薔就開始發問。



「芙苓,你怎麽沒告訴我于薇就是白薔?有必要隱瞞她的身分嗎?」她心中滿腹疑問。



「當然。你也聽到了,她是白氏企業總裁的孫女兒,很有可能會是下一任的總裁。為了

她的安全起見,警局奉命派我三哥保護她的安全,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只有家中的我們知道

她是什麽身分。」



「發生什麽事了?」世剛的直覺,認為一定有事發生了。



「她的父親被綁架了,但是被撕票了。」芙苓說著,表情陰暗的,緩緩述說著那個不幸

事件。



他們驚呼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氣。



黎薔終於知道,當時的于薇——白薔,難以親近的原因,原來是因她心中的傷痛和父親

死亡的陰影,讓她害怕接近生人,小心提防著。



「她就是樹森愛了三年的女人嗎?」可恩曾問過芙苓關於樹森的感情問題,但她沒有說

出是誰。



「是的。她只信任他、依賴他,她愛他。」芙苓憶起白薔要離開的前天晚上,聽到她和

三哥的談話,然後,第二天早上,三哥沒到機場送行。



「樹森知道嗎?」世剛想著。 別又多了個愛情懦夫。



「他知道,但他將她推開在一邊。」芙苓感慨的說著。



又是一對彼此相愛,卻為著某種理由,不能在一起的悲劇男女。



***



「世剛……世剛……不要丟下我,不要……」黎薔在臥室裹尖叫。



「黎薔……黎薔……醒醒。」世剛聽見黎薔聲音,急忙從客廳跑進去,用手輕拍她的臉

頰,叫醒她,她的囈語聲,從微弱變成呐喊。



黎薔聽見世剛的聲音,猛然睜開眼晴,撲進他的臂彎裏,緊緊的抱著他。



「你作噩夢了,是不是它又來侵擾你?」世剛緊緊抱著她,輕柔的說著。



「不是,抱緊我,世剛,不要留下我一個。」她哭著,眼淚潸潸流下。



「噓!我愛你,怎捨得呢?」他抱著她,吻著她,安撫她。



「好可怕,我以為你……不,世剛,我們約定好,絕不能拋下對方離開……」



「你是怎麽了?我沒有事,你也安全,別胡思亂想。」



「我親眼看到了,相信我,我有預感……不要——我不要再發生任何事,你死了,我也

活不下去的……」她驚恐的臉上,佈滿淚水。



「我不會議自己發生任何事的,好嗎?我保證。我愛你,即使到了鬼門關,我也會拚命

回來,我們要結婚的,不是嗎?我們都計畫好了。生三個女兒、兩個兒子。我們的未來、家

庭及一切將是美好的、幸福的,上天不會奪走的,相信我。」他說著,注視著她。



「我相信你。」



世剛抱著她,緊緊摟著,親吻她的額頭,向下移至她的雙唇,輾轉吸吮著,一聲聲的呻

吟,回蕩著愛語,在銷魂的熱吻中,伴隨著淚水和喘息,傳達彼此的愛意,享受著宛若天堂

的意境,把他們帶進瑰麗的世界。



***



宮俐伶在父親的金錢控制下,終於登報向韓黎薔公開道歉,坦承自己的一切行為是為了

報復她。



宮俐伶自知,在臺北已沒有她容身之處,欲前往香港,將她所投資的股份收回,她已決

定返回美國居住,不再回來。



臨行前一天,她接到了高平的電話。



「聽說你要離開臺北了,這麽快就投降認輸了,姊妹倆的運氣真差,栽在韓黎薔的手

下。」



「你!你還有什麽事?我們已無瓜葛了!」俐伶的語氣是氣憤的,她恨他,她忘不了那

天的事情,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



「你想不想看譚世剛狼狙的模樣?」



「你——」天!他不會是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世剛吧?她身上起了一陣寒栗。



高平縱聲大笑。「他在我手上。」



「你要對地做什麽?」



「我要讓韓黎薔看看,她選擇的男人是什麽下場!敢跟我耍狠?他未免太小看我了。」



「殺了他,你能得到什麽?」俐伶在電話中,聽到申吟聲,還有毆打聲。



「韓黎薔是我的,沒有人能得到她。」高平冷哼一聲。



她認為他瘋了,她見識到高平的狠處。



「帶她來,或許我會饒他一命,只准帶她來。」



她不想再見到高平,他是令人害怕的敵人。「我不這趟渾水,那是你們三人之間的仇

怨。」她大叫著。



「喔!你不怕我把你的裸照公開於世……」他拿把柄威脅她。



「住口!你這吸血蟲——」她以為已把照片和底片拿回來,就沒事了。她已被他勒索一

百萬了,終其一生,那個恥辱會跟著她,她後悔跟他勾搭上,認識他使她悔恨一生。這也是

她要遠走美國的原因。



「那就聽我的,把她帶過來。」



「把照片全還給我。」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會哭。



但他已掛斷了。



***



世剛已失蹤一天了。



黎薔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她很早就到公司來,她知道,他今天有重要的事和客戶約談。



