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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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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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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22:59: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是你的老虎油

  這是甚麼鳥語?聽著有點耳熟,又有點陌生。他心裡疑惑,急忙在大石後掩住身體,探頭往山谷中望去。

  這谷底怪石嶙峋,或圓或扁,奇兀凸起,看不見那幾個說話的人躲在什麼地方。他們說話聲音極小,等他細耳聆聽之時,谷底靜悄悄一片,已聽不見了動靜。

  這裡是相國寺的後山,地處偏僻,兔子都不拉屎,什麼人會到這裡來?他尋思一陣,想起今日老皇帝遇刺之事,心裡頓時警覺起來,急忙躲在大石後隱藏好身體,一動也不動。

  谷底安安靜靜,聽不見一點聲息,林晚榮苦等了一陣,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他正要起身張望,耳中忽然傳來一陣輕響,似乎有人走動了起來。

  林晚榮伸首望去,只見山谷裡出現了幾個人影,正在警惕的四處張望著。這些人黑衣黑袍,勁裝在身,腰間配著刀劍,模樣甚是幹練。其中領頭一人,腰間掛著一柄奇異的長刀,那佩刀與大華長刀形狀不同,通體狹長,刀尖上翹,林晚榮眼力甚好,一眼便認出那是東瀛人用的武士刀。

  東瀛人?林晚榮心裡一凜,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今日刺殺皇帝,莫非就是他們幹的?“所嘎,摸達依娃死。”那領頭之人四處張望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光,對其餘人輕輕一揮手,手下眾人便腳步放輕,緩慢向四周尋去。

  林晚榮白眼一翻,媽的,這些傢伙學大華語學個半調子。將大華字取一半甚至四分之一,就造出了東瀛字,真難為他們想的出來。

  語言不通,聽不懂這些東瀛武士在說什麼。他躲在石後抓耳撓腮,想起李泰給自己的調兵印信,山下尚有數萬兵馬可用,正猶豫著要不要立即下山調兵讓他們死拉死拉地,卻聞一陣幽香傳入鼻中,背後清風襲來,甚是輕柔。他嚇得一轉身,驚道:“是誰?!”

  一個白衣女子似是從天而降,站立在他身後,望著他不言不語。微風吹動她的長裙,在獵獵山風中,仿佛上天謫落的仙女。聖潔而又高雅。

  看清她的模樣,林晚榮心裡一喜,丫地,我怎麼把她給忘了?有寧雨昔在,一百個東瀛武士也不夠看。不過這寧仙子腳步輕的像貓,乍然間在身後出現,要不是我心臟好承受能力強。早晚要被她嚇死。

  “他們,統統的,死啦死啦的!”林晚榮大手一揮,意氣風發,自覺頗有氣概,便要指揮寧仙子去滅了這夥東瀛武士。

  寧雨昔微微看了他一眼,偏過頭去,對他的話不聞不問,就仿佛他是空氣一般。林晚榮討了個沒趣。心裡惱火,這丫頭欠揍了是不是,又敢在本老爺面前擺譜。他正要說話,卻見寧雨昔眉頭輕皺,緩緩說道:“你勿要得寸進尺,我‘玉德仙坊’的職責是保護你的安危,不是幫你打架,你要想打,自己下去。”

  靠,你當我是傻子啊,老子手裡有幾萬精兵,只要調集上來,有多少倭寇我不把它滅了,還要本大人親自動手?傻子才幹傻事,他憤憤的哼了一聲,又往下看去,只見那東瀛人的首領,帶著數十人,正在谷裡四處搜索,言談越發輕微,模樣甚是緊張。

  莫非他們發現了?林大人心裡一急,正要下山調兵,卻覺身邊香風飄過,寧仙子眨眼間便出現在他身前,正靠在大石另一側豎耳聆聽,神情很是專注。

  裝的跟真地似的,林晚榮嘿嘿發笑,我都聽不懂這鳥語,難道你比我還厲害?見寧仙子專注之間,眉頭輕皺,如西子蹙顰般溫柔美妙,微風吹動她耳邊髮髻,將她耳後晶瑩如玉的肌膚映襯地更加潔白動人。林晚榮看的愣了愣神,這寧仙子不是一般的美麗,那是美的冒泡啊,也不知是哪裡的青山綠水,竟然養育出這麼一個鍾靈毓秀地女子。

  “這些是東瀛人。”寧雨昔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林晚榮一豎大拇指:“仙子果然聰明,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東瀛人,小弟佩服佩服。”

  寧仙子聽出他語含譏諷,也不以為意,又聆聽一陣,才道:“他們發現你了!”

  廢話,發現我?我還發現他了呢。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反駁,忽然想起一事,吃驚道:“你,你聽得懂東瀛話?”

  寧雨昔淡淡道:“這東瀛在大海之東,傳說是秦時徐福率領五百童男童女東渡時的留下的後代,世代棲息於海島之上,他們地文字便是取自我大華,稍加修改後沿用。先師昔年周遊各地,東渡扶桑,遊歷東瀛,與他們打過交道。我能聽得懂他們說話,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原來你師傅是海歸啊,難怪能聽懂這東瀛話呢,了不起,了不起。”林晚榮嘻嘻一笑:“不過我對這些偷工減料的文字不感興趣,聽不懂也情有可原。”

  “海龜?”寧雨昔眉頭一皺,臉上閃現一絲怒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我恩師。”

  “我可沒有侮辱她,海外歸來,可不就是海歸麼?”林晚榮笑道:“仙子姐姐,其實我也是個海歸,昔年我也曾闖蕩過法蘭西和英吉利,和拿破崙握過手,和伊莉莎白共進過午餐,哦,這兩個人,一個是法蘭西皇帝,一個是英吉利女王,對我都還不錯。”反正寧仙子也聽不懂,林大人滿嘴跑火車的瞎吹,能唬一個就唬一個,唬不到一個就唬半個。

  “你這人說話毫無可信之處,”寧仙子一語戳穿他道:“那西洋與我大華遠隔千山萬水,坐船也要數年到達,以你小小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來歲,就算在你娘親肚子裡開始下西洋,只怕到了現在也還未返回。”

  姐姐,有個玩意兒叫飛機。唉,說了你真不明白的。林大人搖頭笑道:“信不信由你,林大人我忠直誠信,美名遠揚,那是眾所周知的,用不著我自己誇耀。我在白金漢宮散過步,在鬱金香大街泡過妞,在艾菲爾鐵塔玩過蹦極,還有個好聽的英吉利名字,嘿嘿。仙子你這麼博學,你一定聽過地。”

  “英吉利?”寧仙子眉頭微蹙:“這個地方我倒是聽說過,一個人可以有兩個名字麼?這倒是怪了?”

  “為什麼不能有兩個名字呢?”林大人循循善誘道:“例如仙子姐姐你。芳名叫做寧雨昔,小名就可以叫做哈尼或者甜心,這兩個都是西洋人慣用的稱呼,很好聽地,我再叫你兩聲吧。哈尼,甜心,小哈尼。小甜心。”

  他臉皮厚到無敵,什麼無恥就說什麼,寧雨昔渾身打了個冷戰,只覺被他叫上這兩聲,渾身的不自在,急忙止住他,問道:“那你地西洋名字叫做什麼?”

  “哦,我的西洋名字很好聽,姓愛。叫做老虎油。”林晚榮淫笑說道。

  “愛老虎油?!!”寧雨昔輕輕念叨了一聲,眉頭一皺道:“這是什麼名字,古裡古怪的。”

  “不古怪,不古怪,習慣就好了。以後沒人的時候,仙子姐姐可以叫我愛老虎油,我就叫你哈尼,這樣才顯得親切嘛。”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大言不慚說道,見仙子沉思的面色,心裡早樂開了花。

  “愛老虎油,這名字,實在難聽,還是林三比較符合我大華的個性。愛老虎油林三,華語與洋文合璧,難聽之極——”寧仙子說著忍不住的捂唇輕笑,絕麗的面頰上閃爍著一層淡淡的光輝,說不出的動人。

  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太他媽強了,仙子姐姐竟然知道舉一反三,比林大人我還牛叉,他點頭就像雞啄米:“對地,對的,把我兩個名字連起來一起念,我最喜歡聽了,姐姐,再來一遍。”

  寧雨昔瞟他一眼,微微搖頭,正要說話,卻聽下面又傳來一陣嘰哩嘩啦的語聲,寧仙子眉頭一皺:“東瀛人尋過來了。”

  林大人調戲寧姐姐正是得意之時,卻被東瀛人攪了好事,心裡甚是惱火,怒道:“可惡,竟敢妨礙我與花姑娘談心,死啦死啦地!仙子姐姐,你聽得懂東瀛話,這些傢伙是什麼來頭?今天皇帝遇刺,是不是他們幹地。”

  寧雨昔搖頭道:“他們談話很是謹慎,我只聽得出他們來自東瀛,至於怎麼來的,來這裡又是做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林晚榮心裡思索,不管是不是他們幹的,在皇帝遇刺這樣一個敏感而又關鍵的時刻,東瀛人出現在這裡,若說與這些鬼子無關,那是絕計無人相信的。他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可能是因為相國寺四周已經被李泰大軍和宮內侍衛重重包圍封鎖,他們無法衝出去。可是東瀛為什麼要刺殺皇帝呢?以他們地實力,千里迢迢深入大華,若無內部接應,肯定連老皇帝的行蹤都摸不准,更不要說組織刺殺了。

  “仙子姐姐,你說我們怎麼辦?是擒下他們,還是——”林晚榮聲音頓了一下,神秘一笑,下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寧仙子神情淡然,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神仙姐姐,還真是有一套,變臉就跟翻書似地,林晚榮苦笑一聲,探頭一望,就見那幾個東瀛武士正向大石這邊搜來,神情極為謹慎。

  林晚榮從懷裡掏出筆和紙,簡簡單單寫了幾個字,和那調兵的印信一起塞到寧雨昔手裡:“姐姐,你拿著這個權杖,到山下的軍營裡找一個叫做杜修元的人,就說林將軍有事交代他辦,把這信給他,他一看就明白了。”

  寧仙子將他書信印封推回到他手裡,淡淡言道:“我應承過你的事,僅限於你的安危,其他事情,一律不管。”

  “怎麼能不管呢?你是我的哈尼,你不管誰管呢。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留在此地的安危,可我是什麼人,我是你的老虎油,渾身上下都是機關,誰也動不了我分毫地。”林晚榮嘻嘻一笑,不由分說的將兩樣東西塞進她手裡。

  寧雨昔哭笑不得,這個人自我感覺太好了,她還要推辭,卻見林大人神色一整,嚴正說道:“仙子姐姐,你這事做好了,也就等於救了我的性命,若是失敗了,你也不用費心保護我了,本大人自個兒直接抹脖子得了。就這麼說了,你看著辦。”

  林大人神情突變,再也不與她說笑,轉過頭去望著那攀岩而上的東瀛武士,目光如炬,臉上滿是嚴謹之色。

  寧雨昔愣了一愣,呆立了半晌,數次要將那書信遞回,又數次收了回來。林晚榮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忽覺身後一片寂靜,轉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寧雨昔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這個哈尼,來的快,走的也快,林晚榮嘿嘿乾笑兩聲,忽然想起一事,頓時一拍額頭,哎呀,我他媽傻了,剛才和寧仙子聊的這麼開心,怎麼不順便套套青璿的消息呢,沒准她一高興,就透露點什麼呢。即使她不願意透露青璿的資訊,我還可以問點別的啊,安碧如與寧仙子乃是師門姐妹,二人自幼在一起學藝,安姐姐走了,寧仙子定然知道安姐姐的苗寨在哪裡,總勝過我盲人瞎馬的到處亂闖吧。

  懊悔已是來不及了,見那幾個東瀛武士小心翼翼的沿岩石而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狠狠捏了捏拳頭,做出一個揮拳打人的手勢,然後不屑的哼了一聲,拍拍屁股,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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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22:59: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三章 開導

  在後山轉來轉去,卻一直沒有找到仙兒為她娘親結廬守墓的地方,心裡正在想著是不是老皇帝忽悠自己,卻見遠遠的半山腰處,裊裊青煙隨風升起,看的甚是分明。他心裡一喜,腳步加快了許多,直往青煙升起處奔去。

  離著還有幾十丈的距離,便見一大片的竹林茂盛清翠,顆顆的竹筍剛剛冒出頭來,長勢旺盛。竹林裡搭著一座小屋,全是空竹製成,甚是輕巧簡便。想起在杭州城外龍泉村見到的情形,仙兒的娘親性喜翠竹,仙兒定然在這裡沒錯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喚道︰“仙兒,仙兒——”竹林空曠,寂靜無聲,無人應答。

  走到竹屋前,輕輕推了推竹門,吱呀一聲輕響,大門打開,只見屋內擺著一桌兩椅,一張繡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屋裡收拾的乾淨整潔,一塵不染,還點著一抹上好的檀香,陣陣幽香傳來,叫人心曠神怡。這麼高雅的地方,一定是仙兒為了紀念娘親特意收拾的,林晚榮點點頭,在屋內巡視了一番,卻沒有見到仙兒的影子。

  屋內猶有餘香,說明這裡一定有人居住,只是不知道這丫頭到哪兒去了。他出了門來,繼續向林裡面走去,行進了片刻功夫,就聽一陣清脆的淙淙流水聲傳入耳膜,眼前現出一條清澈淺顯的小小溪流,竟是從山上流下。

  溯流而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蘚苔遍地的青塚,正依偎在溪流泉邊、竹林之側。一個渾身縞素的身影。背對著自己跪在地上,香肩輕輕顫抖,似是正在哭泣,她身邊處。方才燃過地火紙猶有餘溫。

  “仙兒——”他輕輕喚了一聲。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聞言一顫,急忙轉過身來,一張素麗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秀美的細眉,清澈地眼神,微微蠕動的櫻桃小嘴,頰邊沾染著晶瑩的淚珠,不是仙兒還有誰來?

