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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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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浴火重生]風流三國-第四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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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了,張浪、楊蓉和趙雨六名鷹衛完全失去和典韋、黃敘他們的聯繫,幾乎於世隔絕。

  白天藏在秘密的深洞山溝裡休息,晚上才摸黑出去逃路。因為張浪知道,一旦有過節的幾大勢力知道自己落單,他們拼了老命掘地三尺,不挖出自己是誓不罷休的。所以行蹤的隱密,是重而重之。

  身上的傷不算太嚴重,七八處小傷,只是大腿那一箭幾乎將張浪打殘,如果當時箭矢在偏上一兩寸,相信大腿筋便會挑斷,到時候會落個終身殘廢的下場。不過萬幸一卻還好,加上楊蓉這個醫療兵在,傷勢控制住了,並且開始好轉。只是目前幾天,張浪只能在單架上度過。

  楊蓉自己也受了點傷,徐家出動除許緒這個絕頂高手外,另兩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楊蓉能做到這份也是相當不錯了。除了趙雨外,其他幾個鷹衛身上或多或少都帶傷。可見當時戰況是如何慘烈。

  眼前群山環伺,怪巖異石,野樹盤根,山路崎嶇難行,一條瀑布在不遠處飛瀉而下。

  冬去春來,景色雖然蕭條,但天空不時飛翔而過的大鳥,已等待著萬物的開始回蘇。

  張浪見天已近黑,便派人擇一秘密安全地帶,準備休息。

  接著用最原始的辦法點起火來,張浪在一個三面巨石擋住的地方和楊蓉趙雨圍在火堆邊前驅寒。

  趙雨雖然沒有受傷,但這兩天的連夜逃亡,已讓她鳳眸深陷,花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兮兮的,萬幸的是她精神看起來還很好。這讓張浪放心不少。

  楊蓉把頭依在張浪肩上,疲憊的閉上雙眸。

  張浪心疼的摟住她道:「蓉兒,你沒事吧,都是我太大意了,哎,安穩的日子過多了,一點警戒心也沒有。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帶你出來,讓你在江東的話,就安然無事了。」

  楊蓉睜開雙眼,挺直豐滿的上身,有些不悅道:「老公,你說什麼話啊,我就喜歡在你身邊。如果你敢把我丟在江東,看我以後理不理你。」

  張浪心裡湧起一陣暖意,緊緊的把楊蓉摟在懷裡。楊蓉這才滿意的從新依在張浪懷裡。

  張浪轉首憐惜對趙雨說:「小雨,說實話,你有沒有後悔過嗎?」

  趙雨羨慕望著依在張浪懷裡的楊蓉,眼神卻十分堅定,想也不想的搖搖頭道:「小雨長大了,知道什麼事情做了會後悔,什麼事情不做更後悔。小雨也不曾一次問自己,卻發覺每一次的答案都是相同,小雨最喜歡的就是伴著哥哥出生入死,無論你到哪裡,我也不願離開你的視線。如果這次沒有跟哥哥出來,我想那才會真的後悔,小雨永遠要和哥哥在一起。」

  張浪望著趙雨,本來紅樸的迷人的蘋果臉蛋,已少了往日的白皙;而可愛的神情,忽然感覺多了一份堅毅。當日含苞待放的花朵,今日已成了盛開的青春美少女,全身上下透著成熟的風味,雖然還有些青澀,但已經真正的長大了。張浪忽然忍不住問道:「小雨,你現在十九了嗎?」

  趙雨好似有什麼心事般,只是低首輕輕的嗯了一聲,神情有些失落。

  張浪恍然,十九歲了,趙雨和趙雲兄妹轉眼間跟自己近三年了。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的看著她長大,想起她對自己的一往情深,眼神忽然變的有些迷離,雖然小雨很刁蠻,可是她卻對認定的事情很執著。想到這時,張浪控制不住自己的伸出另一隻手……

  趙雨吃驚的望著張浪,剎那間,紅霞爬滿臉蛋,臉上露出羞澀之情,但她很快的閉上烏黑大眼,順著張浪的手臂,如小貓般乖乖的依在張浪懷裡,嬌軀十分僵硬,但臉上卻洋溢著甜蜜幸福之色。

  這一刻,趙雨已等了整整三年了,當願望實現的時候,心卻融化如蜜水般,甜的暈暈沉沉。只願時間永遠停止轉動,停在這一時刻上……

  風,還是在耳邊呼嘯而過,三個人就靜靜的相擁在一起……

  從火堆裡散開的焰紅,已包圍了他們的全部身心,這一刻的世界變如此溫馨,美麗……

  良久,楊蓉才在張浪懷裡懶懶道:「老公,你對這事情到底有什麼看法?」

  張浪微微一愣,因為這兩天來,楊蓉對此行失敗之事,從末開口問過,必是怕讓自己情緒低落。想到此時,微微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吃一塹,不長一智,如若沒有這次失敗,我們還真把這些梟雄當做無物存在呢。」

  楊蓉吐了一口芳氣,噴在張浪臉上,讓後者精神迷醉,然後輕輕嬌笑道:「這還差不多,失敗是成功之母。只是不知道經過這事後,你還打算去首陽山遊說胡才、李樂嗎?」

  張浪皺著眉頭道:「曹操既然開始動手,顯然不會輕易罷手,只怕首陽山那裡有更大的陷阱等豐我們裝進去啊。到時候絕對不會像前天晚上那樣這麼容易就讓我們跑脫了。」

  楊蓉輕輕點首道:「不錯,以我看來,我們唯一之路,只有退回江東了。」

  張浪沉思低頭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出去的鷹衛已陸續回來。

  這時有鷹衛從不遠處興奮跑來道:「稟主公,前面不遠處一個小村落,估計有十來戶人口左右。」

  張浪大喜道:「你快帶路,我們前去借宿一晚,順便打扮一下消息。」

  九人也同時精神大振,一掃最近頹廢之色,快步而去。

  天色已近暗了下來,氣候更嚴寒了,還好這兩日都是打獵維生,同時弄到不時狼皮、熊皮等,一一披在眾人身上,這才勉強抵住山夜之冷。四周萬籟俱寂,只有腳下枯枝落葉踩上時發出聲響。偶然不遠方傳來猛虎或野狼的吼叫聲,讓楊蓉趙雨等人毛骨悚然。

  一小片樹木雖然枝葉枯乾,但大多是青松和萬年青,挺拔在冷風之中。層層疊疊,比比皆是。

  轉過一彎頭,前面闊然開朗,不遠的半山腰上,出現數十間左右木構房子。

  眾人大喜,護著兩名鷹衛抬著單架,大步而去。

  不多時便來到房子前,這房子雖然感覺左右分散,但卻又緊緊相連,屋前門後四周林立不少蒼天古木,挺拔勁秀。右邊是一大塊天然岩石崖壁,高高聳立,擋住呼嘯山風。而左邊是一條羊嶺小道,一直往外延生。張浪數人則是從樹木中穿過而來。

  眾人來到一間看起來比較大點的房子前,一鷹衛上前高聲呼喊半響,終於有開門出來。

  出來是個頭髮斑白,年已入暮的老者。只見他滿臉驚訝的望著張浪等人。

  張浪在兩名鷹衛的參扶下,從單架上走了下來,溫和行禮道:「這位老伯,在下數人路過寶地,無耐天色已黑,打算在此借宿一夜,不知可否?」

  那老者古怪的望著張浪,仔細上下打量個遍,才緩緩道:「真是稀奇,這裡常年見不到外人,山高路遠,幾乎與隔絕,你們是怎麼到這時來了?」

  張浪撒個慌道:「說來慚愧,在下數人被仇家追殺,不擇路而逃命至此,望老伯不要見怪。「

  那老者只是瞇起眼睛在眾人身上一掃,見張浪數人個個手有兵器,但衣服殘破,臉有疲倦之色,心中不由相信幾分。點了點頭,又撫了一下雪白鬍鬚道:「原來如此,那諸位進來吧,只是老夫山野之人,怕有所招待不周,還請幾位壯士不要見怪。」

  張浪急忙道:「怎麼會呢,只要老伯不怪我們前來打攪之罪,在下便深感榮幸。」

  老者點了點,隨手道:「諸位有請。」

  張浪在鷹衛扶持下,這才和眾人進入木房。邊走邊打笑道:「老伯,你就這麼相信在下的話啊,不怕我們就是土匪強盜什麼的,或者心生二意?」

  老者呵呵長笑數聲,竟中氣十足,臉上充滿自信道:「不要看老夫年已花甲,這雙眼睛還信的過去,看你雖然衣著破落,臉色蒼白,但你的眼神卻清轍無邊,浩然正氣,絕非那些宵小之輩可比。」

  張浪大感佩服,同時心想眼這老者絕非常人,剛想出口詢問,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道:「爹爹,我們回來了。」

  張浪停步回頭望去,卻見十來名年青壯漢,身背弓箭,肩上抗著不少獵物,在半山腰上大步而來。那幾名年青人身手相當輕巧,三跑兩跳,便來到房前。一班人奇怪的望著張浪人,很快分散回家。留下的是一對兄弟,長的有七八分像。都虎背熊腰,身材結實。

  老者慈祥對這對年青人道:「你們回來了呀。」

  年青人點了點頭,又奇怪的望著張浪道:「爹,他們是誰啊?」

  老者道:「這裡天寒地凍的,大家先到屋子暖暖身吧,有什麼事等會在說。」

  很快進了房子。裡面相當簡陋,除了一灶兩床三椅外加一些碗筷,再也沒有什麼了。而且本來就不大空間,隨著張浪九人的到來後,變的相當擁擠。

  老者欠意道:「不好意思,房子太小了。」

  張浪搖頭,表示不在意,兩眼卻有興趣的盯著那對兄弟,上下打量。

  那老者會意微笑道:「此乃犬子,大的叫呂曠,小的叫呂翔,老頭叫呂廣。」

  「呂曠、呂翔?」張浪有些驚奇道。這兄弟也是三國裡面掛上號的武將了。前隨袁紹,後侍曹操,在樊城之時做曹仁部將,只是兩人自告奮勇,帶兵前往新野,一個給趙雲刺死,一個給張飛打死。兩兄弟下場可憐。

  「某是呂曠。」臉型略長一點的年青人興奮望著張浪有點羨慕道。

  「某是呂翔。」臉型略圓一點的年青人生澀望著張浪有些好奇道。

  張浪微笑對兩兄弟點了點頭,對呂廣道:「老伯,不瞞你說,某便是當今聖上新封的徐、揚州牧張浪,今日對此兄弟一見心喜,想招至旗下,不知可否?」

  呂曠和呂翔兩眼瞪出銅鈴,整人目瞪口呆,接著一人狂喜道:「你便是徐、揚州牧張大人?」

  張浪微笑的點了點頭。

  「嗚呼」兩兄弟興奮的抱在一起,只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

  接著呂曠拳頭緊握,狠狠一揮,兩眼極為崇拜道:「張將軍,你的所做所為,我們兄弟知之甚詳,真為當世英雄。不想今日為我們兄弟碰上,無論如何,你要說動我爹爹,讓我們隨你出山啊。」

  張浪聞言後有些期待望著呂廣,就等這老頭一句話了。

  呂廣反不急,只是奇怪的望著呂曠道:」曠兒,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呂曠滿臉尷尬道:「爹,上次孩兒實在忍不住,偷偷跑到縣城玩了一天,天晚才回來。」

  呂廣歎了口氣道:「哎,年青人長大了,心就野了,也是應該讓你們出去見見外面世界的時候了。」

  「耶」兩兄弟興奮極點,差點想抱住呂廣當眾親上一口。

  事情就這樣說下來,然後呂家父子十分熱情的招待張浪,並且讓出這間房子給張浪楊蓉趙雨三人住,他們則和鷹衛臨時搭起數間木房,撲上多餘的毛皮,將就將就。

  張浪感覺這個村落位置相當隱蔽,便打算在此先養好傷,並且弄清外面的情況後,再出去。

  而此時呂曠、呂翔兩兄弟自告奮勇的到縣城裡打扮消息。

  晚飯後,呂廣出去,房子裡只有張浪楊蓉和趙雨三人。

  張浪望著壁上昏暗的燈油,整人舒服的暖洋洋的坑上,左手摟著楊蓉香噴的玉體,腦裡卻沉思著以後如何行動事宜。難不成真的要窩囊退回江東?張浪沒好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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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個小村落是呂廣在十年前為避戰亂,帶領家族之人逃避到此而建立的,取名呂村。

  呂村四面橫亙連綿的山嶺便是秦嶺支脈,山高雄俊,雲深谷靜。往西大概走上八十里,便是聞名天下的函谷關,往東不足百里又是依雲入聳的崤山。整個村落處在層層群山圍籠之中。

  這裡一共有九戶人家,平日打獵為生,且種植蔬菜,養些家畜等自給自足。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這些年也馬馬虎虎過來,倒也不愁吃穿。而且因為常年與野獸相搏,倒也成就了這裡的十來個年青人,個個身手不凡,反應敏捷,而且都有一手好箭。其中呂曠、呂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兩天後,張浪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行走。身上的傷口也開始快速的癒合起來。只要不是大運動量,一般是沒什麼問題。而且這時候呂氏兄弟也從邊上縣城回來,還帶來一些消息。

  首先,獻帝得知張浪在大李莊被伏,生死不明。當場大怒,想叫人清查此事,但在這個關鍵時候又騰不說人手來,叫誰誰都推辭,只能無可奈何。獻帝雖然隱隱聽說是幾大軍閥勢力所為,但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指證他們。一些心知肚明之輩,更不可能為了張浪而得罪誰。雖然風言滿天飛,說是曹操和袁紹幹的好事,但兩家使者一再推辭不承認,獻帝只能不了了之。並且另派出使者,前往首陽山。

  其次,自己被伏第三天時,在堅持數天後,函谷關終於失守,漢軍慘敗。雖然如此,但在猛將徐晃死戰斷後下,仍是殺敵死數,硬是保住國戚董承、將軍楊奉,雙雙安全退回弘農。只是事後徐晃不知行蹤。至此,都騎尉徐晃的武勇和智仁,名聲開始鵲起,響遍關中一帶。

  其三,曹操先頭部隊夏候惇大軍已到中牟,先鋒於禁領三千鐵騎,入住汜水。而袁紹大軍曲義,先鋒部隊也到達河內,遙望洛陽。

  第四,獻帝和眾文武百官,在自己出使首陽山的第二天,已從弘農開始退往洛陽。

  張浪知道自己也應該走了,曹操大軍很快就要殺來,假如走晚了,那真的插翅難飛。

  楊蓉扶著張浪走出這間木屋,外面的鷹衛都已整裝待發,就等一聲命令了。

  呂氏兄弟也帶起遠行背囊,滿臉興奮鵲躍,終於為能離開這個疊疊大山而高興;而呂廣卻一臉傷感,看起來臉色蒼老許多,不過更多是鼓勵和希望。而另一些和呂家兄弟在一起的玩十來個年青人朋友,眼裡滿是羨慕和失望,不過張浪說了,只要他一到江東,隨時歡迎呂家之人前來相投。這才讓那些人心裡輕鬆許多。

  隨著張浪和九戶人家一一道別,在幾十人的祝福和送別中,踏上征程。

  這行不在是去首陽山了,能平安退回江東,此行已算是功成圓滿了。

  在呂曠、呂翔這兩個一流獵手帶領下,眾人在層層大山中開始穿梭而去。

  假如想東進洛陽,從曹操的地盤上退回江東,無疑自找死路。曹操的大軍已開赴而來,只要一不小心,只怕是全軍覆沒;假如從原來的路退回來,看來也很危險,搞不好劉表和曹操真的達成什麼協議,而在荊州軍半路攔截自己。不過總的來說,最少比從曹操眼底下溜過安全許多。