昨晚,他在外面曾打電話來,說有重要的應酬,要晚點才能回去。可是,她一直等到淩

晨,他還是沒回來,以為他會回他住的公寓,但是,電話一直沒人接。可恩和芙苓也不知跑

去哪里,找不到他們的人。



她一看見可恩和芙苓走出電梯,就急忙上前。



「可恩、芙苓,你們去哪里了?我快急死了。世剛呢?他怎麽沒和你們在一起?」



「世剛?沒有啊!他不是在你那兒?我們昨天到樹森那裏,在那裏過夜。」可恩看她急

切的樣子。



「真的沒看到他的車子嗎?」黎薔抓著他的衣袖,眼眶裹裝滿了淚水,蠢蠢欲動著。



「發生了什麽事?」可恩看著她的眼淚快要流下來。



「世剛他……昨晚沒回來,到現在,還沒看見他……」



「公司的人也沒看見他嗎?」



黎薔重重的點頭。「可恩,他會不會發生什麽事了?我一直等他,等到淩晨,天亮了還

不見他人回來,我……我好害怕……」她不敢驚擾姑丈他們,只是一個人等待著,她害怕這

種等人等得心焦的滋味,好孤單、好無助。



「黎薔——你想太多了,或許他是醉倒了,在某處休息也說不定。你沒有向他們確認世

剛的行蹤嗎?」可恩說著,扶著她到辦公室。



「可恩,你打個電話問好了。」芙苓說著。她在黎薔旁邊生了下來。「黎薔,對不起,

讓你一個人獨自面對焦慮不安。世剛不會有事的,你別太心急。」芙苓安撫她的情緒,換作

是自己,一定沒辦法鎮定下來。



可恩打了幾通電話,他的臉色也愈來愈凝重。



「他們說他十一點就離開了。」可恩不願相信他突然的失蹤。老天!世剛,你這傢伙還

不快現身,他在心中怒駡著,他不敢在黎薔面前發作,否則只會讓她更擔憂。



世剛,你快出現,別嚇我。黎薔在心底呐喊著。她不要那個噩夢成為事實。



和世剛約談的客戶打電話來了,可恩只好代替世剛前去。



「黎薔,我這就代世剛前去,他很重視這個會面。」



「我知道。你去忙吧!」她說著。



可恩走後,芙苓打了電話給樹森。她告訴他,世剛一夜未歸,請他到公司來一趟。



「三哥等會兒就來了,看他能想出什麽辦法,找世剛出來。」芙苓只有求助於三哥了。



「希望如此了。」黎薔已是身心都疲 憊了。



她們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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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5:38 |只看該作者
黎薔因為一夜未睡,精神成疲乏狀態,她的心思飄向遠方,想著八個月來,和世剛認

識、相處到相愛的點點滴滴,她的生活裏已不能沒有他,他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電話聲響時,她的心怦然的跳動著,她抓起電話,急切的說著:「世剛嗎?你在哪

裏?」聲音哽咽著。



「你要見他嗎?不許嚷嚷,到大樓門口,我帶你去見他。」俐伶為了她自己,不得不按

照高平的指示去做。



「你是……」



「別多話,要不要見他,是你的事。」她不希望她的名字被提出來,如果照片順利取

回,她還搭得上下午的班機。



「好。」



說完,掛上電話,黎薔沒告訴他們,就逕自離開了。



芙苓在老古的通報下,趕去攔住黎薔時,已來不及了。她看到黎薔坐上一部紅色跑車,

看著車子離去。



她突然記起那部紅色跑車的車主是誰時,她攔了輛計程車跟上去。



車子停在一棟建物前,似乎是荒廢的工廠。



果然是宮俐伶沒錯。



為了慎重起見,她央請計程車司機,無論如何都得打電話報警,而且留下世唐的電話給

他,請他找公司的人來支援她。她相信三哥一定已經到公司了。



計程車司機也看情形不對,答應她的請求。



他走後,芙苓潛進去了。



她才踏進去,就聽見黎薔喊著世剛的名字。



世剛在這裏,莫非是宮俐伶將他擄來此地?不,不可能,她一個人,沒這個能耐和力

氣。



芙苓慢慢的、腳步放輕的,走上樓梯,走上二樓時,聽見一個男人的命令聲。



「把他帶到頂樓去。」說著,然後兩名男子,一左一右的架著昏迷不醒的世剛,爬上



芙苓趕緊蹲下身,她看見又一個男子出現。



「你對世剛做了什麽?放開他,我求你。」黎薔苦苦哀求。



高平緊抓著她的手腕,拖著她上樓。「我要讓你看看,背叛我的下場是如何?」



「你要幹什麽?你要對世剛做什麽?」他們已上到頂樓,黎薔看見他們正拿著繩子綁住

世剛。



「拋下去——」高平說著。



「不要!」黎薔欲上前阻止他們,但她掙不開他的箝握。她臉色刷白的,眼淚湧出,害

怕的瞪著。



「高平,你簡直不是人,她已經帶來了,你又何必置世剛於死地?」俐伶咬牙切齒的說

著,她真恨不得上前殺了他,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恨一個人也會到這種地步,她對韓黎薔的

恨,只能說是一種怨妒。



「你住口,等會兒會讓你到血腥的滋味。」



「你……把照片還給我,我馬上就走。」俐伶害怕他會耍手段來傷害她。



「你是個搖錢樹,我不會輕易讓你溜走的。」他冷笑著,朝那兩個男子使眼色。他們已

將譚世剛吊在三樓的半空中,繩索另一端綁在鐵柱上,並由高平控制著,他只要一鬆手,譚

世剛就會掉下去。



俐伶見情勢不對,轉身想逃出頂樓。在樓梯轉角處,被他們追上。她被強行帶到三樓的

空房間。



「住手!你們要做什麽?」俐伶哭喊著,掙扎著,但兩手被他們綁住了。



「你的裸照姿態撩人,我們想你的滋味。」一個人動手翻開她的裙子。



「不要……」她雙腳猛踢著,但無濟於事,另一人將她的雙腿打開,露出猙獰的表情,

淫笑著。



「叫救命也沒用,沒人會來這裏的,省省力氣,好好享受樂趣,你會滿足的……」另一

個人已伸手拉下拉。



俐伶噁心得快昏倒,驚恐的眼睛充滿淚水。「求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多少錢都可以。」



