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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深藍啤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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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流浪的蛤蟆] 仙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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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27:36 |只看該作者
「那可要多謝公子!」

    蘇環盈盈萬福,心中也是感激,焦飛見天色不早,心中暗道:「不要回去遲了,讓師父責罵。」藍犁道人還未有真正讓焦飛拜師,因此這少年心中,對自己要求甚高,並不因此懈怠,反而處處警惕自省。生怕一個行差踏錯,就此失了這份百世難遇的仙緣。

    焦飛也不知在先人筆記中看到過多少故事,有些人忽然得了天大機緣,拜入仙人門下,卻不是因為貪慾私利,就是好勇鬥狠,凡心難息,最終不得善果,白白辜負了一場修行。雖然蘇環看起來嬌俏可喜,又舉止活潑,頗讓焦飛有幾分好感,但是他卻絕不會眷戀,匆忙跟蘇環道別,先去了西坊。

    當時李唐天下,崇佛信道,西坊之中頗有幾家販賣袈裟,道袍,缽盂,木魚,拂塵等物的店舖。時天下承平,物價也極為低廉,不消說藍犁道人還給了他一小袋黃金,便是他得了那頭鐵背蒼狼怪王道緣的五陰袋中,更有十餘倍藍犁道人所賜的金銀,就算他把西坊中的幾家販賣此類貨物的店舖盡數買下也足足有餘。焦飛年紀雖小,但是這些店舖盡有專為長安城中各處道觀的小道童,寺廟的小沙彌,量體裁剪的袍子,倒是無需定做。

    焦飛隨意找了一家極為氣派的店舖,買了兩件合體的道袍,想起剛才見到蘆席鬥法時,那老道士所用的銀色拂塵,忽發奇想,就向店家問道:「你們這裡可有上好的拂塵?」

    焦飛倒不曾想買到什麼稀罕的法寶,只是童心忽起罷了,畢竟這家店舖也只是尋常人所開,不大可能有仙家法寶出售。那店家見焦飛出手豪爽,自是極為熱心,立刻著活計搬了十餘個黃檀木的箱子,當著焦飛的文学迷小说网面一一打開,訕笑著說道:「公子是要贈送相好的道童麼?這裡幾件拂塵,都是最好的。」

    店家主人一指一根通體烏黑的拂塵,賣弄的說道:「這拂塵的桿乃是千年紫桃木,銀絲都是西域進貢來的銀狻猊的鬃毛,整個長安城也不過超過十件,若是您相好的道童抱了這一件拂塵,果然尊榮無比。」

    焦飛身上的衣服雖然樸實,但是金銀動人,自是被這店家當成了富家公子。但他畢竟是小戶人家出身,家中僅是溫飽不愁,怎知道長安中正流行豢養孌童?

    焦飛不知就裡,聽著店家吹捧的了得,加上少年心性,手中又有多餘的閒錢,就張口說要買了。

    那店家更是高興,忙把這根不知什麼木頭,什麼動物鬃毛造的拂塵包好了遞在焦飛手中,心中暗道一聲:「不知哪裡來的暴發戶,不但衣裝照我們長安人物差了許多,就連眼光見識,也低劣不堪,那千年紫桃木,銀狻猊的鬃毛,我就不曾聽說長安哪家店舖有過,這小笨蛋居然也信。」

    不過這店家心中雖然鄙夷,臉上卻笑得越發燦爛,他見焦飛抬腳要走,心中暗道:「這般的冤大頭,不捉他多買幾件東西,下次卻哪裡能遇到?不若把那件東西賣了給他罷,不然留在店中,也尋不到買主,更讓人笑話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收了這麼一件廢品。」

    焦飛起身便要離開,聽得身後的的店家大聲呼喚他留步,心中不由忖道:「我買了東西,他卻這般興高彩烈,一副恨不得要把這家店舖都賣給我的樣子,難道我買了什麼冤枉東西?被人看出來好哄騙?」

    焦飛自小聰明伶俐,只是畢竟出身小鎮,哪裡知道奸商的種種手段?加上手頭從不曾有這麼許多金銀,又是驟然得之,並不覺得該如何珍惜。但是這店主的態度,熱情的過了份,卻讓焦飛猛然懊惱起來,心道:「這番定要小心,不要給人騙了,還替人家數錢。不過我只買了兩件道袍,一根拂塵,縱然貴了些,也不致吃什麼虧。不管這店家要我買什麼東西,我都一定不要就是了。」

    那店家見焦飛臉露猶豫之色,急忙熱情招呼道:「我見公子如此好道,定然對道門法器有些興趣。恰好小店前幾日收了一件法器,乃是一位參加水陸大會的西域胡僧,因為缺少了盤纏,暫時抵押在我這裡的事物,想請公子品評,看看如何。」

    焦飛今日剛剛見識過水陸大會,蘆席鬥法,又跟蘇環並肩斗了王道緣那鐵背蒼狼怪,對法器確有濃厚興趣,心中暗道:「想必看看是不妨事,也不耽擱多久時間。」

    那店家見焦飛果然住了腳,心中大喜,立刻叫夥計從後面捧出一口連鞘長劍,這口劍式樣古怪,比本朝軍中所用的斬馬刀還要長大些,江湖遊俠兒所用的長劍更是不能與之相比。焦飛一見就來了興趣,順手拎過,嘿了一聲,只覺得這口長劍沉重無比。

    他輕輕抽出這口西域樣式的長劍,只見劍脊上,有九個梵文,金光閃耀,把長劍本身的鋒銳都遮掩了。焦飛微微一愣,心中暗道:「這可不像是什麼法器啊!似乎只是一口普通的上佳兵刃,被人用什麼法力,寫上了這九個梵文,雖然看著光芒耀眼,但是卻沒什麼真正的威力。」

    焦飛雖然眼界還不夠,但是卻也瞧得出來,這長劍靈光全無,就連最低階的法器也算不上,只算是符器罷了。

    藍犁道人曾教過他,修道之人所用的真正法寶,若不是機緣巧合,得了什麼天材地寶,再加上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苦功祭煉,是決不能祭煉成功的。便是一家修道大派,藏有那麼七八件,已經算是藏珍豐厚了,這也還是數代傳人努力才有這般氣象。

普通修行之士所用,最多只算作法器,但那也需要幾十年的勤勞,提粹材質,日夕苦練,才能用來跟人鬥法。

再低一層的就是尋常不入流的道士和尚,在普通的事物上畫幾個符箓,勉強也有些功能,只配稱作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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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29:58 |只看該作者
比如此次蘆席鬥法,除了第一場那老年道人所用的拂塵,其餘全都是符器而已。若不然那名落敗的道士,也不會連那口松紋古劍也不去揀。一件法器也是幾十年的苦功,無窮心血,修行之士怎麼捨得不要?

