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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業都市-金幣
世界上,的確有種人只要一出現就會大放異彩。
無論處在如何雜沓混亂的人群之中,都能夠以他爲核心形成圓形空白地帶,站著不動就能吸引衆人的目光,走起路來動辄被路人誤認成街頭賣藝的江湖藝人還賞錢給他。而且每個人心中首先都會浮現相同的想法。
(那個人。。。)
(嗯、那個人絕對。。。)
(除卻那身怪異的打扮,可是個美男子呢。。。)
然而當事人對于周遭的衆說紛纭全然不以爲意。因爲滾滾紅塵在他眼中形同另一個次元的世界。最令他遺憾的是,直到目前爲止一直找不到適合的居所,他一心向往在深山幽谷結廬築居仙人般的生活,遠離塵囂,逍遙悠然爲樂,閑暇之余又能雲遊四海。無論市井小民對他如何表示興趣與關心,他眼中只有自己熱衷的事物,因此並未造成太大的問題。
此外乍見他這身打扮的人,得知他抱持著“向往成爲仙人”這個不著邊際的妄想之際,都會在內心低哝著幾乎相同的句子。亦即:
(打扮得這麽花俏?還有那個耳環光一顆就能買一棟房子了!)
此外他會突如其來吹起笛子。他的原則是有逍遙的生活當中,風雅的橫笛是不可或缺的物品。
只是他吹的笛子實在太難聽,一直學不會吹奏橫笛對他而言可說是唯一的缺點吧。不過他自己倒是真的有些相信自己其實技巧還算不錯。原本他理應累積了高度的音樂素養,不可思議的是唯獨自己吹奏的笛聲傳入耳際仿佛成了一種幻聽。
他的一名兄長如此描述他。
“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也是不折不扣的怪胎。。。也就是只有一紙之隔?”
話說,今年剛滿十八歲的他,這一年來雖不是出于本意也涉入不少俗事塵務,由于這是當初已經說好的約定實在無可奈何,此外從中得到不少收獲也讓他感到開心不已。
因爲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結交到朋友。爲了重返旅行之際惬意自在的生活,在完成與兄長們的約定之後不得不與這些朋友道別,不過他暗地決定,如果他的朋友願意,大家一起旅行也無妨。這對于身爲不折不扣的怪胎、喜好孤獨、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的他而言,可說是破例的善意。事實上面對這兩位難得的朋友——他喜愛比自己年幼的矮小少年的溫柔和善,少女的怒罵聲讓他感覺很舒服。尤其是他特別欣賞少女的廚藝,原本拜托少女擔任自己專用的廚師,結果遭到嚴厲拒絕。現在回想起來是拜托的方式不對。
(呼。。。早知道就改成:‘不需要爲貧窮與平庸的姿貌煩惱,因爲你練就了一手高明的做菜技巧,有了這樣的一技之長,你一個人也可以勇敢的生活,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才對。)
最後兩句完全風馬牛不相及,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細節。
總而言之,雖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的內心依舊雀躍不已。因爲他就要與久別的朋友重逢了。
于是他踩著輕快的步伐,穿過金華城的城門。
守門士兵並未對他進行搜身檢查。
“瞧,這裏就是金華。”
臨時雇主琳千夜自鳴得意的如此表示。
商隊的載貨馬車駛向另一道城門以接受盤查手續,秀麗等人則由正前方的大門通過。一如先前那樣,千夜一行人只需要拿出木簡,幾乎不用搜查便可直接通過。
生長于王都貴陽城下的秀麗一路走來並不會大驚小怪。高聳的城門以及毗鄰的商家跟貴陽相較起來等于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她欹斜著頭。
“。。。這裏,是茶州最大的商業都市對吧。”
“是啊。”
“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爲什麽一點活力也沒有?”
整體的氣氛非常詭異,根本無法與貴陽比擬。提到商業城市,理應是個到處可聽見遠比州都來得氣勢十足的吆喝聲此起彼落的熱鬧場所才對。人潮雖然擁擠,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樣,感覺有些緊繃、陰沈。
千夜喟歎一聲。
“。。。我想,再過些時日就可以了解是怎麽回事吧,現在打算怎麽辦?已經到達目的地金華了,要到我的住處來嗎?”