「先玩玩再談價錢,我們還沒玩過千金小姐。」



兩個人縱聲大笑,雙手不規矩的遊移著,撫摸她。



俐伶尖叫了起來。



芙苓抓著鐵棍,小心翼翼的走向三樓門口,聽到宮俐伶的尖叫聲時,她沖了進去。



兩個男人沒有提防,只是驚愕的看著沖進來的人,下一秒鐘,兩個人趴伏在地上,倒地

前,臉上寫滿了驚懼。



芙苓替宮俐伶解開了繩子。



「我……」俐伶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芙苓瞪著她的淚水。



俐伶別過頭,強忍住欲嘔的感覺,在她的面前失去了自尊。



「別放在心上。」芙苓說著。拿起繩子將地上的兩人綁祝



「謝謝你……」她的肩顫抖著。



「我們同是女人。」芙苓只覺得她很可憐,同情的看她。俐伶尚未從恐懼狀態恢復。



芙苓心系黎薔和世剛的安危,她不打算等三哥他們來了,她得一人行動了。



***



樹森見過計程車司機後,打了電話到警局,請求幫忙。在大樓門口碰見可恩,他敍述了

司機告訴他的情形,和可恩一起去救人。



他們趕到時,遠遠就看到世剛的身體,被懸吊在三樓高的牆壁上。



可恩看得怵目驚心,驚恐萬分,他不敢想像世剛掉下去的慘狀。



當他的身體往下滑時,他們倒抽著氣,眼睛注視著。



他們聽到頂樓上傳來的哭喊聲。



「是黎薔。」可恩說著,芙苓人呢?



「芙苓一定也在上面。希望她不會做傻事。」樹森瞭解自己的妹妹。



「我從這兒進去,想辦法將世剛抱住,割斷繩子。」樹森看到窗子了,就在世剛的下



「我去找芙苓。」可恩望著他點頭。



兩人分頭進行。



**



「不要!我答應你,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黎薔拉著繩子,不讓他放鬆。



「我要你屬於我,你本來就是我高平的。」高平扣住她的下巴,憤怒的露出火焰般殺人

的眼光。「他吻了你,他碰了你?是不是?」他俯下頭,兇猛的控住她的嘴唇。



黎薔壓下噁心的感覺,狠狠咬住他,強行入她口內的舌頭,他慘叫了一聲,揮手打了她

一個耳光。



「你也把我殺了呀!殺呀!」倏地,她撲向他,將他推離鐵柱,她雙手抓著繩子,欲拉

世剛上來。



芙苓趁黎薔守住鐵柱,奔向高平,揮著鐵棍,朝他一擊,他閃得很快,從口袋內掏出手

槍。



「小心,藍芙苓,他手上有槍。」俐伶喊著。



芙苓瞪著他手上的槍。她暗罵自己太不謹慎了。完了,她會一槍斃命的。



黎薔鬆手,撲向高平,欲阻止他開槍。「住手——」她擋在槍口前,打算當槍靶。



「我要殺了她,破壞我好事的人,我不會饒恕的。」



「那先殺了我。」黎薔說著,轉過身,看著芙苓。「快走——我要跟世剛一起死。」淚

水滑下雙頰,同芙苓作了無言的告別。



「黎薔——」芙苓搖頭喊叫著。



這時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高平的臉上寫著驚愕,然後是憤怒的表情,拿著槍,步步

上前,他一不做二不休,將綁在鐵柱上的繩索鬆開。



「不——」黎薔驚慌的,抓住繩子不讓它滑下。



高平狂笑著,舉著槍瞄準芙苓,他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劃破了緊張的氣氛。



芙苓以為她死定了,但她被推倒在地上,然後看著宮俐伶,在她面前倒了下來。黎薔驚

懼的瞪著宮俐伶中槍倒地。



可恩原以為來不及救芙苓了,當他撲向高平時,高平已扣下扳機,宮俐伶突然沖出來,

推開芙苓,只聽到一聲槍響,他就看見俐伶腹部挨了一槍後倒地。



可恩將高平手上的槍踢開,兩個人在地上扭打著。



聽到槍聲,樹森心跳狂亂,希望不要有什麽意外,他祈禱他們都能平安。



幾名警員已上來頂樓,看著地上扭打成一團的男人。他們將兩人從地上扶起來。分開他

們。



「誰開的槍?」一名警員撿起地上的手槍。



「把他抓起來,我要告他謀殺罪。」可恩奮力睜開警員的箝制,抓著高平的領子,狠狠

他一腳。



高平無動於衷,望著黎薔。「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譚

世剛今生是別想得到你。」說完,他狂笑著,今可恩憤慨不已,他又補上兩拳。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芙苓喊著,看著俐伶還在喘氣。「俐伶,你得忍著,撐下

來……」伸出顫抖的手,握著俐伶的手。



「世剛死了,他死了……」黎薔喃喃自語著,淚水使她視線迷蒙,搖搖欲墜的撐起上身

站起來,步伐不穩的走向繩子的另一端,向下望去,卻不見下面的人,聽不到他們的驚呼聲

和抽氣聲。



「世剛!你怎麽可以留下我一個人?你騙我……」絕望的低拉著,她想跳下去,跟隨他

而去……。



可恩從眼角瞄到黎薔的身影,看情形不對,他朝她奔去。「黎薔,你要幹什麽?」他抱

住她,強拉她離開牆邊。



「世剛他死了,我不想活下去……」雙眼茫然的瞪視著前方。



「他沒事的。」可恩說著,希望樹森救到世剛了。他得先安撫她的情緒,她已失去理

智。



「連你也騙我……怎麽辦?他把我一個人留下,讓我去找他……」



「噓!別哭,你哭亂了我的心,別這樣——」可恩何嘗不心痛?他和世剛是從小一起長

大的好兄弟、好夥伴,她哭得讓他心都痛了,他該怎麽向阿姨說呢?