    王道緣的兩件東西,雖然蘇環也稱之為法寶,其實仍舊不過是兩件還未祭煉至大成境界的法器。

    不過焦飛跟隨了藍犁道人,只學了黑水真法,對這口巨劍上的九個梵文,卻大感興趣,默默的將之記憶下來,搖了搖頭,把這口巨劍還了店主,就那麼揚長去了。

    那店家本來還滿心歡喜,見焦飛突然就走,也來不及阻攔,只能等焦飛去的遠了,跳著腳罵道:「這土包子,怎麼忽然精明起來?」

    焦飛回到了道觀之中,那觀主和兩個徒兒,都還高臥未起。這師徒三個日上三竿起來還是早的。經常下午時分,或者日頭西斜,才出了臥房,看看有什麼吃的,胡亂對付一口,便又回去房中,不知做甚營生去了。

    焦飛想了想,把五陰袋中的那口袋麵餅,隨手擲在了觀主的房門前,就去見了師父。

    藍犁道人也沒問他水陸大會如何,只是略微睜眼,就要再次入定。焦飛卻有許多疑問,見師父似乎還要修煉,連忙把今天所見所聞說了,他提起蘇環的時候,心中頗為忐忑,不知道師父會否呵斥他亂管閒事。

    藍犁道人聽到了禾山道,便嘿了一聲道:「不過是家不入流的小門派,也算不得如何厲害。」

    焦飛聽師父的口氣,似乎對禾山道不以為然,這才開口求懇道:「那位蘇環姑娘也極可憐,師父若是不懼禾山道,能否助她救回姐姐?」

    藍犁道人說:「就算是禾山道的九大長老齊出,也不值得我出手一次,何況小小的姚開山。」

    焦飛怕藍犁道人惱怒他多事,便連忙說道:「師父若是不歡喜,我再也不出去了便是,只在觀中苦練法術,決不敢再有分心。」

    藍犁道人見他惶恐,轉而鬆口說道:「我門下道法特別,要在跟人爭鬥之時,才有諸般感悟。我許你去助那小妮子,但是卻不得打出我的名號。文學迷小說網你此番閒事管的倒好,蘇家姐妹也算不得什麼,不過她們的父母卻有些來歷,你能結下這份善緣,日後說不定就會有些好處。」

    焦飛見藍犁道人似乎並未惱怒文學迷,這才壯著膽子問道:「徒兒黑水真法連第一層都未練就,怎有資格去幫助他人?」

    藍犁道人嘿嘿一笑道:「你怎知自己就不如姚開山?」

    焦飛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那姚開山新收的弟子就那般厲害,練就了渾天幡,五陰袋,連蘇環有五百年道行也難以抵敵,徒兒怎比得過?萬一輸了也不打緊,只是丟了師父名頭,就萬死難恕了!」

    藍犁道人伸手一指,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道我的根腳?你師父乃是北方魔門掌教,除了那班不問世事的老前輩,天下可與我比肩者不夠寥寥數十人罷了,若是你亮出我的名號,給姚開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拗。只是我不好以大欺小罷了。」

    「我教你的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雖然你練的時日淺薄,但若是我傳你幾手法術,也足可跟姚開山鬥一鬥了,你附耳過來!」

    焦飛聽了大喜文學迷小說網,連忙湊了過去,藍犁道人傳了他秘訣,說道:「這三種法術練成,你若是伶俐些,足夠救回蘇家的那女孩兒。」傳法之後,藍犁道人揮了揮手,讓他自去修煉。

    焦飛學了這三招法術,心中喜不自勝,又想起問道:「師父能否告知那禾山道和蘇家姐妹是什麼來歷?」

    這次藍犁道人卻不理他,只說:「這些事文学迷情你日後自知,現在卻不須關心這許多雜務,我還要修煉,你自回房去吧。」

    焦飛倒也不在意被師父訓斥,他整日苦練黑水真法,只是一團水氣,如今學了三招法術,心中實是歡喜,見師父趕他走,倒也正中下懷,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便著手習練起這三招法術來。

    藍犁道人教他的,乃是修道之人常用的法術,倒也並不艱難,是穿牆,隱身,搬運三招。這法術只要懂得口訣,又身具法力,幾乎不用練習,就能隨時上手。

    焦飛默念搬運法的口訣,伸手一指,自己房中的一塊紙鎮突然跳了起來,狠狠拍在他腦門上。這紙鎮乃是極為堅硬的花梨木製造,打在額頭的疼痛無比,焦飛頓時被打的淚涕齊流,雖然也欣喜這搬運法練成了,但是臉門上著實疼痛,讓心中怏怏道:「這紙鎮怎麼跳起來打我?難道是我不曾給它命令,這被搬運的東西,就直來問我麼?」

    焦飛在一部叫做《仙籃傳》的古書中,曾讀到過一個叫做禿子的初入修行之門,也是練這搬運法,一塊石頭飛起,先被打了一記,他去求問師父,才知道這搬運法若不給那東西一個目標,被施了法的東西,就會竟來問施法者,當然打的極狠。

   文学迷小说网 這會焦飛記起了這個橋段,便先伸手抓起床上的被子,擋在面前,然後才再次伸手一招,喝道:「去打房梁!」這那紙鎮憑空飛去,邦的一聲,敲在了房梁正中,打的滿屋子都是灰塵簌簌落下。紙鎮和房梁一碰,硬吃硬,頓時倒飛而回,虧得焦飛手中有被,這才把自己頭臉護住。

    那紙鎮打在棉被上,隔著棉被,砸中了焦飛的肩膀,雖然還是有些吃痛,這一次焦飛卻高興多了。心中暗道:「若是在大鵬明王塔上,我也有這手段,一下子便能把那王道緣打蒙,比黑水真法的那團水霧,厲害過十倍。怪不得常聽人說,真傳頃刻直指大道,假傳十年不得入門。」

    焦飛試了幾十場,這才把這搬運法練的輕重緩急,無不如意,但是體內的精氣卻漸漸消耗,便按照黑水真法的法門,瞑目打坐,運煉真水之力,待他睜開眼睛,天色已然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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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32:21 |只看該作者
焦飛那日並不曾跟蘇環約好後會之期,他當時並無把握說動師父藍犁道人出手,生怕大包大攬了下來,弄不清楚,反遭這女孩兒埋怨,畢竟蘇環要救姐姐乃是大事兒。

    雖然藍犁道人教了他三種法術,焦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把穩。昨天只練習了搬運法,那隱身法倒是不用練習,只要能夠隱蔽身影就成,不過穿牆術確實要熟練一番的。

    「蘇環今日定然還會在大鵬明王塔上等我,我不如就一路穿牆過去,既節省了路線,又練習了法術。只是昨日忘了跟師父問出五陰袋有何法力,這東西絕非只是儲物這麼簡單。」

    焦飛先把五陰袋中的東西,盡數傾倒出來,那鐵背蒼狼怪已經被那團黑氣消化的乾乾淨淨,似乎這五陰袋在吞吃了那頭鐵背蒼狼怪之後,又大了一絲,只是不大明顯,焦飛只道是自己的錯覺,並沒怎麼在意。

    他先是撿起自己買的道袍,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了上去,便由一個普通少年郎,變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他掂了掂那「千年紫桃木,銀狻猊鬃毛」的拂塵,覺得此物太過招搖,便沒拿在手中。

    王道緣原本藏的幾件道袍,太過長大了,焦飛便棄之不顧,但是當他隨手一抖時,卻發現一件道袍中藏有一冊抄本,心中好奇,就隨手翻閱了起來。

    這抄本中只記載了五種禾山道的法術,其中就有煉製渾天幡和五陰袋的口訣,另外三種是五馬浮屠鎖,猛鬼探空手,玄陰斬鬼符,其中以渾天幡和五陰袋最為厲害。

    焦飛看了王道緣的抄本,這才察覺自己修煉的法術和禾山道大不相同。藍犁道人傳他黑水真法,乃是道基根本,只要黑水真法小有所成,得到了法術的傳授立刻就能運用,黑水真法修行愈深厚,法術的威力越大。

    但是禾山道的法術和這些邪門法寶融合在一起,沒有這些祭煉多年的邪門法寶,種種法術就全使不出來。而且每一件法術都要辛苦修煉,每一件法術,都宛如從頭栽種一株大樹,要從頭培養。絕對不像藍犁道人所傳的法門,黑水真法是枝幹,種種法術只是花葉,枝幹強了,花葉便會繁盛無比。

    「怪道師父瞧不起禾山道的人,我要是將黑水真法練到了第一層,光是這搬運法就能托起房屋大的石頭來,管他什麼渾天幡,五陰袋,都抵擋不住,一下子將他們砸扁。如果禾山道的人想要跟我爭執,必然要重新去修煉更厲害的法術,原本的法術卻派不上用場了。」

    「禾山道的人練成一宗法術,定然要消耗無窮時日,開始憑著這些邪門法術,還能跟我們北方魔門的傳人鬥一鬥,但是隨著我們這一脈的修為增長,他們卻漸漸就跟不上來,祭煉的法寶越厲害,所耗時日就越長,但是卻對本身修為毫無益處,反而耽擱了修行。」

