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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深藍啤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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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流浪的蛤蟆] 仙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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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48:35 |只看該作者
焦飛自小家境雖不算貧寒,可以只是勉強溫飽,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動手。縱然父母寵愛,他也經常會幫家裡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計,習慣不來被人服侍。

    他連忙接過了蘇環手中的食盒,有些不過意的說道:「怎麼好勞動蘇姑娘做這些粗事兒。」

    蘇環盈盈一笑,雙眼彎如月牙,說道:「我和姐姐在山中修煉,也經常自己弄些吃的。那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去偷了那頭老白文學迷猿釀的猴兒酒,坐在高文學迷高的山峰上,看雲霧在山腰纏繞,總讓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成仙人了。公子您別笑話,我跟姐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修煉成仙,擺脫了精怪的身份,長生不老,於世無求,與人無爭。」

    說到這裡,蘇環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可就算是在十萬大山,亦有無數爭鬥,何況這滾滾紅塵?我也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多希望姐姐能夠活轉來。」

    焦飛並沒有蘇環那麼多的經歷,但是被這女孩兒的話感染,也不禁有些喟歎。他涉世不深,對修行的世界也幾乎沒太多瞭解。但光是從這幾日的經歷,就看得出來很多的事情。

    王道緣和蘇家姐妹,都是一心求道的精怪,蘇家姐妹潛心苦修,王道緣卻想要走捷徑,劫奪蘇家姐妹的內丹,劫奪不成,就投到了比他厲害的多的禾山道門下,拜了姚開山為師父,學了許多邪門法術。

    可是跟藍犁道人一比,禾山道也不過是三流的門派,自己也無長生之方,王道緣,姚開山師徒先後隕落在自己的手裡,雖是他們咎由自取,可長生之路艱辛阻難,也可由此窺出。

    黑水真法雖然修煉到最後,可以化身黑龍,長生不死,但卻並非那麼容易練成。焦飛雖然想到了要在水氣濃郁之地修煉,可最多也不過比之前快個兩三倍,如無奇遇,有生之年,叩開長生之門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不得真傳,一世苦修,也不過鏡花水月。縱然得了真傳,不是天縱奇才,又堅毅不拔,不為任何事情動搖,也踏不上長生之路。前途多艱,我當勇往直前,有前車之鑒如此,豈可浪費如此機緣?」

    忽然之間,焦飛向道之心,又堅了一層。他好言安慰道:「若是我日後修煉能小有所成,定當解救你的姐姐出來,或者送她的轉世投胎,或者幫她尋到好的廬舍,定然不讓蘇姑娘失望就是。」

    蘇環聽的眼中異彩連連,顯然是歡喜到了極處,卻已是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

    焦飛先後兩次承諾,願意幫她救姐姐性命,蘇環終於放下了心中大事,幫焦飛布好碗筷,斟酒夾菜,焦飛幾次推辭不得,也就只得承受了。

    隨便吃得一飽,焦飛牢記今晚的大事,對蘇環說道:「今晚道觀中只怕有些事情,我不能離開,你在此地只怕反受牽連。蘇環姑娘還是先尋個穩妥地方住上一夜,明早再回來罷!」

    蘇環聽焦飛說的嚴重,也怕自己留下來反而壞了他們師徒的事情,藍犁道人法力無邊,蘇環也不覺得他們師徒會有甚麼危險,收拾了食盒,也沒有回房,便自離開道觀去了。

    焦飛在房中等到了月上樹梢,也不見有什麼情況,他心道:「不是師父還未出去,我且去他老人家的房間看看。」焦飛正要起步,卻聽到天空上風雷之聲大作,從皇宮方向起了一道黑虹,和數十道各色光華略一接觸,便向著道觀這邊,箭一樣飛馳過來。

    那數十道各色光華,到有一大半追不上黑虹疾如奔雷的速度,只有兩道青白光華,宛如兩道玉帶,銜尾直追。

    焦飛在道觀中看的明白,那道黑虹隱隱有一絲熟悉之極的氣息,似是和他修煉的黑水真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後面追的兩道青白長虹,卻銳勁無匹,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焦飛牢記師父的話,當黑虹從道觀上空,飛掠而過時,一揚手把九枚金丸一起打出。

    隨後追的兩道青白光華,似乎沒料到下方會有人阻攔,焦飛這九枚金丸又非是凡品,竟然被阻的微微一頓。不過這兩道青白光華似是非常重視那道逃走的黑虹,一頓之後,就再度加速,竟然不跟焦飛打出的金丸糾纏。焦飛初學咋練,九枚金丸卻快不過這兩道風馳電掣的青白光華,未能再阻上一阻。

    收了金丸,焦飛微微遲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了也未。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後面那數十道光彩也隨後追了上來,他們數目又多,追的時候位置也凌亂,焦飛實是不知該攔哪一道光華好,只是這麼一遲疑,那些光華也消失在天際。

    焦飛知道那些各色光華都是修道之士的遁光,能夠到了御空飛行地步,最少也是煉氣的功夫到了天人感應的層次,和黑水真法修煉到了第五層時法力相當。這些人無一庸手,比水陸大會上的那些「異人奇士」,可要強出了幾座山去。

    「前面逃的應該是師父了,那兩道青白的光華,看來一點也不比師父的本領差,也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遁光。其餘諸人都不如師父遠甚,應該是追不上他老人家,可是師父為何會被這許多人圍攻?」

    藍犁道人一路都不曾說過來長安所為何事,到了長安,又極端神秘,一直都在這家道觀中,足不出戶,焦飛也不知道師父究竟要做什麼大事。

    那些追趕他師父藍犁道人的修行之士,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個個本領驚人。顯然也是有所圖謀而來,不然這些人自家閉關,苦苦修行還不夠,哪裡會輕易跟人爭鬥?求長生之人,第一要戒的就是意氣之爭,非是真正的深仇大恨,或者重大關頭,這些大有法力之人都不會輕易出手。

    「這些事兒非是我能想明白,還是不想了,不過現在卻有一件要緊的事兒。如果是師父跟人鬥法,大獲全勝,我自然沒有什麼擔憂。若是那些追的人沒有追上師父,想起我在這裡發過金丸阻路,回頭來找人撒氣瀉火,可怎生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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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50:32 |只看該作者
「我還是先躲一躲罷,看看風頭火勢,再出來見人。」

    焦飛性子伶俐,心腸也不壞,他想到了這一點,也怕觀主和他的兩個徒弟受到牽連。急忙去尋這道觀中的三位主人,沒想到原本懶的絕對不肯出門的師徒三人,早就不知去向,到讓焦飛好一陣驚異。

    耽擱了這一會功夫,忽然有一道光芒,灼灼如日,從追去的方向折返了回來。焦飛看出勢頭不好,連忙捏了隱身法,穿牆就走。他才鑽到了道觀隔壁的人家,就聽到電光雷耀之聲,道觀中傳來了房倒屋塌的隆隆震動。

    「這人卻是手辣的緊,居然也不問一聲,就下這般殺手。幸虧道觀中此刻已經無人,若是有無辜者,豈不是被他也害了?也是,這些修道人的心目中,凡人就像是螻蟻一般,管他什麼有辜無辜,這世上又不見得真有什麼天譴。」

    焦飛平素熟讀的諸般神怪誌異的小說中,有三十三天,十八層地獄,天皇,地府,西天佛陀,海外神仙。但是他師父藍犁道人卻言道:「神仙也是凡人做,哪有人能練就那般力,把天地都納入掌中?況且我輩修真之士努力修煉,尚自顧不暇,縱然練就通天徹地的力,也自管逍遙,怎會有興趣管世間凡俗的生老病死?」

    「數萬年前人族還未出現在大地之上,這片天地倒是有天生天養的上古神魔,法力神通不可限量。但是它們不是自己爭鬥不休,就是殘殺其他生靈,數十萬年前就隕落的乾乾淨淨。就算它們尚有倖存,想的也是如何把大地上的生靈滅絕,這些只知道爭鬥的上古神魔,更不會組建甚天庭地府。」