  這天,張浪到達弘農的一個小縣城。這個小縣城也是四面環山,在三崤群山包圍之下。

  當眾人忽然從荒無人煙的大山裡走出,並且看到人的時候,心裡著實興奮。

  但張浪卻忽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這裡的百姓好像如臨大敵一樣,小城裡路人少的可憐,有的也是帶著遠行的包袱行囊,匆匆的離城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棧,卻是已經打烊關門。敲了半天也沒人回應。

  這時呂翔從街忽然捉住兩人急匆匆的看似要出城的人,好似也很火道:「喂,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好似很害怕,全身不住發抖,本來就臘黃慘白臉色,更是變的鐵青,被呂翔嚇的說不出話來。

  張浪沒好氣的瞪了呂翔一眼,溫柔望著那人道:「大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見張浪臉色緩和,好像沒有惡意,這才吐了口氣,顫抖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和你們說,剛逃命吧,南面那座山,數日前忽然盤據一股盜賊,三天兩頭就下來搶東西,這還好點,因為那盜賊雖然凶點,但從來不會害人命。」

  楊蓉奇怪問道:「那這裡的縣官呢,他們不管嗎?」

  那人苦笑道:「就在幾天前,他就跑了,因為李催的軍隊已殺到這裡來了。」

  張浪嚇了一大跳,驚聲道:「真的假的?」

  那人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道:「當然是真的,要不然且爺也不會捲著財富跑了。」

  楊蓉見張浪一臉苦思,不由不解問道:「老公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張浪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冷靜道:「此事大有問題,我們一路走來,這裡都是窮上僻野,幾乎渺無人煙,而李催不可能會傻的從這裡經過。因為照他的行事方針來看,無論哪裡一路打下來,他都會不停的充壯自己的軍隊和糧資。而這裡情況,他不可能不知道,哪裡有什麼油水讓他可撈。」

  「除非……」張浪忽然眉頭一跳,好似想到什麼驚叫道。

  「除非什麼?」趙雨側頭腦袋好奇問道。

  「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定一路追著誰,然後才到這裡來。」張浪越想越有可能道。

  「難道是徐晃?」楊蓉若有所思道。

  「對就是他。」張浪十分興奮的肯定回答道。

  「以徐晃函谷關一戰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李催說不定也動了愛材之心。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而且還是徐晃這樣的超級大將呢。上次呂曠不是也說了嗎?函谷關破後,徐晃不知所蹤嗎?想來他和我們一樣,落單跑路了。哈哈哈……」說到後面,張浪大笑道。

  楊蓉也曉有興趣嬌笑道:「老公是不是要打徐晃的主意了啊?」

  張浪點嘿的笑了兩聲,肯定的點頭道:「如果這樣的人材放著不用,那可是真是暴奢天物。」

  「可是我們人手太少,而這山林如此之廣,就算真是的徐晃來了,我們也如大海摸針一樣,怎麼找到他呢。加上李催的部隊追來的話,少則三五千,我們萬一碰上,不是要完蛋了。」楊蓉將心中的擔猶說出來道。

  張浪沉思半響,道:「說的也是。不過我們總也不能守株待兔,是吧。」

  楊蓉點了點頭,張浪隨既下了命令,讓眾鷹衛分頭打扮消息,而呂曠、呂翔則去四周找一個隱蔽藏人的地方,萬一事情出來,也好保命。並且決定天晚時分,大家再回到這個客棧聚合。

  張浪分配完畢後,便和趙雨、楊蓉到縣城四周轉轉。並且很認真的把這個縣城地理環境視查一遍,到天快黑的時候,這才回到縣城客棧裡。

  不久,眾鷹衛個個都垂頭喪氣回來,不用說也知道一無所獲。

  正當張浪眾人準備息燈各自休息時,客棧外忽然傳來陣陣吵雜的聲音,接著不時聽到大漢吆喝聲。

  張浪暗驚,急忙和楊蓉穿衣起身,來到客廳。

  這時一鷹衛匆匆趕來回報道:「主公,外面好像是一群盜匪,正挨家挨戶洗劫而來。」

  張浪冷哼一聲,臉沉如冰道:「國難當頭,百姓顠流,不思救民救國,反倒打家劫舍。其罪當誅。」眾人被張浪忽然表現出來的氣勢嚇的大氣不出,只是乖乖靜靜的站在一邊。本日嘻嘻哈哈的呂氏兄弟,頭次見到張浪的威嚴,不由各自吐了吐舌頭,無形當中心裡增加一份對張浪敬重之色。

  客廳一片沉寂,無人敢開口說話,只是學著張浪冷冷盯著門檻。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過去,客廳裡的油燈開始慢慢暗淡下來,門外聲音越來越響,腳步越來越雜。

  「彭」一聲重響,客棧大門已被人踹破而進。眾人神經一振,廳裡的所有眼神齊聚門外,只有張浪酷酷的不理盜賊,卻看著油燈好似入迷。

  外面火把熊熊燃燒,一下子把昏暗客廳照的亮如白晝。

  「不許動,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兩名嘍囉剛踹開門,便有四名嘍囉提著明晃晃的鋼刀,擁著一名手拿一對八稜銅錘的灰衣大漢,極為囂張踏門而進,大聲威脅道。

  張浪冷漠的望著油燈,趙雨則凶巴巴道:「好膽,打劫到姑奶奶頭上來了。是不是活膩了你們?」

  那手拿銅錘的大漢明顯一楞,顯然是打劫以為從沒有碰過的事情。以前只要自己兄弟一吼,無論是誰都乖乖的把錢財拿出,今夜不同往常,有點邪門。

  大漢很快回過神來,兩眼凶殘的落在趙雨臉上。剛想破口大罵,卻見趙雨十足美人胚子一個,硬生生把剛要出口的粗話吞了回去。眾人也明顯聽到他嚥口水時喉嚨咕嚕的聲音。兩眼更是瞇成一線,色色道:「這是誰家娘子,長的如此漂亮。小娘子,這地方的夜裡有好多虎狼野獸出沉,很危險的。」全然不意別人看他的眼神就如看狗熊一樣。

  接著他挺起胸膛,使勁用手掌拍了「撲撲」響,傻乎乎的自豪道:「不過小娘子放心,有哥哥我在,一定保你平安無事。」

  「撲哧一聲」,楊蓉見大漢這付鳥樣子,不由忍不住銀鈴嬌笑道。

  那大漢本來還很生氣,當見到楊蓉成熟美麗風情之時,頓時目瞪口呆,找不到天南地北,整人發傻發呆,口水從嘴裡一直掛了下來,足足有三尺左右。

  「哈哈哈……」呂氏兄弟看到大漢熊樣,在也忍不住長聲大笑起來。

  那幾名進來的嘍囉在邊上大感沒面子,又對自己的頭頭無可奈何,只能怒叫道:「笑什麼笑。」

  呂氏兄弟笑的更誇張,呂翔更是指著那大漢邊擦眼淚,邊捂著肚子狂笑道:「你看他的那付熊樣,好像一輩子沒見娘們一樣。真是丟臉啊。」

  趙雨本來要發彪的臉蛋,在呂翔的笑下話,也忍不住嬌笑出聲來,冰容頓融。

  拿銅錘大漢惱羞成怒,一對八稜銅錘狠狠一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怒道:「好小子,看大爺怎麼拔了你的皮,然後把你丟到山裡餵狗去。」

  呂翔故做發抖樣子,臉上瞇成苦瓜道:「狗熊爺爺,小子好怕怕哦。」

  大漢怒吼一聲,整個人臉上青筋大漲,終於忍不住發狂道:「老子宰了你這個臭小子。」

  然後整個龐大的身影衝了過來,一愣錘砸了下來,倒也呼嘯生風,有些力氣。

  呂翔毫不在意,整個人就像溜猴一般,在銅錘下輕輕一滑,就閃過大漢的一擊。並且順手一摸,那大漢忽然兩手丟了銅錘護住下陰,然後大蹦大跳,如殺豬般大叫道:「娘啊,痛死俺了。俺的命根子啊。孩子們快上啊,殺了這個臭小子,媽的,這小子竟然來陰的。呼呼,痛死俺了。」

  那邊上幾個嘍囉早就看的目瞪口味呆,對事情發展幾乎接受不了,直到聽到大漢的叫聲,這才如夢初醒,拿著鋼刀沒頭沒腦的就往裡面衝。

  不過他們那裡是鷹衛的對手,幾乎沒有走上一招,所有人都已倒在地上,痛苦的翻身。

  這時外後的好似看現客棧裡的異常,大聲呼威,接著一大批人都拿著兵器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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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堆人拿著火把刀劍,很快便把客棧空間擠的滿滿,包圍住張浪十來人,場面極為雜亂。地上呻吟的嘍囉也艱難爬起來,退到人群中去。

  「想群毆打混戰嗎?」張浪坐在椅上,忽然把頭轉過來,兩眼犀利如電掃過每個山賊臉上冷冷道。

  「蹬蹬蹬」離張浪最近的幾個小嘍囉,受不了他發出的強大無比氣勢,臉色膽顫的連連後退數步。

  張浪冷笑一聲,收回眼神,若無其事的從桌上拿起茶杯,然後神情自若品嚐起來。

  這時嘍囉自動分開,從中間進來一個看似有點份量的盜賊,手上拿著嚇人的大砍刀,臉色不善,有幾條縱橫交錯的疤痕,想來是個狠角色,一付趾高氣揚的樣子。

  拿對銅錘的大愣青,見他進來,神色轉怒為喜,舞著錘子對呂翔哇哇大叫,活像孩子見到老媽訴苦一樣道:「當家的,你老來的正好,這廝難纏的緊,剛才還對俺二愣子使耍陰招。」說完睜著牛眼,狠狠瞪了呂翔一眼,一付你小子死定的樣子。

  盜賊頭目兩眉一皺,幾條刀疤輕輕跳動,煞氣滿身,然後對著一臉嘻皮笑臉,吊兒郎當樣的呂氏兄弟惡狠狠道:「你倆個小雜種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大爺饒你不死。」

  呂曠故住害怕樣子,發抖結巴道:「別,別,這位老爺刀下留情,剛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幾位大爺,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包涵。」

  二愣子咧嘴大笑,十分得意道:「小子你知道害怕了吧。那不過來磕三記響頭,然後叫聲爺爺,事情就算了,要不然,老子一錘把你砸的稀巴爛。」說完還提著銅錘,張牙舞爪,十足的愣頭青一個。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小,都還在等著小人掙錢下鍋呢?大爺你叫可憐可憐小的吧。」呂曠苦著臉,唱做具佳,只差點一把鼻子一把淚哭訴起來。

  張浪眾人個個強忍笑意,想不到這個呂氏兄弟還是活寶一對,挺有演戲的天份。

  客棧裡的嘍囉都有幾分得意之色,倒是那頭目好似感覺到一絲不安,因為今晚感覺實在奇怪,如果是以前,只要自己兄弟閃出傢伙,把人包圍起來,哪一個不是哭爹喊娘,跪地求命,乖乖獻上東西。而今夜十來,除了那兩個長相頗像的兄弟外,其他人出乎意料的冷靜,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而最讓自己不安的是,那個坐在中間的年青人,總有一種識曾相認的感覺,偏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四當家沉思片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冷冷道:「這叫自做孽不可活,不過大爺晚上心情好,你們只要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大爺也就算了,不然的話,哼,別怪兄弟不客氣了。」

  「是嗎?」張浪猛一抬頭,兩眼如閃電利劍,直刺盜賊當家頭目心裡深處,不客氣道。

  「啊」那當家身軀巨震,在張浪灼灼目光下,整人如掉冷窖,全身發冷。接著好似想起什麼,身體明顯發抖,神色複雜脫口而出道:「你可是張浪?」

  此語一出,眾鷹衛震驚的互望一眼,手中鋼刀同時出鞘,一時間殺氣大起。

  張浪也滿臉疑雲望著臉色發白的盜賊頭目,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自己的,此時可是非常時期,自己身份一旦外洩,只怕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為了保密起見,今夜應該殺人滅口。

  盜賊頭目從張浪眼裡感覺到散出的濃濃殺意,頓時魂飛魄散,手中砍刀已握不住掉在地上,就在鷹衛要開始實行大殺戮時,急忙跪地連連磕頭道:「顠把子,你老千萬不要誤會了,小的是韓山啊,是在以前華山蒼龍嶺韓天寨的時候見過你老大爺啊。」

  「是你?」張浪也滿臉驚訝道,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以前韓莒子的嘍囉。

  韓山大喜過望,以為張浪還記的自己,興奮不得了道:「正是小的啊。」接著連連粗著脖子對邊上嘍囉怒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拜見總顠把子。」

  那些嘍囉一下傻了,不知什麼時候出來個總顠把子,特別是那個二愣子,傻乎乎道:「顠把子不是他嗎?他什麼時候成了新把子了?」不過見眾人都乖乖的下跪高呼,也不敢怠慢的跪了下來。

  眾人中也只有楊蓉知道此事,呂氏兄弟和趙雨則一頭霧水的望著臉帶微的張浪。

  「你們起來吧,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張浪站起身來,示意韓山起來道。

  韓山恭敬道:「多謝顠把子恩典。」

  張浪哭笑不得道:「韓山,你不要叫什麼張口閉口顠把子,好像我真的成了山賊綠林一樣的。」

  韓山紅著臉,邊說邊摸了把冷汗,支唔道:「是是是,張……張將軍。」

  張浪臉色一整,從新坐下,嚴肅道:「今後你們有什麼打算沒有?還想在這樣下去嗎?假如你們膩了這樣的日子,你們可以追隨我下江東,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張浪也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韓山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撲通一聲再一次跪地道:「多謝主公恩典,韓山這輩子是把命賣給主公了,從此車前馬後,絕無怨言,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韓山這段話說的鏗鏘有力,抑揚頓挫,聽的眾人頻頻頭點,大讚其血性男兒。

  張浪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起來說話吧,等會你去和眾人商量一下,願意隨我的,就開始準備下江南,不過現在非常時間,我不方便與你們同路而去,到時候我們江南在見。」

  韓山哪裡有意見,連連點頭,然後機靈對眾嘍囉道:「誰敢把晚上見到張將軍的事情洩露出去,韓山第一個要他腦袋。」然後疤臉一轉,吼道:「聽到沒有?」

  下面嘍囉哪裡敢多話,個個小心道:「小的明白。」

  張浪這時忽然語鋒一轉,道:「對了韓山,你知道李催軍隊應該就要到達這裡了,為什麼你們還不轉移?還有,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經過這個窮鄉僻野嗎?」

  韓山低著頭喏喏道:「屬下們知是知道,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要知道泰嶺三崤山脈,支脈眾多,大山磅礡雄壯,地險峰高,山連群雲,洞壁連天,除了我們這幫兄弟為生活所迫,無奈嘯聚山林外,誰還會往這片毫無人煙地帶鑽去,誰會和自己過不去啊。」

  張浪大感有理,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韓山接著見張浪臉有悅色,不由暗喜,壯了壯膽接著道:「而李催軍為什麼會來這裡,好像為了追撲一名叫徐晃的將領。此次領兵的叫頭領張延,好像手下有著三千士兵,多半是陝西軍馬。」