芙苓在一旁也哭了起來。可恩肝腸寸斷的欲哭無淚,但他不能在她們面前哭泣,會讓她

們更加難過。



千鈞一髮之際,樹森及時抱住世剛的身體,割斷繩子,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方才,看見黎薔探出頭向下望時,他急得想大叫,把下麵的員警嚇出冷汗來,真怕她做

出傻事來。



樹森一口氣爬上來了。



「樹森!怎麽樣了?世剛呢?」可恩急切的、心焦如焚的。



「在下麵。等救護車來。他仍昏迷不醒。」樹森說著。他懷疑世剛是被下了藥。



「樹森哥,真的嗎?帶我去見他……」黎薔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虛弱得已沒有力氣說

完,然後她虛軟的癱在可恩的懷裏,失去知覺。



「黎薔——」可恩拍拍她的面頰,將她抱了起來。



他們看得出來,她心力交瘁,承受了這麽大的痛苦和刺激,加上一夜未眠,身體支撐不





***



世剛在急救過後,已經沒事了,但仍在昏迷中。



克理和乃莉夫婦,還是無法從震驚狀態恢復。他們難以相信,高平會是個喪心病狂的

人,在他的迫害下,許多藝人任由他予取予求;不只如此,還和黑道分子有勾結,進行非法

的槍械買賣,並有販賣毒品的交易。



此次事件中,受害最深的是宮俐伶,警方已在高平住處,搜到許多其他受害者的照片,

其中有宮俐伶的照片,警方已交給宮青雲處理,只等她醒來作筆錄。



高平已經入獄,將被提訊判罪。



可恩和芙苓在警局大吵一頓。



他們正在作筆錄。



「你為什麽不留個字條?」可恩在一旁聽得怒氣上升。



「我在解釋中,別打岔。」芙苓瞪他一眼,繼績說下去。



「如果計程車司機不理會你呢?」



「我相信我的眼睛,他有正義感。」



「你沒有等員警或是我們,就貿然行動,老天!三個男人,你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嗎?

女超人——」可恩幾乎是用吼的。



「我說了,來不及。但我還是打倒了兩個。」芙苓對著他吼叫。



「你笨得沒有頭腦,讓自己在槍口前當槍靶。」他一肚子的怒氣未消,他仍處在驚恐狀

態中,他想到那一幕……如果宮俐伶沒有推開她,她已死在槍口下,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會

恢復,有生之年,他是不會忘記的。



芙苓瑟縮了一下,下害怕的感覺。



「我怎麽知道他會有槍,怪我嗎?怎不怪你們?還有你們。」說著,轉向那些員警。他

們正在看熱鬧、有趣的對話。



「你不反省嗎?」可恩又懊惱的望向樹森。「你怎麽不說說她呢?」



「她已是你的女人了,又是你要娶的老婆,我哪管得著你們的家務事?」樹森朝他一

笑,聳聳肩。



他們全都笑了起來。



可恩惱怒、挫敗的瞪著樹森,又望向芙苓。「女人,回家了。」



「可以。不過,回到家不可以大呼小叫、氣得跳腳、對我說教。」



可恩對她是沒轍了,再調教,試圖改變她,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走啦!回家了。」芙苓勾著他的手,溫柔、撒嬌的說著,沖他一笑。



可恩的心折服了,最重要的是她平安無事,發亮的臉龐綻放著笑容。



和他們道再見後,他和芙苓一起離開了。



「他們吵得可真凶,我還真怕他們掀桌子呢!」一名警員說著。他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

