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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恐怖的犯罪計劃
失蹤的鉛筆 四月十五日,等等力大志站在偵探事務所的社長室里,他一面眺望窗外下個不停的雨勢,一面不安地看著自己的手表。 眼看著手表上的指針已經走到三點,等等力大志仍沒有做出決定。 事實上,今天是本條直吉舉行葬禮的日子,等等力之所以如此猶豫,是因為他不知道該不該去參加,他總覺得本條直吉是死在自己的疏忽之下。 這時,一輛計程車正好停在對面大樓的轉角處,等等力看見那位從計程車後座下車的乘客時,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窗邊,不料對方早已看到他,並且還拿著一頂變形的爪皮帽在雨中揮舞著。 等等力這下子想逃也逃不了,只好舉起右手輕輕地向對方揮手。 不一會兒,一手拿著黑色雨傘,一手拎著瓜皮帽的金田一耕助便沖進社長室,張大眼睛、十分生氣他說: “警官,你也未免大膽小了吧?” “事實上,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去……” “我說的不是本條直吉的葬禮。” “那你是指什麼事?” “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就想躲?” “哈哈哈,你怎麼知道?” “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因為從計程車內看見你那一頭白發,才決定下車的。” 金田一耕助把濕答答的雨傘往社長室的角落一放,又把被雨水淋濕的爪皮帽和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最後坐在等等力面前的椅子上。 “葬禮進行得如何?” “場面挺盛大的,像加納警官、高輪及玉川警局的搜查人員都列席參加;此外,還有不少湊熱鬧的民眾和媒體也都來了。對了,我還看到令郎榮志哩!不過我們並沒有打招呼。” “榮志去那里之前,還到我這兒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莫名其妙的話?啊!如果是關于搜查工作的機密,我就不多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既然會告訴我,就表示這件事必定已經傳到你的耳里了。” “究竟是什麼事呢?” “聽說命案的搜查人員都認為,假日木匠中心有可能不是殺人命案的第一現場。” “這樣啊!” “被害人身上插了一把七、八公分長的扁鑽,只要不把扁鑽拔出來,小心地搬動尸體的話,血水應該不會流出來的,所以吉澤有可能是在他處遇害,然後再被凶手用某種交通工具載到假日木匠中心。 再說,命案現場發現的那支扁鑽雖然是中心販賣的商品,但如果凶手在事前就已取得,不論什麼時候都能下手。吉澤平吉那一天六點左右離開假日木匠中心,卻在七點到八點之間遇害,所以從六點到七點之間,只要有人曾經見過吉澤平吉,便有機會認出和他在一起的凶手是誰。” “換句話說,只要知道吉澤平吉離開假日木匠中心之後去了哪兒,就不難找出命案的第一現場。如果能夠找出命案的第一現場,凶手自然就無所遁形嘍?” “嗯,理論上是這樣。” 金田一耕助沉思了一會兒,一邊抓頭,一邊說道: “我想請你提醒榮志一件事,不過這不是我的看法,而是阿修的意見。說不定你也已經注意到了。” “你是指……” “聽說被害人吉澤平吉不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右耳上都會夾著一支十公分左右的藍色鉛筆。” 聞言,等等力突然睜大眼睛,眼中閃著光輝。 “警官,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嗯,我第一次在本條會館看到他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對吉澤平吉來說,那支鉛筆就彷佛是他身體的一部份。可是在假日木匠中心發現吉澤平吉的尸體時,那支鉛筆並沒有在他的耳朵上!” “你是說在尸體四周也沒有找到那支鉛筆嗎?” “搜查人員並沒有找那支鉛筆,或許警方不知道那支鉛筆和吉澤平吉的關系。” “好吧!我會立刻通知榮志注意這件事。如果他們沒有在假日木匠中心尋獲那支鉛筆的話……” “阿修說,如果現場真有那支鉛筆,就表示那里確實是命案的第一現場。不過,要是凶手也注意到這一點而故意把那支鉛筆放在現場,那就另當別論了。” “嗯,我這就打電話給榮志。” 事後回想起來,多門修的提議果然是判定凶手的關鍵。 