  張浪一振道:「那你可知道徐晃現在藏在哪裡?」

  韓山搖了搖頭道:「山裡如此之廣,一時間不知在哪。不過主公如果想知道,其實也會不難,屬下兄弟多半慣了山裡生活,在山裡找人還是有些把握的。」

  張浪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快回去和準備一下,我要你調出所有人手,在最短時間內給我找出徐晃行蹤。越快越好。」

  韓山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重視徐晃,不過既然是自己新主子下的命令,那便沒什麼好的說。馬上帶起張浪一幫人和一大堆嘍囉回山寨去了。

  到了山寨,天已近明,東西出現魚肚白,雖然張浪眾人精力過剩,不過還是有少許疲勞,韓山恭敬的把張浪眾人安頓好,讓一行人好好休息。然後在山寨大堂裡招聚所有幫眾,竟然也三四百人左右,簡明的下放命令,讓大伙或三五一組,或數人一隊,一起去找徐晃。

  所謂人多力量大,只發一個上午不到,一組人手發現南面山部好似有人休息過的痕跡,地上灰草明顯燃燒過了,而且不遠的小溪處竟有動物皮毛,而且看樣子是最新剝落的。眾人大振,一路沿著絲絲線索跟蹤下去,竟然不斷發現一些生活垃圾,破衣碎布,看來徐晃就在不遠的前方。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山林明顯足跡多了起來,而且草木雜亂許多,有造飯生火痕跡,地上滿是木碳材灰。一頭目隱隱感覺不妙,在這個深山老林裡,明顯不止徐晃一人,也許李催人馬也追了上來。想到此時,急忙叫人快速回報張浪,讓他早點做好應變準備。

  當張浪得到極有可能是徐晃的蹤影時,竟然中午飯只吃了一半,便急匆匆叫韓山聚集所有人手,然後跟那個人帶路而去。一路上聽著那名嘍囉的回報,張浪可是心急如焚。照許晃的目前情況來看,估計他現在極為落迫,也許還有傷在身,想想自己幾次落單之時,哪一次不是傷痕纍纍?如果這個時候碰到李催兵,只怕凶多吉少。想到此時,張浪幾乎想飛奔而去,恨不住一下找到他。

  山路越來越難行,荊棘密佈,地勢越來越險,張浪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

  忽然,「主公,你看……」一鷹衛忽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張浪隨眼望去,卻見一名兵丁七竅流血,身體斜靠著大樹,兩眼睜的大大死去。死狀極為恐怖。

  張浪心中一懍,急性帶人跑過去,一鷹衛動作利索的開始驗起屍體來。

  半響,那鷹衛回報結果道:「主公,此人剛死不久,身體還末僵硬,血跡末干。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左側有道傷口,卻也是最致命的,照屬下估計來看,應該是被人一擊而死。而且好像不是偷襲等。」

  趙雨吐了吐舌頭道:「那這樣說來,應該就是那個叫徐晃做的事情喔。」

  張浪側頭沉思半響,不理趙雨問題,對鷹衛道:「估計死了多久?」

  那鷹衛想也不想道:「看他屍體肌肉僵化程度,絕對沒超過一柱香時間。」

  張浪沉聲道:「大家散開仔細搜查,一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通知我。」

  眾人轟然得令,四散開來,仔細搜查。

  趙雨卻嘟起小嘴,有些不開心的拉起張浪手臂搖了搖,氣呼呼道:「浪哥哥,小雨在問你話呢?」

  張浪笑道:「小雨,這個就不好確定了,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吧。」

  「主公快看。」這時一鷹又指頭不遠處的一大岩石上大叫,原來邊上也死了個兵丁。

  張浪目光自然延伸,卻發現前面草叢山坡等地方,斷斷續續躺著七八個人的屍體,一直消失在前面一座松木林裡。難道徐晃被他們發現了?一路苦戰下去,然後躲在松林裡?張浪冷靜想道。

  這時鷹衛眾人已順著屍體方向,快速的前移,見地上腳印雜亂,而且還有血跡一直延伸而去,而且明顯有一幫人跟蹤踏地而過,張浪示意,眾人輕輕的摸往對面的松林。

  很快就進林子,張浪只帶呂氏兄弟、楊蓉、趙雨、韓山和鷹衛六人進入裡面,而大幫嘍囉在外面。

  當張浪踏進林子時,一下感覺天空暗下不少,四周全都是參天古樹,樹枝盤根,青色使然。

  張浪心裡暗讚徐晃聰明,懂的利用地型環境和對方打游擊暗襲。因為這林子枝大葉茂,把光線都遮的差不多,一般的視力大受影響,這樣一來,被發現的機率就大大減小。而對方人多的優勢無形中也降低不少。更方便藏人暗殺等。

  張浪數人都貓著身子,努力使自己不要發出聲響來。

  不遠前方的林子中忽然傳來一陣慘叫聲,接著一有人仰天怒笑道:「徐晃,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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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心頭一緊,領著數人在樹林裡左轉右轉,朝聲源地帶撲了過去。

  靠住一棵大樹後面,邊上光禿禿的枝葉縱橫連伸,張浪小心的探頭而去,赫然發現前面有近百士兵,個個臉色猙獰,手中兵器殺氣騰騰。並且扇成圓形,對中間的一個大漢成圍捕之勢。想來他正是徐晃。而唯一對徐晃有利的就是,這樣地形或多或少會打拆對方人多優勢。

  雖然林中光線不太好,但張浪還是很清楚看到徐晃現狀。

  本來有點黝黑的臉龐,變的有如刀削冷酷,幾天沒日沒夜的逃亡,一下讓他變的清瘦許多。而本來堅毅剛強的眼神,有些暗淡下來,但殺氣卻變的更濃。只有那兩道標誌性的濃眉,依然如慧劍般刻在額上,極有富有個性。好似代表著他那不屈不饒的精神。

  身上的甲冑也變的破破爛爛,這裡一個洞那裡一個窟窿,血跡隨處可見,幾乎成了乞丐裝。

  頭上有幾縷亂髮散了下,整個形像雖然落魄不堪,但無論是誰,反為他的英雄氣概所贊服。

  他那長及七盡的虎軀依然筆直挺立林木之中,就如那頑強的青松一樣,有著堅韌的生命力。而他雙手自然垂下,兩眼閃出灼熱的神芒自然的望著立地雷刀,它就如自己一樣,靜靜立在地上,穩如泰山。人刀合一,無論是人靈還是刀魂,都散出一股無可比擬的驚人氣勢。

  就連用刀感覺極有心得的張浪,心中也不由驚歎不已。這才是使刀最高境界。而能達到這層的更是寥寥無幾。除了前些日子所看到的許褚外,也許還有從沒看到出手過的關羽、黃忠、馬超等數人吧。像夏候淵、曹洪、黃敘等人,感覺好似總要差上那麼一點點。

  邊上的近百名李催士兵,似乎十分害怕徐晃,圍著他但卻不敢近身。好似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在沒日沒夜的逃命後,還會有著如此驚人可怕的戰鬥力。

  剛才那說話的人聲音再一次響起道:「徐晃,你還是投降吧,某家主公惜你為一難得人才,故不忍心下了殺令,要不然你早死上不止十次八次了。」

  徐晃仍是冷冷立在林中,低著頭,沒有回一句話,只是一隻手開始慢慢握住雷刀刀柄。

  風,開始輕輕吹起他散落的髮絲。

  又有聲音在風中嘶啞,這一次帶起怒火和一絲絲害怕道:「徐晃,你別不知好歹,宋高雖然不是你對手,但下面還有百名兄弟,就算你在多歷害,又如何能擋的下人海戰術。而且李副將的軍隊已得到消息,相信不出半個小時便支援上來,到時候你還不是一樣要束手被擒?」

  徐晃終於出聲了,還是剛才那個姿勢,聲音冷如冰刺道:「放馬過來吧,一群為虎作帳的傢伙。」

  那宋高好似惱怒成羞,低喝道:「兄弟們上。」

  有幾名陝西士兵,勇不畏死,提著朴刀從背後偷襲而來。

  徐晃冷哼一聲,幾名衝上來的士兵有如重錘擊中胸口,身形一頓,然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徐晃反手一揮,雷刀騰空而起,如一道雷電,半空斜劈而來,夾著雷騰呼嘯聲音,氣勢相當驚人。

  一名士兵根本沒反應做第二動作,刀風所過,頭顱已離體騰空,鮮血飛濺,在空飛噴出血霧。

  而同時,徐晃好似沉悶一聲,臉上痛苦表情一閃而過,身形一下慢下少許。

  哪三名士兵又懼又驚,但手中動作卻一點也不緩,三人同時遞招而出,一人專攻下盤,一人直指心臟,另一人朴刀從上直劈而下。配合相當默契,不愧為陝西精兵。

  而這時宋高奸笑聲起道:「兄弟們一起上,徐晃這小子身受重傷,只怕現在是咬牙苦撐著,看他能硬到什麼時候。主公有命,捉到徐晃,重重有賞。大家上啊。」

  徐晃牙根緊咬,脖子上青筋大漲,強行壓住傷口陣陣疼痛,雷刀疾飛而去。

  就在這時,韓山急匆匆從後面上來,臉色有些不安道:「主公,剛剛得到的消息,在西面山路上,有大批官兵朝這裡快速合攏過來,顯然是的到消息,打算過來對付徐晃。估計不用半個時辰,便就會到達這裡。」說完有些擔心的望著張浪。

  張浪冷靜的想了想,問道:「對方大概有多少人馬左右?」

  韓山略一沉思道:「看他們前進的隊伍來看,應該不少一千,後面還有沒有,那就不清楚了。」

  張浪臉色一整,正容道:「韓山,你馬上下令叫所有兄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往江東而去。我不方便與你們同行,要不然目標太大太明顯,路上容易出問題。」

  韓山抱拳嚴肅道:「是,主公。」這才然後轉身離去。

  張浪點頭,然後忽然笑道:「我們先去救徐晃吧。」

  眾人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大為佩服徐晃的武藝。

  張浪看徐晃動作有所遲緩,形式有點不妙,知道不能在等了。低喝一聲,快速拔出鋼刀,帶頭衝了上去,左邊是楊蓉,右邊是趙雨,緊緊跟上。而六名鷹衛和呂氏兄弟也在同一時間撲了出去。

  對方並無什麼大將壓陣,而且也只有百名不到的普通士兵,相信以自己這十一位高超身手,以一擋十也不成問題。所以張浪才這麼有信心不用韓山和他手下嘍囉幫忙。

  裨將宋高正對拿下徐晃心存美夢,以為自己陞官發財就不在遠前方,對半路忽然殺出一隊人馬驚呆了,只到聽到不少士兵倒地慘叫聲,這才回過神來,並大怒道:「哪裡來的山野村夫,竟然多管閉事。」同時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張浪十一人沒有回話,只是悶著頭狠狠殺敵。好似要把這些天的怨氣發瀉光一樣。

  張浪首先衝了上來,鋼刀及時架住一把劈向徐晃的兵器,接著飛起一腿,只把對方踢出三米之外,然後痛苦倒地打滾,一時間起不了身。

  徐晃早已步法蹣跚,氣機涉滯,身上的傷口流血不停,已達到快要崩潰邊緣。本以為自己躲不過此劫,剛想硬起心腸,打算硬接一刀,然後拚個魚死網破。忽然見有人救下自己,心中大喜,急忙視之,一下想起對方和自己有一面之緣,但卻不知叫什麼名字,不過還是興奮道:「是你。」

  張浪輕鬆躲過一士兵攻擊,回著一笑道:「正是在下,公明大可安心,下面的事情交給我們。」

  徐晃急忙轉四週一看,場中還有兩女八男,個個身手了得,並且懂的利用樹林等特殊環境,打了對方一點脾氣也沒有,不由長出口大氣。這個時候,徐晃才感到全身酸痛難忍,腳下有些發軟,不由把止不住,軟跪著地。大口喘氣,大汗淋漓。

  宋高見自己手下士兵一批一批的倒下,對方雖然只有十一個人,但一個比一個歷害,一個比一個狠。又見一個士兵只用不到一招被趙雨長槍一刺,身上出了一個大窟窿,血水直流,在地上抖了兩下,死了過去。終於感到什麼是恐懼和害怕,心裡只打顫,而且腳底抹油,準備想開溜了。

  趙雨眼尖,看到準備開溜的宋高,漂亮的臉上現出如熾天使的魔鬼笑容,連翻兩個觔斗,一下出現在宋高面前,嬌喝一聲道:「哪裡跑。」梅花槍如猛蛇出洞,直刺而來。

  宋高魂飛膽散,當場被趙雨梅花槍穿膛而過,死於非命。

  餘下士兵見主將已死,對方又歷害,一下四哄而散,哪像戰力不俗的陝西兵,倒像一群烏合之眾。

  張浪也不追敢,然叫楊蓉簡單的給徐晃上藥包紮,然後兩名鷹衛扶起他,一群人快速的撒退。

  有呂氏兄弟這對活寶,而且比鷹衛更精通野外生存之道的高超獵手在,不但遠遠甩了追兵,而且幾乎當成山林旅遊觀光。一路下來好不愜意。

  從徐晃那裡得知,原來他從弘農嘔心瀝血調出一千三百名士兵到函谷,也只能多支持上四天,但卻給獻帝足夠的時間撒離,而他為了保護董承和楊奉能安全撤離,自己則帶一曲人馬,拚死斷後,最後殺到剩下自己一人,這才慌不擇路的逃跑,而李催偏偏又動了愛材之心,雖然派人追了下來,卻不想殺死他,所以幾次都認他平安逃走。

  說到這時,徐晃不由長歎口氣,臉色一片悲然,想到自己一心為漢,卻沒有能力扭轉局面。無力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這兩天他在楊蓉高超醫術的照顧下,傷勢回復驚人的快。

  張浪也在他邊上坐了下來,拍拍他寬廣的肩膀道:「公明,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徐晃想也不想,堅決有力道:「國難當頭,晃當思救國。」

  張浪點點頭,嘉許道:「公明拳拳之心,天地可見。若是男兒,當以汝為樣榜。不若公明隨我回到江東,必不負你一生所學。」

  徐晃搖搖頭,望著張浪期待的眼神歉意道:「張將軍活命之恩,晃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決無埋怨。但如今漢室纍纍可危,正值抱效朝庭之時,晃想傷好之後,回至洛陽,還望將軍海涵。」

  張浪眼裡落出強烈的失望之色,絕對沒有一點做作,有些急道:「「公明,你為何如此固執已見?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個朝代的興起,必標誌的一個朝代的落沒。如今的天下形式你還不清楚嗎?漢室好比春秋周室,而各地諸侯好比戰國爭雄。天下已亂,有為之士當思如何早日結果這場戰亂。公明啊,你為一百年難得將才,應該來幫助某掃平各地諸侯,還漢室一個太平河山。」

  徐晃低頭沉思,那道濃眉緊緊連在一起,皺了起。氣氛有些沉悶。

  張浪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偏又不能出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好半響,徐晃抬起頭來,臉色正容道:「張將軍,在下斗膽問一句,不知你是想平定中原,擁兵自重,廢帝為王;還是掃平諸侯,擁護漢室?」說完兩眼緊緊盯住張浪。