    收了王道緣的抄本,焦飛把五陰袋整理一番,打算把沒用的東西都拋了。

    焦飛雖然看了王道緣的抄本,但上面法門繁瑣,按照那抄本上所書,沒有數月的功夫重新祭煉,絕難運用五陰袋這件法寶。但是焦飛隨意注入了一絲真水之力,就把五陰袋運用自如,也不曾多想,仍舊以黑水真法驅動這見寶物收拾東西,不知不覺,五陰袋發出的半黑半紅的光氣漩渦,全數轉為玄黑之色。

    整理了一會五陰袋裡面的東西,焦飛偶然心中一動,把真水之力盡數灌注了進去,似乎有裂帛之聲一響。焦飛只覺得五陰袋忽然一輕,頓時有了一種如臂使指的自在,跟原本驅使起來,晦澀無比,大不相同。

    剛剛翻閱王道緣的所藏的抄本,焦飛知道五陰袋雖然善能收藏,但卻並非是如此用法,孕育的一股五陰黑煞專門收攝正邪兩派的飛劍法寶,更能煉化一切生靈血肉。煉化的生靈血肉越多,威力便越大,內部空間也越廣闊,是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之一。

    禾山道雖然在苗疆十萬大山作威作福,但畢文學迷竟不是第一流的門派,這五陰袋雖然邪門,卻也算不得第一流的法器,只是十分陰毒罷了。

    焦飛所習的黑水真法,乃是魔教三十六真傳之一,比禾山道文學迷小說網的法術高了數個層次,因此焦飛雖然不曾習練禾山道的法術,依舊能憑著一絲真水精氣,煉化了王道緣在五陰袋上設下的禁制。這五陰袋內本來有王道緣設下的禁制,被黑水真法一一衝破,原本駁雜不純的氣息,頓時轉為精純,隨著焦飛五指曲張,一團黑色光圈忽大忽小,觸著什麼東西便吞了進去。

    五陰袋內只有半間房子大小,焦飛試驗這法寶威力,黑色光圈所過,頓時把房間內的桌椅,床鋪都收了進去,不旋踵便裝滿了。這些死物五陰袋消化不得,焦飛試演的興致,又都放了出來。然後一直牆壁,捏了一個穿牆術的法訣,便遁出了房間。

    焦飛暗暗記憶昨日的路線,遇屋穿屋,遇牆穿牆。

    雖然焦飛的性子也算是謹慎,連過了七八棟房屋之後,也一時偶然穿到人家裡,那家的主人也剛剛起身,見到眼前一花,多了一個道裝少年,驚駭的大叫一聲,把手中的茶碗都丟落在地上。待他揉揉眼睛,卻又不見了人影,大驚小怪的好半晌。

    不過小半個時辰,焦飛就看到了大鵬明王塔,這一次他不用跳牆,直接穿牆而過。他新學了法術,有些許得意,心中想道:「我不如上了塔之後,先藏起來,等蘇環來了,再嚇她一跳,好玩耍子。」

    焦飛本來就是少年心性,初學了法術,忍不住便想炫耀。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大鵬明王塔之後,就捏了法訣,藏在了第十三層大鵬明王塔的牆中。不過他左等右等,也不見蘇環前來,倒是今日的蘆席鬥法,比昨日更精彩了十分,雖然焦飛等的心焦,卻也還不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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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34:53 |只看該作者
學了三種法術,又翻閱了王道緣的禾山道法術抄本,焦飛的眼光和昨日大不相同。

    眼中觀看,心中品評,也揣摩若是自己上場,該如何鬥法。他心思稀奇古怪,往往異想天開,倒也想出來許多應敵的法子。雖然估摸上場真的拚鬥起來,憑著穿牆,隱身,搬運三法和五陰袋,定然十戰九輸,但也不是全無勝望。

    正看得精彩處,忽然大鵬明王塔上陰風驟起,讓焦飛吃了一驚,心中暗道:「蘇環為何這般出場,弄出一股妖風來?她在昨日在我面前,還極力掩飾身份哩!」

    焦飛覺得這風有些古怪,不但沒有走出牆壁,更把隱身訣也捏了。

    世人有五孔七竅,因此頭上就有一抹靈光,身體老弱,靈光就黯淡,身體強壯,便有血氣貫頂,那讀書之人,心思靈巧,頭上靈光,凝聚不散。若是修煉法術之人,身上光芒更生,只是常人都無法看到罷了。

    藍犁道人傳焦飛的隱身法,乃是魔門嫡傳,非但能隱現由心,更能閉了頭上靈光,縱然大有法力之人,也察知不覺。

    焦飛這邊手捏雙訣,大鵬明王塔上就落下了一團旋風,一個身材高大,面目猙獰的乞丐,他左手夾了一個女孩兒,正是蘇環。這女孩兒一身白衣大半為血漬污穢,頭髮都披散了,身子軟軟垂下,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姚開山按落妖風,就惡狠狠的說道:「昨日便是在這裡,你跟那小賊殺了我的徒兒王道緣麼?」

    蘇環勉強掙扎起,大叫道:「是我一個人殺了王道緣,根本不關那位公子的事兒。」

    姚開山張口一噴,一團血霧凝成了一面鏡子,雖然鏡面晦澀,卻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顯示了出來,獰笑道:「你也不用狡辯,我這太陰血神鏡,早就照到了那小賊的來路。我料他今日必來找你,保管讓他有來無回!」

    蘇環還想掙扎,卻被姚開山隨手一拍,在腦門上貼了一張紅紙,女孩兒的嬌柔身子,頓時就軟軟的垂了下來,宛如泥雕木塑一樣。這惡乞丐姚開山也不憐香惜玉,隨手把蘇環拋下,把腰間那條赤鱗長蛇也解了開來,惡狠狠的說道:「到了我的手中,憑你怎麼掙扎,也逃不出去的。你妹妹也落入我的手中,早晚跟你一樣,練成七殺蛇神。」

    那條赤鱗大蛇,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似乎全無聲息,對姚開山的惡聲惡語,半點反應也無。

    姚開山在地上盤膝而坐,似乎很有耐心,焦飛隱身在牆壁裡,心頭突突亂跳,心中暗道:「虧了師父傳授我隱身,穿牆之術,不然定是死了。這姚開山好生兇惡!」

    焦飛定了定神,卻沒想要逃走,心頭急速電轉,把剛才看蘆席鬥法的十餘場戰鬥,在腦海中仔細回想,姚開山今日還是不曾出手,但是從王道緣的身上,焦飛也看得出來這姚開山的法力如何。

    「禾山道只重爭鬥之法,沒有長生寶訣,雖然練就一身邪法,但還是凡胎,相信若是用搬運法弄一塊大石頭砸在他頭上,也一定是腦漿迸裂。不過這惡乞丐身子矯健,我若是沒什麼謀劃,卻不是這麼容易砸中他。」

    焦飛心中瞬間便籌劃了幾條計策,身子往下一坐,沿著大鵬明王塔的牆壁,滑下到了塔底,他仗著隱身訣,直奔嚴尚書家的馬廄。剛才如一路穿牆,掐曾路過這裡,嚴尚書家養馬,所用的石槽,足足有數百斤,是整條的青石挖鑿出來,份量十足。

    焦飛伸手一點,便有一圈黑光,把馬廄內的七八個石槽一一收走,把個五陰袋裝的滿滿。那些馬兒平素也都是養尊處優,突然吃飯的家什沒了,一匹匹的長嘶起來。焦飛暗道一聲不好,生怕這些馬驚了,惹動嚴尚書家中的小廝僕役,一不做二不休,把嚴尚書家的十餘匹上好的良馬,也一股腦裝了。

    這些馬兒雖然高大健壯,但是卻比鐵背蒼狼怪王道緣容易消化多了,被黑色光圈一裹,頃刻間就消化的乾乾淨淨。吸收了十餘匹健馬的血肉,這五陰袋又擴了一分,焦飛順手把馬廄中的兩塊蒼石也一股腦裝走了。

