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天下第一青樓[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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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棲身之地

     這座無名的山，確實是造物者的神奇。前面也說到，這座山以山腰處的山寨為分界嶺，上面則是樹木繁多，下面則是寸草不生。

    走到山寨的後面，蕭月夜注意到，靠近閃避邊上，有一處直徑約三丈的凹地，里面蓄滿了水，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水塘。看起來這些土匪也很珍惜這個水塘，在周圍圍上了籬笆。

    嚴姑娘在邊上解釋道︰“這個就是那些土匪平日里的水源。這里一個，在山頂還有一個更大的。”

    蕭月夜心中猜測，估計就是因為這水塘的存在，所以才使得附近草木叢生。

    順著山路前行，走到剛才關押那些女子的洞穴處，嚴姑娘把另外幾個洞穴前的雜草也撥開，一股惡臭頓時撲鼻而來。

    “里面全部都是牛羊雞鴨，是那些土匪養的。”

    蕭月夜嘲弄的一笑︰“這些土匪還挺有遠見的嘛。”

    繼續往上的路就不太好走了，坑坑窪窪，而且越來越陡。見嚴姑娘走的困難，蕭月夜伸手扶住她，微笑的說道︰“得罪了。走！”

    他摟緊了嚴姑娘，腳下生風，“流雲身法”運轉開來，在山路上只留下一道殘影。

    感受著身邊女子的柔軟還有那淡淡的芳香，蕭月夜心中不由的一動。只是他沒有看見嚴姑娘臉上表情快速的變化，最終又一切化為平靜。

    到達了峰頂，蕭月夜把嚴姑娘放下，身子後退兩步，口中說道︰“冒犯了。”

    嚴姑娘掃了他兩眼，整整衣服，又把頭上的紗巾弄了弄，淡淡的說道︰“沒事，想不到蕭公子身手這麼好。”

    蕭月夜似不在意的說道︰“嚴姑娘也懂武功？”

    感受到蕭月夜灼灼的眼神，艷姑娘搖搖頭回答︰“以前家中有護院，見過他們練武。”

    哦了一聲，蕭月夜看著周圍的環境。

    面前有不少的樹木，圍繞著一個直徑約七丈余的水塘零散的分布。這個水塘看起來比較深。

    繞過水塘就是懸崖了，雲氣繚繞，風聲大震。天邊的流雲不停的變化著，組成各種的形態。

    蕭月夜轉頭對著嚴姑娘說道︰“這座山真是得天獨厚，東邊日出之地有比它還高的山頭擋住，等到日頭西移，又有這些樹木形成陰影，所以這水塘里的水才得以保存住。”

    嚴姑娘點點頭，補充說道︰“在其他還有幾個地方，形成了溪澗，所有這座山的水源問題根本不用擔心。”

    蕭月夜挑眉說道︰“嚴姑娘猜中我的想法了？”

    “恩，你是想讓這些女孩子住在山上自力更生是吧？山寨的後面有大片的荒地，土壤很軟，適合農作。山上又有水源，還有不少的果樹，再加上養的那些畜生，很適合這些女孩子生活。”

    鼓鼓掌，蕭月夜笑著說道︰“沒錯，而且這座山只有前面的一條山路，只要我再改動一下，基本上就是一個天險之地了，這些女孩子的安全也有了保證。”

    忽然話題一轉，蕭月夜沉聲問道︰“嚴姑娘心思細膩，怎麼會是一個小小的廚娘呢？而且看你嫵媚天成，姿態妖嬈，沒理由那些土匪會放過你吧？”

    知道蕭月夜疑心已生，嚴姑娘也不惱，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他說道︰“我自然有苦衷，你真的想知道？”

    見蕭月夜點頭，艷姑娘露出復雜的神色，掀開自己右邊的紗巾。

    陰陽臉，這個是蕭月夜的第一反應。可是隨即他就怒火中燒，到底是誰下的了這樣的毒手？

    原本應該粉紅白皙，美麗如畫的右邊臉上，竟然有一道深色的疤痕，觸目驚心。一下子讓本該是天仙的女子化成了地獄的修羅。

    見蕭月夜吃驚的眼神，嚴姑娘眼中厲芒一閃而過。

    蕭月夜緩緩的上前，在艷姑娘的詫異中，竟然撫摸著那條疤痕，口中喃喃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誰下的了這般的毒手？”

    嚴姑娘愣住了，看到自己的疤痕，第一次有男子沒有厭惡的轉過頭去。

    心猛的跳動了一下，嚴姑娘忽然反應過來，急忙後退兩步，重新帶上頭巾。

    她深呼吸兩下，壓抑住心底的悸動，淡淡的說道︰“是我親手毀了自己的容。我原本是一個富商的小妾，被虎霸天強搶過來。後來我不肯就範，自己用刀毀容。因為我這般模樣，所以沒有人對我又興趣，之後看我廚藝不錯，就留我一條命。”

    听她淡然的口氣，蕭月夜卻了解其中的痛。世上女子誰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親手將自己原來過人的美貌毀掉，那是怎樣的痛苦？！

    這些該死的土匪！蕭月夜狠狠的凌空擊掌，頓時一塊石頭化成了粉碎。

    深吸一口氣，蕭月夜緩緩說道︰“嚴姑娘，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傷的。”

    嚴姑娘神色立刻飛揚起來，她一把握住蕭月夜的手，急忙問道︰“你能治好？這傷有很多年了。”

    蕭月夜溫柔的掀開那頭巾，自己的觀察了一陣說道︰“我治不了，可是拙荊一定有辦法。”

    嚴姑娘挑挑眉，問道︰“你妻子？”

    蕭月夜不自覺的露出溫柔的眼神，他感嘆一聲說道︰“是啊，我妻子。你放心，她的醫術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嚴姑娘臉上也絕對可以去除的，恢復你本來的面目。”

    世上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這一道傷疤不僅刻在嚴姑娘的臉上，更是刻在她的心上。她婆娑的摸著自己的有臉，一改冷淡的模樣，眼神中竟然多了幾分熾熱︰“真的可以治好嗎？那，那你妻子現在在哪里？”

    蕭月夜嘆口氣說道︰“她回師門了，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不過只要她一回來，我就帶她來給你治傷。”

    嚴姑娘心情不由的黯淡了不少，她苦笑一下，隨即又恢復成淡然的模樣，輕輕的說道︰“那到時候再說吧，麻煩你了，蕭公子。”

    蕭月夜仔細的盯著她，忽然皺著眉頭開口道︰“不需要自卑，一個女子真正吸引人的部分是她的內涵，而不是臭皮囊。如果因為自卑而將自己套上一個假面具，那就更不劃算了。”

    心猛的被刺了一下，嚴姑娘被他說中最隱秘的地方，駭然的看了蕭月夜一眼，竟然流露出幾絲殺機。不過這殺機很快的就被掩飾下去，快的連蕭月夜都沒有反應過來。冷哼一聲，嚴姑娘轉身朝著山下走去，口中淡淡的說道︰“別以為自己很了解別人，蕭公子。”

    若是子鼠，辰龍，未羊在此，他們必然能看出這個嚴姑娘就是當日將他們打傷的女子。而她也正是那殺手組織的主人，艷姑娘。

    她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就在蕭月夜他們上山的一會兒功夫，在胭脂的帶領下，那群女孩子很快把居室分配好，而且還打掃了一遍。

    這些女孩子身上都有一股惡臭，癢的不得了，不過她們也知道山上水源的珍貴，強忍著不適。

    這些女孩子論姿色都是中上，看來那些土匪的眼界還挺高。而且經過這生死考驗之後，這些女孩子都真正的成長起來，沒有人抱怨什麼。幾個農家的女孩子主動跑到廚房去做菜燒飯，而其他的女孩子則在胭脂的指揮之下，打掃起整個山寨。

    至于小三則負責一些力氣活，把一些沒有用的東西搬掉。

    就這麼兩刻鐘的功夫，當蕭月夜下來的時候，整個山寨已經炊煙裊裊，里面煥然一新。

    “少爺，我查了一遍。大米還有兩麻袋，足夠所有人吃上個半個月。山寨後面的臘肉，肉脯也有不少，在一間倉庫里，還發現不少冬衣，棉被，還有獸皮。只要曬曬就可以用。”小三上前一步，恭敬的把情況匯報了一下。

    蕭月夜掃了一周，所有女孩子都用一種崇拜和敬畏的目光看著他，同時不乏隱晦的愛慕。

    老實說，蕭月夜殺人不會眨眼，可是看見這些女孩子信任的眼神，不由的頭皮發麻。

    他深吸一口氣，做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先坐下。

    坐在原本寨主位子，蕭月夜朗聲說道︰“姑娘們，既然大家都不回家，那麼我有個想法，就是大家住在這座山寨上。我觀察過，這座山位置不錯，也很適合居住，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們听少爺的。”所有的女孩子全部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那好吧，等一會我下山去給大家買點物資回來。小三，你留下來繼續幫助大家。姑娘們，你們呢，先打點水把自己梳洗一番，不過要省著點用，洗完後的水也不要浪費了，留給畜生喝。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山下還有小四在等著。蕭月夜和眾人打過招呼後就動身準備離開。

    艷姑娘一直冷眼看著蕭月夜的安排，不由的多了幾分興趣。她原本是把蕭月夜當作獵物，想要玩耍一番再殺掉。誰知道就是剛才山頂的對話，讓她死寂的心又活了過來。如果這個蕭月夜能夠把自己臉上的疤痕去掉，別說他誤了自己的刺殺計劃，就是毀了整個殺手組織也沒有關系。

    而且，還有一點令艷姑娘百感交集的就是蕭月夜對這些失節女孩子的態度。看到蕭月夜事無巨細的幫助這些女孩子，讓艷姑娘心底藏的最深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

    見蕭月夜疑惑的表情，艷姑娘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個女人，最知道女人需要的東西。而且廚房還有不少東西需要，我要親自去買。”

    蕭月夜爽然一笑，伸手摟住艷姑娘的腰，看著前面說道︰“艷姑娘，時間不早，我就再得罪一次了。”

    在眾女的驚嘆和尖叫聲中，蕭月夜抱著艷姑娘騰空飛起，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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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殺手傾心


    一路上風聲呼嘯而過，一盞茶的功夫，蕭月夜就帶著艷姑娘到了河邊，小四和那女孩子正翹首以盼。

    艷姑娘第一次被男人抱著飛馳，心中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在心湖投下了一塊小石子，形成了道道漣漪，細小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小四看見蕭月夜，驚喜的說道︰“湘蘭，少爺來了。”

    看到旁邊半遮面的艷姑娘，小四疑惑的問道︰“少爺，我哥哥呢？這位姑娘是？”

    蕭月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艷姑娘從情報中早就知道小三小四是雙胞胎，並沒有覺得多大的驚奇。好在她一直性子都是很冷淡的那種，所以蕭月夜也沒有生疑。

    蕭月夜曖昧的打量了小四一眼，又瞄了瞄那被救的女子，賊賊的說道︰“小四，不介紹一下嗎？看你倆發展的挺快的嘛。”

    那個女孩子臉色一紅，急忙朝著蕭月夜一福，頭埋的很低，口中清脆的說道︰“馬湘蘭謝過少爺的救命之恩。”

    “我是小四的少爺，可不是你的哦。等等，你說你叫什麼，馬什麼來著？”