    「至於釋家佛門的極樂天,也只是他們祖師開闢的一處洞天罷了。非是真正修煉到了阿羅漢境界以上的佛門弟子,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才不會接納那芸芸信徒。」

    這番言論,甚是顛覆焦飛心中認知,不過他後來細細揣想,倒也覺得不錯。凡人修煉成仙,長生不老,對凡俗世間之物,就再也無需索求,當然也就另有一番心態。

    至於世間所傳,道德,功德,天誅,天劫,魔頭諸多牽強附會的說法,藍犁道人更是斥為無稽。他告訴過焦飛,長生之門只看你有否力一腳踢開,至於你做惡,還是做善,修煉的是道家正宗,還是神宗真傳,甚或旁門妙法,佛宗神通,都跟是否能修至長生,沒有半分干係。

    因此修行之士,有善心為懷,拯救蒼生者;也有任意所至,隨自己心意做事的狂徒;更有心腸狠辣,把世間蒼生當做豬狗,隨意拿生魂來祭煉法寶的大奸大惡之徒。但只要這些人得有長生之道,天資過人,心智又堅毅,皆能修成長生。

    焦飛可不敢想,跟這人分辨,自己只是遵從師父叮囑,生平沒做過壞人,希翼對方網開一面。這個時候,還是有幾手法術傍身,來的更貼靠些。

    那道光芒煞是強烈,在道觀上環飛了一圈,連續發下雷霆,直到把道觀轟的半間瓦片也不存,地面都下陷了老大一個深坑,這才似乎有些怏怏的拔空而起,直奔東南方向離去。

    焦飛再等了一刻,又有幾道光華折轉回來,看到道觀這般樣子,略加盤旋,先後離去。焦飛等了一夜,也不見師父回來,更不見觀主師徒三人,倒是天色放光明之後,蘇環偷偷的趕了回來。焦飛生怕她被人看破形跡,連忙從藏身處出來,把蘇環拉過一旁,到了他躲避的那戶人家。

    這戶人家不知幹什麼去了,房間內積滿了灰塵,至少有三四年無人居住的模樣,焦飛用法力清掃了一遍,暫時做個落腳地點。這裡距離那道觀,不過隔了一條小街,有什麼動靜,也可及早看到。

    蘇環見到道觀變成這個樣子,心中著實駭然。她在十萬大山修煉,雖然山中也有年侯深遠的精怪,還有禾山道等獨霸一方的門派,卻從無人展露如此法力,輕易便弭平這般大的一座院落。還把地面轟的坑凹處處。

    一直到被焦飛拉到了那戶人家內,蘇環兀自有些震驚未過的模樣。這女孩兒有些後怕的問道:「焦公子,這些可是晚上爭鬥所致麼?」

    焦飛把昨夜的事情略微一提,卻並沒有說起,有數十道行高深之人追殺藍犁道人的事情。怕蘇環聽了更加驚恐。

    「蘇環姑娘,我要在這裡等師父回來,只怕最近都有些艱難,要不你還是回去十萬大山,等我修成了法力,再去找你。」

    蘇環連忙說道:「也許蘇環法力不濟,不過緊要時也能派上幾分用場。還是留下來幫忙公子,縱然有甚危險,我也願意跟公子一同度過。」

    焦飛勸了幾句,也就不在勸說。他內心也有些祈盼,能有個人留下來陪他。要知道焦飛也不過是十幾歲的一個普通孩兒,這次跟了藍犁道人逃家,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心中不無忐忑。WenXuEmI.cOM況且他雖然修煉了黑水真法,但是掄起法力文學迷來,遠遠不如蘇環這有五百年道行的蛇精。

    他能贏了王道緣,姚開山師徒,十之**是因為所習道法精妙,遠在禾山道的法術之上,又仗著有心算無心,這對師徒都是粗俗大意之輩,這才一舉得手。若是跟這兩師徒平手相鬥,焦飛便有十條性命也交代了。

    wenxuemi.COM焦飛心中思忖了一陣,對蘇環說道:「不瞞蘇姑娘,我師父這次來長安有什麼事情,我這座徒兒的也不知道。只是看文學迷他老人家那般謹慎,只怕此事極為重要,所面對的敵人,都是他老人家的那個級數,非是姚開山,王道緣之流可以比。我這就分你幾件禾山道的法器,不過未到緊要關頭,不可輕易動用,這些法器恐怕不是那WenXuEmI.cOM些人的對手,他們只要稍微動一下手指,我們恐怕就化為齏粉了,只算是聊作備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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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0-2-25 03:52:30 |只看該作者
焦飛兩次三番想分幾件奪自姚開山的禾山道法器給蘇環,只是幾次都因為某事岔開,蘇環也知道,憑自己的法力,在十萬大山或者能來去自如,在這中原長安,風雲聚會的時候,卻不堪一提。因此才從抖落在地的法器中,挑選了幾件自己有把握煉化為己用的,貼身收了起來。

    蘇環可沒有焦飛的本事,她所學的不過是和姐姐兩人,自行領悟的法門,都是感悟天地,偶有所思,在數百年的修行之路上一點一滴的試驗,這才有了些許法力。不要說焦飛所學的黑水真法,就算是禾山道的諸般法術,威力也遠在蘇環所學之上。

    所以王道緣原本不如蘇家姐妹,卻在跟姚開山學了幾手禾山道的邪門法術之後,可以把蘇環輕易壓在下風。

    焦飛是個細心的人,見蘇環沒敢多挑幾件,就開口問道:「蘇姑娘你能煉化這些法器不能?」

    蘇環有些羞澀的搖了搖頭道:「禾山道的法器都有自己的用法口訣,我只是姑且一試,成與不成,還沒十分把握。」

    「我上次得了那件五陰袋中有一份抄本,雖然所載不多,但應該有些用處。」焦飛一面說,一面把把得自王道緣這頭鐵背蒼狼怪的抄本摸了出來,贈了蘇環。

    焦飛不敢傳了蘇環黑水真法,畢竟這是藍犁道人所授,也不敢傳授天河九箓,在他想來這法訣也甚是珍貴,雖然師父沒說,卻也不是文学迷可以輕易傳人的法門。縱然如此,蘇環也是感激無以,上次她選了渾天幡是因為這法器威力較大,沒想到卻錯過了王道緣私自抄寫的禾山道法書。

    蘇環只是略一翻閱,就歡喜無盡,暗道:「若不是焦公子身具無上真傳,不貪圖這些禾山道的法術,我怎有機會看閱這般秘訣?禾山道在十萬大山好生威風,除了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無人敢輕拂其意,秘傳的法術何等厲害?我和姐姐也不知羨慕多少回了。只是若投入禾山道,就要給他們當牛做馬,還要給那些長老們凌辱,所以才不願去投奔,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得了五種禾山道的秘傳法術,這可比幾件法器珍貴的多。」

焦飛有過目不忘之能,加上他也不覺得這幾種禾山道的法術,有多麼精妙。因此送了也不覺有什麼,不過他想了一會,心中暗道:「只怕是蘇環得了這五種法門,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練成一件法器,不如我再助她一臂之力。我在西坊上看到的九字梵文,非止能增加無量光明,也能增多一絲和法器之間的感應,對煉化禾山道的諸多法器也不無裨益。」

    想到此處,焦飛喚蘇環過來,輕輕把手按在這女孩兒的額頭上。蘇環不知焦飛欲待何為,不禁有些害羞,但是驟然間額頭上一暖,九道梵文就如一條光帶般從眉心祖竅,直落到丹田之中。和焦飛存想這九字梵文時不同,這九字梵文的大日光明咒一落在蘇環的丹田,就不住的吸攝蘇環畢生練就的法力,然後吐納出來,比吸攝之前更顯精純。

