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天下第一青樓[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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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落仙回歸

    蕭月夜站在韓家的大門前，嘲諷的看著上面的“韓府”兩字。他眼中流露出厲芒，口中淡淡的說道︰“韓家，再讓你們多留個兩年吧。”

    韓福在韓家做管家已經有五十年了，他先後服侍過三代主人，見識比起那韓夫人也廣闊的多。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第一眼看見蕭月夜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心發涼。老實說，對于自家少爺，他確實失望的緊。幸好還有個夫人掌控大局，對于夫人的手段和眼光，他著實佩服。韓家老爺因病早逝，韓家當年那麼大的動蕩都是靠夫人一手支撐下來的。

    “蕭公子，里面請。”在大門外瞧見蕭月夜，韓福急忙上前兩步，笑的恰到好處。

    蕭月夜微微點頭，保持著三分的倨傲和恰當的禮節，舉步朝里面走去。

    韓夫人和蕭月夜已經互相對笑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兩個人眼中都閃耀著莫名的神采，讓坐在一邊的韓生不由的大皺眉頭。

    見自己兒子坐不住了，韓夫人從骨子深處嘆了口氣。比起養氣功夫，比起心計城府，韓生差蕭月夜太遠了。

    完美的把臉部表情控制好，韓夫人端起茶杯遙遙示意，口中用著慈祥的語氣說道︰“蕭賢佷，冒昧請你前來，真是失禮了。這一杯茶，就當作老身的賠禮吧。”

    盡管肚子里面對于這一套虛偽的禮節十分反感，但是蕭月夜還是非常到位的舉杯，同時稍稍行了個晚輩禮︰“伯母客氣了，這一杯當作晚輩的拜禮吧。”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在空中視線一擦而過，兩個人心中都心知肚明今天的目的。

    蕭月夜也不再客套，直接開口問道︰“不知道韓夫人這次請晚輩過府一敘有何事商榷？”

    韓生在邊上臉色有些躊躇起來，韓夫人倒是絲毫不在意，她表情始終如一，口中笑聲說道︰“蕭賢佷是聰明人，我想送一份大禮給你，不知你收是不收？”

    這份大禮究竟是什麼，不用說也知道了。蕭月夜不知道韓夫人肚子里的勾勾繞繞，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站立起來拱手說道︰“若是韓夫人能割愛，晚輩也不會吝嗇，自然會送上回禮，以示感激之情。”

    “哦？回禮？”韓夫人挑挑眉，口中似無意感慨的說道︰“蕭賢佷，雖說那份禮物是犬子先得到的，也有些破舊了，但是好歹價值非常，不知蕭賢佷用什麼樣的回禮呢？真是讓老身期待啊！”

    韓夫人的意思很明顯，那落仙是自己兒子的破鞋，是自己兒子不要的。可是就這麼個破爛，在你眼中卻是個寶。既然如此，一等價錢一等貨，你要開什麼價呢？

    朗聲大笑，蕭月夜裝作沒有听出里面嘲諷的意思，眼光深邃的說道︰“晚輩不才，曾為心中愛慕女子制出一味酒，雖說也流出些許給朋友共享，但是手中還有不少。這味酒其實原本我只是想與那女子獨享的，並沒有打算流到外面。”

    兩個人說的模模糊糊，但是里面的意思清清楚楚。蕭月夜明白的說，如果韓夫人同意休妻，那麼自己自然就停止手中的酒的供應。

    韓生在一邊涼涼的說道︰“若是你不守信怎麼辦？”

    蕭月夜聳聳肩，做出個無賴的模樣︰“還能比現在更糟的情況嗎？韓少爺？”

    揮手示意自己兒子閉嘴，韓夫人眼光炯炯的望著蕭月夜，帶著她多年馳騁商場練就的殺伐之氣，誰料蕭月夜純屬是油鹽不進，毫無變化。

    “好好好，”韓夫人拍著手連道三聲好︰“人中龍鳳啊，蕭公子的意思老身懂了，老身也相信你的信譽。畢竟我們韓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生兒，去請落仙姑娘過來吧。”

    韓生咬咬牙，冷哼一聲離開。

    不多會，一個妖嬈女子緩緩的走進來，她比之前幾日蕭月夜見到之時，明顯瘦了一圈。不過奇怪的是，她沒有想象中的淒楚，反而是一臉的平靜，身上穿的是那日舞蹈之時的金色鳳凰群。臉上粉黛略施，柳眉輕描，嬌唇鮮艷欲滴，驚艷非常。

    她不帶一絲表情的朝著韓夫人行了個禮，轉身復雜的望著蕭月夜，最終一切情緒歸于平靜，古井無波。

    蕭月夜此時卻是心頭火氣，落仙即使臉上用胭脂掩飾，仍然遮掩不住青腫的傷痕。殺氣不受控制的散發出來，頓時整件大堂內的溫度下降了好多，縱使見多識廣的韓夫人也不由的心神大顫。

    好在蕭月夜很快就收斂住自己的殺氣，不過他臉上笑容欠缺，也沒有心情應付韓家的人了。落仙的狀況很不對勁，不僅僅是身體上，最重要的是她空洞無神的眼神，讓蕭月夜擔憂不已。

    “韓夫人，蕭某謝過割愛之情，不知……”蕭月夜皺著眉頭，伸出自己的右手。

    韓夫人看著落仙臉上的傷痕也不由的一怒，自己的兒子下手實在是太不知數了，她狠狠瞪了瞪韓生一眼，又做了個眼神。後者臉上表情變化非常的快，最後從懷中取出休書扔到蕭月夜的腳下。

    蕭月夜冷冷的一笑，彎腰撿起腳下的休書，拉著落仙的手，轉身離去，一絲廢話都不說……

    “客似雲來”，蕭月夜屋子內可是熱鬧的緊，知道蕭月夜去韓家攤牌，雲蒙恬一早就守在他的屋子里了。小三小四也沒有出去，再加上“鳳凰樓”的落媽媽還有七色鳳凰，屋子里面頓時顯的擁擠起來。

    門被人輕輕的推開，在所有人期盼的眼光中，蕭月夜微笑著走了進來，他側身微微一讓，表情淡然的落仙遲疑的走了進來。

    忽然一片安靜，沒有恍惚，沒有驚訝。看著落仙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有臉上那遮掩不住的傷痕，落媽媽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她顫步走上前，心疼的打量著女兒，嘴唇輕輕翻動著，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愛憐的將女兒擁入懷里，落媽媽輕拍她的後背，口中哽咽說道︰“仙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路上任憑蕭月夜百般勸導都沒有一絲表情，不說一句話的落仙忽然動容起來，她抱緊落媽媽，眼淚一滴滴的落下，終于哭了出來︰“媽媽，媽媽。”

    七色鳳凰望著自己當年的大姐變成如今的慘淡模樣，也不由的悲從中來，抽泣不已。

    至于那雲蒙恬，早就是滿臉凶狠，要不是小三拉著，估計早就要沖出去殺那韓生去了。

    蕭月夜松了一口氣，總算落仙肯出聲了。就怕她像自己上輩子看電視說的什麼自閉癥就完了，好在有落媽媽這個親人在。他做了個手勢，其余幾個人都出去，只留下落媽媽抱著女兒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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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浴火重生


    落仙如今是心如死灰，曾經的海誓山盟竟然敵不過他人的閑言閑語，到了最終，換來的只是滿身傷痛和心底永遠抹不去的疤痕。

    自被韓生休妻後，落仙回到了“鳳凰樓”中。只是現在的她，天天混沌度日，除了面對落媽媽還有幾分表情外，見到其余眾人，提不起半絲的興致。

    所謂哀莫大于心死，不外如是。

    連續四日呆在床上不動的她，今天卻破例的打理妝容，衣著整齊的出了門。

    現在只不過是寅時，天還是漆黑一片。縱使是那些日出而作的老農們也還在夢鄉中流連，可是落仙此時卻站在暉義州很出名的山——溪山前面。

    借著手中燈籠的朦朦朧朧的光輝，落仙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山。溪山是暉義州景色最美的山，韓家酒莊的“溪山”就是以它為名。

    “落仙，我陪你上去吧。現在天這麼黑，上山的路不好走，你一個女孩子怎麼爬的上去啊。”旁邊的護花使者正是雲蒙恬。自落仙回來後，他日夜緊跟左右。眼見落仙一日比一日的萎靡不振，形同枯槁，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那種難過和無力感時刻啃噬著他的心。

    落仙搖搖頭，蕭月夜的帖子上的意思是讓她一人爬上山。雖然不知道蕭月夜到底在弄什麼名堂，但是對于他，落仙心中還是充滿了感激之情。

    “放心，你先回去吧。”嘶啞的聲音從落仙的口中傳出，任誰也不會相信，曾經如黃鸝出谷般的聲音竟然變成這般沙啞晦澀。

    雲蒙恬知道落仙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從無更改。無奈下，他只得點點頭，擔憂的看著落仙艱難的朝著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非常的難走，到處是坑坑窪窪，沒有一塊平整的路，更不要說還有那麼多的石頭樹根了。

    落仙走的很慢，燈籠的光芒只能隱隱約約的照亮身前一尺余地。山路難行，黑夜之中的樹木陰森恐怖，時時還有奇怪的聲音傳出。

    溪山有兩百五十丈高，這還只是直線距離。

    落仙的腳早就起了水泡，以她的嬌貴和三寸金蓮，怎能受得了這般的苦。可是她好似沒有感覺到痛一樣，一拐一拐的朝著山頂走去。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快到卯時的時候，天有點朦朧的亮，落仙才爬到了山頂。此時的她，香汗淋淋，發絲凌亂，嬌喘吁吁，衣裳不整，身上還有不少被樹枝劃傷的痕跡。

    落仙輕舒一口氣，借著朦朧的日光，她仔細尋找蕭月夜的蹤跡。

    在山崖邊，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迎風站立，衣袂飄飄，恍如神仙中人。他看著此時還藏在雲層後面的太陽，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來啦？”

    落仙嗯了一聲，艱難的朝著他的位置走去，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遠處。

    蕭月夜開口說道︰“以前，我很喜歡和柔柔姐一起看日出，我們經常半夜就上山，然後一直等著太陽從雲層後面綻放萬千光華。很美，真的很美。”

    落仙咬牙忍著痛問道︰“柔柔姐是誰？”

    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蕭月夜開心的說道︰“柔柔姐啊，是我最愛，最愛的妻子。”

    妻子，落仙心中不由的一陣苦笑。這個曾經讓自己犧牲一切換來的名頭，卻傷害自己最深。她沉靜了好久才說道︰“你已經成親了？”

    蕭月夜不回答，看著東邊的雲層邊上的紅暈越來越重，他忽然突兀的問道︰“你是不是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落仙心中一震，不明白蕭月夜的意思。轉頭看去，蕭月夜依舊淡淡的笑，痴迷的欣賞著日出的美景。

    忽然臉上露出很深沉的表情，有一種豁然的感覺，蕭月夜唏噓的說道︰“人生啊，很少可以有重來的機會。若是可以，就要好好把握住生命，堅強的活下去。”

    落仙不明白蕭月夜這番感嘆從何而來，看年紀，蕭月夜也不過是十六歲的樣子。

    見她不語，蕭月夜繼續說道︰“有時候，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珍惜生命，可惜，死了又怎能活過來？落仙，你想不想死？“

    他問的這麼的隨便，就好像你想不想吃點什麼一樣。

    落仙拳頭緊緊的握起，死，死算什麼？她自嘲的一笑︰“如果我現在閉著眼楮一跳，就死了吧？”

    她輕輕的張開雙臂，閉上眼楮听者風聲，卻忽然感覺自己身後一陣大力傳來，整個人朝前跌去，落下山頭。在空中轉過身子，落仙詫異的望著蕭月夜。那一刻，一束光芒正好射在他的臉上，神秘的笑容綻放，竟然隱隱有了聖潔的感覺。

    落仙心中苦苦一笑，死了就死了吧，一切都結束了。听著身邊不停呼嘯的風聲，腦海中卻快速的回憶過往的種種，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初次登台的掌聲，紙醉金迷的生活，韓生的甜言蜜語，韓夫人的刻意侮辱，還有種種種種，最後一切都將化為空。

    落仙釋然的一笑，就在這剎那忽然覺得一切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沉重和黑暗。忽然她想起蕭月夜的話，是啊，只有死過一次的才知道生命的珍貴。

    可惜自己就要死了。

    “現在已經知道死亡的滋味了吧？”淡淡的，卻十分清晰的聲音在落仙的耳邊響起。她吃驚的睜開眼楮，見到笑的一臉溫暖的蕭月夜正一手抱著她，一手抓住崖壁的一塊石頭。

    “你，你，你，怎麼會？”落仙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蕭月夜今天可是下了大工夫，讓落仙一個人摸黑上山，就是為了讓她心中增加一份斗志。然後將落仙推下山，就是為了讓她感受死亡的滋味。這些日子落仙的情況他看在眼里，知道落仙已萌死志，干脆就以毒攻毒。