    盡管心下疑惑，馬湘蘭還是又重復了一遍。

    蕭月夜猛地放聲大笑。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還真有人叫馬湘蘭？

    灼灼的打量了馬湘蘭一圈，尤其對她那對大腳尤為仔細。蕭月夜一邊打量，一邊嘖嘖一聲，倒讓馬湘蘭忐忑不已。

    見三雙奇怪的眼神，蕭月夜打了個哈哈說道︰“沒事，只是想起小時候有個朋友也叫馬湘蘭罷了。呵呵。“

    隨後蕭月夜又試探的問了一句︰“馬姑娘，你可識字？”

    馬湘蘭羞澀的一笑︰“家父是私塾先生，湘蘭略懂一二。”

    看她的模樣，顯然是謙虛了不少。

    艷姑娘在一旁冷冷的說道︰“好了，不是趕時間采辦物資嗎？”

    看看眼前的河，大約有三十丈余寬。蕭月夜向左右兩邊的方向尋找了一下，在自己右邊五六里之外，隱隱約約有橋的影子。

    “這樣吧，小四，你帶著馬姑娘，我帶著艷姑娘，咱們直接飛到對岸去。”

    蕭月夜和艷姑娘倒是無所謂，可是當小四抱著馬湘蘭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又一次的臉紅不已。不過她卻沒有絲毫的推辭，反倒是心底有著淡淡的喜悅之情。

    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蕭月夜夸張的打了個寒戰，他攔腰抱起艷姑娘，笑著說道︰“艷姑娘，你真輕。”

    瞪了他一眼，艷姑娘沉聲說道︰“少貧嘴，把你手往下挪挪。”

    蕭月夜尷尬了一下，急忙把手挪挪，原來他抱起艷姑娘的時候，右手不小心的踫到了她的乳房。

    理了理心神，蕭月夜正色說道︰“走。”

    “流雲身法”施展開來，蕭月夜足下一點，運氣內勁，朝著對岸飛去，小四緊跟其後。

    蕭月夜的輕功著實了得，即使抱著一個艷姑娘也毫不費力。在中途抄了一次水之後，他就借力飛到了對岸。

    小四就差多了，他上岸後，大大的吐出一口濁氣。

    在往前走，能隱約看到一個鎮的模樣，就是馬湘蘭所在的“臥龍鎮”。

    現在的時間已經近酉時，有些人家已經燃起了炊煙。

    走在鎮子中間的路上，幾個農婦認出了馬湘蘭，急忙上前喊道︰“湘蘭啊，你沒事吧？听馬夫子說你被土匪搶去啦？”

    馬湘蘭急切的說道︰“張大媽，我被這兩位大哥救了。我爹呢，他怎麼樣？”

    那張大媽看了蕭月夜和小四一眼，楞了楞，笑著說道︰“小哥長的真俊啊。湘蘭你放心，大夫說馬夫子雖然傷的很重，但是養些日子就好了。”

    馬湘蘭看了看小四，有些踟躕。蕭月夜瞧出他的心事，說道︰“小四，你跟馬姑娘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小四點點頭︰“是，少爺。湘蘭，我們走吧。”

    在米店定下幾百石的大米和面粉，足夠山上吃上個一年有余，這讓那個掌櫃笑逐顏開。

    隨後又買了不少的種子，油鹽醬醋，還有中草藥、針線、書籍、文房四寶、麻繩、皂角等等，一大堆的東西，好在這些打包之後掛在蕭月夜身上也不費事，至于重量，可以忽略了。

    最後一個目的地就是裁縫鋪，山上二十幾個女孩子都沒有什麼衣服穿，蕭月夜自然要置辦。

    那個掌櫃打起精神，跟在蕭月夜邊上不停的介紹。看著一些已經做好的衣服尺寸，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那些女孩子的體態，蕭月夜說道︰“諾，這個尺寸的我要十二套，這個尺寸的要十四套，這個要二十套。還有，那些肚兜，褻褲也給我準備個四十六套。另外，這些布料，每一樣給我十匹。”

    那個掌櫃欣喜的直搓手，隨即又有些困難的說道︰“這位客官，布料我們有現成的，不過這衣服得花上點功夫。”

    蕭月夜點點頭︰“那好吧，你找人日夜趕工，我後天就要。記住，不許以次充好，否則我砸了你的店。”

    那掌櫃急忙哈腰點頭。

    艷姑娘心中算了算數字，蕭月夜要的衣服，正好是山上一個女孩子兩套。她帶著一絲諷刺的口氣說道︰“看不出來你是花中老手，只瞧了瞧，就知道女孩子的尺碼咯？”

    蕭月夜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家是開妓院的，這點本事自然是有的。”

    他快速的掃了艷姑娘一眼，色色的笑了笑。艷姑娘瞧他剛才的神色和目光，心中不由的一惱，哼了一聲，狠狠的掐了蕭月夜一下。

    掌櫃在一旁樂的呵呵直笑︰“這位客官，您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兩個人怔了怔，艷姑娘瞪了那掌櫃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瞎說什麼，誰是他夫人？”

    話雖如此，她的心卻不受控制的猛然跳動起來，這種變化讓艷姑娘吃驚不少。

    蕭月夜急忙叉開話題說道︰“掌櫃的，把那一件紫色紗裙拿過來。”

    那掌櫃屁顛屁顛的把紗裙捧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客官您眼光真好，這件紗裙是我們店里最好的。瞧這質地，瞧這手感，還有這剪裁手藝，都是一流啊。”

    不理會他的廢話，蕭月夜偏著腦袋說道︰“艷姑娘，看你正當妙齡，卻穿的死氣沉沉的。你去試試這件衣服吧。”

    詫異的看著蕭月夜，艷姑娘聲音有些變樣的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挑挑眉毛，蕭月夜疑惑的說道︰“大家是同伴，無所謂對誰好的說法啊？難道我給山上的那些女孩子買了，不給你買嗎？”

    他上前兩步，看著艷姑娘的眼楮說道︰“而且，我覺得你應該適合穿這件衣服。”

    多久沒有人這樣簡單的對自己好了？艷姑娘神情不由的恍惚起來，帶著幾分悲切。

    不過她的心智遠非常人可比，很快的恢復過來。她冷哼一聲說道︰“同伴？未必吧。你幾次言語試探，不就是想要套出我的身份嗎？還有，我的年紀起碼大你一輪，哪配的上妙齡這個稱呼？”

    蕭月夜聳聳肩膀，坦白的說道︰“姑娘你神神秘秘的，我自然不能相信。至于說年齡方面，就算大我一輪，也不過二十來歲，正是女子最美的時候，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來，試試吧。”

    確實，在古代，女子二十幾歲就能當人媽了。可是在蕭月夜之前的社會，三十幾歲，四十幾歲單身的女人大有人在。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基本上還都在無憂無慮的享受父母的疼愛呢。

    神色復雜的望著蕭月夜，艷姑娘感覺到自己動心了。是的，就這麼一天的時間，竟然對眼前這個言談舉止大異常人，對這個不驚駭自己容貌，對這個看穿自己內心的男孩子動心了。

    蕭月夜恐怕也不知道，僅僅因為三兩關切的言語，僅僅因為自己並不計較容貌美丑，僅僅因為自己照顧那些失節少女，他竟然讓歷來喜怒無常，手段毒辣的殺手組織主人傾心！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蕭月夜的言行舉止，恰恰觸及到了艷姑娘心底最深的秘密，那個沒有人知道的過往，那段慘烈的往事，那個曾經幻想過的景象！

    一切，只能說命中注定。艷姑娘心底唯一的破綻，唯一的柔軟的地方，被蕭月夜輕易的佔據！

    “要是，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你該多好。”一念生，百念生。艷姑娘目不轉楮的望著蕭月夜，心中卻苦澀的想著。

    誠如蕭月夜所言，艷姑娘是個骨子里面非常自卑的女子。她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後，雖然只是單純的動心，可是骨子里的自卑感就很快的涌現出來。

    他已經有妻子了！

    他很愛他的妻子！

    我猙獰的模樣哪配的上他？

    我大他足足十三歲！

    我是滿手血腥，江湖人人欲殺之而後快的殺手！

    我一個殘花敗柳之身，哪配的上他！……

    蕭月夜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艷姑娘，你怎麼了？”

    這一生呼喚讓她醒了過來，她整整顏色，心中快速下了個決定。

    “沒事。”

    蕭月夜笑了笑，打趣的說道︰“我知道自己很帥，我妻子就經常呆呆的看著我。”

    伸手借過掌櫃手上的雪紗，艷姑娘朝著換衣間走去，忽然回頭嫵媚一笑︰“謝謝。”

    這聲謝謝包含著多種的意思，可惜蕭月夜不知道。

    不過蕭月夜知道的是，原來她笑起來這麼美。

    艷姑娘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是臉上有了疤痕罷了。如今她用紗巾蒙上了右半邊的臉，又一改常態的嫵媚一笑，蕭月夜頓時心跳不已。

    “回眸一笑百媚生啊！”他喃喃的說道。

    蕭月夜猛的拍打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蕭月夜啊蕭月夜，你平日里見的美貌女子多了去了，怎麼這麼丟人？你已經有了柔柔姐，不能胡思亂想。”

    腦中忽然一動，蕭月夜喊醒那個目瞪口呆的掌櫃，說道︰“掌櫃，有筆墨嗎”

    在圖紙上畫了形狀，蕭月夜一一把要求說清楚︰“記住，要用雪色為底，上面繡上三兩梅花，邊緣用紫線和金線纏繞勾角。這里一定要按照這種圖樣做一個繩扣。”

    那掌櫃點點頭，驚嘆的說道︰“這等樣式的面紗老夫還從未見過。”

    “怎麼樣？”

    艷姑娘有些情怯的走出來，素來冷靜的她竟然有了緊張的感覺。

    蕭月夜聞聲回頭，眼前猛然一亮。

    淡紫色的紗裙將艷姑娘完美的曲線襯托出來，端莊典雅的樣式使她本人氣勢大變，有了幾分貴氣。頭發自然垂下，只是簡單的在頭頂上挽了個髻，一根木釵斜斜的橫插，顯得慵懶至極。她本身就有著那股成熟女子的韻味，再加上那起到欲露還休作用的面紗，頓時整個人由原本冷淡的百合變成了一朵嫵媚妖嬈的野玫瑰。

    看到蕭月夜怔怔的模樣，艷姑娘心底沒來由的開心起來。就在這一剎那，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件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穿著一件新衣站在父母面前。

    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艷姑娘張開雙臂，扭轉腰身，在原地打了幾個圈。

    “怎麼樣？說啊。”艷姑娘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的聲音中竟然多了撒嬌的成分。

    蕭月夜呆呆的望著她，沒有听清她說什麼，良久才反應過來︰“哦，哦，好，好看。”

    見他痴傻模樣，艷姑娘“撲哧”一笑，忽然問道︰“比你妻子如何？”

    蕭月夜沉思了一會說道︰“老實說，我妻子論樣貌遜你不少，但是在我心中，她是世界上第二美麗的女子。”

    第二美麗？艷姑娘追問道︰“那第一是誰？”

    蕭月夜幸福的笑起來︰“是我娘，在我心中，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說心里沒有唏噓和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起剛才蕭月夜驚艷的模樣，艷姑娘心底還是甜滋滋的。