    蘇環又驚又喜,經過這九字梵文洗滌,她的一身妖氣竟然淡薄了幾分。

    本來她們姐妹曾不遠千里,去峨眉山聽智光長老面前聽經,這才能把本身妖氣隱藏起來,只露出一絲絲。焦飛當初便不曾看出蘇環身上的妖氣。得了這九字大日光明咒,蘇環修為雖然不曾增長,卻更純粹了些。若非法力高過她百倍之人,是完全看不出來,這女孩兒身為妖族了。

    焦飛雖然察覺蘇環體內氣息變化有異,但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是好事兒,便不甚在意。焦飛不知,他的黑水真法遠比九字大日光明咒更為高深,修煉出來的真水精氣,比大日光明咒所能淬煉的真氣更加精純,這才毫無所察。

    焦飛心中憂慮,讓蘇環自去努力修煉,好增加一分實力,自己也在房中打坐,想要在黑水真法上精進一步。他不敢再去玄武湖畔修煉,生怕藍犁道人回來,不見他等候,便把自己拋棄。這仙路茫茫,若是無人指點,焦飛可不知道該如何大步而行。

    仙緣機巧,一旦錯過,便永無機會,焦飛不敢自誤。

    只是焦飛畢竟沒經歷過許多事兒,在房中打坐了半日,也靜不下心來,眼看日到午時,心中暗想道:「也不知道那觀主師徒回來也未,他們師徒三人也有許多古怪之處,說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此處,他也不去攪擾蘇環,自行離了住所,裝作不經意,路過原來居住的道觀。他走了幾次,也不見有什麼礙眼的人物,正覺得失望,忽然有一個氣宇軒昂,背後插著雙劍的英挺男子,不知怎麼忽然出現在道觀之前。

    若是文学迷尋常也就罷了,只道自己眼花。焦飛卻早就看了不知無數遍,方纔那處確實沒有人。而且不管這背插雙劍的男子從什麼方向來,一定都不會錯過他的雙眼。這男子只是隨意一文学迷掃,就隱現怒色,見到焦飛就在不遠處,也不知怎麼一邁步,隔著數十丈,一步就走到了焦飛面前,低聲喝道:「你可認識這家道觀的人?」

    焦飛聞言心中突突亂跳,這男子舉止倨傲,甚至也不怎麼掩飾自己的行蹤,顯然是極有自信之人。焦飛怕他懷疑,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這家道觀倒是有幾個道士,只是從不出門,也極少跟人來往,我只聽說這家道觀的觀主叫做怒山真人,兩個徒弟一個叫做清虛子,一個叫做燕什麼來著。」

「怒山真人?你在胡說什麼?怒山真人乃是崑崙藏經閣首座,怎會在這破道觀裡廝混?」

    那英挺的男子隨手一掌,就把焦飛打的原地翻滾了出去,焦飛一咬牙,正要掏出金丸給這年輕人一下子狠的。文學迷卻聽那背插雙劍的男子,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怒山真人的別院?別是道號相同,卻是另外一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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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3:54:03 |只看該作者
這男子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袖袍一拂,一道精芒如電,護著了全身,大白日的就破空飛起。

    焦飛見此,便收了袖中金丸,只是怒火難息。心中暗恨道:「這人毫不掩飾自己非比常人的身份,一定是極大門派的傳人,所以才行事如此乖張。我一定加倍苦練,定有一日要在他之上。」

    焦飛臉上的紅腫一片,雙眼都快睜不開了,那男子手勁奇大,如果不是他也修煉的小有所成,這一下子怕不要打脫滿口的牙齒。焦文学迷小说网飛挨了這一記,心中掠過了無數念頭,越想越是狠毒,最終卻心中一凜,恢復了被怒火沖激的靈台清明。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掌摑我一次,我日後有了本事,也報復回來,但把此事橫亙在胸中,卻不是修道之人該有的念頭。」

    焦飛一面暗暗運起黑水真法,激盪了真水精氣,輕拂雙頰,消化淤血,一面心中想道:「看這人的遁光,像極了昨夜第一個折返回來,炸翻了道觀的那人。究竟師父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這些人如此仇視?」

    焦飛正自思考,忽然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這不是焦飛小哥麼?你怎麼也到了長安?」

    焦飛扭頭看去,卻是孟闐竹這熟人。

    孟闐竹孤身一人,卻不是一身白衣,換了一件鵝黃的道袍,做女冠打扮,別有一股出塵之意。

    那一次在白石鎮上,焦飛就看出來孟闐竹和越輕寒兩女身份不凡,但是這兩女都不肯收他,這才拜入了藍犁道人門下。他那日和兩女雖然只是略談了兩句,卻也看的出來,兩女出身的漓江劍派和自家的師父似乎不大和睦,因此也不敢說實話,只是對孟闐竹躬身為禮,有些驚喜的說道:「原來孟姐姐,那日你們走後,我就見到了現在的師父,是他把我帶到了長安。只是如今師父不知何處去了,著我在這裡等他。」

    「哦!」

    孟闐竹似笑非笑的望了焦飛一樣,似乎要把他的秘密都看穿了一樣,焦飛心中忐忑,正想接下來該如何文学迷解說,讓孟闐竹以為他師父是另外的人。孟闐竹素手輕輕一招,焦飛袖中扣的九枚金丸,就不由自主的化成了一溜金光,飛入了孟闐竹的手裡。

    焦飛大驚,忙運起了天河九箓劍訣,想要把金丸收回來。孟闐竹微微一笑,看焦飛漲紅了臉,也無法召喚那九枚金丸,有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原來是天河劍派的蘇師伯收了你,雖然蘇師伯親手煉製的劍丸天下無雙,可你孟姐姐也是漓江劍派的真傳弟子,難道還會貪圖你的法寶不成?」

    孟闐竹掌心真氣微微一鬆,任由焦文學迷小說網飛把九枚金丸召回。她認得這九枚金丸的來歷,知道天河劍派的蘇星河脾氣古怪。既然他收了焦飛為徒,又贈了自己親手煉製,珍如性命的九枚天星劍丸,傳授了天河劍派最為根本的劍訣——天河九箓,自然是把焦飛當成了真傳弟子,她也不好過分的調笑。

    孟闐竹再也想不到,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是藍犁道人擊殺了天河劍派的蘇星河奪來的,就連天河九箓都是藍犁道人施展秘法神通,從蘇星河的元神中逼問出來。

    焦飛也不知「蘇師伯」是什麼來歷,不敢立刻就冒認了這個名頭,低聲說道:「孟姐姐當然不會貪圖我的事物,只是師父說了什麼人在劍在,劍亡人亡,讓我不敢讓這九枚天星劍丸須臾離手。」

    孟闐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倒是你孟姐姐疏忽了,蘇師伯為人嚴峻,言出法隨,對門下弟子最為挑剔,是我不該跟你鬧這般頑笑。剛才那人是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你怎的得罪了他?」

    焦飛沒料到,孟闐竹居然把剛才一幕看到了眼裡,心中暗道:「只怕孟姐姐也跟昨晚追殺我師父的那一批人有關。」他不敢胡亂說謊,怕露了破綻,就原原本本把剛才的事情文学迷述說了一遍。孟闐竹聽了之後,不禁一笑道:「這卻怪不得你,楊明河知道自己一時莽撞,轟平了怒山真人的別院,心中當然是又氣又怕。」

    「不過……」

    孟闐竹微微皺眉,自語道:「怒山真人乃是崑崙的藏經閣首座,怎會跟北宗魔門的藍犁道人廝混在一塊?」

    孟闐竹見焦飛在一旁拱手站立,把她當成了尊長一般,不文學迷由得展顏笑道:「你是天河劍派蘇師伯的弟子,說來就是我的師弟了。我們同為道門弟子,同氣連枝,你叫我孟師姐就好了。」