    現在看到落仙臉上的神情，蕭月夜心中一松，他知道，在這死亡的剎那，落仙已經解開了心結。

    抱住落仙的手緊了緊，蕭月夜笑笑說道︰“別問了，抱緊我，你不會是想要真的摔死吧。”

    有了一次死亡的經歷，落仙如今怎麼舍得死掉。她雙手摟住蕭月夜，身子貼的緊緊的，讓某人沒來由的心里一陣亂跳。

    蕭月夜心底狂念了幾聲阿彌駝佛，這一個大美人整個身子貼在自己的身上，眼楮輕輕一掃就能看見那粉粉白白的東西，實在是種折磨啊。

    全身內勁走了一個大回環，頓時把那股燥熱壓了下去。蕭月夜輕喝一聲︰“抱緊了。”

    他腳下內勁一使，整個身子青雲直上，同時左手激射出“碧葉絲”，網住頂上的一塊岩石，借著吊住的剎那，再次腳下一蹬，這樣來回循環，不多時就上了山頂。

    放下落仙，蕭月夜也不由的喘了幾口氣。這要是他一個人，這數百丈還不在話下。可是有個落仙掛在身上就不一樣了。

    落仙沒有想到蕭月夜竟然還會功夫，剛準備說什麼，只見一輪紅日沖破雲霄，在這片蒼茫大地上灑下金色光芒。

    落仙痴痴的望著那耀眼的光輝，忽然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蕭月夜朗聲說道︰“看到那驕陽了嗎？有什麼感覺？”

    “熱情，生命。”落仙喃喃的說道。

    蕭月夜指著太陽說道︰“听說過鳳凰這神獸嗎？”

    落仙點點頭，口中陶醉的說道︰“鳳凰，傳說中，是守護人間的火之神獸。”

    看著山腳下已經逐漸清晰的河流村落，蕭月夜意氣風發的說道︰“鳳凰，浴火重生。相傳鳳凰每過千年就會有一次大劫，它們會在這次大劫中隕落，然後借由火種重生。”

    蕭月夜把落仙轉過身來，眼中堅定的看著她說道︰“落仙，如今你就是鳳凰。你，可願重生？”

    落仙就這樣看著眼中充滿鼓勵的蕭月夜，良久，良久。最後她宛然一笑，這一笑，仿佛遮住了朝陽的光芒，那樣的璀璨。

    在日光的籠罩中，點點金芒閃爍在落仙的周邊。她盈盈跪倒在地，輕聲說道︰“少爺，今日起，落仙奉你為主。”

    蕭月夜朗聲長嘯，里面的喜悅之情震天動地。他扶起落仙，微微沉吟片刻說道︰“從今日起，你不再是落仙。”

    稍微頓了頓，蕭月夜笑聲說道︰“鳳凰浴火重生，從今天起，你就是寇白門，娟娟靜美，跌宕風流的寇白門。我要你像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般，驕傲的在這個世上展現你的美麗；我要讓那些曾經鄙夷你的人，重新僕倒在你的腳下。”

    落仙俏然一笑，卻止不住的淚水落下，她拭去自己的淚水堅定的說道︰“少爺，從今日起，白門必定會舞動奇跡，讓整個暉義州，都知道我寇白門的大名！”

    爽朗和驕傲的笑聲在山頂久久的回蕩。那一輪紅日中，竟然隱隱的現出一只鳴聲長啼的鳳凰模樣，蔚為奇觀。

    *******************************以下不算字數***************************

    歷史上的寇白門為八艷之一。她十八歲時，從青樓里走出來，嫁給了南明小朝廷顯赫功臣朱國弼，當時的迎親場面，是明代以來南京最大的一次隆重婚禮。按當時規矩，妓女從良婚嫁，都必須在夜間悄悄舉行，朱國弼卻不顧禮規，用重彩八抬大轎將寇白門濃妝重彩抬上大轎，五千名手執雙"喜"燈籠的士兵，從南京武定橋一直肅立至內橋朱府家門前。一路吹吹打打，嗩吶震天，禮炮驚空。一個青樓歌女的婚禮竟超過了豪門女子。這讓寇白門感動了一生。所以後來，當南明小朝廷失敗後，朱國弼被囚到北京，朱國弼為了活命，打算把家里所有的歌姬婢女全賣掉來贖他的性命時，寇白門盡管痛心朱國弼的薄情寡義，在和朱國弼決斷後，仍然為朱國弼籌措了兩萬兩黃金，為朱國弼贖了身。

    自此，寇白門又回到了秦淮歌樓里，日日醉生夢死與文人墨客往來酒酣詩熱，後不幸臥病。當時有個文人叫韓生，他和寇白門曾產生過一段感情，但在寇白門生病期間，有天夜里，寇白門懇求他在她身旁睡一夜時，韓生卻不念舊情，推開寇白門的手，棄她而去，並在隔壁房間里與她的一個婢女調笑。寇白門听後，不勝悲憤，至此病愈急，不幾日，一代俠義艷情的青樓女子就這樣淒楚地撒手人間歸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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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鳳凰涅?

    這幾日整個暉義州都是風波不算，話題不絕。首先就是那奇妙滋味的“落仙”酒，因為賣家的停銷，如今已經炒到一壺十金的市價了，而且還是有價無市。這讓那些苦哈哈了一輩子的窮苦人家不停的乍舌。

    當然這個可不是百姓茶余飯後感興趣的話題，真正吸引人的就是這背後的故事咯。據說，這“落仙”酒是一位神秘的年輕富商為當年那位名動暉義的落仙姑娘制造的。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嫁入韓家的落仙被人以無後淫亂的罪名休出家門，如此勁爆的話題，再加上這被吵得紛紛撓撓的美酒事件，頓時給了說書人不少的靈感，也讓他們小賺了一筆。

    而今天又一個震驚的消息傳遍鄉里，那就是曾經轟動一時的“鳳凰樓”將要再次搭建“鳳凰台”！

    鳳凰台，就是指當年落仙登台的那方高台︰一丈余高，頂部僅僅是一個四寸長，三寸寬的木板。落仙出閣後，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妓院想要搭建“鳳凰台”，但是都沒有那種實力在那上面舞蹈，自此以後，“鳳凰台”一舞就成了所有富貴人家，士子才俊們的遺憾。

    可是“鳳凰樓”將再次挑戰這個神話，五月十八，黃道吉日，“鳳凰樓”力推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寇白門姑娘再次跳出“一步傾城”！

    頓時對這位寇白門的猜測就已經成為了所有人茶余飯後的話題，有人說是落媽媽暗中調教的新人，有人說只是落媽媽的噱頭，有人說是落仙化名，一些底下賭場甚至開出賭局。

    五月十八，“鳳凰樓”外鞭炮連綿，鑼鼓不絕。紅色耀眼的巨大錦緞將那方“鳳凰台”遮的嚴嚴實實。“鳳凰樓”上面用各種顏色的錦緞扎出彩球的模樣，當真稱的上花團錦簇。

    此時的樓前，早就已經擠滿了人群，熙熙攘攘，喧鬧聲不停。樓內已經被那些達官貴人，鄉紳富豪之流全部包下，里面的姑娘也是來回穿梭。

    “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啊？”

    “不會是騙人的吧？”

    “快點啊！”……

    在“鳳凰樓”里面，雲蒙恬正在各大官紳之間來回穿梭，在他身邊的是他的父親，雲繼昌。此時的他，完全發揮出了自己的優良血統，八面玲瓏，再加上他那人緣廣闊的老狐狸父親，很快的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那些稱頌什麼虎父無犬子啊，少年英杰的話語著實听了讓蕭月夜好笑。

    原本劉復才也是準備和蕭月夜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可惜，他的身份不必任何人遜色。“錢來票號”遍布天下，一共四十一位大掌櫃，哪個不是各大交際圈里的風流人物。尤其這一個還是少年得志，尚未娶妻的青年人，這讓不少的上層人物動起了腦筋。

    轉過來看，最清閑的就是蕭月夜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他一向低調（有待商榷），加上不喜與人客套，所以才得以安安靜靜的坐在二樓的包廂里，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

    小三坐在一邊說道︰“少爺，你怎麼不出去和那些官員打打交道？听雲蒙恬說，這一次，翎省大大小小的官員起碼來了二十幾個，里面還有暉義道台，太守，還有什麼鹽運節度使，都是整個翎省鎮的住場子的官員。”

    蕭月夜不在意的擺擺手，抓起桌上的西瓜一陣狂啃之後，才說道︰“和他們說話沒意思。這些當官的，說話都是一個腔調，十句話有九句是廢話。可是呢，這九句廢話又步步殺機。所以可以的話，我才不去廢這個腦子，還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呢？！”

    “腦細胞，那是什麼？”小四疑惑的問道。

    “呃，腦細胞是，是，哦，是我們醫道上的一種稱呼，就是指腦子中元氣的東西，呵呵。”蕭月夜隨口胡說個借口將小四忽悠過去。

    落梅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把家當全都拿了出來，什麼紫玉釵，五寶瑪瑙手鐲，七色彩雲桃花紗裙，將自己打扮的比那些貴婦人還要高貴。

    露出職業的笑容，在所有人期盼的眼神中，她緩步走了出來，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全場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最後只听得見呼吸聲。落媽媽滿意的點點頭，朝著眾人福了個身子，叫聲說道︰“今日我‘鳳凰樓’重建高台，感謝眾位的捧場。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擊鼓，鳴炮！”

    歡呼聲響起，在眾人聲音頓下來的時候，雄震的擂鼓聲恰到好處的響起，將眾人的情緒鼓舞起來，而在門口邊上的龜奴也用香點燃了炮仗，急忙捂著耳朵離開。

    鞭炮聲轟鳴，鑼鼓聲震天，這一切都將在場所有人的情緒推向了一個高潮，連安坐在里面各大包廂的官商之流，全部都推開窗戶，期待的望著外面。

    鼓聲漸停，炮響消失，落媽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高台的旁邊，使勁扯開那火紅的錦緞。

    闊別幾年的“鳳凰台”再次重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整個高台被涂上了一層亮眼的金漆，在陽光的照耀下，頓時晃住了所有人的眼楮。

    “雲賢佷，好大的手筆啊，光是這高台，恐怕要花上個數百兩吧？！”暉義道台余波光驚嘆一聲，轉頭看向雲蒙恬。後者略帶的恭敬的笑了笑，算是同意。這讓不少人都微微抽氣︰錢都有的是，但是這種跳完就拆的竹台竟然花上個數百兩，實在是太浪費了。

    雲蒙恬將他們的反應淡淡的掃進眼里，他笑了笑說道︰“其實這還不是最貴的。這整座木台是由南方的紅木所制，光是這些紅木，就花了一千多兩。”

    這一下頓時又將旁邊听眾的心揪了起來。什麼，用那個貴的要死的紅木做的高台？這不是燒錢嗎？尤其那些官員，他們一年的俸祿，最多的也就是個一百兩的樣子，這個破台子竟然頂得上自己十年俸祿！

    成功的在這些官場的老油條心中打下“肥羊”二字，雲蒙恬朝著身邊的老父眨眨眼，後者露出奸詐的笑容。只要讓這些掌握大權的人心動了，那麼後面一切都好做的很。

    果然錢可通神啊！

    眼見大紅的綢緞被掀開，可是那傳說中的寇白門還沒有出現，在場的人頓時都騷亂起來，噓聲一片。

    “搞什麼啊？人呢？”

    “請我們看這個台子啊，人死哪去啦？”

    “你們鳳凰樓是不是騙人啊？”……

    眼見此景，落媽媽也不急不惱，她揮手示意，等安靜下來後才笑聲說道︰“我們的寇姑娘第一次登台，如果沒有呼聲和掌聲的話，怎麼有勇氣出來呢？”

    人群沉寂了一會，然後開始有掌聲響起，紛亂嘈雜的歡呼聲絡繹不絕，在某些有心人的帶動下，很快變得一致︰“寇白門，寇白門！”

    那麼此時落仙，哦不是，寇白門究竟在哪里呢？

    蕭月夜對著屋子里面的女子柔聲說道︰“怎麼樣？”

    落仙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讓旁邊的小四不自覺的帳篷支起。

    “放心，我一定會讓所有人記住寇白門三個字。”淡淡的聲音，卻充滿了自信，擲地有聲。

    “好！”蕭月夜開心的鼓掌，然後對著小三說道︰“小三，開始吧。”

    小三點點頭︰“是，少爺。落姑娘，請。”

