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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靈天幻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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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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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18:03:43 |只看該作者

簡介

  奇俠女子宋玉蘭為報本堡及全家遇難大仇,為巧扮孿生姐姐而不惜忍辱負重,赤身裸體於一代怪傑賈賢眼前,並求其為己摘除「守宮砂」,痣雖摘除,處女之身卻被強暴……

  布衫少年賀鶴偶得絕世兵器「天心一劍」及武林秘訣「天心心法」,並巧食「天心丸」,轉眼間成為武林奇人。

  宋玉蘭、賀鶴喜結姻緣,攜手闖蕩江湖,在武林前輩夏一凡的幫助下,了卻了許多恩恩怨怨,使武林盡享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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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18:04: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 章  美女為何來獻身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杭州西湖環湖二十里,風景、名勝、古跡,薈萃一處,尤其風景隨四季變化,湖光山
色,晴雨月雪,好似濃妝美女別具風韻。
  不過,由於夏季陽光普照,水蒸氣苦熱不止,因此,內行之人皆住在巨樹濃蔭,清風徐
徐,可以俯覽西湖全景的西冷。
  在西冷西麓有一所精巧的大花園,園中矗立一所兩層的紅磚樓房,在大花園四周築有寬
廣的紅磚圍牆。
  此樓主人姓賈,單名賢,聽說是唐朝大詩人賈島的後人。
  一代不如一代,賈島當年還博個「賀鶴尉」的官兒,賈賢不但沒有混個官做,而且,一
天到晚窩在此樓中不知在搞什麼鬼?
  最令人好奇的是此樓大門門柱上的那付對聯:
  「沒事進來准衰尾
  有事進來拍三下」
  這十四個瘦體銅字長寬各約八寸,乃由赤銅嵌成,言簡意駭,此樓主人根本不歡迎他人
造訪。
  這十年來,至少已經有百餘人不信邪的攀牆而入,結果下場完全一樣,在不到蓋茶時間
之後,立即鼻青臉腫的被摔出牆外。
  這些「衰尾郎」之中,不乏諸武之輩,而且挑在夜黑風高之時潛入,不料仍然挨揍,久
而久之,沒人敢上「鬼樓」了。
  這天一大早,四周即籠著濃霧,「沙……」竹帚掃地聲中,一位布衫少年手持一支大掃
帚,飛快的掃著地上的落葉。瞧他好似在跳「探戈」及「倫巴」般,忽前忽後,左挪右移的
移動著身子,拖在身後的大籮筐似跟屁蟲般跟著舞動著。
  任憑那個大籮筐如何的舞動,布衫少年竹帚掃動之下,那些個落葉似細針遇上磁鐵般準
確無比的飛落大籮筐中。
  單元操作,一貫作業,效率挺高的哩!
  不到半個時辰,花園四周已是清潔溜溜了!
  布衫少提將那籮筐落葉拖在假山旁一個大鐵桶旁,打開鐵蓋,只見桶內只剩下一些灰
屑。
  布衫少年低聲罵句:「哇操!死假仙,怎麼天天玩火玩不膩呢?」立即將那籮筐落倒入
桶中,然後又蓋上鐵蓋。
  他將大籮筐朝鐵桶旁一擺,立即又跳著「探戈」及「倫巴」走入左側那個房間,半晌之
後,立即傳出一陣鍋鏟聲響。
  大灶火苗照耀之下,只見這個布衫少年有一頭柔軟細長的黑長髮,一對漆黑火亮的大眼
睛,配上長濃的劍眉,更顯得挺有個性的!
  那挺直的鼻樑配上紅唇貝齒,白裡透紅的雙頰和那身小犢般的結實身子,讓人一見之
後,立即會打從心眼裡認定他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偏偏他是一身布衫,又操持賤業,分明是奴才長工之流,哇操!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
相,海水不可斗量」嗎?
  只見他將三盤菜及一鍋粥放入食盒中之後,邊暗罵道:
  「哇操!死仙,祝你拉稀!」邊提著食盒走向樓下正廳。
  偌大的大廳中,只在當中擺著一張檀木四腳桌及兩張太師椅,壁間除了大廳入口左右兩
個木窗以外,沒有任何一樣擺設。
  此時朝陽已現,晨曦照射之中,只見一位淨面無須,頸骨高聳,唇薄似紙,雙目滾滾斜
而不正的四旬中年儒土端坐在桌旁看書。
  他正是此樓主人賈賢,布衫少年尚未走入廳,他已合上書,沉著臉盯著自珠簾後面低頭
走入廳的布衫少年。
  布衫少年尚距他十來步,立即躬身道:
  「主人,請用膳!」
  賈賢「嗯!」了一聲,仍然緊盯著他。
  布衫少年小心翼翼的將那三道菜,那鍋粥及一付碗筷擺妥之後,正欲退去,倏聽賈賢沉
聲問道;
  「猴囝仔,你昨晚有沒有做功課?」
  「哇操!有呀!」
  「幾遍!」
  「三遍呀!」
  「真的嗎?」
  布衫少年一見賈賢的雙眼射出兩道火炬,立即低頭道:
  「一遍,不過,那是因為昨天午後修剪花樹太累之故。」
  「嘿嘿!猴囝仔,你竟敢誑我?哼!」
  布衫少年身子一顫,立即臉色蒼白的跪伏在地,叩頭哀求道:
  「主人,請您原諒,小的以後再也不敢騙你啦!」「嘿嘿!事不過三,你居然敢再犯第
四次,很好,嘿嘿!很好!」
  布衫少年聞言,立即自動起身,脫去布衫及內褲,然後跪伏在地哀求道:「主人,請您
處罰小的吧!」
  「嘿嘿!我尚未進膳,怎有力氣處罰呢?你自己處罰吧!」
  「是!是!」
  只見布衫少年走到右側壁前,側裡一翻,以雙掌撐地,並足倒立在壁前,那張臉兒立即
脹成豬肝紅色。
  賈賢瞧也不瞧他一眼,添粥取筷,默默的用膳。
  半晌之後,只聽他冷哼一聲,沉聲道:
  「猴囝仔,竟把花生炒焦了!」說完,挾起一粒粒花生,疾抖向少年的身上。
  盞茶時間之後,少年從雙膝沿著腿根,腹部,胸部到雙腕,赫然粘了三十二粒花生,豆
大的汗珠立即自額上並出。
  片刻之間,他的黑髮已經濕透,汗水也淹濕了尺餘方圓。
  只見他全身頻顫,搖搖欲墜,不過,卻仍咬緊牙根振臂並腿苦撐著。
  賈賢默默的吃完那碗粥,正欲現添一碗,突聽廳外牆角傳來「叮噹!叮噹!」三聲輕脆
的銀鈴聲音。
  那是有人在門下拍三下銅鈕,透過埋在地上的鐵線牽動掛在牆角的銀鈴,所發出來的聲
音,賈賢不由一怔!
  此地至少已有一年沒人上門,加上又是黎明時分,難怪他會一怔!
  那少年卻欣喜的暗道:
  「哇操!一定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來救我的,我就可以去開門了!」
  果然不錯!只見賈賢右手一招,那三十二粒在少年身上的花生無翼自飛進他的手中,同
時聽到他沉聲道;
  「去開門吧!」
  少年將身子向右一側,邊抖臂頓足活動逆行的氣血,邊弱聲道:
  「是!」然後,迅速的穿起那身布衫疾跑出廳外。
  只見他沿著青石走道邊跳「探戈」及「倫巴」邊走到路側一盆小柏樹旁,將它朝右移出
一尺之後,立即筆直走到紅鐵門後。
  「呀!」一聲,他打開小側門,探頭道:
  「哇操!你是……」
  「誰」字未出,他已張口咋舌說不出話了!
  端坐在廳中的賈賢見狀,以為出了事故,立即站起身子。
  倏聽一陣珠走玉盤清脆聲音問道:
  「小哥兒,請問此地是賈府嗎?」
  賈賢吁了一口氣,立即坐回椅上凝視著大門。
  只聽少年頷首應道;
  「是呀!你有事嗎?」
  「小哥兒,可否讓我見見賈大爺?」
  「哇操!請你稍等一下,我進去請求一下!」
  「小哥兒,這是我的拜貼,煩你代為傳遞一下!」
  少年在接過那張拜帖之際,只覺有塊沉甸甸的東西落入右掌中,他立即含笑道:
  「沒問題,請你稍候!」
  說完,身子一退,立即又關上側門。
  在轉身之際,他迅速又熟練的將那塊沉甸甸的東西塞入懷中小袋,邊快步行向大廳,邊
暗喜道:「哇操!人長得正點又上路,要好好的服務一下!」
  入廳之後,他將那從那份略帶一請暗乍的拜貼遞向賈賢,恭聲道:
  「主人,外面有一位正點馬子求見!」
  賈賢沉聲道:
  「打開吧!」
  少年心知賈賢怕死,擔心被人暗算,立即大大方方的拆開信封,將一張潔白信紙打開念
道:
  「武學末進宋玉蘭頓首。」
  賈賢接過信紙,沉思半晌之後,沉聲道;
  「帶她進來吧!」
  少年應聲「是!」立即又跑了出去。
  側門一開,立見一位一身白衫的絕色美人走了進來。
  但見她芙蓉玉面,芳蘭竟體,稼織合度,行進之間,體態輕盈,花枝招展,充滿凌波仙
子出塵之美!
  難怪布衫少年這只「菜鳥」剛才會說不出話來,難怪賈賢的那雙眼神滾滾,斜而不正的
眼睛不但不再滾動,而且出現難得一見的「發直」情景。
  一直到少年出聲道句:「主人,宋姑娘來了!」賈賢方始回過神來。
  立聽白衣美人脆聲道:
  「皖北宋玉蘭拜見賈大俠!」
  布衫少年聞言,不由暗怔道:
  「哇操!這位姑娘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死假仙會是大俠?我看該是大『暇』哩!」
  賈賢淡淡的應道:
  「不敢當,姑娘是如何獲知在下來歷的?」
  宋玉蘭立即自有抽中取出一卷宣紙,遞上前道:
  「是『多情郎君』夏一凡前輩指示晚輩來此打擾您的!」
  賈賢打開宣紙,只見上繪一位絕色麗人,那宜嗔宜喜的情景,令人瞧之怦然心跳,賈賢
的雙手不由輕輕的一顫。
  他心知失態,匆匆的一瞥左下方落款者果真是夏一凡之後,立即陰森森的道:「該死的
夏一凡,竟敢輕洩吾之行蹤。」
  說完,就欲揉去那幅畫。
  倏聽宋玉蘭聲脆道:「且慢!」賈賢立即將那幅畫放在桌上。
  布衫少年立即暗笑道:
  「哇操!還是馬子罩得住,死假仙從來沒有如此的乖過,怪不有人會說:『寧為女
人』,『男人真命苦』!」
  宋玉蘭嫣然一笑,脆聲地道:
  「晚輩可以坐下嗎?」
  賈賢搖搖頭道:
  「條件不足,請道明來意!」
  宋玉蘭瞄了瞄布衫少年一眼,欲言又止。
  賈賢立即沉聲道:
  「你回房去吧!」
  布衫少年道:「是!」立即退去。
  只見他快步跑入大廳右側和三個房間內,立即打開壁前衣櫃。
  只聽他邊嘀咕:「哇操!怎可錯過這幕好戲呢?」邊在緊靠牆壁那面木櫃輕輕的一拍,
立見相中現出三個小圓洞。
  立即自右側小圓洞傳出宋玉蘭的清脆聲音道:
  「前輩是否認識畫中之人?」
  「咦?不是你本人嗎?」
  「請前輩再瞧瞧這兩幅畫!」
  布衫少年忙將那雙眼湊近那兩個小圓洞。
  立見宋玉蘭自右袖之中拿出兩卷宣紙遞了過去。
  賈賢將那兩卷宣紙一打開,身子立即一震!
