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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病剛好,坐吧!”若望喝口茶:“生伯說你希望繼續留在我家!”
“是的!少爺。”她猛點著頭。
“你為什麼這麼笨?你在我家,做下人,給我送茶送水,侍候人家;再說,我可沒一口答應你,一定可以給你辦居留。”
“我是心甘情願的,少爺。”
“心甘情願?圖個什麼好處?你懂不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在這兒做女僕,在那五位少爺家裡做上賓。我沒答應為你辦居留,他們可一力擔承,當然不是人人有這個本領,一定有人吹牛,所以你要小心選擇。”
“我沒有想過做上賓,做女僕我也勝任愉快,關於居留的問題,少爺答應過,等我表現好,會為我想辦法,我相信少爺。”
“但現在有條青雲路等著你走,”若望真是莫名其妙:“說不定其中一個肯娶你,你由鄉下女一變而為闊少奶,飛上枝頭變鳳凰都不想?”
她真是想都不想,搖搖頭:“那晚若不是少爺救了我,我已經餓死了。還能做什麼少奶奶啊?”
“你留下來不是要報恩吧!”
“是的,我要報答少爺,留下來侍候少爺,而且這兒人人對我好!”
“你……真是笨!”若望放下杯,頓了頓:“沒有人會相信的,你實在令我難交代,我的同學會怎樣想?你……真是!”
“少爺,求你讓我留下來!”田瑛幾乎下跪。
“好吧!你要做乞丐不做公主,我也沒有辦法。”若望揮了揮手:“你一定會後悔!”
玉媚自從接過高共榮的電話,便有點心跳手顫,人惘惘然。一忽跑出客廳,一忽沖回房間……該做什麼呢?她拉起手袋便往外跑。
頭發梳理妥當,一坐下,小心地接過菲籍女僕那杯茶,剛修了指甲,怕弄糟了甲上的指甲油。喝口茶,猛地站起來,哎唷!衣服還沒選好呢!光是頭發漂亮有什麼用?
她忙回房間,打開衣櫥,翻呀翻……怎麼都是洋裝?高共榮喜歡女人穿旗袍。
在外國幾年,穿洋裝成了習慣,但是她回來時還記著高共榮,所以帶了旗袍。
心一急,手更不聽指使,忙忙亂亂,電視機上的小擺設都被她碰在地上。
媽媽經過房間,探頭一看,這還了得:“玉媚,你在干什麼?翻天覆地。”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你在找什麼?”
“媽,我記得好像帶了兩件旗袍回來。”
“是呀!一件黑色鑲七彩闊花邊軟錦,一件白緞花蝴蝶的!”
“可是,兩件都沒有了!”
“怎會?”媽媽走過去,翻幾翻:“讓我來……看,不都在那邊,用衣袋套住。”
“我怎會看不到?”玉媚呼了一口氣:“那邊我看過幾次了。謝謝媽,多虧有你!”
“魂不守舍!”媽媽含笑搖頭:“共榮跟你約好什麼時候?”
“約好八點,他下午有個會,如果順利,七點半就會到。”
“還有四個鐘頭!”媽媽看見女兒沒停過手。
“洗個澡,打扮一下,差不多了。今天不知道怎的,有點緊張,若趕時間便什麼都弄不好。”
玉媚沒有撒謊,她畫眉時手一直發顫,結果眉高眉低,怪怪的,只好重畫。描眼線更難了,幸好有幾個小時給她消遣,不然她恐怕沒辦法完成整個化妝。
七點一到她連忙穿上白狐短皮大衣,出房間前還灑點高共榮最喜歡的香水。
她一走出客廳,嬸嬸就瞪大眼睛:“唷!玉媚,仙女下凡,嘖嘖!真像個一品夫人。”
“坐會兒吧!”媽媽說:“他還沒有來。”
“他沒有時間上來,約好在樓下等,媽,二嬸,我到樓下等他,他也該來了。”玉媚匆匆忙忙地出門。
媚媽看著女兒的背影搖頭:“追求她的男人上門又求又拜請她,她都不肯赴約,反過來卻要自己在街上等高共榮。也不知道高共榮到底有什麼魅力,玉媚對他那樣死心塌地。”
“你沒有見過姓高的嗎?”