“不了,我等會有事待辦,等事情結束以後再抽空前往向您辭行,二胡跟甘露茶麻煩您擱著就行了,您會住哪家客棧?”
“這裏有我家的別院,所以不必住客棧。只要說出菊公館,我想每個人都知道怎麽走。”
“我明白了。”
“香鈴。”
是!秀麗回過頭來,千夜則是難得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呃、沒事。我直接回公館,接著就不再出門,你隨時可以過來找我。。。希望你不要對我那麽冷漠。”
“可是,少爺您一直不道歉。”
“爲何要道歉?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望著千夜頑皮的笑容,秀麗忽然回想起一年前的事。
有一名青年也是一樣冷不防吻了秀麗的唇,也說出相同的話。
“孤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壞事。”
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秀麗接下來能夠以平常心與之面對。說他是笨呢?還是顧慮到秀麗的心情。
以前一定毫不考慮選擇前者,但現在反而不明白真正的他是哪一個。
有時像個小孩一樣,但有明他又展現出理智成熟一面——
“香鈴?你有心事哦。”
“。。。在思考一些事情,那就是菊公館對吧,我應該在今天之內就會登門拜訪。”
“嗯,我等你。”
與笑容可掬的千夜道別以後,秀麗快步走入人群之中。
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
“。。。總、總覺得巡邏的人長得好像凶神惡煞。”
面露凶光的男子身著軍裝在路上闊步前行。若非一身軍服,這些人的惡形惡狀被誤認成山賊或強盜也不爲過。路人低著頭快步走過,盡量不與他們四目交接。與其說是保護這座城市,不如說是把整個街上的氣氛搞僵或許比較正確。
“而且人數怎麽這麽多?好像在看守什麽東西一樣。”
秀麗叨叨絮絮的嘟囔著,終于抵達目的地。
——金華全商聯。其建築之雄偉與氣派完全不是州境的砂恭所能比擬,但氣氛仍然不對勁。比起砂恭,出入的人非常稀少,靜得有點誇張。這個機構的地位原本應該與州都琥琏的州分會平起平坐才對。
有點奇怪,一直無法擺脫內心的不協調感,于是秀麗不打算走進這棟建築。
(。。。我必須先搜集情報才行。這裏——不對,這整座城市一定有問題。)
快速旋過身,正要往前走的當頭,差點撞上一個人。
“哇、對、對不起。”
“哎呀姑娘,你是旅行者?頭一次來到金華?要到全商聯找工作是嗎?”
那是一名年約二十五歲左右,看起來親切開朗的青年。面對一連串的詢問,秀麗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突爾目光停留在他的衣服上——乍看具有奇妙的統一風格,其實是將各地民族服飾特色組合在一起。這種服飾並非隨處可以買到。
“。。。你是全商聯的人?”
“哎呀呀,你真清楚,對了,你手上拿的可是相當特別的木簡呢。”
不等秀麗響應,青年主動伸出手。
“讓您久等了,請隨我來。”
“。。。全商聯不是在那邊嗎?”
“那邊已經成了強盜的賊窟了,幸虧你沒有進去。”
見秀麗詫異的表情,青年略顯困擾的笑道:
“要不要來是您的自由,不過我保證只要您有需要,一定會給予協助。”
“。。。我的徽章是什麽顔色?”
“夜光七彩,對吧。”
這是只有全商聯與紅本家才知道的內幕。秀麗很清楚商人一向守口如瓶,尤其是經過全商聯認可的商人保密程度更是滴水不漏。
“我跟你一道走。”
“這、這座城市已經整個被‘殺刃賊’控制了!?”
得知這個事實,秀麗一時啞口無言。
她被帶往一座偌大的府邸。最盡頭的房間裏有一位與砂恭區長的氣質相仿的人物正在等著她。
那是一名散發出大商賈特有的威嚴,令人望之生畏、儀表堂堂的男人。秀麗猜測此人應該就是全商聯金華特區的區長。
“。。。數個月之前,‘殺刃賊’突然大舉入侵本城。”
名喚遊佐的壯年男子如此表示並喟歎一聲。房內只有他與秀麗——以及那位帶領秀麗前來此地的好心青年。
“他們的手法十分高明,硬闖進城內,卻未掠奪一絲一毫,一名自稱是首領,名喚瞑祥的男人前來表示只要讓他們留在城裏,他們絕對不會動城內居民一根汗毛。”
“金華太守接受了這個要求嗎?”