  “相公——”仙兒淒厲的嬌呼一聲,飛一般的投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有力的身膀。失聲痛哭起來。

  “哭吧,哭吧。”林晚榮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心裡滿是憐愛︰“哭出來就好了。”

  仙兒倒在他懷裡。香肩一陣陣的顫抖,哭得似乎要斷過了氣去,嘩嘩的淚水,濕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林晚榮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唉地一聲輕嘆。明明是國色天香、身份尊貴的大華公主,卻偏偏親眼目睹了一幕人倫慘劇,與父親反目成仇。一個人在外面顛沛流離這麼多年,這其中的辛苦心酸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地,真是苦了這丫頭。說起來,安姐姐和仙兒的經歷真的很相像,都是一樣的漂泊天涯、四處為家,難怪她們師徒兩人關係如此之親切,竟差點超過了她老公我。

  “咦,怎麼還有一條小溪?”林晚榮在仙兒耳邊輕輕言道,語氣中甚是詫異。

  秦仙兒抬頭四處望了一眼。美麗的大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起來,抽泣著道︰“相公,你說什麼,什麼小溪?”

  林晚榮笑著在她鼻樑上刮了一下,將她臉頰上地淚珠緩緩擦去︰“你要再哭下去,別說是小溪,就連長江黃河,也要多出幾條了。”

  秦仙兒秀臉一紅,哼了一聲,忽地從他懷裡脫出來,嘟著嘴偏過頭去,輕輕言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怎麼不去找你的青璿?”

  這丫頭竟然還記得那天的事?!也難為了她這記性。林晚榮拉過她小手笑著道︰“今天我誰也不想,就想著我地好仙兒。仙兒,幾天沒見,你長得越發漂亮了,嘖嘖,看這眼神多麼清澈,這小嘴多麼紅潤,我看要不了幾天,你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我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老公了——天下第一公。”

  秦仙兒本是聰明伶俐的女子,若是別人對她拍馬屁,她連聽都懶得聽,偏偏這人不是別人,是她自己親手挑選的郎君,聽聞他話,心裡欣喜,臉上陣陣發熱,卻執拗的哼了一聲,不肯看他一眼,說道︰“你說這麼多好話來哄我,是不是在你的青璿那裡踫了釘子,拿我來找些樂子?我是天下第一美人,那肖青璿排第幾?”

  這個小醋壇子,還真是有些味道,林晚榮哈哈大笑道︰“當然是你第一了——並列的。仙兒,好些日子不見了,可把我給想壞了——別鬧彆扭嘛,來,老公給你稱稱重,看你是高了還是矮了,胖了還是瘦了。”

  “啊——”秦仙兒一陣輕叫,卻是林晚榮將她一下抱起,原地轉起了圈來。秦仙兒原本想他的緊,這些日子鬧彆扭,拼命地忍住了相思不去看他,今日得見,心裡又是驚奇又是欣喜,便嚶嚀一聲撲在他懷裡,任他鬧去了。

  將仙兒柔弱無骨的嬌嫩身子放下,林晚榮將頭埋在她秀髮裡深深吸了一下,抬頭長吁一口氣道︰“我的仙兒身上是越來越香了。唉,小乖乖,幾日不見你,你怎麼有的地方胖了,有的地方瘦了?”

  “我哪裡胖了?”秦仙兒哼了一聲,嬌俏小鼻子一皺,嘟嘴道︰“人家天天想著你,好不容易見了你的面,你卻叫著我最討厭的那女人的名字,我還能胖的起來?”

  “誤會,誤會,絕對是個誤會。”林晚榮尷尬的打了個哈哈,沒皮沒臉的道︰“要不這樣吧,以後我見著她的時候,也叫你的名字,這樣大家就打平了。”

  “你想的倒美,我才不要你見她呢。”秦仙兒小嘴一嘟,又道︰“你說,我哪裡胖了?”

  “當然胖了。”林晚榮嘻嘻一笑,眼光落在她豐滿的酥胸上,吞了口口水道︰“這裡,又大了!我的小乖乖發育的越來越完美了。”

  秦仙兒輕啐一聲。玉臉發紅,心裡羞澀地緊,卻又驕傲的挺了挺胸,讓他看個夠。

  林晚榮魔爪伸出。正要比劃一下尺寸,卻見秦仙兒雙目通紅,兩行清淚緩緩滴落了下來。

  “怎麼了,仙兒?”他急忙改摸為抓,拉過她小手道︰“見著了老公不高興麼?”

  秦仙兒望了他一眼,忽然緊緊抱住他,淚珠籟籟流下︰“相公,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這怎麼可能?仙兒,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就是忘記天、忘記地、忘記空氣。也不可能忘記小乖乖仙兒的。”林晚榮摸著良心,指天發誓道。

  “可是,你明知道人家在宮裡面等你。你為什麼一直不來看我?”秦仙兒嚶嚶道︰“我知道,你有蕭家的大小兩個狐媚子陪伴,定然是早就把我忘記了。”

  “唉,仙兒,你也知道。我是做男人地,怎能隨便進宮?我和皇帝又不熟,他要知道我來追求你。還不得拼命攔著我?這些天,我日思夜想,早晚琢磨,終於趁著今天皇帝召見我的功夫,使了個計謀,得知了你的行蹤,這就匆匆趕來了。”林晚榮眼也不眨的說道,心裡默念一聲,老丈人。委屈你了。

  “他敢?!!”秦仙兒憤火一哼︰“他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回宮,就給你——”她眼神一眨,急忙住口不說了。

  “給我?給我什麼?”林晚榮一驚,問道︰“仙兒,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我知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突然回宮吧?!”秦仙兒小心李翼看他一眼,低下頭去輕聲道︰“相公,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隱瞞你的。當初師傅急召我進京,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師傅對我說,你這麼大的本事,若是埋沒於民間,就太可惜了,要想個辦法幫你才是,就叫我回宮看看。一方面,與那個人虛與委蛇,幫你出人頭地,另一方面,刺殺於他——”

  “刺殺?!!”林晚榮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安姐姐也真能想的出來,叫親閨女去刺殺她親老子。安碧如叫仙兒進宮幫自己,其實說穿了,也還是想要自己引起老皇帝的注意,從而接近寧雨昔。奶奶地,這個安狐狸瞞著我做了這麼多事,還一直不跟我匯報,幸虧她跑的快,不然的話,我一定將她小屁股揍爛。

  “仙兒,你當真地刺殺皇帝了?莫非今天的事,就是你——”林大人睜大了眼睛,齜牙咧嘴,小心翼翼問道。以安碧如的狡詐奸猾,什麼可能都是有的。乖乖,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刺殺皇帝誅九族不說,還是親閨女殺親老子,這是大逆中地大逆啊。

  “你不要插嘴,先聽我說嘛。”秦仙兒輕瞟了他一眼,嬌聲說道,目中溫柔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嬌俏美麗。

  “好,好,你快說。”林晚榮收斂了心神,聽秦仙兒繼續說話。

  “師傅勸說了我幾天,我心裡想著你,又想著給娘親報仇,最後就答應了。師傅說,我娘親葬在這相國寺後山的竹林中,那人每年春天都要來此,我便在此處守候。你也知道,我和我娘親相貌極像,那人一見了我,就認出了我,大喜之下,就要帶我回宮。”秦仙兒四處望了一眼,似乎是又想起了當日地情形。她口裡的那個人,自然就是當今的大華皇帝了,只不過他們父女的關係似乎還未恢復。

  林晚榮聽得暗中搖頭,安姐姐也太小看老皇帝了,她以為老皇帝並不知道仙兒的存在,殊不知,老皇帝早就將仙兒的身世容貌查的一清二楚,還派了人暗中保護。若不是擔心仙兒的身世為誠王所利用,他早就將仙兒接進宮去了。

  “所以,你就叫他提拔我,以此作為你回宮的條件?”林晚榮苦笑問道,難怪老皇帝地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原來是因為仙兒的關係。不過,以老皇帝的城府,若真是為了挽回女兒,只需要提拔重用我,沒有必要又是賜牌匾,又是賜宅子的。看來還是林大人我的真才實學起了作用。他自己安慰自己道。

  秦仙兒見他神情鬱悶,對此事甚是在意,心裡一陣驚慌,急忙道︰“相公。我只是想幫幫你。其實,憑你的本事,比那些碌碌無為、貪贓枉法地狗官要強上千倍萬倍,封王拜相這些都是遲早的事。”

  事情哪是這麼簡單啊,比這個復雜多了,林晚榮無奈一笑,撫摸著仙兒秀髮道︰“那後來呢?後來你刺殺他了嗎?”

  仙兒點頭嗯了一聲,低下頭道︰“我回宮之後,便住在昔日娘親所在的居所裡。本來,我是想伺機動手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是有一日整理娘親遺物地時候,我卻意外發現了昔年娘親親手所書的一封信。原來娘親她是,她是——”

  仙兒轉身望了那素塚一眼,哭泣著說不下去了。林晚榮淡淡嘆了一聲,他心裡清楚,仙兒之所以能如此湊巧的發現那書信。定然是老皇帝做的手腳,這是他為了避免出現父女相殘的人倫慘劇,精心策劃安排。讓仙兒自己發現真相,既保全了仙兒的面子,又挽回了父女感情,可謂一舉兩得。

  “那你現在還恨你父親嗎?”林晚榮將仙兒抱進懷裡,緊緊擁著她,輕輕問道。

  仙兒像個小貓般蜷縮在他懷裡,抱住他寬厚的肩膀,嚶嚶哭泣道︰“恨我當然恨他!若不是他要做什麼皇帝,哪裡會有人來刺殺他?若沒有人刺殺他。我娘親怎麼會甘心情願為救他而死?我又怎會顛沛流離,連為娘親守孝都要晚來這麼些年?我就是恨他,恨他。相公,他不是我爹爹,我恨他!”

  秦仙兒情緒激動起來,抱住他失聲痛哭,肝腸寸斷,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酸。

  林晚榮輕輕拍著她柔弱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還真是一本理不清的糊塗帳,老皇帝追求大統,這本不是錯事,只是他就算有千重心機,大概也不會想到,他要做皇帝,竟然也成了女兒懷恨他地藉口,真是事事難料啊。

  秦仙兒哭泣了一陣,慢慢的恢復了些,趴在他懷裡輕聲道︰“相公,娘親葬在這裡,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是他告訴你來這裡尋我的麼?”

  “這個待會兒再告訴你。”林晚榮撫摸著她柔順地秀髮,嘆了口氣道︰“仙兒,我來問你,你剛才說,皇帝每年都來相國寺後山,他是來做什麼?這竹樓便是他蓋的麼?”

  仙兒哼了一聲︰“我娘親已經死了,就算他來一百年,蓋一百座樓,又有什麼用?能贖回他的罪孽嗎?”

  林晚榮微笑著搖頭,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傻丫頭,如果愛也是一種罪孽的話,那我們就是罪孽深重了。”

  秦仙兒愣了一愣,搖頭不可置信的道︰“相公,你說什麼,難道他對我娘會有什麼感情?昔年在江南之時,他就只不過當我娘是一個玩物,我才不相信他會懷念我娘親。”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林晚榮微微一嘆,拉著她地小手說道︰“皇帝也是人,他與你娘親朝夕相對,又生下了你,這是永遠割捨不去的骨肉親情。要說他對你娘親一點感情都沒有,我絕對不相信。只不過,他身為萬聖之尊,心思深沉,凡事不能輕易外露,更不能輕易表達感情,這是一種壓抑,是他做皇帝的代價。”

  秦仙兒聽得似明非明,凝神沉思著,神情甚是專注。

  “你娘親雖是因他而死,卻非他主觀意願所致,就憑他數十年如一日地來此祭奠,足以表明,他對你娘親,絕非如你所想的玩弄,而是有著極深的感情。他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不假,可是他也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你一夜之間失去了母親,也失去了父親,可是換個角度想,他何嘗不是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他與你一樣的傷心,只不過,你可以大聲哭出來,他卻什麼都不能說。仙兒阿,不為人父母,不知父母之心,他做皇帝或許有錯,但作為父親,他還沒有做錯過。”林晚榮苦苦一嘆,想起了自己再也見不到的年邁的父母,心裡一陣陣的發酸。

  “相公。相公。”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仙兒推了推他,在他耳邊溫柔地叫喊著。林晚榮擦了下眼角,笑著道︰“什麼事。是不是我說地不對?”

  仙兒搖搖頭,痴痴呆呆的望著他,眼中亮晶晶的滿是柔情︰“相公,你哭了?”

  “沒有,我怎麼會哭呢?是風太大了嘛!”林晚榮哈哈大笑,勸誡道︰“仙兒,其實退一萬步來講,你有沒有想過你娘親為什麼會留下書信來開導你?她就是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而與你父親反目成仇,如果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看到你們現在這種關係,她會開心嗎?”