    在萬眾矚目之下，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從“鳳凰樓”二樓的一個包廂里，一位女子翩然落下，她滿身金色，奪人眼球。在驚嘆聲中，她仿佛一只驕傲的鳳凰，擇木而棲，優雅的飛身落到高台之上，俏然一笑。

    這飛天身姿，頓時讓所有人的心都動了起來，尤其是看到那秋水為容的絕世面容，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睜大了眼楮，使勁咽咽口水。

    當然也有不少人心中懷疑，這個不就是那落仙嗎？

    春蔥玉指如蘭花，三寸金蓮似元寶。雲袖輕擺招蝶舞，縴腰慢擰飄絲絛。

    落仙此時就是如詩中描繪的一樣，她緩緩的繞著圈子，朝著在場所有人嫵媚一笑。

    眨眨眼楮，落仙伸出青蔥般滑嫩的食指，樹在自己的香唇前，輕輕說了一聲︰“噓。”

    雖然沒有听見，但是所有人都理解了落仙的意思。場面再次的安靜下來。

    落仙珠圓玉潤的聲音響起︰“各位，今日是白門第一次登台，感謝大家的支持。我今天要跳的舞，名字叫做鳳凰涅?。在我舞蹈的期間，希望大家保持安靜，讓白門能夠听清絲弦聲，謝謝！”

    沒有歡呼聲，這不是不支持，恰恰是說明所有人都听清了落仙的話，也不自覺的按照她的囑咐做了起來。

    優雅的絲弦音樂響起，落仙在所有人的差異中，閉上了雙眼，雙臂微曲，緩緩的動了。

    她的舞，那麼的優雅，又是那麼的熱烈，就在那僅僅的腳掌寸余之地，她舞動的那麼流暢，那麼美麗，還有那麼高傲。

    沒錯，是高傲。經歷過起伏動蕩，經歷過生死考驗，此刻的落仙，褪去那曾經浮華的青澀，用她如今的感悟和心在跳舞。她是高傲的，因為她就是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不屑于世間的紛擾，但求心中一寸寧靜的聖土。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眨眼，因為所有人都怕打斷此時的一刻。

    那樣劇烈的舞，讓落仙的衣裙全部都飄蕩了起來。今天，她頭梳飛天髻，兩只用金葉雕刻而成的飛天鳳凰釵差在髻上，迎風振翅；她身上穿的是那件金色的鳳凰群，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璀璨，令人恍惚。

    絲弦音漸漸的低了下去，落仙的身姿也越來越慢，最後竟然蜷成一團，抱膝蹲在高台之上，將整個頭都埋在懷中。

    就在眾人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絲弦的聲音大變，由原本的婉約變的豪放。而落仙，也猛地一抬頭，揮手扯去那層金色鳳凰裙。

    金光沒有因此消失，反而越來越升。等所有人的眼楮適應好了之後，才看見落仙身上是一件類似吊帶裙一樣的衣服，整個裙子上貼滿了金片，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裙子周邊是火紅的線條，寥寥幾針，就繡出了火焰的模樣，而在火焰之上，就是那金片組成的鳳凰。

    全場嘩然，不僅僅為了那價值連城的金衣，更重要的就是此時的落仙。

    她做了一個飛天造型，右腿落地，左腿自然的後伸。她閉著眼楮，面朝太陽，滿臉的享受模樣，仿佛在感受陽光的撫摸。她的雙手上揚，不停的變化著各種姿勢，優雅而又瑰麗。

    而最為驚人的就是她的後背出，竟然有著兩只翅膀，隨風飄揚。那其實不是翅膀，而是兩條系帶，是用紅色為底，金色絲線繡出來的。

    如此一看，這個時候的落仙，真的就像是一只驕傲的鳳凰，正在火焰中重生！

    “鳳凰涅?！鳳凰涅?！”所有人都振奮起來，大聲的呼喊著，驚嘆著。

    落仙右腳輕狀，整個身子慢慢的扭動了起來，可是她依舊是單腿落地，不停的變幻著各種動作。

    已經沒有人知道到底這場表演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當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高台上的寇白門已然不見。

    自此以後，寇白門三個字傳遍整個翎省。

    若干年後，一位曾經有幸目睹此舞的詩人在醉酒後寫下“鳳凰台上鳳凰游”的千古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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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三章 群賢會首


    按照慣例，“鳳凰樓”是每日下午酉時到次日的辰時開門做生意，其他時間都是關門謝客的。自落仙回歸，以寇白門之名震驚整個翎省後，迫于客人的需求，不得已將營業的時間增加了一個時辰。

    現在正是申時正點，“鳳凰樓”的大門依舊緊緊關閉，里面二樓最豪華的包廂里，坐滿了人。

    一張圓桌，蕭月夜，雲蒙恬，落仙，老張，落媽媽，賴三，劉復才團團圍坐，這是蕭月夜目前最基本的班底，而小三小四則站立一邊。

    “好了，人都到齊了。”蕭月夜掃了一圈，笑著說道。

    他看了看略帶拘束的老張和明顯萎縮的賴三，不由的心中一笑。

    “其他人我就不介紹了，這位是老張，負責制造酒的。而這位，是賴三，現在整個暉義州的混混都由他控制住了。”蕭月夜指著兩人說道。

    老張是個很樸實的人，在眾人中，他年紀最大。他禮貌性的朝著所有人笑笑，搓搓手就坐下了。

    賴三則不同，這些日子里的經歷比他前面十幾年的還要精彩。自那日用他自己的話，叫做鬼上身似的答應了蕭月夜什麼改命的話，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他瞠目結舌。

    首先就是蕭月夜帶著他四處收攏整個暉義里面的混混，蕭月夜仿佛天人般，隨意幾下就把一群群的混混打倒在地。其中有一個勢力的老大，更是被蕭月夜冷酷的折磨，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求饒。最後還是賴三實在是忍受不住，一刀解決了他。自那一次，所有人都相信，蕭月夜是一個冷血的魔鬼，收編所有的混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再接著就是落仙化名寇白門的事情了，那一日，作為托，賴三和幾個手下混在人群中親眼目睹了那一場“奇跡”，所有人都在喝彩，只有他，在深深的為蕭月夜的本事驚嘆。

    接著就是他自己以蕭月夜隨便傳授的幾招功夫，竟然輕松的打敗幾個反骨的混混，成功的樹立了威信，自此，他看蕭月夜的眼神已經產生微妙的變化，尊敬這個字眼悄悄的埋在了心底。

    可是今天的震撼更大，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那些富家公子，那些平民百姓欽慕的落仙姑娘，竟然就和自己平起平坐，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賴三此時反而像霜凍的菜葉一樣，羞羞答答，第一次那麼濃烈的自卑感侵蝕著他的心。他畏畏縮縮的朝著眾人點點頭，又拘謹的坐好。

    把他的反應看在眼里，蕭月夜會心的一笑，轉向劉復才說道︰“這位，是‘錢來票號’新任的大掌櫃，我們的大金庫，同時，也是我的大舅子，劉復才。”

    抽氣聲響起，“錢來票號”名動四海，誰人不知。落仙詫異的看了劉復才一眼，嬌俏的一笑說道︰“早听說本地的新任大掌櫃來了，卻沒有想到這般的年輕有為，落仙本來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呢？更是想不到，劉公子還是少爺的大舅子。”

    劉復才朝著眾人頷首，笑著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現在，就不要客氣，喊我復才就行了。”

    落媽媽打趣道︰“原本以為小夜，蒙恬已經是人中龍鳳，年輕有為，想不到現在又多了個復才。我樓中的姑娘，恐怕以後都不知道要選誰了呢？”

    眾人都不由的笑了起來，蕭月夜說道︰“好了，說正事吧。”

    眾人安靜下來，認真的望著蕭月夜。

    “如今我們雖然把酒給撤了下來，但是從前些日子的反應來看，相當不錯。而且也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這為我們後面的發展打下了很好的基礎。老張，你那邊怎麼樣了？”

    老張輕咳一聲，仔細理理思路大聲說道︰“蕭公子，如今我已經買下了四家中型的酒莊，七家小酒莊，在郊外買了一塊土地，過幾日就可以動工蓋個大酒莊。同時，那幾個酒莊的老板伙計全部都和我們簽下了用工協議，他們自己釀制的酒方也到手了。還有，我這些日子已經挑出一部分釀酒的師傅，絕對可以放心。”

    蕭月夜點點頭，食指敲擊桌面說道︰“好，速度加快點。同時，試著去接觸那些韓家的老釀酒師傅，爭取把他們挖過來。對了，蒙恬，你那邊呢？”

    雲蒙恬其實是神游體外，正看著落仙呢。听見蕭月夜問話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歉然的朝眾人一笑，他朗聲說道︰“這些日子，我已經砸了兩萬兩白銀疏通上面，基本上都搞定。有個別幾個顧念韓家舊情的，我想就慢慢來。至于銷售方面，我已經私底下和不少的酒樓，客棧地方聯系，他們都比較支持我們的酒。畢竟，我們的價格比韓家要低上很多。”

    撇了落仙一眼，蕭月夜似笑非笑道︰“好，不過那些官家都是白眼狼，今天我們花錢能讓他們投向我們這邊，明天韓家也可以，你要小心應付。至于那些說支持我們酒的商家，不可盡信，口頭上的承諾比紙還薄。對了，那些富紳之流呢？”

    雲蒙恬皺了皺眉頭，為難的說道︰“整個翎省內，尤其在暉義州的富商之流，大多于韓家交情不淺，雖說我爹也出面聯系，但是還是不理想，有一小部分抱著兩不相幫看好戲的態度。”

    听他這麼說，蕭月夜也感覺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商場如戰場，哪有那麼容易就做到的事？他心中自嘲一笑︰蕭月夜啊蕭月夜，你以為你是上輩子看的那些網絡小說的主角啊，隨便發出個王霸之氣，所有人都貼上來嗎？

    “小夜，不要急。”磁性的聲音響起，見所有人看向自己，劉復才淡然一笑說道︰“一口氣吃不了大胖子，我們能把韓家逼到這份上，其實也是沾了人貪鮮的心理，後面的路還很長呢？這也是韓家現在回擊動作不大的原因。”

    感激的一笑，蕭月夜振奮的說道︰“沒錯，我們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打出了名聲，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蒙恬，你後面就多幸苦點，好好的陪那些老狐狸們耍耍太極拳。”

    雲蒙恬怡然一笑，臉上自信滿滿。

    落仙笑著說道︰“少爺真是慧眼識珠，蒙恬可是個商業奇才。他七歲的時候，就暗中沾手家中事業，只不過後來自己主動放棄了罷了。”

    “哦？”蕭月夜驚訝的挑眉，看向雲蒙恬的眼光又不同了。

    見到眾人的眼光熱烈的投射到自己身上，雲蒙恬不由的臉紅起來，訕笑不已。

    “什麼自己放棄？我看，是他為了某人才放棄的吧？”蕭月夜望著落仙，促狹的說道。

    落仙的反應顯的有些尷尬，而雲蒙恬的臉上也流露出黯淡的色彩。

    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看來雲蒙恬的愛情之路不怎麼順暢啊。蕭月夜急忙轉移話題說道︰“青樓這邊呢？”

    落媽媽此時清雅素裝，顯的端莊典雅，她沉穩的說道︰“我們鳳凰樓的收益不用說了，有了落仙，客人是絡繹不絕。不過只有一個落仙也不夠，我也在調教幾個丫頭，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讓另外三家關門大吉了。”

    蕭月夜抬頭看向一直成痴傻樣的賴三，歪著頭說道︰“賴三，你手底下的弟兄如何？”

    賴三有些底氣不足，低聲說道︰“整個暉義州的混混如今都受我控制，有了你給的那些錢，他們听話的很。我如今已經將暉義所有的地方都安插了人手，他們別的本事不行，散播謠言，打架鬧事絕對跟吃飯一樣簡單。”

    蕭月夜沉聲說道︰“恩，不錯。平日里把他們看緊了，我給你定的三條規矩必須遵守。錢不夠的話，以後就直接來‘鳳凰樓’，找落媽媽要。還有，把聲音太高，背挺直了，把你當日想要殺我的那股氣勢拿出來。”

    蕭月夜曾經立下三條規矩︰一，不得欺凌鄉里，違者輕則廢去一只手，重則打死。

    二，不得強制拉人入伙，違者死。

    三，必須听從賴三的指示，違者死。

    這三條規矩相當霸道，不少的混混有意見。不過在蕭月夜面不改色的殺死幾個帶頭鬧事的混混後，就沒有人敢反對了。所謂打一棒再給一個棗子吃，蕭月夜每人給了一兩銀子，這可讓平日里苦哈哈的他們樂壞了。