    姚開山來長安,本想憑一身本領,圖個榮華富貴。他知道自己粗鄙,把王道緣這個徒兒帶在身邊,就是想緩急時有人服侍,平時跑腿打雜,無需親自操心。沒想到才來長安一天,王道緣就被人殺了。

    姚開山在王道緣身上種下了禾山道的連心蠱,能把臨死前一刻的影像,傳遞回他身邊。得知了是蘇環和焦飛下的手,他當時暴怒,就尋到了嚴尚書家,把還未走掉的蘇環抓了起來,嚴刑拷問,卻問不出來焦飛的來歷。

    不過他從王道緣瀕死前的一刻,傳遞回來的影像,看到焦飛法力低微,只能打出一團水霧,還漂浮不凝,也沒覺得這少年有什麼了不得,只是一口惡氣難處,非要把焦飛抓住,狠狠的折磨至死,這才心中暢快。

    姚開山原本是個孤兒,被禾山道的大長老風九收養,傳授禾山道的法術,他天資不錯,短短四十年,已經盡得風九真傳,把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練成了十之六七,已經是禾山道這一輩門人中,法力最為高強的幾人之一。

    只是他小時候沿街乞討,受了不少的苦楚,長大後就變本加厲,格外暴躁。最細乞丐打扮,還不許人瞧不起,一旦有人露出些微瞧不起的顏色,他就非要想方設法,害死那人全家不可。禾山道在十萬大山中,乃是一方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十萬大山數百家苗寨,除了被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照拂的那數十家之外,無人敢忤逆禾山道,自然也盡由著姚開山暴虐。

    在苗疆十萬大山的苗寨中,素有惡名,也不知道被他禍害了多少苗家姑娘,殺了多少苗人。若不是他師父風九約束姚開山,不得離開禾山道的地盤,只怕被他害的人還要多出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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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36:51 |只看該作者
這一次李家天子傳令天下,召集大有力之人,為這位百歲天子延壽一紀。本來風九不想讓姚開山前來,但是姚開山在十萬大山憋悶的久了,自己偷著跑了出來,還把收伏的一頭狼精王道緣也帶了出來,就是想好好享受中原的花花世界。

    仗著他術厲害,又心狠手毒,從苗疆到中原,也沒吃過什麼虧。蘆席鬥了兩天,姚開山見這些人力平庸,自己上去,掐一個死一個,便更加不把中原人物放在眼裡。

    因此,被蘇環和焦飛把王道緣殺了,他才會如此憤怒。其實姚開山也並不怎麼把王道緣的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惱怒有人敢掃他的面子。

    等了許久,也不見焦飛到來,姚開山並沒有他表現中的那般有耐心,心中幾番盤算,是不是把蘇環吊在塔外,看看能不能把焦飛吸引來,但是卻又擔心,那個不知什麼來歷的少年膽子不大,被這般兇惡手段嚇的更加止步不前,這一口惡氣,豈不是更加沒出了?

    甚至姚開山都沒有想過,這大鵬明王塔乃是本朝尚書家的宅邸,他這般胡鬧,會有什麼不測結果。姚開山只道自己術精奇,只要稍微顯露幾手,那皇帝老兒還不是像文学迷太上皇一樣供著自己?到時候看高興,賜那皇帝文学迷老兒幾文學迷副禾山道的延壽靈藥,一切還不都是任自己予取予求。區區一個尚書,姚開山都不知道是什麼官職,混沒當嚴家和十萬大山中的苗寨有什麼不同。

    焦飛不肯來,姚開山心中便想道:「這大戶人家,果然和我們苗寨不同,房屋十分敞亮,雕樑畫棟的,也漂亮的不得了。中原女子更是溫婉,既然那少年不來,我就在這大戶人家裡找幾個漂亮的女子,隨便玩一玩,也算是洩一番心頭火氣。我徒兒在他們家出的事兒,這些懲罰也要算到這一家人的頭上。」

    姚開山自小到大生活在苗疆,十萬大山中的苗人淳樸,因此他雖然凶橫卻沒有多少心機。隨手在文學迷地上插了一桿他自己練就的渾天幡,把蘇環牢牢護住,又抖手打出了六道黑索般的寶,埋伏在塔頂,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下了大鵬明王塔。

    本來這座慈恩塔,建造在別院,甚少人來往,但是當姚開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自然是極為惹人注目。嚴綱家規嚴峻,素不許家中有閒雜人等亂走,看到姚開山這麼兇惡的乞丐,腰間還盤了一條赤鱗大蛇,竟然在家宅中橫行,那些僕役都大叫起來,不旋踵就有四五十人把姚開山牢牢圍住。

    一名家將模樣的壯丁,大聲喝道:「兀那乞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亂闖?你是從什麼地方投進來的?快些趴下認罪,我還可稟報嚴大人,只打你一頓板子,不送去官府治罪。」

    姚開山嘿嘿冷笑,把手一揚,這些家丁就嗅到一股甜香之氣,頃刻間就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地。這乃是姚開山在用十萬大山毒性最烈的幾十種蛇蟲的口涎,練成了妖。普通人只要聞著一絲,立刻萎頓在地,一時三刻就會化成黑水,最是陰毒無比。

    風九傳授他這種術的時候,幾番叮囑,讓姚開山不得輕用。這種術過於陰毒,就算風九自己,練成之後,也從未使用過一次。姚開山哪裡肯聽師父的話,在十萬大山,師父的面前,還知道些戒懼,到了中原繁華之地,也不知用這術多少次了,少說有百十條人名在手。

    「你們這些漢蠻子,文弱不堪,你家姚開山爺爺也不須動手,只讓你們在這裡等死罷了。」

    姚開山這般凶狠,一直都隱身在後的焦飛心中打了個突突,他幾次想要落下石槽,砸姚開山一個腦漿迸裂,筋斷骨摧,只是幾次不得機會。眼看著姚開山直奔嚴家後宅,上了一座小巧的繡樓。

    焦飛心中暗道:「不知這惡乞丐又要害什麼人?我定要阻止他。」

    焦飛跟荊夫子讀書,那老夫子雖然屢次科第不成,卻剛直不阿,焦飛多少也沾染了一些見義勇為的豪氣。這些家丁焦飛沒有辦解救,也只能狠狠心,跟上姚開山,暗忖道:「若是能砸死了這惡乞丐,奪了他身上的寶,說不定就有辦救人了。」

    姚開山一上繡樓,焦飛就聽到繡樓內,傳出一個小丫鬟的驚叫之聲,只是附近的家丁都被姚開山的毒氣迷倒,居然無人趕來。焦飛生怕樓上有人糟了毒手,匆忙躡步,搶上樓去,只見姚開山把一個小丫鬟打暈在地,按倒一個十歲的姑娘,正待非禮。

    焦飛見姚開山全副身心都在身下的女子身上,伸手一指,一條長一丈二三的青石槽就飛了出去,正正的敲中了姚開山的後腦。這惡乞丐氣血上湧,正在興奮頭上,後腦的要害上挨了這一擊,頓時鮮血直流,直挺挺的就趴在了那十歲的女郎身上,動也不能動了。

    被姚開山壓在身下的女子,本來就嬌弱,姚開山一百餘斤的份量已經叫她吃不消,又添上了這數百斤重的一條青石槽,連嚶嚀一聲也來不及,就被壓的閉過氣去了。

    焦飛生恐姚開山不死,伸手一招,那條青石槽就凌空打了個轉,正好擦在姚開山的額角上,這一次焦飛無需顧及到被姚開山壓在身下的那名女子,頓時把這苗疆惡乞丐,打的萬朵桃花開,油鹽醬醋鋪子翻倒。