  布衫少年身子一震,立即將雙眼緊貼向那兩個小圓洞!
  由於太過用力之故,碰得眼眶一疼,立即向後一退。
  只見他「嘖嘖」低呼一聲,揉揉眼眶,立即又湊向那兩個小圓洞。
  左側那幅畫乃是那位絕色美女的臉部特寫。從秀髮到下顎畫得一清二楚,甚為傳神逼
真。
  右側那幅畫乃是那位絕色美女的裸體圖,週身肌肉有如凝脂,賽雪欺霜,曲線玲瓏,令
人想入非非!
  尤其那兩座渾圓,高聳的「聖母峰」及「神秘三角洲」更是令人瞧得血脈賁張,真想伸
指撫摸一番。
  一身冷血的賈賢不由自主的雙掌一顫!
  布衫少年立即將雙眼貼得更近了!
  瞧他那輕顫不已的身子,分明甚為興奮!
  突見宋玉蘭那雙水蔥般纖指朝自己的右袖一扯,指著那條雪藕般右臂脆聲道:「請前輩
查驗此砂之真偽!」
  說完,裊裊的走向賈賢。
  賈賢身子再度一震,沉聲道;
  「站住,在下相信姑娘此顆『守宮砂』不假,不過,不知姑娘為何要對在下出示此
砂?」
  宋玉蘭剎住身子,纖指倏然移向粉頸,「刷!」的一聲低響之後,襟領一開,立即露出
那潔白無暇的粉頸。
  賈賢似遭雷電,立即身子一震!
  布衫少年瞧得雙目一亮,暗叫道;
  「哇操!有夠贊!死假仙,千拜託,萬拜託,拜託你千萬別出聲叫停!」
  宋玉蘭纖指輕地動,襟結一粒粒的分開了。
  賈賢的那張森沉臉孔,立即映出興奮的神色。
  布衫少年將手按在櫃上,興奮的全身輕顫不已!
  當地套白衫滑落在地上之後,布衫少年雙腿一軟,立即也蹲落在地,那張臉更是脹紅似
火!
  只見他倏地起身,一身負在身後的雙手故意放在胯間,藉以遮掩那團高高凸起的「帳
篷」。
  布衫少年透過廳頂的「特殊裝置」將「現場實況」收視得一清二楚,只見他鼻息呼呼,
雙腿幾乎無法撐住身子。
  倏聽賈賢顫聲道:
  「姑娘,你此舉何意?」
  宋玉蘭雖然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她畢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赤身裸體的面對一
個成熟男人,怎能不彆扭及緊張呢?
  只聽她顫聲道:
  「請前輩將晚輩變成畫中之人。」
  說完,羞澀的垂一頭。
  賈賢聞言,立即踉蹌坐下。
  布衫少年瞧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腦瓜子中只有一個念頭:「哇操!我如果能摸一下這麼
迷人的身材,該有多爽!」
  「哇操!死假仙實在真會假仙,放著這麼迷人的身材,居然還能坐得住,哇操!如果換
成我,早就先摸幾下再說羅!」
  倏聽賈賢沉聲問道:
  「姑娘,畫中之人真的不是你嗎?」
  宋玉蘭鼓起勇氣應道:
  「畫中之人乃是家姐,我們二人乃是雙胎,唯一的差別在於晚輩比家姐多了一顆痣。」
  說完,以顫抖不已的右手食指指著自己雙乳中央。
  果見在她那雙雪白渾圓椒乳中央端凸一顆黃豆大小的紅痣,若依相學觀點,此痣可象徵
大凶!
  布衫少年由孔中一瞧那顆紅痣,立即暗道:
  「哇操!好可愛的小痣,尤其長在那邊,更加的迷人極了!」
  賈賢凝視那顆紅痣半晌,沉聲道:
  「除痣之法甚多,姑娘何苦做如此大的犧牲呢?」說完,緩緩的將右手一抬。
  飄落在地上的那件白衫立即緩緩的飛到他的手中。
  他剛將衣衫放在桌上,宋玉蘭立即自衣衫中抽出一張銀票,道:
  「前輩,只要你替晚輩除淨此痣,金額數目由您自己填。」
  說完,將那張銀票放在他身前桌上。
  布衫少年立即暗叫道:
  「哇操!死假仙,你快點填呀!填個千百銀子,咱們就可以好好的大加菜一個月了!」
  哪知,賈賢卻瞧也不瞧那張銀票一眼,只是沉聲問道:
  「姑娘,你所謂的除淨此痣,是否必須不留下痕跡?」
  「正是,當世之中,只有前輩的『少陰神功』能做到這個要求?」
  賈賢聞言,突然仰首長笑!
  那笑聲似焦雷驟然而發,宋玉蘭柳眉一皺,立即滑退出二支外。
  賈賢身子一彈,雙掌連揮之中,十縷指風不停的飛射向宋玉蘭,逼得她慌忙見招拆招,
四處閃躲著!
  布衫少年乍見此種變化,嚇得慌忙躍出櫃。
  只見他躍入榻下,抓出一把長約二尺餘,劍鞘斑肅的古劍,朝房外一跑,同時喝道:
  「哇操!主人,請接劍!」
  這是賈賢咐過的緊急奕變措施,布衫少年自認滿意的衝了出去,準備協助主人擒下宋玉
蘭。
  哪知他剛跑進廳,卻見賈賢端坐在椅上,宋玉蘭已經僵躺在大廳入口,那香艷迷人的情
景,立即令布衫少年全身一熱!
  倏聽賈賢沉聲道:
  「猴囝仔,去做幾道菜,溫茶酒,另外燒兩鍋熱水!」布衫少年應聲幾乎躍出口腔。
  賈賢拿著那件白衫,走到宋玉蘭的身前,右掌一揮,解開她的穴道,同時將那件白衫放
在她的身上。
  身子向後一轉,立即走回原位。
  那知,他剛坐定,宋玉蘭手持那件白衫,赤裸裸的走到桌旁,低聲道:
  「前輩你是否已決定替晚輩除淨此痣?」
  賈賢沉問道:
  「你為何要如此做?」
  「此乃晚輩之秘密,請恕晚輩無法作答。」
  「在下已經知道姑娘的武功知道你乃是東湖堡之人,加上你又姓宋,莫非就是宋堡主之
女?」
  宋玉蘭身子一震,立即輕輕的頷頷首。
  『哼!你既知我的來歷,當會明白令尊與我有一掌之恨,今日這番奇異的舉動,莫非另
有陰謀?」
  宋玉蘭忙解釋道:
  「晚輩此舉,只有夏前輩知道,晚輩若對前輩有一絲不利的陰謀,願遭五雷轟頂而
亡!」
  賈賢立即低頭沉思!
  宋玉蘭睜著那對鳳眼企盼的瞧著他。
  好半晌之後,只見賈賢盯著她的雙眼,沉聲問道:
  「姑娘,春風一度,除淨此痣,你可願意?」
  宋玉蘭指著那顆「守宮砂」含笑道:
  「晚輩已有心理準備!」
  賈賢身子一震,沉聲道:
  「請姑娘除去髮髻及自封功力。」
  宋玉蘭御下在間之玉簪,道:
  「前輩,請動手吧!」
  說完,將雙手負於背後,同時閉上雙眼。
  賈賢站起身子,朝她的「膻中穴」及「氣海穴」一拍,沉聲道句:「跟我來吧!」立即
逕自朝左側房間行去。
  宋玉蘭低聲道過謝,立即低頭跟了過去。
  她脫去那雙錦靴之後,立即面向內側射著。
  賈賢徐吐一口氣,關妥窗,放下布帳之後,立即走向榻。
  目光一接觸到宋玉蘭那雪白的肌膚及玲瓏的身材,他再也沉不住氣,雙手一陣忙碌之
後,立即恢復原始身子了。
  別看他今年已逾四十,那身肌肉仍然甚為結實,只見他盤坐在榻沿之後,立即輕輕的一
板台灣省的酥肩。
  宋玉蘭身子一顫,立即閉目仰躺著。
  雙掌一合,真氣一提,自他的掌縫中冒出一縷白煙。
  白煙越聚越多,好似丹爐在日氣般迅即淹沒雙掌。
  只見賈賢將右掌按在傷口上,左掌再按在右掌掌背,雙目一閉,右掌派立即在傷口附近
輕輕的撫揉起來。
  足足的過了盞茶時間,白煙越來越稀,賈賢的臉上迸出一排汗珠。
  看來他已耗去不少的功力哩!
  宋玉蘭雖然雙目緊閉,經過這一陣子撫揉,雙十年華的她不由雙頰通紅,鼻息急促,全
身也輕輕的扭動著。
  突見賈賢將雙掌一移,沉聲道:
  「行啦!」
  宋玉蘭睜目低頭一瞧,只見雙峰之間一片瑩潔,那顆紅痣不但已經消失無影,而且居然
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她在興奮之下,立即咽聲道:
  「前輩,謝謝你。」
  賈賢淡淡一笑,立即趴伏在她的身上。
  一陣刺疼之後,立即自宋玉蘭的鳳眼眼角流下淚水。
  不過,她立即的拭去淚水,同時生硬的迎合著。
  布衫少年躲在賈賢的鄰房,悄悄的自他偷挖的小洞中瞧著這幕春宮好戲,一個身子也興
奮的扭動不已!
  他當初挖這個小洞是要偷看賈賢是否已經在調息,只要賈賢一開始調息,他就要以溜出
去玩一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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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18:04:36 |只看該作者
  想不到今日卻能破天荒的看到這幕春宮好戲。
  房中的氣氛立即更加熱鬧了。
  布衫少年瞧得氣喘呼呼,口沫直流,顫抖更劇。
  突見賈賢伸手拔下一支頭髮,抖手一擲,「咻」的一聲過後,那支頭髮準確無比的疾射
入那個小洞。
  布衫少年往後一仰,雖然避過那支頭髮,卻已嚇出一身的冷汗,當下顧不得將小洞堵
妥,立即跪入廚房。
  「奪……」聲中,他迅速的切菜剁肉。
  鍋鏟聲響中,他忙著做起菜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忙得滿頭大汗之後,終於做好四菜一湯,熱好一壺酒,以及將那
一大鍋冷水燒熱了!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賈賢的房外,湊身一聽,暗詫道:
  「哇操!怎麼風平浪靜了?咦?好像人不在了哩!」
  他立即輕輕的敲了三下,道;
  「主人,酒菜做好了!」
  房中靜悄,既無反應也無動靜!
  他悄悄的推開一縫,湊眼一瞧,榻上那兩條光溜溜的身子居然不見了,他立即探頭入內
一瞧!
  窗戶緊鎖,布帳深垂,那兩人居然不翼而飛了!
  布衫少年關上房門,走進去一瞧,只見榻上被褥落紅片片,穢跡連連,他立即暗罵道:
  「哇操!他們快活,我卻又要洗被單了,有夠衰!」
  「呸!」一聲,他立即朝被褥上吐了一口痰!
  回頭一見書桌上擺著一張信紙,他立即趨前一瞧:「猴囝仔,我今夜回來時,被褥若未
干,我就拿你的狗皮來蓋。」
  布衫少年「呸!呸!呸!」
  他在火大之下,一下子在地上吐出十餘處的口水。
  罵歸罵,吐歸吐,他在火氣稍洩之下,仍然走到榻前將被單卸了下來,免得今晚罪上加
罪,那可只有死路一條了!
  回頭一見地上的痰水,他立即拿著被單趴在地上擦拭著。
  擦拭之中,他突然瞧見那個小鐵匣,心中突然一動,立即鑽入將那個鐵匣捧了出來。
  那人鐵匣長有三尺五寸,寬厚各有寸半,入手之後頗為沉重,布衫少年脫口罵道:
  「哇操!比死人的骨頭還重!」
  這個鐵匣乃是賈賢最心愛之物,每隔三兩天便會看見他捧著它東摸西按一陣子,然後癡
癡的望著它出神!