    蕭月夜圍著她看了看，疑惑的問道︰“感覺你穿了這件紫裳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過，穿紫裳的女子我見了不少，好像只有你最適合。”

    艷姑娘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她恢復成原來的淡然的模樣，連聲音也冷了不少︰“是這樣嗎？”

    蕭月夜苦笑一下︰“算了，還是你笑起來比較好看。”

    馬上，艷姑娘笑逐顏開。

    扔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做定金，蕭月夜和艷姑娘帶著滿身的東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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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改造山寨


    從“臥龍鎮”到山寨起碼十余里地，而且一路崎嶇難行，山石擋道。光是運送糧食、布匹等等，就讓蕭月夜三人花上了兩天功夫。

    接下來的事情很多，首先就是改造這個山寨。不客氣的說，之前整個山寨比豬窩好不了多少，再加上以後居住的都是寫弱弱的女孩子，離“臥龍鎮”又遠，所以蕭月夜需要好好的計劃一番。

    “胭脂，你說說你的看法。”蕭月夜問道。

    這短短數日，就看出這些女孩子性格了。胭脂以前是風塵女子，有著尋常百姓人家女兒沒有的灑脫和堅強。同樣，在這二十三個女孩子中，還有四個會識字的，一個懂些醫術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農家女孩，雖說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農活、縫補都是一流。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孩子如今全部都能吃的了苦，親如一家，難能可貴。

    胭脂點點頭，面對在座的人朗聲說道︰“如今山寨中糧食足夠，接下來就是細細的規劃了。首先，所有姐妹們希望把這座山起個名字，不知道大家有什麼意見。”

    這是一次小型的會議，與會的有蕭月夜，小三小四，艷姑娘，胭脂，扶秋，若梅。扶秋是那個懂些醫術的女孩子，長的很清秀，而若梅原本是一個富家小姐，知書達理，見識不凡。

    蕭月夜點點頭︰“沒錯，以後是女兒國了，不能還叫什麼山寨。你們準備起個什麼名字？”

    若梅上前一步，福了福，柔聲說道︰“所有姐妹商量後，決定山就以少爺的名字來命名，就叫做月夜寒山。至于我們的家，按照少爺所說，我們以後這里是女兒國了，我想就叫做女兒香如何？”

    她看似是在問大家，其實眼光一直盯著蕭月夜，期待他的答案。

    蕭月夜已經習慣了這些女孩子以自己為中心了，沒有辦法，雖然表面好轉，可是這些女孩子心底的傷仍舊在。她們如今心目中，最相信的就是蕭月夜。

    “恩，月夜寒山的女兒香，听起來不錯。艷姑娘，你覺得呢？”

    艷姑娘一回到山寨中，就恢復了那副冷淡的面容，只有單獨和蕭月夜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嶄露笑容。這讓某個遲鈍的家伙感到甚為奇怪。

    “月夜寒山還不錯，但是女兒香就太過柔弱了，巾幗莊好了。”艷姑娘冷冷的說道。

    胭脂三女對視了一眼，低低的念了幾遍，抬頭說道︰“艷姑娘說的沒錯，女兒香過于柔弱了，那我們就叫巾幗莊！”

    三言兩語，巾幗莊就這樣誕生了。

    “既然是山莊，我們就好好打造一番，把這里改造成山莊的模樣。”蕭月夜拍手說道。

    “山莊改建交給我和小三小四，我們就地取材，好在原本山寨的輪廓還在，材料方面沒有大問題。”蕭月夜想了想說道。

    胭脂應了一聲︰“我會帶幾個姐妹上山砍一些樹木，編一些樹藤，建立柵欄。我們打算把後山的那幾個洞穴外圍一個柵欄，將那些牲畜放在外面養，這樣活的時間就長多了。”

    “恩，沒錯。前兩天不少姐妹就把後面的幾塊土地開墾了一遍，過些時日就可以種些適宜的糧食了。”若梅說道。

    “有了那些草藥和種子，我有信心可以培育出一些普通的草藥，這樣大家要是有什麼頭頭疼腦熱的就不用擔心了。”扶秋低聲補充到。

    就這樣，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整個工作計劃和人員安排就定了下來。

    蕭月夜，小三小四為一組，專門負責下山購買物資，例如小鎬子，鋤頭等等。還有建造山莊的力氣活，最重要的是把從後山到山頂的那條路開出來。還有就是在後山腰下面發現的一處溪澗，水源很足，要從山上開一條路通過去。

    胭脂帶著四女負責砍伐一些樹木，編織草繩，制造籬笆，同時還負責養殖牲畜那一塊。

    扶秋帶著六名女子負責采摘山上的草藥以及培育草藥，同時還在開墾好的土地上播種。肥料不用擔心，那些牲畜的糞便就可以了。

    而若梅則帶著其他剩下的女孩子，開始整理原本的山莊，還有幫大家洗衣做飯，端茶倒水，他們同時還到山腳下面挖一些可以種植的野菜上來。

    總之大家各司其職，忙的不亦樂乎，除了艷姑娘。

    原先山寨里的姑娘都不認識她，她的性子也表現的極為冷淡，與他人又不合群，蕭月夜真是不知道該安排她什麼好。

    後來才知道艷姑娘很聰慧，她不僅將山寨所有品全部記錄在冊，連放在的地方也知道一清二楚。而且她還指點那些女孩子，將東西分類放置，比如原本那些土匪的兵刃放在一個房間。還有她教那些女孩子在裝糧食的房間鋪滿稻草，還加了一層牛皮防水。

    知易行難，這點在真正改造這個家的時候，蕭月夜算是了解到了。

    因為怕曝露山莊的存在，所以沒有請人，所有的重活還有跑腿的活都是蕭月夜三人在做。每天都會發現缺少東西，蕭月夜也總是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在腳程上。

    開路不是一件簡單的活，饒是蕭月夜三人修為高深，一天下來也最多開個兩丈余，將後山到山頂的路打通，就足足花了一個半月。

    中間有個小插曲，就是小四時不時的去看望馬湘蘭，兩個人日久生情。在大約一個月後，馬湘蘭隨同老夫都到山中住下了。畢竟一個被土匪擄走過的女孩子，在鎮子上總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馬先生是個很不錯的人，他學識淵博，見聞廣闊，而且非常灑脫，絲毫不迂腐。他的到來，在建設家園上面，給眾人很大的幫助。

    時間一晃就是兩個月過去了，如今的“月夜寒山”變化巨大，就是那些土匪重生也人不出來了。

    從山腳下行至半山腰，古色古香的“巾幗莊”印入眼簾。整座山莊是由樹木構建，上面涂了紅色的油漆。整個山莊被閃避圍繞，兩側有著根根一丈長的樹干組成的柵欄。

    推開大門，里面是一個很寬闊的院子，院子角落有著野花星星點綴，在幾個單獨僻出來的地方，一些蔬菜正在茁壯的成長。院子中間，不少的棉衣，棉被，種子等等被鋪在地上曬，南邊一側，一根長繩上掛著衣服。兩只狼狗正躺在地上，吐著自己的舌頭。

    越過院子，邁進大廳，里面已經大變樣。幾張圓桌安置一側，在另一側是長條的書桌，是給女孩子們學習的地方。

    拐過大廳，後向後院，首先可以看到的是廚房，接著就是一連排的屋子，這些就是所有女孩子的居室。廚房後面是倉庫。

    後院的正中間是一片很大的綠色田園，里面種著各種的蔬菜，水果，還有藥草。經過這兩個月的養殖，都有了很大的收成。

    穿過這片綠色土地，沒過兩步，就可以看見一個被圈起來的水塘，水塘里還有不少的魚，都是從河邊捉來試著養的。這處水塘成為了女孩子們洗衣、洗澡的地方，食用的水源是山上的大水塘還有幾處清澈的溪澗。

    從水塘邊上蜿蜒上山，一路上都有不少的果樹，上面的很多野果都可以采摘了。

    到達後山的幾處洞穴前，雞鴨牛羊豬分類放置，每個洞穴前還有一塊圈出來的地方，不少牲畜正在曬太陽。

    從後山往左，是開出來上山的路，往右的是朝著幾處溪澗的路。

    這幾處溪澗的位置是在後山的南側，水很是清澈甘甜，水源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從未間斷過。女孩子們主要的食用水就是此處。

    山頂沒有多大的變化，那個大水塘雖然水源豐富，但是想要取水很是不易。不過山頂增加了一個用途，就是女孩子們看日出以及處理垃圾的地方。那些垃圾，女孩子們就直接從後山懸崖扔掉。同時這里也是夏日女孩子們乘涼觀星的地點，風大無蟲，星光閃爍，當真是個好去處。

    看到大家的努力成果，所有人都泣不成聲，蕭月夜也不例外。自己一手的將這個家園建造出來，付出了所有的心力，心情復雜的很。

    就連艷姑娘這些日子也變化了很多，或許外表看不出來，但是她自己心底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越來越不像殺手了。

    站在大廳里，蕭月夜身邊坐著馬夫子。馬夫子全名馬如龍，三十來歲，有些老成，長的偏瘦，最為突出的是他一雙粗大的眉毛。

    “姐妹們，兩個多月的幸苦，我們的‘巾幗莊’終于建造好了。”蕭月夜欣喜的大聲呼喊道。

    所有的女孩子都泣不成聲，捂著嘴低低的啜泣著。

    這里，不是什麼“巾幗莊”，是她們劫後重生的家園啊！是她們一把草，一塊土，一根木頭建造起來的家，這個世界上最溫馨的地方。

    這里有著這麼多的姐妹，這麼多的家園，還有她們心中的神，蕭月夜！

    蕭月夜深呼吸幾下，轉頭說道︰“胭脂，把如今情況和大家說明一下。”

    胭脂擦擦眼淚，走到中間，動情的說道︰“姐妹們，如今我們的糧庫里，有足夠我們吃兩年的糧食，還有不少的面粉，肉鋪，土豆，番薯。在我們的菜園里，這些蔬菜足夠我們每天食用。山上的牲畜們已經有了不少的小崽子。如今，大家吃喝不愁。扶秋！”

    扶秋應了一聲出來說道︰“我已經在整個山莊周圍都種上了指甲花，所以大家不用再擔心有蛇。同時，藥房里面已經存了不少的草藥，大家如果有什麼傷風頭疼的，都不用擔心。”

    若梅在扶秋說完後站出來補充道︰“大家的衣服我們全部都做了不少，倉庫里面過冬的衣服被子也都足夠。還有廚房里面也是應有盡有，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們都不用擔心！”

    胭脂示意大家安靜，她提高聲音說道︰“姐妹們，我們能夠重生，有今天這樣好的生活，靠的是誰？！”

    “少爺，少爺，少爺！！”所有人都大聲歡呼起來，絡繹不絕，聲震九霄。

    等所有人情緒都穩定下來後，蕭月夜才感動的說道︰“姐妹們，感謝大家的錯愛。但是，有兩點，大家錯了。第一，這個家，靠的不是我，是我們所有人！“

    他環顧四周，接著說道︰“第二，現在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還差什麼？

    所有人都好奇的望著她，滿臉的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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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準備離開

    “姐妹們，要想更好的生活下去，我們做的還不夠。”

