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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當年,駱絕塵幾乎九死一生。屢遭命運捉弄的他,剛擺脫死神的召喚,又淪為施天君實驗室裡的一隻白老鼠,被關在終日不見天日的密洞裡。
那裡的白老鼠很多,不只駱絕塵。他們為了食物而互相打鬥,為了生存而互相廝殺;他們日以繼夜被施天君強迫著練習「炙血掌」,飽受「炙血掌」燎火和寒冰兩種極端的折磨;而且,「炙血掌」這門功夫一旦開始練就不能停手,一停即死。
強者勝,弱者敗;強者存,弱者亡……終於,只有駱絕塵一個人活了下來。
練「炙血掌」其中有一項要求,是需要一名絕頂高手犧牲性命過繼給習練者畢生功力。
於是,自知命不久矣的施天君答應過功給駱絕塵……呃,當然,這是有條件的。他要駱絕塵殺兩個人。一個是駱煒森,而另一個就是靈鷲宮宮主。
這不是懇求,而是命令!
駱煒森自然不用說,把魔教趕出中原的就是他,因為他終結了施天君一統天下做武林霸主的野心,施天君恨他。
後來施天君為了能捲土重來,開始練一種邪功,欲速則不達,結果走火入魔,以多正常人三倍的速度衰老。自食惡果的施天君聽聞靈鷲宮有永保青春的秘計,便離開魔教,四處尋找靈鷲宮的所在。
誰能想到,當施天君費盡心血總算找到了靈鷲宮,索要秘計無果不說,反被當時的孩童宮主所打敗,而且敗得相當恥辱——被打敗不是恥辱,認輸才是最大的恥辱。發誓必報此仇的施天君,開始在中原尋覓能助他復仇成功的獵物。
駱絕塵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了一瞬的困惑。難道他搞錯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啊。令施天君蒙羞受辱的孩童宮主應該早已長大成人了,不可能還是這般孩童的模樣。可是靈亦軒剛才所使出的那一招式,施天君曾經演示給他看過,的的確確是只有靈鷲宮宮主才會的「永靈劍法」啊。
莫非……
靈鷲宮真的有什麼永保青春的荒誕秘計?
否則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哪兒可能擁有如此高強的武功?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必須遵照誓言,殺了他!
……可是,駱駱把他當作是親人一般的疼愛,如果他死了,她一定會傷心,他不想讓她傷心啊,那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一系列複雜矛盾的思緒在心頭翻攪,駱絕塵體內開始莫名的燥熱,黑瞳裡漾著魔魅波光,伴隨著一股不可思議的、駭異絕倫的邪氣,黑、紅雙芒由掌心傳至了全身,渾身散發出深紅色氣勁,盤旋環繞,而掌心的兩色光芒亦變成了深紅色,妖魅非凡。
「不要再練。」靈亦軒冷冷地喝道。
駱絕塵一愣之下急忙斂住心神,努力制止體內亂竄的真氣,神情中有些扭曲的壓抑。
靈亦軒默默地看著他,清澈如水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一切,說道:「它,會令你,入魔。」
駱絕塵微喘一口氣,那微瞇的眼睛朝靈亦軒斜斜地一瞥,「我既是魔教教主,就已經入了魔。」
「不,你沒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駱絕塵輕蹙眉宇。
「你愛落。」靈亦軒直言不諱,從不拐彎抹角。
要想達到「炙血掌」的最高境界,就必須做到無情無愛,只有這樣魔性的功力才能發揮到極致——這是極少人知道的秘密。
試問這世上又有誰人能真正無情呢?所以上百年來沒人能練成此功。
而駱絕塵是特例中的特例,他練了「炙血掌」卻沒有變成一個廢人或死人,全憑著一股驚人的求生意志力,及對駱煒森的強烈怨恨,一直支撐著他不能倒下。
他愛著冷落,很愛,很愛,這是他的致命缺陷。再照這樣練下去,他只會走火入魔,徹底變成一個活死人。
駱絕塵楞了半晌。「我是愛她,那與我是否入魔又有何干係?我只知道,有些東西是需要力量去保護……我需要力量!我想要保護我最重要的人!不管使用何種手段,我都一定要練成『炙血掌』……」似乎警覺到自己透露太多心緒,駱絕塵旋即掩飾地輕笑了一聲,調侃地說道:「呵,我怎麼會和你說這些,你是不會明白的。沒有經歷過的人又怎麼可能明白呢?」仔細一聽,極力抑制住平緩的語調裡帶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傷。
「你不要!不要步,駱煒森的後塵。」 靈亦軒的神情罕見地有了一絲激動。其他人的生死他可以不管,唯獨落!