  張浪雙眼精光暴漲,也緊緊盯住徐晃,一點不退讓,犀利的回應他。半響,才一個字一個有力咬牙道:「能扶則扶,不能則廢。」

  徐晃臉色數變,濃眉差點倒立,散出陣陣殺機。眼裡一下閃過複雜神色,幾次想立身而起,卻又忍了下來。平復心中激動,然後深吸一口氣道:「雖然晃聽了十分刺耳,但最少張將軍是坦白之人,不像李催、郭汜等人,嘴裡滿口仁義,行出來的卻是殺人放火。衝著張將軍這樣的坦白這人,好,如果要徐晃歸順你,很簡單,只要你能勝過某手中的雷刀,徐晃就把命賣給你。一生一世,絕不後悔。」

  「好。」張浪大喝一聲,臉上儘是讚譽之色,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勝的過對手否。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徐晃緩緩從大石頭上立了起來,順手提刀平靜道。

  哪知張浪搖了搖頭,不同意道:「現在不行。」

  徐晃驚訝道:「為什麼不行?」

  張浪指了指徐晃身體,微笑道:「你的傷還沒有好,我可不想你輸了後說某勝之不武。」

  徐晃張著嘴巴,滿臉驚訝之色,心中大為佩服張浪磊落之風,好感頓時倍增。

  嘴上卻微笑道:「沒事,張夫人妙手回春,現在已好的差不多了,而且照某看來,張將軍身的上傷也不會比某輕。對吧。」

  張浪還想說什麼,徐晃忽然臉色強硬道:「張將軍不必多說,就現在吧。要不然晃日後必會為今日所說的話後悔,不在和你比試。」

  張浪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如此一說,不過見他如此堅決,不由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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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蓉容顏有些擔憂的望著張浪和徐晃,眼裡滿是不解和擔心之色。

  趙雨也有些想不通,只會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兩人個個神情自若的表情,芳心頗為奇怪。

  很快,鷹衛等眾人騰出一個圈地,都退到林子邊上,張浪從楊蓉那裡接過鋼刀,逕直走到場。

  徐晃望著場中昂然挺立的張浪,靜靜等待自己的進入。濃眉不由輕輕跳動,眼裡時暗時明,臉上更是閃過絲絲複雜之色。好半響,好似下了決心般,臉色豁然開朗,毅然立起身來,走進場中。

  張浪做了個手式道:「公明,請。」

  徐晃輕輕把雷刀舞了一圈,一時勁風四射,飛沙走石。然後輕輕把刀柄插在地上,兩手抱拳,若有所指道:「張將軍小心了,晃手中的刀,不出則已,一出必見血而歸。」說完兩眼緊緊鎖住張浪,氣勢一下開始強力提升。

  眾人心中一懍,所有眼睛一下望向張浪,看他有什麼反應。因為徐晃已說的很明白,這場不在是普通的切磋較量,最少要一人落傷,才會分出勝負。

  張浪心中也是一愣,望著徐晃強壯的身軀,越聚越強的氣勢,立在那裡有如崇山峻嶺般不可撼動的堅韌。雷刀開始閃耀出惑人的光芒,好似能開天劈地樣。而且氣機開始從四面八方慢慢像延伸過來。

  「是殺氣。」張浪心中大驚想道。為什麼徐晃會對自己起了殺意?

  徐晃見張浪滿臉驚訝望著自己,心中極為複雜上下翻騰,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開始吧。」

  張浪忽然捕捉到徐晃有點無奈的眼神,心中一動,臉上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道:「公明請。」

  徐晃也不在客氣,腳懷輕輕一踢,雷刀斜側,兩手飛速抓住刀柄,直指張浪,動作看起十分輕靈,偏卻有股雷霆之勢,而且刀鋒輕顫,抖起陣陣幻影。徐晃的身手,不可不謂高明。

  張浪斷絕五根雜念,環鐵大刀在手,心與天地相融,四週一下平靜下來,神感變的無比犀利。

  徐晃低吟一聲道:「張將軍,不用顧忌什麼,出手吧。」

  張浪臉色平靜道:「那公明小心了。」

  語音剛落完,張浪疾行兩步,左腳扎根,右腿一跨,手腕一抖,環鐵刀從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夾著狂風之勢,從上直劈下來。如若一擊而中,必將對方活生生劈成兩半。

  徐晃一懍,想不到張浪氣勢如此之足,刀鋒凌劍無比。如若是平時,必會硬接張浪霸道一刀,但現在傷勢剛有起色,你中實在沒有把握。雖然如此,爭強好勝的心還是油然而起,全然沒有一點顧忌,身體快速一晃,雷刀全力側身擊環鐵刀最為薄弱地帶。

  「噹」一聲交響,張浪兩臂發麻,刀式一垂,傷口隱隱做疼。

  徐晃濃眉大皺,想不到張浪臂力不輸自己多少,不過雷刀還是稱機纏繞而上,本來堅硬的刀片,出人意料的如雪花一花柔軟,刀身上下輕搖,鋒芒四射,從多個角度,直取張浪全身各大要害。

  張浪見徐晃化剛為柔,柔中卻又帶剛,不敢有絲毫大意。借剛才對方雷刀之力,順勢一轉,後退兩步。環鐵刀隨手橫在胸中,刀氣四射。而兩睛卻如虎豹之眼,緊緊盯著飛速而來的層層刀幕,見對方雷刀虛虛實實,摸不清哪條是真,哪條是假。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徐晃眼裡閃過驚訝之色,自己這招雖然算不是什麼絕殺,但每次使出之時,也會迫使對方連連後退,難攝鋒芒,像張浪這樣氣定神閒,以靜制動倒是頭一個。

  雖然腦裡想法一閃而過,但手中卻沒有停滯半分,疊疊刀幕在離張浪不足一尺時,忽然萬流歸宗,所有刀影合為一體,伴著強烈的嘯風,只朝張浪面門而去。

  張浪敏銳觀查能力在這時發揚淋漓盡致,見徐晃一變招數,然後整人殺氣騰騰撲了上來,當下臨危不亂,側身同時環鐵刀隨手揚起,緊緊護住自己中宮要害,不讓徐晃前近半步。

  「噹噹噹」接連數聲大刀碰撞交響,聲音清脆,火星四射,徐晃如猛虎下山,一旦取得先機,便不像開始那般穩紮穩打,而是變的更加主動,全力搶攻。雷刀更是呼嘯生風,帶有雷霆之色。

  張浪也不是吃素的,兩手揮動環鐵刀,左封右擋,寸步不讓。

  兩人只在不到一分鐘時間裡,便交招三四十招,可見速度之快。一點也不像受傷之人。

  這時張浪一刀托空,破綻大出,徐晃怎會放過機會,雷刀飛騰而來,整人如泰山壓頂,氣勢如虹。

  那知張浪此乃誘敵,虛晃一刀,見徐晃中計,身影硬生生壓住,如老樹盤根,環鐵刀忽然貼身左右飛舞,直削徐晃小腹,速度之快如電光火石,看來張浪也盡全身力氣。

  徐晃大驚,雷刀回守,立住中宮,同時不忘吸腹後退,這才堪堪避過張浪此招。

  兩人同時分開,第一輪打個平手。

  邊上楊蓉和眾鷹衛看的大氣不出,個個神色充滿驚訝和擔心。

  主公和徐晃到底是真的受傷了嗎?一個鷹衛心裡疑惑嘀咕想道。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打死也不會相信兩個有傷在身之間的決鬥,會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全然看不出來他們有何問題。

  徐晃輕輕皺著眉頭,傷口好像在流血了,感覺又麻又疼。雖然如此,臉上仍是平靜如初,只是濃眉開始有些彎曲起來。緊緊握住手中的雷刀,手臂竟然輕輕開始發抖,看來剛才的那番比鬥,讓自己有點用力過度的感覺。如此看來,張浪實力絕不輸自己多少。

  而張浪輕輕喘著氣,滿臉驚歎的望著徐晃剛強的虎軀,散出強者特有的霸氣,就好像一道難於跨越的鴻溝一樣,讓張浪感覺無可戰勝。果然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在傷的比自己重上兩三倍的情況下,還有如此驚人的能力。如若是正常之下,自己不是要輸定了?

  右肩的傷口已經開始破裂滲血了,如果在接下去,身上另幾處傷口也會步入後塵。

  兩人靜靜的對立著。

  徐晃如一座高聳的深山,平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他的險峻。便卻又讓人望而止步,感覺難已翻越。

  而張浪卻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雖然靜靜站在那裡,但無論是誰,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強大的氣勢,深信著下一輪的風暴已在慢慢醞釀之中。

  時空忽然靜止,眾人緊張的屏住呼吸,兩眼一轉不轉的盯著場中。

  半響,兩人忽然同時吼叫一聲,倒拖武器,以風的速度衝向對方。

  沒有兵器交響聲,沒有誰的慘叫聲,兩人卻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緊緊貼在一起,誰都沒有一點表情。

  楊蓉和趙雨同時不可至信的摀住小嘴,芳容失色,一時間驚呆了。

  而眾人也一時間傻了,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場中,徐晃的雷刀,被他用手捉住刀柄,整把長刀貼著他的鐵臂,橫在張浪的脖子。薄薄的太陽光線下,竟然閃著耀眼的光芒,只要他輕輕一劃,相信張浪便馬上會死於非命。

  而張浪的環鐵大刀卻頂著徐晃的小腹,只要一用力,必可切腹而入。

  兩人一動不動,就以這樣奇怪而又驚險的姿勢站著,四眼交熾出激烈的火花。

  到這時,張浪才發覺徐晃真的有殺自己的打算,貼在脖子上的雷刀,不時冒著冷冷的殺氣,感覺已裂開一寸左右的傷口。而他冷澀的雙眼,極為複雜的望著自己。

  張浪忽然明白剛才他為何有那樣的說法,定然是看出自己的野心,不忍漢室在危危之時,又出現自己這號有心稱帝之人。而他之所以下不了手,只因自己救過他的命。以徐晃忠義性恪來說,這是絕不容許發現的事情。

  捉住他心裡的微妙想法,張浪手腕一鬆,環鐵刀就這樣「當當」落地,然後平靜的望著徐晃兩眼,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如若你真的想殺我,這是個大好機會,不然以後可沒有了。」

  張浪在賭,賭自己的眼光,賭自己的性命。

  徐晃身體劇烈抽畜,牙齒格格作響,看著張浪平靜而又堅定的臉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假如自己真的想殺張浪,剛才必是兩敗俱傷、雙雙戰亡的局面。但此時張浪出人竟料的放棄,著實讓他接受不了。直視了半天,心靈在經過天人交戰後,終是忍不住澀聲道:「為什麼?」

  「在某碰到所有人中,也只有你偑殺張浪。」張浪聲音仍是平靜無比道。

  徐晃臉色麻木,兩眉聚成一線,喃喃自言痛苦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張浪忽然張開雙眼,這次眼裡透出無比堅定的目光,咄咄逼人道:「為什麼?就因為舊的秩序不打破,新的時代便不會降臨。任何國家制度,沒有經過戰爭淬煉,就不會發展進步,而沒發展,時代就會變的更加落後。漢室走到這個地步,已不是一個兩個的錯了。這包涵著時代發展的規律,所謂大浪淘沙,適者生存。說就是這個道理。」

  徐晃身形巨震,兩眼變的暗淡無光,失色黯然道:「大浪淘沙,適者生存?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張浪伸手拍拍徐晃寬大的臂膀,好似感受到他的無奈,也有些神傷道:「是啊。天意不可為。如若非要逆天而行,只怕禍難纏身。」說話間,張浪已很自然的把徐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雷刀慢慢抽了下來。到底有把刀橫在自己身上,誰都不舒服。

  徐晃張著無神的雙眼,慢慢凝聚在張浪刀削龐上,瞳裡射裡希望光芒,而且越來越大亮,到後來忽然捉住張浪雙臂,極為真誠懇求道:「張將軍,就算徐晃求你,如若漢室可扶,請你勿必竭力所能;如若真的無力回天,也請你萬萬以天下蒼生為已念。」

  張浪有些激動的望著徐晃,這一刻,竟然也為徐晃的大忠和廣義動了情,這才是真正的三國英豪。使勁用力點了頭,用著堅定不移口氣道:「公明請放心,張浪畢其一生,也要為天下蒼生而努力。」

  徐晃激動的不能言語,忽然退後三步,兩膝著地,抱拳磕頭大聲道:「徐晃拜見主公。」

  張浪趕緊上前兩步扶起徐晃,這一刻激動的心情實在無已表達。只會狠狠的拍了徐晃一掌,興奮道:「公明,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然後控制不了和徐晃抱在一起。

  徐晃為張浪興奮而變的更加激動不已,虎目裡竟然閃起陣陣淚光。

  也許終於碰到伯樂了。也許自己夢想很快可以實現了,張浪啊張浪,原來是一個如此般的傳奇人物。在他手下,一定不會辜負自己一身本領和抱負的。此刻,這是徐晃心裡唯一的想法。

  場外眾人終於醒了過來,趙雨更是誇張的只拍酥胸道:「哥哥好歷害啊,又騙到一個超級高手了,好像看樣子比小雨還強呢。真是不得了。」

  這時鷹衛也回過神,邊為剛才失神而懊惱,又為張浪收服一流高手而興奮,同時上來慶喜。

  呂翔故意苦著臉道:「主公,這個徐晃這麼歷害,他加入以後,某兄弟不是沒飯吃了啊?」

  張浪哈哈大笑,心裡大爽道:「不會的啦,你們放心啦。」

  徐晃也知道呂翔是開玩笑,加上自己也難得如此開心,大聲笑道:「哈哈哈,你們要慘了哦。」

  這時楊蓉終於上來了,這次大悲大喜,把她給嚇的,不過還好,事情以喜劇般結束,滿心喜孜孜道:「老公,恭喜你哦,又得到一員虎將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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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張浪又一爽朗的笑聲,卻因為笑的毫無顧忌,牽動身上的傷口,只痛的嗷嗷大叫。

  楊蓉急忙扶住張浪,關心道:「老公,你沒事吧?」

  張浪嘿嘿兩聲,故做堅強道:「沒事,沒事。」然而臉上抽筋的表情卻已出賣了他。

  楊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嗔道:「真是的,還從沒見過兩個受傷的人如此不要命。」

  張浪笑了兩聲,和徐晃快速對了一眼,接著對楊蓉擠眉弄眼道:「男兒頂天立地,這點傷算什麼。」

  楊蓉哭笑不得,忽然用纖手狠狠拍在張浪的傷口上,然後不理他殺豬慘叫聲,洋洋得意:「是不是不疼啊,男人是應該不怕痛不怕累的嘛。咦,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唔,不要說是臉皮抽筋喲。」

  張浪痛的整張臉瞇成一團,活如一張乾癟的桔子皮,頭上大顆汗水直往下滴,兩眼哀嚎望著楊蓉漂亮臉蛋下捉黠的笑容,只吸冷氣。

  趙雨咯咯嬌笑起來,看著張浪張著嘴,足足可以吞下一個拳頭的精彩表情,活如看猴子耍戲一樣。

  好半天,張浪才緩過氣來,陣陣苦笑道:「好像……傷口又裂開了。」

  「啊。」張浪語一出,楊蓉和趙雨同時大吃一驚,心慌意亂下,急急過來查看傷口。

  張浪見兩女手忙腳亂,抬頭望向徐晃,眼裡全是得意之色。後者苦笑回應,臉上滿是「佩服」之色。

  這時張浪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公明,你不是用一把開山大斧嗎?什麼時候改行用刀了?」