恐嚇信 等等力掛上電話之後,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剛才我們談論的事,我已經通知榮志了,不過老實說,我有點想退出這次的調查……”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念頭?是不是榮志說了什麼?” “沒有,榮志什麼也沒說,他反而還鼓勵我。只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自己,如果我沒有擅自離開崗位的話,本條直吉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接下來等等力又嘀嘀咕咕他說了一大堆,他以前就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警官,所以遇到這種狀況難免會更加自責。 金田一耕助輕歎一聲說: “早知道你會這樣想,我今天就應該拉你去參加本條直吉的葬禮。” “你為什麼這麼說?” “今天的治喪委員會會長是法眼滋,他一開始先念一段悼文,接近尾聲的時候,他突然哭了起來。 本條直吉的兒子德彥也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他的妹妹直子更是當場嚎陶大哭。若你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立刻燃起斗志。唯有早日緝捕凶手到案,才能安慰本條直吉在天之靈,並讓他的家人不再歎息,此外,還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十分可怕……” “哪一件事?” “本條直吉墜樓死亡跟‘發怒的海盜’聚會的時間,實在配合得太完美了。” “金田一先生,你想說的是……” “如果你離開崗位是偶然,那麼法眼鐵也那天晚上出現在本條會館也算是偶然嘍?” “金田一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離開崗位跟法眼鐵也出現在本條會館又有什麼關系?” “我想說的是,本條直吉被殺似乎是太多偶然堆積而成的事件。但是凶手或許認為這一切不過是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罷了,如此一來,凶手就會越來越囂張、得意,而這也就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事。” “你擔心‘發怒的海盜’的成員將會一個個遇害身亡?” “嗯,這就是我現在最害怕的一點。” “但是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警官,關于這一點,我想先請你看樣東西。” 金田一耕助從胸前取出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當中挾著一個大型的信封,他一臉黯然地將信封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等等力面前。 “警官,這張照片……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等等力一看到那張照片,兩顆眼珠子幾乎要飛了出來。 “金、金田一先生,這不是山內敏男的人頭照片嗎?” “是的。” “你是從哪里取得這張照片的?” “在我告訴你這件事之前,請你先看一下這幾張手稿。” 等等力一面看著金田一耕助交給他的手稿,一面感到額頭上的兩根血管漸漸賁張起來。 “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限時專送。” “寄件人是誰?” “法眼夫人。夫人昨天在鐵也的房間里找到這些手稿和照片,她立刻把這些東西寄給我。對了,這里還有夫人寫的一封信,信上說這份手稿是鐵也的筆跡。” “那法眼夫人的意思是?” “法眼夫人說,也許凶手將信和這張照片一起寄給鐵也,鐵也看完信之後,一怒之下便把信撕毀;但是日後他發現這封信十分重要,于是憑當時的印象把這封信重新寫一遍。”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已經注意到法眼鐵也跟這個人頭的主人長得十分相像?” “嗯,我注意到了。” 金田一耕助神色凝重地歎了一口氣說: “今天在葬禮開始以前我問德彥說,那天鐵也為什麼會來本條會館?結果德彥說,鐵也好像有什麼事要問他父親,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又不方便說出口,于是他只好一直在旁邊等待機會,沒想到後來就發生那件不幸的事件。” “這麼說來,法眼鐵也會出現在‘發怒的海盜’的餐會上也是一種巧合嘍?” “嗯,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地方。” 