    至于官府方面，難得有人約束這些混混，再加上雲蒙恬的上下打點，自然沒有人插手。

    輕輕的拍拍手，蕭月夜沉思說道︰“好了，基本上所有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了。我們所有的資金全部都是由我大舅子出，落媽媽，蒙恬，你們錢不夠的時候，就直接找我大舅子要。每次上限是一萬兩，必須簽名。老張，你從蒙恬那里拿錢，賴三是從落媽媽那里拿。”

    別人不知道，落媽媽和雲蒙恬可是了解的很，就算劉復才是蕭月夜的大舅子，也不能私自從錢莊挪錢出來。照這麼看來，蕭月夜應該是在錢莊里存了相當多的銀兩，足夠他們使用了。當然，他們不知道“雨神令”的事情。

    這不免讓兩人對蕭月夜又刮目相看，好富裕的身家啊！同時兩人也心中高興不已，一來，從蕭月夜的安排上來看，顯然把暉義州的事情交給兩人做主了。二來，有了充足的資金做後盾，兩個人信心十足。

    “好了，下面說說我對大家的希望。蒙恬兄，三年之後，我要翎省酒業沒有韓家的名號。同時我希望你可以培養一些有能力的下屬出來，還有，你的家世我管不著，但是你那個大哥如果礙了我們的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落媽媽，同樣是三年，我要整個翎省都知道‘鳳凰樓’的大名，暉義州內，其他三家要全部成為‘鳳凰樓’的附屬。”

    “落仙，我要你在搜尋一些才貌雙全的女子，將她們培養成才。至于怎麼做，你心中有數，我就不多說了。”

    “老張，酒莊建好後，我要你把我給的酒方全部造出來，還有那些上古失傳的造酒儀器。”

    “賴三，我只給你一年，把整個暉義州的混混全部調教好，你的功夫和手段還不行，我會留一個人幫助你。暉義州之後，就是整個翎省，不過到時候你要好好請教蒙恬他們，因為其他地方勢力糾結，需要好好計劃。”

    “大哥，平日里請你多加照顧。”

    忽然一笑，蕭月夜豪氣的說道︰“各位，有沒有信心？”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齊朗聲說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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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私下安排

    等心情平復下來，劉復才說道︰“小夜，你準備走了？”

    其他幾個人也反應過來，蕭月夜的口氣明擺著像留遺書一樣，紛紛看向蕭月夜。

    “是啊，商場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反而礙手礙腳。而且我是想要打造一座‘天下第一青樓’，自然要到南方那煙花聚集之地去看看咯。”蕭月夜微笑著說道。

    幾個人都有些不舍，雲蒙恬嘟囔道︰“你倒是會省事，做甩手掌櫃。”

    蕭月夜的耳朵靈著呢，他嘿嘿一笑，無賴的說道︰“我就是做甩手掌櫃，你咬我啊？”

    眾人不由的大笑。

    “對，剛才忘記說了。蒙恬，南方人和北方人對酒的要求完全不同，想要打入南方的市場，你需要好好策劃一番了。”

    雲蒙恬傲然的一笑，朗聲說道︰“放心，我肯定會讓我們的‘酒逢知己’酒莊的名聲，傳遍大江南北。”

    會議過後，眾人各自忙去，雲蒙恬卻把蕭月夜拉到一邊，躊躇了半天說道︰“小夜，你能不能幫我？”

    蕭月夜搖搖頭，干脆的說道︰“不能。”

    雲蒙恬睜大了眼楮，悶聲說道︰“我都沒說什麼事呢，你就說不幫？”

    蕭月夜笑著說道︰“你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落仙的事情？我真的幫不了你，感情這種事，只能靠你自己。”

    “我也明白，可是落仙這些日子一直躲著我，我能怎麼辦？”雲蒙恬沮喪的垂下頭。

    這些日子，他的心意落仙都明白。可是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落仙如今已是對所謂的愛情看的很淡，鏡花水月，到頭來只是空罷了。再加上假死一次，她有所頓悟，更不會重蹈覆轍。

    不過對于雲蒙恬，落仙還是很矛盾的。雲蒙恬的人品沒話說，但是落仙對他沒感覺，可是又不好直說傷害他，只能平日里躲著他。

    這番道理蕭月夜自然不能告訴雲蒙恬，他拍拍後者的肩膀安慰道︰“急什麼，有的是時間，蒙恬兄，如今起碼你是落仙唯一的入幕之賓，不是嗎？”……

    在“鳳凰樓”吃過晚飯，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三小四跟在他的後面，三人一同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巷子里。

    蕭月夜頓住腳步，淡淡的喊道︰“都出來吧。”

    兩道破空聲響起，子鼠，申猴出現在蕭月夜的面前。兩人單膝跪地，子鼠沉聲說道︰“少主，有什麼事？”

    這些天的相處，蕭月夜也知道這四人的性格，絕對的忠僕，即使心中再有想法也不會表露出來。他揮手示意他們站起來，關切的問道︰“未羊的傷怎麼樣了？”

    子鼠淡淡一笑，眼中欣慰的精芒一閃而過︰“再養個數日就差不多了。”

    點點頭，蕭月夜感慨一聲說道︰“恩，那就好。我準備過幾日就離開暉義州，但是這里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據點，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

    子鼠皺了皺眉頭說道︰“少主，但是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你。”

    蕭月夜打斷他說道︰“子鼠，不客氣的說，你們三個人聯手也拿不下我，若是連我都對付不了的敵人，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我還有小三小四在身邊，除非是宗師，否則這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傷的了我。”

    這話說的非常狂妄，但是很有底氣。蕭月夜的功夫平日里只顯露一山半角的，已經讓子鼠四人大加佩服。不過蕭月夜將他們留下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誰也不喜歡自己身邊始終有察覺不到的人保護，那種感覺就跟受了監視一樣，非常不爽。

    知道蕭月夜心意已決，子鼠也不再說什麼，只得點點頭。

    “子鼠你和申猴就留在暉義州，申猴你幫忙負責酒莊那一塊，正好是你最愛。子鼠你就幫忙賴三那群小子好了，我用金針和靈藥替賴三通了經脈，若是可以，你就傳他幾招。還有他手下的那些混混，你好好整治，實在不行，殺一儆百。”

    話一說完，果然申猴就流露出了興奮之色。

    “至于辰龍未羊，讓他們去我的家鄉那塊。‘百花樓’是我的家，我在外面樹立不少的敵人，我怕他們會查出我的底，讓辰龍他們保護好那邊。”

    從懷中取出一沓銀票，蕭月夜交給子鼠︰“這些錢你們先拿著用，用沒了，就去找‘錢來票號’的大掌櫃要，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子鼠也不推辭，伸手接過，拱手說道︰“少主，你這不是在安排我們的工作，簡直是在放假。子鼠謝過了。”

    “不客氣”蕭月夜笑笑，忽然正色壓低聲音說道︰“記住，一旦韓家完了，殺無赦。還有‘客似雲來’的大公子，找個機會做了他，我不留任何可能的威脅在這個世上。做的隱蔽點。至于其他一些明面上不好做的事，你們就私底下解決。但凡阻擋酒莊和青樓的人，一個不留！”

    蕭月夜瞳孔一縮，做了個手勢，肅殺之氣頓時散發出來，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子鼠看了蕭月夜一眼，卻沒有絲毫的差異，反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應聲說道︰“少主放心，子鼠知道怎麼做了。”

    等蕭月夜三人走遠了，申猴靠近子鼠說道︰“大哥，少主這也太好了吧？有吃有喝有錢花，就做這麼點小事。估計那些沒來的弟兄們要羨慕死了。”

    子鼠看著遠處，笑笑說道︰“是啊，美差啊！少主有著小姐的狠辣和老主人的厚道，卻是難得啊！小猴，你以後可是如魚得水了啊，那麼多的美酒，小心醉死！”

    申猴開心的蹦跳起來，笑呵呵的說道︰“老大放心，我申猴是喝酒的祖宗，哪能栽在酒的手上。不過最好的還是老龍和未羊了，這兩個家伙平日里就眉來眼去，這下子正好跑到惠縣生孩子去，逍遙的很啊！”

    子鼠會心的一笑說道︰“他們兩人苦了這麼多年了，是該享受一下在一起的日子了。說真的，這份逍遙日子還要多虧少爺啊！”

    回到客棧，小四就著手準備收拾東西，小三問道︰“少爺，你怎麼不留在這里呢？”

    小四插嘴說道︰“留在這里干什麼，都玩遍了，窮山惡水的，也沒有幾個好地方。”他話雖說著，收下的功夫卻絲毫不慢。

    蕭月夜把外衣脫去，拿起桌上的蒲扇說道︰“小四說的有道理，而且，我又對那些商業不感興趣。說到這里，我還得感謝顧先生呢。要不是他教我馭下用人之道，我哪會這麼輕松，哈哈。”

    小三從蕭月夜手上接過蒲扇，站在他身後扇了起來。

    已經是五月下旬，離科舉也沒幾天工夫。不過天氣也是越來越熱，蕭月夜看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暗暗想到︰老虎，甦景，你們要好好考啊！不過，可不要被燻死啊！

    想到這里，他不由的悶聲笑了起來。小三小四好奇的詢問，蕭月夜才忍住笑解釋出來，接過，小三小四也歡聲大笑。這笑聲中，卻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原來，歷來科舉多是將所有考生劃在一塊區域內，吃喝拉撒睡，答卷解題都是在里面。一個碩大的考場，三天三夜的時間呆著不準離開。怎麼可能不有人拉屎撒尿什麼的，這樣一來，臭氣燻天，再加上夏日炎炎，身體底子差的人根本忍受不了。

    據說，上一屆科舉進行這省試的時候，就有三名考生被這漫天的臭味燻暈了過去，自動放棄考試資格，是為一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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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林中避雨

     天陰沉沉的，天邊的雲層已經慢慢的變黑了，整個空氣里充滿了壓抑的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可是在這之前的，卻是那悶熱潮濕的幾乎令人瘋狂的凝滯之感。

    北方多奇石，地勢廣袤，山巒跌聳，樹木成林。北方由于自身的條件和地理位置原因，使得朝廷沒有花主要精力開發。故此，北方地勢險峻，山路崎嶇難行也是其一大特色。

    一片廣袤的樹林，將天上的陽光也遮掩住了大半。此時正是下午近酉時時分，空氣中的粘滯之感已經越來越濃，看著四周無邊際的樹林，小三皺著眉頭說道︰“少爺，看情況我們今晚得露宿了，趁著雨還沒下，我們趕快找個能遮雨的樹吧。”

    小三小四有過在深山老林中生存的經驗，所以自然對這些駕輕就熟。倒是蕭月夜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天，問道︰“大樹好像能引雷的吧？”

    小四正背著包袱，四處的搜索能遮雨的地方，听到蕭月夜問話，嘻嘻一笑說道︰“對啊，以前我和哥哥露宿的時候，看到不少樹木被天雷劈了呢。”

    按照以前看的網絡小說的定律，不死是穿越一族的最大特征。可是畢竟是小說，蕭月夜可不認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只好點點頭。

    話說蕭月夜三人兩天前就從暉義州出發，一路向南。原本三人是沿著官道縱馬長馳，不過後來因為想要到一些偏遠地區找點草藥，毒物。蕭月夜身上的毒藥已經用了不少，一直都沒有機會補充。誰知道山里的路真是十八彎，三個人繞繞竟然迷路了。最後只能看著日頭朝南走，馬匹也因為不適合行山路，所以放走了。

    天上的雲越壓越低，風也漸漸大了起來，這是將要下雨的征兆。風吹過樹葉，帶起“梭梭”的聲音，由于有樹木的阻擋，林子里面的風回旋起來，帶起地上的落葉好一陣的漂浮。

    到底是經驗老道，小三小四很快就找到一處地方。這里是一棵大樹，頂上枝葉糾結，與其他的樹交纏在一起，還有不少的蔓藤爬在樹枝上。在大樹下方，是一小片的草叢，還有不少的荊棘。不過位置倒確實不錯，比較開闊。

    小三從腰中抽出軟劍，揮手輕揚，幾道銀光閃爍，那些荊棘刺和雜草全部被割掉。小四接著上前一步，一股柔和的內勁使出，將這些雜物全部吹走，露出一塊平整的草地。

    很默契的，小三從包袱里取出油布，又隨手找了幾個樹枝，和小四兩人熟練的支起一個類似帳篷的東西來。

    這個帳篷比較簡單，小三小四將四根樹枝削的齊齊的，插在地上，形成一個輪廓，然後又找一些蔓藤搓成繩子，將樹著的樹枝彼此之間橫著系上樹枝，形成一個類似立方體的模型。最後把油布往上面一蓋，再找些石頭把周圍壓住，這樣一個能避風擋雨的帳篷就做好了。

    蕭月夜吃驚的看著小三小四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把這麼個帳篷做好。他嘴角一揚，摟住兩人說道︰“好家伙，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們倆有這本事啊？！”