    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蕭月夜說道︰“要想更好的生活下去，首先大家就得學會保護自己。我考慮過了，從明天開始，我和小三小四會教你們一些武功，尤其是輕功，每個人都要學。同時我請馬先生教你們識字讀書，扶秋你還要和我學習醫術。這樣以後即使我離開了，大家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他這話一說，頓時女孩子們都急了。胭脂急切的說道︰“少爺，你到哪里，我們也跟你到哪里。”

    蕭月夜听見這話，心里非常感動，不過他還是搖搖手。笑了笑，蕭月夜說道︰“我是開青樓的，難不成你們跟著我做風塵女子嗎？”

    自古以來，即使世上有很多的青樓名妓留下千古佳話，可是在世人眼中，妓女始終低人一等。只听說過從良一說，哪有人主動投入風塵呢。

    蕭月夜雖然是要打造天下第一青樓，不過他可不會做那逼良為娼的勾當。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馬夫子，以後就麻煩你了。”蕭月夜對著坐在一邊的馬如龍拱一拱手，後者寬厚的笑笑。

    事情一旦定下，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事，這些女孩子中並不是每個人筋骨都適合練武，但是學些基本的功夫還是可以的。而馬夫子也傾盡所學，每日給那些不識字的女孩子授課，大家互幫互助，彼此扶持，就這樣，充實而又繁忙的過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來，女孩子們身體都輕盈了很多，上山下山都輕松不少，也減少了很多時間。

    這一個多月來，蕭月夜和小三小四做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改造上山的路。並不是將它改造的好走，反而是加了很多山石擋道，還有滾木。蕭月夜想法很簡單，只要“巾幗莊”里面的女孩子輕功煉的有些火候了，這些障礙並無大礙。但是對于那些可能踏入的外人來說，就是天險了。他要想盡辦法，保護這些女孩子們。

    從蕭月夜改造山寨，到教授武藝，到如今，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在這四個月里，外界發生了不少重要的事情。

    首先就是本次科舉，六月十日在金鑾殿上舉行殿試，最終公布了文武試的三甲。甦景不出所料的成為了本次的文狀元，宋虎卻略遜一籌，只是武試的榜眼。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本次的武舉榜眼宋虎卻在金鑾殿上請求上陣殺敵，龍心大悅，特此恩準，封為校尉。而甦景則成為禮部的典籍官。

    朝中傳言，此次科舉，真正的贏家是兵部尚書宋川。誰都知道，宋虎是他兒子，而甦景也是宋虎的好兄弟。

    其次就是被罰去守孝陵的前太子于七月十四回朝，重新踏進政治中心，這讓幾方勢力頓時蠢蠢欲動。

    江湖上的最新動態則是七星劍派發生內亂，死傷過千，佛宗和道門首次聯手調解。

    風起雲涌，江湖朝堂沙場都是表面平靜，暗地里動亂迭起，這天，真的要變了。

    而不久後蕭月夜的出現，則是一塊石子，在湖水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無意識的撥動著油燈的燈芯，昏暗模糊而有搖曳的燭光在整間屋子里撒下米黃色的光芒，艷姑娘單手托腮，溫柔的笑著，絲毫沒有平日里那副冷淡模樣。

    自從一步步殺戮過來，嘴中成為了殺手組織的主人，各種艱辛和苦澀是旁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每個人迷茫，空虛的時候，都有一種發泄的方式，有的人是哭，有的人是吃東西，艷姑娘就是殺人。

    她以殺人為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可以在對你笑的時候將手從你的心髒部位掏出來，然後冷眼望著那鮮血直噴的場面。

    她只殺男人，尤其是那些品行惡劣的男人。

    她的下屬大部分都是男人，可是在她的眼里，這些男人全部都是該死的，是她的玩物，是她的狗。

    男人，永遠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欺負女人。

    可是，蕭月夜這個時候出現了。

    起初，她只是對這個壞了自己大事的小孩子有了幾分興趣罷了。可是通過探查回來的情報，發現這個十六歲的小孩子不僅武藝高強，似乎還有著神秘的背景。

    等她親自出手的時候，卻發現這個看似平常的小孩子身邊竟然有著那麼多的高手保護。那對雙胞胎兄弟，還有那暗中隱藏的，連自己收下也沒有查出底細的人。

    都是一流的高手！

    這些還不讓艷姑娘放在心上，可是悶天雷的出現讓她警覺了不少。那可是軍方機密啊，怎麼會出現在蕭月夜勢力手上。

    于是乎，她一路追蹤蕭月夜，然後在他朝著山寨趕去之前，就潛入其中，熟悉了一下地形，喬裝打扮接觸蕭月夜。

    她的原始目的，只是想要摸摸蕭月夜的底。

    可是，不知是哪位偉人說過，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興趣的時候，就是愛情萌芽的開始！

    只在這麼一天時間里，看蕭月夜屠殺土匪的手段，她多了幾分欣賞；看到蕭月夜安撫這些女孩子的時候，她多了幾分感慨；在蕭月夜無意之間說出她心底的自卑自憐時，她震撼了！

    三言兩語看透了自己心中的包袱，淡淡關切就穿破了自己的心房。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不需要任何理由，沒有任何道理。

    在這四個月，自己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建造這個家。

    家！

    從未有過的溫馨感覺！

    忽然艷姑娘傻傻的笑了起來。

    這個看起來精明，偏偏在感情是白痴的男子。我堂堂“煞”的主人，又豈是會隨隨便便給男人擦汗，洗衣，做飯的？！你倒好，還一個勁的說我心腸好，刀子嘴，豆腐心！

    若是別人，現在恐怕只能在地獄里享受我的好了！

    忽然笑容頓住，自己名義上的師父臨死前的話在耳畔回響︰

    嘿嘿，想不到我竟然死在你的手上。天意啊，一個殺手怎麼能有情！你，很不錯！

    當年是自己面無表情的將師父一擊殺死，然後吸取了他的功力。

    這個狠毒對待自己，拿自己當奴隸的男人，竟然對自己有了師徒之情？！

    笑話！

    一個殺手，有了感情，下場只有死！

    “　　”的敲門聲響起︰“艷姑娘，少爺請你過去議事。”

    迅速的將心境調整好，艷姑娘吹滅燭火，冷冷的說道︰“嗯。”

    經過這四個月的共同努力生活，“巾幗莊”所有女孩子中已經有了幾個真正得到認可的領袖。

    胭脂，居總管之職，她的能力，手段，心性連蕭月夜也大為贊賞，自然輕易取得所有女孩子們的認可。

    馬夫子，居教職先生之職，他文采風流，性子瀟灑，因材施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師父。尤其他還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等，當真是全才。

    若梅，馬湘蘭是馬夫子的副手。

    這里值得驚訝一下，馬湘蘭打扮一下，竟然不遜色于落仙！而她最令人嘆服的就是在詩詞上的天賦，這位嬌滴滴，性子靦腆的女孩子，竟然出口成章，文采比之其父也要高上很多！

    扶秋，居大夫之職。她原本就是醫藥世家之後，再加上蕭月夜的調教，醫術已比得上一般的大夫了。她自己同時還教了兩個識字的女孩子學藥，已小有成就。

    順英，暫任護衛之職。她是少數的幾個在功夫上有天分的姑娘，如今對付幾個壯漢不成問題，輕功也小有成就。

    荷花，一個淳樸的鄉下姑娘，在大部分農村姑娘中，養殖牲畜、果蔬最為出色。

    這次聚會，除了這幾人，蕭月夜把艷姑娘，小三小四都喊到房中。

    “少爺，人都齊了。”小三恭敬的說道。

    胭脂好奇的問道︰“少爺，今天喊我們來有什麼事嗎？”

    “恩，我準備離開了……”

    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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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山谷慘案


    “什麼？少爺，您不要我們了嗎？”荷花只有十五歲，性子單純，此時已經是聲音哽咽。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安靜下來後，蕭月夜苦笑一聲說道︰“如今我們的家已經走上了正軌，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須離開。不過大家放心，這里是你們的家，也是我的家，我肯定會回來的。”

    胭脂壓抑住心底的不舍說道︰“那少爺您準備去哪里呢？”

    “我會一路朝南走，目的地是京師洛龍。之前我也和你們說過，我是打算建造一個天下第一青樓，所以自然要去那煙花繁華之地。”

    頓了頓，蕭月夜繼續說道︰“我打算明天趁早走，不和眾姐妹道別了，胭脂你們就替我說一下好了。小四，你就留在這里，除了繼續教授大家功夫外，還要到附近的鎮子上找一些品性好的那孩子回來，將來好保護大家。“

    小四听蕭月夜將他留下，急忙說道︰“少爺，我要和你一起走。“

    蕭月夜看了一眼馬湘蘭，個中意思不言而喻。小四望著馬湘蘭眼中的柔情，不由的遲疑起來。

    “好了，小四，你就留下來。你的責任也不小，若是這些姑娘有了任何問題，我拿你試問。”蕭月夜裝作嚴厲的喝道。

    小四還待說什麼，卻被蕭月夜打斷︰“胭脂，我走後，這個家就教給你了。記住，最近我們大幅度的購買物資，已經讓整個鎮子眾說紛紜，所以大家一定好學好防身本事。同時，順英，山中護衛要時刻警惕，以防有人上山騷擾。”

    胭脂嫵媚一笑說道︰“少爺放心，扶秋的爬山虎就要試驗成功了。到時候只要我們在整座山下種了爬山虎，山原本的天險的優勢保持住，還能將山路遮掩。保管外人無路可進。”

    還叮囑了幾句，蕭月夜才轉臉望向艷姑娘，遲疑的說道︰“艷姑娘，你……”

    艷姑娘臉色不變，淡淡的起身，朝門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走。”

    不知為何，蕭月夜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

    艷姑娘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心里卻想了好多。

    我是為你才留在這里。不管怎樣，我始終是一個雙手鮮血的女魔頭，我可以為你放下身姿，洗手做羹湯，可是不代表我會和這些女孩子相處。

    在所有人離開後，小三喊住小四︰“小四，還記得我們發過的誓嗎？”

    小四臉色一正，拍拍胸膛說道︰“永遠都記得，哥哥。”

    小三神色復雜的望著自己的弟弟，最終嘆了一口氣︰“到我房里談談。”……

    “少爺，再往前走，就能到沙州的主城了。”小三把手橫在眼前，望著遠方說道。

    “臥龍鎮”屬于羽省沙州荷花縣的治下，只不過是最偏遠的地區，連荷花縣的縣令也很少到這個地方來。

    慕容王朝共有一都，七省，四十一州，約五百余的縣。這一都就是指京都洛龍城，七省自北朝南分別是蕪省，翎省，羽省，奎元省，水雲省，布羅省，汐省。其中蕪省和翎省屬于北方地區，翎省和羽省之間有著連綿數千里的山脈隔離。

    這七省中，除了羽省和汐省是小省外，其他五個省都是大省。輪面積，蕪省和翎省加起來就和其他五省差不多。

    而奎元省和在羽省的東南側，其東方就是洛龍城了。

    每一個省都有省城，而其下每一州都有一個主城，這些都是經濟繁華，富饒之地。蕭月夜自然是朝著這些地方行走，雖說鄉下地方有世外高人，但是蕭月夜是找青樓人才，自然是朝煙花風流的地方去咯。

    艷姑娘自稱不會騎馬，所以她和蕭月夜共乘一騎，淡淡的女子芳香不停的朝著蕭月夜的鼻孔里涌進，這讓他心里總是癢癢的。在騎馬過程中，難免有接觸，某人不受控制的支起了帳篷。