  徐晃從容道:「回主公,晃在馬上用戰斧,步戰卻喜用大刀。」

  「哦」張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時張浪見天色也不晚了,先叫楊蓉幫自己和徐晃上藥,然後去找一個安宿的地方。

  這一天,一行人終於走出連綿大山,踏上官道。然後又發了兩天時間,一路步行到了曹陽縣。

  本來張浪是想再回到弘農,南下穿越三崤之地,翻過巍巍群山,然後再從荊州邊界荒涼的地帶退回淮泗。哪知李傕、郭汜端是窮凶極惡,對獻帝一路窮追不捨,弘農、郟縣至險地崤山一帶,各險關隘路都有重兵把守,而且守備森嚴,加之自己一行人目標太大,徐晃又為不少陝西兵丁所識,無奈之下,只能退往曹陽而去。

  而獻帝一行,每日行程極為緩慢,也只是到前日才離開曹陽,往澠池而去。

  還有據鷹衛剛剛得到的消息,首陽山的叛賊胡才、李樂等接到天子赦詔文書,大喜不已,隨即信誓旦旦言願忠於漢室,為表決心,隨即調起馬步三軍,準備渡黃河護駕而來。

  而當日在大李莊下被伏擊一事,倒沒聽到黃敘典韋等眾將陣亡的消息,這讓張浪大大鬆了一口氣。

  最讓張浪感到吃驚的是,夏侯惇先鋒部隊於禁,領三千輕騎兵,兩日前已跨過洛水,往洛陽進發。如果照時間計算,那麼就在昨天夜裡或者今日左右,便可到達洛陽。而洛陽到澠池,以輕騎的速度也不過兩三天的事情,到時候曹軍一到,自己便是有難了。真想不到於禁的行軍速度會是如此快速。

  而且相信曹軍也不會只是接到獻帝后就會罷手,不出意的話,會跨過澠池,往弘農、長安進軍,估計會在曹陽一帶和李傕、郭汜發生大規模激戰。因為只有這樣,曹操才能加重他在獻帝心目中的份量,從而在形式上壓迫對手,把阻滯能力降至最低,最終成功移帝至許昌,達到挾天已令諸侯的目地。並且隨手接收關中諸地,可謂一舉多得。

  照目前形式來看,曹操軍的素質,戰將謀事的配備,絕不是李傕、郭汜可匹敵的。再加上首陽山胡才、李樂之助,二面夾擊,相信李、郭很快就會退出漢末歷史的大舞台,完成自己「光榮使命」。

  想到這時,張浪忽然脊背升寒,寢食難安。當機立斷,冒著被李、郭軍發現的危險,朝崤山進發。

  一路行下,發現不少陝西軍在重鎮隘口巡察排哨。站在高地上,不時發現旌旗飄揚,營寨連綿。

  眾人遠遠繞道而走,專走人煙稀少和荒山野嶺地帶,又或白天在山洞休息,晚上才出來摸黑前進。

  連日逃竄下來,大家都清瘦不少,鷹衛還好,其他人個個腿底長起水泡,又痛又癢。張浪見大家一個比一個狼狽,本想弄幾匹馬來代步,誰知道這東西更要命,簡直是有價無市,差不多都給陝西軍掠奪光了。最慘是的馬販,張浪可是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馬販幾匹良馬不但被陝西軍沒收,而且還受鞭撻。想弄馬來,幾乎是癡人做夢了。

  眾人只有開著自創的十一路公車,一路小心翼翼行使下去。兩天後,崤山已遠遠在望。

  越過三崤群山,再淌過洛水,翻過秦嶺支脈熊耳伏牛等山,便進入劉表地界,到時候雖然說不上可以大搖大擺,倒也變的可以安心一些。

  這天中午,張浪眾人在官道邊上一家小茶館裡休息落腳。

  茶館只有幾張勉強可以坐人的凳子和數張黑不拉嘰桌子。然後就是一個燒爐,外加一間小毛屋。

  屋兩邊都有參天大樹,不過都已枯乾,沒有枝葉的遮蓋,這間露廳的茶坐顯的那麼單薄。

  館主是個白髮斑斑的老頭,臉上滿是皺紋,駝背的歷害,婆娑著行走,而且還不時的喘上兩聲。

  徐晃剛喝一口老頭端上的酒,還末進肚子,就忍不住吐了出來,兩眼閃過憤怒之色,剛想拍桌而起,迎上老頭可憐又害怕的目光,硬生生的把火氣吞了回起,臉上帶起平靜笑容道:「老人家,你這酒也實在太難喝了吧,不是某說,裡面最少滲了一半以上的水。今天還好碰上某家少爺,如果是別人只怕你這店也開不下去了。」

  老者從張浪一群人進來後,見他們個個兵器在手,臉色冰冷,心裡早已嚇的七上八下,此時聞言長歎道:「各位客官有所不知啊,小老頭並非想如此啊,可是這年頭一年比一年難熬,歲歲荒收。加上前天夜裡來了一隊官兵,又搶又殺,小老頭為了混口飯吃,才出此下策啊。」說完他已老淚縱橫。

  趙雨見了同情心大起,從身上拿出所有銅錢放在桌上,滿臉憐憫道:「老爺爺,這些給你。」

  老頭大為感激,兩眼放光的望著桌上銅錢,可是又不好意思拿。

  楊蓉見狀溫柔笑道:「老伯,就當是我們的茶酒錢吧。」

  老頭還想說什麼,張浪這時道:「老伯你就收下吧,順便我問你件事情。」

  老頭這才微微顫顫把銅錢收在懷裡,然後感激道:「老爺你直管問,小老頭知無不言。」

  張浪示意鷹衛拿張凳子過來,然後微笑道:「老伯,你說昨天夜裡來了隊官兵是怎麼一回事?」

  老頭見張浪問起此事,全身忽然打了個寒顫,兩眼放裡驚嚇之色,悲聲道:「老爺有所不知啊,前日夜來初更時分,不知從哪裡忽然來了一隊官兵,進村後就挨家挨戶搶過。不僅如此,見到男丁稍壯一點便強行拉起入伍,見到年青女子便強行施暴。他們那裡是人啊,分明禽獸不如。」

  說到這時,那老頭已泣不成聲。

  眾人也心情沉重的安慰老頭,趙雨更是兩眼圓睜,一付母老虎樣。

  張浪皺眉道:「那老伯怎麼還要在這裡啊?為什麼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老頭無奈坐在凳子上苦聲道:「昨日一大早能走的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些想走卻走不了的人。大都和老頭一樣上了年齡,又沒錢的人。」不過老頭轉眼臉有喜色道:「不過有了老爺的銅錢,老頭也準備馬上離開之裡了。」

  張浪點了點頭。臉色卻開始凝重起來。

  楊蓉開心的望著歡天喜地離去的老頭,然後迷惑望著張浪道:「老公,想什麼呢?」

  張浪吸口氣恨恨道:「想不到李傕的軍隊如此慘無人道,我忽然倒希望曹操的軍隊能早點殺過來。」

  楊蓉剛想出聲調笑,官道上忽然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密雷般,連片連片而來。張浪和徐晃臉色大變,面面相覷,同時低聲驚呼道:「是騎兵隊。」

  趙雨臉色大變道:「是李傕的部隊?」

  徐晃冷靜道:「有可能,我們先藏起來在說。」

  眾人急忙躲進官道兩側,然後小心翼翼的伸著腦袋,不敢打量飛疾而來的騎兵隊。

  蹄聲密佈,如閃雷疾風而過,令人極為沉悶,眾人強忍震耳欲聾聲,待騎兵隊過了一半探頭偷看。

  「是曹操的騎兵隊。」張浪神色大驚道。

  「啊。」楊蓉和趙雨同時失聲驚呼。

  「說曹操曹操就到。」張浪滿臉苦笑道。

  還好官道邊上的小坳溝裡很深,加上騎兵隊的聲音實在太密麻,倒沒有人發現。

  徐晃也是身形一震,兩眼直直的盯著一匹又一匹呼嘯而過的騎兵,壓低聲音道:「看他們行程,絕對不是單單行軍,個個精神抖擻,臉色凝重,而且沒帶一點輔助裝備,此卻必然是開赴戰場。看來曹軍得知這裡有李傕軍隊,出奇兵,打算打個措手不及。而且照情況看來,夏侯惇的主力做戰部隊已經推進曹陽縣,離騎兵隊最多不超過兩百里,因為只有如此,當騎兵隊萬一被陷時,才好支持而上。」

  張浪眼裡滿是讚賞之色,徐晃從這一隊騎兵裡卻得出如此多的問題,果然為一將才。

  徐晃接著冷靜道:「曹軍主戰場應該不會放在崤山腳下,輕騎兵的特點是機動性強,隱蔽性突出,容易突襲,此去必然是想牽制李、郭兩翼軍隊,或者打亂對方正常防備部署,以方便主力出擊。」

  這時曹軍騎兵隊已都過去,只留下官道塵土飛揚,滿天黃沙。

  張浪爬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地,冷靜道:「無論如何,曹操和李傕、郭汜大戰已一解既發,我們現在唯一之路,就是快速退回江東。」

  眾人都同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事情沒有張浪想的那麼簡單。

  當二天下午,張浪翻過東崤山南陵道,兩邊絕壑千里,形勢險要。只怕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中間只有小小一條棧道,從腳下一直很前延伸,一邊是險要山峰,一邊是萬丈深淵。張浪眾人又轉邊一彎,剛想鬆口氣,忽然發現在不遠處一峽口上,竟然隱約有三五相連,旌旗飄揚的營帳所在。而且哨樓高聳,有人在上面來回走動。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震驚之色。

  想不到曹操謀算至此,連如此深山險要之處,都有士兵把守,完全扼住了關中往中原每條道路。

  就在張浪進退兩難之時,顯然哨樓上的士兵發現了他們,大聲叫嚷起來。

  然後山谷中響聲大吼聲道:「來者何人,如若不乖乖就範,弓箭斥候。」

  楊蓉輕輕拉著張浪衣袖道:「老公,我們原路退回吧,弓箭的射程還達不到這裡。」

  張浪卻出人意料的搖搖頭道:「不,我先試試能不能騙過他們。」

  張浪整了整喉嚨,大聲對著峽谷那邊喊道:「各位軍爺千萬不要射箭,只因為外面打戰,草民為了逃命,帶著家人四處逃竄到此,還忘各位大爺海涵。」

  那哨兵大叫道:「原路退回,如若在前進數步,便當你們是探子格殺勿論。」

  「哎」徐晃歎了口氣,輕輕搖搖頭,看來沒有什麼戲了,明知對方人數不會多,但這樣的地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張浪也只有無奈苦笑的攤了攤手,只能準備退回在說。

  這時張浪眼角瞄到隨風飄揚的旗上,上面迷迷糊糊是個「劉」字。心中一動,忙問道:「軍爺,草民問一下便走,這裡是那位將軍的把守啊?」

  那哨兵沒好氣喝道:「是劉備將軍把守要地。」

  「啊」一聽是劉備,張浪頓時眉飛鳳舞,想不到幾年沒消息的劉備,他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

  也許回江東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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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大喜叫道:「那你還不快快通報一聲,在下和劉備將軍可是故交啊。」

  那哨兵嗤之於鼻,聲音極為不屑道:「少攀親威拉關係了。」

  張浪忽然重哼兩聲道:「不長眼的小兵,呆會劉備來了,你自己等著吃鞭子大板吧。」然後忽然憋足了勁,粗著喉嚨大吼道:「劉備,你還不出來。」

  聲音在山谷裡來回飄蕩,久久不能能平靜。

  士兵也急了,但同時心內也升起一絲疑雲,看對方的架式,好像真的和劉備認識一樣。如果萬一真如他所說和劉備是故交,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倒不如去通知一聲,假如真有此事,少不了賞錢,如果沒有的話,再拿這幾人開刀也不遲。

  有了這樣想法,士兵一下恭敬許多道:「幾位大名,好讓我去通報一下。」

  張浪轉了轉眼,老氣橫秋道:「你只要說之清,他必知道。」

  劉備此時正在中軍大寨裡喝著悶酒,陪他的自然是張飛和關羽。

  劉備還是當年那老樣子,只是步如人生的黃金年段後,臉上多了一絲滄桑和穩重。

  下座的張飛一手拿著粗碗,一手提著大酒壺,腳踩在椅子上,自倒自喝,形像端是豪放。

  只見幾杯下肚,臉紅耳赤,滿腮鬍子都沾上不少灑。酒氣一上來,惱火嚷嚷道:「好個曹奸賊,哥哥好歹討黃巾有功,近年來又為他南征北戰,卻不想這廝如此可惡,竟然派哥哥到這個鳥不生蛋的荒山野嶺來守什麼隘口。還說什麼可以成為奇兵,殺個李傕措手不及,我呸。」

  張飛朝地恨恨的吐了口痰,又倒起酒,咕嚕咕嚕牛飲起來。

  劉備舉起的酒杯停在空中,兩眼迷離,神情落莫道:「此條棧道隘口,一分為二,東可行至洛陽,全程兩百里。一路山勢形峻,道路難得。二可南下翻越三崤群山,直達荊州,的確為戰略重地所在。本來只要一將把守足已,但曹將軍妒才,卻讓我們三兄弟領一千士兵守在此地。備倒沒什麼,只可惜兩位弟弟的武勇,怕以後沒有出頭之日了。」說完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歎息一聲。

  關羽坐在椅子上,瞇起丹鳳眼,輕輕撫著長鬚,重棗臉上不以為然道:「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樣話。照小弟看來,三弟話說的很對,以曹操的軍力,明打暗算,李傕郭汜絕不是對手,那還用在這個毫無人煙之地守什麼關隘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哥一直得不到重用,不若另起爐灶?」

  張飛聽到關羽的話,恨恨的把碗砸在地上,然後瞪著豹眼,暴躁如雷,聲如巨響道:「二哥說的對,某家也受不了這種窩囊的日子了。」

  劉備沒有表示,只是默默的望著酒杯,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張飛和關羽不知他在想什麼,前則氣的拿起酒壺狂溉,後則再次瞇上丹鳳眼低頭沉思。

  這時士兵通報道:「報劉將軍,在棧道上發現幾人,其中有個自稱是之清的人說與將軍故交。」

  「之清?」劉備一愣,接著神色大動,驚喜無比道:「快快有請。」

  哨兵應了聲是,恭敬離開後,張飛有點納悶道:「大哥,之清是誰啊?」

  劉備深吸口氣,本來雍貴慈悲的臉上忽然閃過陣陣怪異之色。好半響,才對張飛語重心長道:「翼德,之清便是張浪的字號,聖上新封的鎮南大將軍你不會不知道了吧。」

  「是他?」關羽忽然睜開丹鳳眼,兩眼一下精光四射,卻也控制不了大聲驚呼道。

  「不錯,是他。」劉備肯定道。無論是關羽,還是張飛都聽到他話裡的興奮之音。

  「他來幹什麼?難道……?」關羽忽然停住撫鬚動作,臉上若有所悟望著劉備問道。

  「不錯。」劉備肯定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曹操不是把他恨之如骨嗎?這小子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天大的好機會啊。大哥是不要把他?」張飛做了個砍頭的手式,然後興奮望著劉備。

  劉備在大寨裡來回踱步,不停的搓著手,眼裡時暗時明,忽然立住腳步,臉上大義凌然道:「大丈夫有所有,有所不可為。張浪英雄也,我們兄弟三人怎能如此坑殺英雄?」

  關羽有些急了,整人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那魁梧的身軀,散出強大的殺氣,極為嚇人。只見他著急道:「大哥,機不可失,時不在來啊。如若解往洛陽,必得到曹操重賞,說不定可是個發展壯大、並且擺脫曹操的大好時機啊。」