    小四得意的一笑說道︰“少爺，我和哥哥會的東西還多著呢！”

    小三笑笑，卻沒有像小四般的炫耀。他從邊上撿了點枯柴，石頭過來，放進帳篷里，對著蕭月夜點頭說道︰“少爺，我們進去吧，很快雨就要下了。”

    這個帳篷不大，但是遮掩三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看著天邊已經有道道白光閃爍，蕭月夜三人急忙躲進這個帳篷里。

    小四拿起那些石頭，用內勁把大塊的岩石擊碎，然後壘著一個圈。小三則把那些枯柴折斷，小心的放入那個圈子里。

    “哎呀，沒有一些易燃的枯草，不好點火啊，哥哥。”小四怪叫一聲，懊惱的說道。

    小三也皺了皺眉頭，看著那些枯柴說道︰“算了，就這樣點吧，小四，你去掀開油布一角，等會煙很大的。”

    蕭月夜看著他們熟練的做著每個工作，感覺自己很無所事事。眼見此景，他忽然一笑，說道︰“小三，點火就交給我吧。“

    小三小四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麼。蕭月夜神秘的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的在那堆枯柴的底部撒了一些閃著銀光的粉末，然後取出火折子，將其吹燃，點著了底部的枯枝。

    在小三小四的詫異中，那些枯柴很容易的就燒了起來，“噗噗”的火苗伸出自己的舌頭，將那些枯柴快速的吞噬，頓時火光大盛。

    小四好奇的望著蕭月夜手上的瓷瓶問道︰“少爺，這個是什麼寶貝啊？”

    揚了揚，蕭月夜說道︰“這個叫赤磷粉，是我用死人骨頭，火石等等打磨成粉制成的。”

    小四頭縮了縮，吐吐舌頭說道︰“死人骨頭啊，好惡心。”

    小三小心的往火堆里面加著柴火，口中笑著說道︰“小四，你別小瞧這東西。我听師父說過，赤磷粉可是很霸道的，比土炸藥還厲害。”

    風聲大震，吹的越來越厲害，呼嘯的聲音在林子中回蕩。那劇烈的風刮在油布上，帶起獵獵的聲音。外面的雷聲也隨著響了起來，整片天地變的黑暗，在林子中更是不見光，還好有一堆火在。偶爾會看見白光閃耀，像是要劈開那一層天幕似的。

    唏哩嘩啦的雨點落了下來，越來越急速，打在油布上。在這種外間疾風驟雨，里面一片溫馨的情形下，蕭月夜三人從包裹中取出一些干糧和肉干，歡快的吃著，時不時的悶一口“嵇康撫琴”，當真是快意。

    過了一會，從外面傳來喘氣聲，接著是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里面的朋友，能不能借個位置讓俺們兄弟避下雨？”

    帳篷里面的位置足夠，蕭月夜喊道︰“快進來吧。”

    兩個漢子掀開雨布走了進來，他們跺跺腳，急忙朝著蕭月夜致謝。

    蕭月夜三人挪了挪位置，空出來給這兩個人坐。瞧他們身上的打扮和身上的弓箭，應該是山里的獵人。其中一個年紀稍長，胡須寸長，顴骨很高，有一股剽悍之氣。另外一個看樣子和蕭月夜差不多大，比較靦腆，是個很健壯的小伙子。

    伸手一指，蕭月夜朗聲說道︰“兩位朋友，靠近點烤烤火吧，衣服都濕了。小三，給他們一壺酒，去去寒。”

    那個年紀稍長的漢子感激的致謝，裂開嘴說道︰“謝謝這位小兄弟了，俺叫大虎，這是俺弟弟二狗子。”

    大虎？二狗子？這個名字實在是夠奇特。不過蕭月夜也了解，很多農村的家庭怕孩子養不大，都迷信取個賤名。

    大虎有著一股典型北方漢子的粗曠之氣，他嗓門很大，悶聲悶氣的。他也不客套，接過小三扔過來的酒囊，豪邁的喝了幾口，又遞給自己的弟弟。

    “好酒，真他媽的好酒，俺一輩子也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大虎轟聲笑了起來，隨意抹抹自己的嘴。

    二狗子不說話，不過從他兩眼放光，抓著酒囊猛喝也看的出來，他也是極為喜歡這酒。

    大虎見他這樣，舔了舔嘴唇，卻一把從二狗子手上奪下酒囊，用袖子擦擦，然後封好，遞給小三。

    “不好意思，俺弟弟喝多了點。這麼好的酒，可不是俺們山里人能喝的起的。”

    小三沒有接過，看了蕭月夜一眼，笑著說道︰“大虎大哥，這酒是我們少爺請你喝的，你這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嗎？”

    大虎急忙搓搓手，有些結巴的說道︰“俺，俺不是這個意思，俺是不好意思。”

    見小三堅持，自己也確實是留念那酒的醇香，大虎憨厚的笑了笑，伸手接過了。

    蕭月夜心中不由的感嘆，山里人樸實啊，他說道︰“大虎大哥，我叫蕭月夜，這是小三，小四。不介意的話，喊我小夜就行了。”

    “小夜，呵呵，你們有錢人連名字都好听。”大虎抓抓腦袋，把身子朝火堆也靠近了點。

    蕭月夜把自己的干糧和肉干扔過去給大虎和二狗子，隨意問道︰“大虎大哥，你們住在這附近嗎？”

    大虎今天除了早飯，到現在還沒吃呢，他接過急忙往嘴里塞，有些含糊的說道︰“俺村子離這還遠呢，今天是到山那邊俺舅老爺家說親事的，才回來晚了。”

    蕭月夜有點興趣了，看了一眼臉紅不已，低著頭啃著饅頭的二狗子說道︰“說親事？二狗子嗎？”

    大虎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他舒服的打了個飽嗝說道︰“嘿嘿，是啊，小夜你一猜就中。二狗子過年就十五了，舅老爺家的一個表妹正好和二狗年紀差不多，俺就帶著他過去看看了。要是中，今年就把二狗子這事辦了。”

    看二狗子的體型，蕭月夜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才十四。自己已經是同齡人中身形比較健碩的了，這個二狗子和自己都差不多。這要是到了十六歲，那還不得是腰圍再粗個三圈啊。不過看著大虎那肉疙瘩的樣子，蕭月夜也釋然了。

    大虎拍了一下二狗子的腦袋打趣道︰“這小崽子，平日里就不會說話，見到那表妹，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在對方也樂意，答應嫁過來。對了，小夜，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啊？“

    蕭月夜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是想要到南方去的，但是迷路了。“

    大虎拍拍胸膛，豪爽的說道︰“那感情好，等一會雨停了，你們就到俺家去吧。俺山里路外鄉人很難走出去的。”

    二狗子把食物吃完後，听見大虎這麼說，也低低的說道︰“恩，蕭大哥，你們去俺家住好了。你們是好人，俺爹媽肯定歡喜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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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蜘蛛盤絲

    在林子中睡了一夜。第二日，鳥叫聲把幾人吵醒，蕭月夜伸著懶腰走出去，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周圍被洗滌了一遍，露珠還留在葉子上，不時的滴落在地。

    小三熟練的把油布收拾好，小四就附近找了一些果子，讓眾人填填肚子。

    “小夜，走，到俺家去。”大虎熱情的拉著蕭月夜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這片林子很大，而且四周環境看起來都一樣，但是大虎如數家珍般，東怪西拐的，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行人終于走出了林子。

    豁然開朗，眼前的美景讓蕭月夜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這里是屬于山坳，蕭月夜幾人站立在地勢比較高的突破上。周圍是群山環繞，綠油油的一片，淡淡的雲霧繚繞。極目看去，在山坳子里，零零散散的分布著幾十戶人家。有一些人正在自己家開墾的田地里勞作。在村子的前方，一條亮晶晶的河流蜿蜒而過，最後又消失在山的深處。

    大虎拍拍蕭月夜的肩膀大聲說道︰“小夜，看什麼呢？走，順著小路走下去，那個有根大木頭的就是俺家。”

    一行人站在樹林的外圍，地勢很高，腳下就是突破，很是陡峭。在往右邊有一條人工開出來的蜿蜒小路，一直伸向村子里。

    帶著蕭月夜三人沿著小路走進村子里，大虎大聲的和遇見的人打著招呼，而那些人也很開心的招呼著，同時好奇的打量蕭月夜三人。不少年輕的姑娘都臉紅紅的，畢竟論樣貌，蕭月夜可是絕對的再世潘安。

    走到一個完全是用木頭和茅草搭起來的屋子前，大虎推開籬笆，大聲喊道︰“阿梅，俺回來了。”

    阿梅是個很典型的山里女人，臉色黝黑，長的很健壯，屁股很大，屬于那種老人說的好生養的女人。她穿著碎花的布衣，肚子隆起，正是有孕在身。

    閑聊幾句，蕭月夜就打听出去的路，大虎哈哈一笑說道︰“小夜，不是俺吹牛。這方圓幾十里，只有我們山里人知道怎麼走，哪里有小路俺們是一清二楚。外鄉人有好多就曾經困死在里面的。你們要出去，俺叫二狗子帶你們走。”

    大虎執意留蕭月夜三人吃頓中飯再走，山里人樸實，若是你推辭了，反而不美。中午飯後，聊了幾句後，蕭月夜三人就起身告辭，不過蕭月夜私底下偷偷的塞了不少銀錠在大虎的屋里。

    出了大虎的村子，二狗子帶著三人朝南走。雨後的山里一片清新，綠草幽幽。二狗子看起來平日里有些木訥，但是一進這山里，就像是猴子歸了林一樣，熟悉的很。

    “這些鬼蜘蛛絲真是討厭，沾到身上怎麼都弄不掉。”小四摘了一片樹葉使勁的擦去手上的蛛絲，嘴里厭惡的說道。

    二狗子回頭看了一眼，憨憨一笑說道︰“山里就是這樣，蜘蛛多，蟲子也多。”

    蕭月夜拍拍小四，壞笑的說道︰“你看這些蛛絲別人都不纏著，只找著你，小四啊，搞不好你被蜘蛛精纏上了！”

    古代的人對鬼神之說向來是相信的緊，小四被蕭月夜這麼一嚇唬，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雙手合十，朝著四面八方不停的拱手，虔誠的說道︰“阿彌駝佛，有怪莫怪，什麼蜘蛛精大哥，你們不要纏著我啊。”

    見他這幅模樣，蕭月夜撲哧一笑，卻見小三和二狗子也和小四一樣，臉色嚴肅的雙手合十。

    這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作為一個現代人，蕭月夜對這些向來是不信的。

    眼見自己說了個冷笑話，他只好吐吐舌頭。忽然他心中一動，想起小四剛才說的一句話，急忙抓過小四的手，看著上面漂浮著的蛛絲。

    小四疑惑的望著他問道︰“少爺，怎麼了？”

    眼楮一轉，蕭月夜若有所思的問道︰“小四，你剛才說蛛絲什麼來著？”

    小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重復道︰“我說這些蛛絲討厭，沾到身上怎麼都弄不掉。”

    放開小四的手，蕭月夜緊緊的抓住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靈光，急切的打量著四周的樹葉間。在三人的困惑中，蹲到一顆樹的面前。

    樹上一只蜘蛛正在自己的絲網上獵食，蕭月夜仔細的打量著那完美曲線的絲網，那些流線忽然與他腦中的一些想法掛上了勾，在腦海中不停的出現，變化著。

    試探著吹口氣，絲網動了動，卻沒有損傷分毫。蕭月夜一敲樹干，葉子上的露珠也滴了下來，卻直接穿網而過，不留半點痕跡。

    小四見蕭月夜盯著一個蜘蛛網入神，想起蕭月夜說的什麼蜘蛛精纏身，臉不由的青了不少，他拽拽小三的衣服說道︰“哥，少爺不會真的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吧？”

    小三白了他一眼，又安撫了一下臉都嚇白了的二狗子，嚴肅的說道︰“不要說話，少爺可能在領悟什麼。”

    他猜的沒錯，蕭月夜的武器是“碧葉絲”。“碧葉絲”的特性就是千變萬化，無形無蹤，而這個特性又與這蛛絲有些許相似之處。

    隨手用一個枝丫破壞了蛛絲，那蜘蛛迅速的爬過去，補了起來，蕭月夜眼中精光閃爍，嘴角越揚越高。在看見蜘蛛補好蛛網之後，蕭月夜猛的站起，放聲大笑。

    林中驚鳥無數，枝葉亂顫。

    蕭月夜卻好似什麼都沒有感覺一樣，他閉上眼楮，腦中不停的回想著蛛網的構造，蜘蛛補網的過程，這一幕幕就像是回放電影般的重現。到了後面，那些原本白色的蛛絲被碧葉絲取代，化成了一條條的碧色。這些碧色更加靈動，更加詭異，它們取自于蜘蛛絲，卻又在後來完全超脫開，天馬行空，自由組合，形成一個個奇異的圖案。