金田一耕助緩緩地抓著頭,不過可以感覺得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體有些微的顫抖。 等等力再次看著鐵也的手稿說道: “金田一先生,看來新的‘恐嚇者’就要出現了。” 凶手的動機 “之前我們完全猜不透凶手殺本條直吉的動機,既然不知道凶手行凶的動機,自然也就無法推測出誰是凶手。然而,當我看了今天早上法眼夫人寄給我的這張人頭照片,以及鐵也的手稿之後,便覺得一切就快真相大白了。正如本條直吉所說,恐嚇者經常會有生命危險。” “你是說本條直吉恐嚇法眼鐵也?”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本條直吉就會知道應該對什麼人采取防范措施,又怎麼會使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呢?” “那麼你的意思是……” “‘恐嚇者’應該另有其人,而且凶手就是‘被恐嚇者’,他認為本條直吉是恐嚇者,所以才想殺他。” 等等力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地看著金田一耕助,突然間,他猛吸一口氣說: “這麼說來,法眼鐵也可能誤以為恐嚇自己的人是本條直吉,所以才故意讓他從屋頂上摔下來……可是法眼鐵也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當本條直吉發出慘叫聲、從窗外摔下去的時候,鐵也還在甜蜜之屋啊!” “警官,聽說法眼鐵也是個推理小說迷呢!他的房間里擺滿中外推理小說,因此,這當中或許還有一些我沒有注意到的圈套。” 金田一耕助煩惱地望著等等力說: “警官,你不是說在命案發生之前,你曾經到過會館的頂樓,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我們看見本條直吉摔下去之後,先是急忙下到四樓去,後來才去樓頂。 你第二次上頂樓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跟你第一次看到的不同?任何細微的改變都好。” “你這個問題實在讓我很難回答,我頭一回上去的時候,有對新婚夫妻在頂樓欣賞夜景,還有幾名工人在那里工作,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 等等力才說到一半,便突然張大眼睛驚叫道: “對了,我第二次再上去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那條繩子了!” “警宮,你說的繩子是怎麼一回事?” “金田一先生,頂樓有個飛機庫,那個飛機庫的屋簷突出圍牆五十公分左右,屋簷下側一公尺處釘有鐵制的雙頭鑽。我第一次上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雙頭鑽上掛著一條長約三公尺左右的繩索,因為繩索是對摺掛在雙頭鑽上,所以看起來只有一公尺半……” “警、警官,那條繩索是掛在哪一邊?” “當時我並沒有特別從圍牆往下看,不過從繩索的下端被下面透出的光線隱約渲染的顏色來看,或許是在甜蜜之屋的正上方吧!” “我明白了,這就是凶手的圈套。” “你、你是說……” “警官,凶手有可能趁著本條直吉到廁所嘔吐時,先勒昏他,再利用電梯把他抬到頂樓,將他的身體推進繩環,然後把繩索旋轉至極限,自己則回到原先的房間。 一旦凶手松手,繩索自然在空中亂轉,本條直吉的身體也因此往下掉。 但是在本條直吉摔下去之前,他突然整個人清醒過來,所以才會在空中發出淒慘的叫聲。 凶手等大家前往‘彌生’房間探視之際,再爬上頂樓拆掉繩索,便大功告成了,這樣一來,凡是在甜蜜之屋里的人都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等等力啞然失聲地看著金田一耕助,過了一會兒,他呼吸急促地說道: “你是說這些都是鐵也設下的圈套?” “警官,讓我們換個角度來看這件事吧!大部份的恐嚇者之所以恐嚇別人,不外是想從中撈得一些好處。但是你想想看,凶手如果恐嚇鐵也的話,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更何況,你別忘了,當時鐵也還跟我們一起搭乘電梯下四樓呢!” “這麼說來……” “恐嚇者的目標另有其人,而且是比鐵也更具勒索性的人物。” “難道是法眼由香利?”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不需要把這麼重要的手稿和照片寄給我了。