  劉備臉色極為猶豫,內心強烈掙扎。

  張飛大叫道:「哥哥,不要在想了,你只管引張浪來,某與二哥去準備人手,一舉拿下這廝。」

  就在這時,大寨外面響起士兵傳報聲道:「劉將軍,客人帶到。」

  劉備急忙捉住準備離去的張飛和關羽,半響才道:「先看看再說吧。」

  三人互相整理了一下衣容,出帳迎接。

  張浪在那小兵的引領下,很快過了險惡的棧道,來到峽谷入門。

  谷口前有二塊巨大的岩石擋住,貼著岩石邊上有著用木建而成簡陋的哨樓,上面還有士兵來回走動,而樓梯就是從岩石靠在哨樓邊上。然後兩邊都用木柵圍住,外面都是險溝絕淵,深不見底。只有中間一條小道,穿過兩塊大石頭,彎彎曲曲的延伸進去。

  過了谷口,眼前闊然開朗,數十座白色營帳,連綿起伏,佈置井然有序,中間正是主帥營帳。而貼著一邊的險壁岩石邊上,幾百個士兵正揮汗如雨,用木頭正在建造木屋和別的防禦東西。

  這時前面迎來三人,正是劉備三兄弟。

  劉備大步迎上來,緊緊捉住張浪的手臂,笑容滿面道:「之清別來無恙。」表現的相當熱情。

  張浪也是呵呵道:「玄德兄風采不減當年,可喜可賀啊。」

  劉備連連搖頭,一臉苦瓜歎道:「之清是否笑備,當日同為他人帳下,今日之清已貴為兩州牧主。而備仍碌碌無為,怎麼不令人心生感歎。

  張浪安慰道:「玄德兄何用歎息,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只要時機一到,相信玄德兄便會大鵬展翅,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哼。」一聲沉悶的重哼聲。

  眾人耳膜神經一震,同時感覺如巨石擂胸相當沉悶。

  張浪驚詫的望著劉備右邊出聲之人。卻見對方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虎背熊腰之人,正是張飛。只見他對著自己瞪起大環眼,一付要生吃活扒樣子。張浪有些納悶望著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卻見邊上的關羽緊緊捉住張飛手掌,丹鳳眼頻頻示意。然後對張浪輕輕一笑,瞇起兩眼,也不施禮道:「大人不必放在心上。」神情極為高傲。

  張浪把兩人表情一絲不漏收在眼底,自然知道他們為何會這樣子。故意歎道:「看來雲長和冀德非常不歡迎在下啊,那好吧,浪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在見。」說完,故意領起眾人,穿身而過。

  張飛忽然把虎臂一伸,如木柱一樣橫在張浪面前,粗聲道:「想走,門都沒有。」

  這時劉備急斥張飛道:「三弟不可無禮。」

  然後對著張浪笑道:「之清莫要見怪,冀德便是如此奴蠻。」

  張浪忽然拉下臉皮,冷冷盯著劉備道:「只怕你們兄弟正想著把某解往曹操那裡去吧。」

  張浪其實打算要借棧道南下時,早就防劉備這一步,試想想他一心想匣扶漢室,如今落迫到守關把隘的地步,一定心有不甘,會想方設法來發展自己,到時候只怕真的會不擇手段。自己以前在網上看過關於劉備的評論不少,幾乎都把劉備批的一文不值,說他虛情假意,是個十足的偽小人。大家這樣說,就有一定的道理,自己不可能不防一步。如今事先一步說出此事,表示自己有所準備。然後以劉備前怕狼後怕虎,做事又拖拖拉拉,所謂的「慈悲」心懷來看,定然會有所顧忌,而不敢對付自己。

  果然,劉備三人神色極其不自然起來,六對眼神齊刷刷聚在張浪臉上,氣氛一下變的緊起來。

  劉備見勢不對,急咳了兩聲,悖然變色,揮袖轉頭,故做忿忿不平道:「之清何出此言,你把備看成什麼人了,還如此污蔑,虧某還把你當成朋友,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說完一付難過樣子。如若不是出於真心,那麼他演戲的功夫實在歷害。

  望著劉備扼腕痛心不已樣子,張浪滿臉欠意道:「玄德兄請不要生氣,浪一時糊塗,才說出這樣話來,勿必請不要放在心上。」其實說這話時,張浪心裡已笑的開花了。

  這時,眾人行到中軍營帳裡,然後劉備一一設坐。

  介紹幾個人物後,張浪坐在剛才關羽坐過的位置上,除了楊蓉趙雨二女外,其他在背後一字排開。

  張浪為安劉備的心,而且準備給曹操一個爆炸,故做沉思道:「玄德兄為何會在此地?」

  劉備隨手示意張浪用茶,一邊打起精神道:「曹將軍與李傕、郭汜叛賊大戰一觸既發,特令備兄弟三人領兵在此,把守緊要關隘,以防叛賊出奇兵襲擊洛陽。」

  此話咋聽起來,毫無問題,也讓人以為曹操對劉備三兄弟的信任,但深得其中三味的張浪哪裡不會得知其中奧秘,以劉備梟雄之心,怎麼甘沉默於此呢。故意連連失聲歎息道:「可惜啊可惜,玄德兄與冀德、雲長皆為當世虎將,曹操卻不懂用人之道,在下深感惋惜。」

  果然,劉備眼裡現出更多的不滿和無奈,就連奴莽張飛、高傲關羽兩人臉也滿臉失望之色。

  劉備忽然立起來身來,快到張浪面前,語氣激動道:「以之清大賢,必然能看出備兄弟三人目前處境,還望先生不要見外,指點迷津,拉備與兄弟一把,備在此謝過了。」

  張浪故做困難的點了點頭,眼裡卻把劉備緊張神情全收在眼底,心裡暗笑,嘴裡慢吞吞道:「此事有些難處啊,待某仔細想想。」說完故意低頭沉思起來。

  帳內沉默下來,漏沙一點一點的滴了下去,時間一點一點悄逝而起。

  劉備見張浪還沒表態,開始急了,忽然後退三步,行起大禮,聲音有些哽咽道:「先生救備。」

  張浪莫然感覺兩道犀利眼神如劍一般盯向自己,卻是張飛和關羽有些憤怒的表情。張浪不敢托大,也不敢讓自己做的過份,不然讓關羽和張飛同時發彪,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急忙立起,眼疾手快,忙扶住劉備道:「玄德不必如此,浪在想想。」

  這時張飛憤然出列,環眼圓睜大怒道:「大哥不必求這廝,直接捆起來還怕這廝不說。」

  劉備又氣又急剛想責罵張飛,忽然聽到張浪大叫道:「某想到了。」

  劉備大喜過望,反捉住張浪手臂,十分興奮道:「什麼辦法?」

  張浪笑道:「獻帝不是前往洛陽嗎?玄德兄可前往洛陽,先見朱俊大人,細數當日功績,又說今日處境,然後表示忠於漢室,朱大人為人正直,必為你在聖上面前提起。而且玄德兄不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嗎?大可壯膽對獻帝說起,只要一查宗薄,獻帝必會認你歸宗。這樣一來,玄德兄不是……嘿嘿。」

  說到後面張浪得意的嘿嘿直笑。

  而劉關飛三人眼睛同時大亮,個個臉色狂喜,劉備更是激動的語無倫次,大呼自己笨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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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看了心裡暗笑不停,自己的隨便一個想法,就讓劉備欣喜若狂,痛苦鼻涕,實在是太搞笑了。又見事情也差不多了,於是準備告辭而去。要知道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就算劉備真的寬廣仁義,也難保下面不會洩露消息。

  劉備見張浪要走,自是百般挽留,不過見張浪去意十分堅絕,也就做罷。

  望著張浪一行人漸漸在眼裡消失遠去,劉備不由失聲歎息,不過想起張浪剛才所說的事情,心裡又一陣興奮,隱隱感覺可能不久將會大鵬展翅,大志得舒。

  「主公,這些人是誰?」從張浪踏出劉備中軍大帳後,便有一個長像頗為自負風流的儒者跟隨。

  劉備回首望去,臉帶笑意道:「憲和有所不知,此人正是聖上新封鎮南將軍張浪是也。」

  憲和正是簡雍的字號,只見他臉色一變,驚訝道:「主公,曹將軍不是對張浪恨之如骨嗎?這正是大好機會,卻為何輕易放行?可命關羽張飛兩人帶上人手速去追趕,拿下張浪。」

  劉備還沉寂在末來美好的喜悅之中,聞言不喜道:「使不得,別人知道還不以為備是反覆小人?」

  簡雍沉思半響,臉上詭異一笑道:「既然如此,不若派人快馬報之夏候惇,同時派人追蹤下去?」

  關羽丹鳳眼輕瞟簡雍,滿臉不以為然,神色高傲道:「何必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此非大丈夫所為,要不就讓某與二弟帶人上去,擒拿張浪諸人易如反掌,不然就乾脆放行。」

  劉備點頭道:「二弟說的極是,張浪有恩於備,又怎麼叫備下的了手呢?」

  簡雍點頭歎息,不在出言,退到一邊。

  劉備回頭對關羽道:「今日之事,勿必讓所有知情人嚴守此事。」

  關羽抱拳半躬道:「是,大哥。」

  劉備這才志氣滿滿的望著群山大川,雲霧環饒,心中波瀾起伏。

  大鵬展翅,扶搖直上,傲嘯長空。也期待自己早日能飛龍騰空,大展鴻圖,翔雲萬里。

  這時候劉備的眼裡忽然多了一種睥睨眾生,瞟視蒼生的感覺,隱隱中竟然有股王者之氣。

  如果張浪看到這個情況,不會知道會有何感想?

  一天後,張浪眾人在胡亂攀爬中,到達三崤主峰青崗峰。

  青崗峰海拔1900米,雖然不是很高,但加於三崤的高山絕谷,峻阪迂迴,形勢險要,以險峻聞名於世。更是陝西關中至河南中原的天然屏障所在。而崤山又是黃河與其支流洛河的分水嶺。登青崗峰北眺,黃河谷深流急,蔚為壯觀。往南望,洛水蜿蜒蛇行,極為美妙。

  張浪立在山峰之顛,任狂風呼嘯兩鬢而過,心中豪情大發,指著洛水興奮大聲道:「大家看到了嗎?那條就是黃河南部支流洛水,只要我們跨過洛水,便可南下荊州,輾轉回到江淮了。」

  大家都為張浪興奮所感染,趙雨也側著小腦袋甜甜笑道:「小雨也真的很想快點回去呀,到時候又可以見到大哥,文姬、貂禪和環兒姐姐,還有韓霜、韓雪了。」

  張浪眼裡迷霧大盛,為趙雨勾起思鄉之情,心裡強烈思慕家裡的眾嬌嬈。文姬的才情文雅、麋環的知書達理、貂禪的秀中媚骨,還有韓霜嬌、韓雪艷,想著想著,心裡恨不得一下飛回去。

  腳下在下閒不住了,意氣紛發道:「我們走。」

  眾人大應一聲,拋卻諸多疲勞隨張浪腳步前進。

  這一日,眾人終於翻過巍峨群山,洛水遙遙在望,這時候情勢忽然嚴峻起來。各個道路關隘口的士兵加倍,並且嚴加盤查追問,官道街口不時有士兵來回巡囉穿梭。

  張浪暗呼不妙,急帶人繞道而行。但是數天下來,情形不變,對方反便有增加趨勢。洛水一帶,憑空多出無數曹兵士兵,並且遂村仔細搜查。

  眾人在一個小森林緊急議事。

  一鷹衛匆匆回來,臉色相當難看道:「主公,這下可糟了,曹操好像知道我們要從這裡過一樣,險隘關口都有重兵把守不說,就連個個小村落裡,也駐有曹兵,而且每個隊長級以上的士兵,好像都有一張圖像,對長的頗為高大的男人,一一對查而過。」鷹衛回報完剛得到消息,臉色擔憂望著張浪。

  張浪深吸一口氣,對曹操越來越歷害大感頭皮發麻。沉寂半響才有所疑問道:「曹操到洛陽了?」

  鷹衛臉色也一陣奇怪道:「據得到的消息,好像要明天才能到達洛陽。」

  張浪臉色愈發鐵青道:「那夏候惇不可能有這麼歷害,猜到我們行蹤。」

  一直沒發語的徐晃沉著臉,忽然語出驚人道:「是不是劉備漏的消息?」

  眾人一驚,張浪更是大汗直流道:「應該不會吧?」

  趙雨瓊鼻冷哼,一身粗布麻衣的她,仍顯的嬌蠻可愛。只見她滿臉不屑道:「鬼才知道他不會。」

  張浪把趙雨和徐晃一說,心裡開始動搖,不過仍冷靜的想了想道:「荀攸也是個極為歷害的角色,也許他猜出我們的行蹤,也是大有可能的。」

  張浪又道:「那你知道這裡是誰領兵?」

  鷹衛搖頭道:「不太清楚。」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陣三長兩短翠鳥叫聲,眾人神色同時大變,這是暗哨發現敵人時候的暗號。

  張浪想也不想的從石頭上磞起,沉著臉道:「曹兵過來了,我們快轍。」

  一群人隨既起來,擇路而逃。一鷹衛快速的消滅痕跡,以防被發現。

  出了小森林,翻過前的小山坡,前面闊然開朗。然而張浪卻樂不起來了。因為自己看到不僅是的連綿不斷的丘陵平原,而且還有不少營帳錯落分佈,旌旗飄揚,吆喝馬鳴聲,不絕於耳。地型高處之處,更有十來處哨樓立林,加之烽火台,一路相連而下。緊緊扼住洛水下流各個個緊要關道。

  張浪大驚失色,心中暗暗叫苦不於,無奈只能選擇退回小森林。

  這時候徐晃進言道:「主公,看來不妙,我們一行人目標太大,不若分散開來,由某和幾位兄弟引開把守士兵,然後主公和兩位夫人密秘潛過?」

  張浪搖頭拒絕斷然道:「不行,看這裡的曹軍最少有上千以上,怎麼可能引光?而且弄不好會被反包圍。這裡全是丘陵平原,只要一有影蹤,高處哨兵便一目瞭然,那時候更難走脫。

  這時呂曠昂然道:「主公放心,只要一進黑夜,哨兵做用大大減弱,所能偵察範圍縮水,而且某與弟善射,加之眾多兄弟本領,解決哨兵後,引走曹兵主力做戰部隊,讓主公趁機穿越,也是有可能。」

  張浪拒約呂曠的好意道:「還是不行,這樣一來你們的危險性實在太大。」

  呂曠有些激動道:「主公,請相信屬下吧,一定會力竭所能。」

  張浪深吸一口氣,拍拍呂氏兄弟的肩,感歎道:「浪何德何能,能得眾家兄弟全力相助,但如此一來,不是把你們往火坑裡推?你們把在下當做主公,浪又何曾不把你們當做兄弟來看?」

  呂氏兄弟同眾鷹衛大為感動,而徐晃更是頻頻點頭,大為讚揚。

  呂氏兄弟忽然對望一眼,跪在地上,激動求令道:「主公,下令吧。」

  張浪兩眼在呂曠和呂翔身上來來回回打了幾個轉,見他們臉色堅決,兩眼滿是肯求之色。心裡為他們斬釘截鐵的決心所打動。心裡驀然泛起一陣心酸感覺,好似有種壯士斷腕的味道。楊蓉趙雨也動容的緊緊捉住張浪手臂,只有徐晃沉著聲道:「主公,莫做婦人之仁啊,況且呂氏兄弟身手矯健,反應敏捷,就算任務失敗,也可全身而退。」

  張浪激動的扶起二人,兩眼感激的望著他們,久久才道:「你們兄弟從跟隨某到現在,才多少天事情?一路下來,便是狼狽轍離,吃苦受累,真是委屈你們了。浪知道你為我好,此去之時,無論如何你們要記的,一定要平安回到江南。張浪在那裡等著你們回來,到時候再一起把臂言歡。」

  呂翔眼裡帶起淚花,有些嗚咽道:「主公厚愛之恩,吾兄弟實在無以為報。」

  呂曠五官也輕輕抽畜,但滿臉堅定道:「主公大可放心,某兄弟二人,早已立下誓言,願隨你戎馬一生,絕不反悔。如今才剛剛起步,怎麼會就此而去呢?」

  張浪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面對如此傷感離別的事情,自己如何不會傷神呢?古代英雄重情義,就連史上無名的呂氏兄弟也是如此。此去誘敵,情勢更是凶多吉少,呂氏兄弟怎麼能不知道呢?如果萬一失手,便是人魂兩散的局面。這又讓自己如何能揮受?不要說現在有血有肉之軀,就連玩三國群英時,哪怕是捉一個無名小將,自己也不願他死去,總是放了又放。何況又是這麼忠心自己的人呢。是否自己把心中的那片天地太理想化了呢?