  “相公,讓我想一想。我地心好亂。”秦仙兒幽幽說道︰“你要抱緊我,一動也不許動。”

  林晚榮嘻嘻一笑︰“抱緊你可以,不過既然來了岳母墳前,我拜上幾拜,這總是應該的吧。”

  秦仙兒臉上一紅。又是羞澀又是欣喜,急忙自他懷裡坐起身來。林晚榮在秦如仙的墳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頭。秦仙兒依著他跪倒在地,淚落滿臉道︰“娘親,仙兒和相公一起給您磕頭了。”

  一聲幽息輕輕響起,一個滿臉病容的華服老者,站在遠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望著跪倒在地的二人,眼中升起一陣蒙蒙霧氣。

  “主子,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去了。”瞎眼魏老頭在他身邊攙扶著他。輕輕言道。

  “秦妃,霓裳——”老皇帝嘴唇緩緩蠕動,聲音細小,就連他身邊的魏老頭,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主子,有林三開導霓裳公主,應該不會出岔子,您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魏老頭恭敬言道。

  “讓朕再站一會兒,陪陪秦妃,陪陪霓裳——”老皇帝微微一嘆,望著遠處依偎在林三懷裡幸福的霓裳公主,眼中滿是疼愛之情。站立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道︰“小魏子,你說這林三最喜歡什麼?”

  “喜歡?”魏老頭愣了一愣,要說這小子喜歡什麼,銀子,美女,似乎一個也沒落下,樣樣都在兜裡揣著呢。“奴才不知。”他彎腰說道。

  “他最喜歡的,是自由,是天馬行空。”老皇帝臉上滿是笑意︰“那朕便給他自由,讓他自由發揮去。北邊地地方那麼大,又是沙漠又是草原,夠他鬧的吧。”

  “皇上,您是說胡人?!您要讓他領兵?!”老魏一驚道。

  二人在墳前拜完,仙兒滿心歡喜,上次是拜師傅,這次是拜娘親,自己與相公算是完美了。林晚榮找來鋤頭工具,將秦如仙的寢陵修葺一番,秦仙兒雖是素服在身,但跟在相公身側,心情開懷,笑容也多了許多。

  忙完這些事情,已是夕陽西下時分,林晚榮想起吩咐寧雨昔去辦地事情,不知道怎麼樣了,這丫頭會不會溜號了?

  秦仙兒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奇怪道︰“相公,你怎麼了?”

  林晚榮神色一緊,拉住她的手道︰“仙兒,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著急。”秦仙兒嗯了一聲,點點頭︰“相公,你說吧,我不會急的。”

  林晚榮盯住仙兒秀美的臉頰,緩緩說道︰“今天早晨,皇帝遇刺了!”

  仙兒臉上神情急劇變化,時而驚詫,時而憤怒,小手卻是變得冰冷,她美目輕閉,兩顆淚珠滾出眼窩︰“相公,他傷得重麼?!”

  想起今天親眼所見地情形,他也不想對仙兒隱瞞,便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據我看來,傷得很重,只怕——”

  秦仙兒倏的站起,抹乾眼淚,嬌聲道︰“相公,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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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22:5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四章 色魔相公

  
  “走?到哪裡去?今天時辰晚了,明天再去不遲。”林晚榮奇怪問道。

  秦仙兒略微搖頭,嘴唇翕動了幾下,才小聲道:“去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若是死了,我就放鞭炮歡慶。”

  林晚榮無聲一笑,這丫頭性子還真是倔強,明明是關心她老爹,卻又不肯明說,當下嘻嘻一笑,點頭道:“正是,正是。到時候我幫你買鞭炮,放他個幾天幾夜。怎麼樣,老公對你夠心疼吧?”

  秦仙兒秀臉一紅,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美目含情瞟他一眼,說不出的甜情蜜意。她本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艷麗無匹,今日為祭拜亡母,渾身縞素之下,卻與青日多出了一種特別的韻味,讓林大人看的也是心癢癢,若不是顧慮這是在岳母大人陵前,說不得要好好佔佔這丫頭的便宜。

  此時天色已暮,秦仙兒心裡有事,著急下山,林晚榮自然隨她而去。回到了相國寺的禪房,卻見四處的守衛已經撤走,看不見老皇帝的影子,想來已經轉移回宮了。想起今日所見的老皇帝那虛弱的身子骨,林晚榮心裡忍不住的一聲輕嘆,幸虧今日來的及時,要不然任仙兒和她老爹這樣鬧彆扭下去,世間又要多一件憾事了。

  不管承認不承認,秦仙兒如今已是大華霓裳公主,身份高貴無比這是事實,她上山祭拜亡母,鳳駕卻依然在山下等候,無數的宮娥宦官便一直在等待著她。見公主下山來,急忙跪下叩拜迎接。

  秦仙兒俏臉上一絲肅穆之色,雖是縞素在身,卻是鎮定從容。愈顯雍容富貴之態,她微一揮手,淡淡道:“大家都起來吧,本宮有急事回宮,你們腳步放快些。”

  “是。”眾人急忙應了一聲,悄然起身,催動鳳駕便要回宮而去。

  “公主就是公主啊,不是蓋的。仙兒,你是越來越有氣質了。”林晚榮嘿嘿一笑:“跟你一比,我就是老土一個了。”

  “又在胡說八道了。”一個宮女挑起馬車的帘子。秦仙兒不待太監搭起馬鞍,小腳一踮,便輕鬆跨上馬車。手搭車帘子,回頭嫣然一笑,就如一樹素雅地梨花,盛開在了驛路之旁。

  乖乖,不得了。仙兒做了公主,整個人的氣質越發的明媚了,比那寧仙子和安姐姐也不遑多讓。真是勾了老公我的魂了。林晚榮看地呆了呆,秦仙兒心中一喜,羞澀道:“相公,你還在等什麼,快上來啊。”

  “上來?好,好,馬上上來。”林大人色與魂授的拉住仙兒小手,嘩啦一步登上馬車,兩個人一起倒在柔軟的車廂墊子上。

  車下的幾個宮娥聽公主稱這個人為相公。心裡都是驚奇,怎麼一會兒不見,公主就有了駙馬?不過不該問的絕不多問,這是在宮中當差的要訣,宮娥們素手放下車帘,溫暖的車廂內,便成了公主與駙馬的二人世界。

  公主的鳳駕就是與眾不同,這馬車乃是八轡並馳,車廂無比寬大,足有十幾個平方。廂內鋪著大紅地毯,處處鑲金戴銀,尊貴無比。鳳塌之前掛滿了黃色幔紗,上面置著一個小壺和四個小杯,乃是官窯的上好瓷品。榻上整齊擺放著一襲鵝黃錦被,散發出淡淡幽香,象徵著主人身份地榮華與富貴。秦仙兒是真正的公主出身,自幼已經見慣了這場面,後來又孤身闖蕩多年,早已看慣了紅塵險惡、世間冷暖,對這些身外之物混不在意。林大人卻是一個大大的俗人,望著這滿車地金銀玉器嘖嘖驚嘆,奢侈啊,我太他媽喜歡了。

  秦仙兒微微一笑道:“相公,你在看什麼?都入了迷了!”

  林晚榮點頭道:“仙兒,這馬車還真是值錢,放在以前,我鐵定要把它騙來賣了。”

  仙兒咯咯一笑,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隨便相公你處置了,只要相公不把我賣了就好。”

  秦仙兒身上溫暖芬芳,林晚榮摟住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在她小腰上緩緩撫摸著,口裡嘖嘖嘆道:“哪能呢,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我的仙兒小乖乖,這皮膚真是滑膩,就像洗了牛奶,比那大長今都不差。”

  “誰是大長今?”秦仙兒輕輕問道,小手在他耳朵上擰了一下。

  “哦,大長今啊,是我從書上看到的一個女子,就會點醫術農術,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了。”林大人眼睛眨了眨,打哈哈道。

  “是嗎?”秦仙兒咯咯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說來,這個大長今,與高麗來地那個漂亮小宮女毫無關係了?如此正好,我明日就給高麗使團發通牒,讓她們早日回高麗去,免得有人對她心存妄想。”

  這丫頭指桑罵槐啊,不過心有妄想的可不是你老公我,那高麗小王子李承載要把徐長今送給我,都被我拒絕了,我可真不是一般的堅定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她圓翹地香臀上緩緩撫摸著,無比淫蕩的道:“我對別人可沒妄想,我就對我的小乖乖公主有妄想,小仙兒,今夜,你就從了我吧。”

  秦仙兒聽得臉如火燒,渾身酸軟,嚶嚀一聲撲進他懷裡,輕輕道:“相公,等師傅回來,仙兒就什麼都是你的了。”

  師傅?提起安姐姐,林大人心裡的慾火頓時煙消雲散,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道:“你師傅她來找過你麼?”

  “嗯。”仙兒點點頭道:“師傅說她要回苗寨去看看,還說等她回來,就想辦法為我解了情蠱,讓我與相公做真正的夫妻。”

  安姐姐會回來麼?等她回來。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林晚榮在仙兒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輕道:“你師傅走的時候,有沒有提起什麼?例如。提起我——”

  仙兒奇怪地瞄他一眼:“提起你做什麼?哦,我知道了,準是你又使壞,被師傅治了,所以才會那麼怕她,咯咯,以後相公要是欺負我,我就稟告師傅,看你還敢不敢?”

  仙兒一語成殲,雖不中事實。卻也相差不遠,不過等她知道了安姐姐與她相公之間那些奇奇怪怪、剪不斷理還亂地事情,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反應?林晚榮心有不甘的道:“她真的就沒留下點什麼。例如,書信啊,刺繡啊,血書什麼地?”

  仙兒咯咯嬌笑,在他額頭上一點。輕道:“相公你最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的性格,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不拖拖拉拉。她要留這些做什麼,難道是留給她的情郎?不說她有沒有情郎,就說她國色天香、舉世無雙的模樣,這凡塵之中,能有哪個男子配的上她?還不都是痴心妄想。”

  安姐姐走的不是一般的決絕,就如一抹輕鴻般,來無影,去無蹤。絕不留下一絲痕跡,這倒的確是她的性格。林晚榮心中大大的失望,拉住仙兒地小手笑道:“你把你師傅說的這麼世間無雙,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男人能配地上她嗎?你看看你老公我,長得高大英俊、瀟灑倜儻,配她還不是綽綽有餘。”

  仙兒聽得捂唇嬌笑:“相公你再好,也是仙兒的相公,怎能與師傅相配。”她眼睛一眨,倏地驚道:“哦,你是不是對我師傅有覬覦之心?我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見仙兒的小拳頭就要上身,林晚榮急忙笑道:“仙兒,你要相信老公我,你看我長得正氣凜然,一看就知道是個正直誠實的人,怎麼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哦,不過要是別人這樣胡思亂想,我就管不著了。”

  秦仙兒忍住笑嘟嘴道:“若世上都是你這麼‘誠實’地人,那就真的完蛋了。別人哪會胡思亂想,我看就你喜歡心思花花。哼,你個色魔、色狼、色狂相公,要是真敢打師傅的主意,我就告訴師傅,讓她收拾你。”

  林晚榮聽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抱住仙兒地小腰,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狠狠啄了一口,又意猶未盡的舔舔舌頭,眉開眼笑道:“對,對,你就告訴安姐姐,讓她來收拾我。唉,幾天沒有被她收拾了,皮還真是有點癢癢。”

  秦仙兒白了他一眼,攤上這麼一個無賴一樣的相公,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她卻就喜歡與相公在一起的這種無拘無束、卻又處處驚喜的感覺。

  “對了,仙兒,你說安姐姐回苗寨了,那苗寨在哪裡呢?”林晚榮想起久久徘徊在心中的事情,終於逮住了機會開口問道。

  仙兒警醒的看了他一眼,小嘴嘟道:“我不告訴你,讓你胡思亂想去。”

  這丫頭真有覺悟啊,林晚榮嘿嘿一笑,抱住她坐在自己懷裡,雙手覆上她豐滿的胸膛,那柔軟豐挺地感覺,讓他心裡陣陣的悸動,忍不住輕輕的按住那鮮紅兩點,緩緩的揉搓起來。

  仙兒渾身輕顫,聲音抖動著哼了聲:“色魔,相公,不要,哦——”

  林晚榮在她小耳垂上親了一下,又往她小耳朵裡吹了口氣,輕輕言道:“唉,安姐姐真是可憐,一人孤單漂泊在外,這些年頭了,才能回家看看。仙兒,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回去看看呢?”