他的話好死不死恰恰戳中了駱絕塵心底最痛的記憶,「駱煒森」三個字更是踩到了爆雷區,本是一臉溫和表情的漂亮臉蛋突的好似六月的天空,說變就變!
只見駱絕塵額上青筋浮現,眼裡一瞬間放出盛怒的光,臉部抽筋速度已達到一秒鐘抽N次的程度。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一股殺念正從他的怒意中無聲的分離出來,主導他的情緒。也因著這股殺念,他體內好不容易剛壓制住的邪氣又開始不聽使喚,隨著他的憤怒而爆發。
「你居然拿我和駱煒森相提並論?!」話聲未畢,狠辣的殺招毫不留情地攻向對手。事情發生之快,令人措手不及,以劍擋招的靈亦軒腳步不穩的連退數步。
「他是禽獸、畜生……你根本不知道他對駱駱做過些什麼?他害她有多慘、傷她有多深,你又知道多少?他死一千次一萬次一億次都不夠!我恨!我恨我身上為何流著和他一樣的血,甚至是這張相像的面孔!可是我不是他,我也不會是他!我寧願傷害我自己,也絕不會傷害她!」駱絕塵吼道。
「你會!你會傷害她!」只怕到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靈亦軒矮身避開了差一點在他臉上劃出一條血線的氣力,下一秒便聽見肩頭衣帛的破裂聲。
「住口、住口……我不會、我不會的……我怎麼會傷害她?她是我的唯一啊!我只有她一個,其他的我什麼也沒有……為了她,我可以不要我的生命……我又要一無所有了嗎?不、不、不!」駱絕塵情緒像是瀕臨崩潰,眼睛深處居然有近似於失控的瘋狂和黯淡,彷彿是一頭咬牙忍受著痛苦的野獸,只被恐懼感充塞著,嘴裡唸唸有詞。「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不能再失去……」
隨著心中不斷的痛苦吶喊,駱絕塵在不知不覺中,招式越來越迅急凌厲,雙眼慢慢的變成血色,充滿著無盡的殺戮,連自己的手臂被鋒利的劍刃劃傷也似無所覺,只覺得自己的意念只剩下了殺戮的念頭,那種毀天滅地的殺機,屠戮萬物眾生的快感……
殺、殺、殺!
殺盡所有阻撓我的人!
他大喝一聲,震耳欲聾,週身似乎散發出無形的強大力量,邪氣騰騰。
一陣狂風吹來,樹木搖晃的厲害,滿地堆積的落葉猛然驚起,如狂風暴雨般不分敵我地朝所有人射去。樹葉所到之處,慘叫聲連連。
靈亦軒大驚之下連忙強運內力,護著全身。沒想到反而引得一股真氣逆經而上,直衝胸臆,像是突然被一團硬物梗住了,氣塞胸口。
糟了!靈亦軒假裝冷靜,不動聲色地提氣一試,發現內力果然又與往常一樣無法凝聚,只是這次更加嚴重,內息紊亂,胸口還在隱隱作疼。
就是這麼瞬間的一失神,無疑給了失狂中的駱絕塵最好的機會。陰狠致命的「炙血掌」轟然而出,正中胸口。只聽到一股沉悶的聲音之後,小小的身軀旋即飛了出去,啪的一聲跌到了十幾米開外!
靈亦軒努力地想要撐起身子,可是胸臆間撕裂般的痛苦已經奪走了他渾身的力氣。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口腔,登時眼前一片漆黑,他再次無力地伏癱在地上,耳邊的慘叫聲和廝殺聲漸漸微弱,生命隨著血流淌出身體,身下一灘血迅速擴大。
他要死了嗎?
為什麼是現在?