“是的,他以人命爲優先。而‘殺刃賊’也的確沒有加害金華的居民,然而他們動辄在街上走動,造成人們內心的恐懼感,剝奪了抵抗的勇氣。假如遭到略奪侵害,將會引發人們的怒火,然而對方沒有任何動靜,居民也沒有受到損害的話——大家不會刻意起而反抗。然後再一點一滴侵蝕這座城市。軟禁太守、派遣手下擔任巡邏的工作——讓人嗅出他們的幕後主使者正是茶家。”
“茶家。。。”
“他們絕對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情,借由不斷掌握權力的動作,逐漸造成金華居民精神的壓力。在這個茶州,茶家勢力一向十分龐大,既然他們背後有茶家做爲靠山的話,衆商家便陸續形成互助團體,表面上、全商聯也一樣。”
秀麗並未出言責難,宛若讀出她的心思一般,遊佐笑道:
“是的,我們是商人,總是不停計算利害、衡量得失。視情況而定可以成爲任何一方的幫手。這是我們習以爲常的做法。倘若瞑祥這個人看穿這一點而選擇金華做爲據點的話——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聰明人。”
不過。。。遊佐語氣略微變化。
“全商聯並非單純的商人,不屬于任何地方、不受任何慣例束縛。這是我們的原則,即便百年來一直待在相同地點進行買賣,一旦情況有變,隨時可以打包行李另覓行商地點。”
這正是關鍵所在,于是秀麗丹田使力。
“請說出您的條件,如何才能讓‘全商聯旗下的傭兵部隊’有所行動?”
遊佐隨即轉換成在商言商的表情。
“那麽——請亮出您手上的牌吧,我們是商人,只要您手上的牌與我們的條件一同衡量之下,預估有八成的勝算,我們便會協助你們。”
面對擅長討價還價的大商人,現在的秀麗完全無法采取心理戰術。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會被看穿,不過愈是作風謹慎的商人愈是絕對信守承諾。
現在只有說明一切實情,交由他來判斷。
“小姐不要忘了——”
燕青的聲音在腦海響起,現在面對全商聯的並非紅秀麗,而是紅“州牧”。
“預計不久之後,新任州牧副官浪燕青以及州牧的貼身武官即將抵達此地,應該就是目前到處捉拿‘殺刃賊’而聲名大噪的雙人拍檔。武官佩戴著陛下禦賜的寶劍,其權限淩駕于州將軍之上。意即。。。他本身可以獨力行使擒拿羁押的權利。”
遊佐挑起眉毛。
“那把寶劍目前仍在武官大人手上嗎?居然在關隘沒有被當場沒收。”
“不,寶劍已經事先運達金華。。。我想應該沒錯,只是尚未前往確認。”
“該不會藏在貨品當中吧?如果是,恐怕早已落入‘殺刃賊’手中。”
“不、不是的,我想對方不會料到我們會采取這個方式,總之應該不會有問題,接下來也會在金華這裏取得州牧官印與玉佩,只要有了這些。。。”
遊佐緩緩搖首。
“很遺憾,根據我們的情報網顯示,這些物品已經落入‘殺刃賊’手中了。”
“啊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是赝品。”
聽秀麗如此斬釘截鐵表示,反而令遊佐感到詫異。
“。。。如何能肯定是赝品?”
“從王都啓程之際,我們早已制作了數件赝品夾藏在商品之中。因爲顧慮到行李一定會受到搜查。雖然做爲混淆視聽之用,卻是委托具有國寶級技術的工藝大師所制造,不太容易被識破。而真品不會以‘商品方式’運抵金華,假使經由搜查行李所發現的,絕對是赝品。”
“那、那是使用什麽方式?”