    思想在變化的同時，蕭月夜的身體也在不停的幻化著。

    在其他三人驚訝的眼神中，蕭月夜雙手籠在身前，眨眼的功夫，無數攝魂的碧色在他身上四周出現。那些碧色就像是游動的毒蛇一般，肆意串行，卻在源頭部分被蕭月夜牢牢的控制住。

    蕭月夜的手動了！他雙手交叉，十根手指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挑動，帶出一道道的幻影。隨著他手指的挑動，那些碧色全部都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在蕭月夜的身邊組成了各種各樣美麗的圖案。

    對于不懂武功的二狗子來說，這些圖案是美麗的。可是對于小三小四來說，這些圖案是致命的。

    就如同彩色的菌菇，越是鮮艷美麗，毒性越大。

    兩個人對視一眼，小四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太可怕了，這還是功夫嗎？詭異到美麗，美麗到致命！

    蕭月夜手上的幅度越來越大，到了後面，他的整個身子也迅速的動了起來。“流雲身法”無意識的展開，配合著手上“碧葉絲”的變化。小型的旋風在蕭月夜身邊成型，呼嘯的肆略周圍的花花草草，樹木藤蔓。

    不停的姿勢在蕭月夜身上出現，這還是第一次，小三小四完整的看見蕭月夜的招數。兩個人都是心下嘩然，原來以前的比武，蕭月夜從來沒有用過全力。

    這倒是他們抬舉蕭月夜了，之前的比武，蕭月夜起碼出了八成力。不過這一次他觸動很大，進入了佛家說的一種頓悟的境界，一些精妙的動作在腦中成型，也就自然的施展出來。

    整個身子騰空，腰身一轉，雙手快速的切換變化，同時整個身子也配合的做出各種動作，做後蕭月夜猛地一張眼楮，精芒閃過。他臉上流露出喜色，大喝一聲，震驚雲霄，雙手牽動著無數的碧影虛空一按。

    “颼颼”的破空聲激烈的響起，無數的碧影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凜冽的殺機浮在那碧芒之上。

    小三小四的眼力也追不上那些碧芒，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不由的張大了嘴巴，

    二狗子更是兩腿發軟，癱倒在地，兩眼驚恐的望著蕭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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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殺戮前奏

    蕭月夜帶著一絲復雜而又詭異的笑容懸在空中，準確的說是懸在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

    碧油油的蜘蛛網在陽光下閃耀著森冷的幽光，刺人心扉。這一張蜘蛛網過處，寸草不留。整張蜘蛛網懸浮在兩顆古樹之間，直徑有兩丈左右。蕭月夜就靠在蜘蛛網上，腳下輕蹬網孔，雙手按在蛛網之上。

    見小三小四詫異的目光投射過來，蕭月夜得意的一笑，大聲說道︰“看著！”

    話音剛落，他的雙手扣在身前，數道碧芒在之間閃爍。猛的一抽，同時快速波動，蕭月夜身子向後一沉，整張蛛網中間竟然開了一個洞，放他過去。在身子傾倒之後，蕭月夜微微一笑，兩手按照一個軌跡急動，整張蛛網竟然合了起來，將蕭月夜掩護在後面！

    蕭月夜雙手控制著“碧葉絲”浮在蜘蛛網的後面，傾吐一口濁氣。他雖然心態老成，但終究還是個孩子，此時見自己領悟了一種新的招數，不由的想要在朋友面前炫耀。

    雙手一張，蕭月夜又打開一個洞，讓身子穿過。不過這一次他的速度非常的快，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是穿網而過一般，十分的詭異。

    “收！”

    蕭月夜一聲輕喝，雙手一個收招的架勢，食指卻在這動作中間快速的挑動，破空聲再一次的響起，就在這麼眨眼的功夫，原本的蜘蛛網竟然就已經消失不見！

    再回頭看時，蕭月夜手中的碧芒也是一閃之後消失，他微笑著從半空輕飄飄的飛下。

    小三上前一步，欣喜的說道︰“恭喜少爺，功夫大進！”

    小四撇撇嘴，開玩笑的說道︰“少爺，你這什麼功夫啊，整個就是一蜘蛛精重生！”

    他這話一說，二狗子可更怕了，看向蕭月夜的眼神已經變成了恐懼！

    山里人很信鬼神，加上山里也有不少這樣的傳說，再加上看到那對于二狗子來說是詭異的一幕，他已經在心里認為蕭月夜不是人，是蜘蛛精了。

    見到二狗子顫抖的蜷成一團，恐懼的望著自己，蕭月夜只能一陣苦笑，狠狠瞪了一眼奸笑的小四。

    花了好一番功夫，浪費不少的口水，總算讓二狗子相信，蕭月夜不是妖精，剛才那一幕其實是一種很高明的功夫罷了。

    饒是如此，二狗子在後面的行路當中仍然不自覺的很蕭月夜保持一段距離，這讓本來想要炫耀的蕭月夜不由的郁悶不已。

    走過好長的一段山路，爬過幾個小山頭，蕭月夜已經有些感覺雲里霧里了。

    “恩，好了。你們繞過那個山頭就可以出去了。”二狗子站在一個比較陡峭的山坡上，指著不遠處的山頭說道。

    這個時候蕭月夜三人回頭眺望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一片地區是連綿的山巒。因為很少有人前來，所以幾乎沒有山路。難怪大虎說外鄉人都轉不出去，他們這些山里人完全靠的是對山的熟悉才能自己找路走出來的。

    不遠處的山峰應該是這連綿的山脈的最後一座大山了。即將有了出路，蕭月夜的心也不由的放松起來，他感激的一笑，伸手拍拍二狗子。

    誰知道二狗子反射似的倒退兩步，讓蕭月夜的手落在半空中，尷尬無比。

    看二狗子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對剛才發生的超出他認知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小三低頭輕笑，小四則是毫不客氣，彎腰按著肚子笑個不停。

    蕭月夜臉一紅，只能自嘲的把手收回，撓撓頭發。他苦笑一聲說道︰“二狗子，謝謝你的帶路。回去後幫我和你哥也道聲謝。”

    鄉里人樸實這一點又在二狗子身上體現，他剛才是一種幾乎等于無意識的本能。現在見蕭月夜尷尬，他又不好意思起來，急忙上前幾步說道︰“恩，俺剛才不是故意的。俺，俺，只是有些怕，蕭大哥你是好人，俺知道。俺知道你不是妖精，大白天妖精不敢出現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紅紅的，青筋繃的老粗，非常激動。蕭月夜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告別幾句後，二狗子就消失在叢林中。

    小四喘口氣好笑的說道︰“少爺，那個二狗子的反應實在是太好笑了，不過你之前確實滿可怕的。”

    蕭月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口中涼涼的說道︰“走吧，不快點爬出前面的山，我們又要睡在山里了。”

    三人輕功施展開來，化成三道青煙，朝著山上疾馳而去。

    山里崎嶇，但是好在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花了半個時辰，已經越過了這座無名的山頭。

    站在山腳下，前面是一片野花團簇之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香氣。一路上全是野草叢生，還有不少的水泡子，不過高低不等的石塊也很多，將好好的土地變的凹凸不平。

    走了兩刻鐘，蕭月夜三人輕呼一聲，跑到前面的河流邊上蹲下好好的洗了一番。天氣炎熱，三人又是一路急行，衣裳都被汗濕了。

    正在河邊痛痛快快的梳洗的時候，從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一時好奇，蕭月夜運足了耳力。

    “嘿嘿，黑豹，這一次小娘們水靈的很，寨主肯定高興的很。”

    “長蛇，咱兄弟運氣真不錯。哎，你說，要是寨主高興了，後山里關的那些美人會不會賞兩個給我們兄弟嘗嘗啊？嘿嘿。”

    兩個人聲音滑溜，輕浮的很，話語中，淫蕩猥褻之意非常明顯。

    “上次黃狗那小子不就是獻了個美人，被寨主賞了個嘛？雖說都是破鞋，但是樣貌身子都是好的很啊。他娘的，這次怎麼也輪到我們兄弟了吧？”

    “我說黑豹，要是寨主賞下來一個，你別跟我搶啊，我啃骨頭，你喝湯。”

    “去你媽的，憑什麼你啃骨頭啊？別忘了，為了抓這個小娘們，老子可是被那個老東西抓傷了臉呢？”

    “你還好意思說？媽的，被一個老東西給破了彩，哈哈，真是丟人。不過那老東西可被你打的夠嗆，估計也活不成了吧？”

    “管他活不活不成，老子只知道要是再交不上去個美人，我們就活不成了。咦，那邊是不是有人啊？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人？”

    “是好像有人，走看看去，說不定是什麼肥羊，嘿嘿，這次就真的發達了。”

    話听到這里也不必要再听下去了，蕭月夜也弄明白了，看樣子這兩個家伙是土匪，剛剛搶了個女人回來。本來對這兩個人就已經動了殺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敢自投羅網，蕭月夜不由的冷笑起來。

    小三小四也大致听清了那兩個土匪說的話，兩個人臉色沉了下來，什麼話也不說，把衣服穿好。

    三個人穿好衣服，氣定神閑的看著兩個土匪。

    這兩個人氣勢看起來很彪悍，都是七尺身高，長的很壯，身上披著顏色很黯淡的布衣，皮膚黝黑，臉上都有不少的傷疤，左邊一個肩膀上還扛著一個麻袋。

    “真是肥羊啊，黑豹，你看他們身上衣服，起碼就值個幾十兩銀子。”長蛇難听的聲音響起，他興奮的搓搓手，眼中全是貪婪的神色。

    黑豹皺了皺眉頭，他比長蛇機靈的多，伸手攔住了長蛇，壓低聲音說道︰“等一等，有些不對勁。估計不是軟柿子。”

    兩人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全部被蕭月夜三人听的一清二楚。

    靠近幾步，黑豹頓住腳步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里的？”

    蕭月夜對死人沒有說話的興趣，他做了個手勢，小四朝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說道︰“我們是商人，到這里專門來做生意的。”

    黑豹听對方是商人，稍稍放下點心。長蛇一听，貪婪之心大盛，上前幾步，舔舔嘴唇說道︰“你們做什麼生意的？”

    小四哼一聲，殺機涌現，腰間軟劍帶著輕吟之聲化出一道弧線。

    長蛇睜大了眼楮，還沒有任何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前塵往事全部涌進腦海中，最後消失不見。

    “我們做人命的生意。”冷酷的聲音淡淡的在空中揚起。

    這一番巨變非常的快，饒是一向自認為謹慎小心的黑豹也錯愕不已。他看著多年的伙伴倒在自己的面前，恐懼的看著眼前的三個孩子。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麼，為什麼……”黑豹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不過看見剛才小四那一手，他就知道自己跑也跑不掉。

    蕭月夜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黑豹，那眼神中的嗜血讓黑豹這個在刀尖上舔血的土匪也看的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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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血洗山寨

    “把那個女孩子放下。”

    小四從黑豹的手上把麻袋接過來，放出了里面的女孩子。他稍微檢查了一會說道︰“少爺，只是被打暈了。”

    這個女孩子確實很水靈，皮膚白皙，眉眼如畫，單衣之下優美的身材一覽無遺。不過看她梳著兩個大麻花辮，身上穿著藍布，頓時減了幾分姿色。

    小四在她的人中掐了幾下，呻吟兩聲，這個女孩子睜開了自己的剪水雙眸，亮晶晶而又純真無邪的眼神讓小四心中一顫。而小四的英挺和俊朗外貌也讓這個女孩子臉色微微一紅。見被陌生男子抱著，她急忙掙脫開。

    看到眼前站立的黑豹和躺在地上的長蛇，頓時記憶全部回到了腦中。這個女子臉色煞白起來，害怕的向後退了兩步，小四急忙上前扶住她。

    或許感覺到小四是救了自己的人，這一次這個女孩子沒有推開他，靠在他懷里哭了起來。那嬌俏可人的模樣頓時惹的小四心中愛憐之心大動，他輕輕的隴著她，笨拙的安慰著。

    蕭月夜嘴角一勾，和同樣笑意大盛的小三對視一眼，看來小四的春天到了。

    這一笑，立刻讓黑豹感覺壓力大減，他深深的喘了兩口氣，擦擦頭上的汗。

    “爺爺，我爺爺怎麼樣了？”女孩子想到當時阻攔的爺爺，不由的驚慌起來，抓著小四的衣角問道。

    小四眼光一掃，精光投射在黑豹的瞳孔深處，剛才他迅捷的一劍殺了長蛇，已經在黑豹心底留下了恐懼的種子。他咽咽口水，艱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們打了幾下，後來有人來了，就急忙離開。”