    如今是九月上旬，酷暑已過，秋老虎也不再，整個天氣是秋高氣爽。

    拉起韁繩，蕭月夜說道︰“快點吧，听說沙州可是美食之鄉哦！”

    “架！”

    前方是一片矮林，里面有一個小山谷，只要出了這片林子，就可以看見官道。沿著官道走，就可以直達沙州的主城。

    林子中不宜騎馬，所以三人都是牽著馬走路。

    “等一下！”蕭月夜忽然皺起了眉頭，鼻子不自然的嗅了嗅。

    “少爺，怎麼了？”小三沒有發現異樣，奇怪的問道。

    蕭月夜神色嚴肅了起來，他沉聲說道︰“有血腥味。”

    艷姑娘早就已經聞出來，甚至已經感覺到方向。不過她不好明說，臉上還表現出淡淡的模樣。

    “跟著我來。”

    憑著鼻子靈敏的嗅覺，蕭月夜帶著其他兩人朝著血腥味的源頭走去。

    出了林子，可以听見潺潺的流水聲。蕭月夜眼中光芒一閃，不僅是他，小三也看見了水中的血色。

    急速的看向水源的方向，是山谷之上，還有幾間茅屋。

    “走！”蕭月夜抱起艷姑娘，腳下一點，就朝著山谷那邊縱身而去。

    等三個人到達之時，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這個小山谷中。

    山谷環境優雅，只有幾戶人家。可是，血，毀去了本來應該有的寧靜和祥和。

    不少健壯的男子尸體伏倒在溪水邊的岩石上，看他們身上的刀傷，還有插在尸體上的箭，可見他們死前是怎麼的痛苦。

    “該死，連老人都不放過！”小三握著拳頭，替一位睜大了眼楮，流露出驚駭，仇恨的老者閉上了眼。

    蕭月夜注意到，老人眼楮一直朝著一個方向，他順著看過去，頓時血氣沖上了頭腦。

    四個年輕的女孩子已經斷了氣，她們全身赤裸，白皙的身子上有著各種青紫的痕跡，下身還有著白色渾濁液體，顯然死前受到殘忍的凌辱。

    她們全部都睜大了眼楮，肌肉抽搐，蕭月夜能明顯感覺到她們死前的痛苦。

    一股龐大的殺氣在蕭月夜身邊散發出來，是艷姑娘！

    她握緊了拳頭，兩眼通紅，整個身子不停的顫抖，那一股凜冽的殺氣和煞氣頓時充斥在這片山谷中。

    “該死的畜生！”

    從來沒見看見過艷姑娘這般模樣，蕭月夜只當她氣憤所致，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淡淡的笑了笑。

    整個山谷人家全部都被殘忍的殺死，連養的狗都不放過。一個老太太癱倒在屋子的角落，全身骨肉斷了七成，看她身上的棍印，看來是被活生生的打死！

    “禽獸不如！”蕭月夜大吼一聲，一掌拍向身邊的牆壁。

    “轟隆”一聲，這座土牆倒塌。

    “少爺。”小三沉著了臉跑過來，眼楮中多了幾分陰霾。

    “有什麼發現嗎？”

    小三搖搖頭︰“全部都死了，一個活口沒有。但是我發現，屋子內沒有被打劫的痕跡，應該不是什麼強盜。從整個場面來看，起碼有十五個人，而且不會是普通人。”

    蕭月夜挑眉說道︰“怎麼說？”

    小三指著溪水邊的男尸說道︰“少爺，你看那些箭，尋常盜匪哪會有弓箭？還有，這些女孩子全部是身前被人凌辱而死，看來這些人的目的就是女孩子。所以我猜測，應該是一些富家公子率家僕做下的事！”

    自古以來就有打獵之說，這在有錢人的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一項運動。按照小三的猜測，應該是一些富家公子帶領僕人打獵的時候經過這里，看中這些女孩子的姿色，于是色心大起，不僅玷污了浙西女孩子，還把所有的人全部殺死。

    “那些箭上可有什麼標記？”蕭月夜急切的問道。

    小三遺憾的搖搖頭。

    艷姑娘眼楮被什麼閃了一下光，她走過去，從枯柴一個死者的手中發現了一樣東西。她摳了出來，遞給蕭月夜︰“你看”

    蕭月夜接過，驚異的說道︰“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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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初至沙州

    蕭月夜手上的是一枚泛著淡淡青色的腰墜，是葫蘆模樣，瞧這質地，絕對是屬于上品。在葫蘆的底部，刻著一個“福”字。

    仔細把玩了一下，蕭月夜說道︰“這個玉葫蘆價值不菲，但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印記，可惜。不過起碼可以說明，這絕對是一些紈褲子弟做的勾當！”

    三人沉默了一會，小三望著四周的尸體，沉聲說道︰“少爺，這些尸體怎麼辦？”

    蕭月夜發現自己越來越心軟了，他嘆口氣說道︰“入土為安，我們挖一個坑，把他們埋了吧。”

    站在隆起的墳堆前，蕭月夜鞠了個躬，堅定的說道︰“各位，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那些畜生，我必定叫他們血債血償！”

    這一刻，林中群鳥驚飛。

    出了樹林，很快就看見了寬敞的官道，沿著官道行走，沙州主城遙遙在望。

    “死者已矣，不要沉著臉了。只要我們為他們報了仇，他們也能安息了。”見蕭月夜臉色不渝，艷姑娘安慰道。

    蕭月夜勾起一絲笑容，點點頭，雙腿一夾，笑聲說道︰“小三，看誰先到！駕！”

    小三剛反應過來，蕭月夜已經縱馬飛奔。他笑了笑，大喝一聲︰“駕！”

    羽省的沙州有著美食之鄉的美譽。這座城市里有著悠久的美食歷史，歷史上出現的御廚不計其數。

    通過城門，里面一覽無遺，一條大道直通遠方，兩邊全部都是攤販叫賣，再往里走，全部都是酒樓，茶館等地，三教九流雲集。

    像路邊人打听了一下錢莊的所在地，蕭月夜先去換了點碎銀子，然後在一家看起來比較大的客棧前停下了腳步。

    伙計吆喝一聲，熟絡的接過韁繩，口中熱情的說道︰“三位客官您來啦？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看著牌匾上的四個大字，蕭月夜念了出來︰“同源客棧？名字不錯。我們住店，把馬喂好。”

    那伙計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揚聲吆喝道︰“住店三位，里面請喲。”

    信步走了進去，一個穿著藍褂子的小伙計哈腰走了過來︰“三位住店？！這邊請。”

    蕭月夜點點頭，服務還不錯。

    “三位，住店？要幾間房？”櫃台後面的掌櫃親切的笑著，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蕭月夜從懷中掏出一錠銀錠，淡淡的說道︰“三間上房。”

    眼楮輕輕一亮，掌櫃的知道，遇到貴客了。他說話立刻又恭敬了不少︰“請稍等。嗯，天字三號，地字三號，四號，正好是對門。客官，按照規矩，請您留個姓。”

    “蕭。”

    “好的，小路子，快帶三位客人上去。”

    上樓左拐，小路子殷勤的把門一一推開，讓蕭月夜三人進去，又作勢抹了抹凳子。

    看這里面的裝飾，著實不錯。清雅別致，山水畫掛在牆上，白色紗帳上繡著蒼竹。光這一點，就讓蕭月夜很是滿意，比起那些動不動就是金色芙蓉帳之類的暴發戶屋子好多了。

    蕭月夜隨手賞了點銀兩給這個小伙計，後者連連致謝。他掂掂分量，比他兩個月的利錢還多。

    “客官，您先歇著，我去給您倒壺茶去。”

    蕭月夜示意小三，艷姑娘坐下，口中說道︰“不用了，我們等會下去吃飯，你去準備一下。來個五六樣你們的招牌菜，然後再來點時鮮的水果。”

    “好咧，那小的先下去了。”

    一樓角落的一間桌子上，放著美輪美奐，令人一看就大流口水的五盤菜︰蜜醬肘子，八寶肥腸，火雲白雪，鳳凰展翅，杏仁白露。

    “玲瓏烤鴨來了。客官，您的菜全了，若是不夠，我們再上。這一盤水果是本點贈送的，希望您用餐愉快。”跑堂端菜的伙計躬著腰說道。

    現在是晚上用餐高峰，秋風颯爽的季節，這個伙計卻滿臉都是汗水。蕭月夜笑笑，賞了一塊碎銀子，讓他下去了。

    “艷姑娘，請。”蕭月夜示意了一下。

    南方菜式和北方大不相同，北方人經常是一燒一大盆，味道和北方人的性格差不多，豪爽。尤其北方人喜歡吃辣。

    南方則不同，南方的菜式精致的很，不過分量就比較少。而且南方的菜以清淡，甜蜜為主，很少用辣。

    蕭月夜並不像一般北方人排斥吃甜的東西，畢竟他上輩子是南方人，而且以前為了活下去，連泔水都吃的人，怎麼會在意吃的東西的口味呢。

    小三說自己好像是南方人，加上他從小被賣來賣去，吃了很多苦，所以也在乎。

    艷姑娘本來就是南方人，自然吃的很舒服。不過她吃的很不開心，因為有很多人的視線都投射到她的臉上，身上，那些目光里大多帶有淫穢的色彩。不禁如此，不少人還公然的低聲細語，說著些下流的話。

    盡管他們聲音很低，可是這三人是什麼人，哪能听不清楚？

    “洛神之姿！浩然兄，窈窕淑女，君子好裘，不如你上前攀談一二，說不定可以抱得美人歸！”這是比較文雅的書生的話。

    “瞧那小腰，比翠紅的還細。媽的，要是摸上一摸，死也值得了。”這是純屬有點騷包錢，卻只能逛窯子的家伙的話。

    “媽的，這個女人要是能操一操，花多少錢老子也願意。”這個基本可以理解為遺言……

    也無怪乎他們這麼想，因為艷姑娘此時的容貌實在太吸引人了︰一張半斜不對稱的面紗將她的傷疤正好遮住，只露出眼楮，增加了幾分魅惑之感。她身上穿的是剪裁得體的紫雲隴紗群，將完美的曲線襯托無疑，再加上她慵懶的發髻和本人無意中流露出的迷人姿態，將在場大部分男子的魂都勾了過去。

    確實是魂都勾了過去。因為此時的艷姑娘胸中是怒火熊熊燃燒，若不是顧忌蕭月夜在場，她會直接把整座客棧給毀了，讓在場的人，一個不留！

    重重的冷哼一聲，蕭月夜的殺氣散發了出來，凡是被他冷酷的眼神掃過的人，都不寒而栗，低下頭吃飯。

    “　嚓”一聲，蕭月夜邊上的長凳應聲而斷，蕭月夜不在意的吹吹手，埋頭吃飯。

    可是他此舉也讓在場的人心里打了個咕嚕，不少膽子小的人，快速吃完飯離開。

    艷姑娘看蕭月夜不滿憤怒的樣子，頓時滿心的不悅化作欣喜。

    他在吃醋！這個認知讓她心情不由的愉快起來。

    不過，剛才那幾個出言不遜的人，絕對不能放過！艷姑娘眼中厲芒一閃而過，假意整理衣服，屈指急彈，數道無形的勁氣射了出去，連蕭月夜也沒有感覺到！

    哼，中了我的斷魂勁，我要你回去後吐盡血液，全身骨頭斷裂而亡。

    那幾個人還在笑著交談，卻不知，他們的名字已經在閻王殿掛上號了。

    斷魂勁，中者沒有絲毫的感覺，卻會在兩個時辰後發作，淒慘痛苦而死！

    舒服的打了幾個飽嗝，蕭月夜毫不顧忌形象的拿起葡萄就吃了起來。他贊嘆道︰“這幾道菜真不錯，尤其這道玲瓏烤鴨，竟然能不靠醬料就吃出兩種不同的滋味。”