老天爺!他還不能死啊,他死了誰來保護那個笨女人……
靈亦軒在疼痛中逐漸失去意識,最後殘留腦海的是冷落那張秀美絕俗的容顏。落,落,落……
「不要、不要過來……惡魔!惡魔……」
「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教主!你究竟怎麼了?啊——」
在一串串驚駭悚然的慘號聲中,一股股熱騰騰的鮮血拋揚飛濺。
眨眼間,駱絕塵便已奪去數十條人命。他又一刻不曾停頓,閃電般追上那些四散竄逃的人,如同死神降臨,在人群中往來穿梭飛掠,一掌一個硬生生插過他們的胸膛,肆無忌憚的收割著四周的生命。
血的味道讓他越來越興奮,手段也越來越殘忍,他以殘虐的方式屠戮著眾人,開腸破肚、割肝取肺、頭足兩分……入目所見皆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瀰漫著一片薄薄的血霧,斷肢殘骸散落四處,有些肢體仍不時的痙攣著、顫抖著,痛苦得撕肝裂腸的呻吟聲迴盪四周,慘烈得令人作嘔。
「教、教主他瘋了嗎?」魑鬼瞪圓了雙眼,膽戰心驚地吞了一口口水。
「呃……好像是瘋了……」白魅觸目所及,倏地噤聲,直著眼喃喃道:「瘋得不輕!」
「主人……」夜魄眼中閃過一抹憂心之色,剛想要衝上去,卻被魍魎一把拉住:「你想死了呀!快走!」
「可是……」
「沒有可是,救人要緊!」
不再猶豫,四人立刻飛身前後離去,各自將殘餘的魔教弟兄領到了安全地帶。
不過一盞茶功夫,這裡變成了大屠宰場,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慘厲景象,縱使見過再多死亡,聞過再多血腥味的人,也會一致認定這是最殘酷的場面!
這還能叫屠殺嗎?
這根本是凌虐嘛!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卻讓人感覺心疼不已……
老天爺終於忍受不了的哭了,或許是受不了這刺鼻的血腥味,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震耳的雷聲,刺眼的巨大閃電突然劃過駱絕塵的上空,剎那間駱絕塵停止了一切動作,眼中瘋狂之色逐漸消褪,紅光悄然隱逝。
上自頭臉下至靴褲,駱絕塵渾身都是血,他怔怔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看著手中的血漬被雨水暈開,瞳孔微弱的收縮,好半晌,目光再在四周移動,地上都是些形狀慘怖的屍體,都是灘灘點點的鮮血,數不清的碎屍肢塊到處拋落,這是一幅踏踏實實的地獄圖。
「這……都是我殺的?!全都死了嗎?我、我做了什麼?」他喃喃地自語,踉踉蹌蹌地後退數步,目中閃現出一抹深刻的痛苦。
他緊閉雙目,緩緩地垂下雙手,仰面朝天,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所淹沒,塋塋孑立裡透著無盡的哀傷。
雨水很快和血水溶在一起,將他全身都淋透了。可是任憑雨水不停淋漓著他,那一身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衣,依然保持著它艷麗的色彩。
第二十章
漸漸的,雨慢慢停了,雷聲也漸漸的消逝,四條人影自他身後的黑暗角落施施然緩步而出。
「教主,你……沒事了吧?」
聲音剛落,駱絕塵立刻睜開了雙眼。他回頭一看,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魑鬼,魍魎,白魅,夜魄,你們都沒事!太好了……」看他們四人全都安然無恙,終於鬆了口氣。
「其他人怎麼樣?還有多少人活著?」
「嗯……不是很多,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魑鬼說完向遠處打了一個手勢,不一會兒,藏在暗處的一群人畏畏縮縮地走了出來,跪在駱絕塵面前。
駱絕塵關切地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個個驚恐得不敢抬起頭來,他眼神中的黯然一閃而逝。
「主人,沒人會怪你的。」夜魄瞧見了,眉頭不禁緊了緊,出言勸慰。
「我知道。」駱絕塵嘴角牽動了一下,笑了笑,笑容裡多了一絲不相配的苦澀。是啊,誰敢怪他。
「魑鬼,你先帶他們回去療傷。」
「是,教主。」
他的目光隨即又投向魍魎,「魍魎,南越山莊的人可有活口留下?」
「屬下無用,讓他們逃走了十幾個人。」魍魎的語氣有些抱歉。忙著救人逃命,哪還有空兒堵殺那些漏網之魚!