    焦飛立刻換了稱呼,叫了一聲師姐,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表現的太過親暱。孟闐竹問了幾句他「師父」的事兒,焦飛只推不知。孟闐竹知道蘇星河脾氣古怪,倒也不曾懷疑,對他說道:「這一次長安的李家天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上古仙人的一件奇珍,便開了這次的水陸大會。意欲讓這些貪圖富貴的修行者,幫他用這寶物延壽。這件上古奇珍威力奇大,我們漓江劍派的掌教生怕這件寶物落到了歹人手裡,危害蒼生,這才派出了我和越輕寒師姐來。其他的幾大門派,也把門下最傑出的弟子使來長安,沒想到這麼多人,還是被北宗魔門的藍犁道人搶奪了這件上古奇珍,昨夜我們追他不到,想要奪回這件寶物就千難萬難。你在長安甚是危險,還是盡快聯絡上你師父,趕緊回山門修煉去吧。」

    焦飛心中苦笑道:「我師父只怕不好聯絡,既然這寶物如此珍奇,他還不躲的不見影蹤。我這個新收的弟子,恐怕是比不上那件寶物珍貴了。」他心中做如此想,嘴上卻說:「孟師姐?究竟是什麼寶物如此神奇?這麼多人都要爭奪?」

    孟闐竹輕拂鬢角,嫣然一笑道:「你師父可跟你說過,天下法寶分為何種類別?」

    焦飛頷首道:「師父說過,雖然那些凡人都稱呼修道之人所用的器物為法寶,實際上卻分為符器,法器,法寶三種,真正的法寶少之又少,我師父傳我的天星劍丸也不過是法器中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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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0-2-25 03:55:49 |只看該作者
孟闐竹笑道:「蘇師伯倒也解說的明白,確實如此。我們修道之人仰仗來卻魔防身的種種器物,以符器威力最低,煉製也最容易。符器的威力,一是看得有真傳符箓,二是看祭煉者法力何如,除了那幾個佛道兩門,能將佛宗四十八種大神通之一的指物為寶歌訣,或者玄門道家一十三道天府元符修煉至最高境界的大神通者,隨手練就的符器,也不輸給最次的法寶。普通的符器的威力並不會比法術的威力更大,只是佔了方便二字。」

    「至於法器的威力高低,是按封印的禁制威力大小,有多少層數來看,想必蘇師伯也跟你說了,姐姐就不贅述。真正的法寶,少之又少,就算我們漓江劍派和你們天河劍派,也只有那麼三五件罷了,都執掌在宗門長老和掌教的手中,不是煉就元神之輩,根本無能煉製法寶。便是煉氣的功夫低了,沒過了凝煞、煉罡兩重境界,連操縱真正的法寶也不能。」

    「這一次出世的純鈞壺,乃是法寶中最為上品,在虛靈,真形,幻神,純陽四品法寶中,位列幻神。僅次於號稱上古奇珍文学迷小说网的純陽至寶,放在哪一家,哪一派都算得上是鎮派的法物了。它的珍貴之處,連我也不盡知,只知道純鈞壺乃是古仙人純鈞隨身千年,已經練就洞天的法寶,你以後可以去問蘇師伯,他知道定然比我為多。」

    焦飛才入修行,對純鈞壺是什麼東西一無所知,不過關於四品法寶之事,他多少還知道一些。法器的威力,看的是用來祭煉法器的禁法威力,同樣的禁法,就要看能在一件法器中煉入多少重禁制。不過不管祭煉法器的禁法威力多大,打入的禁制有多少重,若是不曾生出靈識來,永遠都不能被稱作法寶。

    一件法器要如修行之士一般,經過層層劫數,才有望淬煉精英,生出本源靈識來。靈識一成,法器頓時躍升為法寶,威力驟然增大百倍,就已經非復凡器之身了。

    一件虛靈級數的法寶,雖然生出的靈識還微弱,已經是極端難得。真形級數的法寶,幾乎都在那些修道數百載的前輩手中,乃是祭煉身外化身必須,任誰得了都珍若性命。至於幻神級數的法寶,亦有一個妥帖稱呼,被稱作鎮教至寶,只看這個稱呼,也知道此種法寶的珍奇之處。

    至於純陽至寶,普天下也只有寥寥文学迷幾件,不是千年大派流傳,就是上古仙人寶藏,等閒之士,修煉千年,未必有機緣見識一件,更是不必去說了。

    這純鈞壺光是本身品質,就已經極為強大,更別說還被煉出了洞天來!

    「純鈞壺如此奇異,怪不得能讓這麼多修行有成之士欲得之而甘心,不要說師父,就算是我,得了這麼一件法寶,也定是先尋個隱秘的地方,把這法寶祭煉完全,讓別人無法奪取,不然絕不露頭。」

    焦飛心中思量:「若是師父不能回來,我只有自己修行。無人指點,今後之路,不知要艱難幾許。」

    孟闐竹本來對焦飛的聰明,就有幾分好感,只是她此番出門,有重任在身,焦飛求她引薦,孟闐竹也不敢輕易答允。聽得焦飛被天河劍派的蘇星河收入了門下,孟闐竹心中還有幾分可惜,但是天河劍派和漓江劍派師長都交好,他對焦飛的態度便親密許多。

    焦飛是個多麼伶俐的少年?早察覺出孟闐竹待他親近,便乘機把修行中的一些疑問,一一提出,孟闐竹略微解答了幾句,忽然笑道:「焦飛你這麼努力,蘇師伯當然歡喜。你們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也是道門第一流的劍訣,和我們漓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不相上下,這些修行上的疑難,蘇師伯比我更透徹的多,你又何必來問我?」

    焦飛期期艾艾的不知該怎麼分說,倒是孟闐竹一笑道:「是了,蘇師伯為人嚴肅,你這做弟子的不敢多說話,看你孟姐姐溫婉些,就想把這些疑難問個明白。」

    焦飛鬆了口氣道:「孟姐姐明鑒,我也不敢存什麼大心思,只是覺得自己進境緩慢,怕師父責罵罷了。」

    孟闐竹笑了一笑道:「等你煉氣的功夫到了丹成的境界,就能御空飛行了。到時你願意就到孟姐姐的陋居做客,順帶還能跟我切磋一下劍術,比這麼閒聊幾句不是強多了。丹成之前,出來勇猛精進,埋頭吃苦,絕無其他到了可走,你也不要太過憂擾,修行之路本來便不平坦。」

    孟闐竹風姿卓絕,就這麼一顰一笑,已是天仙化人般,風采無雙,讓凡夫俗子不敢仰視。她和焦飛這麼一個小道童當街談吐,惹動了不少人駐足遠觀,只是誰也不敢靠近來。

    焦飛覺察出孟闐竹有離去之意,心中甚是惆悵,正想再問幾個修行上的疑難,免得錯過了,日後再也無人指點。忽然心思一動,想道:「我何不問問,天下間哪出靈山勝景,適合黑水真法的修煉?沒了師父指點,我便找個地方苦苦修煉幾年,至少也把黑水真法修煉的小有所成,才敢出頭露面。」

    孟闐竹心中著實有事,和焦飛聊了這些時候,還是記掛著此番師門的重任。微微含笑說道:「上次見面,你我還是仙凡殊途,這一次就已經是師姐弟了。我這做姐姐的不能沒有表示,蘇師伯慣於練劍,想來師弟是不會缺法寶的,這裡有一冊醫經,乃是我偶然得之,裡面記載了許多診治疑難雜症的手段,師弟行道天下,正好用來濟世救人,也顯我道門名聲。這醫經最後幾頁還寫了幾種丹方,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道門靈丹,卻也有許多妙處,師弟修煉閒暇,不妨也開爐煉幾份丹藥出來,一來可以寧神,二來也說不定就用的上。」

    焦飛接過孟闐竹素手遞來的醫經,忙說了幾聲感激,孟闐竹微微一笑,身子若隱若現,微微舉手,恍若雲霧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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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4:08:31 |只看該作者
焦飛暗讚這位「孟師姐」果然道法高深,雖然可惜還有許多話沒有問,但同時也暗自擦了把汗,心慶過了一關。

    這道觀連續有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漓江劍派的孟闐竹前來,焦飛再也不敢在道觀前窺測了。心道:「這是兩個露臉的,那藏在暗處的人還不知有多少,我莫要惹火上身。師父是等不回來了,我還是另尋出路罷!」