半帶虛張聲勢的長篇大論到此爲止,秀麗以食指尖摳了摳太陽穴。
“呃——。。。其實、我還不曉得。”
“。。。啊?”
“由于全權交給某個人物負責,所以我與杜州牧完全不知情。不過,根據對方表示:‘應該會在同一時間抵達金華,即使完全不知情,你們一眼便可看出,而且會存放在任何人都無法搶奪,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遊佐也不得不瞠目結舌。
“看來您的身邊似乎有無法以常理判斷、喜歡大膽下注的親朋好友。我們是絕對不會想到這麽魯莽又馬虎的做法。。。難道說,提案之人是浪前州牧大人嗎?”
果然在這些人的印象之中,“魯莽”、“馬虎”這些詞彙跟浪燕青均有著密切的關系,秀麗一邊暗地自我解析,一邊搖頭。
“不是,是——國王陛下。”
在場陷入一片沈默。
遊佐藉由輕咳數聲,努力從剛剛聽到的這句話所帶來的沖擊當中振作起來。
“陛下親自下令?”
“是的,所以我認爲值得信任。”
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並非因爲彩雲國的一國之君是劉輝的緣故,所以值提信任。對于自己自然而然産生如此想法,不禁覺得好笑。
“我今天一定會找出州牧官印跟玉佩,此外另一位州牧大人不久即將抵達金華。還有最後一張牌是——紅家的姓氏。”
遊佐表情一征。
“紅本家爲了您所付出的代價,我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後的王牌,那麽您打算如何運用紅家姓氏?”
秀麗用力咬緊嘴唇。
“州牧。。。只要一人便能勝任,事實上,杜州牧大人雖然年僅十三歲,但能力比起任何一位官員都來得出色。即使少了我,他也能表現稱職,這次人事破例派遣兩名州牧前往茶州,我認爲其中的含意在于,假如少了其中一人,另一人可以隨時遞補。”
“您的意思是——?”
“是的,倘若發生什麽萬一,我會以我的性命做爲交易條件。我所背負的姓氏將因爲我在茶州這個地方喪失性命而開始發揮最大的效用。因爲茶家不可能動手殺害紅家直系長千金,否則必須付出的代價恐怕難以估計,因此我的生命具有交易的價值——這樣可以嗎?”
在場又陷入與剛剛不同性質的寂靜之中。俄頃,遊佐才靜靜開口。
“最後的牌無法確認,如果尚未演變到那個地步,便無法明了紅氏一族會做出何種反應。不過,我欣賞您的心意,我會將它視爲一項王牌。現在輪到我們提出條件了,第一,將‘殺刃賊’逐出金華城。第二,釋放遭到軟禁的金華太守。就是這兩個條件——本是如此,不過稍微打個折扣好了。只要能夠把首領以及至少幹部等級收拾掉,我們保證立刻派出精銳部隊。”
遊佐表示賊人的根據地就在金華府,然後定睛瞅著秀麗的眼眸。
“我們對于浪前州牧大人的事迹十分清楚,即便二位能力出衆,想要超越他在這十年所做的一切絕非簡單之事。恕我嚴正聲明,我之所以承認您的州牧身份並與您對談,完全是看在您是浪前州牧大人的長官份上。”
秀麗默默傾聽他的話。
“給予衆人希望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你們從今以後的工作相較起他以前的工作理應來得輕松許多。當時就在所有人均對茶氏一族專橫跋扈感到無能爲力之際,出現了一名十七歲少年,獨自一個默默耕耘凍土。就這樣經過十年的時間,他挖掘出深埋在地底的希望。而在這片大地播種、栽培青菜就是你們的工作。茶州人民一直如此堅信,你們不會辜負他們的期待吧?”