    小三沒有說話，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已經說明了他的心情。

    艷姑娘看見蕭月夜的表情，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找那個廚師學做這道烤鴨了。

    “少爺，我們今晚是去妓院還是……？”

    蕭月夜一路基本上就是往妓院跑，不過小三這明知故問是有原因的。一來這旁邊有了個艷姑娘在，二來又發生了山谷中的慘案。

    沉吟了一下，蕭月夜淡淡的說道︰“恩，去那里看看，同時悄悄能不能打听出山谷的線索。”

    剛準備上樓，幾個從邊上包廂的醉漢撞了過來，其中一個跌倒在地，旁邊的看來是下人，急忙把他扶起來。

    “媽了個巴子，哪個瞎了狗眼的撞老子，他媽的不要命啦？！”囂張凶橫的話從那個被撞到的少年口中噴出來。

    瞧他年紀和打扮，應該是哪家公子，再瞧眾人怯懦的表情，蕭月夜暗暗估計，看來還是個惡霸級別的少爺啊。

    那個少年醉眼迷離的抬起頭，還準備再罵，忽然眼楮一亮，色迷迷的看向艷姑娘，伸手摸過去，口中輕佻的說道︰“喲，小娘們挺漂亮的嘛，掀開面紗讓哥哥我瞧瞧。”

    蕭月夜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冰寒的殺氣讓那個少年打了個激靈，扶住他的幾個下人都沒來由的顫抖起來。

    作為狗腿子的他們，最擅于察言觀色。瞧蕭月夜的模樣，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主，急忙扶住自己少爺，口里罵了兩句，哆嗦的離開了。

    那個少年確實醉的不輕，雖然他喋喋罵罵的讓下人松手，可還是被拉了出去。

    “媽了個比的，你們反了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裝什麼裝，老子今天在山谷里玩了幾個呢……”那醉漢聲音從遠處淡淡的傳來，別人听在耳里沒什麼，可是蕭月夜三人全是打了個激靈。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浮出了喜色︰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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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致命破綻

    南方人口稠密，貧富差距很大，這在城市的布局規劃上就有了很好的體現。

    沙州主城道路四通八達，巷子街道交錯。因為已經入夜，借著昏暗的燈火，依稀可以看見路。

    在街上，三個家丁扶著自家的主子往回家的路走著。那個少年一邊走，嘴里一邊還含糊的說著什麼，但是沒人能听的清楚。

    拐進了一個巷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旁邊不知道是誰家的府第，圍牆很高。

    沒有任何預兆的，那三個家丁悶哼一聲，癱倒在地。那個少年一時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來了個狗啃屎。

    “他媽的，你們幾個找死啊，阿財，還不扶我起來。”少年大聲吼罵聲響起，他使勁用手拍打著身邊的人。

    “不用喊了，他們起不來了。”冷冷的聲音在這個巷子里回響，憑空的卷起一陣風。

    世界上能解酒的東西很多，人的恐懼心也是一種。

    久久的喊不起來自己的僕人，那個少年心里的不由的發顫，再听見空蕩蕩的巷子里憑空的聲音，少年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什麼，什麼人裝神弄鬼，出來，出來，我，我看見你了。”那個少年掙扎的爬起來，摸出自己身上的匕首。

    背著月光，在這個恐懼的少年眼前，出現了兩道身影，看不清他們的臉。

    “咚咚”的踱步聲一點點的刺激著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

    “什麼人？你們想干什麼？告訴你們，我叔叔可是‘兆王府’的管家！”少年揮舞著手上的匕首，口中還不停的叫囂著，只是無論是誰，都听的清他底氣的虛弱。

    來頭好像還不小嘛！兆王府？是兆王慕容暉的府第。對了，沙州邊上就是奎州，那里正是慕容暉的封地。

    這些想法快速的在蕭月夜的腦中過了一圈，他冷冷的說道︰“不想和你的僕人一樣，就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你好大的膽子，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必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見那少年還有些嘴硬，蕭月夜屈指一彈。那個少年慘叫一聲，握著匕首的手腕折斷了。

    “說不說？”

    那個少年大喊淋灕，握著自己的手腕，眼中恐懼之色大盛，急忙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吳子牛，我叔叔是兆王府的大總管吳先。”

    “你今天和哪些人去的山谷？”

    吳子牛心中大駭！這個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他心里不由的忐忑起來，一時間也忘了回答。

    蕭月夜眼楮一縮，隨手一揮，那少年“哇”的一聲，鮮血噴出，坐在地上畏縮的望著蕭月夜。

    “回答我的問題。記住，詳細點，一個人也不能漏。否則，你知道後果。”

    吳子牛眼淚都流了下來，他心底的恐懼無限的擴大。

    “有御廚張大人的孫子張海，‘德昌米行’的四少爺米順寶，太守次子何回之，還有‘琳瑯軒’的二少爺孫海閣，還有，還有我。”

    蕭月夜心中把這些名字都記了下來，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你可以走了。”

    吳子牛心中大喜，同時一絲陰霾埋在眼底︰不管你是誰，只要你還在沙州，我一定把你揪出來，將你五馬分尸！

    看著他踉蹌的的跑步模樣，蕭月夜輕輕的說道︰“小三。”

    黑幕下，星月無光，可是卻有一抹銀色劃破這片夜色，徒留下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回到客棧，艷姑娘在屋子里倒好了茶水，等蕭月夜進屋，就笑著遞給他。

    把那些人名報出來後，蕭月夜冷冷的說道︰“真是官商勾結！”

    小三有些擔憂的說道︰“少爺，這些人都來頭不小，如果要殺了他們的話，必須得小心行事。”

    蕭月夜點點頭︰“沒錯。只是那個吳子牛一死，恐怕這整個江州都要警戒了，那些人肯定會很小心的。可惜，我們剛來江州，不了解那些畜生的家宅，否則今晚就全部解決掉。”

    艷姑娘淡淡的說道︰“好了，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

    一夜無話。

    第二日，如蕭月夜所料，整個沙州都驚動了！“兆王府”管家的佷子被殺，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在江州，吳子牛比起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要重要的多，就是因為他的身份。有多少人，希望能通過他，與“兆王府”攀上點關系。

    他的死，頓時將整個沙州的權力中心驚動了。一時間，街上全部都是官兵。

    蕭月夜三人大大方方的在街上逛，一方面游玩，一方面打听情報。

    據稱，兆王慕容暉得知此事後，大為震驚，親自發下話來，要嚴懲凶手。

    沙州太守的衙門里，太守何曉，道台雲淵恭恭敬敬，或者說顫顫驚驚的望著上座的中年男子。

    那個男子一臉的笑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他淡淡的看著底下的人，緩緩開口道︰“何大人，王爺憐惜奴才，所以派我過來詢問一下情況。我那佷兒被殺已經有一天的功夫了，怎麼還沒有找到真凶？”

    何曉在心底暗暗腹誹︰一天的時間，你當是殺雞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找到凶手？

    不過他面上還是很恭敬的說道︰“吳管家，賊人武功高強，沒有留下半點線索，實在是不易查起啊。本官暗暗猜測，是不是他曾經得罪了武林上的人？”

    吳先端起桌邊的茶，依舊笑容滿面的說道︰“何大人，我那佷兒雖然有些任性，但是絕對是一個品性純良之人，斷不會得罪什麼人。倒是這偌大沙州，治安如此之差，真是讓老奴驚異，看來老奴要和王爺好好稟告了。“

    你那個佷兒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你沒看見外面多少人在彈冠而慶？！

    听出吳先口中隱隱的威脅之意，何曉心中一凜，急忙上前堆笑說道︰“吳管家，本官定會嚴懲凶手，為令佷討個公道。這是一點小意思，希望您在王爺面前美言兩句。”

    吳先不動聲色的接過那一沓銀票，放入袖子中，嗯了一聲︰“何大人的政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剛才老奴因為佷兒被殺，說話有些放肆，若是得罪之處，請何大人見諒。”

    何曉連連稱不敢，兩人又說了點廢話，那吳先就淡淡的點點頭，說是回去匯報了。

    等他一出去，何曉整個人氣質一變，眼中厲芒閃過，口中罵道︰“這個老東西！”

    雲淵是個武官，他呸了一聲，臉上陰沉的說道︰“老何，我看這個老東西就是來這訛銀兩的，什麼佷子，在他眼里連個屁都不算。”

    何曉沉著臉，坐到位子上，開口喊道︰“來人，傳我命令，全城大規模的搜捕。給我一家家的搜！”

    “老何，你說這事誰干的？”

    “誰知道？那個吳子牛平日里得罪的人還少嗎？”話雖這麼說，何曉心中卻一直不大踏實。他總有一種山雨雨來風滿樓的感覺。

    這道命令一下，不少人都無辜的被拖進衙門。

    蕭月夜三人坐在路邊的一個茶館里，看著街上不停走動的官兵。

    “哎，你說，那個吳子牛究竟是被誰殺的？”

    “這誰知道？那個家伙平日里害了那麼多人，這次是老天長眼了。”

    “噓，我跟你們說。听說那個吳子牛死的時候全身骨骼都斷了，活活疼死的。”

    “你少吹牛了，我大舅子的二姑的三佷子的表兄是仵作的一個遠方親戚，據他說，那個吳子牛是被什麼江湖上的高手殺死的，听說他是被人活活凌遲而死的。”

    “你知道什麼啊？听說啊，吳子牛是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用什麼神功打死的。”……

    蕭月夜抿了一口茶，無聊的听著這些百姓的猜測。

    “嗯，這個荷花糕挺不錯的。”艷姑娘捏起一塊，遞給蕭月夜。

    蕭月夜伸手放進嘴里，艷姑娘開心的看著。

    小三說道︰“少爺，那些人的底細我們都查清楚了，要不要今晚就……？”

    蕭月夜淡淡的笑著，臉上的殺機一閃而過︰“嗯，來，這鐵觀音不錯，嘗嘗。艷姑娘，這個榛子酥很脆，你吃吃看。”

    忽然幾個佩刀的衙門捕快走過來，他邊上的一個彎著腰的青年漢子指著蕭月夜說道︰“大人，就是他們。昨天小人就是看見他們在吳公子出去後，也隨之出去的。”

    糟糕！忘記這麼個破綻了！真是該死！

    心中雖然這麼想，蕭月夜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幾位官爺，請問有什麼事？”

    小三悄悄的塞了幾錠銀兩過去，頓時那個帶頭的捕快臉色好了不少︰“我們懷疑你與命案有關，跟我們走一趟吧！”

    蕭月夜在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直接殺出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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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艷娘出手

    “少爺。”小三眼中光芒一閃，低低的說道。

    見六個捕快全部將手放在了刀柄上，蕭月夜輕蔑的一笑。他腦中快速的思量了一會，忽然爽朗大笑，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幾位官爺，我是個本分的商人，恐怕你們搞錯了吧。好吧，我就隨你們走一趟，以示清白。”