呆,傻眼了。



樹森告訴他們這一對的初見面情形。



「真的?」他們有所懷疑。



「他們這一對,是可以吵得天翻地覆,但下一秒鐘又是親密得令人羡慕。」樹森也覺得

很不可思議,笑了起來



這倒是親眼所見,他們再次大笑了起來。



***



世剛從黑暗的深淵裏,感覺到自己舒服地躺著。慢慢地,他張開眼睛,又閉上。明亮的

燈光,刺痛他的眼睛,他想抬起手擋住光線,但他的手稍感到刺痛,他微微轉過頭,看見手

肘處打著點滴的針。他漸漸有意識了,他在醫院,躺在病床上,還有人正握著他的手。



他再轉過頭,看見了一頭長髮,是他熟悉的柔細秀髮,他握緊她的手,喚著她。「黎薔



黎薔一聽到世剛的呼喚聲,馬上醒來了。



「你醒了,我去叫護士。」她輕柔的說著。



「不,等會兒,讓我看看你。」世剛搖頭,虛弱的說著,抬起手,摸著她的臉頰。



他們的眼神相遇。黎薔俯身向前,親吻著他。「我愛你。感謝上天,沒有從我身邊奪走

你。」她的眼中含著淚水,訴說著她的恐懼。



世剛的眼睛,逗留在她絕美的臉上,他以為再也看不到她的容顏了。他試過要掙扎,不

讓自己迷失在黑暗中,在他失去知覺的那一刹那間,他害怕就此看不到她了。



集中意識,腦中浮現她的美麗臉龐,在心底呼喚著她百遍、千遍……他依然敵不過昏睡

之神,將他拉向黑暗。



「你一直等著我,是不是?你睡了多少?」他看著她眼底下的黑眼圈,她一定沒睡好。



「我擔心你。」她抬起手,輕輕的撫著他的頭髮。



世剛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掌心。「累嗎?回去睡個覺。」



「我不要離開你,我要守著你。」她不依的說。



「來這裏。躺下,我抱著你睡。」他說著,移動身體,拍拍他空出的小空間。



「什麽?不行。護士會進來的,不太好。」她搖頭,雖然她真的很想睡。



「她會原諒的。我想抱著你,感覺真實的你在我懷裹。」



黎薔依他的,在他旁邊躺下,世剛彎起手臂,將她圈進他懷裏。



黎薔的眼睛慢慢地上,全身疲累而沉重,幾分鐘後,她睡著了。



世剛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他知道她睡著了,沉入平靜的夢鄉。



當可恩、芙苓和柯斯衛夫婦來探望他時,她依然沉睡著。他示意他們別吵醒她,讓她繼

續睡。



「也難怪她會睡得這麽沉。她昨晚一夜都沒睡,清早又趕到公司,又發生那種事,她真

的該好好休息。」芙苓心疼地說著。



「可恩,你還沒告訴我,我是如何獲救的?我要知道。」世剛想知道過程,他當然要知

道高平的下落。



「你不會想聽的,差一點就鬧出四條人命來。」可恩很不願再提及這件事。



「四條?可恩,把話說清楚,否則我一輩子心裏難安。」世剛的頭皮發麻了,四條人

命?他該知道他欠了誰恩情——救命之恩。



芙苓先敍述她是如何追蹤到廢棄工廠,她省略不說宮俐伶差點被強暴的事。可恩說著搶

救的過程,宮俐伶捨身救了芙苓,他沒提及黎薔欲跳樓自殺的事情。



「黎薔沒有受苦,是不是?不,你們沒告訴我全部的真實過程,對不對?」他不相信過

程這麽簡單。



芙苓看著世剛飽受折磨的雙眸,他沒那麽好騙。



斯衛輕拍他的肩。「世剛,別折磨自己,平安無事了,不是嗎?」



黎夢噙著淚水,看著他。「世剛,你要好好愛她,珍惜她,沒有了你,她脆弱得不想活

下去,任何人可以傷她的心,唯有你,她是禁不起的……」



「是的,當槍口對著我時,她已有死的決心,當高平將繩子鬆開時,她絕望的、無助

的、拚命的拉動繩子想救你,當她以為你……掉下去……她想跟隨你……她想跳下去。」芙

苓困難的、哽咽的說著。



世剛緊閉著雙眼,想著黎薔所受到的身心折磨,他喉中發出一聲嗚咽,唇角痛苦的抿

緊。



「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他們知道,這不是他在下逐客今,他們知道他內心很痛苦,正掙扎著,不讓別人看見他

脆弱的一面。



他們關上門後,世剛抱著黎薔,啜泣出聲,充滿了淚水的眼眶,迷蒙的看著她的睡臉。

他曾說過不讓她受苦、受傷害,他還是讓她飽受折磨了。他對她的愛更深、更切了。



黎薔聽到啜泣聲,她雙眸大睜。「世剛,你……」她看見他淚水滑下面頰,抬起手,但

被他的手握住了,將她擁在心口上。



「別看。」世剛柔聲的說著,聲音哽住了。



她不該看見他這個樣子的,看見他眼中、臉上的痛苦。她明白了,他是為了她的受苦而

感同身受。



「黎薔,我愛你。」他捧著她的臉,深情的注視著。



「我也愛你。但我更需要你。」她迎上他深情的眼眸。



深切愛意的擬眸相視,兩人不禁相擁而泣,一起流淚,感受生命的可貴。



終曲

在機場,一群群的旅客,滿地的行李,嘈雜的聲音。大廳裏廣播著——飛往香港的班機

快要起飛了。



宮俐伶看著來送行的一群人,她不禁熱淚盈眶。



「哭什麽?又不是不回來了。」芙苓從可恩口袋內,掏出手帕遞給她。雖然是短暫的相

處,她們已成了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可恩的手帕?你到底有幾條手帕?」俐伶破涕為笑,瞪著芙苓和可恩。



「有人需要的話。」可恩哈哈笑著。



「世剛,好好照顧黎薔。」俐伶說著。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找個男人來愛。」世剛對她已不計前嫌,衷心希望她能找到愛

情歸宿。



「我會的。」俐伶擠出一個保證的微笑。



「記得回來參加我們的婚橙。」黎薔上前擁抱她。



「當然要。我要看最漂亮的新娘。」面對這麽完美、善良、寬容的黎薔,她怎能狠下心

傷害她?躺在醫院的日子裏,她一遍又一遍的思索、反省著——她的生活是不真實的,空虛

的。因為她的心沒有愛,所以她不被人愛著、疼惜著。

天使長(十級)

我愛,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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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16:35:52 |只看該作者
俐伶看向她唯一的哥哥和他身邊的女人——方逸,宮青雲手上抱了個小女孩,她知道小

女孩並不是哥哥的女兒,但他疼愛她,甚至收養她。他和方逸沒有結婚且不住在一起,過去

她不明白,他何以要如此對待方逸母子,現在她才想起了和哥哥的談話,愛是付出、包容、

無私的。他是無怨無悔的愛著方逸。



她走上前,伸出雙手,「文旎,讓姑姑抱抱,好嗎?」她從未抱過她,沒想到長這麽大

了。



「姑姑要走了,給姑姑抱一下。」青雲柔聲說著。



文旎眼睛怕生的看俐伶一眼,張開雙手,攀著她的頸子,讓她抱著,低聲喊著:「姑

姑。」



「乖。你幾歲了?」俐伶碰碰她的小臉,親了一下。



「快四歲了。爸爸說我可以上幼稚園了。」嫩稚的童音說得很清晰。



方逸心中,五味雜陳的看這一幕,她沒有開口說話。



世剛和可恩互望一眼,有些迷糊了。



「哥,你和方姊回去吧!我知道你有重要的約會,會趕不上的。」俐伶說著,將文旎抱

給他。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青雲說著,三人相偕離去。



俐伶看著他們走遠,歎了一口氣。



「俐伶,她是?」芙苓以為是的,似乎又不是。



俐伶搖頭。「他們不是夫妻,我倒希望他們快結婚。」



「他們沒有……?可是……」他們詫異的,異口同聲說著。



「他們有女兒,是不是?我該怎麽長話短說呢?」俐伶在倉卒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廣播聲又再提醒旅客,班機快起飛了。