    他在街上轉了幾個圈,這才回到住處。蘇環見焦飛出去一趟,滿臉愁容,想要勸慰幾句,焦飛卻先開口說道:「我師父怕是有事不能趕回來,蘇姑娘可知道長安附近有那條河流寬闊,水流充沛?」

    蘇環不知焦飛怎會忽然問起長安附近的河流,但還是答道:「長安附近,有天下四大水系之一的淮河,不知焦公子為何問起此事?」

    焦飛也不言,只是道:「我要去淮河邊等候師父,蘇姑娘可要一起,或者回去十萬大山中潛修?」

    蘇環聽得焦飛語氣中有些不對,想要說的話,一時便說不出口。良久才咬了咬牙說道:「也只有公子才能救我姐姐,不拘天涯海角,我都會跟隨公子。」

    焦飛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現在便啟程!此時動身,還來得及出長安城。」

    蘇環也不知焦飛為何會如此惶急,但也只是應了一聲,兩人都是薄有幾分道行,更奪了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的五陰袋,東西都不用收拾。焦飛帶了蘇環,從小巷拐到了朱雀大街,這幾日朱雀大街上甚是熱鬧,人來人往,但兩人都沒了心情去看。

    蘇環從苗疆十萬大山,一路追隨姚開山,王道緣師徒,想要救回姐姐,卻發現姐姐早就被姚開山練成了七殺元神的附身,心中彷徨可想而知。她雖然有五百年功候,但卻從未離開過十萬大山,其實跟普通的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心境,也差不多。自從認識了焦飛之M後,不自覺的把他當成了依靠,事事言聽計從。

    焦飛心情起伏,蘇環亦看得出來,心中也揣摩出來幾分,很可能是藍犁道人出了事情。那日她離開道觀,也在附近不遠,看到天空上諸多遁光追文学迷逐。若是沒了藍犁道人,焦飛也就是粗通法術的少年,還比不上蘇環法力高明些。

    兩人一起出了長安之後,見焦飛心情鬱鬱,蘇環藉著指路,跟他說了幾句,焦飛嗯嗯兩聲,忽然拉住了蘇環,躲到了路邊的樹林中。

    蘇環亦聽到了後方有呼呼風聲,嚇得花容失色。她是精怪修成,自然聽得出來,這是駕風之聲,來者的道行比她高出十倍。

    焦飛暗暗把九枚天星劍丸扣在掌心,從樹林中往天空上,只見一團黑風滾滾,頃刻間就在樹林外落下,大聲叫道:「兩個小狗男女,不要躲了,你家大爺已經看到你們藏入樹林。」

    從天上往下看,不拘多遠也能一覽無遺,焦飛知道藏身不住,就拉著蘇環緩步走了出來,低聲問道:「這位仙長,不知又何時追蹤我們兩個?」

    黑風中落下那人,粗眉大眼,一身黃衫,掌中一口劍脊極寬的大劍,衝著焦飛兩人一指,喝道:「我早就在那道觀外窺測許久,你跟那老道士住在裡面幾日,可笑卻不知道本大爺已經識破爾等行藏。你快把你師父的行蹤說出來,不然我定會把你抽筋扒皮,百般折磨,到時候你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焦飛暗道:「我怎麼知道師父的下落?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他也未必肯信!既然已經露了行藏,那就乾脆拼他一個魚死網破,或者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裡,焦飛把手背在後腰上,給蘇環做了個手勢,身影忽然隱去。

    蘇環五百年修行,可不是過的安逸日子,苗疆十萬大山中凶禽猛獸,毒蟲妖物極多,她和姐姐雖然不是禾山道那等邪派可比,但也是護持了十數個寨子,被稱作一聲蘇娘娘的人。焦飛給了她暗示,蘇環哪裡還不知機?

    她故作驚惶,左右環顧,似乎對失去了焦飛的影蹤,十分害怕,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那名黃衫粗漢也有些憐惜。大罵道:「這小白臉,以為拋了你的姘頭,就能從你家大爺手中逃脫麼?你也不知道你家大爺的來歷。」

    這大漢從隨身的豹皮囊中一摸,掏出一個黃皮葫蘆,隨手一按葫蘆的底部,就有一團血霧衝了出來。蘇環眼尖,看到這片血霧之中,竟然是不計其數的血紅色蚊蟲,大吃一驚,撲倒在地,似乎十分害怕。

    那名黃衫粗漢雖然不是出自什麼名門正派,但是師門也是獨霸一方,比禾山道也毫不遜色,因此養成了幾分自大的習慣。就連焦飛都看不出來蘇環身上的妖氣,他更是把蘇環當成了普通的女孩子,因此把這一葫蘆血須蚊放出來,先把自己週身護持了,並未有去攻擊蘇環。

    他極有信心,這一葫蘆血須蚊能吸食人鮮血,一頭不過米粒般大小的血須蚊,吸足了鮮血之後,能化為人頭大小,著實凶威厲害。「諒那小白臉縱然學了幾手法術,也不敵我這血須蚊,他的隱身法定然會給我舉手之間破去。」

    焦飛也不曾見過這般邪門的蚊子,心中大驚,卻沒慌了手腳,五指一張,把五陰袋的法力放出,一道黑色光圈憑空出現,頓時把那黃衫粗漢的血須蚊吞了一半。那黃衫粗漢放出血須蚊之後,正要使用別的法術,忽然見到一道黑色光圈憑空出現,把他辛辛苦苦培育的血須蚊吞了一半,大怒之下,吼道:「你這小白臉竟然敢壞爺爺的法術,毀去我的血須蚊,我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焦飛文學迷見五陰袋果然有用,心道:「這粗漢腦子恐怕有些貴恙,我們已然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誰還會在鬥法時留手不成?也虧得那姚開山,王道緣師徒運氣太差,把畢生祭煉的禾山道法器,都落在我的手裡,不然光憑黑水真法和師父傳授的三招法術,我定然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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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4:10:45 |只看該作者
求道,求的是長生,那些正緊的修行之士,非是生死大仇,等閒不肯跟人鬥法。

    只有那些長生無門的旁門左道,練就爭強鬥狠的手段,才會經常火動無名。一眼不合就是全副身家都砸上,幾十年,數百年的修為也賭上,定要逞得心頭一快,不惜無窮代價。

比如姚開山,王道緣之流,論其修為,只怕連煉氣九層功夫的入竅都未必練成,最多也就是到了胎動的境界。就已經縱橫一方,禾山道就宛如苗疆十萬大山中的土皇帝一般,就算李家天子的面子也未必買。

    憑著禾山道的種種邪門法術,普通玄宗道門到了真傳的弟子,就算煉氣之術到了第三層「天人感應
」也未必就抵敵得過。除非到了凝煞,煉罡兩層火候,才不懼這些邪門外道的法術,舉手投足間便能將這些邪門法術一一破去。

    這黃衫粗漢也是旁門弟子,但是本身修為比姚開山,王道緣之流可要高明不知多少,早已經過了感應萬物,氣貫天地的層次,堪堪到了凝煞的階段,這才能駕風起空,離地飛行。他大怒之下,先把血須蚊收了起來,揚手就是數十團碧沉沉的雷火四下亂打。

    這陰火雷斗的法術,是採集了沼澤地壑中的磷火之氣,用法術凝成一團,和本身真氣煉成一體,發出去時,和玄門道家的雷法一般,雖然無玄門道家正宗的雷法那般威力,也無那股堂皇正氣,煊赫聲威,但亦是非常厲害的法術,中人立死。

    這黃衫粗漢暴怒起來,已然忘記了要把焦飛生擒活捉,逼問藍犁道人的下落。只想把這黃臉小子一下轟死,這才能解了血須蚊被破去之恨。當初為了培養這一窩血須蚊,他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這一下損失近半,心頭肉疼之極。