    幾個捕快心底都松了一口氣，帶頭的那個說道︰“兩位請吧。”

    蕭月夜轉身對艷姑娘說道︰“艷姑娘，你回客棧等著我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艷姑娘點點頭，卻在蕭月夜轉身後露出殺機。

    小夜，還有我呢！

    剛被下了獄沒多久，就有一個官差將他們提到衙門審問。

    一听說有賊人的消息，何曉與雲淵就穿好官服來到衙門，開堂提審。

    可是看見蕭月夜二人進來，何曉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蕭月夜衣著打扮還有那氣質，都說明著他不是個普通人。還有他那淡然自若，面帶微笑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去哪玩呢！

    衙門里的那一套唬人的架勢，蕭月夜可不吃。

    一拍驚堂木，何曉大聲說道︰“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旁邊的幾個掄著殺威棒的衙役就要使粗，蕭月夜冷冷的掃過去一眼，立刻幾個人都心里發寒，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蕭月夜淡淡的說道︰“大人，我叫蕭月夜。我這一跪，你未必受的起。”

    作為一個重生的現代人，蕭月夜可不吃這古代動不動就叩首的一套。男兒膝下有黃金，要跪只跪父母。

    小三在一邊沒有說話，不過他就等蕭月夜的命令。只要蕭月夜說動手，他可以立刻化身修羅，將這里所有人屠殺殆盡。雖然他也知道，這是下下策。

    “大膽！我乃朝廷命官，四品大員，難道還擔不得你這一跪？”何曉又一拍驚堂木，口中叱道。不過他心里卻是打起了小算盤，和坐在一旁的雲淵暗中做了個交流。

    這個小子難道有什麼來頭？

    蕭月夜淡淡一笑，負者手說道︰“想來大人早就在客棧搜過我的東西了吧，我路引上寫的很清楚，蕭月夜，翎省韋馱州惠縣人士。”

    見蕭月夜的氣度，何曉按耐住脾氣問道︰“什麼意思？”

    “惠縣，大人知道嗎？”

    對不起了，宋虎，得借你老子的名頭用用了。

    何曉還有些困惑，雲淵卻是臉色一整，吃驚的看了蕭月夜一夜，附耳說了幾句。

    “惠縣？宋尚書的家鄉？難道？”何曉不由的失色。

    蕭月夜偏偏頭，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

    這一下，何曉心里是真正犯了疑了。他吃不準蕭月夜究竟是什麼人，雖然心里對蕭月夜的說辭並不相信。但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要是得罪了兵部尚書，自己直接洗干淨脖子算了。

    “好，本官就讓你站著。蕭月夜，現在本官懷疑你與吳子牛被殺案有關，你可認罪？”

    蕭月夜做出吃驚的表情說道︰“大人，這從何說起？我與那什麼牛的從未相識，認都不認識，怎會殺他？”

    “來人，傳證人王馬。”

    一個衙役帶著在茶館指證蕭月夜的青年男子走上來。

    “小人王馬拜見大人。”

    “王馬，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王馬咽了咽口水，畏縮的看了蕭月夜一眼︰“啟稟大人，昨天小人見吳子牛與這位公子起了小小的沖突，後來吳子牛出去後，這二人也尾隨離開。今天知道吳子牛被殺的事情，所以小人就來報官了。”

    何曉點點頭，望著面不改色的蕭月夜︰“人證俱在，你有什麼話說？”

    蕭月夜啼笑皆非的說道︰“這叫人證？首先，我那日只是和你們說的吳子牛撞了一下，沒有起什麼沖突。第二，什麼叫尾隨？我是吃完飯，到外表逛逛，這也犯法嗎？”

    使勁一拍驚堂木，何曉厲聲說道︰“白天不逛，你晚上瞎跑什麼？”

    蕭月夜笑著說道︰“大人，我昨日晚上才到沙州，白天怎麼逛？至于晚上，自然去逛妓院咯。”

    見何曉一時語塞，蕭月夜繼續說道︰“大人，這麼看來，這位王馬的證詞並沒有用，我說的也是句句實話。你可以問那客棧的掌櫃和‘輕搖樓’的媽媽。”

    沉吟了一會，何曉說道︰“來人，先把這二人帶下去，擇日再審。退堂！”

    且不說何曉與雲淵回到後堂商談之事，艷姑娘回到了客棧，里面的掌櫃和伙計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艷姑娘淡淡的朝樓上走，忽然回頭開口道︰“小二，給我送一壺茶上來。”

    艷姑娘隨口說自己要午休打發小二離開，把自己的被褥弄了一番，便翻窗飛身出去……

    “大人，大人，大人不好啦？”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到後堂，大聲叫道。

    “什麼事？這麼慌張？”何曉正和雲淵在後堂商談呢，听到衙役這般叫喊，不悅的說道。

    那衙役狠狠的喘了幾口氣，說道︰“大人，御廚張大人的孫子張海，還有米行的米順寶，被殺了！”

    “什麼？！”何曉猛的一起身，手中的茶杯“叮當”落地……

    “哎呀，又死人了？！”

    “是啊，听說啊，死相與那個吳子牛一模一樣呢？不過他們死的邊上，寫著什麼山谷冤魂，血債血償。好像是冤魂索命啊！”

    “已經是第三個了，都是那些平日里就會欺負我們老百姓的紈褲子弟。”

    整個沙州如今都傳的沸沸揚揚，這種交談每個地方都能听見。

    蕭月夜二人自然是被無罪釋放，除了他們，還有其他被抓的。听說此事兆王非常震驚，已經去請六扇門的名捕了。

    “小夜，你們沒事吧？”艷姑娘問道。

    “沒事。”

    關上房門，蕭月夜壓低聲音說道︰“奇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知道山谷的事情？”

    小三也困惑的說道︰“沒錯，而且听外面的傳言，好像和那個吳子牛死的一模一樣。”

    艷姑娘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問道︰“我也听說了，難道真的是冤鬼復仇？”

    蕭月夜習慣性的輕敲食指，過了一會才說道︰“算了，不管是誰，終歸是幫了我們一把。還有兩個沒死，就讓他們先多活兩日。”

    艷姑娘想起一樁事，開口說道︰“對了，我听那些小二說，好像那個兆王要請六扇門的名捕過來，你們要小心啊。”

    蕭月夜不在意的說道︰“六扇門遠在京師，等他們來人，我們早就離開了。算了，在那牢房里呆的我全身都癢，我去叫小二準備點沐浴的東西。”

    艷姑娘一把按住他，笑著站起來︰“你先歇會，我去好了，小三你要不要？”

    小三恭敬的說道︰“那就麻煩艷姑娘了。”

    等艷姑娘離開了，小三才臉色一正，對蕭月夜說道︰“少爺……”

    “噓，不要說了，我心里有數。”

    小三離開了，蕭月夜手上把玩著茶杯，心中卻思緒萬千。

    你，究竟是什麼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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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各自算計

     何曉任沙州太守一職已經有三載了，雖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他自認好歹在前幾年都是風調雨順，就算有什麼案子，也無非是死幾個平民，東家少了頭牛，西家老婆頭漢子之類的小事罷了。

    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死的心都有了。“兆王府”管家的佷子死了，算了，吳先也不在乎，破點財也就算了；可是接下來死的，不是破財能了事的啊。

    御廚的孫子死了，這只要張大人往聖上面前一哭訴，自己還不得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德昌米行”的少爺死了，他家老子是江南一帶米行業排名第三的，他背後的勢力，可不是自己一個太守能對付的啊！

    且不說這些了，關是在門口吵鬧的那些家屬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關上大門圖個心靜的何曉正低著頭考慮怎麼抱住自己的烏紗帽呢，卻不知道被誰撞倒在地，這讓原本就一肚子火的他破口大罵起來。

    “爹，是，是我。”一個面色虛浮的少年趕緊扶起他。

    何曉拍去身上的土，看了看自己的二子，何回之慘白的臉色還有魂不守神的模樣，皺著眉頭叱道︰“你見鬼啦？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何回之一听鬼這個字眼，臉色更白了，整個人竟然牙齒打顫起來。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何曉一眼，急沖沖的就要出門。

    不對勁，自己的兒子很不對勁！

    “你給我站住！”何曉厲喝一聲。

    “爹，爹，我急著出去呢。”何回之擠出幾絲微笑說道。

    何曉雖然是個貪官，但是卻不是沒有能力的貪官，而且在教育子女上是比較嚴苛的。他一共就兩個兒子，何回之平日里比較受老母的寵，很會在自己面前撒嬌。所以雖然對他比較失望，但是何曉還是很多事情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你給我進來，坐下。說，發生了什麼事？”

    何回之心里面做著天人之戰，雖然說出來自己老爹會活活把自己打個半死，可是要是不說出來，自己恐怕就要沒命啊！

    他趴到在地，抱住何曉的大腿，哭泣著說道︰“爹，爹，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何回之心里一震，沉聲說道︰“哭什麼哭，把話說清楚。”

    在何回之的啜泣聲中，何曉終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自己兒子和幾個少爺公子出去打獵，結果看中人家美色，竟然殺人強奸之後揚長而去。

    何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哼了一聲，猛的一腳把兒子踢到一邊，氣的身子直抖︰“你這個畜生，平日里你惹是生非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行為。你要是喜歡，我替你做主收進房中也就罷了。原來，原來這些竟然全是你惹的禍！我何家竟有你這樣的子孫，我，我打死你！”

    何曉左右看看，拿起一根竹條，追著何回之打。

    等一會何家後院老老小小的都出來勸阻之後，何曉心里的氣也發了大半，他氣喘噓噓的坐在位子上，腦子里卻在快速的轉了起來。

    “老爺，你說這該怎麼辦啊？回之可是我的命啊？”何夫人哭著說道。

    冷哼一聲，何曉說道︰“他不死，死的是我們全家！”

    想了想，何曉問道︰“說，當時還有誰？”

    何回之跪在地上說道︰“除了孫海閣外，其他人都死了。對了，還有幾個下人。”

    臉色深沉的考慮了一會，何曉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招招手說道︰“過來。”

    听完何曉在耳邊的私語後，何回之臉上躊躇不已，他遲疑的說道︰“這，這，要是出事，海閣就沒命了。”

    何曉冷冷的說道︰“他死或者你死，自己看著辦。”

    何回之咬咬牙，點頭稱是……

    畢竟受到了懷疑，蕭月夜這幾日明顯感覺到有衙役始終跟蹤自己，他倒也不急，該怎麼玩就怎麼玩。老實說，沙州的美食確實讓他嘴癢不已，但是沙州妓院里卻沒有蕭月夜想要找的那等女子。都是些已經認命，或者略同文墨就故作高傲的女子罷了。

    “少爺，我打听到，何回之偷偷派人送信給孫海閣，約他今夜子時在東邊的一處池塘邊見面。”小三站在蕭月夜邊上說道。

    這些日子，蕭月夜發現，那何回之躲在縣衙中，有著官兵看護，而孫海閣也在自己屋子周圍三步一個護衛。

    倒不是說蕭月夜沒有那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們，主要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己一有異動，那些衙役就會察覺。不是他們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在蕭月夜被放出來前，那個捕頭就說︰“為了以示清白，不要離開我手下的視線。”