“沒有!我去美國,玉媚還在香港念書,她是念完書,做過事才到高家的。前幾年不知道她和高共榮發生了什麼事,她突然回美國。那時候她又瘦又憔悴,大家都認為她失戀。這次陪我回來,高共榮一直說沒空,今晚他們才是第一次久別重逢,還是若望安排的。至於我這老太婆,他哪兒放在眼內。”
“他連我們家都不肯來?”
“高共榮不肯隨便見人,也不會隨便到任何地方,他在這兒是個特級份子。”
玉媚一直在大廈的門口等著,很耐心地等了半點鐘,心裡面半點抱怨也沒有。可是,八點了,她開始擔心高共榮忘記了地址,因為他從未來過。
很想打電話回家探探母親的口風,或者高共榮打電話到二嬸家?但又礙於自尊心,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對感情不應該再有那份狂熱,只有小女孩才配為男朋友而跳腳大發脾氣。
可能她的外貌,可能她的衣飾,引來了路人的注目。
她只好盡量低著頭。
但眼仍往路外瞧。
高家的汽車她全都認得,但她離開高家已三年多,一切應該都已改變。不可能還是那輛勞斯萊斯,以前不開車的若望也有部法拉利了。
時間過得真慢,她穿著高跟鞋的腳有點酸麻了。
突然,一輛車子停下來,一個穿制服的司機下車,走到玉媚身邊,很有禮貌地問:“唐小姐嗎?”
“是的!”
“我家主人來了,請上車。”他去打開後面車門。
玉媚上車,高共榮已伸手去拖她。
接觸他的手,心裡掠過一絲暖流。
已忘了腳部的酸麻。
他向她笑笑,她也笑笑,她坐在他身邊,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對不起!要你等我。”
“我看准了時間,剛下樓的,”她忍不住看他一眼:“你好像瘦了!”
“你現在相信我有多忙了吧!”他向她傾訴:“許多時候我連吃午餐和晚餐的時間也沒有,每天最多可以睡四小時。”
“若望說你忙著競選主席的事,你一直希望管治這兒,成績很好吧?”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競爭,現在形勢大好,差不多是沒有對手,或者……史福有少許威脅。他有野心,條件也好,但做事欠毅力,這是他致命傷。”
玉媚笑笑沒說話,她對政治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高共榮反應很快:“我們回別墅吃飯,今晚你會吃到你喜歡吃的小菜。”
“廚子還在嗎?”司機、汽車全變了。
“我留下他,因為他會做你喜歡吃的玉袍帶子、荷葉百花卷和紙包雞。”
“你都記得?”四十的女人了,心還沒有死。
“你喜歡的我都記得。”高共榮握起她的手吻了吻。
玉媚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她忘了幾年前如何失望痛苦,差點連命都為他賠上了。
高共榮的別墅她不是第一次來,特別是他們吵架前常來,其實吵架、分手……都發生在這兒,因此她對這兒很熟識。
一切依舊,連別墅的僕人,還是以前那一批。
“我為了保持原狀,所有一切都沒有改變。”
“為我?”女僕為她脫去大衣,高共榮把手臂伸過去,她挽住了:“你其他女朋友沒意見嗎?”
“這幾年來除了你,沒有任何一位女士來過。”他們直走向餐廳,也有一段路。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她輕輕說:“幾年了,若望又搬出去,你一個人不寂寞?啊!我忘了你大部份時間在祖居!”
“祖居現在已經是變相辦公室了,來往的那些人都與政治有關,晚宴、舞會都離不開政治。”高共榮拍了拍她的手臂:“相信我,除了若望母親和你,根本不可能有第三個女人。如果情況可以,幾年前我也不會讓你走。爭取權力,要犧牲許多!”
“是的!一定要犧牲。”她感慨。
吃過晚飯,高共榮把玉媚帶到二樓的會客室裡喝咖啡。他開了唱機,仙樂般的音韻飄送過來。
“還記得這首音樂?”
玉媚點了點頭,怎會忘記?高共榮第一次帶她到這兒來,播放的就是這首音樂。
“跳個舞好嗎?”他拉起她。
他緊擁著她,面貼著面,一個舞又一個舞。
由會客廳一直到房間,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愛你,蜜糖!”