你再想想看,當時沒有跟我們一起下四樓,獨自爬上頂樓的人……” “法眼滋?” 等等力壓低嗓門說出這個名字時,全身竟忍不住地顫抖著。 金田一耕助整個人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等等力。 “法眼滋一直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封恐嚇信,為了避免自己的幸福毀于一旦,他只好殺掉那個威脅他的人。” “可是,今天這個殺人凶手竟然還擔任本條直吉的治喪委員會會長!” 金田一耕助無奈地點點頭。 “那麼,寄恐嚇信給鐵也的人是誰?” “大概是法眼滋吧!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還會有誰。” 金田一耕助難過地繼續說: “這麼多年來,法眼滋一直十分疼愛鐵也,卻沒想到鐵也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心中對鐵也的憎恨是可想而知的。正如佐川所說,這次殺吉澤平吉的凶手其實不只是要殺吉澤,還想嫁禍給鐵也……他讓鐵也變成殺人犯的同時,也就等于是間接報複了由香利。 但是從種種的情況看來,不論恐嚇法眼滋的人是誰,他都還不清楚一件事實……” “什麼事實?” “警官,這是法眼夫人寄給我的信封。” 那是一個長二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牛皮信封,信封正面寫著金田一耕助的地址和名字,字跡非常娟秀。 “金田一先生,這個信封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你看看信封的背面。” 等等力把信封翻轉過來,他一看到寄件人的名字,立刻眉頭深鎖。 “山內小雪……這不就是山內敏男的妹妹嗎?她還活著?” “警官,琢也先生的情婦所生的山內小雪,和他自己的孫女法眼由香利不僅年紀相仿,兩人還長得十分相像,就像一對雙胞胎似的。” “所以……” “所以現在扮演由香利的人,就是川內小雪。” 要不是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等等力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 只見他一臉不高興地接起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對金田一耕助說: “金田一先生,你的電話,是多門修打來的。” 金田一耕助苦笑地接過電話,他聽對方說了一陣子之後才應道: “哦,這麼殘酷?不肖金融業者也牽扯在里面……嗯,原來如此,也是用恐嚇的手法,嗯,好的,我知道了。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干等,我們必須盡早嚇阻歹徒,以絕後患,即使不采取合法的手段也無所謂。嗯,一切辛苦你了。待會兒我會和等等力警官一塊兒趕到……啊!對了,警官現在整個人意志消沉,提不起干勁呢!什麼?跟你無關?嗯,好吧!一會兒見。” 金田一耕助掛上電話後,朝等等力走過去。 真正的威脅者 今天兵頭房太郎似乎“醉”得不輕呢! 盡管如此,他對周遭的一切還是提高警覺,只見他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車子跟蹤自己。 現在時刻是午夜十二點,街道上雖然還很明亮,附近的住戶卻早已墜入夢鄉了。 因為參加本條直吉的葬禮,兵頭房太郎穿著黑色西裝、系著黑色領帶,比以前樸素許多。 不過他的左腋下卻緊緊夾著一個大型信封,看起來十分神秘。 房太郎踏進精品店旁邊的空地時,再度不經意地往後看,並喃喃自語道: “混蛋家伙,你在緊張什麼?對方到現在都還沒發覺呢!你再這麼沒膽,以後還能成什麼大事?” 空地上有兩棟用圍牆圍起來的相連住宅,在這里往左轉就可以看見StudioFusa的霓虹看板。 房太郎爬上StudioFusa的水泥台階,一眼就看到有人站在走廊的燈下等著他。 對方一看到房太郎,立刻朝他跑來。 “哎呀!兵頭先生,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在這里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是你啊!寶貝,你在這里做什麼?” “討厭,還不是因為你最近都不來找我,我只好到這里來見你嘍!” 房太郎口中的“寶貝”身穿迷你短裙,肩上只披了一件紅色開襟毛衣,看起來不像是正經女人。 “你也知道,我最近去了一趟歐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在日本,當然沒有辦法找你呀!” “可是,我問過你的鄰居,他們都說你已經回來四、五天了。我們不是說好,你一回國就跟我聯絡的嗎?” “我們是這麼約定沒錯,但是我不想這麼做。” 房太郎甩開“寶貝”的手,逕自走上走廊,從口袋里取出鑰匙開門。 “咦?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太晚了,我可沒心情工作。” “不工作也無所謂,今天晚上讓我使出渾身解數服侍你,好嗎?” “謝了,我才參加完喪禮回來,實在一點心情也沒有。” “是嗎?該不會是房里有其他女人正等著你吧?” “少羅嗦,你快回去吧!對了,寶貝,你穿這麼少不會冷嗎?” “當然冷啦!所以才想請你讓我進去坐坐,要是你趕我走的話,今天晚上我就無家可歸了。” “是嗎?真可憐。但是我剛才說過了,今天晚上我真的沒心情理會你。哦!對了,你等一下。” 房太郎從口袋里取出皮夾,抽出兩張千元大鈔遞給“寶貝\ “喏,拿去吧!過些天我再去找你。” 在他掏錢的時候,“寶貝”趁機往屋里瞧,只見屋內一片寂靜,沒有看見其他人在,她只好一把搶過房太郎手中的兩千元,跳下走廊的台階,消失在夜色中。 這個女人是個裸體模特兒,房太郎也是因為這種女人才得以在攝影界嶄露頭角,所以他不會隨隨便便得罪她們。 “寶貝”一直跑到轉角的精品店才放慢腳步,她心里實在有些納悶。 (奇怪!他說屋里沒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我明明覺得有人在啊!難道是小偷?) 盡管如此,“寶貝”仍不打算再跑回去通知房太郎,她只是縮著肩膀、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明亮的街頭。 房太郎小心翼翼地打開大門後,立刻扭開照明開關。 這里是一間三坪大的接待室,接待室的三面都有門,除了房太郎剛才走進來的門之外,正面和左邊也各有一扇門。房太郎打開左側的門,走進一條狹窄的走廊。 走廊的後面是廚房、飯廳和寢室,房大郎確認過廚房沒有什麼異狀之後,再檢查飯廳和寢室,甚至連壁櫥和衣櫥也打開來檢查。 好不容易他終于放心了,這才關掉電燈開關,回到原先的接待室,打開接待室正面的房門。 那是一間鋪著榻榻米的工作室,大約有六坪大,四面都圍著紅色天鵝絨的窗簾,地上則鋪了一塊大紅色地毯;此外,工作室的一角還堆放許多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天鵝絨地毯。 房太郎曾經是個一流的人體攝影師,但是這個圈子競爭非常激烈,新陳代謝的速度也異常快速。 房太郎最近就是被一波波的新人逼得走投無路,處于事業的谷低。 他站在工作室的中央,細細瀏覽這個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房間。 “哼!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再重整旗鼓!” 房太郎說著,便拉起工作室後面的窗簾,那里有一扇門,門後就是專門用來處理照片的暗房。 他把工作室的照明燈關掉,接著打開暗房的電燈。 暗房里具備各種沖洗照片必用的工具,甚至還有一疊舊報紙。 房太郎一走進暗房,立刻從櫃子的抽屜里取出一雙橡膠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手套戴在雙手上。 接下來,他從剛剛就一直夾在腋下的那個信封里取出一張照片。原來那就是溫故知新館所遺失的照片——山內敏男和法眼由香利的結婚照。 房太郎扭開桌上的台燈,把照片放在桌上那部相機的下方,然後一邊看著取景鏡,一邊調整照片的位置,並快速按下快門。 緊接著,房太郎把桌上的照片放回信封里,再取出阿敏的人頭照片。他同樣把照片放在相機的下方,一邊看著取景鏡,一邊按下相機的快門。 處理完這兩張照片後,房太郎熟練地從相機里取出底片,將底片層層密封,藏在抽屜的最里面。 最後,他從襯衫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小型記事本,記事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呃……二月二十九日二十三版的下段和十六版的廣告。” 房太郎一邊參照記事本上的記錄,一邊從舊報紙上剪下自己需要的鉛字。這可是一件非常耗體力的工作,當他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看看自己的手表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好了,今天晚上就做到這里吧!反正也不必那麼急。” 他喃喃自語著。