  仙兒渾身酥軟,臉上火燒一般的滾燙,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露出兩排整齊潔淨的編貝,在他作弄下,早已失去了警惕之心,輕輕哼哼了幾聲,吐氣如蘭道:“我,我也說要跟師傅一起去,可是四川那麼遠,來回不便,師傅堅決不同意,哦,色魔,相公,壞蛋,討厭死你了——”

  原來是在四川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仙兒潔白的酥胸上親了一口,秦仙兒星目迷離,嬌喘吁吁。緊緊抱住他,輕聲道:“相公,師傅說了,她找到解開情蠱的方法了。等她回來,我們就做夫妻。到時候,你要是喜歡徐長今那丫頭,我就從高麗把她要過來,給你做個填房的,讓她在房中伺候我們,讓你嚐嚐異國風情,師傅教過我好多花樣地,唔,不說了。羞死人了——”

  秦仙兒臉上像著了火般的紅熱一片,急忙雙手覆住了面頰,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色。

  這還是首次有人跟自己談到房中的花樣問題。而且還是自己地親親公主老婆,唉,有個風騷的師傅就是好啊,林晚榮騷癢難耐,急忙拉住她小手道:“哦。都有些什麼花樣,是安姐姐親自教你的麼?她都會麼?老漢推車、倒澆蠟燭、隔岸取火、毒龍探舌——仙兒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是個純潔的人。剛才所講的這幾式,都是武功路數,唉,一看就知道你想到別處去了,真是的。”

  聽他講的這些花樣,秦仙兒又羞又臊,捂住了小臉不敢看他:“討厭!我就知道相公是個大色魔了。師傅說要攏住你的心,就要照顧好你,還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女人。叫你嚐著我的好,就天天戀著我,不會再去想別地女人了。人家為了你,才忍了羞去學那些,你卻來取笑人家,哼——”

  妙啊,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安姐姐教的好,什麼是真正的女人?入地廚房,出的廳堂,上的蕩床!果然不愧是敢愛敢恨的苗女,什麼都敢教,夠火辣。

  “我怎麼會取笑你呢?”林晚榮嘿嘿笑道:“相反的,我歡迎都來不及。夫婦敦常乃是人倫大道,本就應該放開了討論交流,這才能促進夫妻關係和感情更加和諧嘛。唉,安姐姐太自私了,這麼好地東西,怎麼光教你,不教我呢?不行,下次見了面一定要向她討教討教,老樹盤根這一招難度很高,我還一直沒有融會貫通,下次一定要跟她討論一下。”

  “就喜歡胡說八道。”秦仙兒終於忍住了嬌羞,趴在他胸膛道:“師傅還說,若是你喜歡其他女子,我也不用怕,就把她們都納入你房中,讓她們看看我是如何伺候相公的,讓她們學也學不來,氣死她們!徐長今那小妮子,你看她一本正經的,不過師傅給她看過相,據相書上說,這種外表純潔地女子屬於內媚型,一旦相公破了她的身,她會更害羞,偏在榻上就會熱情似大,萬般迎送,這個叫做剛媚,相公,你喜歡麼?!我就把她留下來了!”

  這個話題真是太邪異了,不過——我喜歡!這些事仙兒肯定是說不出來的,除了那嫵媚放蕩的安姐姐,還有誰能說出這麼石破天驚的話?看來以後仙兒要做巧巧和青璿她們的師傅了,如何伺候好老公,要先培訓才能上崗,嘿嘿。

  他淫笑了兩聲,摟住害羞的小仙兒,心裡想的卻是,以後與知識豐富的安姐姐討論這些下流話題,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場景?想想都要流口水。

  馬車嘩啦直往宮裡而去,有了霓裳公主護駕,林大人再也不用擔心混不進宮了。躲在車廂裡,與仙兒說些私房話兒,聽聽安姐姐教她地路數,自然過的是神仙一般逍遙的日子,到了地處,林大人卻捨不得下車了,真是車中一刻,價值千金。

  停車的地方,離著老皇帝住的乾清宮沒有幾步的路程,路過的宮女太監見是霓裳公主駕到,急忙跪下迎接。

  秦仙兒走了幾步,卻漸漸的躊躇起來,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之色,腳步不知不覺的減慢了起來。

  “怎麼了,仙兒?”林晚榮拉住她道。

  “相公,我,我怕——”秦仙兒眼瞼低垂,忐忑說道。

  “怕什么呢,他不是別人,他是你的親人,他與你有著血緣親情,永遠割捨不開的。”林晚榮安慰她,緊緊拉住她的手道:“要不,相公陪你一起過去?”

  秦仙兒甜甜一笑,拉住他的大手,心裡說不出的安穩,走的堅決了許多。剛到乾清宮門口,高平正從裡面走出來,見到秦仙兒到來,竟一時愣的呆在了那裡。

  “怎麼了。高公公,不認識霓裳公主么?”林晚榮微笑說道。

  高平嘴唇哆嗦了幾下,激動跪下道:“老奴高平見過公主千歲。請公主稍待,老奴這就進去稟報皇上。”他驚詫的來不及行禮。一咕嚕的自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平常地禮數,走了幾步便大聲喊了起來:“皇,皇,皇上,公主來了!皇上,公主來了!”

  秦仙兒小手緊緊抓住相公,將林晚榮抓的陣陣的生疼,林晚榮搖頭一笑,愛憐的拍了拍她香肩:“冬乖乖。我們進去吧。”

  仙兒猶豫了一下,接著輕嗯了一聲,依偎在他身側。二人一起踏入乾清宮中。方才走了幾步,就見宮裡地太監宮女一個個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起,向前望去,卻見高平扶著虛弱的大華皇帝。緩緩向外走來。

  “參見皇上——”眾人一起高聲唱道。

  老皇帝似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話,只把目光落在秦仙兒身上,眼中閃過濃濃的欣喜。柔和道:“霓裳,霓裳,是你麼?”

  “我不叫霓裳,我叫秦仙兒,是娘親為我起的名字。”仙兒冷冷說道。

  “好,好,仙兒,你娘親為你起的名字,那你就叫仙兒。不管你是叫霓裳。還是叫仙兒,你都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老皇帝慈祥一笑,卻引來一陣輕輕的咳嗽,高平急忙為他捶背,皇帝蒼白的面色才有了些微好轉,吩咐高平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為公主賜座,林大人也賜座。”

  高平急忙應聲去了,秦仙兒將林晚榮大手抓的緊緊,手心裡沾滿了汗珠,猶豫半晌,終於咬牙開口,聲音卻細如蚊蚋:“你,你怎麼樣了?”

  老皇帝身體本是虛弱不堪,唯獨對這句話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臉上肌肉抖動了幾下,眼中升起一絲水霧:“仙兒,你不用擔心,父皇身體康健地很。你能來看我一眼,父皇很知足。朕總算找回了一個女兒。”

  秦仙兒搖頭,倔強道:“我不是來看你的,我只是進宮來收拾娘親的東西,路過這裡,順便——”

  “順便來看看父皇,朕明白,朕明白!”老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由衷地笑容,看了林晚榮一眼,讚許的點頭。

  高平早已取過錦凳,請諸人坐下。仙兒看了皇帝蒼白無血的面色一眼,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你,你把手伸出來。”

  皇帝疑惑不解,林晚榮笑道:“老爺子,仙兒是要為你號脈呢。”老皇帝恍然大悟,身體微微一顫,緩緩伸出手來,笑道:“朕倒是忘了,仙兒跟著安仙子,學了一手歧黃之術,堪比回春國手,父皇真的很欣慰。”

  仙兒也不說話,伸出纖纖細指,緩緩搭在皇帝手腕上,號脈片刻,便神情一變,驚道:“怎麼會這樣?”

  老皇帝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微笑道:“乖女兒,父皇身體康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最大地願望,就是聽你叫一聲父皇——”

  秦仙兒眼眶一紅,將林晚榮手腕都抓破了,嘴唇緩緩蠕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林晚榮微微一嘆,輕聲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父皇——”秦仙兒悲泣一聲,跪倒在地,撲在父皇的膝上,痛聲哭泣了起來。

  “乖女兒,乖女兒——”老皇帝哈哈大笑,咳嗽聲中,虎淚滾滾而下。

  林晚榮偏過頭去,長噓一口氣,只覺眼角有些濕潤,急忙對高平打了個眼色,二人急急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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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23:0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五章 偶然發現
    出了門來,高公公小心李翼的將門掩上,深怕驚擾了里面經過千辛萬苦才團聚的父女二人。

    林晚榮听著里面秦仙兒的輕泣聲,忍不住搖了搖頭,今日這件事算是辦對了,但願他們父女能好好相處,讓林大人我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

    “林大人,林大人,”高公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人要見您。”

    “見我?誰啊?!”林晚榮驚奇問道,在這皇帝的乾清宮中,還有人要見我,這才是奇事了。

    高平略一點頭,輕輕言道︰“請大人跟我來。”他率先起步,向外殿的偏房走去,穿過了幾間房屋,尋著了其中一間,恭敬道︰“就是這里了,大人您請進。”

    大殿中所有的房間都是燈火通明,唯有這一間沒有一絲燈火,滿是漆黑,林晚榮心中疑惑,緩緩推門而入,就見一個蒼老的黑影,靜靜站在窗前,空洞的眼眶閃著幽幽的光芒。

    “魏大叔?!!”林晚榮驚叫一聲,急忙上前去拉住他手︰“你,你怎麼在這里?”

    魏老頭微微一笑道︰“我為什麼不在這里?”

    林晚榮愣了半晌,良久才長吁一口氣,點頭一嘆道︰“我明白了,原來魏大叔你也是皇上身邊的人。”

    魏老頭微微一笑,語氣中頗多感慨︰“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皇上身邊的管事。昔年皇上尚在潛邸之時,我就跟在他身邊伺候了,算起來。已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一個瞎子跟在皇帝身邊伺候三十多年,地確是個奇跡,這主僕二人倒是有情有義。老魏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一個瞎子老頭,怎麼能跟在皇帝身邊伺候三十多年呢?”

    魏老頭是林晚榮的救命恩人,對他如同再造,林晚榮在他面前格外的老實,也不隱瞞心中所想,點點頭道︰“我地確有些疑問。”

    “你不用懷疑,說穿了很簡單,在二十年多前,我與你一樣,也擁有一雙健全的眼楮。”老瞎子幽幽一嘆。聲音中隱藏著無比的憤懣與遺憾︰“昔年先皇病重,皇上宅心仁厚,衣不解帶。日夜照顧在他身邊,孝順仁義,美名天下傳揚。先皇甚是感動,在殯天之前,擬下旨意。將皇位傳于皇上。只是,在這最緊要的時刻,卻突然有大批的刺客闖入先皇養病的相國寺中。皇上為了保護先皇,身受重傷,連唯一的皇子也遇刺身亡,我為了保護皇上,也失去了雙眼。危急關頭,幸有李泰忠誠耿直,調集數萬大軍,平息了內亂,才確保了皇上平安。”

    說起往事。老魏語氣平緩中帶著些激動,林晚榮听得暗自心驚,上次老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過這事,語焉不詳,魏老頭一席話,卻說的明白了許多。原來那一戰,不僅魏大叔被刺瞎了雙眼,就連老皇帝也身受重傷,而且,他還失去了一個兒子。大概是從那次受傷之後落下的病根,老皇帝登基之後,竟然沒有生出一男半女,尋致江山後繼無人,難怪他對誠王憤恨到了骨子里。

    “為了永葆大華江山,皇上自十幾年前便開始挑選人才,我作為其中唯一地知情人,接受了這個事關大華千秋萬代的重任,四處奔走尋訪,搜尋可造之才,直到後來,遇到了你。”老魏頓了一頓,幽幽一嘆,搖搖頭道︰“晚榮,我真不知道該贊你,還是該罵你?”

    “大叔,你想罵就罵吧。老實說,我做人的理念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先要快樂,再要權勢富貴。如果沒有了快樂,我寧願什麼都不要。”林晚榮老老實實道。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我看中你,多多少少也有這方面地因素。你思維開闊,敢想敢做,想的開,放的下,行事的手段又不拘一格,仁義與狠辣兼備,的確是塊好料子。當初看你快活無邊地樣子,我以為你得知真相後會有所改變,所以也沒有在意。卻沒想到你了解了原委之後,竟還是一樣的執拗。皇上對你,又是欣賞又是無奈,只是我卻心有不甘那!”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大叔,我上次跟皇上說過了,能不能尋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不為難我,也不為難他?你老人家足智多謀,一定能想出好辦法地。”

    魏老頭苦笑道︰“你小子撂擔子倒是一把好手,兩全其美的辦法,哪里有這麼容易想到?雖然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多苟延殘喘了幾天。”

    “苟延殘喘?大叔,我不明白。”林晚榮不解說道。

    “就是苟延殘喘。”魏大叔一嘆︰“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皇上盡忠,為大華挑選一個合適的人才。一旦找到了這個人,也就是我走到盡頭的時候——”

    “滅口?!!”林晚榮大驚道。

    “我心甘情願。”魏大叔淡淡一笑︰“主子給了我一切,為他盡忠,是我畢生的心願。”

    林晚榮呆呆看著瞎子老魏,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屬于這個時代,自然難以理解老魏的心態,但他尊重魏大叔的選擇。站在皇帝地角度看,為了讓大華基業千秋萬代傳承下去,為了永遠的保守秘密,該死的人就一定要死。他無奈搖搖頭,若是我今天答應了老皇帝,那就可能再也見不到魏大叔了,心里頓時不是滋味。

    “公主回來了,好久沒見皇上這麼高興過了。”老魏站在窗邊,幽息一聲,感慨道︰“晚榮,我代主子,謝過你了。”

    他說著,竟要跪下身去磕頭,林晚榮急忙扶起他︰“大叔,你這不是要折我的壽麼?我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何況,仙兒是我娘子,老爺子是我老丈人,讓他們父女消除誤會,早些團聚,也是我應該做的。”

    “你與公主之事,怕不是這麼一帆風順的。”老魏緩緩言道︰“今天你若答應了皇上的要求,你的身份就會隨之改變,皇上會安排你名正言順的進宮。你與公主之事,那就永遠不要再提了。”

    林晚榮張大了嘴巴,難怪老皇帝要我與仙兒結為兄妹,原來這里面有這麼多道道。不知道魏大叔說的名正言順是個什麼意思?就算入了朝堂,風言風語自是難免,誰能駕馭那些老辣的重臣,又有誰能對付的了誠王?

    “這世界上還無人敢小看皇上,他對時局的掌控,對大事的把握和果斷,是誠王那些庸人絕不能比擬的。”老魏哼了一聲,緩緩說道︰“你入朝之後,皇上會安排你逐漸掌管吏部,剔除叛逆官員,讓你做恩科主考,擢升天下士子,還會叫你輔佐李泰,掌控兵權。只要有兵權在手,管他風大浪大,你的地位,自是穩如泰山。有官權與兵權,誠王那種小廝,一樣是砧板上的肉,又能奈你何?”