    當然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估計早就死了。

    那隱藏的意思蕭月夜三人自然了解，不過為了照顧這個女孩子的情緒，他們都沒有說什麼。

    “小四，你把這個姑娘帶到一邊去，好好安撫一下。”蕭月夜若有深意的說道，還眨了眨眼楮。

    小四平日里機靈的模樣，這個時候反而憨憨的一笑。那個女孩子此時才看見蕭月夜和小三，臉更紅了，不過看向小三的時候多了幾分驚訝。

    見小四把這個女孩子帶遠了，蕭月夜眼光一冷，運足功力哼了一聲，頓時讓黑豹渾身一顫，癱倒在地。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把你們是干什麼的交代清楚！”

    冷冷的拋出這麼一句話，蕭月夜淡淡的看著黑豹。

    黑豹心里現在直打鼓，他咬咬嘴唇說道︰“我要是告訴你，你能放過我嗎？”

    蕭月夜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敢講價，他不屑的一笑，說道︰“那要看你的表現。”

    黑豹怎麼可能不知道蕭月夜是動了殺心，可是不說是死，說了還有那麼一絲的生機。而且想到自己寨主的功夫，他不由的眼中閃過狠毒的光芒，很快的埋藏下去。

    他的顏色變化全都看在蕭月夜的眼里，他心中冷冷一笑。

    經過這個黑豹的交代，原來他們是在東邊十里外一個叫做“虎嘯寨”的土匪。他們一直盤踞在這一帶，平日里靠著打劫附近的村鎮為生，偶爾有時候也跑遠點宰點肥羊。寨子中一共有七十多人，虜獲而來的女子有二十幾人。

    他們的寨主叫做虎霸天，最為好色。平日里無女人不歡，所以這些土匪就經常跑遠點去找些女人回來。不過一般的虎霸天又看不上眼，所以這些土匪經常要跑很遠。

    據他交代，他們曾經也建議寨主換個地方，可是寨主卻大罵了一頓，說什麼南方勢力糾集，哪容的下他們這些土匪；北方也是酷寒之地，女人又沒有南方的漂亮。

    細細沉吟了一陣後，蕭月夜也瞧出了這個黑豹的小算盤。這個家伙始終沒有透露出“虎嘯寨”怎麼走，看樣子似乎是想要將他們引到那里，然後伺機而逃。

    也不點破，蕭月夜和小三做了個顏色，淡淡的說道︰“黑豹，你帶我們去‘虎嘯寨’，我倒要會會那個虎霸天。”

    黑豹還在心底暗暗竊喜，他惡毒的想到︰小子，等到了我的地盤，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們寨主的武功可不是你們能想象出來的。

    “小四，你在這里照顧那位姑娘，等我們回來。”小三輕喝一聲。

    小四有些矛盾，一方面是可以大殺四方，一方面是美女在懷，最後他還是傾向于後者，點點頭答應了。

    朝著東邊走了好一陣子，總算是看到了那個“虎嘯寨”的山頭。這座山基本全是由石頭組成，上面地勢險峻，而且上山的路很是崎嶇，有著很多天險。蕭月夜極目探查了一番，發現這些土匪也不是膿包，在上山必經之處設了關卡，頓時成了一個易守難攻所在。

    根據黑豹的交代，山寨處在半山腰的深處，前面有三道關卡。

    “什麼人？”一聲厲喝，從上山的路邊出現四個土匪，他們穿的破破爛爛，居高臨下的持著大刀。

    其中一個眼力好點，看到了黑豹，急忙哈腰說道︰“是黑豹大哥，您回來啦？咦，長蛇呢，您身邊兩位是？”

    黑豹輕輕嗓子，不耐煩的揮手說道︰“土蛋，這兩位是我請來的客人，你他娘別廢話了，閃開。”

    看樣子黑豹在這個山寨中的地位不低，那四個人听見黑豹的話，都諂媚的一笑，躬身讓道。

    黑豹倒是心中暗暗著急，他倒是巴不得說自己身邊的兩個人是惹事的，可是憑這幾個小嘍嘍的功夫，人家一根手指都能滅了。

    第二道關卡是由兩個壯漢把關，他們正無聊的喝著酒，見到黑豹過來，急忙站起來，齊齊低了個頭說道︰“豹哥。”

    黑豹點點頭，伸手讓蕭月夜兩人先過，自己卻背著手不停的打著手勢，怎耐這兩個壯漢一直低著頭，什麼都沒有看見。

    蕭月夜這一路走上來，發現這個山寨倒是不差勁。別看他們把關的就只有幾個人，可是那些人身後都有個煙火彈，可以隨時通知山上。而且關卡的位置很巧妙，屬于山路中很險峻的地方，位置很高，都有一塊大石做掩護，兩邊確實滑溜的峭壁，根本無法攀登。

    到了第三道關卡的地方，已經進入了山內部，隱隱可以看見後面的山寨。因為離山寨很近，所以把關的都很輕松的聊著天，時不時打死幾個蟲子。

    黑豹眼珠子一轉，忽然大聲笑起來，朝著前面穿黑衣的人打著招呼說道︰“二寨主，俺黑豹回來了。”

    那個黑衣人明顯一怔，隨即看見黑豹眨眼，頓時了然。他不動聲色的背著手讓邊上的人朝山上通報，嘴上還大笑的說道︰“黑豹回來啦，這兩位兄弟是？”

    蕭月夜冷笑的望著這些人拙劣的伎倆，他藝高人膽大，哪在乎這些。他邊上的小三淡淡的說道︰“黑豹請來的。”

    黑豹身子朝著那黑衣人的身邊靠攏，猛的一個箭步跑過去，指著蕭月夜兩人大聲喊道︰“他們殺死了長蛇，禿鷲大哥，干掉他們。”

    禿鷲是整個山寨中除了虎霸天以外最厲害的人。“虎嘯寨”中只有一個寨主，並無二寨主。他一听黑豹的稱呼就感覺不對勁，再看到黑豹的眼神，哪還不知。

    只可惜，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蕭月夜二人都看在眼里，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蕭月夜淡淡的對著小三說道︰“小三，這幾個人交給你了，一個不留。”

    他眼中厲芒閃過，“流雲身法”施展開來，眾人只感覺眼楮一花，蕭月夜已經長嘯一聲飛到他們身後，朝著寨子前進。

    禿鷲大吼一聲，拿起身邊的大刀就要追過去，這個時候冷酷的聲音響起︰“你就這麼無視我的存在嗎？”

    小三的劍已經在手，大開大合間，劍氣縱橫，劍光形成密集的網狀。在這銀光之後，露出小三俊俏卻冷血的面容。

    禿鷲急忙轉身揮刀擋住，可是他的刀快，小三的劍更快。小三的劍法即大氣又刁鑽，半絲花哨的招數都沒有，劍劍要命。

    一時被逼到後面，禿鷲眼中凶狠之氣閃過，伸手抓住在身後的黑豹。在後者錯愕怨恨的眼神中，朝著小三的劍一扔，自己則快速後退。

    仿佛絞肉一般，漫天的血雨噴射而出，淒厲的慘叫聲讓整個山寨都為之震驚。

    小三低低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哼！”

    像是一團爛泥，黑豹睜大了眼楮躺在地上，身子底下，血流滿地。

    看著禿鷲朝著山寨跑去的身影，小三不屑的冷笑︰“要是讓你跑掉了，我怎麼配做師父的徒弟，少爺的隨從？”

    禿鷲的武功確實不錯，可惜還是遜小三太多，尤其在輕功方面。他的那把大刀舞的倒是水泄不通，可惜在小三的眼中卻是破綻太多。

    一劍，只用了一劍。

    那一抹銀光刺破了禿鷲的防護，精準的點在他的咽喉，然後一抽。

    小三看也不看，轉身就朝著山上走去。一陣風吹過，身後傳來“轟隆”的聲音，禿鷲伏地死亡。

    且說蕭月夜身法迅速的飛到山寨前，只見一個絡腮胡須的大漢赤裸著身子站在院子中間。他的身後，四五十名的土匪舉著刀殺氣騰騰的看著蕭月夜。

    此時在他們的眼中恐怕蕭月夜就是待宰的羔羊了吧，只是可惜，老天向來喜歡錯位。

    蕭月夜看著那大漢手上的兵器，一根韋馱杵。他心中一動，挑眉問道︰“佛宗弟子？”

    那個大漢滿臉彪悍之氣，卻單手行了個禮，口中喧了個佛號說道︰“阿彌駝佛，貧僧虎霸天，施主是闖我山門，所為何事？”

    看他這般舉止，蕭月夜有了荒謬的感覺，這是什麼世道，土匪喊阿彌駝佛？要是佛祖保佑他，那才是瞎了眼！

    手指尖碧芒時時閃爍，像是伺機而動的毒蛇。蕭月夜口中冷冷的說道︰“殺人。”

    虎霸天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阿彌駝佛，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只是可惜小僧修行不到家，還是看不破這一身的臭皮囊。施主若是此時退去，貧僧感激不盡，否則只好化作怒目金剛，殺了施主，為我山下死去的兄弟報仇了。”

    其實虎霸天心里是忐忑不安，他是佛宗叛徒，因為在南方武林實在走投無路了才跑到這個山寨當什麼寨主的。他的武功雖說不上絕頂，但是眼光高明的很。瞧蕭月夜一身的氣息波動，絕對是個一流高手，若是可以，自然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皺了皺眉頭，蕭月夜對這個滿口亂七八糟的假和尚厭惡的很，他也沒有耐心了，殺機畢現，冷冷的掃了一圈。

    虎霸天輕嘆一口氣，口中喝道︰“上！”

    這群土匪哪還忍得住，仗著人多，全部吼叫著朝著蕭月夜殺來。

    群戰蕭月夜是最不懼的，他雙手交叉對拉，在掌心之間十根碧絲出現，好似那琴弦一般。身子一斜，腳下輕點，蕭月夜雙手就化出一個大圓弧，道道碧芒化作毒蛇。

    離他最近的四個人的刀砍向蕭月夜的門面，當這些人正竊喜的時候，四根碧芒順著他們的刀蔓延上去，在驚駭的眼神中穿透眉心，瞬間帶走四條生命。

    蕭月夜臉上毫無表情，他手中一轉，那四根碧芒卷著刀刃朝著遠處激射而去。

    “噗噗”聲響起，躲閃不急的三個人被刺了個通透，鮮血猛的噴灑出來，濺在離他們近的人身上。

    眨眼的功夫就殺了七個人，這讓原本氣焰囂張的眾土匪頓時心涼不少，動作也萎縮了不少。

    他們在遲疑，可是蕭月夜可不會。他本是混混出身，最擅長的就是抓緊時機。

    趁你病，要你命。

    就在這群土匪恍惚的時候，命運的屠刀已經到了他們的頭頂上。

    蕭月夜一個縱身就飛到土匪包圍圈的中心。他邪邪一笑，輕聲說道︰“你們應該很榮幸，死在我剛創的這一招之上。”

    他收回所有的碧芒，十指急動，雙手按照一個玄妙的詭異移動，最後歸于胸前。蕭月夜抬頭輕笑，雙手猛的一按！

    “不好！”虎霸天本能的感覺到畏懼，腳下使力，整個身子朝後快速急退。

    “蜘蛛盤絲！”

    伴隨著一聲輕嘯，蕭月夜身子朝空中提了一丈多，虛空頓住。他的身子快速舒張開，肉眼看不清的碧芒從他的兩手之間穿射而出，有一部分釘穿兩邊的木柱，還有大部分隨著蕭月夜十指的控制，在空中紛紛變化軌跡。

    悶哼聲此起彼伏，兵器落地聲響個不停，還有那尖銳物體穿透血肉之軀的聲音，一齊構成了殺戮的樂章。

    小三這個時候正好趕到，和幸存的幾個土匪看著眼前詭異而又恐怖的一幕！

    同樣的蜘蛛網，懸浮在山寨的門口。那縱橫的碧絲之上，穿透著密密麻麻的尸體，全部都是剛才還在囂張的土匪。

    每個人眼中都有著難以置信，驚恐，害怕等等情緒，可惜如今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來品味這些情緒了。因為每個人身上要害處，至少穿過三根碧葉絲。

    他們就好像蜘蛛上的蟲子一樣，蕭月夜就是那個覓食的蜘蛛。

    蕭月夜臉色猙獰，他好像剛從血池中出來一樣，全身都是紅的。看見小三過來，蕭月夜裂開嘴唇，露出里面的白牙，邪惡一笑，厭惡的看了一眼周圍網上的尸體。

    他雙手一合，所有的碧芒全部回歸到他的手間，消失不見。

    落地聲不絕，四十幾個尸體全部掉在地上，有的堆成了一團。

    剩下來，除了虎霸天以外，只有四個被嚇破膽的土匪！！

    一個土匪驚恐的望著蕭月夜，忽然甩掉手上的刀，抱著頭大叫︰“妖怪，妖怪啊！！”