  布衫少年坐在榻前將鐵匣放在膝上,忖道:
  「哇操!聽說連鬼也怕這種『紅東西』,我就觸觸死假仙的霉頭。」
  於是,他拿著沾有「落紅」的被單,悄悄的鐵匣四周擦拭著。
  那知,他剛在匣頂擦拭十來下,只聽「卡!」的一聲,匣蓋霍地彈開,嚇得他「哇
操!」一叫,慌忙按下匣蓋。
  驚魂未定,他立即想瞧瞧匣內之物。
  可是,他扳弄好一陣子,卻無法將匣蓋打開,暗罵一聲:「哇操!那有這麼邪門的事
情!」立即以被單拭去額上的汗珠。
  目光一落在那數團落紅,他心中一動,立即又用落紅去擦匣蓋,倏聽「卡!」的一聲,
匣蓋居然又自動彈開。
  「哇操!原來如此,簡單嘛!」
  匣內黃緞襯底,上面凹槽內平放著一柄黑長劍。
  布衫少年好奇的伸出右掌朝劍柄一抓,入手十分沉重,不由暗道:
  「哇操!那有這麼重的劍,提都吃力,怎能再殺人呢?」
  思忖之中,一手握鞘,猛力一抽,哇操!有抽沒有動,怪哉!他翻視一陣子,卻又找不
到啞簧,不由暗詫不已!
  無意之意碰到鞘底龍鬚,「嗆」的一聲龍吟鳴起,那劍鞘好似豆夾般分成兩半,立即,
掉落在他的膝上。
  毫光四射,寒氣沁人,不由令他大駭!
  劍長近四尺,寬約四指,劍身如金,上摟一條金龍浮凸而出,栩栩如生,布衫少年雙手
握著劍柄輕輕的一揮,立聽「嗆!」的一聲龍吟,他不由暗暗的咋舌道:
  「哇操!有夠贊,比死假仙的那把少陰劍還贊!」
  他正欲將劍扣入劍鞘,突見劍鞘當心竟有一方絲絹及一顆拇指粗又圓又硬上有蠅頭楷書
「天心丸」三個金字的金丸。
  再看絲絹色呈淡黃,以牛筆小楷密密麻麻圖文並茂的寫了一大篇,布衫少年立即暗喜
道;
  「哇操!難道是練功方法嗎?」
  細看圖式共有九個,前七個是執劍擊刺之圖,後二個則是打坐之圖,字體工整,人物栩
栩呼之欲出。
  只可借其中虛線縱橫,他雖有練過打坐之法,由於沒有練過劍招及掌式,一時之間,也
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賈賢必未見過方絲絹及這粒金丸,他立即暗道:
  「哇操!死假仙,你視我如奴,我就將它們沒收了!」
  於是,他立即將那方絲絹包著那粒金丸,朝懷中袋內即抱著被單,走到水井旁,開始清
洗著。
  血跡甚為難洗,他足足的搓了一個時辰,罵得口中發乾,全身卻已汗水淋漓,才將被單
晾上竹竿!
  他長吁一口氣,只覺全身粘乎乎的甚為難過,於是,立即脫去衣靴,汲起井水,一桶桶
的自頭頂直淋而下。
  當他沖得正過癮之際,突見放在一旁的衣衫有一處被染成金黃色,他直覺的記起那粒金
丸,不由暗叫一聲:「夭壽!」
  匆匆的取出絲絹,打開一瞧,只見金丸表皮已被溶,一粒濃冽清香的絕色藥丸立即呈現
出絲絹中。
  他跟了賈賢十餘年,被逼念了不少的書冊,心知乃是一顆十分珍貴的藥九,他立即一口
將它吞下。
  「天心丸」入口即化成一股熱流,迅即傳遍全身,衫少年不敢胡思亂想,立即盤坐在井
旁運動調息。
  當真氣剛自「氣海穴」湧出之際,那些熱流好似河流湖泊諸水匯聚大海般,疾速湧到
「氣海穴」報到。
  不要簽名,亦不需打卡,聚集之後,馬上出發。
  小孩玩大車,危險,如果小孩開飛機,那該怎麼辦,布衫少年乍遇這團充沛的真氣,幾
乎當場嚇昏了。
  可是,它們已經出發了,他如果不去「指揮交通」,遲早會發生「交通堵塞」及「車
禍」,因此,他硬著頭皮運轉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運轉一圈,他已通體汗下如雨了。
  在艷陽高照下,只見他的週身浮現出一團淡黃色可惜,他正閉著眼睛「指揮交通」,根
本沒有發現這件怪事!
  隨著真氣的運轉,他身旁的淡黃色逐漸的加濃。
  終於,完全變成亮澄澄的金黃色了!
  就在此時,只見他的身子連續震顫兩下,立即側睡在井旁,那金黃色隨著他的酣睡逐漸
的變淡。
  當淡黃色完全消失不見之後,夜幕已經籠罩大地了。
  布衫少年卻仍「呼呼」酣睡著。
      *    *    *
  翌日午後時分,布衫少年方始醒了過來,他揉揉雙眼,朝四週一瞧,一見被單已干,不
由暗道一聲:「蚵麥豆腐」。
  當他一見不但井旁一片干烘烘,連被井水沖濕的衣靴亦已變干,不由暗詫道:「哇操!
怎麼會幹得這麼快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後,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立即起身著衣,可是,當他的目光
落在那方絲絹之時,不由一怔!
  他明明記得絲絹上乃是一大篇密密麻麻的原紅細字,而且還包括七個執劍擊刺及三個打
坐之圖,哇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立即拿起絲絹閱讀著:「字示有緣人,你若有幸目睹此『天心一劍』及正守『天心心
法』,今後武林任你縱橫矣!」
  「嗚呼!老夫天心老人壽登百歲,竟無一名一招之敵,活在世上又有何益,其盼有此福
緣之人別太認真修練老夫之武功,否則,必步老夫之後塵。」
  「哇操!那有這種怪人?無聊!」
  底下的字是內功心法及劍招口訣,那些字皆甚為難澀,布衫少年立即從頭到尾一字不漏
的背了起來。
  這方絲絹乃是偷來之物,他豈敢放在身邊,因此,接連背誦三次,逐一對照無誤之後,
他立即將它放入懷中。
  右腳一抬,他剛準備躍過去收那條被單之際,倏聽「刷!」的一聲,居然一下子射出了
丈餘外,立即陷入陣中。
  他東繞西轉,忽前忽後走盞茶時間之後,方始走到竹竿旁,立即瞧著自己雙腿發怔著。
  好半晌之後,他方始收下床單,好似大姑娘學走路股小心翼翼的走進廚房,然後逕處走
入賈賢的房中。
  他見賈賢不在房中,立即鬆了一口氣,立即開始鋪妥被單。
  忙妥之後,他只覺腹中甚為飢餓,走到廚房,一見那些菜餚尚擺在小桌子上,立即拿著
筷子準備先偷吃一些!
  他剛挾起一塊魚肉送到嘴旁,立聞一陣腐敗味道,立即低聲罵道:
  「死老江,竟敢臭魚賣給我!」
  由於時值六月,西冷雖然涼爽些,食物擺了一天多,仍然已經發酸,精靈的布衫少年在
遍嘗菜餚之後,立即發現不對勁了!
  他走出廚房,一見到地上的落葉,不由暗道:
  「哇操!我難道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嗎?這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歸不可能,肚子一餓,總要先祭祭五臟廟,他立即開始做飯。
  半個時辰之後,他草草的塞滿肚子之後,先將那些已經酸敗的食物倒入牆外的溪流之
中,然後開始清掃落葉。
  好不容易忙妥之後,他突然記起那方絲絹尚在袋中,立即又將它瞧了一遍,然後放入灶
中,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他如釋重負的拍拍手,道:
  「哇操!死假仙,等你以後找不到這方絲絹之時,我倒要瞧瞧你的著急模樣!呸!」
  「叭!」的一聲,那口痰所射過處居然濺射起一蓬碎土,而且立即出現一個分余深的小
洞,他立即一怔!
  他以指將附近凸起的土偷挖下,鋪平那個小洞之後,暗忖道:
  「哇操!怎麼睡了一覺,就有這麼多的怪事呢?」
  他立即坐在桌旁椅上,以掌支顎默忖道:
  想來想去,問題可能出在那粒金丸上面,於是,他立即走回房中,房門一關,上了榻之
後,馬上盤腿運動。
  意念一動,他立即發現自己的那些若有若無的真氣已經變成雄渾的巨人,而且是個奔馳
似飛的巨人。
  他忍住驚喜,小心翼翼的「指揮交通」著。
  運行一周以後,他立即發現很多以前走不通的地方,不但已經通行無阻,而且走起來十
分的舒爽,他立即安心的前進著。
  於是,他悠悠的入定了!
  當他醒轉過來之後,一見窗外白霧籠罩,天色朦朧,暗叫一聲:「夭壽!」立即朝榻下
一躍!
  「咻!」一聲,他居然一直飛到丈外的牆前,方始踉蹌停下身子,嚇得他的那顆心兒怦
然急跳,暗暗慶幸不已。
  「哇操!一定是那顆金丸在作祟,還好沒有撞到牆,否則,我可無法向死假仙交待哩!
今後可要多加小心哩!」
  他匆匆的走到賈賢的房裡一瞧他仍未回來,不由暗詫道:
  「哇操!死假仙這隻豬哥,不知被那個馬子迷到那兒去了。」
  他草草的漱洗過後,立即坐在廚房外的石級上發呆。
  好半晌之後,濃霧已逝,他一見地上的落葉不多,立即暗道:
  「哇操!反正死假仙不在,我就自己放一天的『榮譽假』吧!」
  主意既定,立即坐在原地思忖那方絲絹上面的劍招口訣及內功心法。
  這位布衫少年少年姓賀,單名鶴,今年十五歲余,他是十一年前被賈賢帶來此地,他卻
不知道自己與賈賢是什麼關係?
  他自從三歲稍懂人事以來,即一直跟著賈賢到處流浪,兩人姓氏不同,賈賢卻供他吃
穿,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不過,為了學會如何穿行於院中陣式,他倒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所幸這些已成往事,只
能供日後回味。
  他默默的背誦一遍之後,立即逐一推敲思索,以他這只「菜鳥」又無實際的江湖經驗,
簡直置身於雲裡霧中,根本茫無頭緒。
  只見他搔搔頭,嘀咕道:
  「哇操!這個天心老包挺會吹牛的,他說他的武功有多厲害,我怎麼想不通呢?」
  思忖半晌之後,他立即跑入賈賢的房中,悄悄的自櫃中取出一本紙斑黃的小冊,偷偷閱
讀起來。
  他費了半天的時間研究那本小冊之後,立即低罵道:
  「哇操!好自私的死仙,居然只教我一個皮毛而已。」
  「哇操!我若不是今日偷偷瞧過這本小冊,這輩子也只是在『扎基階級』打轉,注定要
做他的奴才了!」
  他悄悄將小冊放回原處,立即回到自己的房中,朝榻上一坐,雙腿一盤,立即決定「先
安內後攘外」。
  他只好走一步停二步的動轉那些充沛內力,好不容易走完一周天,已經是滿身大汗,而
且也過了兩個時辰。
  他打鐵趁熱的繼續修練「天心神功!」
  一遍再一遍,一回生二回熟,他練了六回之後,只覺順利多了,心中一喜,立即加快運
轉速度。
  方纔是堵車峰峰時間,因此,不但速度緩慢,而且甚為耗力,此時交通一流暢,他立覺
輕鬆愉快。
  不知不覺之中,他緩緩的入定了!