她連耳朵都發熨,心又在跳動:“不可能,我們已經分手。”
“那是不得已,你應該了解我,我是愛你的!”
“但是……”她軟弱地抗拒:“我們是沒有結果的,我們只能做個朋友。”
“怎會沒有結果?只要你肯等,今年,一切都決定了,那時候,我會正式娶你!”他吻她,熱烈而瘋狂:“玉媚,我愛你,我要你,這幾年,我差點發狂了!”
“我們不能在這兒,已經錯了一次……”玉媚口裡低嚷,手卻搭在他的肩上。
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高共榮一手拿煙,一手弄著玉媚的頭發。
玉媚伏在他的胸上,手貼在他的腰上:“我把媽送回美國後,馬上回來陪你!”
“若你喜歡,仍然可以繼續留在美國,錢我會派人按月匯給你。”
玉媚昂起臉:“你趕我走?你不需要我嗎?”
“怎會?寶貝。”他拍拍她的臉:“你知道我非常非常的愛你。”
“你口裡說說罷了!”玉媚眼眶凝了淚。
“傻氣!”他捺熄了煙蒂,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一只表盒,內裝一只令人眼花的名牌鑽石表,他替她戴在手腕上:“多漂亮!”
“金錢、珠寶、皮草,這就是你的愛情?”
“不!你不必在乎這只表,但表由我為你設計,親自選寶石和鑽石,那番心意就是愛。起碼,證明我心裡有你!”高共榮把她拉上來,抱著她:“信我,我愛你!”
“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玉媚嗚咽。
“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我們不能公然在一起,偶然,或者可以偷偷摸摸見一次面。你受得了嗎?”
“我見不得人?”
“在這緊要關頭,傳出任何緋聞,對我都不利。如果我這時候和你結婚,人們會怪我兒子那麼大了才再婚,政敵會乘機攻擊我。如果我們不結婚,別人一樣會說我是個專玩女人的風流鬼……總之,我不能和任何女人扯在一起。”
“我們怎麼辦?”
“今年大選,等我做了主席,我馬上和你結婚。”
“要是你失敗呢?你失敗我又得等。”
“怎會?”
“你失敗了,會等候參選下一屆,參選期間,你一樣不可以有緋聞。”
“不!我不會失敗,我一定會當選。”高共榮信心十足:“我根本無敵手。”他讓她躺下:“休息一會兒,天亮前我送你回去!”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
“你准備什麼時候陪你母親回美國?”
“半個月後!”
“對不起,打令。”他想想:“半個月內,我不可能再抽時間。”
“我們就只有這一晚?”
“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必須忍耐,你也不希望我功敗垂成?若是你真愛我,希望長相廝守,又怎會介意多等一年半載?”
“你知道我真愛你,什麼都願意為你犧牲,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樣愛我?”
“我們分開幾年,你始終是我唯一的女人,你說我愛不愛你?”高共榮擁著她:“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在曙光中,高共榮送她回家。在街口,玉媚下車,高共榮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剛才你有沒有吃藥丸?”
她擠出一絲苦笑,輕輕把手抽出來,低聲說:“共榮,再見!”
她急步走向嬸嬸居住的大廈,北風凜冽。迎面而來,吹去了她臉上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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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望發現一個生字,正想起來拿字典,一本字典送到他面前。
他回頭,看見田瑛,笑笑:“謝謝!”
“別忘了吃蓮子糖水,生伯說天氣干燥。”田瑛放下一只托盤。
“唔!”他答應著,終於找到生字的解釋,他寫下來,忽然叫:“田瑛!”
田瑛剛到房門口:“什麼事?少爺!”
“我有話跟你說,你等一下。”他一邊低頭寫字一面說:“很快,還有兩行!”
田瑛站在他身後,她是下人,主人吩咐,再久也要等。
若望終於放下筆,蓋上了本子,打個呵欠,拍拍口,回頭看見田瑛:“果然很快,是不是?我……”
“先吃了糖水再說,冷了不好!”田瑛把碗放進他手裡。
“尚享常怨我刻薄你!”