    焦飛把這塊青石槽搬運起來,連砸了十餘下,知道把樓板都砸塌了,這才一抖五陰袋,要把姚開山的屍身收了進去。

    原本老老實實盤在姚開山腰間的那條赤鱗大蛇,在焦飛抖開五陰袋的時候,猛然變得極為精神,眼神惡狠狠的,充滿了怨毒,文學迷張口噴出一股淡紅色霧氣,抵禦住了五陰袋的黑色光圈,兩下略一爭持,那條赤鱗大蛇似乎力有不支,只抵擋了片刻,就扭頭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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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38:47 |只看該作者
焦飛也不在意,伸手去試探了那女子的呼吸,雖然剛才被重物壓了一下,但是這女郎卻並未受到重傷,只是閉過氣去了。剛才姚開山撕扯,讓這女郎身的衣衫凌亂,大半的雪白胸脯都露出出來,兩點櫻桃也露出了一顆,焦飛不敢多看,幫著女子掩了胸襟,匆匆下樓。

    他一路趕回了大鵬明王塔,正巧那條赤鱗大蛇正在盤繞,想要把罩住了蘇環的渾天幡拔出來,焦飛捏了搬運的印訣一指,這條赤鱗大蛇就被扔出大鵬明王塔。這條赤鱗大蛇在半空飛舞,勾住了第七層寶塔的突出簷角,這才免去了被摔成肉泥之難。

    這條大蛇文學迷小說網昂首望向塔頂,眼神中的怨毒之意,直腰噴出毒煙來,但是終究知道,自己變成了這個模樣,寶全失,再也奈何不得這個神秘無比的敵人。焦飛一路都捏了隱身訣,它並不知道,砸爛了自己肉身的人,便是這個才入了修行之門不久的少年。

    焦飛探頭一望,他本來已經認定了這條赤鱗大蛇,就是蘇環的姐姐,但是這條赤鱗大蛇如此詭異,卻又讓他打消了這個猜測。見這條大蛇兀自發威,焦飛揚手就砸出了第二條青石槽。那條赤鱗大蛇匆忙躲避,雖然沒有砸中它的頭顱,卻把它的尾巴一下子打爛。

    這條赤鱗大蛇這才知道厲害,扭頭如風而去,眨眼就不見了影蹤。

    焦飛這才好整以暇的在牆壁一拍,把姚開山埋伏在此地的六條黑索般的寶收了,又伸手握住了渾天幡,清喝了一聲起,把這件禾山道的邪門寶,拔了起來。

    蘇環早就醒了過來,見渾天幡無風自動,拔地而起,兀自有些驚異。直到焦飛散了隱身訣,這才驚喜的叫道:「原來又是公子救我!」

    焦飛微微一笑,臉雖然有些灰塵,卻顯得灑脫無比。他憑著三招普普通通的術,自己的機智,竟然把姚開山這等邪派妖人打敗,並將之殺死,對所修的門,又多了一層信心。

    求道所求何來?不外長生而已。

    縱然有千般術,縱橫人間無敵,最終也和常人一樣,落得個身死魂消,這道!便是不曾求得。

    焦飛在白石鎮,看到了藍犁道人,這是一層緣,眾多孩兒中,只有他看的出來藍犁道人有異,這又是一層緣。若是焦飛心中略有猶豫,他便如同尋常孩童一樣,錯過長生之門,這一生都不會再跟「道」有任何干係。

    求道之路,有人堅毅不拔,勇猛精進,有人卻耽於享樂,甚或冷嘲熱諷,只道別人那般吃苦,全都是傻的,癡的,但是當到頭來身化枯骨,滿腹的牢騷,都付與蟲蟻同講。

    這還是有緣問道者,如姚開山,王道緣之流,縱然練成全部禾山道的術,也只是百餘年縱橫,最終還是不免要化作一杯黃土,那是距離問道之門,遠之又遠。

    心中生了這一層明悟,焦飛便如同被天河玉液洗滌過一番,氣質頓時一變,多了幾分出塵之意。

    藍犁道人說他這一脈的道術,要在爭鬥中才有許多感悟,那是知爭鬥,才知如何避讓,並非一味好勇鬥狠。無可退避,自然要挺身而出,但與人爭鬥,便有身隕之危,大道空折之險,其中存乎一心的奧妙,非是言語可傳,需要在修行的道路,自行領悟。

    蘇環只覺得短短一日不見,焦飛身盈然多了一股道氣,心中煞是羨慕。她雖然知道焦飛定然來歷非常,卻沒想到,短短一日不見焦飛就有了這般力。

其實,若是真的當面放對,焦飛除非把黑水真修煉到第三層以,絕非姚開山的對手,這人已經得了禾山道的真傳,術也極厲害。只是雙方道不同,焦飛又比姚開山這粗坯聰明的多,這才形式倒轉。兩人強弱之勢如此鮮明,結果卻是焦飛這初入修行門徑的雛兒大獲全勝。

    焦飛把五陰袋一抖,頓時掉落了許多東西,都是姚開山練就的禾山道器,他隨手一指說道:「這些器陰損的很,不過若是用於正途,也未必就不用拿來做好事兒。蘇環姑娘你挑選幾件,用來護身罷!」

    焦飛如此大方,只因為他明白,這些器都是外物,只要修為高了,隨手便可一一破去。現在多依仗這些東西,只怕修為難文学迷以寸進,因此並不在意。

    蘇環衝起來,先不忙著去看顧那堆器,急忙問道:「公子可知道姚開山何往?你奪了他的器,定然請來尊師,勝過了這賊子。」

    焦飛略一猶豫,就沒做分辨,點頭稱是。蘇環臉色放光,驚喜的說道:「那公子可見到我姐姐?」

    焦飛清咳了一聲,不知該做何回答,蘇環這才想到,自己昨日遮遮掩掩,並未說起自家姐妹身份。生恐姐姐有甚不測,也不顧身血污,拉著焦飛的手說道:「我姐姐就是姚開山腰間盤的那條赤鱗大蛇,我……我姐妹其實是十萬大山苦修的蛇精,求懇公子,快去叫令師一聲,千萬莫要傷了家姐!」

    焦飛尷尬的說道:「姚開山已然死了文学迷,但是他腰間盤的那條赤鱗大蛇,似乎深恨我等,攻擊我不成,已經逃了。」

    蘇環聽得這一句,頓時如同晴天霹靂,結結巴巴的說道:「原來……原來那姚開山已經把七殺蛇神練成,是我太沒用了,竟然費盡千辛萬苦,還是沒能救回姐姐!」說道這裡,蘇環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焦飛不知道七殺蛇神是什麼邪,從蘇環話中揣摩,顯是要傷了她姐姐的性命來能練成。焦飛好言安慰了幾句,蘇環趴在他懷中,哭的越發大聲了,弄得焦飛搔搔腦袋,不知所措起來,只能任憑蘇環去哭。

    嚴尚家躺了一地的家丁,又被人闖入了小姐的繡樓,那是多大的事兒?不過片刻夫,嚴府就鬧了起來,早有嚴氏夫人叫伶俐的家人,去官府報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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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41:01 |只看該作者
焦飛在大鵬明王塔上,周圍一覽無遺,看到嚴府中來了無數衙役,不敢耽擱。見蘇環還啼哭不休,就一把抱了起來,施展了隱身法,一路穿牆而過,回到了他們師徒寄宿的道觀。

    恰好本觀觀主的一個徒弟,正在院子中閒立,見到焦飛帶了一個女孩兒回來,立刻雙目圓睜,大叫一聲:「妖怪!焦飛你快些放下手中的妖怪,小心她吃了你!」

    焦飛被一聲妖怪,嚇了一跳,連忙解說道:「蘇環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師兄不要大驚小怪。」

    本本觀觀主的這個徒弟,叫做清虛子,看起來也不過十歲年紀,只是一臉的滄桑老態,半點不似該當朝氣勃勃的年輕人。聽了焦飛的話,他原本文學迷雙眼中射出的精光,忽然散去了,有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只是擺了擺手,似乎再也不想理會這兩人。