「沒時間了,下次再談。」她提著隨身行李袋,說:「婚禮見了。」她走向候機室,向

他們揮手再見。



在回程車中,黎薔和芙苓的話題,一直在宮青雲和方逸的身上打轉。



「我就覺得奇怪,沒聽說宮青雲結婚的事情,突然蹦出太太、孩子來,把我唬住了。」

可恩說著。



「你聾了嗎!小女孩喊他爸爸,是他女兒,應該沒錯的。」芙苓想的是另一種關係。



「你們沒見過她嗎?」黎薔指的是方逸。



「完全沒印象。」世剛答道。他從未見過她。



「那麽美的女人,你們會不認識?很遺憾吧!漏網之魚,還是個美人呢!」芙苓輕笑一

聲,挪揄的口吻。



「不合口味。」可恩一笑。芙苓白他一眼。



「你們看他們,是不是不婚族的?」黎薔說著。前幾天她和王妮聊時聽她說的,現在情

侶流行——不婚而同居,有的是只要親密愛人關係,不要孩子,所謂的「頂客族」。



「不婚族?你從哪里聽來的?」世剛皺著眉頭。



「別皺眉頭,我是要愛情,也要婚姻的傳統女性。我是當定了譚太太。你放心了吧!松

一口氣吧!」黎薔手覆上他的手,微微笑著。



「呃……是。」世剛籲了一口氣。這些話讓他安心多了。



可恩聞言大笑了起來。



世剛從照後鏡瞪他一眼。



***



昕承悄悄回臺灣了。



他從報紙上看到了,世剛被綁架謀殺未遂的報導。此事件讓他覺醒了過來,他得到了一

個啟示——生命太短暫、太可貴了,它也可以逝去,讓幸福化為灰燼,愛情若沒有賦予生

命,是什麽都捉摸不到的。



相思之苦是一種自我折磨,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一下飛機,他找到電話筒,迫不及待的打電話找黎愛。但她不在,是她媽媽接的。



「是你嗎?邵昕承。」乃莉覺得他的聲音很耳熟。



昕承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是,我是昕承。對不起!」



「你不會忘了今天是星期天!黎愛還在教堂。」



幸好她沒看到他尷尬、難為情的表情,他差點忘了今天是星期日,老天!他連日子都不

知怎麽算了?



「我去找她。」



乃莉聽他的聲音很急切,她笑了起來,他剛剛說什麽來著:「昕承,你在臺灣?」



「伯母,把黎愛嫁給我。」昕承沖口說了出來。連他自己也覺得愕然,不像原來的自

己,但話已脫口而出了。



「嘎——」乃莉被他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呃……我說的不是現在。」天啊!卅一歲的大男人,連話都不會說了。



乃莉聽到他舌頭打結似的,困難的說著,她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投你一

票。」真可愛的男人。



「呃……謝謝。我會拜訪伯父、伯母的。我要趕回臺北了……啊!對了,叫黎愛等

我。」然後掛斷了。三分鐘到了。



克理從門外進來,就聽到乃莉一個人逕自笑著。



「誰的電話?一個人拚命笑。」他說著。



「有人要來提親。」乃莉走向他,在他身旁坐下來。



克理的眉毛挑了起來。「誰?我們家有適婚期的人嗎?」



「廿五、六歲是適婚期,但也可以早一點嫁人的呀!」



「誰要嫁人結婚?」



「黎愛。」



「她說了嗎?跟誰?」克理糊塗了。



「還會有誰?」乃莉看他,搖頭,歎了一口氣。



「他?邵昕承?」他恍然大悟。做父親的,還是和普通男人一樣少了根筋,不知女人

心。



「投他一票吧!」



「你準備做外祖母了嗎?」



「太年輕了,是嗎?」乃莉微笑了起來。她才四十五歲。「你呢?想不想升格做外祖

父?」



克理沒有回答。他總覺得好像掉了一塊肉,心有不甘。



乃莉瞭解他的感受,拍拍他的手。



***



昕承一趕回到臺北,就馬上打電話給黎愛。黎愛留了口信給他,要他到公園找她。



昕承先買了花,再到公園。午後一點,幾乎沒有人。



他才剛停好車子,遠遠就看見黎愛朝他走過來。千頭萬緒,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在飛

機上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到臺北的這段路上,他腦子也是一片空白,只有一個理由,他愛

她。這是事實。而且,他所擔心的問題似乎全被他拋開了,他現在一個問題也不想再想起是

什麽了!



他要結束自我折磨、浪費生命的生活。他要和心愛的人共同攜手,創造兩人的幸福世

界。這應該不是奢侈的夢想吧!



他推開門下車,倚在車門旁。視線未曾離開她身上,看著她緩緩走來。



黎愛走近,站在他身旁,背抵靠在車門。



「為什麽?」她看著他的側臉。渴望的眼神看著他。她不敢相信,他就在她的眼前。



「你認為呢?」混蛋傢伙,告訴她,你回來了。他心裏咒駡自己。



「我不知道。」她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害怕自己想錯了。她有些慍怒的瞪著他。



「我想清楚了。照著你所希望的方式,我回來了。」



「我所希望的?」你不希望嗎?她真想對他喊叫。她難過的、失望的低下了頭,低聲說

著:「不要太勉強。」



昕承驚愕的看著她,她不希望我回來嗎?他將她的身體轉向他,面對他,「你不願意我

回來?我照著你所希望的方式回來,不對嗎?」他倉皇失措的抓著她的雙肩。



「你弄痛我了——」黎愛瞪著眼睛看他,淚水滑下面頰,「我不需要憐憫,更不要同

情,什麽我希望的方式,你根本是被迫回來,罪惡、歉疚……我不要——」指控的眼睛裏,

大顆大顆的淚珠湧出。



「噢!老天,我又傷害你了……」昕承將她圈近懷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

了。」他擠得她好緊。



黎愛在他懷裹痛哭了一場,久久才停歇。



「噢!別哭了,再哭我心都碎了。」他捧著她的臉,愛憐心疼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

水。



他從車裏拿出一束花。



黎愛接過花束,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昕承的心跳動著,視線和她相交纏,剛剛那一吻,觸動他的渴望,他忍耐已久的衝動、