“尚享少爺怎會這樣說?我在這兒有吃有住,工友好,主人又好,沒有人刻薄我。”
“他認為你外在條件好,又是個高中生,不應該派你做下人。”
“我還能做什麼?女管家嗎?我又沒有經驗。其實除了侍候主人,我什麼都不懂,連燒菜、熨衣服都笨手笨腳。出外找工作保證沒人肯聘請。”
“家務你也許不懂,但你可以做文書方面的工作,念了書不應該浪費。”
“少爺又沒上寫字樓,否則我勉強可以當個黑市秘書!”
“我有上學,功課方面,你也可以幫忙。”若望把糖水喝了,瓷碗放下:“以前的書生不是都有個書僮?”
“但那些書僮都是男的。”
“現在男女平等,有男書僮應該也有女書僮,你就做我的書僮。以後你不用再進廚房,出入下人間,那些粗活根本不適合你。”若望打量她:“你也不用再穿這種制服。”
“我可以穿牛仔褲,羊毛衣?”田瑛也實在不喜歡身上的制服,太拘束、太單調。
“你需要什麼?開條單子,我下課替你買。”
“我應該做些什麼工作?”
“一切有關我書本、功課的工作:書房的打理,每天上學帶的課本,替我整理筆記,我測驗的時候,你替我溫習功課……”
“但我只是高中生,少爺是大學生,我怎能幫助你溫習功課?”
“我寫好題目和答案,你念出題目,我說答案,我錯了馬上糾正我。”
“少爺每天上學校,我就沒事做,太閒,日子難過,別的工友看見了,也會有意見。”
“我上課,你在家裡備課,學英文。由於你程度低,我的功課,你大部份都不懂,因此你每天還要多放精神學習,我學的,你都要弄懂。別以為做女書僮就可以享福,可能比做勞力工作更辛苦。你怕不怕?肯不肯動腦筋?”
“田瑛不怕,多蒙少爺看得起我,我一定會加倍努力,不會令少爺失望!”
“很好!明天開始吧!”
田瑛像坐了升降機,由女僕升為女書僮。
其中有些僕人當然會妒忌,因為田瑛連身份證也沒有。生伯卻替她高興:“讀書人做粗工根本不適合,但當時根本沒想到。現在可好,少爺讀書有個伴,你也不至於荒廢學業。”
“我還可以學一些新的知識。”
“你一定要用功,否則少爺會失望。”
“生伯,我明白,我會記著你的話。其實,我留下來,不肯跟那些少爺走,也是為了報答少爺對我救命之恩。”
田瑛的生活有了改變:她不用穿制服、梳髻,戴白布帽。她可以梳馬尾、孖辮……但她謹記不要散著頭發。
她每天仍然六時起床,若望穿衣、吃早餐有肥祥照顧,這些工作輪不到她。但,若望上學時,她會把書袋或書本親自放在若望手中,送他到跑車前,看著他開車上學。
若望上學校,雖然她不用做家務,但是,她也沒有閒著。
若望的課本、講義、筆記……她都復印一份。若望在學校學什麼,她在家裡也學什麼,若望每天下課回家會和她溫習一次。田瑛不明白的就發問,但是都以不妨礙若望為原則;至於生字,田瑛已查過字典,把解釋寫好,在這方面,她為若望省了不少工夫。
若望下課回家後,她就更忙了,陪若望溫習、抄筆記……一直到若望離開書房,田瑛還要留下來,清潔和收拾書房。
晚上若望和女朋友出外,她就空閒了。
星期六和星期日、公眾假期,田瑛也就等於放假。
星期日,田瑛一個人在花園看水池的金魚。
尚享來了!
“少爺和比絲小姐出去了。”田瑛迎他進大廳。
“我知道!”尚享接過僕人送上的飲品:“我是特地來看你的。”
“看我?”田瑛指住自己:“有事嗎?尚享少爺!”
尚享打量她,她束了兩條牛角辮,身上一件粉黃手織冷衫,配條紫色燈蕊絨褲,“你不穿制服更漂亮。”
“謝謝!尚享少爺。”
“你不要叫我尚享少爺。”
“那應該怎樣稱呼?”
“就叫我尚享!我不是叫你田瑛嗎?”
“我是叫田瑛,但我是下人,你是主人的朋友,我怎可以叫你的姓名?”