    老魏浸淫在皇帝身邊,熟悉他的心思,談起這些政事來,是一個大大的行家,林晚榮听得暗自咂嘴,照魏大叔這樣說來,還真是很有吸引力。唉,要是又能娶仙兒,又能玩權勢就好了,老子做個逍遙快活王,豈不美哉?

    “怎麼了,是不是後悔了?”老魏雖然眼不能看,卻是伺候皇帝出身,對人性深有洞察,微微笑道。

    “後悔倒也不至于。”林晚榮嘿嘿一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搶也能得到。就像仙兒和老爺子,歷經了這麼多年的坎坷,最終還不是團聚了麼?”

    魏老頭點頭一嘆,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這次真是多虧了你,皇上沒有看錯人。”

    今日仙兒與老皇帝團聚,林晚榮又與魏大叔重逢,真可謂雙喜臨門。仙兒父女敘話良久,乾清宮的燈火一直亮到深夜,林晚榮便也在宮中住下了。與魏大叔秉燭夜談一番,許多以前的疑問漸漸的明白了,心里當真是無比的快活。只是看著仙兒與老皇帝其樂融融一家團聚的樣子,林晚榮欣慰的同時,卻又有一些些的失落。世人皆有父母,皆可以承歡膝下,唯獨他是個例外。表面看處處春風得意,卻是無根之萍,不知道該飄到哪里,比那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孫猴子還要孤單千倍萬倍。

    他心里有事,睡到後半夜,卻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眼楮。春寒露重,窗外已凝積了些淡淡的露珠,一輪彎月掛在空中,點點螢輝灑落下來,說不出來的清冷感覺。披了件長衫,推開房門,緩緩跺出,一陣淡淡的寒氣襲來,讓他昏昏沉沉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老皇帝房里的燈火仍未熄滅,不時傳來輕輕的說話聲和抽泣聲,林晚榮听得清楚,這正是仙兒的聲音。他忍不住的搖頭輕笑,這丫頭,與老爹團聚了,卻從頭哭到尾,也不知是太悲傷還是太高興。

    出了乾清宮來,看見旁邊一個院子有些燈火,便信步走了過去。那院子與乾清宮相隔極近,燈火幽暗,唯有幾個值守的太監宮女,在油燈下打著盹。

    林晚榮踏步入了院內,只覺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似蘭似麝,芬芳異常。他心有所覺,抬頭仰望,正見大殿當中掛著一副長長的畫卷,只掃了一眼,他便如遭雷擊,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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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蹤跡
雖是宮燈昏暗,那畫里的情形他卻看的一清二楚。杳青湖光山色中,一片煙波浩淼,游船如織。近處的岸邊,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站在湖邊揚眉冷笑。這男子側身面對湖面,畫中只見其輪廓,看不清面貌,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腳上那雙破破爛爛的布鞋甚是扎眼。一個身著淡黃長衫的宮裝女子嫻靜淡雅,靜靜立在湖邊,正凝望著那男子出神,似是不解,又似是驚奇。畫面右側鐫著兩行娟秀的小字︰“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青旋,青旋!林晚榮看的痴痴呆呆,眼中漸漸紅潤,刷的一聲沖了上去,旁邊卻涌出兩個小太監,急急攔在他身前︰“何人擅闖禁宮重地?”

    禁宮?我老婆在這里,老子管你什麼禁宮,他欣喜激動之下,哪里還管有人攔在自己面前,腳步不停,直往里面闖去,口中高呼道︰“青旋,青旋,你在哪里?”

    那兩個小太監大概也未想到,在這皇宮內院當中,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人,竟敢擅闖皇宮禁地。一時不察間,被他撞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林晚榮沖到那畫卷面前,仔細凝視那畫上的女子,細眉修目,粉面櫻唇,亭亭玉立于洛水之側,笑容點點凝于臉上,便如謫凡的仙子般高貴聖潔。雖是多日未見,但這個身影早已刻在他骨子里,正是他苦苦尋覓的肖青旋。立于青旋旁邊那個男子,笑得那麼的奸猾。可不就是當日的自己?這畫便是畫地當日他與青旋在玄武湖畔初見的情形,看這筆法,必是出自青旋之手。

    他嘩啦一聲跳上長桌,小心翼翼的將那畫圖取下。仔細凝視一番,只見畫上的肖青旋如同活了般浮現在自己眼前,仿佛看見她含羞帶笑與自己嬉鬧,又仿佛听見她在自己耳邊淺吟低語,他看地呆呆傻傻,輕輕撫摸著青旋的面頰,想笑,鼻中卻是哼出一聲,一陣酸酸的感覺涌上心頭。

    “青旋,青旋——”他發瘋般不停的仰天長呼。跳下桌來就往里面沖去。殿內掛滿了秀幔長紗,在昏黃的燈光中美麗異常,輕輕飛舞。他一路尋去。將這大殿找了個遍,卻是空空如也,別說是肖青旋,就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青旋,你在哪里?”望著畫卷上那美麗如仙的面容。他仰天一嘆,眼眶早已濕潤。

    “就是他,擅闖禁地。快將他拿下了。”一陣乒乓亂響,殿外涌進兩隊侍衛,將他重重包圍了起來。林晚榮似是沒有看見般,緊緊盯住那兩個小太監,大聲道︰“青旋在哪里?”

    “什麼青旋綠旋,是哪里的野雜碎,我們不認識,哎喲——”話音未落,便听啪啪兩聲翠響。兩個小太監腮幫子腫的老高,二人急忙捂住了面頰,驚恐的望著面前這人。

    “你敢辱罵我老婆?”林晚榮雙手捏的咯吱咯吱作響,臉上肌肉猛烈抽動幾下,眼中射出陣陣凶光︰“老子殺了你這狗東西。”他滿腹怒火之下,早已不管這是什麼地方,一手擰住一個小太監脖子,竟將二人死死提了起來。

    沖進來地侍衛們看的呆了一呆,敢在皇宮里這麼蠻橫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正待沖上去救人,卻听外面一聲大叫道︰“住手,快住手!”

    眾侍衛回轉頭去,卻見高公公急急忙忙奔了進來,一看見林晚榮地樣子,嚇得哎喲一聲沖上前去︰“林大人,林大人,您快住手啊,氣著您奴才可擔當不起。”

    啪啦兩聲大響,林晚榮將兩個小太監扔在了地上,二人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臉色嚇得煞白,見高平都要在這位大人面前彎腰屈膝,他二人便知道自己今天壞事了。

    “高公公,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吧?”林晚榮陰陰一笑,額角的青筋卻是根根暴起。

    “哎喲,林大人,您這是從哪說起啊,雜家可不敢當。您有什麼事情就盡管吩咐。”高平急忙諂媚笑道。他是跟在天子身邊的人,皇帝對林大人怎麼樣,他心里比誰都清楚,雖說林大人現在官職不高,可那是林大人不想,只要他願意,取代誠王和徐渭李泰,成為當朝第一人,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對這樣一位大人物,他哪敢懈怠呢。

    “那好,”林大人點點頭,臉上滿是陰霾,指著那兩個小太監道︰“這兩個王八蛋,敢出言侮辱我老婆,我要求不高,割掉他們舌頭就行了。你罵我可以,你要是敢罵我的青旋,你他媽就是找死,找死,找死——”他暴怒之下,聲音一聲大過一聲,惡狠狠地往兩個小太監身上踢去,下手全不留余地。听著兩個小太監淒厲的慘嚎,眾侍衛面面相覷不敢吱聲。皇宮內院是皇帝的家,一個外官,敢在宮內毆打內官,這簡直就是欺負到皇帝頭上了,再看高公公唯唯諾諾不敢開口地樣子,更是匪夷所思。

    林晚榮又狠狠踹了幾腳,才停了下來,哼道︰“我從來不借權勢欺負人,但是誰要敢觸了我逆鱗,老子有的是手段!高公公,你看著辦吧!”

    高平一點頭,尖聲道︰“來啊,將這兩個冒犯林夫人的狗東西拉下去,割了舌頭,再重挫一百大板——林大人,您看這樣如何?!”

    林晚榮望著畫卷上青旋美麗的瞳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兩個小太監嚇得尖聲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這里是禁地,奴才只是盡忠職守——”

    高平擺了擺手,眾侍衛便將兩個小太監拉了下去,林晚榮沉默良久,才開口道︰“高公公,你認識這畫里的女子麼?”

    高平往那畫上瞅了一眼,仔細的打量一番,良久才搖搖頭︰“雜家不認識這個女子。”

    不認識?林晚榮疑惑的看了高太監一眼,以今時今日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以及和皇帝的關系,高太監絕對不敢在自己面前說謊,難道他真地不認識青旋?這怎麼可能呢?青旋作的畫,青旋的畫像就掛在宮中,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怎麼會不認識呢?

    “那這里為什麼被劃為禁地呢?”林晚榮轉了話題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自從我十幾年前伺候皇上開始,這里已經被列為禁地了,一直無人居住。”高公公恭敬說道︰“除了皇上本人外,再無他人來過此處,您手里的這幅畫卷我也沒見過。”

    除了皇帝,便再無他人來過?那青旋親手所作的畫像,論時間不會超過半年,怎麼會掛到這里來呢?他思索良久,怎麼也找不出原因,看來,只有去向老皇帝要答案了,不會又是像仙兒娘親那樣的一筆孽債吧?

    想著有了青旋的蹤跡,他緊緊抓住那畫卷,心里無比的振奮,急急忙忙向乾清宮走去,口中問高平道︰“老爺子,哦,皇上,皇上睡覺了嗎?現在。”

    “皇上方才已經安歇了。奴才是听到外面的動靜,怕擾亂了主子的安休,才過來看看的,哪知就看到兩個小兔崽子冒犯大人您。”高平急急說道。

    安歇?安歇也不行,我今天才為他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他也必須得給我解釋清楚青旋的事情,要不然我就鬧他個雞飛狗跳。

    心里有此想法,正要說話,卻听前面傳來一聲輕輕嬌呼︰“相公,你怎麼還沒有安歇?”秦仙兒從乾清宮緩緩走了出來,眼楮哭得紅腫,臉上淚痕未干,煞是楚楚可憐。

    “奴才見過公主。”高青急忙跪下行禮。

    秦仙兒淡淡一揮手,走到林晚榮身邊,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奇光,小鼻子里卻輕輕的哼了一聲︰“我道你如何半夜還不安歇,卻原來是心里想著那狐媚子,連這畫卷也舍不得丟下。”

    林晚榮微微一笑,不去答她,反問道︰“你和老爺子談好了麼?不會再鬧別扭了吧?”

    秦仙兒點頭嗯了一聲,柔順的抱住他肩膀,緩緩依偎在他肩頭,卻順手把那畫卷取了過來︰“相公,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和父皇鬧別扭了。我誤會他老人家這麼多年,今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再也不讓他一個人孤單。這畫我先替你收著吧,以後有機會再看。”

    林晚榮心中好笑,這個小醋壇子,說著他父皇的事,卻還念念不忘青旋。他未答仙兒的話,卻轉向高平道︰“高公公,你去轉告皇上一聲,就說我現在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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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23:01: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妙
“這個——”高平一陣為難道︰“公主也知道,皇上他已經安歇了。”見過的官員多了,還數這林大人最牛,別人都是等著皇帝吃飽喝足拉完了才能召見,林大人卻是要把皇帝從床上拉起來。

    “安歇了也要去。”林晚榮深深一嘆︰“這件事情哽在我心里,要是不問個清楚,我心里就難以安寧。高公公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擔著,皇上要責怪就責怪我。”

    給高平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打攪皇帝的清夢,可是見了林大人剛才上演的全武行,他也深知,這位也不是什麼好鳥,若是一言不和,說不定也要挨上一頓霸王拳。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讓他為難不已。

    “相公,你這麼深夜還要見父皇,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麼?”秦仙兒柔聲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林晚榮鄭重點點頭,在仙兒這小醋壇子面前,他可不能說明是什麼事情,要不然,誰知道這丫頭會從中搗什麼亂。

    秦仙兒點了點頭,望向高平道︰“你去看看父皇睡熟沒有,就說我待會兒陪相公過去。”

    見霓裳公主發了話,高平無可奈何的領命而去,秦仙兒看了林晚榮一眼,小嘴一撇︰“相公,你是不是要問那狐媚子的事情?”

    “這個,可以不回答麼?”林晚榮嘿嘿一笑,要說仙兒這小妮子,真不是一般的精明,什麼都瞞不過她。

    “你要問便問,我還能攔住你不成。早就知道你對那狐媚子舊情難舍了。”秦仙兒嘟著小嘴道。

    舊情難舍?我什麼時候舍過。這丫頭可真會用詞!林晚榮哈哈一笑,摟住她小腰道︰“你放心吧,我會一根扁擔挑水,兩邊打的平平的。唉,要照顧你們,我也不容易啊。,

    仙兒甜甜一笑,將摟住他臂膀地小手緊了緊,幽幽嘆道︰“相公,其實依著我的意思,我只想與你好好過一輩子,再好好孝敬一下父皇,對做什麼公主,並不感興趣。”

    “那你怎麼改變了主意?”林晚榮奇怪問道。

    “師傅說的對。相公你是曠古絕今的人才。要是埋沒在民間就太可惜了。我有這樣一層身份,父皇又那麼寵愛我,只要相公你想做。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你做不成地事情,何況父皇又是那麼的中意你。”秦仙兒眼中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堅定的望著他,臉上滿是依戀與信賴。

    不會是那老爺子又對仙兒說了什麼吧?唉,覬覦之心不死。做人不能太出色啊!林晚榮將畫卷收起來,摟住仙兒騷騷一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咱們一起努力。生他十幾個娃娃,讓老爺子每天抱一個,嘿嘿!”