  心裡飛揮的熱血久久不能平靜,沉封的激情再一次點燃,只有經過閃電雷火後的烙印,才是人生中值的信賴的兄弟。張浪吐了胸口一口濁氣,鄭重道:「你們誘敵是其次,首先要想到的怎樣保住性命。哎,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地方等天黑吧。」張浪忽然感覺自己胸口十分沉重,在也說不下去了,便提議道。

  眾人在叢林密處、枝葉茂盛的地方藏了起來。剛好一隊哨兵腳步聲漸漸遠去,眾人同呼一口氣。

  天漸漸黑了,好像配合張浪今晚上的行動一樣,天上烏雲密佈,不要說月亮,就連星星不見蹤影,而且風勢很大。立小山頭,由高處往下望,丘陵平原上火把顯如群星點綴,密密麻麻,好不漂亮。

  呂氏兄弟和另二個鷹衛去了有半個小時多了,不知道情況如何?

  眾人的心裡如壓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種不安沉悶的氣氛環繞在大家心頭上時,眼尖的張浪終於發現曹營裡開始變化了。

  同時,趙雨也極為興奮嬌聲道:「浪哥哥,曹軍營中好像發生變化了,你看那火點,忽然形成一條火龍一樣,並且開始由裡往外移動。這時入夜以來曹軍最大的動向,顯然是呂曠和呂翔成功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曹軍開始追了出去。」

  徐晃也沉穩的點了點頭道:「而且照他們火把長度估算,敵軍出動部隊最多不超過一校人馬。也就是說,曹軍出動大概七八百人左右,追殺呂氏兄弟他們。」

  這回連張浪也感到十分驚訝道:「呂曠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要讓曹軍出動一校人馬去捉他?」

  徐晃竟然微笑道:「這也是屬下百思不得解的事情。」

  張浪沉思一番道:「敵軍調動,正值兵慌馬亂之際,我們弄幾套曹軍衣服,然後摸黑趁亂過去。」

  徐晃點頭讚道:「主公妙計。」

  張浪一行六人,一路摸黑而去,又不能點火把,又不知道腳下道路如何,弄的眾人苦不堪言。

  半時辰後,張浪數人已成功摸到曹營外圍防線最為陰暗的地方。

  曹營裡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平穩安靜,只有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勉強打起精神在巡夜。張浪看準時機,在巡夜士兵離去之時,一同和眾人快速翻過圍柵,潛進曹營之中。

  成功找到幾個落單,而又沒有一點防備的士兵,鷹衛和張浪配合無懈可擊,隨手放倒幾個。然後換上曹兵的衣服,偷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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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半時前,兩名黑鷹衛隊員憑著高超的偽裝技能和敏銳的反應能力,竟然摸到曹營中軍大寨附近,讓高樓哨兵和巡夜小隊一無所覺。如若不是有一名巡夜裨將機靈,說不定鷹衛真的會摸到曹軍主帥營中去。鷹衛見自己已暴露,便火速後退。

  就在被聞訊趕來的曹軍快形成包圍之勢時,外營接應的呂氏兄弟感覺事情外瀉,當機立斷,翻柵而入,從地上火堆裡拿起木柴,連連放火燒起營帳,曹軍士兵發現他們時,有的追了過來,有的滅火而去,場面一下混亂起來。而兩名鷹衛則趁這個大好時機,連連奮戰,身上帶彩無數,趁對方大將末出之時,硬是脫離包圍,和呂氏兄弟一路落荒逃命去。

  當曹軍主帥得知此事,大怒,狂罵手下無能,任奸細摸上老巢也不知,盛怒之下,隨既抽調起一校人馬,狂追下去,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火把舞龍,整齊而又響亮的腳步聲,偶爾幾聲吆喝和馬嘯聲,又很快的遠去。

  諾大的軍寨,隨著一校人馬的追殺下去,夜色又慢慢回復原來的寧靜。

  張浪眾人穿起曹兵衣服後,又翻出寨來,打算順著營寨外面四周摸過去。因為本來計劃就是從營寨邊上繞過去,而所擔心的就是會被對方哨樓發樣,然後點起烽火台,那麼曹營士兵便可馬上支援出來,如今呂氏兄弟引走大部分士兵,就算被哨兵發現自己,相信他們也不可能一下插調出很多人手來追自己,那麼自己應該可以平安穿過這個防線。

  本來計劃很完美,卻不知為何左眼皮上下「砰砰」跟個不停,心裡升起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

  「不管了。」張浪狠心搖搖頭,強行壓下不安感覺。藉著前方依稀的火光,小心翼翼的摸了進去。

  一刻鐘……兩刻鐘……

  平原上只有東風咋起,草蟲萋萋的聲音……

  高樓哨兵已從剛才的驚訝中慢慢合上眼睛,靠在一邊木柱上,兩手緊緊抱住身體,輕輕酣睡著……

  「啪。」不知是誰一不小心踩在一塊碎石上,發出聲音。

  張浪大感覺不妙,果然那名哨兵猛然醒來,隨手拿起火把照射出,喝道:「是誰?」

  徐晃一把壓住一鷹衛已瞄準高樓哨兵的弓箭,冷靜道:「是自家兄弟。」然後裝做若無其事的揮揮手,對張浪數人道:「我們過去。」

  那哨兵想起剛才之事,疑心大起道:「你們為什麼不帶火把?」

  徐晃冷冷道:「如果帶了火把,奸細不早就跑光了。難怪你只能半夜在這裡守更時,笨的可以。」

  那哨兵沒想到徐晃這麼強硬,一時滿臉愕然,這時剛好火把可以照到他們身上,正是曹兵衣服,加上徐晃說的大有道理,心中懷疑減半,揮揮手,歎道:「說的也是啊。」

  就在這樣的情況,眾人小心翼翼的從哨樓底下穿了過去。到了比較安全的戒線,同時長出口氣,這時每個人才發現自己早已大汗淋漓。

  張浪數人還沒來及的高興,遠處先傳來一陣軍鼓號聲,接著傳來陣陣雜吵聲,然後火光開始如雲密佈,翔集空中,照亮半天。並且在短時間後,朝這個方向開來。很顯然,是有一大批人馬開過來。張浪大驚,想不到這麼快就被發覺,猛然醒悟過來,潛過曹營偷竊曹軍士兵衣服是一大敗筆,雖然騙過高樓哨兵,卻讓他們發現死者士兵,真是一利一弊。

  眾人拔腿就跑,那管是天空黑不黑,看的看不到。

  不過曹兵越來越近,應該也從哨樓那裡得到消息,大把火光雲點,快速朝前集和過來。

  徐晃見這樣,果斷道:「主公,曹軍追上來了,屬下領兩名鷹衛隊員去引開他們,主公和兩位夫人從另一方向撤離。」

  張浪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拍了拍徐晃的肩,然後帶起趙雨和楊蓉朝右邊而去。

  徐晃則示意兩名鷹衛大喊,把敵人吸引過來。

  張浪拉著楊蓉和趙雨,一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跌倒了又爬起來,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東方出現魚肚白,霞光開始流瑩轉動,一輪紅日準備慢慢騰空。

  張浪爬上一座小山嶺,遠遠眺去,山腳下有一條平靜而美麗的河流。那便是貫穿洛陽的洛河。

  洛河本從陝西洛源鎮發源,一路彙集小河溪澗,滔滔流到洛陽,在入黃河。洛河水闊浪平,清可見底,兩岸又多蘆葦灌木,綠柳參樹,野生動物極多,如若是平時旅遊到此,定然要好好觀賞一番,但今日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三人很快下了山嶺,尋找洛河渡口。

  離渡口不到一箭之地時,遠方忽然塵煙滾滾,好似有一隊人馬開赴過來。

  張浪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曹軍這麼快就追了上來。急拉起趙雨和楊蓉朝渡口跑去。遠遠便望見一個白頭老翁穿著蓑衣背著笠帽,準備搖起一葉扁舟,出水下網打魚。

  張浪人末到,聲先響,一邊奮力搖手叫道:「老人家,你等等。」

  那老頭好似聽到,抬頭看看,見前面一男二女快速跑了過來,後面塵土飛揚,一大票官兵在追趕。老頭沒來嚇了一大跳,忙解開繩索,準備划船出河,以避免無妄之災。這可把張浪給急壞了,直大聲道:「老伯慢點,等一下。」

  這時候追兵已快速迫近,並且在馬步聲中開始聽到依稀的聲音:「停下……別跑……」等等。

  張浪一急,使出全身所有力氣,來個100米短跑衝刺,如一陣旋風,朝渡口極速撲去。

  老頭已開始撐桿,船已慢慢離開渡口,朝河中駛去。

  張浪已衝到岸邊,然後順勢來一個標準的跳水動作,「撲通「一聲到河裡,便朝小船飛快游去,如浪裡白條,劈波斬浪,很快就追上那小船。一把捉住船板,張浪從水裡伸出頭來,苦苦求道:「老伯,你行行好,快調頭救救我的妻子她們吧。」

  老頭用力撐著竹篙,身體直哆嗦道:「官爺,你不是要小老頭的命嗎?」

  張浪心急如焚回頭望去,見楊蓉和趙雨站在岸上頻頻回頭,相信追兵不出幾分鐘便圍上來。

  張浪見情形已是火燃眉毛,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快速翻上船,再也忍不住捉住老頭衣角,惡狠狠道:「老伯,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那老翁見張浪眼裡射裡恐怖的光芒,只感覺自己給他眼神呃食一般,只嚇的魂雲魄散,連連求饒道:「客官饒命,小老頭馬上划船過去。」

  張浪這才鬆開口他的衣口道:「快點。」

  老頭慌忙開始撐篙。

  這時候楊蓉已舞著雙刀、趙雨也亮出梅花槍,在岸邊和對方前方部隊開始激烈交戰,對方士兵哪裡是這兩位女將對手,不時被砍翻在地,也有士兵被打落水中,悲聲慘叫不絕。只過曹軍人數不少,用車輪戰也會把楊蓉趙雨累死。

  張浪心急如焚,對老頭大喝道:「駛快點。」自己再一次跳進水裡,游過去支援她們。

  這時候忽然有一敵方領將大手一揮,對方刀盾手、步兵、槍兵馬上齊齊後退,然後從後排頂上幾隊箭弓手,瞄準楊蓉趙雨,一旦箭矢齊飛,定會給射成馬蜂窩。

  那大將陰陰一笑,大手一揮,喝道:「射。」

  在河裡拚命游回去的張浪極為緊張,大聲叫道:「快跳到水裡。」

  兩女竟然一點猶豫也沒有,同一時間「通通」的跳水而下。全然不管自己是否旱鴨子一個。

  張浪知道兩女都不會游泳,她們掉到水裡後,前面還好不太深,走了幾米後,她們開始手舞足蹈猛嗆水,樣子著實讓張浪看了好笑,可是現在又沒有那個心情。趙雨不會游泳還能理解,因為她生在北方高寒之地,而楊蓉是特種兵卻不會就讓人大感費解。

  也想不了那麼多,張浪快速上去,一手捉住一個,兩腿猛蹬,完全不用手控制自己身體在水中保持平衡。這時岸上響起一陣怒斥狂罵聲,幾排弓箭手快速追到岸邊,對著三人一陣狂射。

  張浪奮力把兩女拉上船,急叫老頭划船逃走。自己卻一不留神,被亂箭射個正著,背肩和左手臂同時掛綵,鮮血直流,慢慢把洛水染成鮮紅色。

  楊蓉花容失色,心神懼裂,悲聲叫道:「老公。」

  楊蓉心裡想伸纖手去拉半掛船上的張浪,卻因騰不出時間和空間來,因為她要拚命擋住滿天箭雨,保護老翁能安全撐船。而只能在心裡乾著急,卻又不能有一點走神。趙雨關心則亂,全然不顧箭矢,把梅花槍一丟,跪在船上,聲音帶起哭腔道:「浪哥哥,你快上來啊。」

  張浪強忍傷疼,本想奮力爬上船,卻忽然感覺眼光一閃,太陽光線反射下,閃著白點疾飛而來。張浪顧不上什麼,單手一推,把趙雨推開,船身激烈的搖晃。自己卻因用力過度,身體失去平衡而掉入水中,沉了下去,再也沒浮上來。只有紅波慢慢在水面上闊散出來。

  曉是如此,趙雨仍被飛疾而來的流矢命中她的纖背,慘叫暈倒在血泊中。如若不是剛才張浪推了一把,也許整把箭會穿心而過。只是不知能不能安全無事,就要聽天由命了。

  這時楊蓉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在船舵上抱起水雨,悲聲道:「小雨,你沒事吧。」

  趙雨睜開炴散的眼神,早無以前的靈氣,臉色蒼白的嚇人,聲音極其微弱道:「浪哥哥……他沒事吧……」說完,頭一側,暈死過去。

  楊蓉自到漢末後這幾年來,經過不少大戰,卻從沒有試著離開過張浪,兩都形影不離。如今張浪負傷,生死不明,就好像自己的靈魂失散一樣,主心軸倒下。腦裡一片空白。只會對著河面陣陣漣漪,淚水如珍珠下滑,哭泣道:「老公,你在哪裡?」聲音如杜鵑泣血,聞者傷心。

  好在這時候對方可能沒箭,流矢少了好多,要不然只怕楊蓉也難逃厄運。

  那老翁見這觸心膽顫的一刻,嚇的臉色青白,手中運篙如飛,一點也不讓人感覺他老了樣子。

  岸上的領將好似也看到有人掉水,拚命大叫。

  楊蓉則是失魂落魄的望著漸漸歸於平靜的河面,兩眼空洞無神,如人沒有靈魂,手裡抱著昏死的趙雨,嘴裡不知喃喃自語什麼。然後忽然發瘋起來,兩手拉住老翁的褲角,悲泣道:「老伯你不要劃走,我要下去找我老公。」