“我從來沒把你當下人,況且,你現在已不再是下人了。”
“大不了是個女書僮。依照規矩,主人的朋友,我還是要稱呼少爺、小姐。”
“你坐下好不好?我們聊聊。”尚享想伸手去拖她一把,田瑛馬上先坐下來。
“我還以為古時的人才有女書僮。”
“怎樣說也是一個稱呼。”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比昨天溫暖多了。”
“是的,所以剛才我到花園散散步。”
“反正若望出去了,你閒著沒事,我請你看電影。”
“我也很希望去看電影。”田瑛無可奈何地苦笑:“可惜我沒有身份證,連大門口也不敢跨出一步。”
“若望還沒有替你去辦居留手續?”尚享嚷著:“他和父親難開口,還是由我幫你這個忙吧。”
“不!謝謝尚享少爺。我來了還不久,少爺答應過一定會做,我不介意多等些時候。”
“但天天悶在屋子裡很無聊。”尚享想:怎樣追求田瑛?沒理由天天來找她談談,光談談也談不出感情來。
“我倒不覺得無聊,外面也未必好。”田瑛一副安逸的樣子。
“看電影、逛公司、吃茶、吃飯、上的士高……權利都沒有。”尚享奇怪,這女孩子那麼年輕,怎麼像個老和尚?年青人都會喜歡活動:“好像今晚,若望出外了,便沒有人陪你吃飯。”
“少爺在不在家對我沒影響,我和一班工友吃飯,人多很熱鬧。倒是少爺,天天一個人吃飯很孤單。”
“你不是沒做女僕了嗎?怎麼還在下人間?”
“我沒做女僕,但也沒做貴賓,我吃和住都在下人間。尚享少爺,所以,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和你,上下不配。”
尚享咬咬牙:“若望這小子真不會憐香惜玉!”
“尚享少爺,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尚享少爺,失陪。”田瑛站起來:“我忘了替少爺把講義釘裝好。尚享少爺請隨便,我要去工作。”
“你沒有空,我也該走了。田瑛,一直以來,我沒有把你當下人,我認為我們是平等的。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把我當朋友!”
“謝謝!尚享少爺,我送你。”
送走了尚享,田瑛想:從外表看,尚享的樣貌、人品、風度、家境都很好,有這樣的男朋友實在不錯。但是,她現在的處境那麼復雜,男女之間的事,最好還是可免則免。
發生了那麼多事,難道她還不夠煩嗎?又何必牽連無辜的尚享?
幾個男生坐在大堂前階上。
“……你還把她塞在下人間,太委屈了她,那種環境根本不適合她。”
“你到底要我怎樣?請她住豪華套房?”
“難道她不配嗎?”尚享反問。
“但是她自己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
“你根本不會憐香惜玉。田瑛真沒運氣,她應該躲在我的汽車裡。啐!她的命運馬上不同。”尚享為田瑛生氣:“還有,她沒有身份證,她想去電影院都不敢,囚犯一樣躲在你家裡。看吧!你早晚把她悶死!”
“我可沒有聽見她說悶?”
“你到底會不會替她辦居留手續?”
“會。但最近我一直沒有見我爸爸,他不召我,我也沒有去訂時間。我總不能夠為了田瑛,巴巴地去求他,是不是?”
“上次你沖進他圖書館呢?”
“那一次我是為了媚姨。”
“為什麼你不一起為為田瑛?”兩個好朋友針鋒相對起來。
“那天我只有十分鐘,媚姨的事差點還沒說完。”
“若望,你對田瑛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什麼意思?”
“嘿!你們天天見面,沒有日久生情嗎?”
“我和肥祥共同生活了大半年,我們還不是主僕!”
“你這笨蛋,那怎麼拿來比?你將來結婚,對像是女的還是男的?”
“當然是女的,我討厭玩同性戀。”
“你很可能愛上田瑛。”
“愛上她?很難,不可能,想都沒想過。”若望猛揮著手:“沒有這回事。”
“又是怕人家說你乘人之危?”
“那是原因之一。”若望聳聳肩:“說不出理由,就是不可能!”
“你放棄啦,我們可以去追求她。”
“我早就說過請大家一起上,別客氣呀!”若望又補充一句:“但別太快把她帶走,現在她對我幫助很大,要人最好等我大學畢業。”
“行!不過有條件。”
“什麼?”若望哇哇叫:“你追求我的女書僮,還有條件?”