「十幾個?」駱絕塵眉頭一皺,神情不由凝重了幾分,低喃道:「看來過不了幾天江湖上的人都會知道魔教的教主是誰,這裡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教主,把你的手給我。」一直冷不吭聲的白魅開腔了。
駱絕塵眼睫微動,把手遞給了她。白魅,人稱毒蜘蛛,雖然只是個女人,卻是魔教第一用毒高手,精通醫理。
「白魅,教主究竟怎麼樣?」魍魎看著正在為駱絕塵把脈的白魅,心中不覺有些擔心,因為白魅的臉色從未像現在這樣難看過。
良久,白魅緩緩放開駱絕塵的手,低頭沉思片刻後,她抬頭沉聲問道:「教主,你心中是否有了掛記的人?」
駱絕塵沒有回答,但白魅卻從他瞬間柔情似水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突兀的,她單膝下跪,請求道:「教主,請你殺了她。」
「你再說一次!」
「請你殺了她!」
駱絕塵凌厲的黑眸倏地半瞇,俊美的面孔,在蒙上一層冰冷的寒霜,多添了一份肅殺之戾氣。他大手一揮,眨眼間,她已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我不允許任何會威脅到她生命的存在!包括你白魅!其心可誅!」
「教主,你在做什麼?」緊要關頭,魍魎攔下了他的殺招,他不敢相信教主竟然真的想要殺了一直以來都忠心耿耿的白魅。
魍魎扶起白魅,擔憂的問道:「白魅,要不要緊?」
「魍魎我沒事。」白魅抬袖拭去了嘴角的血痕,微微閉了閉眼。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她毅然決然地望向盛怒中的駱絕塵,不卑不亢的說道:「教主,如果這份存在是教主你自己呢?」
「死——死駱絕塵!可惡、可惡、可惡透頂!」冷落終於忍受不住大叫了起來。
一大清早,當她睡眼惺忪醒來的時候,旁邊竟然空空的,駱絕塵不見了。無奈,她只得在紅莊裡頭四處尋找,可喊了老半天,腳都走麻了,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他人究竟跑到哪兒去了?怎麼辦?肚子在叫,好餓哦。
冷落緩了緩焦躁的心情,暗自心忖道:不知道小軒回來了沒?氣了一天也該夠了吧,或許絕塵會在小軒那裡也說不定。
冷落來到靈亦軒暫住的地方,那裡原本是紅楓的房間。
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咦?沒人?
小軒還沒回來嗎?
冷落環顧著四周,神情有些沮喪,突然發現桌子上壓有一張紙,上面寫著:
「我走了。——軒」
她哭笑不得地搖晃著手中的一片紙,這,這是留書出走嗎?多些幾個字會死呀?還真是搞不懂他耶。
「小……小姐?!」身後的驚呼聲和東西掉地的脆響同時響起。
冷落轉過身來,同樣驚地愣了神,「啊!紅、紅楓?!」
「天啦!天啦!真的是小姐!」紅楓激動地衝過去抱住她痛哭失聲,淚水如潮般止不住,「太好了,小姐沒有死!小姐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冷落眼角微微有些濕潤,臉上露出一絲動容,低聲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才對。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原本以為紅莊被滅門,紅楓也跟著遇害,想不到她們還有相見的一天。
揮走悲情的氣氛,冷落朝紅楓淘皮的眨眼,語調轉為輕快,「想你小姐我可是福大命大。或許,閻王爺是個女的,她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把我扔回人間受苦嘍。」
紅楓禁不住破涕為笑。
「對嘛,對嘛,要笑才對,哭多傷身啊。」她笑嘻嘻的說。
「小姐好像變了。」
「變了?哪裡變了?好的、壞的?哎呀!難道是我最近吃太多東西,變胖了?」冷落故作一臉懊惱的表情,存心想要逗紅楓開心。
紅楓果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好像變回了以前的小姐。」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有活力的小姐了,自從絕塵少爺死後,小姐像也死了,再也沒有這樣真誠的笑過。
「以前的我不好嗎?」
「不,紅楓最喜歡了!」
主僕倆笑作一團。
「紅楓,紅莊不是遭到魔教襲擊了嗎?那麼你呢?你是如何逃出來的?」冷落這才想起問這個緊要的問題來。
「紅莊被滅的那天,我剛好下山去了,才避開了那場浩劫。當我回莊的時候,莊裡面很奇怪,一個人也沒有,好像全都憑空消失了似的。我很害怕,到處找人,結果在莊主房裡發現了莊主的屍體。他被人一掌擊穿了胸口,已經死了很久了,還有銀……」
冷落神情專注地聽著,紅楓卻在這時突然噤聲,側耳傾聽著什麼。
「紅楓?怎麼了?」
「有人來了!」紅楓使了個眼色,拉住冷落的手,縱身躍上房梁。
只聽得一陣腳步微響,緊接著,一個人進入了冷落的視線,是一個男人。那人看到房門口一籃子散落一地的元寶香燭,似乎很緊張,連忙進屋搜索。
她在他的頂上雖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從他的身形體態,她很確定她並不認識他。
呀!小軒寫給她的字條忘拿了!