  那老頭同情的望著眼前漂亮女子,臉色竟然散出一種堅定眼神道:「萬萬不可,那官兵追來了。」

  楊蓉麻木的回頭望去,見幾十個會游泳的士兵拚命浮水,朝剛才張浪掉下去的方位劃來,並且有士兵開始沿岸尋找船隻。楊蓉痛苦的低頭望了望懷裡的趙雨幾眼,忍不住又哭出聲來。

  船,越駛越遠,慢慢開過洛河中心。

  楊蓉痛心的幫趙雨包紮好傷口後,幾次尋死覓活,想跳河跟張浪而去,都被那好心的老者拉住,並且安慰勸說。

  望著一望無際的河面,楊蓉心裡有如刀割,終日以淚洗面,整個人一下憔悴下來。不過想起自己和張浪不可思議的回到了這個年代,心裡就忽然感覺張浪不會這樣輕易的離開自己而去。兩人一定會有再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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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感覺一下包圍全身,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傷口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消失,接著傳來一陣令人頭昏目眩的感覺。一陣水泡「咚咚」的往上冒起來,耳邊上蕩漾起水波的顠動聲,幾群無憂無慮的魚兒毫無顧忌的在張浪面前游來游去。

  張浪強忍著身上撕裂般疼痛的傷口,想浮水而來,卻看見幾名士兵拚命潛水過來,朝船那方向游去。

  張浪知道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了船身,要不然弄沉小船,趙雨和楊蓉便會芳消魂散。但是,張浪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此時又一小分隊敵軍已朝自己這裡游了過來,明顯是來捉他的。

  強忍身上的傷痛,張浪發覺自己的手臂、腳都開始變的沉重起來,平時十分簡單的划水動作,今天變的異常困難。身體好似灌了鉛一樣,每揮一次手臂,幾乎都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生命能量正在慢慢的流失。

  「我要堅持下去。」這是張浪目前唯一的信念。於是乎,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拔水前進。

  洛水很寬,水流也不是很急,波平浪靜的,這也給張浪帶來唯一的一點點好處。

  張浪只會拚命的劃,朝船的方向潛了過去。

  感覺天空慢慢的暗了,意識漸漸麻木了,身體好像也要散架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浮出了水面,就連追兵什麼時候遠去、那一葉扁舟什麼時候顠離眾人的視線,也不得而知。而意識最後消失的那一刻,張浪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鬆了一口氣,然後腦裡再一次閃過楊蓉絕望悲傷、趙雨關心愛護的表情,心裡激烈一顫,終於暈死過去了……

  然後就一直在洛河的水面上顠啊顠……——

  「啪」一聲清脆的重響,進扎洛陽城外的曹操忽然拍案而去,然後將手中的竹箋狠狠摔在地上。滿臉鐵青,小眼不時閃過冰寒之色,寨內的氣溫一下降低不少。

  主帥營內,灼熱火光下,左右兩排文武將官個個膽冷顫驚,一時鴉雀無聲。

  曹操在中央來回踱了幾步,場面靜的可怕,冷冷望著下面跪地惶惶不安兩人,聲音如寒風吹過一樣冷冷道:「曹休,許褚,你們怎麼辦的事,又將作何解釋?虎豹騎自組建以來,從末有如此慘敗過,單單大李莊一役,就喪失大半以上的精英士兵將領,而且竟然連對方一名骨幹成員都沒有捉住,真是顏面掃地,大失我望。」

  臉色慘白的曹休、和一臉懊惱許褚互對望一眼,剛想出聲解釋,戲志才便以眼色瞟了他們一眼,止住他們,然後等曹操平靜一些後,再出列從容道:「主公還請息怒。此時失手,並非曹、許之錯,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料到張浪本領,實力會是如此驚人,就連許騰、許易、曹休、曹令這樣大將級別高手,到頭來也弄的兩死兩傷局面,此事實在是情報方面出現重嚴重失誤,想想現在最難過傷心應該就是許褚他們了。」

  曹操怒氣末平,不過臉色比剛才緩了許多下來,知道陣亡中有許褚兄弟二人,不過還是憤然道:「這倒也罷,事後竟然讓身受重傷的他在洛河一帶,從眼皮底下溜走,真是一大群只會吃不會做的飯桶。」

  曹操這番話,罵的下面眾將文官面面相覷,個個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就在這時,邊上又有一謀事出列,平靜道:「主公,現在說這也沒有用了,當務之急應該是處理如何善後事情。一旦張浪能平安退回江東,必不會善罷甘休,而此時正是主公進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最後關鍵時候,倘若張浪舉江東之兵,只怕充州有危。」

  曹操點了點頭,強忍心中不快之色,上前安慰幾下臉有悲傷之色的許褚和曹休。然後小眼輕瞇,半開半合,眼神極為深沉,讓人猜不透他想什麼。半晌,才緩緩道:「那以公達之意?」

  荀攸微微一笑,一付胸有成竹樣子,道:「如今形式不外兩種,其一,加重洛河三崤一帶搜索,相信張浪身受重傷,也跑不了多遠,只要加大力度,相信總會有蛛絲馬跡,然後讓劉表派人一同協助追殺。另一種是假設張浪萬一僥倖透脫回到江東,主公也只能忍下一時之氣,說動同盟,以對付袁紹為先。」

  曹操歎了口氣,小眼卻光芒四射,似乎有一些不信道:「張浪應該不會接受同盟之舉吧。」

  荀攸臉現擔憂之色道:「這也是屬下擔心之事。」

  「呵呵」這時邊上傳來兩聲輕輕笑聲。

  曹操轉眼望去,卻見一中年儒者臉有笑意,神情自若,透著無比自信表情望著自己。他長的清秀通雅,舉手投足間有種常人難有的穩重之感,讓人一看就覺的是可以托負重任之人。笑聲也正是他所發出,曹操不由心中大喜道:「文若智珠在握,必有良某以教操否?」

  文若正是荀彧,也是曹操手下的一大智囊,他又輕笑兩聲,神采飛揚,雙手自信負背,形像頗為俊美,緩緩道:「主公難道忘了沮授一事嗎?」

  曹操好似一下子被點醒過來,兩眼大漲,精光四射,表情一下忽明忽暗,隨後嘴角漸漸露出淡淡笑意,一掃剛才不悅之色。

  荀攸也似明白什麼,有些喜色道:「沮授應該不是張浪派人暗殺的吧。」

  戲志才也接口冷笑兩聲道:「鬼才知道的事情,看張浪手下對決虎豹騎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他們想要刺殺誰,實在是太簡單了。」

  荀彧輕輕點頭,然後表達自己想法道:「不錯,不過管他沮授是不是張浪下的手,這個大好機會,主公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戲志才望著荀彧始終帶著微笑的表情,奸笑兩聲道:「只是派人質問張浪,問他為什麼要刺殺沮授,是否想挑起袁紹與主公的爭戰,不論他認與不認,我們一口咬定是他所做。到時候他若找不出能洗清自己的有力證據,必怕引起眾怒,讓主公與袁紹一同出兵南征江東,而對主公妥協。」

  荀攸也喜開臉笑道:「要知道沮授可是袁紹的頭號智囊,也是最所倚重的人物,再加上以前袁術的原因,袁紹心裡必大恨張浪。兼之大李莊一役,張浪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袁紹也必然有所風聲,心中大加猜疑。到時候主公只要咬定是張浪想挑起兩家事端,暗殺沮授,不怕袁紹不表態。只要約同袁紹一同出兵,張浪必心中顧忌萬分。」

  「哈哈」曹操大笑數聲,黑亮的長鬚無風自動,得意洋洋,精神大好道:「只要先下足料,然後重壓之下,再予機會,慢慢勸和,張浪思量再三後,相信也只能選擇與某再結同盟了。」

  戲志才和荀攸同時出聲道:「對極。」

  「哈哈哈哈」,曹操營帳中傳來陣陣得意的笑聲——

  好像又看到楊蓉淚流滿面絕望的樣子,悲傷哭泣著,吶喊著,拚命的想伸手拉住自己。可一轉眼,又成了趙雨可愛精靈的臉蛋,兩眼無助的眼神,如空洞無核的人,在海水飄啊蕩著,張浪使勁的想伸手拉住她,然後曹操那冰冷的眼睛忽然從天空中直射而來,剎那間,天地變色,地動山搖,海上刮起狂風,波濤開始翻滾,而兩女越飄越遠,接著蔡琰,爢環、貂禪等眾女淒涼的呼叫聲在腦裡一一掠過。

  經過好似永生永世的痛苦掙扎,一切好像都平靜下來了,而自己的靈魂也在大地上開始慢慢消失,魂飛魄散,一卻都是那麼寧靜,那麼安祥……

  「這是哪裡?」張浪經過漫長如一個世紀的沉睡後,終於開始慢慢呻吟著甦醒了。

  本想動一下,卻感覺全身飄飄的沒有一絲力氣。

  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痛苦的呻吟兩聲,卻發現四周靜悄悄地可怕。

  到這個時候,精神才開始慢慢的恢復過來。

  張浪睜著茫然的雙眼,卻發現一陣強烈白光,透過碧羅綢簾,刺的自己眼睛隱隱生疼。過了好久,才慢慢適應下來,並且開始打量四周環境。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張浪的大腦細胞開始恢復工作了。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極有可能被哪位好心人所救,這讓他心中感激不停。

  輕輕的轉動頭,想打量四周環境,卻幾乎用上自己一身力氣,身體極為虛弱。

  壁上木板都是由貴重的楠香木材鋪成,看起來很新,而且散出淡淡的類似檀香的味道,整個房間看起來很華麗,所躺的床也很溫暖舒適,顯然這間房子是新建而成的,而且主人一定是位富人。

  窗外不時傳來陣陣嘻笑打鬧聲,讓張浪精神大振。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這時候穿屋而進,手裡端著一個銅盆,盆裡冒著騰騰的熱氣。她長的頗有幾分姿色,眉清目秀,清清爽爽,水靈的大眼光彩照人;一身墨綠蘿衣,顯的無限青春朝氣。

  只見她驚愕的望著暈睡好多天的張浪正努力的想爬起床,本能嚇了一大跳,差點打翻手中的銅盆。趕緊把手中東西放在一邊,跑了過來,扶住張浪。

  一股淡淡的幽香隨之飄進鼻子,張浪感覺有著說不出的清爽。這時邊上傳來一陣關切聲道:「公子你醒了呀。」聲音十分迷人,就如糖一樣甜膩。

  張浪沒回答,只是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不過那丫鬟看起來十分興奮,甜聲道:「太好了,小婢馬上去通告銅鞮候。」接著不等張浪反應過來,把他扶正,搖起金蓮碎步,像只快樂的小燕子一樣穿梭而去。

  留下在床上的張浪腦袋暫時短路中。

  不多時,門外面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然後便有數人進屋而來,剛才那個丫鬟赫然正在後面,而且一對鳳眸時不時的偷偷打量張浪。

  帶頭的是一個頭髮整齊向後梳的油光,身體極為臃腫、肥如肉球的老人。他的年紀很大,但是偏偏卻穿著極為花哨昂貴的服飾,顯的有些不倫不類。

  後面跟著兩位身著黑色勁裝的中年大漢,一高一矮,體格相當健壯、彪悍。

  「你醒了啊。」那胖老頭瞇起小眼,幾乎成一條縫隙,神情頗為高傲道。

  張浪不用猜也知道是眼前這個有點討厭的胖老頭救了自己。不過還是弱聲感激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銅鞮候見張浪虛弱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頭,淡淡道:「你先休息養傷吧。等你傷好了在說。」

  張浪心裡感覺有點不是滋味,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提起神恭敬道:「多謝大人。」

  銅鞮候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離去。

  那丫鬟在銅鞮候轉身後,臉上帶起一絲複雜神情,輕輕瞟了張浪一眼,也匆匆離去。

  張浪搞不懂是什麼意思,心裡也懶的想它。

  幾天後,張浪傷勢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不過只限在小小的屋裡。

  這些日子來,那婢女天天照顧張浪的起食飲居,已到了無微不至地步。

  一日,張浪起床在屋裡慢慢行走的,感覺自己精神很好,身上的力氣也開始的恢復。腦裡忽然一動,想到有好多天沒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心中一下癢癢起來,忍不住小小翼翼的出屋,想看看外面情況到底如何。

  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一陣驚呼聲,道:「公子,你怎麼出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啊.」

  張浪抬起頭來,見是那名照顧自己的婢女,正端著藥,朝這裡過來。可愛小嘴的小嘴輕啟,滿臉關懷之情。

  張浪裂嘴笑笑,然後做了一個舒展動作,挺胸道:「差不多了啦,你看我不是很結實嗎?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在天天躺在床上,那才真要悶出病來。」

  那婢女走進,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張浪,然後「夷」了一聲,滿臉不信道:「看公子精神是挺好的,可大夫明明說公子最少要休息半旬才能下榻啊。」

  張浪看她不信的表情,有些洋洋得意道:「也不看我是誰,吾乃九命太歲也。」

  「撲哧」看著張浪小人得志模樣,那婢女忍不住嬌笑一聲,隨既感覺自己有些失態,急忙摀住潔白貝齒,不敢再笑出聲來。

  張浪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嘿嘿兩聲,道:「你不用捂了,我都看到了。」

  那婢女臉蛋一下如團紅霞燃燒起來,又像喝醉酒般,羞愧難擋,偏卻只能無奈直搓衣角,輕跺金蓮。

  張浪也不想讓她太難堪,轉移話題道:「不知小姐芳名是?」

  那婢女長出一口氣,臉上還是有些紅潮,欲語還羞道:「小婢郭嬛(萱),見過公子。」然後依依做了個萬福,讓人感覺她很懂禮節。

  張浪腦裡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偏卻一時想不起什麼,只能奇怪問道:「看你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個婢女,倒像是有錢家的小姐,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反過來要別人來服侍你還差不多。」

  郭嬛臉色一淡,有些傷感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本也是富賈之後,但家中敗道,又逢戰亂,日浙沒落,無奈之下,只能賣身為奴。」

  張浪臉色有些不自然,暗罵一聲自己糊塗道:「實在對不起,在下不應該提起這事。」

  望著張浪滿臉歉意的樣子,郭嬛嫣然一笑,剛才失落表情一掃而空,帶起一絲絲嫵媚表情,甜聲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能服侍公子,是小婢的榮幸。」

  張浪有些詫異的望了望她,感覺郭嬛不但聰穎靈巧,而且懂人情世故,又比自己想像中堅強不少。道:「這些日子來,有勞郭小姐費心費力照顧在下,真是感激不盡。

  郭嬛紅唇一笑,嫣然道:「公子太客氣了,如果要謝,也要多謝銅鞮候,如果沒有他的恩德,小婢也是無能為力,誰也救不了你。」

  張浪疑問道:「對了,銅鞮候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

  郭嬛風眸輕輕瞟了四周,然後低首道:「做下人的不好在背後評論自己主人。」

  張浪那裡看不出來郭嬛笑臉下的憂愁之色,只是沒有點破道:「那我們現在又在哪?」

  郭嬛朱唇輕啟道:「公子此時在銅鞮候私用船上,正沿洛水北上。」

  「啊。」張浪驚呼一聲,馬上轉眼打量四周,兩邊幾間整齊木製小房間,中間一條窄窄的通道,兩頭卡住,轉頭是層往上的木梯,張浪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後感覺光線大亮,接著前走兩步,便出個船艙,眼前一下開朗:藍藍的天空,白雲飛翔,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波光鱗鱗。前方不時有各樣的美麗的鳥兒飛翔而過,清轍的水裡,各樣的魚兒來回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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