    焦飛施了個禮,帶了蘇環進去,他倒沒有注意到,剛才清虛子發威的時候,蘇環嚇的簌簌發抖,就像是被什麼洪荒凶獸盯上的一頭小白兔一般。

    藍犁道人仍舊在房間內打坐,他來長安也不知有什麼事兒干,足不出戶,似乎就要在這裡清修個百數十年一般。焦飛在門外叩問了一聲:「師父,弟子和姚開山爭鬥,傷了他的性命,卻有許多不解之處,還望師父為我解惑!」

    藍犁道人的房門無風自開,焦飛只覺得一股大力憑空攝來,他連手中的蘇環也抱不住,身不由己的騰空而起,落在了房間內的一個蒲團上。

    藍犁道人冷冷的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盡知,你雖然殺了姚開山的肉身,卻走了他的元神,日後要小心他來報復你。」

    焦飛悚然一驚,忙問道:「那姚開山竟然有如此法力,練就了元神麼?」

    藍犁道人嘿嘿一笑道:「姚開山哪有這等本事!只是他禾山道有一種法術,能夠把自家魂魄,附身到異類身上。他就是把蘇家的女孩兒煉化了魂魄,把自己的魂魄合了上去,只是一種延長壽元的邪法,雖然禾山道把這法術,叫做七殺元神,卻真登不得大雅之堂。」

    焦飛問道:「師父,我聽說修道的人,練就了元神,就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長生不老,有不死之身,不知禾山道的七殺元神和真正的元神有什麼區別?」

    藍犁道人輕輕一歎,說道:「你修行還算勤勉,天賦也不差,雖然想要入我門來,還需九重考驗。但這些修行上的事兒,卻不妨跟你說一說了。」

    蘇環聽到藍犁道人講道,心中突突亂跳,要知道她們姐妹雖然天賦異稟,苦修了五百餘年,又得了奇遇,能夠脫去本殼,化身人類。但真正的道法,還是摸不著邊的,若無人指點,縱然她是修行有成的蛇精,比普通人壽元長久,但也不免漸漸老去,魂魄於肉身同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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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知道姐姐已然無倖,心中悲切,但是驟然得了這麼一個偷聽大道的機會,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蘇環心中暗道:「虧得這位公子,帶我來見他師父,才有機會偷聽這無上大道。若是我能學得幾成道法,苦苦修煉,便有可能會去十萬大山,找姚開山報仇。」

    因此蘇環圓潤的小耳朵支了起來,聽的比焦飛還要認真,身上的傷勢也不管了。

    藍犁道人慢慢說道:「天下修行之士,按照法門的不同,更分為四大流派。其一,便是玄門道家。此派以太極五行,八卦九宮,河洛星象為道理,勾通天地元氣為根基,修成無窮手段,乘煙霞,御雲氣,消遙自在。以肉身為無用,辛辛苦苦,便是要練出元神,元神一出,就把肉身視作敝帚,毫不可惜的棄之不顧。只有煉就元神,才能打開長生之門。」

    「其二,便是我們神宗魔門。以追求上古神魔之力為目標。崇尚自然,不分善惡,任意所為,無拘無束。修煉到最後,必然是肉身化為上古神魔之軀,不生不滅,不垢不光,雖然也能煉就元神,卻只是與人爭鬥的手段,並非長生之方!我神宗魔門的修士,只有練就上古神魔之軀,才能跟玄宗道家煉就元神之士媲美。」

    「其三,便是釋家佛門。此派認為,肉身乃是度世寶楫。不假外求,自然擁有蘊涵無盡能量之寶藏。生於世上,度人度己,與人為善,戒傷性命。這一派跟我神文学迷小说网宗魔門有些類似,練就金剛之軀,萬法不侵,肉身成聖。」

其四,乃是旁門雜家,世人把不入三流的修行者,盡數歸入其中。旁門雜家的理論紛雜,修行法門亦是種類繁多,極盡窮思。雖然亦有天縱奇才,得了長生之果,卻並無長生之方,只是旁門雜家人流紛雜,比上述玄宗道家,神宗魔門,釋迦佛門的弟子加起來還多十數倍,雖然道法淺薄,但是法力卻都極為厲害,禾山道這等還只算是三流,若是旁門十大散仙那等手段,才真叫焚天煮海,翻轉大地,無所不能。」

    「以玄門道家為例,想要修成元神,都從煉氣入手,分為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文學迷養!這九步做完,才能徹底擺脫肉身,若是之前肉身便有損傷,元神便修煉不成,長生之門便從此關閉。」

    「有那玄宗道家的弟子,半路上遭了劫難,肉身被毀,或者旁門雜家的天資聰穎之士,不得真傳,便想出來種種法門,不需經這九大步驟,就能祭煉元神之法。就算我神宗魔門也有種種別走蹊徑,不走正途,煉就元神的法門。這些法門雖然亦有元神的種種神通,也能延長數百年壽元,卻不得真正的長生。」

    藍犁道人說道此處,別有深意的望了蘇環一眼,讓這女孩兒忙把頭低伏,不敢抬起。焦飛聽得入神,他平時看的那些《禹鼎志》《聊齋》等書,只是獵奇而已,一分的道理,就能扯出十分的故事,哪有藍犁道人說的這麼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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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42:38 |只看該作者
「禾山道的七殺元神,便是尋找一頭壽元極長的異類。比如蘇家那女孩兒,乃是天生的異種,被他用邪法抽取了魂魄,自己化身為一條大蛇,以精怪之身,自然比凡夫俗子的壽元長些。只是這邪法,最多也就能施展三四次,壽命終有盡頭。」

    「那我姐姐可還有救?」

    蘇環聽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藍犁道人嘿然一笑道:「若是姚開山把你姐姐的魂魄抽了出來,練就了什麼法器,日後還有搶奪回來的可能,是投胎轉世,還是另奪廬舍,都有一線生機。若是他隨手打散了,自然沒有可能。」

    焦飛這才想起,從姚開山處,奪取了一堆禾山道的法器,連忙抖了出來,向師父問道:「這些裡面,可有蘇環姑娘令姐的魂魄?」

    蘇環本來已經絕望,眼見有一線生機,頓時爬了起來,一件一件的仔細辨認。姚開山苦修了四五十年,已經得了他師父風九十之六七的真傳,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已經練就了五十一種。雖然有兩三種邪法練成之後,不是實物,被他帶走,但是姚開山一生的祭煉的法器,九成九都被焦飛奪來了。

    蘇環翻了一陣,忽然看到一條雪白的絹帕,上面繪製了一名紅衣女子,容貌極美,正是她姐姐的模樣。蘇環捧了這條手帕大哭,跪行到了藍犁道人面前,只是大力磕頭,一句說也不敢說,但是求懇之意,卻極為明顯。

    只兩三下,蘇環嬌嫩的額頭,已經磕出血來,但是這女孩兒就像文学迷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拚命叩首。焦飛見了,心中不忍,乍著膽子幫忙求情道:「師父若是有法力,就幫忙她們姐妹一下罷!」

    藍犁道人微微揮手,蘇環就再也叩頭不下去,這邋遢的老道士,嘿然一笑說道:「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兒,還要你自去解決。若是你修為努力,等到黑水真法練到第五層以上,就能幫這女孩兒投胎轉世。」

    蘇環聽得這一句,立刻爬轉過來,要給焦飛磕頭。焦飛連忙扶住了這女孩兒,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還不知何時能把黑水真法練成,不過若是我有這能力,定然會幫你就是。」