“大床一張!”洛波哈哈笑。
“去你的!”尚享推他一把:“我要借用你的花園、客廳、消閒廳、飯廳。”
“開園游會?”
“不!田瑛既然不能外出一走,那麼,只好借用上述地方培養感情。還要你供午餐、晚飯,我陪田瑛在你家吃飯,她就不用到下人間。”
“小意思,一口答應。”
“喂!尚享!你也有幾個女朋友。”馬田提出問:“如果你追求田瑛成功,你到底會不會娶她?”
“沒想過,大家先交個朋友。”
“她外在條件和內在條件都很好;不過,她也有許多缺點,比如:來歷不明、家庭背景及教育問題……你父母容許你娶一個非名門望族的女孩子?”
“那是好遠好遠的事,現在門兒都沒有!”
“我看尚享是這樣:看見田瑛年輕貌美,但貧苦無依,追著玩玩,至於結婚,我看八九不會。”
“喂!尚享。”若望抓住他的外衣:“我雖然不會把田瑛當女皇般看待,但是,若你想玩弄她,我不會放過你,我是跟你說真的。”
“不會的,你別中他們的詭計。他們誰對田瑛沒野心?就怪他們條件不及我,心中有數知道沒有希望,故意來破壞的!”
“田瑛是鄉下來的女孩,很純潔。交朋友也好、娶她為妻也好,表明態度,可不能答應了和她結婚,後來又說大家只不過交個朋友。”
“若望,你別婆媽好不好?我的為人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人是花些,唏!有很多女孩子追求我呀,我對田瑛是一見鐘情,有誠意的,也沒想過要玩弄她。不過,感情的事,要自然發展,況且她還小,我大學還未畢業,結婚的事不能太早決定。”
“你現在要娶她,我第一個首先反對;總之,你有真心就行了。田瑛這女孩子不錯,人又肯學、聰明,我也希望她將來有個好歸宿。”若望拍了拍尚享的背:“歡迎你隨時來我家追求田瑛,盡量利用環境。”
“那太好了,午餐我請客。”尚享低聲說:“若望,田瑛對我很冷淡,好像沒有什麼好感,請你代我在她面前美言幾句。”
尚享後來奉旨常到高家向田瑛獻殷勤,高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尚享少爺追求田瑛。
田瑛反應平常,既不會著慌躲避,也不會和他太接近,就是普通朋友那樣。
一經接觸,尚享越來越喜歡田瑛。
在學校幾個好朋友一聚頭,他就說田瑛。
人人都笑他,他可是絕不介意。
這天,若望找東西把書房翻得亂七八糟。
心頭火起,他按開了對講機:“田瑛,馬上來二樓書房!”
他想,一會兒田瑛便到,可是,一等,就等了四分鐘。
人越急,時間越過得慢,田瑛到了哪裡?豈有此理,人還沒來呢!她來,罵她一頓。
田瑛推門進來,氣喘喘,臉紅撲撲,鼻尖也給北風吹紅了,她喘著:“少爺!”
本來開口要罵,看她這樣子,該罵什麼?
慢是慢了點,等也不耐煩,但她跑著來的呀!還氣?難道要她飛嗎?
“你的房間距離這兒很遠嗎?”
“也不算不遠,一段路——我們的房間在花園最後的地方。經過下人間、後花園、前花園,上台階到大廳、會客廳、消閒廳然後便跑上樓梯,一直到這兒來!”
“嘩!馬拉松。”
“少爺要我做什麼事?”
“我做好的營業表不見了,明天要交功課。”
“在這!”她打開近門口一個壁櫃,把一卷東西拿出來,交給若望。
若望看過,點點頭:“我哪兒都找遍,沒想起那邊還有個櫃。”
“表比較長,不能隨便放,我怕把它弄皺,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那個櫃,這直櫃我們很少用。”田瑛四周一望:這書房像個經歷了一場大戰爭的戰場。
“對不起!”他尷尬地笑笑:“剛才心急,把東西亂扔,來,我把東西收起。”
“少爺,你坐著吧,或者到外面走走,這兒讓我來收拾。”
“我們一起做就不會太煩,反正我沒事。”若望也一起動手:“我們常要研究功課,你住得太遠,很不方便。田瑛,你不要再住下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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