    秦仙兒臉色嫣紅,躲在他懷里不敢出來,輕輕嬌哼︰“胡說八道,我娘親一輩子才生了我一個,我與相公生兩個好了。”

    兩人正摸摸抓抓,卻見高青急急匆匆走了出來,望著林晚榮道︰“林大人。皇上說他睡下了。”

    這話有水平啊,是忽悠我還是忽悠你那?林晚榮嘿嘿一笑︰“這是皇上的原話?!”

    高平點頭道︰“是原話。他老人家讓我傳口諭,說他睡下了,若林大人有什麼事,明日再自行求見。”

    剛給他辦了事,眨眼就不認人了,這老爺子的臉還翻的真快啊,林晚榮正要拉住了仙兒往里闖,那高青又開口道︰“皇上還說,擅闖禁宮之事就不追究了,你若有心,就謹記這三個字——折寶丁!”

    折寶丁?!!什麼意思?林晚榮狐疑的望了高平一眼︰“皇上還說了什麼沒有?高公公,話可要一次說完那!”

    高平苦笑一聲,躬身作揖︰“大人,皇上的口諭就是這些,我一個字也不敢落下,完完全全地傳達給您了。這其中的意思,奴才是什麼都不懂的。”

    見了高平地臉色,林晚榮知道,老皇帝今夜是不會見自己了,既然他連我擅闖禁地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他的口諭自然也是有感而發。只是冷不丁的了出“折寶丁”三個字,這到底怎麼解釋?莫非跟青旋有關?說的這麼含糊,老爺子原來也是個謎語高手啊。

    他苦思冥想,卻始終參不透這三個字地意思,想來就算硬闖進去見皇帝,以那老頭子的性格,該打的啞謎他一樣不會說透。今夜見了青旋地訊息,本是興奮萬分,只是想到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啞謎,自己與青旋就算身在咫尺,也無法相逢,心里說不出的郁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一夜便在焦慮和冥想中度過了,就連今日在後山遇到東瀛人的事情,也忘了對皇帝說。

    第二日一早便去覲見,卻被高青愁眉苦臉的攔住了,他四處張望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林大人,您也不是外人,老奴就實話實說了,眼下御醫們都在里面候著呢,皇上正在大發雷霆,已經拖出去斬了三個了。”

    斬了三個?難道是因為昨日遇刺受的傷?可是仙兒今早就回相國寺去了,她為娘親結廬的願望尚未完成,走的時候沒听她說起老爺子地病情惡化了啊!想起昨日與徐渭、李泰他們商量的事情,心里有些明悟,這是欲擒故縱法,老爺子也是深諳其中之道啊!

    林晚榮想起昨天吩咐寧雨昔辦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把話傳到沒有,心里有些記掛,但想著老皇帝可能知道青旋的行蹤,卻故意弄些玄虛,實在不夠意思,便也懶得去管東瀛人的事情,讓他們再刺殺一回好了。

    出了宮來,就見徐渭鬼頭鬼腦的守在門外,模樣甚是詭異。林晚榮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拍拍他肩膀,徐渭嚇了一跳,轉過身來見是他,頓時長長出了一口氣︰“林小兄,你總算出來了。”

    什麼叫我總算出來了?林大人我又不是進號子,他嘻嘻一笑道︰“這話怎麼說?徐先生,昨兒個早晨不是還見著的麼?”

    徐渭將他拉到一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又四周警惕的看了幾眼,才點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日皇上召見你,直到今日早晨都沒有听到你的消息,蕭家小姐和夫人都擔心你,托我問了好幾遍,巧巧小姐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倒是疏忽了,昨天一心想著幫助仙兒父女團聚,後來又遇到魏大叔,見到青旋留下的畫卷,又是驚喜,又是失落的,倒沒時間想起大小姐和巧巧她們,林晚榮心里有愧,急忙問道︰“徐先生,她們都沒事吧?!”

    “沒事!”徐渭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你不知道,現在蕭家有宮中侍衛暗中保護,出不了事的。倒是你,昨日去見皇上,頗叫老朽擔心了一番啊。”

    林晚榮也是精明人,對徐渭話里的意思自然听得明白,昨日皇上遇刺乃是天大的事情,偏偏在最緊要的關頭,皇上召林晚榮覲見,非是大吉便是大凶。別人見皇帝,都是盞茶功夫就出來了,偏偏他一天一夜沒有影蹤,徐渭這樣的老滑頭,自然能從中嗅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林晚榮感激的抱抱拳,臉上神情極其復雜,說起昨日的經歷,現在都還感覺心驚肉跳,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老徐能夠如此關心,倒還頗有些義氣,叫他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還有一件事情,”徐渭眉頭一皺,滿面憂容,望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兄弟你說。”

    林晚榮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急忙道︰“哎呀,我的徐老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謙虛什麼,有話就直說啊。”

    徐渭苦澀一笑,搖頭道︰“不是我不說,是怕說了你沉不住氣。你知道李泰大軍,再過二十余日就要出發了吧?”

    “這個不僅是我,全大華的人都知道了。”林晚榮不耐的擺擺手︰“徐老哥,說重點,說重點!”

    “李泰的數十萬精兵,之所以拖到現在,是因為大戰所需的餉銀還未湊齊,這其中最重要的一批銀餉糧草,數目有三十五萬之巨,乃是來自江南。”徐渭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江南怎麼了?銀子湊齊了就是。”林晚榮笑笑說道,他又想起了洛敏在金陵對青樓征稅之事,男人的褲腰帶松一松,就什麼都有了。

    “三十五萬兩銀子,是剔除繳給國庫的銀子之外湊起來的,要押運進京,可是途中——”徐渭搖頭一嘆。

    “出事了?”林晚榮一驚。

    徐渭黯然點頭︰“三十五萬兩白銀,五千精兵護送,卻在山東境內發生嘩變,一夜之間,三十五萬兩白銀,連帶五千人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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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8:4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先見之明
三十五萬兩白銀,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忽悠我吧,三十五萬兩啊,將近二十噸的重量,哪是那麼容易拉走的,你以為是開卡車的?

    徐渭見他神色,便知他不信,無奈的搖搖頭,苦苦一笑說道︰“起初老夫也不相信,但此事乃是山東八百里快馬親自報來,皆是忠誠可靠之人,由不得我們不信。何況,誰會拿這掉腦袋的事情開玩笑?”

    見老徐急得腦門子上直冒汗,林晚榮神色漸漸的變了。三十五萬兩白銀不翼而飛,媽的,這是斷了李泰大軍的糧餉啊,沒了這些銀子,還跟胡人打個屁啊,直接餓死得了。

    江南的稅銀,林大人的酒樓出力不小,雖然對苛捐雜稅頗為不滿,但總不能把老百姓的血汗拿去喂賊吧?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向來只有老子搶別人的銀子,還沒有人敢搶我的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昨兒個怎麼還沒听說?你稟告皇帝了沒有?”林晚榮小心李翼問道。缺了這三十五萬兩白銀,李泰就得歇著,胡人趁機南下侵入中原,再加上內部的不和諧,大華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只是老皇帝現在身子骨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打擊?

    “事情發生在前天夜間,昨日夜里山東快馬才將消息送到,除了山東那邊,便只有你知我知了。皇上那邊,現在還沒有得到機會稟報。”徐渭看他一眼道。

    前天夜里?那不就是老皇帝遇刺的前一夜?這邊皇帝遇刺,那邊糧餉被劫,陰謀,大大的陰謀!

    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徐為什麼不急著稟報皇帝,反而先來和我說?就算銀子被搶了,也不關我地事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吏部副侍郎,在我前面站隊的還有幾十個呢,何況吏部和銀子完全不挨邊啊。

    徐渭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刻意向皇上隱瞞,實在是此事體大,一個不小心,便要有成百上千地人頭落地啊。何況,這件事又是發生在山東——”

    “山東?山東怎麼了?”林晚榮奇怪道。

    “這事出在山東,出在濟寧。”徐渭微微一嘆,滿臉的茫然。

    “濟寧?你是說洛凝?哦。不是,是洛敏?”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同時心里暗自慚愧。為什麼老子每次首先想起的就是女人,其次,才是正事呢?

    “是洛敏還是洛凝都無所謂了。”徐渭苦笑道︰“在濟寧境內出了事,又是三十五萬兩銀子的大案,若你是皇上。你會怎麼辦?”

    林晚榮心里打了個冷戰,攤上這事,沒得說。老洛小洛都完蛋,可憐我的凝兒小寶貝,還沒來得及享受人間最快樂的事,就要香消玉殞,不行,絕不能允許這件事發生。想到這里,他才明白,老徐頂著壓力暫不上報,那是在為洛敏爭取時間。是在救洛敏全家的命。

    “現在你明白了?”徐渭的笑容里滿是苦澀,他在幫洛敏不假,代價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講義氣!老徐,你夠哥們,我代我老丈人謝謝你了。”

    “我與洛兄相交多年,現在他遇到難事,我怎能袖手旁觀?再說了,現在不是什麼謝不謝地問題,關鍵是怎麼追回銀子。”徐渭搖搖頭,長噓口氣︰“遇上這事,洛兄遠在濟寧,老朽身邊無一個可商量之人,唯有林小兄你了。小兄弟你博學多才,智計百出,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今天一早便在這里等你了。”

    老徐的馬屁功夫都上來了,林晚榮點點頭道︰“徐先生,我又不在現場,就算有再大地本事,也無法遙控斷案啊。不過,我林某人平時喜歡糊弄,關鍵時候絕不忽悠,洛凝是我女朋友,洛敏是我老丈人,老丈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能找到銀子還好,若是找不到,我林某人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救凝兒一家——徐先生,到時候找你借個十萬八萬的,你可不要吝嗇啊。”

    徐渭一陣愕然,林小兄的嘴巴真大,開口就是十萬八萬,別說是我,就算是皇上老爺子,要一下子拿出十萬,那也絕非易事。不過像林小兄這樣地斂財高手,又是酒樓又是香水的,身家數十萬是不成問題的。

    林晚榮笑著打了個哈哈,與老徐胡侃一通,釋放了一下心中地壓力,凝兒要救,家財也不能丟,否則,老子以後怎麼養活這麼些老婆啊?為什麼每次都要遇到兩難的事,做男人,真他媽不容易。

    “林小兄,你看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徐渭愁眉不展的說道。他是戶部尚書,如果這三十五萬兩銀子真的尋不回來,籌備餉銀的任務還是要死死壓到他頭上,反正是跑不了的。

    “眼下這事,我們也慌不得。徐大人,下面就要委屈一下你了。”林晚榮滿面正色說道。

    徐渭疑惑不解的看他一眼︰“委屈,如何委屈?!!”

    林晚榮牙一咬,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就進宮去,將事實如實向皇上稟報,一字一句,老老實實,什麼都別落下。”不管老皇帝剛才是真的在斬人還是玩虛的,估計听了徐渭地消息,不真斬兩個,那是絕對不會消火的,但願他能撐得住。

    徐渭倒抽了一口涼氣,難怪林小兄說要委屈我了,這不是一般的委屈,是要命的啊。皇上昨日受了重傷,今日又得到這個消息,到時候到底會出現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林小兄,我現在稟報了皇上,那洛兄他——”徐渭臉色苦悶問道。

    你想瞞,你瞞得住老爺子嗎?他是八爪魚,觸角無數,什麼東西能瞞住他?林大人搖搖頭苦笑道︰“徐先生,你跟隨皇上多年,你覺得皇上這個人怎麼樣?”

    徐渭是皇帝身邊的第一策士,對皇帝知之甚深,聞言微微一嘆,簡簡單單四個字概括︰“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說的好。徐先生,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連昨夜你與甦姐姐纏綿了幾次,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相信嗎?”林晚榮嘻笑著說,臉上卻滿是正經之色。

    徐渭老臉一紅,再一細想,臉色卻是黯然下來︰“我明白小兄弟的意思了,皇上耳目無數,這件事是絕對瞞不過他的。既如此,老朽就向皇上如實稟報好了,若皇上真的要立斬洛老弟,我就算舍了這一身性命,也要救洛老弟一家。”

    林晚榮擺擺手,緩緩踱了兩步,才轉身道︰“先不要說的這麼光棍,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你去稟告皇帝老爺子,就說我林三打了包票,二十天之內,一定把銀子尋回來。”

    “二十天?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徐渭疑惑的看他一眼說︰“過二十多天,李泰大軍都要出發了。”

    靠,這老徐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跟皇帝說二十天,他就會準我二十天嗎?這個就是市場上買菜,若他只壓縮我一半的時間,那就是上天的恩賜了。

    徐渭哦了一聲,終于明白了過來,繼而道︰“可是,若是在規定的期限內尋不回來呢?”

    “尋不回來?”林晚榮苦笑著摸了下鼻子︰“老實說,後果我還沒想過。最差的也就是我砸鍋賣鐵,唉,我好久沒數我們家的銀票了,也沒看巧巧記的帳了,不知道最近的收入是正還是負。***,我官職太小,沒人給我送禮,要不然,三十五萬兩銀子還不是輕輕松松?徐大人,你要是不想我找你借銀子的話,你就跟皇上說,讓他升我的官,我只貪三十五萬兩,別的就不要了!”