「教主!這裡有一張字條。」男人朝著屋外疾聲喊道。
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絕塵耶!
冷落欣喜地拉了拉呆住的紅楓,示意紅楓帶她下去。
「駱駱!」她腳還沒來得及沾地,便被敏銳的駱絕塵發現,整個人被他擁在了懷裡,「我一回來不見你,還以為出什麼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真的好擔心……擔心你又不見了……」
冷落臉貼在他胸口,清楚的聽到他逐漸加速的心跳聲,暗暗感動著。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推開他,板起臉氣鼓鼓的瞪著他,使勁「哼」了一聲,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
「你還說我呢,一大清早就不見你的人。老實交待,你去哪兒了?」
駱絕塵微微一僵,眸中露出一種紛亂的神情,隨即又恢復了冷靜,「門派裡出了一點事情,所以我連夜趕回去了一趟。對不起。」溫和的臉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
「好,以後都不會了。」見她沒有懷疑,他笑著伸手揉揉她的發,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為了找尋靈亦軒的屍體,耽擱了他不少的時間。憑藉著入魔前殘留在他腦海中的最後一點印象,找到的也只是被雨水沖亂了的大片血跡。他逃了?還是被碎屍了?
後面沒了記憶,他始終無法確定靈亦軒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亡,這裡不能再留。
「絕塵?」冷落扯扯他的前襟,不習慣他突如其來的沉默。她直覺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擔憂的瞅著他。「你怎麼啦?是不是門派裡出大事了?」
「不,沒什麼……」回過神,他笑著搖搖頭,「都是些小事,只是事情還沒有解決,我不太放心。我們即刻啟程,回門派去住,那裡人多也比較安全。」
「可是……我有些擔心小軒,」冷落將桌上的紙條遞給他,「你看,這是他留下的字條。他說走就走,我才不信呢!他一定是和我慪氣來著,我擔心我離開了紅莊,他回來會找不到我們。」她是最瞭解他的,愛鬧彆扭,人又笨拙,難搞的不得了,可是他嘴硬心軟,一定會回來找她的。
「你就這麼肯定他會回來嗎?」絕塵揚眉,有幾分意外於她說的話。
「那是當然!哪次離家出走他沒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她很認真的說著。況且他一個小孩子,又能上哪兒去?
絕塵握著手中的字條,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不知在想什麼。然後,他轉身朝著先前那個探路男說道:「魍魎,你派幾個人在這裡候著。」
「是。」魍魎無奈地聳了聳肩,沒戲看嘍!沒想到教主竟然會被一個女人吃得緊緊的,他很想繼續看下去,可是教主的命令不得不聽,只得悻悻然地離去。
「這樣總可以了吧。如果那小鬼真的回來了,我的人也會通知他的。」
「嗯,好是好啦,只不過……」冷落說的時候衝他努了努鼻子,用意有所指的眼光向後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紅楓。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駱絕塵溫柔的面容上掠過一絲異樣,嘴角出現一點不易覺察的冷意。又一隻漏網之魚!
「紅楓,你過來!」冷落輕聲呼喚道。紅楓遲疑的看了看駱絕塵,又看了看小姐,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小姐的死而復生讓她喜極而泣,絕塵少爺的死而復生卻讓她莫名的害怕,不自覺地敬畏起來。
「紅楓,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嗎?」冷落上前輕握住她的雙手,柔聲問道。
他就知道!她准想帶著那女人一起上路。
瞧她猛朝著自己擠眉弄眼,一臉哀求狀。他微歎一聲,也罷,只好隨她去了。
「可以嗎?!我真的可以跟著小姐嗎?」紅楓輕輕地問,話語中有幾分不確定有幾分期盼,彷彿如果大聲答案就會是否定。只要能跟隨小姐,就是死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然可以。」冷落笑了笑,語氣堅定地說。
「小姐……以前的事,你肯原諒我了嗎?我……」紅楓一陣感觸,含著淚的聲音低啞的幾不可聞。她背叛過小姐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小姐真的願意再次接納她嗎?
「以前的事還提來幹嘛?我,絕塵,還有你,既然都沒事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都過去吧。」冷落嘴角向上勾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嗯,小姐,都聽你的,咱們不提、不提!」紅楓拭去眼角喜悅的淚,猶豫了好一會兒,道:「小姐,我可以有一個要求嗎?」
「你說。」
「可不可以多帶上一個人?」
「嗯?誰啊?」
「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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