  等他再度醒轉之時,已是第三天的夜晚,窗外「淅瀝嘩啦」的下著大雨,屋內未點火
燭,因此,一片黯暗。
  「卡!」的一聲,只聽他「哎唷」一叫,立即連人帶窗整個的摔飛出去,「嘩啦!」聲
中,立即撞上那株大松樹。
  他冒著大雨爬起身子,一見整扇紙窗已被撞碎,他立即哭喪著臉道:
  「哇操!我怎麼命這麼衰呢!怎麼辦呢?」
  他匆匆的撿起斷木,扶著殘缺不全的紙窗,小心翼翼的沿著陣式走入廚房之後,他立即
「唉!」的歎了一口氣!
  點燃燭火之後,他打量殘缺不全的紙窗一陣子之後,搖頭道:
  「哇操!完了,這下子又要挨一頓揍了!」
  「哇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怎麼突然會飛,而且力氣又那麼大呢?我該怎麼向死
假仙交代呢?」
  「哇操!不行,我必須去做一個紙窗,否則,若讓死假仙知道我偷吃了鐵匣內的那粒金
丸,我非嗝屁不可!」
  想到此,他立即拿起柴刀朝紙窗一劈。
  「嘩啦!」一聲,一刀到底,他立即被自己的神力嚇壞了:「哇操!一定又是那粒金丸
在作怪,我可要小心了!」
  他小心翼翼的劈開紙窗,一見雨勢仍無中止的現象,立即啟灶引火,一邊做飯一邊燒熱
水!
  飯菜做妥之後,他站在灶旁邊吃邊將那些紙窗往灶中塞,將那鍋熱水燒得熱氣直冒翻滾
不已!
  好不容易將那張紙窗燒光之後,他已吃飽飯,而且洗淨了碗盤,只見他鬆了一口氣,
道:
  「哇操!總算了結半件心事了!」
  他見雨勢仍無歇止的現象,立即端來澡盆將身子洗淨又洗完衣衫,然後,直接回房睡
覺。
  由於擔心賈賢會隨時回來,他在榻上翻來覆去好一陣子之後,方始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
入睡。
  翌日卯中時分,他睜一瞧不但雨勢已歇,而且天色大晴,立即道:
  「哇操!天公伯仔,你可真上路哩!」
  他跑到賈賢的房外,一見仍無他的人影,他立即暗道:
  「哇操!死假仙,拜託你就好好的再玩幾天吧!」
  他回到房中自頭下面取出宋玉蘭送給他的那錠銀子,暗道:
  「哇操!還好那馬子送我這錠銀子,否則,我非完蛋不可!」
  將銀子朝袋內一放,他立即踩著「探戈」及「倫巴」步子走到鐵門後,鐵門一開,他立
即閃了出去。
  鐵門一鎖,他朝四週一瞧,只見林木被雨水沖洗得清脆欲滴,他立即踏著輕快的步子朝
山下跑去,口中低吟道:
  「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他正哼得起勁,突聽山腰處傳來一陣宏亮的聲音:
  「媽的!死賀鶴,你終於出來啦!我以為你已經嗝屁了哩!」
  賀鶴聞言,立即叫道;
  「哇操!大肚達仔,你幹嘛一大早就觸我的霉頭,你實在是『茅坑大爆滿!過糞
(分)!」
  「媽的!死賀鶴,你的噪門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響亮了,難道是在嘴中裝金塞玉窮騷包了
嗎?」
  「哇操!大肚達仔,你到底已經幾天沒有刷牙漱口了,怎麼滿口的髒話,你難道還要再
打一架嗎?」
  「哇操!死賀鶴,打就打,誰怕誰!上回若不是被你要陰,你早就被我壓得屁滾尿流,
喘不過氣了!」
  兩人邊跑邊針鋒相對,罵到此地,一座小鐵塔出現在賀鶴身前丈餘外,賀鶴立即止步瞪
著他。
  各位看官瞧過「印度阿三」吧!此時出現在賀鶴身前的正是一位通體烏黑,高逾五尺四
寸的十八歲布衫少年。
  那顆腦袋瓜子圓圓的似個大西瓜,頭頂一片烏黑光亮,根本瞧不見一根頭髮,怪的是毫
無經過剃度的痕跡。
  那對大耳朵幾垂至雙肩,大環眼,又亮又圓,好似特別將一對玻璃珠兒嵌上眼眶般,大
蒜鼻大如秤錘端端正正的堅守崗位。
  衣袖卷折之下,露出半截烏黑的小臂與一雙奇大奇黑的大手,它似薄扇一般,用來扇火
不失為「物盡其用」!
  他正是西湖包子大王裘圓的獨生子裘達,今年雖已逾十八歲,由於長相「太可愛」,因
此,一直娶不到老婆。
  別看他長相兇惡,那顆心兒卻比豆腐還嫩,不但工作勤快,而且甚講義氣,乃是賀鶴的
「死忠兼換帖」好友。
  以往賀鶴每隔三天下山採購食物之時,必會到他們的店內去轉轉,遇到賈賢練功之時,
他也會溜去找裘達玩。
  這幾天,由於賀鶴練功,居然破例未找裘達,裘圓一見愛子魂不守舍,立即叫他送幾個
包子上山來。
  兩人一見面,賀鶴立即聞到那香噴噴的包子味道,雙目一亮,立即喝道:
  「哇操!十三點,你怎麼也來了?」
  裘達怔了一下,立即「向後看!」
  賀鶴向前一衝,一把奪過那個紙包,哈哈一笑之後,立即爬上路側的一顆大松,打開紙
包大快朵頤著。
  裘達一發現受騙,喝聲:「死賀鶴!」立即縱身向上一射,「咻!」的一聲,只見他的
雙掌一揚,疾抓向賀鶴那雙搖擺的小腿。
  賀鶴乍見他突然「飛」了上來,慌忙收腿,蹬足向上一躲,「咻!」的一聲輕響,他的
身子立即筆直疾射而上。
  「砰砰!」兩聲,他的頭部卻一口氣撞折兩根大腿粗枝幹,逕自射向半空中,嚇得他慌
忙大叫道:
  「哇操!救命啊!」
  松枝性韌,何況已逾腿粗,若以大斧砍伐,至少連連砍三下,方能將其砍斷,想不到賀
鶴竟能以頭連撞折兩根枝幹!
  裘達立即駭得那對環眼暴睜,海口大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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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世間福緣皆天定
  「嘩啦!」聲中,那兩根被撞斷的松枝疾墜而下,嚇得裘達慌忙鬆開攀在枝幹的雙手,
一式「平掠橫沙」斜掠而出。
  他尚未落地,那兩根斷枝已墜落在地,立即傳出一聲「轟隆」聲響,地上的濕泥,毫不
客氣的向四周濺射著。
  這下子,可輪到裘達的那對大掌「拉風」,只見它們一陣揮掃,身子落地之後,居然身
無一滴污泥,的確管用。
  裘達剛落地,立即聽賀鶴的呼救聲音,抬頭一見他似殞石般疾墜而下,裘達立即吼道:
「媽的!死賀鶴你在搞什麼鬼嗎?」
  「哇操!快接住我呀!」
  「媽的!接住你?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我非斷臂不可哩!不幹!」
  「哇操!你當真見死不救了!你別忘了咱們同日死的誓言!」
  「這……媽的!我會被你害死!」
  破口大罵聲中,他已瞄準賀鶴的墜落方向挺肚仰向在地。
  「咚!」一聲大響,賀鶴的臀部撞上裘達的圓肚,再度疾彈而上,立聽賀鶴叫道:「哇
操!我又上來了,怎麼辦呢?」
  裘達憋氣使勁頂住賀鶴之後,只覺並無想像中的疼痛,立即再吸一口氣,現時瞄準賀鶴
即伸手摟住樹幹。
  「砰!」的一聲,雖則撞個正著,卻比摔死還好,他立即揉樹而下。
  裘達躍起身子,揉揉肚皮叫道:「媽的,死贊鶴,還好有我這個大圓球,否則,你今日
非摔嗝屁不可!」
  賀鶴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道:「裘老大,謝啦!你這個大肚子實在是一個好寶貝,
果然如此管用!」
  裘達朝兩根斷枝一瞧,立即叫道:「媽的!少拍馬屁啦!快收拾一下,否則,萬一被別
人瞧見,一定會被挨罵的!」
  「是!是!裘老大,你歇會兒,小弟馬上動手!」
  說完,果真彎腰抱起枝幹拖往林中。
  賀鶴瞪大那雙環眼將賀鶴從頭到腳,一見他只有數處衣衫破裂,不由叫道:「媽的!死
賀鶴,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哇操!不錯!我正是中了邪,而且是中了雲鬼邪!」
  「媽的!你是不是在罵我?」
  「哇操!裘老大,我敢罵你嗎?何況,方纔若不是你這個寶貝肚子頂了兩下,我早就一
命嗚呼衣哉,魂飛西天極樂世界啦!」
  「媽的!死賀鶴,你這個專門使壞心眼的傢伙還想到西天極樂世界嗎?閻王爺早就在第
十八層地獄替你留下位置啦!」
  「哇操!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去過地獄啦?」
  「這……我……媽的……我……」
  「哈哈!裘老大,幫幫忙,抬抬啦!」
  「不幹!你自己拖自己拖,我只是要讓你這個大力士有表現的機會,既然你自動放棄,
那就算啦!」
  「媽的!你真的承認我是大力士嗎?」
  「哇操!豈止我承認而已,這是全杭州人公認的事實!無論是山崩地裂,或者是海枯石
爛,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裘達哈哈一笑,道聲:「看我的!」抱起枝幹朝林中遠處一擲,蒲扇大的雙掌朝地面一
陣陣掃,落校落葉立即飛向林中。
  甚至連泥濘不平的地面亦被削得甚為平整。
  賀鶴瞧得張嘴瞪目,叫道:「哇操!裘老大,你是不是在變魔術呀?怎麼兩三下就清潔
溜溜了呢?」
  「哈哈!細仔!你別土啦!這個就是武功啦!」
  「哇操!裘老大,你也會武功呀?以前怎麼沒有看見你露過呢?」
  「哈哈!現在露也不晚呀!不過,你可不能在阮阿爸面前提及我露武功之事,否則,我
可要吃不完兜著走啦!」
  「哇操!安啦!我怎麼會那麼不上路呢?裘老大,能不能傳一手呢?」
  「這……不行啦!阮阿爸不准啦!何況阮阿爸也說過你不適合練習這種功夫,他還比喻
了一句……這!媽的!豬腦!」
  「哇操!不教就不教,別找那麼多的理由啦!」
  急中生智,裘達立即叫道:「廟小容不下大菩薩!對!阮阿爸就是說過這句話,我發誓
我不是『違章建築——亂蓋』!」
  「哇操!伯父說我是大菩薩?哇操!真是愛說笑!」
  「真的啦!阮阿爸是如此說的啦!」
  「哇操!伯父是在開玩笑的啦!你瞧瞧咱們兩人的模樣,不但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連比
都不能比哩!」
  「可是,阮阿爸說得挺認真的哩!對了,你方才怎麼會射出那麼高呢?而且還能在撞斷
枝幹之後,沒有撞破頭呢?」
  「哇操!你希望我撞破頭嗎?太過份了呢!」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啦!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
  「哇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無敵鐵金剛』了!」
  「哇操!安啦!我只是暫時比喻一下而已,當今世上只有你夠資格擁有『無敵鐵金剛』
這個天霸王字號,對吧?」
  「咳!咳!正是!細仔,謝謝你的支持,到我家去,我請你好好的大吃一頓『包子
餐』!」
  賀鶴聞言,立即想起自己乃是要找木匠做個「舊」紙窗,叫聲:「哇操!」之後,朝袋
中一摸,一見那錠銀子尚在,不由鬆了一口氣。
  「細仔,你在緊張什麼?」
  「哇操!我只顧著和你談話,幾乎忘了正事,走吧!」
  說完,匆匆的朝山下奔去。
  別看裘達挺著一個大肚子,而且長得甚為笨重,只見他的右足一抬,立即似陣風般掠到
賀鶴的身旁。
  「裘老大,你今天有沒有看見老林開店門呀?」
  「那個老林呀?」
  「做門窗的老林呀!」
  「有!有!我先送六個包子去他的店裡再來找你的,你幹嘛要找他?」
  賀鶴猶豫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立即邊走邊道:「哇操!昨晚風雨交加,我忘了門窗,
竟被吹落了一扇紙窗。」
  「哇操!還好死假仙不在,否則我非層皮不可,因此,我打算趁他還沒回來之際,趕快
做一個賠他。」
  「這……那要不少錢哩!你有嗎?」
  「哇操!當然有啦!你看!」說完,立即將那錠銀子掏了出來。
  那錠銀子至少有五兩重,因此,裘達立即瞧得雙目一亮,叫道:「媽的!細仔,你從那
兒撈來的,讓我瞧瞧!」
  賀鶴縮手避開裘達的大掌,叫道;
  「哇操!撈來的?我又不是西湖畔的姑娘們,你真是門縫裡看人瞧扁了!」
  那知,他的右手剛縮回,突覺掌中一輕,那錠銀子居然無翼自飛,向後疾飛而去,急得
他忙轉身追去了。
  「呵呵」笑聲之中,那錠銀子已經飄飄的落入一位相貌清濯,長髯及胸,錦衣華服的六
旬老者之掌中。
  賀鶴吼聲:「還我的銀子來!」立即伸手衝了過去。
  華服老者俟賀鶴衝近尺餘,方始輕輕的一閃,賀鶴立即撲個空,急得他慌忙轉身再度疾
撲猛抓。
  那知,任憑他如何的撲抓,不但沾不到華服老者的衣襟,而且急德氣喘吁吁,滿頭大
汗,卻又不甘心的撲抓著。
  「哇操!裘老大,你在看戲呀!」
  「喔!好!看我的!」
  那知,裘達剛起步欲撲,只見華服老者道句:「沒你的事!」左掌隨意的一揮,裘達立
即蹬蹬連退不已!