    焦飛早就用穿牆術,遁入了一塊半間屋子大小的臥牛青石之中,這穿牆術只要是土石,磚頭的東西,都能遁入,遁出,倒也非是非要穿牆。那黃衫粗漢毫無目標的亂炸,那塊青石也挨上了兩記,只是這塊青石堅硬無比,這人發的陰火雷斗之術,又非是玄門道家的正宗雷法可比,被陰火雷斗之術一炸,只是燻黑了一層,絲毫也未傷到裡面的焦飛。

    蘇環乖覺,本來焦飛亦是要和她一明一暗,算計了這名大敵,她見焦飛已經吸引了這黃衫粗漢的全部注意力,把衣袖中的渾天幡輕輕一抖,得自鐵背蒼狼怪王道緣的渾天幡頓時化為丈八長幡,垂下條條黑氣,往那大漢身上捲去。

    黃衫大漢只怕蘇環當做尋常女孩兒,也沒看出來她也身具法力,這渾天幡本來就是禾山道極厲害的法術,蘇環又從焦飛處得了禾山道的祭煉法門,還有九字大日光明咒,這幾日已經把這件禾山道的邪門法器,祭煉的如臂使指,比當初王道緣也不差許多。這一忽然出手,那黃衫大漢猝不及防,雖然及時把手中寬面大劍一指,發出了一團碧綠的火光來,破去了大半黑氣,但是左半邊身子,還是被兩三條黑氣掃中,頓時動轉不靈起來。

    焦飛也與此同時,放出了九枚天星劍丸,這九枚金丸見風就化成了栲栳大小的金光,接二連三的砸下,那黃衫大漢只能憑著手中的寬闊巨劍發出了碧綠火光左右遮攔,看起來勢窮力窘,迭逢危險。

    天河劍派為道門九大派之一,所傳的天河九箓乃是宗門嫡傳,焦飛雖然習練不久,但這九枚金丸此去彼來,神妙無方,也漸漸的發揮出來劍訣的本身威力。

    可憐這黃衫大漢,一身法力實是比焦飛和蘇環加起來還深厚幾分,只是因為一時大意,竟然被兩名小輩打的還手不得。蘇環的渾天幡也就罷了,他仗著煉氣功夫到了凝煞的境界,已經練就了護身的煞氣,還能文學迷抵擋幾下。焦飛的九枚天星劍丸,乃是天河劍派的嫡傳,不但劍術神妙,也鋒利無匹,只要挨上一下,立刻就要被斬為兩段,那時神仙都救不活了。

    焦飛和蘇環都知道,這一次乃是生死交關,一旦這名黃衫大漢緩過手來,定然是如雷霆暴雨般的文學迷反撲。焦飛暗忖道:「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雖然不凡,可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人,我還是要出其文學迷不意,才能一舉敗了這名不知來路的敵人。」

    焦飛修煉的黑水真法無日或斷,從能操縱一團霧氣在掌心亂滾,到操縱一股水流,最近幾日更能憑空凝聚水氣,化為水箭,雖然威力並不如何,卻來去無形跡,比禾山道的法術更為難防。

    焦飛這邊黑水真法使出,那黃衫大漢面門前就忽然空氣一抖,生出了一道細細的水箭來,這根水箭出現便如此之近,那黃衫大漢雖然察覺,卻來不及躲避了,拼了命的一扭頭,還是被水箭打濕了雙眼。

    焦飛這法術其實我並無威力,只是過於神妙,若是那大漢不躲,也只能打濕他一頭,不能有多少文学迷小说网傷害。但是他這一躲,手中的闊面巨劍就緩了一線,被焦飛抓住了機會,兩枚劍丸憑空一撞,出乎意料的一轉,從那黃衫大漢的巨劍發出的碧綠火光下鑽了近身。

    那大漢暗道一聲不好,卻真真的來不及了,被焦飛的天星劍丸從下腹往上一劃,半邊身子被斜著切了下來。蘇環更是把自己的五陰袋一抖,發出文学迷了一團黑氣,把這名黃衫大漢的兩截屍身收了進去。她的這件五陰袋,是姚開山練就,比王道緣的那件威力更大,不過片刻就把這黃衫大漢的兩截屍身消化的乾乾淨淨。

    距離焦飛,蘇環跟那黃衫大漢苦鬥的樹林十里之外,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士,身上發出一丈多高的火光,烈焰騰飛,宛如火中神祇,火光中有一條手臂粗,丈餘長的噴火赤龍,上下盤旋,通體赤鱗,看起來猙獰無雙。這老道士也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眼前一片虛空中,立著一片鏡子般的光明,把樹林中發生的事兒,顯露的明明白白。

    在老道士的身邊,站著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神情甚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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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4:13:00 |只看該作者
「白白教了你幾十年,卻連一個旁門左道的小角色都不如,竟然眼前就錯了人去?你說,我教了你這愚笨徒弟有什麼用?」

    那老道士雖然語氣淡漠,但是楊明河卻嚇的不敢抬頭,迥非掌摑焦飛時的驕橫。楊明河心中也窩了一股火氣,竟然近在咫尺,就錯過了藍犁道人的身邊人,他不思量自己粗心大意,卻把一股火都撒到了焦飛身上,低聲說道:「弟子知道錯了,這就去把這小賊捉來,讓師父細細拷問!」

    「嘿!我也真有出息,堂堂龍虎派的大長老,煉就了赤龍元神,卻去難為一個才入門的少年。你不嫌丟人,我這做師父還沒這麼厚的臉皮。」

    被師父呵斥,楊明河大氣也不敢出。他的師父赤龍子是有名的火爆脾氣,這次因為有事情絆身,晚來了一步,讓藍犁道人把純鈞壺搶奪走,本來心頭就有許多火氣。這徒兒又粗心大意,錯過了藍犁道人留下的唯一線索,讓他如何不惱?

    赤龍子嘿嘿了兩聲,看了離火鑒中映照出來焦飛和蘇環的樣貌,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道:「你這就跟在這兩個少年男女身後,不可露了行藏,若是見到藍犁道人來找那少年,立刻信火報信,為師和你幾位師叔,師伯,會以大神通法力趕來。此事干係到我們龍虎派今後千年的根基,你不可跟任何人說之,就算是本派的其他師兄弟也不要提起,更不要說你平日裡交往的那些同道了。」

    「若是你不小心,辦砸了這件事,為師就把你關在後山的石洞中,不到修成龍虎金丹,絕不放你出來。」

  文学迷  楊明河低聲道了一聲:「是!」

    赤龍子這才袖袍一拂,收了能燭照百里的離火鑒,身外火光中的那條赤龍化成一道紅光,宛如長虹般驚天掠地,只在天邊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才是玄門道家,練就元神的大高手,驚世駭俗的大神通。

    楊明河眼中露出忿忿之意,眼望那座樹林,心頭暗道:「等師父和師叔,師伯他們殺了藍犁道人,我有的手段整治這黃臉小子。你敢讓我在師父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面,我非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挫骨揚灰,魂魄也斬殺了,連輪迴也不能才肯罷休。」

    焦飛和蘇環只道千辛萬苦,終於滅了大敵,逃出一劫,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後面還跟著更厲害的人物。

    焦飛順手撿起了那黃衫大漢丟落的豹皮囊和寬闊巨劍,檢視了一番,這名黃衫大漢,雖然也是旁門左道出身,但他修煉的法術跟禾山道不同,並不是把法術和法器煉成一體,藉以發揮威力,本身也修煉幾種法術,因此豹皮囊中只有不多的三四件法器,到有七八個黃皮葫蘆,和沉甸甸的一袋子金沙。

    焦飛謹慎,見過黃衫大漢從豹皮囊中掏出的那個黃皮葫蘆,能放出血須蚊來,加了幾倍的小心。先把那幾件法器和豹皮囊收了,準備下了五陰袋,這才用搬運法把一個黃皮葫蘆弄開了嘴子,裡面立刻竄出了一頭六尾蜈蚣來。