欲望快爆發了。他想念她嘴唇的柔軟、甜美。



但他還是忍住了,伸出手,等待她的手。



黎愛伸出手和他交握著,臉龐上散發著光彩,燦爛的笑容。



那個閃亮的臉龐、甜美的笑容又屬於他的了。昕承感謝上天,讓她進入他的生命中。



***



婚禮的前一個星期,邵、譚、唐三大家族成員,浩浩蕩蕩的抵達臺北。吸引機場的旅客

們注意與好奇。他們看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本來是鬧烘烘的亂成一團,在一聲哨音下,每

個自動排好,從小到大排列整齊,然後跟在三個長輩後面,步出機場大門,好奇的旅客們都

嘖嘖稱奇,臉上微微一笑。



甫來接機的克理和昕承,在大廳外等了很久,克理準備了一輛遊覽車來接他們。



邵母王華一看見昕承,就劈頭大罵,罵得令克理睜大了眼,而昕承是連吭一聲都沒有

吭。



世剛和可恩的這十天可是難捱,他們的媽媽,把他們和黎薔、芙苓隔離了。



黎薔和芙苓,一眼就喜歡上她們的婆婆了,若非她們親眼見到,她們還以為是世剛和可

思唬她們的。她們的婆婆是發號施今、控制局面的最高主權者,而她們的公公在一旁指導如

何執行。



三個家庭的成員,都是那麽的相親相愛,互助合作。這大概就因為居住外國土地上的中

國人,才感受到團結的力量大吧?



婚禮的前兩天,黎薔、芙苓及浪漫、可愛、善解人意的婆婆、嫂子們,為兩位准新娘辦

了個——告別單身女郎的小小酒會,幾乎清一色是女人。她們一大票人到KTV唱歌、喝酒

狂歡到淩晨。



黎夢和庭於是最清醒的。她挺著大肚子,即將臨盆,她祈禱寶寶不要在婚禮那天出世,

那天正好是預產日。



庭於未成年,她們沒讓她喝,不過她唱得很過癮。



黎夢可以預見,黎薔和芙苓會很幸福的,只是,她們的婆婆、嫂子太……OPEN了,

瞧她們準備的禮物——性感透明睡衣,誘惑香水、挑情內衣褲……最令人咋舌、凸眼的是兩

幅全裸的美男子海 報,她們稱之為藝術,還特別囑咐要掛在臥室裏,在場的人全鼓掌叫好,

王妮更是興奮的說,自己也要去買一幅來做壁飾。



世剛和可恩,不知道她們這一大票女人哪裹去了?連同他們家的男人們全都不知道,在

飯店照顧孩子或到夜市逛逛。



他們找了昕承,原來他也落單了,他剛從桑家回來,他說只看到克理和翟陽,不見她們

人影。之後,他們相偕去找斯衛,他正煩惱黎夢和庭於還不回來;芙苓的哥哥們找不到老

婆,打電話來問。



這些女人全不見了。



他們放棄找她們了。



第二天,她們全都絕口不提,只是笑笑帶過去了。



婚禮如期的在教堂舉行。



場面是美麗的、感人的。因為兩位新娘都沒有父親和母親在世,由她們的姑丈和大哥,

將她們交給新郎,雙方的家族都哭了。每個人都在新郎掀開新娘面紗時,看到了這兩對新人

眼中,充滿喜悅和幸福,立下永遠相愛、扶持到老、至死的誓言。



昕承和黎愛四日凝視,在心底互傳情意,和他們一樣許下了誓言。



俐伶淚眼迷蒙的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相互親吻,她感動的流下眼淚,這就是女人追求的

幸福,有一天她應該也會擁有幸福吧!



青雲和方逸眼神接觸,她低垂著睫毛,無法去看他,深藏已久的感情不能表達,她無法

忘記,也擺脫不掉——婚姻帶給她的陰影,她不信任婚姻。



樹森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即使只是一瞥,也會奪走他的呼吸。他的雙眼,貪婪的注視著

他心愛的女人——于薇,現在她的真正名字是白薔,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是他心中永遠的

痛。



當他從世剛口中聽到白氏企業時,腦中轟然一聲,在他眼前浮現了於薇,不——白薔的

身影,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他瞪著世剛,他聽到白氏企業,要在臺北設分公司,聽

著世剛說,白氏企業提供了兩套珍珠婚紗禮服……其他下面的話,他都沒心思聽下去了。



樹森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願再看她一眼了。



黎夢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額頭上佈滿汗珠。她忍著陣痛,捱到婚禮結束。



「斯衛,快,送我到醫院去。」她抓著斯衛的手,低聲說著。



斯衛睜著眼睛瞪她,嘴張開著。



「別看我呀!是你兒子選的好日子。」



斯衛以為他已有心理準備,等著寶寶出世,可是偏偏選在這時候。他回過神來。「多久

了?陣痛間隔幾分鐘?」



「羊水還沒破,有得熬了。」



「坐下,不,不,醫生怎麽說的了……」斯衛急得忘了該怎麽做。



「別緊張,我們別驚動他們才好,畢竟每天都有女人生孩子——」她反倒安撫他的緊張

情緒了。



「我沒有——不,我太驚慌了。我去開車來。」斯衛心想他真的是驚慌了,只差沒瘋。

看在老天份上,他總算記起要送她到醫院。



他在人群中找到庭於。他說得很急又很快,「庭于,媽媽要生了,你去照顧一下。」說

著,跑出教堂。



庭於興奮得喊了起來,她要做姊姊了。



全場的人都驚動了起來。



昕承記得斯衛的車位,被他的擋住了。



世剛的父親建議開遊覽車,因為它堵住了去路。



就這樣,一大隊人馬,護送著黎夢到醫院生產。



他們這一大群人把醫院擠得是人滿為患,不明原因的人,還以為是集體中毒呢!