    老徐哈哈大笑,與林小兄一番話下來,只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仿佛世間已無任何難事可以難倒他們。

    “那就這樣說定了,老朽這就進宮去,哦,對了,林小兄,你何不與我一起進宮,憑皇上對你的賞識,沒準可以多延遲一段時間?”徐渭信心滿滿,似乎憑他在皇帝跟前的面子,一說一個準。

    林大人嘿嘿笑道︰“你以為我傻啊,去見皇帝等著挨罵的事情也干?”

    徐渭一愣,好小子,這不是罵我嘛,見怪不怪,也懶得與他計較了,便笑道︰“那你做什麼去?”

    “我的事情很重要。”林大人滿臉鄭重之色,喃喃說道︰“我去看看杜修元練兵練的怎麼樣了——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真太他媽有先見之明了!仙子啊,我的好寶貝,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看杜修元練兵?這也算是正經事?什麼先見之明,什麼仙子,搞不明白林小兄在說什麼,徐渭搖搖頭,大步一邁,進宮面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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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玩術與忍術
  
  昨日李泰臨走之時交給林晚榮一萬精兵,眼下便駐扎在相國寺的山腳下。李泰知道杜修元等人是林晚榮一手提拔起來的,在山東攻打白蓮教,也曾立下赫赫戰功,便特意將杜修元所部留下供林晚榮差遣。放在昨日辰時,林大人定然還會譏笑李泰老頭多此一舉,唯有到了這時候,才能體會出大華上將軍處事的獨到與老辣。

  急匆匆趕到相國寺山下,還沒走近營帳,就聽有聲音驚喜叫道:“林將軍?那不是林將軍麼?弟兄們,林將軍回來了,林將軍回來了。”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是幾張熟面孔,依稀記得這幾人是自己在滁州統兵時,杜修元從杭州帶來的秀才兵,如今也個個出落的彪悍勇猛,頗像北方的兒郎了。

  杜修元手下人馬,是以當日在微山湖畔血戰白蓮的班底組建的,前幾天在校場演兵之時,林大人再展神威,一舉擊敗蘇慕白,更是人人親見。一聽說林將軍回來,眾人早已圍了上來問好。林晚榮嘻嘻笑著,與眾人打過招呼,許震急急匆匆從營帳裡趕出來,大聲道:“林將軍,你可來了!”

  林晚榮一點頭,笑著道:“許震,你們昨日收到我託人帶的信了麼?”

  “收到了,收到了。”許震連連點頭,不解道:“將軍,你是從哪裡尋的那麼個小孩送信?才四五歲的樣子,若不是杜大哥認得你的字跡,我們早就將他轟出去了。”

  小孩?林晚榮疑惑的看了許震一眼:“你小子眼睛花了吧,那明明是一個天香國色地大美女。哪裡來的小孩?”

  “不會啊!”許震連連搖頭:“不僅是我,營中還有許多兄弟都看到了,哪裡是什麼美女,就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難道是仙子姐姐的私生子?林大人臉上泛起一絲齷齪淫笑。不管是誰送地,只要信及時到了杜修元手中就好:“那我吩咐你們的事情,辦了沒有?!”

  許震四處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開始見到那信,我們也不太拿的準,但是杜大哥說,林將軍辦事向來神祕莫測,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讓我帶了三千個兄弟到後山你信中指明的位置搜索。另一方面,故意裝作不小心,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於是。就有人抓住了缺口,悄悄溜了出去?”林晚榮嘿嘿一笑,臉上頗有幾分得意。

  許震滿面笑容道:“那是自然了,抓人不容易,要放他們逃走那還不簡單的緊?昨夜趁著天黑。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們的包圍中溜了出去,杜大哥帶了些精幹的兄弟,悄悄跟在他們後面去了。”

  杜修元這人精明幹練。辦事讓人放心,林晚榮點點頭,這邊皇帝遇刺,那邊餉銀被劫,若說這兩件事沒有牽連,打死我也不信。只要綴上了那幫東瀛人,順著藤子,我就不信摸不到瓜。

  “將軍,你讓我們放走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啊?”許震奇怪地問道,他與東瀛人沒有打過照面,自然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是一群圖謀我大華的雜碎。”林晚榮嘿嘿一笑:“杜大哥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

  許震欣然應是,從營中牽出兩匹快馬,二人登鞍,疾使而去,方向卻是直奔城中。林晚榮眉頭一皺,莫非那些東瀛人藏匿在城中?這些傢伙倒是深諳兵法之道。

  快馬入了城中,許震卻偏偏往那人口密集的西城而去,大街兩邊酒樓商鋪林立,行人如織,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一派熱鬧繁榮景象。

  “就是那裡了。”許震突然停住了腳步,指著前面一處宅子,輕輕說道。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前面是一排居家地小院,許震指的是正中那一家,門樓不高,春聯還掛在樑上,兩扇大門緊緊閉合,聽不見裡面的聲音。林晚榮四處望了一眼,卻見四周行人熙熙攘攘,看不出任何異常。如果那些東瀛人真的就躲在這院子裡的話,那外面一定會留下警戒哨地,也不知道杜修元隱藏在哪裡?

  “將軍,我們上樓喝兩杯吧。”許震嘻嘻一笑,指著身邊一座酒樓道。這酒樓四五層來高,正對著那小院,生意甚是興隆,林晚榮頭腦裡一道亮光閃過,杜修元選的這地方不錯。

  二人上了樓,許震也不要酒保招呼,直奔頂樓的雅間而去,輕輕敲了兩下門,杜修元拉開門栓,欣喜道:“林將軍,你來了?”

  “辛苦你了,杜大哥。”林晚榮呵呵一笑,三人推門而入。只見這雅間裡面擺設甚是簡單,窗戶卻正對著對面那小院。

  “如何了,杜大哥?”見那院子裡一片沉寂,連個人影都沒有,林晚榮眉頭一皺,輕聲問道。

  “我們昨夜喬裝打扮,跟蹤他們而來,親眼見著他們進了院子裡。弟兄們輪流在前後門處把守,一直沒有見著他們出來。那院子我也打聽過了,是前幾天才轉手地,前任主人回山西養老去了。”杜修元將大概情形講了一遍,他為人謹慎,並未發現對方有人在周圍警戒,就連這酒樓上的雅座,杜修元也是不斷的換人換房,絕不會打草驚蛇。

  “有沒有在院子裡見過他們?有沒有人來找過他們?”林晚榮急忙問道。

  杜修元搖搖頭:“都沒有見著。這群人進去了之後,就像死在了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有沒有見過炊煙?或者,見他們上茅房?”

  杜修元連連搖頭,林晚榮忍不住眉頭一皺,這與他設想的情形相差甚遠,媽的,莫非這群東瀛人是木頭做的,吃喝拉撒什麼都不用,永遠窩在屋子裡?

  “林將軍,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昨夜我們跟蹤的時候,見他們佈陣嚴密,警惕性頗高,看起來似乎是久經戰陣的。”杜修元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許震也盯住了林將軍,這話題他早問過一遍了,只不過林將軍繞開未答。

  林晚榮微微一嘆:“是東瀛人!”

  “東瀛人?!”杜修元和許震同時大吃一驚:“他們怎麼會到我們大華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們地目的很高尚吧,傳播文化,互通有無,沒準是到大華來朝拜的。”林將軍戲謔笑道。

  “倭人與我大華互通有無?林將軍說笑了。他們那麼個芝麻綠豆大的地兒,連五穀雜糧都長不全,拿什麼與我大華互通有無?”杜修元搖頭哼了一聲:“我有數位知交好友在福州,馬尾的水師,據他們所講,東瀛賊寇屢屢犯我東南沿海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倭寇之患,隱隱直追北方的胡人,若是不妥善處置,只怕會遺患無窮。”

  杜大哥果然不愧為讀兵書的,看法獨到,眼光深遠。東瀛地處島國,資源匱乏,天災不斷,向陸地發展,是他們永遠不會熄滅的幻想。林晚榮眼光灼灼的看了杜修元一眼,正色道:“杜大哥,你聽我一句,給你那些水師的朋友報個信,若是倭寇來了,就一定要狠狠的打,不要講什麼道德仁義,該殺該砍,一個也別放過,一定要打出我大華的士氣和威風。”

  “好。”杜修元一拍手,大聲道:“我明日就給戚賢弟修書,只要倭寇再來犯,就一定要迎頭痛擊,為我大華長長威風。”

  林晚榮微微一笑,許震瞅了對面的小院一眼,擔憂的道:“我聽說東瀛人奸詐貪婪,他們躲在這裡面這麼久還沒出來,會不會是已經挖好了地道跑了?”

  “這種可能性不大。”林晚榮沉默一陣,搖搖頭道:“方才杜大哥已經說了,這房子是剛剛才轉手,就算想挖地道,也決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完成。而且此地身處鬧市,人多眼雜,又是四合院,挖地道很容易就被發覺。東瀛人來京城不過數日時間,決不可能事事都準備周全。”

  “那眼下我們怎麼辦呢?”許震著急說道。

  林晚榮哈哈一笑:“東瀛有個法門,叫做忍術,顧名思義,就是一定要忍。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睡不動,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這個時候,就是他們觀察外面動靜的時候,一旦發現異常,馬上拍拍屁股走人。”

  許震點頭小聲道:“忍術?那我們也忍!”

  “我們忍個屁啊,該吃該喝,該玩該鬧,一樣也別落下。”林將軍笑道:“我這個法門,叫做玩術,是專門克制忍術的。”

  許震呵呵一笑,眼光落在對面門前,愣了一下,旋即驚喜的低聲道:“將軍,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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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8:52: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章 前衛的想法

  杜修元和林晚榮急忙向前望去,只見那門口站著一個老頭,左顧右盼一番,便抓起門環輕輕拍門。

  “接頭的來了。”許震和杜修元同時神情一震,回頭望著林晚榮,向他請示,要不要立刻動手。

  “再看看吧。”林晚榮淡淡搖頭:“這事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杜大哥,若你要與這些東瀛人接頭,會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過來嗎?”

  “不會,最起碼要先試探一番。”杜修元猛地一下醒悟過來:“林將軍,你是說,這只是試探?難道這來的,不是我們要等的人?”

  “大魚哪有那麼容易上鉤。”林晚榮嘿嘿一笑:“再等等吧,好吃的留給最後。”

  說話間,那老頭拍門良久,屋內一直沒有動靜,他疑惑的看了大門一眼,轉身往回走去。許震和杜修元頓時緊張起來,說試探,那始終是猜想,若這人就是正主,就這樣放他走了,豈不是功敗垂成?

  林晚榮緩緩搖頭,輕輕道:“再看看。”話音未落,那老頭已走到拐角處,胡同裡突然閃出一人拉住他,對他嘀咕了幾句,一錠銀子扔過來,那老頭便歡天喜地的走了。

  林晚榮長長的吁了口氣,媽的,果然是狡兔三窟,還好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杜修元和許震也是一陣驚異,林將軍真是神機妙算,要是方才就衝上去,只怕正主早就望風而逃了。他二人敬佩的望了林將軍一眼,論起鬥智。還真沒見過誰能敵的過林將軍呢。

  胡同裡鑽出一人,卻是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留著兩撇小胡子,看那模樣。似乎是哪家大戶地師爺。他三步一停留,五步一回首,不斷的四處張望著,警惕性甚高。見到周圍並無異動,才小心翼翼的跺到門前,背轉身拉動門環長叩三下,又短叩了兩下,靜待了一會兒,那大門嘩啦一聲打開,師爺模樣的中年人回頭迅速張望了一眼。閃身進了院子。

  “終於等到了。”許震興奮地一拍手,叫道:“林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在一時。”林晚榮哼了一聲。搖搖頭道:“這些還不是大魚,充其量不過是小蝦米,等他們見完之後,再行打算。”

  林將軍算無遺策,杜修元和許震親眼所見。對他的話自然沒有異議。三人耐心等待了一會兒,久久不見那師爺出來,只是已經証明了宅子裡有人。自然也不如何焦急了。

  林晚榮自懷裡掏出一個比食指略長略狙的白色的小筒,叼在嘴上,划上火廉子,一陣火光煙霧之後,縷縷青煙冉冉升起,林大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舒服的嘆了口氣。

  許震和杜修元看的目瞪口呆,這吞云吐霧的家伙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林大人如此享受的樣子。許震吞了口口水道:“將軍。這難道是李聖大哥新近發明地火器?又是光又是火的。”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這個可不是什麼火器,這是我老婆為我卷的煙草。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啊,我們大華要走向世界,這煙草可以充當急先鋒。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杜修元急忙問道,林大人學問淵博,他說煙草是個好東西,它就一定是個好東西。

  “可惜,這麼好地玩意兒,卻長在了突厥。”林晚榮深深一嘆,叭嗒吸了一口,臉上滿是遺憾之色。

  “突厥?”許震到底年輕,輕輕鬆鬆就上了林大人的當,他哼了一聲道:“那我們就打到突厥去,把這煙草搶回來。杜大哥,林將軍,不瞞兩位說,我心裡一直有個困惑,我大華幅員遼闊,百姓聰慧,卻為何會一直受到外來欺侮?為什麼會是胡人一直來欺負我們?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去欺負胡人呢?二位大人,我說了你們可別笑話,其實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將我大華的旗幟插遍胡人的土地,讓我大華的士兵在那裡可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林晚榮倒抽了一口冷氣,果然是少年英俊,把老子想說而不敢說地話都講了出來,唉,這個想法太邪惡了。

  杜修元大概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想法,一時驚得目瞪口呆,細細一想,又不得不承認,許震說的有道理啊,為什麼我們大華就不會欺負別人呢?是因為我們已經習慣被別人欺負了麼?