    焦飛先用五陰袋放出了黑色光圈一裹,這才用那個黃皮葫蘆把這六尾蜈蚣收了,心中後怕道:「這大漢不知什麼來歷,竟然豢養了如此厲害的毒物,其他的葫蘆裡只怕都是這般毒蟲。若不是我們剛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被這人把這些毒物都放出來,只怕死的就是我們了。」

  文学迷  蘇環亦是有些後怕道:「這人定是要活捉公子,還逼問藍犁道長的下落,若是他一開始就用了全力,我們怎能抵擋!」

    焦飛亦是連連點頭,心中對求道長生之路,又多了一份敬畏。

    「縱然神通無邊,又修成了長生之法,若是因一時嗔怒,跟人爭鬥起來,身死道隕,魂飛魄散,又所為何來?我日後定要多加警懼,不可輕動無名,也不可妄動貪念,不過最終還是要把法力練成才是正經,有些躲不過去的爭鬥,還是要仗著本事才能保身。」

    「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修成第十三層的黑水真法。我們神宗魔門,只有練就上古魔神之軀,才能跟玄門道家練就元神之士媲美,也能長生不死。到了那層境界,才算文學迷是擺脫滾滾濁世紅塵,成就仙家位業。」

    焦飛把那七八個黃皮葫蘆也收入了五陰袋中,這才跟蘇環動身上路,這一次兩人都謹慎了許多,不敢再走大路,只挑荒僻的小徑去走。

    天下四大水系,淮河、濟水、黑水、瀾滄江,以淮水流經州府最多,亦是中土最大的一條江河。長安便雄踞在淮河,秦嶺之側,素為天下雄城。雖然朝代更迭,卻屢為都城,乃天下天子龍氣最為濃郁之地。有一山一水環抱,土地肥沃,四通八達,人口繁盛。

    長安距離淮河並不甚遠,只要出了潼關,再行百里就是這天下第一大河。

    焦飛和蘇環不知身後跟了楊明河,一路晝伏夜行,文学迷出了潼關之後,心頭都鬆了一口氣。焦飛在長安買的那件道袍,早就髒的不成樣子,一路上也沒空洗滌。出了潼關之後,他心下放寬許多,記得跟師父藍犁道人來長安的路上,也曾經過這條路,潼關外不遠就有一座小鎮,名曰魚浦。那些一路風塵,卻來不及在潼關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的過往商旅,往往便在這裡安歇。

    「待會我們到了魚浦鎮,正好休息幾日,也購買些日常要用的東西。」

    「公子說的甚是,我們要在淮河邊修行,居住,有些東西是不能少的。最少也要多買幾張皮褥,還有衣衫,飲食器具,菜油,還有糧食……」

    蘇環久居山中,一切飲食用具都要自行齊備,因此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倒是焦飛,這些事情平素都是父母張羅,並不怎麼知道如何居家過日子,聽得大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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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4:15:58 |只看該作者
「這還是虧得我們有法術在身,不然準備這些還要繁瑣許多!我跟姐姐在十萬大山中的洞府,也是花了前後百餘年,才置辦的齊全,如今還經常修修改改,添置些東西。」

    「蘇環姑娘,我去淮河一是為了修煉,二是為了等待師父,也不須那麼多的事物,修行之人本來便不須貪圖安逸。」

    焦飛聽的一會,搖頭反對蘇環的建議,他跟隨師父一路行來,有吃的便吃,路邊倒頭就睡,穿的如何也是不甚在乎,每日裡除了修煉,其他全不操心。按照蘇環所說,日常柴米油鹽醬醋茶,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考慮到,還怎麼有功夫來修道?

    「到了魚浦我們分頭去買東西,一個時辰後,我便在魚浦鎮外等你一炷香的功夫,若是蘇姑娘還未採購完畢,焦某也只好先行上路了。」

    蘇環本要分辯,聽了焦飛這些話,便不敢多說,兩人進了魚浦小鎮,焦飛便先找了家成衣鋪子,把適合自己身材的衣物盡數買下,反正他的五陰袋足有半間房子大,足可裝得下這些東西。那成衣鋪子的店主,見他豪爽,不知這是哪家府邸小爺出來揮霍,故意調高了三倍的價格。

    文学迷焦飛手上黃金白銀不少,他是修行之人,對這些錢財也不在意,隨手把錢付了,就換了下一家去。

    「身外之物,不拘有多珍貴,都不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來的尊貴,修道之人,連身軀都要拋棄,更何況這些身外之物了。」

    焦飛亦想明白此節,就毫不吝嗇手中金銀,反正他手中的金銀財貨極多,就算把整個魚浦鎮都購買下來,也盡足夠了,這些日常的事物,根本花費不了多少。

    不足一個時辰,焦飛就採購足了東西,除了魚浦鎮,卻見蘇環早就在等候他。卻是這女孩兒怕焦飛先走了,她姐姐無人解救,乾脆使了些法術,攝取了應用的東西,因此比焦飛還要快上一些。

    蘇環畢竟是女孩兒家,心思細膩,還購買了兩匹駿馬,焦飛也不問蘇環買了什麼東西,接過一匹駿馬的韁繩,就翻身上馬,隨意選了個方向,向淮河上游策馬狂奔。

    一直都跟在兩人身後的楊明河,對焦飛痛恨之極,見這兩人居然還在魚浦鎮選購了大批東西,就察覺有些不對。心中暗道:「若是藍犁道人回來尋這個黃臉小兒,定會帶他回去北方魔門的宗門所在,魔獄嶺什麼東西沒有,還需要這些普通人的事物?難道藍犁道人告訴這黃臉小兒,要許久才能趕回來,讓他先去什麼地方修煉不成?若是那般,我要守著這黃臉孺子到什麼時候?跟在西玄山後山閉關有什麼不同!」

    楊明河恨的直想把焦飛和蘇環一劍斬成兩段,然後回山向師父請罪,不過他也只是想想,並不敢真這麼做。他師父赤龍子脾氣暴躁,他辦不好事情,尚要受罰,何況這般做等若公然違抗師令了,說不定會被立刻逐出師門也不一定。

    焦飛畢竟出門經驗還淺,策馬狂奔了半日,越走越是荒涼,他已經不知道這裡是哪處地界。但是撲面而來的濃郁水氣,卻讓焦飛忍不住身心舒暢,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舒張了開來,心中知道,這裡快要接近淮河了。

    再行了多半個時辰,焦飛就聽到了嘩嘩的水響,他抬頭見文学迷小说网到不遠處有一座山峰倚在淮河邊上,山峰上還有一座破敗的古廟,顯得頗為淒涼。便伸手一指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住下罷!」

    蘇環微微吃驚道:「公子,那裡屍氣極重,恐怕不是好去處!」

    焦飛亦看的出來,這座古廟有十餘道青黑之氣橫空,他仗著手上有禾山道的諸多法寶,倒是不在意這一些。倒是那座古廟距離淮河甚近,很合適他修煉黑水真法,這一路上焦飛也沒有看到更為合適的地方,就有意選這處落腳。

    「我也知這裡地氣淫穢,只怕有些不潔淨的東西,但是你我都有些本事,現在還是白日裡,不妨將之除去,也算是為這一方做了些好事。」

    蘇環一想也是,就不在勸阻,只是那座山峰並無路徑通過,茅草極長,兩人很是費了一番手腳,又下馬行路,這才好容易來到山峰腳下。這座山峰也並不甚高,不過幾百丈,但是孤峰刺天,別有一番嶙峋之意。

    焦飛見馬匹實在上不去,這才用五陰袋一卷,把兩匹馬送給這邪門法器吃了。他跟蘇環都是體健身輕,焦飛還差些,雖然他修煉了黑水真法M最是鍛煉身軀,但畢竟時日還淺,蘇環卻是五百年火候的白花大蛇,俗稱「草上飛」,雖然現在是個人身,卻也步履如飛。