  只聽他吼道:「媽的!老鬼,你……哎喲!」
  「啪!」一聲,裘達的右頰立即挨了一巴掌。
  賀鶴趁他揮掌揍人之際,右掌朝那錠銀子一抓,右腳迅速的踢向他的小腿,然後出聲叫
道:「哇操!給你死!」
  華服老者呵呵一笑,將那錠銀子朝賀鶴的右腕一敲,右腳尖一頓一挑,立即踢中了賀鶴
右足的「跳環穴」。
  「砰!砰!」兩聲,賀鶴不但被敲中右腕,而且立即摔成四腳朝天,最慘的是,居然無
法再爬起身子。
  「哇操!疼死我了!我……我……」
  他急得滿臉通紅,立即用力連掙。
  裘達吼聲:「老鬼!」立即又衝了過來。
  華服老者神色一冷,沉喝一聲:「楞小子!」右掌虛空一推,然後又隨意一後揮,裘達
立即捂著右頰踉蹌連退。
  賀鶴見狀,那股澎湃真氣立即「風運起,山河動」迅速的流遍全身經脈,立見他再度撲
向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輕咦一聲,身子向右一閃,左掌順勢在賀鶴的左腰一按,然後,將那錠銀子塞
入賀鶴的右掌中。
  「砰!」一聲,賀鶴向右踉蹌三步之後,立即怔怔的瞧著自己掌中的那錠銀子,然後詫
異的瞧著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一見自己竟制不住這少年的「麻穴」,立即神色一變,脫口問道:「小哥兒,
可否奉告令師的名諱?」
  賀鴻尚未開口,裘達立即叫道:「他沒有師父啦!」
  華服老者瞪了他一眼,沉聲道;
  「裘達你插什麼嘴?」
  「我……你怎麼揍了我兩巴掌!」
  「哼!反正你肉硬皮厚,多挨幾下又有何妨?」
  「可是,你的手勁好大膽!很疼哩!」
  「哼!誰叫你對老夫無禮,若非瞧在裘圓的面子上,哼!哼!哼!」
  「咦?你是誰?你怎麼認識阮阿爸?」
  華服老者道句:「你自己去猜吧!小哥兒,你尚未回答我的問題哩!」
  賀鶴將銀子朝袋中一塞,應道:「不錯,我並沒有師父,不過,我相信你總打敗你的一
天!」
  「呵呵!好志氣,好志氣!呵呵呵……」
  長笑聲中,他已經輕飄飄的朝山上掠去二十餘丈了。
  賀鶴瞧得暗暗咋舌道:「哇操!這人簡直是神仙哩!」
  裘達摸摸挨捧的右頰,低聲道:「細仔,你真的敢和他單挑嗎?」
  「哇操!我有幾個膽子呀!我只是掙個面子而已!」
  「不對!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定要守信用!」
  「哇操!四馬難追,我可以多派一匹馬呀!搞不好就將他五馬分屍,看他還能欺侮少年
郎!」
  「難!太困難了!」
  「哇操!裘老大,你怎麼沒有鬥志呢?」
  「不是啦!是這個老……老人太厲害啦!」
  「哇操!他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咱們還年輕,怕個鳥!」
  「這……話能哪些說,他可以隨時要咱們的命呀!」
  「這……說得有理,不過,我相信他在咱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比我們強不了多少,你
說對不對?」
  「嗯!對!」
  「既然對!我就有信心可以打敗他,可惜,他沒有留下姓名及地址,我以後恐怕沒有和
他較量的機會了!」
  「細仔!少臭美了!走吧!」
  「哇操!我真的有信心可以打敗他哩!」
  「算啦!少吹牛啦!我真替你感到臉紅哩!」
  「哇操!咱們騎著驢看本事,走著瞧吧!」
  兩人剛離去不久,突見人影一閃,那位華服老者已重現於原地,只見他捋髯頷首道:
「有出息,不知是誰家的兒郎?」
  人影一閃,他已飄上一株古松上,閉目養神了。

  一個時辰之後,只見賀鶴扛著一捆方型長木條及一大包食物,帶著一位手提帆布袋,及
一卷紙的四旬中年人慢跑而來。
  只見那中年人邊跑邊喘道:「阿鶴,你這二兩銀子挺不好賺的哩!」
  「哇操!『歹勢(不好意思)啦』!不過,大叔,你瞧我幫你扛這些木條,也可以算是
倒貼一分小工資哩!」
  「阿鶴,咱們用走的,好嗎?」
  「我……,我怕會趕不上時間哩!」
  「可是,我如果繼續跑下去,等跑到你那賢鶴樓,那有力氣再幹活?何況賈大爺不會那
麼湊巧的在今日回來的!」
  「這……好吧!置之死地而後生,大不了再挨頓揍而已!」
  「阿鶴,賈大爺還動輒揍你嗎?」
  「這……不一定啦!看他高興啦!」
  「唉!我實在不願意在背後批評人,不過,賈大爺實在太過份了,以你這麼勤快乖巧的
少年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呀!」
  「大叔,你把我說得太好啦!大叔,你可別忘了在紙窗做成以後,一定要把它弄成半新
不舊的喔!」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
  「大叔,到了,請你在這兒等一下!」
  說完,立即矯健的翻過紅牆進入院中。
  華服老者隱在遠處一株大樹枝椏間,凝神瞧著跳著「探戈」及「倫巴」前進的賀鶴,神
色立現肅然。
  盞茶時間之後,只見賀鶴將那盆小柏樹移開一尺之後,方始跑去要開側門,然後將中年
人帶入了廳中。
  華服老者盤坐在枝椏間縱觀院中的花木及奇石,暗自敬佩之中,立即苦思如何破解此
陣。
  任憑他武功深厚及見識廣博,而對這種曠古奇陣,他越思考越心寒,立即閉上雙眼默默
的調息著。
  當夕陽即將西沉,賀鶴哈腰鞠躬的將中年人送出鐵門之後,華眼老者立即默默的瞧著賀
鶴如何的步入大廳。
  他邊瞧邊忖,一直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他方始在長歎一聲之後,默默的飄下樹後掠向山
下馳去。
  此時的賀鶴已經填飽肚子摸著紙窗低聲道;
  「哇操!為了這個破紙窗,竟害我虧了二兩銀子,死假仙,你真會坑人!」
  他嘀咕一陣子之後,思維立即轉到裘達及華眼老者的身上,好勝心一起,立即仔細的背
誦「天心劍」口訣。
  思考半個時辰之後,仍然不得要領,他只好跑到賈賢的房中取出那本小冊,一字一句的
閱讀起來。
  他雖然不相信老人所吹噓的只要練成「天心一劍」就可以縱橫天下,不過,他相信天心
老人一定有幾把刷子。
  因為,他只是吞下那粒金丸,不但渾身是勁不覺累,而且居然還會飛,如果再練成「天
心一劍」,那一定是嘎嘎叫的。
  不知不覺之中,時間又消近了半個多月,不過,他卻只能憋憋扭扭的擺出「天心一劍」
的分解動作。
  這一夜,再度下著傾盆大雨,賀鶴關安門窗,又自找苦頭的練了一陣子的「天心一劍」
之後,方始上榻睡覺。
  酣睡之後,突聽一聲淒厲的「猴園仔!」賀鶴霍然一驚,立即坐起身子,道:「哇操!
是死假仙回來了嗎?」
  窗外仍是傾盆大雨,根本沒有人聲及人影,他以為自己做了夢,低罵一聲:「哇操!我
真是神經病!」立即又躺了下去。
  那知,就在此時,倏聽前院傳來一聲淒厲的「猴囝仔!」賀鶴急忙應聲:「來啦!」匆
匆的套上布靴,立即跑了出去。
  他撐起牆角的油傘,打開廳門朝外一瞧,只見一向沉穩著山的賈賢竟然趴倒在院中,他
不由魂飛魄散!
  倏見賈賢抹去臉上的雨水扯喉喊道:「猴囝仔……」
  賀鶴應聲:「來啦!」立即撐傘衝入雨中。
  他跳了一陣子「探戈」及「倫巴」之後,終於來到賈賢的身邊,他一見賈賢滿身是傷,
鮮血汩汩直冒,不由駭呼道:「主人,你……」
  賈賢身子一震,望了賀鶴一眼,叫道:「背……,背我入廳……」
  「好!好!主人,你抱緊點喔!」
  折騰盞茶時間之後,賀鶴終於將賈賢放在廳中桌上了。
  他雖然心慌意亂,不過,為了省去洗被單,他聰明的將賈賢放在桌上,倏聽賈賢喘道:
「枕……枕下……小瓶……」
  「好!好……你稍等一下!」
  說完,匆匆的跑入賈賢的房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
  「灌……灌入……嘴……中……」
  說完,顫抖的張開嘴。
  「哇操!死假仙,你也有今天呀!你怎麼不再神氣啦!媽的!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
東,十年河西呀!」
  內心雖在暗罵,動作可不敢怠慢,只見他將木塞一拔,立即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清香撲鼻
的液體灌入賈賢的嘴中。
  賈賢緩緩的嚥下藥水之後,弱聲道:「抱我……回房……」
  賀鶴點點頭,立即將他抱回房中輕輕的放在榻上,心中卻暗罵道:「哇操!死假仙,你
可真會整人哩!」
  賈賢掙扎的盤坐起身子,立即沉聲道:「你出去吧!」
  「是!」
  「慢著!」
  「是!主人,你有何吩咐?」
  「從現在起,你未得我的吩咐,不准來此,更不准管院中那些人!」
  「哇操!院中還有人呀?」
  「少囉嗦!出去吧!」
  「是!」
  賀鶴關上賈賢的房門之後,立即又跑出大廳。
  只見有四名紫衣大漢揮動刀劍,在賈賢方才趴倒之處附近來回奔跑,瞧他們的驚慌神
色,分明已被陣式所困了。
  賀鶴立即暗忖道:「哇操!死假仙一定是被他們四人砍傷的,只要死假仙能下榻,這四
人的性命就要『倒數計時』了。」
  他又瞧了那四人一陣子之後,方始回房更換衣衫就寢!