    蕭月夜不打算讓那些凶手死的很容易，比如說吳子牛，就是封了他的啞穴，然後打斷全身骨骼，讓小三足足割了三百多刀才死的。

    有時候，一刀斃命是一種解脫，也可以說是一種幸福。

    “小夜，你打算今晚去嗎？”艷姑娘問道。

    蕭月夜點點頭︰“嗯，難得的好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

    “可是，我總感覺不對勁。”艷姑娘皺著眉頭說道。

    小三也有這種感覺︰“沒錯，少爺。我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兩人要是見面，隨便在哪一家都行，還有保障，為什麼要跑那麼遠？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殺嗎？”

    艷姑娘卷卷自己的面紗︰“東邊池塘，那里好像周圍是一片林子，離這里有幾里路呢，有問題。”

    蕭月夜喝了一口茶，淡然的笑了笑︰“我知道有問題，可是這送上門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

    看蕭月夜笑的和狐狸似的，艷姑娘腦中一轉，頓時也了然︰“沒錯，他們替我們選了個地方，這樣的話，在外面就好動手了。”

    彈了個響指，蕭月夜說道︰“錯，不是他們，是他。我敢打賭，何回之肯定不會去，去的是何曉帶的人馬。這是一個計，而孫海閣就是隨時可以犧牲的誘餌。”

    小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何曉也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他是要犧牲孫海閣救自己的兒子，也是救他頂上的烏紗帽。”

    “是啊，要是我中計了，他還能立個大功，說不定能升官發財呢。可惜，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蕭月夜眼中冷光閃爍。

    艷姑娘不屑的輕嘆一聲︰“這個何曉，看起來有點頭腦，怎麼會用這麼爛的計謀。”

    “我估計他是急了，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你想想，被殺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啊，他的壓力大的很。而且，在池塘邊，他可以悄悄的派人隱藏在樹林里，不容易被發現。你說，要是在主城中，哪里能做的到？”

    小三說道︰“歸根到底，他也是自信自己手上的幾百人手罷了。他這種朝廷文官，又怎會知道武功的高低不是靠人數的。”

    “好了”蕭月夜鼓鼓掌說道︰“今晚人家布了個甕中捉鱉，那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小三，今晚兵力主要在樹林中，衙門里的兵力肯定很少，你去把那個何回之抓到山谷那里去。我去會會那自以為聰明的何曉。艷姑娘，你帶在房中睡個大頭覺好了。”

    小三也不擔心蕭月夜的安全，畢竟以他的武功，就是被十幾個一流高手圍堵，也綽綽有余。

    蕭月夜忽然若有若無的瞟了艷姑娘一眼，淡淡的對小三說道︰“恩，你抓何回之的時候注意下，說不定能踫到那位同道的高人呢。”……

    何曉的這個計謀其實沒有蕭月夜想的那麼爛。一來，何曉準備安插三百民官兵在林子里，同時還有弓箭，在他看來，幾乎可以說是天羅地網了；二來，他連夜請人到南邊羅羅山中，七星劍派的分舵請來了幾位江湖上的高手。這些高手的武功他曾經見識過，一個人就能打到幾十個官兵，有了他們，何曉更有把握了。

    確實，若是一般的人，踫到這個陣勢，再加上一個有心算無心，估計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只是，可惜，蕭月夜不是一般人。

    而今夜，也必定會發生很多好玩的事。

    月亮也等不及了，早早的掛在了天幕上。可惜它太純潔，接下來的事情不適宜純潔的它看，所以烏雲遮住了它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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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凌遲處死


    孫海閣最近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門，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個二世祖，一向是放蕩慣了，怎麼會靜的下心呆在家里。不過從他調人保護在他的身邊，大家都猜測這個少爺估計是惹了什麼事了。

    收到何回之的來信，孫海閣猶豫了一陣子，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前去赴約。畢竟何回之是太守之子，也許知道點什麼也說不定。

    今天晚上，星月無光，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可惜孫海閣不知道。

    池塘邊陰森森的，水塘里還有青蛙的叫聲，那有些怪異的風聲從邊上的林子里傳出來，讓孫海閣心里直打寒戰。

    “回之，回之兄，你來了沒有？”暗暗給自己打打氣，孫海閣試探的喊道。

    沒有人回答，這個環境靜的有些恐怖，起碼在孫海閣看來是這個樣的。

    他心跳加速，兩條腿也有些不住的打顫。

    林子中有著很多壓抑住的呼吸聲，都緊張的看著孫海閣，準確的說，是期待可能會出現的某個人。

    估摸了一下時辰，孫海閣嘟囔著說道︰“子時已經過了，怎麼回之兄還沒有來？”

    就在這時，冷淡的嘲諷聲響起，讓孫海閣大吃一驚，也讓隱藏在林子中的人欣喜若狂。

    “他不會來的。”

    池塘邊，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嚇的孫海閣倒退兩步，結巴的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這個人自然是蕭月夜。

    他沒有回答，腳下一彈石子，“嗖”的一聲點住了孫海閣的穴道。

    緩步走到孫海閣的身邊，蕭月夜望向林子，淡淡的說道︰“再不出來，人我就帶走了。”

    火光大盛，從樹林中沖出三百兵士，衙役們都持著刀，還有不少的弓箭手已經拉滿了弓弦。

    何曉與雲淵站在兵士的身後，得意的大聲喊道︰“惡賊，現在你已經無路可逃，還不束手就擒？”

    確實，蕭月夜的背後是池塘，很大的池塘，起碼在這些普通人眼中，蕭月夜是無路可逃了。

    蕭月夜臉上蒙著黑巾，看不出模樣。他掃了一圈那些兵士衙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應該覺得很慶幸，我今天不想濫殺無辜。”

    隨即轉頭看向躲在人後的何曉，蕭月夜嘲諷的說道︰“我明知道你們在這布置了埋伏，還敢前來，你這個豬腦就不會想想原因嗎？”

    伸手抓住旁邊的孫海閣，蕭月夜右手劍指放在太陽穴，然後輕輕一揮，這是他前世中的一種告別方式。

    縱身躍起，身上的衣裳振風而作，蕭月夜左手拎著孫海閣，輕飄飄的朝著池塘的方向飛去，他正對著林中何曉的方向，挑釁的豎起自己的中指。

    “放箭，放箭！”何曉氣急敗壞的大聲喊道。

    弓箭齊發，全部都射到蕭月夜和孫海閣的面前。不屑的笑了笑，蕭月夜右手結絲，隱晦的碧芒化作密集的蛛網，隨著他信手一揮，將那些箭矢通通打落。

    不過身邊的孫海閣就沒有這麼好了，在蕭月夜故意之下，他非要害部位被射中了好幾箭，要是這個家伙可以叫出聲來，肯定是驚天動地。

    “哪里跑？”幾聲怒吼從林子中響起，三道人影踏著水波追了上來。

    “還請了高手？”蕭月夜淡淡的說道。

    瞧那些人不住接著池塘里面枯枝用力的樣子，蕭月夜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容。他身法加快，疾馳而去，卻在那幾個人各自身形變換、借力之時，右手猛的一揮，一股內勁激射出去，將這幾個人腳下的枯枝打斷。

    這一下異變驚起，頓時原本囂張的三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掉落在臭烘烘的池塘中。

    蕭月夜放聲大笑︰“真是廢物！何太守，我不陪你們玩了。與其追我，不如回家給你兒子買花圈吧！哈哈哈！”

    一听此話，何曉心中大駭，他急忙說道︰“快，快，回去。回去！！”

    蕭月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三個在池塘中的人大吼︰“我們七星劍派不會放過你的！”……

    小三很輕易的潛入了太守府，少爺猜的沒錯，府中的精兵都不在，只有幾個人在里面巡護。

    何回之听了父親的計謀之後，總算松了一口氣。他揉捏著身下小妾的乳房，不停的抽動著下身，正想舒服的大叫之時，就感覺脊椎處一痛，眼楮就黑了過去……

    山谷之中，落葉掩蓋了死者的土丘，在墳墓之前，躺著兩個人。

    蕭月夜把人放在這之後，又出去了一下，過了不少時候才回來。

    他把手上拎的幾個包袱仍在墳墓前，幾個包袱上的布都打開了，赫然是三個人的頭顱，張海，吳子牛，米順寶！

    蕭月夜冷冷的示意了一下，小三解開了何回之與孫海閣的穴道。

    不出所料，孫海閣痛的大叫，而何回之則是看見了地上的頭顱，也放聲叫了起來。

    蕭月夜和小三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望著他們倆。

    “不要殺我，我給你們錢，要多少我給多少。”何回之緩過氣來，急忙哀求道。

    孫海閣也反應過來，不再叫喊，也連連哀求。

    蕭月夜走到墓前，冷冷的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墓嗎？”

    不等他們回答，蕭月夜自言自語說道︰“其實本來也不關我的事，只是可惜，讓我踫見了，所以你們就得死！”

    危險性的眯起眼楮，蕭月夜猛的回身，快速擊出兩掌。

    骨骼的斷裂聲在這個寧靜的山谷中清晰可聞，何回之兩人大叫了幾聲，就忍受不住痛苦，昏了過去。

    蕭月夜轉身對小三說道︰“將他們一刀刀的割醒，最後砍下腦袋，與那三個人一起，埋在墳墓的前面贖罪。”

    小三眼中厲芒閃過，右手一抽，腰間的軟劍已經在手。

    蕭月夜緩緩走開，不理會身後淒厲的叫聲，還有罵聲。

    凌遲，是刑罰的一種。那些有經驗的劊子手，都是用漁網將犯人緊緊的裹起來，然後一片片的將露在網孔外的肉割下來。一般規矩是要一千二百刀，可是很少有犯人能堅持下來。

    這種死刑十分殘忍，若不是罪大惡極的人，絕對不會動用。

    小三不需要漁網，以他的劍法，就算閉著眼楮，也能將人身上的肉割完。

    過了半個時辰，小三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身上全是血。

    “少爺，做好了。”

    蕭月夜點點頭，卻沒有釋然的表情，他深沉的說道︰“主犯已經伏法，還有狗腿子呢。”

    第二日，整個沙州又一次震動了！

    不是因為太守之子和“琳瑯軒”的少爺也死了。

    也不是因為前面死的三個人的頭被人割了下來。

    更不是因為有一個農夫上山砍柴的時候，發現了山谷中的慘案，還有頭顱，尸首。

    而是因為，整片街道上，到處飄散的傳單。

    沒錯，這是艷姑娘連夜趕出來的傳單。

    在一個普通的茶棚里，酸腐的秀才正念著上面的話，周圍圍滿了人。

    “吳子牛，張海，米順寶，何回之，孫海閣，殘暴不良。在山谷中見色起意，對四無辜少女施以強暴，後竟然殺人滅口，將十七人活活打死。其中更有六十以上老者，實在是罪大惡極！”

    這張普通的單子，再加上那發現山谷慘案的農夫所言，使得整個沙州的百姓都憤怒了。

    蕭月夜靠在窗戶邊上，頭也不回的說道︰“艷姑娘，這是你做的？”

    艷姑娘笑著走上前來︰“是啊，你們出去懲治凶手，我只能做些小事了。”

    小三佩服的說道︰“艷姑娘這一手，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啊！”

    蕭月夜笑了起來，望著街上轟散人群、撕毀傳單的衙役，低低的自語道︰“事情，可沒有這麼容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