歷經兩小時。黎夢和斯衛的寶寶終於誕生了。



***



新婚兩個月的世剛、黎薔和可恩、芙苓,仍陶醉在蜜月期的浪漫中。 公司上上下下的職

員,也陶醉在他們製造出甜蜜幸福的氣氛裹。



黎愛在畢業典禮過後,和昕承飛往香港。她設計的珠寶飾品草圖,獲得白氏珠寶公司的

青睞,她沒想到喜歡美工設計,會帶給她這麽大的成就,也開啟了她踏出學校後的事業旅

程。當然她最最想要得到的鼓勵,是昕承給她的,她得到了他的讚賞和親吻,希望她能接受

挑戰,再接再厲,親手做出自己得意的作品來。



黎愛答應昕承,她會設計出屬於自己的風格。雖然只是開始,卻已帶給她很大的信心。



斯衛和黎夢的小男孩——柯斯翟,兩個月。他可是把初為人父人母的雙親,整得七葷八

素。黎夢辭去美容師的工作,專心在家帶小孩,成天和尿布、奶瓶作戰;庭於一放學回家,

就幫著媽媽帶弟弟,推著嬰兒車,到處炫耀。她很得意,終於有人要喊她姊姊。



是翟陽落單了,沒人跟他嘔氣、抬。打電話找庭於,也聽她說小翟又長大了,又

如何如何的,姊姊經一大串,他受不了就掛斷了,一個人生悶氣,嫉妒他——柯斯翟,搶走

了他的寶,他已經開始算日子了,小翟何時能長大?十年,夠長了,到時他卅歲,庭於廿

七,太久了吧?他歎息一聲。女人善變,那個時候她會……答案是問號加否定句。



黎塵剛到車站送行,施浩中和何恩凡當兵入伍了。在車站,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實在

也不知要說什麽?車站旅客的嘈雜聲,會淹沒人的談話聲,至少默默不語、含情脈脈,多少

能製造出離別感傷的氣氛。



他們的未來,誰知道呢?



***



接近下班時,芙苓的眼睛一直盯著牆上的鐘。從中午回到公司,接下來的數小時,就被

其他的人逮到她在偷笑,且臉漲紅得令人起疑。



可恩從外面回到辦公室已一個小時了,就見芙苓心不在焉的直盯著牆,他看那兒也只掛

一個鐘,有什麽好看的?他走向她,拿起她桌上的草圖。「明天要交稿了,唐太太,你還在

鬼畫符,這是什麽?」



芙苓抬眼看他,擲他一個笑容,說:「下班後,我們去選海 報。」



可恩聽到海 報這二字,一下子變了表情。「那張還不夠嗎?」他說的是掛在牆上的那幅

裸照海 報。他和世剛是對那海 報中男人厭惡至極。



「你敢撕下來,那是媽媽送的。」她曾威脅要砍斷他的手。



他就知道,是他們家那些女人的傑作,報復他以前的花心、浪蕩。



「吃什麽醋?跟我做愛的又不是他,他討不到便宜的。」



有人笑了起來。可恩瞪了他們,把他們趕下班。



「笑一個,親一下。」芙苓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熱烈點,太淡了。」

她說著。可恩投降了。他低吼一聲,一記狂野猛烈的吻,攫住她的嘴唇。



好不容易兩人分開了,但芙苓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我懷孕了。」她大聲宣佈了。



可恩還在喘籲的換氣,聽到這一句,他驚愕的瞪著她,胸口發漲的,忘了呼吸。



「吸氣——」芙苓提醒他,拍他的背。



「你……」他猛吸氣,話被喘氣聲哽住了。



好一會兒,他用含情的眼神,注視著她,往下移,視線停在她的腹部。「幾個月了?」

他還沒看見她的肚子隆起。



「兩個月。」是黎薔陪她去的。她發現自己的胃口不大好,且一直想睡覺,到了晚上又

活力充沛,精神很好,半夜常爬下床,忙她未完成的工作。她以為她患了嚴重的失眠,不敢

讓可恩知道,才和黎薔到醫院檢查。



「恭喜你,唐太太。要做媽媽了。」眼中充滿感情。



「你也是。我愛你。」芙苓發出一聲幸福的歎息。



「我也愛你。謝謝你,送給我這麽好的禮物。」



「我們的愛情結晶。」



可恩抱著她坐在沙發上,手指停在她的腹部,一個生命在她體內,他們的寶寶,在愛中

創造的另一個生命。他以前不相信愛情是可以恒久的,現在他知道,也到了愛情的果實,

也創造了一個奇跡。



***



世剛將車子開進車庫時,一陣陣鋼琴聲隱約傳了過來。他知道彈奏的人是誰,他已很熟

悉這些美妙的旋律。結婚後,搬到內湖這間別墅,隔壁是可恩和芙苓,他們相鄰而居。



他循著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到了客廳。黎薔背對著他,坐在鋼琴前面彈著琴。



他走向她,倚在鋼琴旁,看著她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飛舞著。他聽得入神,注

視著她柔美的臉部線條,他真想拍下這一幅絕美的畫面。



黎薔嘴角彎成漂亮的弧度,巧笑倩兮的模樣,令世剛情不自禁的,傾身吻了她一下。她

立即投人他的懷抱,緊緊摟住了他,他抱起她上樓,走進臥室。



事後,他們緊緊相擁著,享受著喜樂、曼妙的滿足。



「你實在太美、太棒了,完美的女人。」世剛重重的又吻了她。



「是你教得太好了。」黎薔輕咬他下唇,眼睛充滿著迷醉和激情,雙頰酡紅的嬌笑著。



世剛申吟了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



「世剛,芙苓懷孕了。」她輕揉他的頭髮,聲音有著渴望。



他抬起頭,看著她,語氣中似乎有些遺憾。「你也想要?我們再努力。」他的手指輕觸

她的臉頰。



黎薔點頭。



「我們倆編織的夢想會實現的,別停止編織,我的愛。」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聲音充

滿了感情。



「那是我最期盼的,我不會停止的。」她的眼裹閃動著淚水。



是的,沒有他進入她的生命,她也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她好愛他。他是她的生命,她

的愛。



黎薔偎在世剛的顎下微笑,閉上眼睛,再次編織他倆的未來、夢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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