  大雨連下三天,賈賢一直閉門不出,賀鶴自壁間小洞暗中觀察,發現他已經在傷口上
藥,一直調息養傷。
  院中那四人在驚惶,大雨沖洗之下,雖然服過藥丸,卻因為連續三天未進半粒米,早已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賀鶴由於一直在思忖他們為何會打架以及暗中注意著他們,因此,除了吃喝拉以外,居
然沒有練習「天心一劍」。
  他曾經想練一練,可是,為了避免被陰魂不散,神出鬼沒的賈賢發現,他只好打消了念
頭。
  第四天午後時分,賀鶴正在午睡,突聽賈賢喚道:「猴囝仔!」他立即應聲:「有!」
同時跑到他的房外。
  只聽賈賢隔門沉聲說道:「那四人死了沒有?」
  「沒有!不過,全趴下了。」
  「嘿嘿!劍門四英,你們的死期到了,猴囝仔!」
  『有!」
  「到廚房去拿菜刀,砍下那四人的腦袋!」
  賀鶴嚇了一大跳,「我……」了一陣子,硬是不敢離去。
  「猴囝仔,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
  「主人我……我……」
  「嘿嘿!猴囝仔,你大概因為輕鬆了一個月,不但皮在發癢,而且連膽子也變大了,是
不是?」
  「哇操!不是啦!我……我不敢殺人啦!」
  「嘿嘿!你有沒有殺過雞?」
  「有呀!我都是一刀朝雞脖子一砍,就了賬啦!」
  『嘿嘿!外面那四個傢伙跟雞一樣,去吧!」
  「可是,人命關天呀!」
  「嘿嘿!好一個人命關天,猴囝仔,想不到時隔將近一個月,你居然比我聰明,而且訓
起我了,嘿嘿!很好!很好!」
  「咚!」的一聲,賀鶴立即跪在門外,惶聲道:「主人,小的知錯了!請您息怒,小的
這就去將那四個傢伙做掉!」
  「嘿嘿!做掉?很好聽的字眼,我等著瞧那四個人頭,去吧?」
  「什麼?你還要瞧人頭呀?」
  「不錯,你最好拿著一個桶子去裝人頭,免得血跡弄髒了地面!」
  「是!是!主人請稍候。」
  說完,立即爬起身子跑向廚房。
  盞茶時間之後,他已左手提著木桶,右手拿著一把菜刀,緊張萬分的來到一名紫衣大漢
的身邊。
  他確定對方已經暈迷不醒之後,咬緊牙根,高舉菜刀,猛地向下一砍,「叭!」的一聲
過後,立即「呃!」的斷呼聲音。
  「嘿嘿!很好,這就是運功使劍之法,你去練一練吧!」
  「這……可是,小的沒有劍呀!」
  「菜刀也一樣,日落之前,提人頭來我,下去吧!」
  賀鶴道句:「是!」立即提著木桶拿著菜刀離房而去。
  他走到廳外,一見那三人仍然緊張的在原地打圈子,立即暗罵道:「哇操!你們這三個
老包怎麼還不昏倒呢?」
  他盯了他們半晌,立即盤坐在地上默默的按著賈賢方才說過的穴道,暗道:「哇操!死
假仙,你總算又洩出一招了吧!」
  心中一喜,立即先調息一圈之後,方始將真氣沿著賈賢所說過的方向緩緩的運轉了一
遍。
  當真氣流到虎口之處,只見那把菜刀沒來由的震顫起來,他在驚駭之下,立即隨意的朝
外一揮。
  「普!」一聲,刀鋒所經之尺餘外地面立即劃起一道深痕,草屑立即一陣紛飛,慌忙放
下菜刀,小心翼翼的輕按地面。
  將那些草皮整過容恢復原狀之後,他欣喜萬分的望著自己的右手,低聲:「原來如此,
我懂了!」
  難怪賀鶴練了好幾天,仍然會摔跤及扭到腰。
  此時,他一瞭解這一點,立即走到沒有花木之處胡亂的揮動菜刀,「呼呼」聲中,他不
停的縱躍及翻滾著。
  哇操!真夠爽,有夠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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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尚有戒心不敢放手施為,在連劈半個時辰,他只覺越劈越順手,不知不覺之
中,立即開始演練「天心一劍』了。
  天心一劍雖然只包括兩式,卻變化繁複,「砰……」聲響之中,他不停地摔跤著,不
過,卻欣喜萬分的又立即起身演練著。
  他為何欣喜呢?因為他友現自己居然已經少摔跤很多次了,信心一生,他當然津津有味
的繼續演練了。
  他拭去額上的冷汗,一見那三人已經盤坐在地上,他哈哈一笑,邊走過去邊暗道:「哇
操!我才不相信你們能撐多久,累了吧!」
  他悄悄的掩到一名大漢的背後,菜刀一揚,疾壁向他的後頸項。
  倏見他人側身一閃,銅劍疾削而來。
  賀鶴嚇得將菜刀朝那人一擲,立即後退三大步。
  那人的閃避之際,立即陷入另一處陣式,只見他好似見到什麼鬼怪般,一邊揮劍一邊劈
掌,狀似在拚命一般。
  賀鶴心中一喜,悄悄的閃過去拾起菜刀用力一擲。
  「啊!」的一聲慘叫,把那菜刀立即釘在那人的後背,痛得他揮舞更劇了。
  賀鶴閃到那具無頭屍體旁,拾起那把大刀,悄悄的閃到「死門」等那人踉蹌奔到身前,
立即一刀砍向他的右臂。
  那把大刀甚為鋒利,只聽「叭!」的一聲,那人的右小臂及那把鋼劍應聲落地,疼得他
立即疾逃而去。
  賀鶴手撫刀鋒,暗道:「哇操!好利的刀呀!挺適合剁肉的!」
  他一見那人又驚慌的揮掌踉蹌而來,立即將大刀朝前一戮,「普!」的一聲一刀入腹,
那人立即慘叫出聲。
  賀鶴將大刀往回一抽,立即蹲下身子。
  「呼!」一聲,一道掌勁沿著他的頭頂疾掠而過,賀鶴得意的暗笑道:「哇操!我早知
道你這個老包會來這一套的,哼!想揍我,還早哩!」
  「砰!」一聲,那人用力過猛,立即摔倒在地。
  賀鶴趁著他在掙扎起身之際,大刀向下一砍。
  「砰!」一聲,地下立即多了一個人頭。
  賀鶴哈哈一笑,勝利的喜悅立即沖淡驚駭及不安。
  他閃到另一人的一邊,一見對方雙目圓睜,弓身仗劍全力戒備,他立即默默的站在原處
等待出手之良機。
  那人凝神在原地緩緩的轉動身子,豆大的汗珠雖然自臉上成線墜下,他卻不敢分神去拭
汗或是晃頭部。
  只聽那人冷哼一聲,賀鶴只覺虎口一疼,顧不得瞧見那把大刀已被磕飛向何處,立即收
腿退回原處。
  那人原欲趁勝追擊,想不到在急進之中,立即又墜入另一個陣式變化之中,立見他拚命
的揮劍縱躍著。
  賀鶴邊揉虎口邊暗罵道:「哇操!這傢伙好大的手勁,此仇不報非君子,有啦!」身子
一蹲,立即捧起一塊大石。
  他緩緩的將那塊大石高舉過頂,一見那人越來越接近自己,趁著他轉身舞劍之際,立即
用力砸了過去。
  「砰!」一聲,那塊大石結結實實的砸中那人的背部,不但立即將他砸倒在地,而且令
他不停的吐血。
  賀鶴哈哈一笑,也鬆了一口氣,將菜刀朝腰帶一插,抱起那塊大石,緩緩的來到最後那
人的附近,默默的抬起大石準備贈送給那人。
  那人邊戒備邊叫道:「姓賈的,你如果有種就光明正大的拚鬥一番,似這種鬼鬼祟祟的
行為,豈非弱了你那『陰魂書生』的威名!」
  「哇操!死假仙原來還有一個『陰魂書生』的別號呀!媽的!陰魂書生陰魂不散,果然
是名不虛傳!」
  他一邊暗自冷笑,一邊瞧著對方的行動,此時一見對方已經背對著自己,立即振起將那
塊大石砸了過來。
  大石方出手,他立即又抽出那把菜刀,用力朝剛閃避出去,卻尚未站穩身子的老兄背部
疾擲而去
  「轟!」一聲大響,立即掩沒那把菜刀的破空聲音,那位老兄正在慶幸逃過一劫之際,
想不到居然還有一劫!
  「啊!」的一聲慘叫之後,那人踉蹌衝出,立即陷入另一個陣式變化之中,賀鶴一見良
機不可失,立即衝進去抱起那塊大石。
  他抬著大石站在一旁,立即怔道:「哇操!我該砸那邊呢?若砸爛頭,恐怕抱不了帳,
若砸背部,菜刀非斷不可,砸腿吧!」
  主意一定,果然疾砸向那人的雙腿。
  「砰!」一聲過後,簡三仗以施「流星身法」的雙腿齊膝而折,疼得他立即慘叫出聲昏
倒在地。
  賀鶴拾起他摔在地上的銀劍,躡手躡腳的走到那人的身邊,鋼劍一揚,「砰!」的一
聲,一顆首級立即溜轉出去。
  「卡!」一聲,由於用力過度,那把鋼劍立即應聲而斷。
  一聲斷斷續續的吁氣聲音過後,只聽賈賢沉聲道:「進來吧!」
  賀鶴推開房門,一見賀鶴已將那個鐵匣放在榻沿,他立即暗駭道:「哇操!難道他已經
發現鐵匣被開啟過了!」
  他立即低頭走向榻去。
  賈賢一見那四顆首級(先前已擺了簡大的首級),立即哈哈大笑著。
  賀鶴不由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賈賢在大笑之中,突然岔了氣,立即連連一陣咳嗽,那張蒼白的臉上被嗆得一陣酡紅之
余,胸部急劇的起伏著。
  賀鶴見狀,慌忙欲上前替他撫胸拍背順氣。
  賀鶴喝聲:「別碰我!」立即又咳嗽著。
  賀鶴低頭退回桶旁暗罵道:「哇操!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死假仙,你最好一咳不
起,早點嗝屁吧!」
  半晌之後,賈賢已停止咳嗽,只見他緩緩的下了榻,踉蹌走到書桌前,自抽屜中取出一
個瓷瓶,立即服下三粒綠色藥丸。
  他另外取出一個褐瓶,沉聲道:「猴囝仔,將那四具屍體搬到院後小溪旁,然後將一小
撮藥粉撒在屍體上。」
  「記住,你絕對不能碰到那種藥粉,否則……嘿嘿!我已經說過了,你如果要試試看,
我也無可奈何,下去吧!」
  賀鶴接過那個褐瓶,問道:「主人,這是什麼藥?」
  賀鴻冷哼一聲,踉蹌上了榻,立即盤膝而坐。
  賀鶴碰了一鼻子灰,立即提著那桶首級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只見他將那四具屍體並排在黠暗的溪邊,嘀咕道:「哇操!這四個老包
挺重的哩!」
  他將四個首級湊在四具屍體的頭上,低聲道:「哇操!你們的身材及衣服都相似,湊錯
了頭,可別怪我呀!」
  說完,立即掏出那個褐瓶。
  他剛將一小撮黃色藥粉倒在一具屍體的衣上,立見藥粉處冒起一縷縷黃煙,衣衫巨然開
始腐爛。
  賀鶴神色一變,慌忙緊緊的旋上瓶蓋。
  他剛將瓶蓋旋緊,立即聞到一股腐臭味道,那具屍體之肉不但開始腐爛,而且迅速的擴
散著。
  賀鶴嚇得臉色蒼白,一口氣退出了三丈外。
  他剛站好身子,那具屍體已經連人帶衣被化成了一攤黃水。
  黃水流經之處,不但青草枯萎成黑,而且波及旁邊那具屍體立即開始蝕化,嚇得他慌忙
將褐瓶放入桶中。
  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黃煙及腐臭味道,不到盞茶時間,那四具屍體已經化成屍水,空中
亦再度飄起雨絲了!