    不上一刻,兩人上了這做孤峰,來到那座古廟前。焦飛先是深施一禮,謝過了佛門諸金剛,羅漢,菩薩,佛祖,這才緩步踏入了廟門。這乃是他身為神宗魔門的弟子,踏入玄門,佛門定須有的禮節。三家雖然道路不同,但是皆是修行正路,都有無數修成長生,法力無邊的巨擘,三家門下的弟子或者偶有爭鬥,卻都不敢私下裡詆毀其餘兩家宗門。

    若是有哪個老傢伙忽然不高興了,恰好又心潮來,算到了有人對他不恭敬,只怕隔著千里萬里,隨手一個雷劈過來,就把你打死了。

    這些宗門禮儀,焦飛入門不久,他師父藍犁道人就跟他說知了。倒是旁門雜家,只是修行之途不入三家之人,並無一個正經的宗門,修行之法也千差萬別,有的是偷學自佛宗,有的是傳承自玄門,還有了竊取了神宗魔門的口訣,甚或自創法門,採集眾家之長的都有,便無需尊崇這些禮法。

    焦飛一入廟門,就聞到了一股腐朽腥臭之氣,他忙一掩口鼻,隨手一揮衣袖,放出了一件奪自姚開山的禾山道法器「六道黑索」。這件法寶本來是姚開山要埋伏在大鵬明王塔上,要暗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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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5 04:18:37 |只看該作者
這六道黑索是採集了地下千萬年的污穢之氣練就,原本只是一團灰白的穢氣,惡臭難當,要用禾山道的秘傳,千辛萬苦的凝練,最後到了細不可查,無色無嗅,只是一條宛如蛛絲般的黑線,才算是大成。
    六道黑索一旦中人,陰煞毒氣立刻入骨,就算是玄門正宗的煉氣士,沒到了凝煞,煉罡的層次,也是一下子就會被打散畢生修為,就算不死,也等如要從頭來過。在禾山道六十七種法術中,這六道黑索排名第三,陰毒之處,猶在渾天幡,五陰袋之。

    焦飛放出這六根黑索,卻不是要捆縛誰人,而是借六道黑索能吸附污穢之氣的性子,把這古廟中的惡臭氣味去除。六道黑索一放出來,就是六根筆直的黑色長索,微微一震,發出古怪暗啞之聲,宛如破了音的琴弦,古廟中的腐朽腥臭之氣,就如逐臭之夫,一起湧入了六道黑索之中。這六根黑索吸收了這多腐臭之氣,越發的漆黑油亮,焦飛隨手收了這六根黑索,這才敢深深的呼吸幾口清新空氣,說道:「這古廟裡真是好味道,只怕幾十年都沒有人來了。」

    蘇環掩著鼻子,跟隨焦飛走了進來,她雖然是精怪修身,但是天潔,雖然這座古廟裡已經被焦飛清除了腐臭氣味,但是地儘是殘垣敗瓦,還有不知幾許年前,狼狐鴉雀之類的野獸禽鳥留下的糞尿,她心中十分不喜。

    「這座古廟如此骯髒,還不如在山峰下尋個乾淨的大樹底下休息一晚。」

    焦飛見蘇環眉頭蹙起,別有一番可愛,不由得笑道:「只要頃刻功夫,我就讓這裡清潔如新,蘇姑娘不必擔心不夠潔淨。倒是這大殿中果然有些東西,我們要先清除了。」

    焦飛振了一振衣冠,大步走進了這座古廟的正殿。佛宗最信苦行,門下弟子往往在入門不久,就發下宏願,願意以一己之力,在最荒涼,最渺無人煙的所在,一磚一瓦,搭建一座廟宇。因此在中原大地,就算是最無人去往的所在,往往也有這種古廟。

    當這些發下宏願的佛門弟子修成神通,便會有佛門長老接引,到極樂天去參修更乘的佛門真諦,這些廟宇往往就荒廢了。若是這些發下宏願的佛門弟子,最終也沒有修煉有成,那麼下場不是被山林間的狼蟲虎豹食了,就是被妖精鬼怪吞吃,一樣會讓這些廟宇破敗下來。比較而言,當然是就這麼喪生在荒郊野外的佛家弟子多些。

    求問長生之路,每每千人萬人之中,才有一人有成。但是那些欲求大道之人,仍舊不記諸般困苦,不記任何危險,不消說披荊斬棘,就是銅牆鐵壁也要一腳踢破,撞入進去。若是心有掛礙,貪生怕死,那便如常人一樣,等著生老病死,娶妻生兒女,一杯黃土埋了身,走不這條需要赤條條無牽掛,踽踽獨行之路了。

    焦飛和蘇環聯手打殺了那黃衫大漢之後,就明白修道之人不喜爭鬥,卻不能畏懼生死,而是要在萬千死路中,闖出一條生路來。焦飛本來就膽子極大,這古廟中雖然有屍氣沖天,但是此刻雖然紅日偏西,陽氣兀自旺盛,加本身也練就了法力,心中有十分把握,這才敢闖入這古廟之中。

    這座古廟正殿中,左右有八座黃楊木雕刻的金剛,只是手工粗糙,又腐朽了,看起來更想是八座山精樹鬼。正面是一座佛台,只是面空空如也,不見半座佛陀之像。

    正殿中有十口黑漆木的棺材,這古廟中的腐臭之氣,都是從這十口黑漆棺材中散發出來。焦飛伸手一點,搬運法使出,頓時把其中一口棺材弄的飛了起來,從正殿衝出,落在了廟門之外。

    焦飛在伸手一彈,六道黑索飛出,層層捆縛在這口黑棺之,只聽得卡巴、卡巴連響,六道黑索頓時把這口用料結實,堅固無比的黑棺勒的寸寸破裂,只聽得裡面發出了一聲巨吼,一頭通體黑毛的高大殭屍破棺而出,被殘陽一照,頓時怪叫連連。

    雖然那黑棺被這頭黑毛殭屍一爪就抓破,但是外面的六道黑索立刻收縮,把它牢牢捆縛,卻讓這頭黑毛殭屍再也掙扎不得。

    蘇環見了這頭殭屍,驚訝的叫了一聲,把渾天幡抖開,條條黑氣垂下,幫了焦飛一臂之力,在這頭殭屍身外,再加了一層禁錮,這才對焦飛說道:「焦公子,這是一頭還未煉成氣候的鐵屍,絕非天然生成,一定是屍道高人煉製的法物,我們還是別多事了!」

    焦飛見這頭殭屍,見了陽光也只是暴吼,居然並不畏懼,心中也覺得奇怪,忙問道:「什麼叫做鐵屍?你怎看得出來,這頭黑毛殭屍乃是修道之人煉製的法物?」

    蘇環耐心給焦飛解說道:「雖然十萬大山以禾山道,萬蠱仙娘和黑沙童子為尊,但是也有一些其他的小門派,其中就有專練屍道的麻家寨。據他們寨子中一個和我姐妹相熟的苗女說,這煉屍雖然是小道,卻也分成金銀銅鐵四等。最底等的鐵屍已經相當於玄門中煉氣入竅的修士,銅屍就相當於玄門煉氣的凝煞功夫,銀屍更等若煉罡的層次,金屍就可媲美煉就金丹的玄門羽士。凡是煉過的屍,都不為光明,火焰,手腳關節都能拿彎,天生的殭屍是沒這般能力的,手腳一定是僵直,撲倒便不能起,也見不得陽光。」

    焦飛大吃一驚道:「乖乖,若是這般厲害,我們怎能應付得來?我的黑水真法連第一層還未練成呢!這頭黑毛殭屍未必有這般厲害?不然我的六道黑索和你的渾天幡加起來,也未必困的住它!」

    蘇環吃吃一笑說道:「公子也太妄自菲薄了。蘇環雖然本事不濟,卻也有煉氣入竅的修為,若是正面放對,就算七八頭鐵屍也奈何我不得。這些煉屍雖然銅皮鐵骨,卻神志不清,沒有人操縱,發揮不出來多少威力。公子雖然修煉日潛,卻是修煉的神門正宗**,只要不給這些討厭的傢伙靠近了,也能輕易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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