    他赫然被嚇瘋了！

    小三朝前幾步，隨手幾劍就把剩下的四個土匪解決掉，冷冷的看著在一邊直冒冷汗的虎霸天。

    蕭月夜此時卻是眉頭深鎖，像是在考慮什麼，最後長嘆一聲說道︰“還是不行啊，對付這些廢柴還可以，要是踫到高手反而是一種雞肋了，哎。”

    看到最後一個虎霸天，蕭月夜哼了一聲說道︰“我對退後的懦夫不感興趣，小三，他交給你了。記住，殺了他之後，給所有人補上一刀。”

    不屑的看了一眼虎霸天，那眼神中的鄙夷讓虎霸天怒火中燒。他大吼一聲，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韋馱杵，朝著蕭月夜擊去。

    “叮”的一聲，一把散發著寒光的長劍架住了韋馱杵，小三淡淡的說道︰“殺你的人是我。”

    且不管小三和虎霸天的打斗怎麼樣，蕭月夜相信那個虎霸天必死無疑。一個失去了上前的勇氣的武者，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未必打的過充滿著斗志的二流高手。更何況，虎霸天只是一個沒有勇氣的二流孬種罷了。

    走過大廳，剛拐到後面，蕭月夜就看見一個頭上裹著頭巾的女子正看著自己，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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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後山女子

    蕭月夜此時的模樣，就是男子看見也會驚恐不已。可是那個女子就那麼淡然的倚在一根木柱的邊上，一臉平靜的望著他。

    蕭月夜心下暗生警惕，頓住腳步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女子身上的平庸素布遮不住她妖嬈的身姿，她臉上粉黛不施，素顏朝天，一塊藍色的布巾裹住右邊的面容。

    她睫毛輕挑，緩緩的朝著蕭月夜走過來，開口說道︰“我是被這些土匪抓來的廚娘，我剛才看見你殺了那些土匪，謝謝你。”

    很不對勁！蕭月夜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子表現的太平靜了。尋常人若是看見剛才那殺戮的一幕，縱使不瘋掉也會嘔吐不止，絕對不會像這個女子這般的淡然。

    眼珠子輕輕轉動，那女子一眼就看出了蕭月夜心中的疑慮。她淡淡一笑，帶出無限的風姿︰“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蕭月夜詫異的看了這個女子一眼，不知道看起來正當妙齡的她怎會說出這般言語。那女子也不多話，朝著蕭月夜福上一福，轉身朝著後面走去。

    “請你隨我來。”

    繞過後面的臥室廚房等地方，竟然有一條山路往山上的方向蔓延。那女子熟練的越過各種障礙，朝著上面前進。

    不得不說，整座山就好像以山寨作為分界嶺。山腳下是寸草不生，奇石迭起，可是從這山寨以上，樹木就漸漸多了起來。

    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一會，慢慢的繞到後山。女子在目的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蕭月夜，眼中有著奇異的光芒。

    “這里是哪里？”蕭月夜打量了一番，這後山雜草叢生，空氣中有一股惡臭味，而且還傳來不少牲畜的聲音。

    這女子並沒有回答，伸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撥開前面的雜草荊棘，露出一個洞穴。

    洞穴口有著很粗的柵欄，一根鐵鏈繞著。蕭月夜上前一步，借著光看向里面，不由的大駭。

    這個洞里面竟然全部都是女子！感覺到光線，這些女子茫然的抬起頭，看了蕭月夜一眼，又不動了。

    一個穿著花布的女孩子打量了蕭月夜一下，死氣沉沉的說︰“吃飯了嗎？”

    帶路的女子在一邊帶著痛恨和憐惜的口氣說道︰“這些就是被土匪搶來的女孩子，她們平日里就被關在這個洞穴中，一日一餐。只有被那些土匪叫去玩樂的時候才能出來一次。”

    蕭月夜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眼見此景也不由的怒火中燒。這些女子算什麼，牲口嗎？

    “在那邊還有幾個洞穴，里面全是搶來的雞鴨牛羊。”帶路的女子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蕭月夜哼了一聲，隨手抽開了繞在柵欄上的鐵鏈，打開柵欄，對著里面的女孩子朗聲說道︰“都出來吧，土匪已經全部被殺了。”

    這些女孩子里面發出了不少的動靜，可是很快的又沉寂下去。那個原本說話的女孩子嘲弄的笑笑說道︰“大爺，要是想玩，盡管選人。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不要再弄了。”

    原來，之前曾經也有土匪故意騙她們是來救她們的，然後戲虐的看著這些女孩子充滿希望的跑出來，再抓到屋里奸淫。

    蕭月夜把鐵鏈扔在地上，沉聲說道︰“出來，你們就能得救，要是不出來，就死在這里面好了。”

    他話一說完，就後退幾步，雙臂環抱胸前。

    這些被壓的女子里面似乎是以剛才說話的女孩子為首，所有人都把眼光看向她，里面有著希翼，困惑，渴望等等復雜的情緒。

    那個女孩子看了一眼蕭月夜，默然的點點頭，然後彎著腰從那個洞口走了出來。

    有了她的帶頭，其他的女孩子也全部一個接一個的跟著走了出來。

    看到久違的陽光，有些女孩子甚至還不習慣，用手擋住自己的眼楮。還有的被關押的久的，神情木訥，畏縮的躲在陰影處。

    蕭月夜看著這些女孩子，臉色蠟黃，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就好似沒有了靈魂般。

    那個帶路的女子淡淡的說道︰“你準備怎麼辦？看樣子，她們如今和行尸走肉沒什麼區別了。”

    蕭月夜對制毒煉毒甚為精通，在毒藥之道中，有一種解毒方法叫做以毒攻毒。想到外面土匪的尸體，蕭月夜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那個帶頭的女孩子一眼，見她樣貌清秀，眉宇之間有著一股堅強的氣質，暗暗點頭。

    “好了，走吧。”

    那些女孩子麻木的低著頭，跟隨著蕭月夜的腳步下了山。

    走到山寨前面，小三吃驚的看了一眼後面跟著的女子，然後迅速恢復過來。他對著蕭月夜點點頭說道︰“少爺，那個虎霸天有兩把刷子，倒花了我一點手腳。山腳下的那六個人我也全部收拾掉了。接下來怎麼辦？”

    蕭月夜側身站到一邊，讓身後的女孩子們看見滿地的鮮血和尸體。他帶著一絲蠱惑的聲音說道︰“看見了吧？這些都曾經是殘害你們的人，只要你們撿起地上的刀，就可以報仇了。”

    那些女孩子一動不動，可是蕭月夜明顯的感覺到她們的氣息亂了，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閃耀起靈動的光芒。

    那個一直很神秘很淡然的女子瞥了蕭月夜一眼，流光閃過，似笑非笑。

    幾個女孩子踉蹌的朝著前面走去，她們臉上流露出恐懼，可是更多的是恨意。那股恨意連天都為之震驚，烏雲蔽日，狂風大作。

    這幾個女孩子在幾十個土匪的尸體間慢慢的走，其中一個吃力的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她臉色扭曲的望著地上的一句尸體，舉起鋼刀，狠狠的捅了下去。

    鮮血噴了出來，淋在她的衣服上。這個女子抽起刀，恨恨的又是一下，瘋狂的尖叫道︰“就是你，就是你殺了我全家，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有了一個人開頭，後面的女子全部都瘋狂起來，她們全部都哭著罵著的跑了過去，拿起地上的大刀，對著地上的尸體不停的發泄。

    這一幕令人觸目驚心，這些女孩子臉上的恨讓所有人心里發涼。那四處飛濺的血水，那血肉模糊的尸體，還有那些幾近癲狂，兩眼發紅的女孩子們，讓整片天地間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見發泄的差不多了，蕭月夜揮手灑出無色的粉末，淡淡的清香頓時迷茫在這一片小天地里。

    這是柔柔用十幾種藥草還有各種花瓣制造出來的一種藥粉，主要的功效就是讓人凝神靜氣，心態平和。此時對這些女孩子最好不過了。

    發泄結束，當所有的女孩子冷靜下來了，她們終于恢復了理智，都紛紛的嘔吐下來。

    靜靜的站在一邊，蕭月夜，小三，還有那個始終淡然的女子冷眼看著這群女孩子，什麼話都沒有說。

    在為首的女孩子帶頭之下，所有的女孩子都跪倒在地，哭泣的感激蕭月夜的救命之恩。

    “恩公，胭脂和眾姐妹謝過您的大恩大德。”

    好不容易把他們勸慰好，蕭月夜看著滿地的尸首說道︰“好了，你們都到里面坐著吧，我把這些尸體解決掉。”

    他又轉頭對著小三說道︰“小三，我們倆把這些尸體聚集到一塊。”

    將那些尸體全部累積成一座小山，在所有女孩子的注視中，蕭月夜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他伸手把這個瓷瓶拋到尸體上空，右手屈指一彈，一股勁氣擊碎了那個瓷瓶。瓷瓶破碎，里面紛紛灑出黃色的粉末，均勻的朝著尸體上散落。

    一股股白煙冒了起來，刺鼻的味道讓蕭月夜後退兩步。伴隨這白煙的越來越多，那些尸體卻在慢慢的腐蝕。

    這個瓷瓶中裝的是“化尸粉”，化尸粉一沾水，就化作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毒藥。

    這麼多的尸體，足足化了半個多時辰，也讓蕭月夜肉疼不已。

    足足的一瓶化尸粉啊，真是浪費，竟然用在這些土匪的身上。煉制一瓶化尸粉，起碼要花上半年功夫，光是那些毒草什麼的，就有一百多種。

    隨著那些尸體的慢慢消融，這些女孩子的情緒也逐漸的穩定下來。心智一旦恢復，她們就不由的低低細語起來。

    看著她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模樣，蕭月夜轉頭對著遮住一半臉的女子說道︰“這位，恩，姑娘，你能不能到廚房里找些吃的過來？”

    那女子楞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轉身邁步。忽然她轉過頭來，臉上有著一絲的猶豫，緩緩的開口道︰“我姓嚴，你可以叫我嚴姑娘。”

    很快，嚴姑娘就抱著一個蒸籠過來，里面全是發硬的饅頭。這些女孩子都像是餓急了的狼一樣，拿起一個就往嘴里塞。

    望著她們狼吞虎咽的模樣，艷姑娘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問道︰“你準備拿她們怎麼辦？”

    蕭月夜怔了一怔，奇怪的說道︰“自然是送她們回家咯。”

    听見談論自己，這些女孩子全部都停了下來，望著蕭月夜。

    艷姑娘掃視一皺，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回家？別說她們之中有些人已經沒了家，就算她們回去，恐怕也容不下了。命好點的，被人家戳著脊梁骨過一輩子，命差點的，說不定就直接以不貞的罪名浸豬籠了。”

    小三輕咳一聲，皺著眉頭說道︰“艷姑娘，不會像你說的這麼糟吧？她們被土匪玷污，關她們什麼事呢？”

    蕭月夜搖搖頭，輕嘆一聲。這個艷姑娘雖然說起來很偏激，但未嘗不是事實。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女子不貞比十惡還不赦。不論你是自願的還是被人強暴，只要你失節，在很多村子里都被認為是霉運，好一點的地方可能就罵你一輩子，有些地方更是直接浸豬籠殺死。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嚴姑娘，從她剛才的語氣中，似乎她深有體會似的，看來她背後也有著不少的故事啊。

    心中沉思了一陣，蕭月夜說道︰“這樣吧，你們要是有願意回去的，我就負責送你們回家。要是不願的，我也會幫你們謀一條生路。既然我蕭月夜踫到這件事，自然會負責到底。”

    所有的女孩子都神色動了起來，她們紛紛交首低語，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胭脂向前一步說道︰“恩公，我們二十三個姐妹，其中有十一個被土匪滅了門。剩下來估計回去也和這位姑娘說的一般，只有浸豬籠以洗清白的命。我們在這里這麼久，很多事情也看開了，能活著就是老天的恩賜。希望恩公收留。”

    二十三個女孩子全部都叩倒在地，大聲喊道︰“求恩公收留。”

    蕭月夜扶起他們，沉吟片刻說道︰“不要喊我恩公，要是願意的話，叫我一聲少爺就可以了。你們先在這里休息，讓我好好計劃一番。嚴姑娘，要麻煩你帶我參觀一下這座山寨了。”

    嚴姑娘驚異的看了蕭月夜一眼，腦中輕輕一轉，就猜到蕭月夜的打算。她臉色平淡，點點頭。

    蕭月夜拍拍手，大聲說道︰“姑娘們，你們先到後面的臥室休息，自己找好床鋪，小三，你跟在一邊，有什麼事情就搭把手。嚴姑娘，我們一起去後面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