    蘇環這才喜極而泣,謝道:「若是公子能解救了家姐,我蘇環願意為奴為婢,幫公子看守洞府。」焦飛忙搖手,想說不用,藍犁道人已經替他先答應了下來。

    「焦飛雖然還不算我的徒兒,但光是這記名弟子的身份,你能有機會幫他看守洞府,已經算是極大的機緣了。我不過我門下法規嚴峻,若是你有甚違反,可別怪處罰嚴厲。」

    蘇環大喜,連忙說道:「怎會,怎會,蘇環一定把公子服侍的妥妥帖帖,絕不敢有貳心。」

焦飛哭笑不得,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非要讓他把蘇環收下,但是焦飛亦不敢違拗藍犁道人的法旨,只能硬著頭皮,應承了下來。他在心中倒也頗多感慨,心中暗道:「看來這修行路上,也分三六九等,法力高你一籌,便是言出法隨,吃了虧的還要感激萬分。就是不知,那日我見到文學迷小說網的孟闐竹和越輕寒兩位姑娘,她們的師門漓江劍派是個什麼模樣。」

    焦飛的思緒悠然飄動,想到若是孟闐竹和越輕寒,願意幫他引薦到漓江劍派,此刻該如何修行,想了片刻,焦飛額頭涔涔汗下,心中暗道:「我怎可如此不知足?得隴復望蜀,若是給師父知道,只怕立刻逐我離開。」

    藍犁道人就像是沒有看到焦飛的臉色變化,把他和蘇環逐了出去,仍舊閉目打坐起來。

    焦飛把蘇環安排到自己的房中,另外收拾了一間偏房。這道觀雖然破舊,地方卻不少,足有二三十間房舍,只有觀主和兩個徒弟,因此空蕩的很,不愁沒有住處。

    焦飛這才體驗到有了法術的好處,原本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怎麼也要半日,但是他把五陰袋抖開,立刻就把滿屋灰塵吸個乾乾淨淨,根本不用打掃,搬運法訣一捏,立刻就從別處搬來被褥等物,頃刻間就諸事齊備。

    他此時全無睡意,坐在床上,忍不住想起了師父的話,心中忖道:「師父說,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門三十六真傳之一,只要修煉到極高深境界,就能夠化身黑龍,和玄門道家煉就元神之士相媲美,亦是長生正道。就是不知我何時才能修煉到那等境界,按照目前進境,只怕我一命嗚呼的時候,還未必能修煉到第三四層,難道是我資質不成,或者修行方法錯了?」

    焦飛原本不曾考慮這些事情,他那時還文學迷小說網想,師父藍犁道人若是肯收他正式入門,自然還會傳授他更為精妙的法術,進境定然比目前快過了數倍。但是和姚開山,王道緣師徒一番爭鬥,焦飛才知道這黑水真法有多麼珍貴。

    「文學迷我若是連黑水真法也修煉不成,那麼師父就算有更高深的法訣,也不肯傳我。平時我只是按照師父所授,一味苦練,今日該當好好咂摸,這黑水真法的無窮奧妙。」

    焦飛讀書時候,就是舉一反三的聰慧學生,只是把修行一途看的太過嚴重,這才不敢有絲毫的猜疑念頭,只是按照師父藍犁道人所說,按部就班的修煉。當他忽然醒悟,他一月有餘,黑水真法才修煉入門,距離第一層境界不知有多遠,若是花個幾十年才把第一層心法修成,只怕這輩子未必有機會再進一步了。

    焦飛運起黑水真法,一股真水精氣在他體內來回亂滾,焦飛忽發奇想,暗道:「這黑水真法是要吸攝天地間真水精氣,我何不去水邊修煉文學迷小說網,豈不是比呆呆的在房間裡要快速多了?不拘江河湖泊,就算是一口井,水氣之厚也比房間要多過十數倍。」

    焦飛原本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他一直都跟著藍犁道人趕路,到了長安,又兢兢業業,不敢亂跑,便沒想到這個方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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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44:28 |只看該作者
靈竅一開,焦飛頓時按耐不住,偷偷捏了穿牆術的法訣,離了道觀。他知道長安城內,有幾處湖泊,最近的一處,就叫做玄武湖,距離他們師徒寄居的道觀,不過半里地不到,只是半柱香的功夫,焦飛就已經站在了玄武湖畔。

    焦飛微微感應,果然覺得玄武湖畔的水氣豐厚,比道觀中大了不知多少倍。他在岸邊的一株垂楊柳下,閉目打坐,黑水真法運起,一層淡淡的水霧,便從玄武湖面上升了起來,宛如有了靈性一樣,鑽入了焦飛的身體之內。

    焦飛從未試過這般爽利,真水精氣在他體內翻騰,充盈四肢百骸,就像是泡在清文學迷冽的泉水當中,通體四萬八千根毛孔都舒張了開來。這少年在心中暗道:「只是這麼簡單,便能讓修煉變得如此容易,我之前居然未曾想到,真是夠愚笨。」

    焦飛並未想到,他白天跟姚開山一場爭鬥,鬥智鬥力,開了一層明悟,亦打破了修行上一層阻礙,這才是讓他修為增長的根源,光是在水邊修煉,縱然有些作用,也絕無如此明顯。

    古人云,江南三月中,煙雨起空濛。

    雖然長安不算江南,此時也無細雨,但是玄武湖上水霧裊裊,就宛如起了一層細煙一般,美不勝收。也虧得此時玄武湖畔早就無人,不然這份奇景,如詩如畫,定然要引起墨客騷人的驚歎,才子佳人的歌詠。

    焦飛修煉了三四個時辰,眼看天色放光,朝日噴薄,他身上宛如一層輕紗般的水煙,也漸漸散去。他隨手一振道袍,卻發現身上的衣服重了三四斤,竟然全被水霧打濕。

    「若是能夠這般修煉,說不定一年半載,我就能練成黑水真法的第一層。」

    焦飛心中欣悅,也不在意衣衫被打濕,他只是微微運起黑水真法,頓時把衣衫上的水氣,化成裊裊水煙。一個起早來玄武湖畔擺攤子的餛飩擔子,正道今天起的太早,還沒有客人,就見到一個道袍少年,施施然而行,身上煙霧繚繞,宛若神仙中人,一個失驚,打翻了碗碟,暗叫一聲:「當今天子開了水陸大會,這長安城就多了許多異人,便是一個少年道士也會弄法術。」

    這人正想追上去,問這少年道士,自己幾時才能發財,就見到焦飛眨眨眼就鑽到牆裡去了,他自己追的急,一頭撞在牆上,頓時撞出個老大的筋包來,在地上哼哼,說不得話了。

    藍犁道人一直都不說來長安何事,焦飛也不願去多見蘇環,這女孩兒報了一線希望,見了他就亮眼淚汪汪的,他著實吃不消,便常來玄武湖畔修煉。忽忽又是十多天過去,他偶然聽得街上有人議論紛紛,說這次水陸大會,李家天子共選拔了一百四十七位奇人異士,不日就要召開延壽的法事,為自己延壽一紀。

    焦飛聽了也不甚在意,他這幾日修行日益精進,不惟能操縱一團水霧,已經能夠操縱一小團水流,在掌中任意變化,真水精氣亦比之前豐厚了幾倍,早就把姚開山留下的那些禾山道法器煉化的七七八八。雖然他本身法力也只是一般,但是仗了這些禾山道的邪門法器,焦飛也有十成信心,把水陸大會那些奇人異士一一擊敗。

    這修行的日子,雖然平淡,但是焦飛日日都有長進,也就不覺得如何枯燥。

    這一日焦飛本擬出門去玄武湖畔修煉,卻被師父藍犁道人叫到了房中,這形象邋遢的高大道士,比之前沒精打采的形象截然不同,似乎全身都多了一股說不定的凌厲氣勢,讓焦飛不敢多言。

    藍犁道人淡淡說道:「為師來到長安所圖大事,今晚便是關鍵。你最近修行也算勤勉,若是你能替我做好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免去你入門的九重考驗。本來我北方魔教的弟文学迷子,定然過這九關,也不知有多少天資橫溢的少年,就此無緣大道。這乃是你的機緣,你可知該如何區處了?