“——是的。”
秀麗由衷颔首。此時遊佐頭一次報以親切的笑容。
“我的話到此爲止,接下來是否由我們爲您安排今晚的住處呢?紅州牧大人。”
“啊、不用了,我已經決定要前往琳家公子的府邸過夜。”
聞言,遊佐的表情僵住了。原本一直守候在一旁、當初帶領秀麗前來此地的那名好心的青年代替一時無言以對的遊佐、面帶僵硬的表情表示:
“琳家在數天前遭到‘殺刃賊’抄家滅門,沒有任何。。。生還者。”
“這。。。”
這是怎麽回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秀麗在金華的街上急急奔跑。
三天前遭到滅門的琳家——以及剛剛才道別並約好再次見面的琳千夜。
這究竟是什麽樣的吻合?感覺好像在某處遺漏了什麽,如果不趕快發現的話一切就會來不及的,一股黑壓壓的預感充斥在胸口,連呼吸都開始感到困難。
總之要盡快找到州牧官印以及玉佩的所在地。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你們一眼便可看出,而且會存放在任何人都無法搶奪、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到底是在哪裏呀!怎麽不講詳細一點嘛!那個笨蛋——!!)剛剛才說說“我認爲值得信任”這類的話,但現在秀麗邊跑邊狠狠把劉輝罵到狗血淋頭。
豈料眼前冷不防出現了一個從人群之中突然劃開、非常不自然的空間。
站在正中心的,分明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闊別數月之久,卻是想忘也忘不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男子身影。
(啊、就是他嗎——)
沒錯,秀麗的確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藍、龍、蓮——!!”
今年春天,以十八歲的年齡高中榜眼及第的藍家公子,但及第之後卻在進士就任典禮上缺席的空前絕後的大笨蛋。順帶一提,他就是對秀麗一向關照有加的藍瑛胞弟。
依舊是穿著不知打哪來的舞台裝,一身極其花俏的打扮,邊走邊吹著難聽得要命的笛子男忽地擡起臉。
“哎呀,那不正是我的知心好友之一嗎?”
面對這張如同花朵綻放般的笑容,秀麗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然而不能因此受到迷惑,秀麗緊緊揪住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對方前襟大罵。
“誰是你的知心好友!春天已經過了,腦子裏不要隨便開花!!”
“哦,這主意不錯,下次我就把美麗的花朵插在頭發上,想必十分風流倜傥。”
“說什麽夢話啊你!好了,趕快把東西交出來!”
被心急如焚的秀麗用力搖來晃去,龍蓮不悅的蹙起眉頭。
“。。。人家正爲了與知心好友重逢而開心不已,你爲什麽要生氣?”
“因爲我不像你那麽閑!”
“家兄曾經說過你生氣時也是一種愛情的表現。。。呵、沒想到我竟然會提出如此不解風情的問題。”
秀麗已經放棄跟他對話,開始緩緩剝開龍蓮的衣服。
“唔,尚未出嫁的貴族千金不可以做出這麽不合禮教的事情,啊啊!你是在找這個吧。”
秀麗的表情爲之一亮,遞到眼前的卻是——一顆梨子。
“。。。這是什麽?”
“看就知道是顆梨子,胸肚子餓了對不對?”
梨子就這樣被擱在頭頂,秀麗怒氣騰騰、全身顫抖。梨子隨即落下,在石板滾動。
“——喂,你到底是怎麽考上榜眼及第的?爲什麽我會輸給你?被別人超越也就算了,只有被你超越這一點我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
“呵。。。這股懊悔將成爲人生當中的寶貴經驗,讓你展翅高飛。”
“你、現在、馬、上、給我飛走!”
藍龍蓮的確是絕對安全的活動金庫,甚至燕青等人也望塵莫及。
手握刻有權威僅次于王家徽章的藍家家徽“雙龍蓮泉”的木簡,無論前往任何關隘均可以直接通過不必受到盤查。加上他這副怪模怪樣以及誇張離譜的花俏打扮,恐怕誰也想不到,理應嚴密隱藏的官印跟玉佩會在這個如同活動看板一般醒目得過分的男人手上。而且這個人,不同于搞笑的外在,其實武功還蠻高強的。。。樣子。
“因爲他喜愛風雅之事才會學習武功。。。”
乍聽身爲兄長的藍楸瑛一席話讓人一頭霧水,不過龍蓮的腦袋裏有著以下嚴謹的關聯性。“風雅→愛好自然之美→自然不只美麗而且強大→自己應該效法→讓身心強大美麗→立刻直接鍛煉武術”。于是就在兼具追求體格健美的同時,很不可思議的練就到令人驚訝的強悍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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