  這一夜,賀鶴做了一夜的惡夢。

  翌日上午,他正在廚房用膳之際,突見賈賢緩緩的走了進來,他立即喚聲:「主人,您
早。」同時站了起來。
  賈賢沉聲道:「熬碗燕窩粥,然後,下山去抓六貼藥。」
  說完,將一張銀票及藥方遞入他的手中,然後轉身離去。
  賀鶴將藥方塞入懷中,邊熬粥邊暗忖道;
  「哇操!真是新聞,死假仙居然要抓藥,哇操!一百兩銀子哩!」
  他不由顫抖著雙手瞧著那張銀票。
  半晌之後,他立即由那張銀票想起那位曾以一張金額空白的銀票要求賈賢替她除去雙乳
間之痣的宋玉蘭。
  一想起她,賀鶴立即想起她那迷人的胴體以及和賈賢在榻上顛鸞倒鳳的風流情形,他立
即全身不對勁了!
  一直聽到賈賢那句「猴囝仔,你在發什麼怔!」他霍然一驚,立即聞到一陣焦臭味道,
慌忙朝鍋中一瞧。
  只見鍋中之水已煮干,那些珍貴的燕窩及粥飯亦已成焦,嚇得他慌忙朝鍋中添水,同時
抽出柴火。
  一聲冷哼過後,他一見賈賢冷冷的站在門旁,立即跪在地上求饒。
  「哼!你方才在想什麼?」
  「小的……在……小的在想昨夜那些屍體化成黃水的情景……」
  「哼!少見多怪,從現在起,不准再那件事,也不准再提那件事。」
  「是!是!」
  「下山去吧!記住!吩咐掌櫃的配用道地藥材,他若問起為何要配這種藥,你就一概難
說不知道,懂嗎?」
  「懂!」
  「去吧!」
  「是!」
  一離開「賢鶴樓」大門,賀鶴好似離籠之鳥般,立即輕鬆不少,不過,他的腦海中硬是
無法揮去那四灘黃水的陰影。
  因此,他入城之後,根本沒去找裘達,直接走入了「懷遠堂」。
  掌櫃的乃是一名清懼老者,他瞄了那張藥方的一眼,問道:「小哥兒,你們家是不是有
人染了血失過多之症狀呀?」
  「不知道!」
  「小哥兒,你要配幾帖?」
  「六帖,而且是要配道地藥材!」
  說完,將那張銀票擺在櫃上。
  「咦?小哥兒,你挺內行的,居然知道行情哩!」
  「謝謝你的誇獎,請開始配藥吧!」
  掌櫃的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賀鶴,立即開始配藥,口中卻含笑問道:「小哥兒,你住在那
兒呀?」
  「頭仔,專心一點啦!別弄錯斤兩啦!」
  「呵呵!老夫自幼即摸藥掌秤,怎會出差錯呢?小哥兒,老夫瞧你似乎昨夜未睡好,難
道家中有人病危?」
  「頭仔,我可不可以不說話?」
  「呵呵!可以呀!你可以不答老夫的問題,老夫知道府上一定有人染上重病,難怪你沒
有心情和老夫搭腔。」
  「不過,老夫瞧你雖然一身布衣,卻掩藏不住你的器宇昂揚本色,呵呵!可惜,我那位
孫女兒自幼已經許配給方家……」
  就在這時,突聽珠簾後面傳來一陣嬌滴滴的聲音道:「爺爺,您是和誰在說話呀?怎麼
提到瑤兒呢?」
  聲音方落,一位明眸皓齒,一身水色彩裙的二八佳人似小鳥般自珠簾後躍了出來,賀鶴
慌忙低下頭。
  掌櫃的姓唐,名叫祖烈,世代行醫販藥,其子唐繼志卻不繼承他的志業,在城內「杭州
鏢局」當總鏢頭。
  這少女乃是唐繼志之女唐碧瑤,她一見爺爺和一位年紀和她相仿的少年在交談,立即羞
澀的低下頭。
  目光卻偷偷的打量這位一見到自己,卻突然低下頭的少年。
  唐祖烈目光一掃二小的神情,暗自歎道:「好一對珠聯壁合,唉!若非志兒擅自作主許
下方家那門親事,該有多好!」
  他在暗歎之際,突聽唐碧瑤叫道:「好呀!原來是你呀!怪不得你不敢見我,爺爺,就
是他啦!」
  唐祖烈怔了一下,道:「瑤兒,你認識這位小哥兒嗎?」
  「哼!我才不會那麼倒霉哩!誰認識他呀!哼!」
  賀鶴聽得心中冒火,張口欲言,卻又忍了下來。
  唐碧瑤卻瞪著他叱道:「小飛仔,你怎麼不吭聲了?喔!姑奶奶明白了,你一定是怕姑
奶奶的爺爺吧?哼!欺善怕惡。」
  「瑤兒,不可無禮!」
  「爺爺,你還記得瑤兒去年此時向你提過的那位小飛仔嗎?」
  唐祖烈想了一下子,恍然大悟道:「唔!瑤兒,你去年夏天在西冷遇見的人,就是這位
小哥兒呀?」
  「對!就是他這個可惡的傢伙!」
  「瑤兒,來者是客,不可無禮!」
  「爺爺,請您別管此事,瑤兒今天要和他這個傢伙算算這筆賬!」
  「不行……不行……」
  賀鶴憋了一肚子氣,一見唐碧瑤那付盛氣凌人的模樣,立即沉聲道:「頭仔,請你專心
配藥,別管在下和令孫女之事!」
  「這……小哥兒,老夫知道你那句話並無惡意,瑤兒,算了吧!」
  「算了?不行,喂!咱們到後院去。」
  「不行!孤男寡女,流言可懼。」
  「你……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哇操!在下一向謹言慎行,絕無胡說之言,有什麼話,當著令祖攤開來說吧!在下不
希望再有誤會之事!」
  「你……你……爺爺,瑤兒受不了啦!」
  說完,緩緩的抬起了右掌。
  賀鶴一見她居然想動武,心中雖然緊張,表面上卻沉聲道:「哇操!姑娘,你一直說我
是小飛仔,請你交代一下!」
  唐碧瑤放下右掌,冷冷的道:「你可有膽量把去年相見這事說一遍。」
  「哇操!說就說,誰怕誰,你在去年和一位比你驕傲的年輕人……」
  「客氣點!他正是家兄唐承宗,我們兄妹二人那天原本要上山去遊山玩水,那知卻會聽
那種不要臉的歌兒……」
  說至此,紅著臉垂下了頭。
  賀鶴心中暗笑,表面卻問道:「哪首歌兒?」
  「你……你別裝蒜,你自己明白!」
  「哇操!我一天忙到晚,那會記得那麼多呢?」
  「你……你……」
  「呵呵!小哥兒,你可記得那首『男怕吵,女怕……」
  「哇操!我明白了!」說完,立即快速唱了一遍:「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他剛唱完,唐碧瑤已叱聲:「不要臉!」右掌一揚,疾揮向他的右頰。
  賀鶴收頸揚手扣住她的右腕,沉聲道:「哇操!你別食髓知味,你在去年賞了我一巴
掌,今年別想!」
  唐碧瑤叱聲:「鬆手!」左掌就欲再度揮來,倏覺右腕一陣劇疼,她立即「哎喲」一
叫,蹲下身子。
  賀鶴鬆手退到櫃角沉聲道:「哇操!這首民歌乃是鼓勵男女夫婦要相敬如賓及節育,有
何不妥?」
  唐碧瑤拭去淚水,邊揉右腕邊叫道:「歪理,不要臉!」
  唐祖烈冷眼旁觀,心中暗自稱讚不已!
  「哇操!你方才不要臉哩!你明明打不到我,卻叫你的那位寶貝哥哥幫忙,你說,你揍
了我幾下個?」
  「哼!姑奶奶是在教訓你這個無恥之徒!」
  「哇操!不錯!那天我若不是咬緊牙根,早就被你揍成無『齒』之徒了,哼!你還好意
思提此事?」
  唐碧瑤聽得臉兒一陣紅,一陣白,一時出聲不得。
  「呵呵!誤會,全是誤會,瑤兒,還不快向小哥兒賠禮!」
  「爺爺,您要瑤兒向他賠禮?」
  「是呀!他並沒有說錯話,而你卻和宗兒對他動了手腳,快點向他賠禮,免得讓小哥兒
恥笑爺爺教導無方!」
  「不要啦!爺爺,他還有一句很不要臉的話哩!」
  「喔!怎麼沒聽你及宗兒提起呢?說來聽聽!」
  「不要啦!羞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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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梟雄也有落魄時


  賀鶴立即問道:「頭仔,你想不想聽那句話?」
  唐祖烈尚未開口,唐碧瑤已經尖叫道:「不!爺爺,你別聽那句話!」
  唐祖烈一見大門口已經圍來五人,立即含笑走過去,道:「沒事,沒事,小孫女只是在
鬧著玩的,對不對呀!」
  那五人離去之後,賀鶴立即沉聲道:「頭仔!藥配妥了嗎?」
  「沒有!還有幾味藥必須研成粉末。」
  說完,自櫃中取了三味藥,秤妥之後,立即放在個鐵碗中。
  右掌手持一個帶蓋小鐵杵立即「拍……」的撞擊著。
  賀鶴默默的看著他在將藥材撞碎之後,熟練的研磨起來,心中一動,腦中立即有了一個
怪點子,於是,他飛快的思忖著。
  當唐祖烈將鐵腕中的藥粉均分在那六名藥材之中以後,賀鶴突然問道:「頭仔,你一天
打幾次?」
  「不一定,要看有多少的客人。」
  「哇操!你是在幾歲第一次的?」
  「嗯!十二歲,太早會打傷身子。」
  「哇操!誰教你打的?」
  「先父!」
  「哇操!你打完之後,有何感覺?會不會累呀?」」
  「習慣了,怎會累呢?何況,有錢賺,只會覺得高興,怎麼會累呢?」
  「哇操!頭仔,謝謝你的回答,請問在下方才問了你幾個問題?」
  「小哥兒,老夫並未老糊塗,你一共問了四次,五個問題,對不對?」
  「哇操!標準答案,頭仔,在下很冒昧的請你把在下所發問的內容及你的答覆加點色
彩,譬如說『黃』色!」
  唐祖烈晤了一聲,立即低頭沉思!