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別這麼說,再繼續做下去啊!” 由于房太郎一直背對著門,專心地做他的工作,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走進來。 侍他聽到聲音,正想站起來時,卻被身後一股龐大的力量揪住了。 “金田一先生、警官,你們快進來,這家伙把照片藏在那個抽屜里。” 等等力立刻上前搜出這些東西,當他從信封里取出兩張照片的時候,心里感到氣憤極了。 金田一耕助則把散放在桌上的報紙鉛字依序排列一下,並回頭叫喚等等力。 “警官,這是他正准備要制作的文章,請你念一下。” 法眼滋啊!你殺錯人了,去年秋天寄給你這些信和照片的人並不是本條直吉。你現在是殺人凶手…… 被多門修緊緊抓住的兵頭房太郎剛開始還拼命掙紮,直到等等力一一念出這些字體大小不一的鉛字時,他已經虛脫得站不起來了。 天堂幻滅 現在的法眼滋就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正處于極度沮喪的狀態下。躺在他眼前的,是一封用大小不一的鉛字排列而成的信,信上的內容著實教他打從心底泛起一股涼意。 法眼滋,你殺錯人了,去年秋天寄給你這些信和照片的人並不是本條直吉。你現在是殺人凶手,而且還殺了兩條人命,因此我要求的金額必須加倍。 原本我提出一百萬的要求,現在我要兩百萬;之前我並沒有指示你交錢的時間和地點,這次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地點——本條書館頂樓 時間——四月二十三日晚上十一點 你目前正忙著處理本條直吉死後的本條會館,所以即使你在我所指定的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只要你付出這兩百萬,我保證你一生的安全。還有,繩索的把戲對我一點也不管用,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那麼,咱們當天就在指定的地點見面吧!為了慎重起見,我再寄給你兩張跟上次相同的照片。 法眼滋並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用報紙鉛字黏貼而成的信。 他永遠也忘不了去年十月十二日的傍晚,曾經收到一封非常奇怪的信。那是一個長二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普通牛皮紙信封,可是摸起來有點硬硬的,里面好像裝了照片,信封上面還用紅筆寫著“請勿招疊”的字樣。 那天法眼滋正好要去羽田出差,一時沒空看這封信的內容,便把信連同其他郵件,一起塞進旅行袋中。 飛機起飛後,他悠閑地坐在位子上休息,沒一會兒便沈沉入睡。 法眼滋是個不太拘小節的人,也沒有認床的習慣,只要他想睡,任何地方對他來說都一樣。 有人覺得他個性豪爽,但也有人認為他這個丈夫做得實在不怎樣,好像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可有可無似的。這些評語傳進他的耳里,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由香利的愛已給他足夠的信心,他根本無須去理會外人的評價。 法眼滋睡醒時,美麗的北九州夜景出現在他的眼前。 九州分公司的兩名干部到機場迎接他,法眼滋邀兩人到飯店一邊吃宵夜,一邊談事情;事情談完之後,便開始商量明天的行程。 這兩名干部差不多是在十一點左右離去,法眼滋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旅行袋,准備盥洗。 待他洗完澡之後,他把旅行袋中的信一封一封拿起來看,發現那些都是不重要的無聊信件。 最後,他拿起出門前收到的那封信,用剪刀剪開封口,從信封里取出兩張照片,以及一封用報紙上的鉛字剪貼而成的信。 法眼滋先看了其中的一張照片一眼,便知道那是一張結婚照。只見一扇金質屏風的前面有一對男女,男的身穿黑色圖案的絲質和服,看上去非常威嚴的樣子。 光是看這男人的臉,法眼滋就可以認定他絕對沒有見過對方。 接著,他把目光移到新娘子的身上,新娘身穿漂亮的和服,毫無表情地看著相機的鏡頭,突然之間,法眼滋整個人都震懾住了,因為他發現新娘左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鑽戒。 法眼滋吞了一口口水,慌忙找出一把放大鏡,更加仔細地審視那枚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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