  林晚榮感慨地拍拍許震肩膀,笑道:“小許,我不得不說,你的觀念真的非常非常前衛,都快接近於我了。唉,和平與發展,乃是皮這世界永恆的主題,不過局部的戰亂和衝突也是在所難免嘛,等你在胡人土地上無惡不作的時候,全大華人民都會為你而欣慰的,嘿嘿——”

  三人一起大笑起來,頗有些獸血沸騰的感覺,冤冤相報或許是錯誤,但以德報怨這樣的事,他們也絕不會幹,和平不是靠嘴喊,是血與火錘煉出來地。

  林大人將煙卷遞給二人嚐了幾口,嗆的許杜二人連連咳嗽不止,口中辛酸苦辣,卻又有些超出尋常的過癮感覺,又搶著吸了兩口。林大人看的暗自懺悔,我有罪啊,這大概就是本世紀第一代煙民的雛形了。

  鬧了一會兒,林晚榮一揮手,另二人便停止了說笑,只見對面大門打開,那師爺小心李翼的探頭出來張望一眼,迅疾的跨門而出,往人群中行去。

  林晚榮嘿嘿一笑:“杜大哥,找幾個機靈點的兄弟跟著他,記住,一定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媽的,這師爺竟然會講鬼子話,京中能養出這樣的門客的,又能有幾家,嘿嘿——”

  他雖然沒有言明,杜修元卻從他的話裡嗅出了那麼點意思,沉默了一陣:“確實要小心,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許震,你親自去吧。”

  林晚榮點點頭,許震又機靈又忠心,確實是塊好料子,雖然觀念略微超前了那麼一點點,不過正對了林大人脾胃。

  “將軍,接下來怎麼辦?屋裡的那些倭人要如何處置。”待許震離開,杜修元小聲問道。

  林大人嘿嘿道:“杜大哥,你帶了多少兄弟來?”

  杜修元笑道:“在這周圍的,大概有百余。西門外,還有兩個千人隊,另有火炮三門,神機營火箭手百人。”

  乖乖,這杜修元果然不是吃素的,裡裡外外安排了小三千人,還有大炮助陣,老子就喜歡這樣的陣勢,欺負人最爽了!林晚榮嘿嘿兩聲,陰陰笑道:“好極好極,你安排兄弟們將這宅子給我團團圍住,動作一定要輕,要讓這些忍者們忍在裡面不敢動。人數也不要多,隨便安排兩千人好了,火炮三門也就將就了。唉,欺負人的事情我真的幹不了,杜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厚道?”

  “厚道,確實厚道。”杜修元哈哈一笑,跟在林將軍身邊,他的臉皮也不知不覺增厚了許多。

  待到杜修元調兵遣將安排去了,林大人坐在窗邊抽了口煙,忽地一拍巴掌,哎喲,忘了件事,那師爺會說鬼子話自然可以與鬼子交流,老子又不懂鳥語,卻要如何與東瀛人對話?

  “寧仙子,寧仙子,雨昔,雨昔——”想起仙子姐姐精通鳥語,正是做那翻譯官的上好人選,也不管她此刻在不在身邊,林大人故計重施,張口大叫。

  屋內一片寧靜,他的聲音空空回響,卻久久不見人影,寧仙子便如空氣一般,不知道躲在哪裡。

  “辦完了事還不回來,你這叫瀆職,你知道嗎?”林大人狠狠叫了幾聲,頗有些氣急敗壞模樣。酒樓下面閑人越來越多,這是杜修元調兵進來,馬上就要動手了,可是翻譯的問題還沒搞定,叫我如何和東瀛人交流追問那三十五萬兩銀子的下落?

  “你這人怎地如此無恥?”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寧仙子渾身素衣,靜靜的立在了他身前,冰肌雪膚,秀眉微揚,身材挺拔俏立,如月宮裡的嫦娥般美麗動人。

  “謝謝誇獎。”林晚榮嘻嘻一笑:“你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我有這麼個優點呢。姐姐,一天不見,你長得越發大、越發的好看了,像花兒一樣。”

  “你又有什麼事?”寧仙子眉頭輕蹙,搖頭一嘆,她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這個人,又不能打,又不能殺,看著真是彆扭。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林大人輕輕一笑,望著她道:“青璿在哪裡?”

  “你還在痴心妄想麼?”寧仙子冷冷一笑:“我早說過,青璿絕不會對你產生感——”

  “省點口水吧。”林晚榮不屑一笑:“我和我老婆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你不告訴我青璿的事情,我也不勉強你。現在我要捉鬼了,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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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發表於 2010-3-21 18:55: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仙子姐姐,我愛你!

  捉鬼?寧雨昔微微一愣,接著就明白了,聽他方才與另外二人商量的語氣,他是要去捉拿東瀛人了。

  “你是要我與你做通譯麼?”寧雨昔微微一笑,這人的鬼心眼真多,明明有求於自己,卻偏偏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林晚榮哈哈一笑,拍掌道:“仙子姐姐真聰明,我瞧你慈眉善目的,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咪,我是好爹地。”

  寧仙子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搖搖頭冷冷道:“我與你之間的協議,並無包括這麼多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梆梆”兩聲輕響,杜修元在外面拍門道:“林將軍,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發號施令了。”

  “我馬上就來。”林晚榮大聲應道,說話間卻覺眼前身形一晃,寧雨昔如一縷青煙般飄然而去,留給他一個無限動人的背影。

  就這麼跑了?林晚榮呆呆愣了半晌,好歹大家是一路人,她怎麼能說走就走?跟女人還真是不能講義氣啊!

  眼下時間緊迫,先擒住那些東瀛人是正經,他急匆匆開了大門,與杜修元下樓而去。剛才只顧著與寧仙子說話沒有留意,盞茶之前還是熱熱鬧鬧的西城大街,眼下卻人影稀疏。見杜修元笑得詭異的模樣,林晚榮奇道:“這是怎麼了?人呢,你把他們都趕跑了?”

  杜修元哈哈笑道:“末將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我只是安排了兩個兄弟,在城門外的窪地裡撿了兩錠金沙,消息流傳開來。於是,大家都趕著去了,城門外正排隊呢。”

  “做人怎麼能這麼奸詐呢?杜大哥,你要向我學習。學習我的坦誠和正直。”林大人搖頭一嘆,對杜修元的做法“深惡痛絕”。

  杜修元還真是一點不含糊,片刻之間,便調集了數千人馬,將那小院子團團圍住,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林晚榮走了過去,盯住那正門,冷冷哼了一聲:“杜大哥,裡面有動靜麼?”

  杜修元搖搖頭道:“一點動靜沒有,這些東瀛人可真能忍。”

  “那是杜大哥你不知道他們地名字。他們在東瀛叫做忍者,其實就是曾忍著’的意思。”林晚榮嘻嘻一笑,大手一揮。神機營數百名火箭手,手搭長弓,箭支上染上煤油,箭頭熊熊燃燒,對準了那小院。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抗拒從嚴,坦白更嚴。限你們一盞茶之內出來投降。否則,統統死啦死啦的!”林大人雙手荷在嘴邊,對著屋裡大聲叫道。沒人翻譯,有點為難他了,幸虧他會幾句通用地“東瀛語”——喲西,死啦死啦,花姑娘——張嘴就來!

  屋裡寂靜無聲,死一般的沉寂,火箭上噼哩啪啦的火花亂竄。聲響顯得格外的刺耳。

  “林將軍,怎麼辦?”杜修元沉聲問道:“要衝進去麼?留不留活口?”

  “先拿火燒,燒不死再衝。留一個活的,能張嘴說話就行,腿啊,腳啊,小雞雞什麼的就無所謂了。”林大人嘿嘿一笑,說的甚是輕鬆,杜修元聽了卻是陣陣惡汗。他朝後面揮了揮手,一隊弓箭手便執著火箭簇擁而上,箭矢對準房樑正要發射,忽聽屋內一聲尖銳的哨響,數十條黑衣人影如密蝗般一飛衝天,手中彎刀帶著淒厲嘯聲,直往眾人撲來,來勢極為迅猛。

  “弓箭手,射——”杜修元久經戰陣,對這場面自是昂然不懼,號令一出,數百只箭矢便如紛飛的蝗雨一般激射而去。這十餘名黑衣人,論起個人搏鬥術,強於場中任何一人,但要與這經歷戰火考驗的鐵血之師相比,卻無異於以卵擊石,還沒哼出幾聲,便被紛飛箭雨籠罩,手中彎刀拼命抵擋幾下,便已被數箭穿心射成了刺猬。尚有幾個強悍地,雖是渾身插滿了箭支,卻拼命的衝破了箭雨封鎖,直往林晚榮面前奔來。

  “步營,守——”杜修元大吼一聲,數百名步騎結陣,手中長矛一起揮舞,在林晚榮與杜修元面前結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牆壁。那衝破箭雨地黑衣人早已是強弩之末,力竭之下正扑在鋒利的長矛上,渾身上下被捅出了無數個窟窿,眾兵士用力一甩,便將他尸體扔回了院中。

  這一番衝擊射殺,隨著杜修元的口令,短短時間之內便已完成,乾淨俐落,顯示了這支隊伍精良的素質。林晚榮看的心懷大慰,這樣地隊伍,就是碰到了彪悍的胡人,也差不了多少。

  數十名東瀛武士,一聲未吭,眨眼之間便被消滅的乾乾淨淨,林晚榮四處查看一番,卻是個個死透了,沒一個能張嘴地。

  “杜大哥,昨日你清點沒有?躲在這屋裡的總共有多少人?”林大人皺眉問道。

  “總共是十五人。眼下只有十二具屍首。”杜修元自信滿滿的答道,朝著屋裡呶了呶嘴。

  林晚榮老懷大定,我說杜大哥怎麼如此氣定神閑呢,原來算準了裡面還有沒死的。這些東瀛武士甚是狡猾,若是昨夜杜修元沒有清查人數,今日說不定就會有幾個漏網的。換句話說,這十二個人做了誘餌,那最後剩下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活的,我要活的。”林晚榮對杜修元打了個手勢,輕輕言道。

  杜修元點了點頭,對著身後又是一揮手,數十名弓箭手緩步上前,舉弓瞄準了屋裡的窗戶。那箭支甚是奇特,除了尖尖地準星之外,最為顯眼的,是箭支上纏的一層薄薄的小袋子,袋裡裝著的是粉面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還沒見過呢,林大人嘖嘖稱奇,杜修元笑道:“這個是李聖想出來的主意,他說,也是跟林將軍你學的。”

  “跟我學,我可不會射箭。”林晚榮笑著道。

  杜修元哈哈一笑,掃了弓箭手一眼,揮手道:“對準窗戶,射!”

  “噗”“噗”的輕響,箭支順窗而入,落地之時,正好擊穿小袋,陣陣白色煙霧騰騰升起,在房中彌漫開來。

  “迷藥!!!”這白色的粉霧,林大人可太熟悉了,正是他隨身攜帶的寶貝之一。這樣的招數都能想出來,李聖真是太有才了,林晚榮哈哈大笑,難怪杜大哥說是跟我學的呢,還真沒冤枉我。

  等了一陣,煙霧漸漸消散,杜修元拔劍一揮:“兄弟們,跟我衝啊!”數百名兵丁一擁而入,眨眼就將小院佔得滿滿,林晚榮跟在杜修元後面衝進屋去,就見兩名黑衣人躺倒在地上,不斷的咳嗽著,顯然是中了迷藥,尚未完全昏迷。

  早有兵士衝了過去,將二人綁了起來,連帶前面死透的,總共也只有十四人。杜修元帶著眾人前前後後的搜查了一遍,卻仍未見到最後一人的影子。

  “杜大哥,你沒有數錯吧?”林晚榮看了一眼被俘的兩個東瀛武士,笑著問道。

  “絕不會有錯,十五個人!”杜修元嚴肅道:“還有一個帶頭的,我昨夜認得他的身形,瘦瘦的,今日卻一直沒有見著。”

  要的就是帶頭的!聽杜修元這麼一說,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杜大哥他們一直守在門外,沒有任何人出去,按理說他應該還在啊!

  沒有任何人出去?等等,不是,有一個人進來,他又出去了。難道——林晚榮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不好,移花接木,那王八跑了,那王八化裝成師爺跑了。許震,快去叫許震。”

  “什麼移花接木?”杜修元腦子沒有林大人轉的快,還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稟將軍,前面院子裡發現一具屍首。”一個兵士急急過來稟報道。杜修元一愣,看了林晚榮一眼,林將軍微微嘆了口氣:“不用看了,死的那個是真師爺,出去的那個是假師爺。媽的,這些狗東西,真是狡猾狡猾的。”

  “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杜修元心有不甘說道,守了一天一夜,卻叫帶頭的給跑了,心中沮喪可想而知。

  “他想跑?他能跑的了麼?”林晚榮嘻嘻一笑:“杜大哥,有許震跟著他呢,媽的,真是臭棋出妙著啊。”

  杜修元也醒悟了,對啊,有許震跟著呢,他跑不了的,林將軍還真是有神通,處處都有後手。

  “殺了真師爺,裝作假師爺,這些狗東西真夠歹毒。”林晚榮哼哼了兩聲,在院子裡走了幾步,沉吟道:“連自己人也殺,那便只有一個解釋——他是急著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要藉這師爺的身份掩護自己!”

  “總算你還有點小聰明。”窗外傳來一陣女子的譏笑,接著便聽噗通一聲,一個黑影摔落在了院中,正是那方才逃走的假師爺。

  “仙子姐姐,我愛你!”林大人興奮的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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