「焦飛連忙點頭,說道:「師父但有吩咐,徒兒不敢稍有懈怠!」

    藍犁道人掏出了九枚金丸,遞給了焦飛,說道:「今天晚上,就守在院子當中,若是看到天上有青白光芒一閃,就把這金丸全部打出去。我這就傳你收發金丸的法訣,你白天偷偷練習純熟,不可誤了晚上的事情。」

    焦飛附耳過去,得了藍犁道人傳授的法訣,他掂了一掂這九枚金丸,看起來不過文学迷指頭大小,滴溜溜,通體宛如琥珀,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面隱隱有幾重符箓,在金丸內宛如煙氣流轉。

    藍犁道人叮囑道:「這九枚金丸乃是我一個大敵練就的法器,威力非比尋常,就算是普通人得了口訣,也能收發自如。本身所用材質,乃是西方的一塊庚金之精,又經過他法術祭煉了百餘年,如果再給他幾百年時光,說不定就能練成法寶。你能做好這件大事,事後我便正式把此物賜你,比禾山道那些不入流的邪門法器,不知利害幾許。」

    焦飛也勉強能分辨的出來,一件法器的好壞。

    這九枚金丸靈氣盎然,在掌中亂轉,宛如有靈性一般。距離傳說中自生靈識的法寶,果然也只差一線。若是真正的法寶,自生靈識,除非師徒相授,或者自擇主人,別人是絕奪不去的。就算是法力高出原主人十倍,也只能拘禁,無法應用,除非打散了法寶的靈識,可是那般,這法寶就跌落到了法器的層次,非復本來的靈動。

    禾山道的那些邪門法器,在法器中也只算是下下品,雖然陰毒,卻極容易就被破去其中禁制,只要奪到手中,略加煉製就能夠運用。

    這九枚金丸原本應該也有數層禁制,但卻全被藍犁道人破去,不然以焦飛的法力,絕無可能破去這等厲害的法器中,原主人下的禁制。現在他只需要按照藍犁道人所授的口訣,稍加祭煉,便可把這九枚金丸運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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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46:10 |只看該作者
藍犁道人所授法訣,其根本乃是九道符箓,還有一套收發金丸的手法。

    焦飛回到房中,手捧九枚金丸,在心神中存想,他修煉黑水真法有成,這存神冥想之術只是末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在丹田中之中大放光彩。

    這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初成,就宛如巨鯨吸水一般,把焦飛平日修行,積聚在四肢百骸的真水精氣,一股腦的汲取了過來。直到把焦飛辛辛苦苦修煉的真水精氣汲取了五六分之一,第一道符箓才猛然一震,宛如肋骨轟鳴,幻出一道火紅的虛影來,從焦飛的小腹飛出,虛虛的懸浮在他面前。這道符箓虛影,宛如火焰凝成,和焦飛丹田的本體遙相呼應,一起一伏,宛如呼吸,節奏絲毫不差。

    焦飛大喝一聲,伸手一拍,把這道符箓打入了一枚金丸。這枚金丸頓時就宛如嬰兒夢醒,猛的跳躍起來。

    焦飛一聲清喝:「定!」

    那枚金丸,就定在空中不動。焦飛再喝一聲:「起!」那枚金丸就如火箭衝霄,一下子就打破了屋頂,飛上了十餘丈高,直到焦飛喝了一聲「止!」這枚金丸才又凝住不動,被他伸手一招,又復跌落回掌心。

    這九道符箓,乃是九種口訣,每一道口訣功用都不相同,可以操縱這九枚金丸,在跟文學迷小說網人爭鬥時有無窮變化。方纔那一道符箓,就是操縱金丸飛空的道訣,若是把九道符箓混合本身真氣一起打入,這金丸便會如孺子慕乳一般,任意焦飛指揮。

這種祭煉法寶的口訣,每一家每一派都不盡相同,這九道符箓並非藍犁道人的北方魔教真傳,而是道門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劍派嫡傳劍訣,和這九枚金丸一般,都是藍犁道人從一名大敵手中奪取。

    焦飛試演一番,心中大喜,不敢耽擱,便抽主動取本身真水精氣,灌注到第二道符箓之中。

    有了方纔的經驗,焦飛本擬這一次定然會容易許多,卻沒想到,這第二道符箓所需精氣,比第一道多了直有五倍以上。焦飛幾乎把本身的積聚的真水精華耗盡,方把第二道符箓幻出一道虛影來,打入同一枚金丸。

    這一道符箓卻是變大縮小金丸的法門,能讓金丸的力度輕重有差。

    打入了這道符箓之後,焦飛只要心意所至,這枚金丸就由指頭大小,化為栲栳一般,輕如雞子,重如銅錘,這還是焦飛功力不到,不然這枚金丸還能變得巨大百十倍,如山嶽般沉重。

    只祭煉這兩道符箓,就耗去焦飛全部法力,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到,無法祭煉第三重符箓,倒也並不氣餒。先運煉黑水真法把法力恢復,這才依樣葫蘆,把其他八枚金丸一一祭煉成功,可以如臂使指,輕加呵斥便能迎空亂轉,隨意變化大小。

    這九枚金丸都已經被原主人祭煉的近乎通靈,若是普通的凡鐵,哪有這般輕易祭煉成功?文學迷各家各派祭煉法器,沒有幾千百次的以本門真傳符箓祭煉,根本連響應召喚也不可能。

    焦飛志得意滿,試演了幾次。這九枚金丸自有一套手法,此去彼來,比世俗的刀法劍法,更要繁複百倍。

    縱然焦飛也算聰穎,讀書常能舉一反三,但是這套操縱金丸的手法,卻也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這套手法,全仗那九道符箓的靈妙為根基,焦飛功力不到,又不曾有武技的根底,不然這九枚金丸變化更多。

    焦飛只是勉強做到收發自如,不至於亂了自家陣腳,便已經費了好大力氣。

    把這套金丸操練了半日,焦飛忽然想起,自己在西坊買道袍和拂塵時,見到的那口西域大劍上的九個梵文。當時焦飛把這九個梵文牢牢記在心中,卻不知有什麼用,在得了師父藍犁道人傳授了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之後,觸類旁通,忽然想道:「也許這九個梵文,便是西域胡僧祭煉法器的法門,我何不試試用來祭煉這九枚金丸?」

    他自忖把這九枚金丸練到這般境界,雖然還難敵法力高深之士,應該不至誤卻師父藍犁道人的大事,就捏了一個法訣,在丹田中存想起那九個梵文來。

    釋家佛門宗流淵源,除了中原的佛門正統之外,尚有許多旁支,西域便信奉大金剛宗,又稱密宗,和中原的佛法截然不同,號稱有立地成佛之效。雖然不及中原正統佛門博大源深,卻有自有其不凡之處。

    只是西域原本就有許多旁門練氣士,和流傳過去的佛宗漸漸融合,多出了許多邪門歪道來,這卻不是正經的修煉之士了。

    這九個梵文,焦飛並不識得,但是在西域卻流傳甚廣,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法門,乃是九字大日光明咒。焦飛只是微一存神,這九個梵文就歷歷在目,比天河九箓容文學迷易了不知有多少倍。甚至這九個梵文總共也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真水精氣,就悉數激發,幻成了一道金光,被焦飛排入了九枚金丸之中。

    焦飛不知這九字大日光明咒的由來,試演了幾次,只發覺這九字梵文,能大放光明,並無其他克敵制勝的手段。他心中暗道:「若是跟人鬥法,這九枚金丸忽然光明大作,也能耀花了敵人雙眼,這九字梵文也不能說盡數無用。反正這九字梵文修煉容易,以後不妨隨意練習。」

    焦飛在房中反覆練習收發這九枚金丸的手法,到了傍晚,他忽覺腹中飢餓,房門卻響了起來。他微微一招,房門便自行打開。蘇環拖了一個食盒,快步走了進來,還未切近,焦飛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文學迷小說網    「公子一天都沒出門,我怕你餓了,就做了這些吃食,不知是否合您口味。」

    蘇環言笑晏晏,到讓焦飛頗有些不自在。他跟蘇環初結識,也只當是個同齡玩伴,多少也有些交情。沒想到一轉眼,就地位大變,這女孩兒變成了自家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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