  唐碧瑤跟著想了半晌,突然嬌顏抹霞,跺腳奔入珠簾後面,賀鶴立即恍然大悟的輕咳一
聲。
  賀鶴低聲道:「頭仔!你想不知道在下去年對令孫子及令孫女所說的那一句被他們認為
很無恥的謎語?」
  「咳!願聽其詳!」
  「哇操!頭仔,你見多識廣,一定馬上知道謎底的聽仔細啦!『和尚有,但不用,老公
有,留給老婆用』猜兩個字!」
  唐祖烈喃喃念了一遍,立即陷入思忖。
  賀鶴含著得意的笑容,坐在椅上品名。
  好半晌之後,只聽唐祖烈紅著臉道:「小哥兒,可否再提示一下?」
  「哇操!沒問題,這兩個字,你有,我也有!」
  「這……老夫一定猜錯了,這……會是什麼呢?」
  「頭仔,藥配妥了吧?」
  「配妥了,不過,你可否再等候一下?」
  「做什麼?」
  「讓老夫再思考一下謎底。」
  「哇操!對不起,時候不早了,在下必須回去了!」
  唐祖烈默默的包妥那六包藥材之後,道:「小哥兒,咱們還有相會之期嗎?」
  「這……好!在下答應你,只要在下入城,一定會來拜訪你的!」
  唐祖烈將那六包藥材放入一個大紙袋中,另外自櫃中取出一個小葫蘆,放入賀鶴的右
手,道:「小哥兒,區區薄禮,尚祈笑納!」
  「哇操!這是什麼東西!」
  「寧神丸,你只是在每夜睡前服下三粒,保證可以恢復疲勞!」
  「哇操!挺適合我的!謝啦!頭仔,紙筆借用一下吧!」
  「請!請!」
  賀鶴蘸妥墨汁,將紙攤在地上,背轉身子蹲在紙上寫了「姓氏」二字,立即起身問道:
「頭仔,那一百兩銀子夠不夠呢?」
  「啊!瞧我這個老糊塗,還要找錢哩!」
  說完,將一錠五十兩銀子和二塊碎銀交給賀鶴。
  賀鶴將銀子及小葫蘆塞入袋中,捧起紙袋,道句:「頭仔,謝啦!咱們後會有期!」立
即大搖大擺的離去。
  他剛離去,倩影一閃,唐碧瑤已掠到那紙前,秀目朝紙上一瞧,立即失聲叫道:「姓
氏,原來如此!」
  唐祖烈怔了一下,立即呵呵連笑!
  「爺爺,咱們糗大了,你還笑得出來嗎?」
  「呵呵!此子非凡,爺爺能夠有此眼福,怎能不笑呢?」
  須知和尚雖有俗家姓氏,卻一直以法號稱呼,從未有和尚被呼為張和尚或王大師的,因
此,一直不用姓氏。
  至於江大嫂,孫夫人,孟氏,那更是通俗的對婦人稱呼了。

  賀鶴離開「懷遠堂」之後,越想越樂,立即哼著歌兒踏上歸路。
  當他踏入「賢鶴樓」大廳,一見賈賢臉色深沉的在廳中盯著自已,立即低聲道:「主
人,小的回來啦!」
  「哼!你是到京城去配藥嗎?」
  「主人,請息怒,由於你指定要正宗藥材,懷遠堂那個老掌櫃的翻箱倒櫃找了老半天,
才配妥藥,因此……」
  「把藥拿過來。」
  「是!」
  賈賢逐一檢視過那六包藥材之後,沉聲道:「去替我熬碗燕窩粥,記住,若再熬焦了,
小心你的狗皮。」
  說完,拿著那個紙袋逕自回房而去。
  賀鶴朝他的背影做個鬼臉,暗罵道:「死假仙,凶什麼凶,你既不仁,休怪你不將這些
銀子還給你了!」
  說完,匆匆的步向廚房。
  當天夜晚,者天爺不但反常的沒有下雨,而且還請月姑娘出來與世人見面,賀鶴立即躲
在房中數藥丸。
  三十粒,那個小葫蘆中,一共裝了三十粒黃豆大小,清香無比的綠色藥丸,賀鶴略諳藥
性,立即吞下三粒藥丸。
  他將小葫蘆及銀子藏在榻下小坑中之後,立即盤膝調息。
  氣息自「氣海穴」一湧,立即老馬識途的在他的體中運行起來,賀鶴也在悠悠之中進入
龍虎交際之境界。

  三天之後,賀鶴再度帶著一張銀票及一張藥方來到「懷遠堂」,唐祖烈一見到他,立即
呵呵笑道:「小哥兒,你果真信人也!」
  「哇操!在下如果是『杏仁』,頭仔你就是『旺來』!」
  「晤!此話何解?」
  「哇操!頭仔,你所配的藥挺靈光的,而且,你送我的那些『小黃豆』挺管用的,不是
旺來,又是什麼呢?」
  「旺來?」
  「鳳梨啦!頭仔,再配六帖,銀票在此,我待會再來拿!」
  說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剛走去,唐碧瑤立即聞聲出來,只見她瞄了他的背影一眼,低聲詫道:「咦?他怎麼
剛來就走呢?」
  「呵呵!他還會來的,咦!究竟是誰中了如此重的內傷呢?」
  「啊!!!二百兩銀子,這個小飛仔的家中挺有錢的哩!」
  「瑤兒,你去年是在何處遇上他的?」
  「西冷一座獨立樓房外!」
  唐祖烈嗯了一聲,立即開始配藥。
  且說賀鶴剛離開「懷遠堂」之後,立即打算去找裘達,他剛轉過兩條街,突見遠處傳來
一位青衫少女,立即叫道:「十……三……點……」
  那位青衫少年女年約十七、八歲,雖然一身布衫,卻無法掩住以那張靈巧端正的櫻桃小
口為主的亦嗔亦喜嬌容。
  尤其那雙抱著一個包袱的雪白纖細手掌,更是令人在乍見之下,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
摸一下。
  她姓石,單名珊,與其母石玉在城西開個裁縫店,不但手工甚細,價錢更是公道。因
此,西湖畫舫上姑娘們的衣衫大多出自她們母女之手。
  她一聽見賀鶴的叫聲,立即停下身子,白了他一眼,低聲佯叱道:「我若沒漱口,你的
眼睛一定沒有刷牙。」
  「呸!你怎麼一見面就罵人?」
  「罵人?哇操!沒有呀!我方才只是說『石珊,走慢點』?」
  「騙人,我明明沒有聽見『走慢』二字!」
  賀鶴抬頭望望朝陽,佯詫道:「哇操!怪啦!今天明明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我那
『走慢』二字怎會被吹走了呢?」
  「少胡扯啦!野鶴,你下山來做什麼?」
  「看看你呀!」
  石珊嬌顏倏紅,低啐一聲,道:「不說就算啦,我還急著去送衣衫哩!」
  「是誰訂做的?」
  「不跟你講,哎呀!你的肩膀怎麼脫線了?」
  「哇操!肩膀脫線?那還得了,少唬我啦!」
  「不是啦!是你的衣服脫線啦!怎麼不補一補呢?」
  「哇操!我那有『美國時間』補衣眼呢?」
  「這……你有沒有空嘛,先陪我把這兩套新衫送去給客人,然後再到店裡去,我替你補
一補吧!」
  「哇操!我已與裘老大約好了哩!改天吧!」
  「改在?那一天?」
  「我……哇操!我也不知道死假仙什麼時候再讓我下來呀!」
  「這樣吧!我替你再做兩套新衫,兩天就好了,你什麼時候下來,就到我店裡來拿,好
嗎?」
  「這……老是穿你做的衣裳,挺『歹勢(不好意思)』的!」
  「沒關係啦!家母還一直惦記著你哩!」
  「好吧!我會去拜訪伯母的,再見!」
  說完,揮揮手,匆匆的離去。
  石珊卻默默的目送他轉過街角之後,方始匆匆的轉身而去。
  賀鶴走到裘達的店外,只見裘達端著熱騰騰的包子在店中來回走動,其父裘圓正在和面
□皮。
  其母裘氏既要包餡又要看管灶上柴火,正忙得滿頭大汗,不過,神色之間,卻充滿著欣
喜與滿足。
  生意興隆,誰不欣喜呢?
  夫疼子孝,誰不滿足呢?
  賀鶴喚聲:「大叔!大嬸!」立即走向灶去。
  裘氏欣喜的叫聲:「阿鶴,你來啦!吃點包子吧!」立即挾起三個包子放在盤中,遞給
賀鶴。
  裘圓哈哈一笑,道句:「阿鶴,你可真了得!」立即一掌拍向他的右肩。
  賀鶴剛接過那盤包子,一見他那蒲扇大掌拍了過來,立即叫聲:「大叔,小鶴投降
啦!」身子一蹲,開始負責灶火工作,裘圓哈哈一笑,忙得更加起勁了!
  裘達一送完包子,立即蹲在賀鶴的身邊,道:「細仔,你怎麼好久沒來啦!」
  「哇操!死假仙回來了,我是利用買東西的時間溜來看你的。」
  「媽的!那個死假仙最不上路了,對了,你上回說過要學武之事,阮阿爸已經同意了,
你那天過來呢?」
  「這……今天太遲了,你們又忙,改天吧!」
  「好!下回再說吧!」
  就在這時,又有三名客人上門,裘達立即又跑過去招呼了。
  裘氏一邊忙碌,一邊問道:「阿鶴,山上冷不冷呀?」
  「不冷,挺涼快的,大嬸,你們那天上來玩呢?」
  「很難說,很忙哩!」
  「哇操!越忙越賺錢,恭喜啦!」
  「托你的福及大夥兒的捧場啦!」
  「大叔,大嬸,時候不早了,我該走啦!」
  「等一下,帶幾個包子回去吃吧!」
  「謝謝!我每回來此,都是又吃又拿的,挺『歹勢』的!」
  裘圓哈哈一笑,道:「阿鶴,你幹嘛說這種生疏話呢?該罰,罰他多吃六個包子,有空
多轉轉吧!」
  「是!是!謝謝!」
  賀鶴捧著裝有十二個熱騰騰包子的紙袋,進入「懷遠堂」之後,一見到唐祖烈正和一位
中年人低聲交談,他立即退出廳外。
  唐祖烈呵呵一笑,道:「小哥兒,請進,我來替你介紹一下,他就是小犬,志兒,這位
小哥兒就是爹的大主顧!」
  賀鶴一見到那位相貌英武中年人,立即恭敬的道:「大叔,你好!」
  唐繼志含笑道句:「小哥兒,多謝你的惠顧!」立即仔細的打量著他。
  賀鶴被他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瞧得一陣面紅,立即道句:「不敢當!這全是貴寶號的藥
材道地所致,頭仔,配妥了吧?」
  唐祖烈呵呵一笑,朝櫃上的紙袋一指,另外遞過一個小袋,笑道:「小哥兒,還剩下二
十兩銀子,你點一下吧!」
  賀鶴將小袋朝懷中一放,以右手挾起那個紙袋,道過謝就欲離去。
  唐繼志含笑送他到門口之後,一返回廳中立即低聲道:「爹,此子器宇非凡,可否讓孩
兒跟去瞧瞧他家大人的來歷?」
  「別急,據瑤兒所言此子來自西冷那棟神秘小樓,過些時日再去瞧瞧吧!」

  賈賢自從服過第二帖藥之後,身子顯著的好轉,不過,脾氣變得更加的奇怪,經常躲在
房中歎氣及咒罵不已!
  賀鶴聽見賈賢提到宋玉蘭就歎息,每提到「大風幫」就咬牙切齒低聲咒罵,心知他們必
與賈賢負傷有關。
  他暗將此事放在心上,言行之間更加的謹慎了。
  第四天上午,賀鶴清掃過庭院,將早膳送入廳中,低聲朝沉思中的賈賢道:「主人,廚
房中缺了數樣東西,小的可否下山去採購?」
  「嗯!順便到懷遠堂去配些藥,十天後取藥!」
  「是!」
  半個時辰之後,賀鶴已坐在「懷遠堂」椅上品茗了。
  唐祖烈將那三張藥方及三張銀票瞧過之後,含笑道:「小哥兒,恭喜你啦!府上那位傷
者的傷勢已經穩定了!」
  「哇操!頭仔,你真是未卜先知哩!」
  「呵呵!老夫只是由藥方中稍加揣測的,小哥兒,老夫送你的那瓶藥,你眼完了沒有
呢?」
  「哇操!清潔溜溜了!謝啦!」
  「有沒有什麼反應呢?」
  「睡的很舒眼,隔天起來精神飽滿,頭仔,你的藥真不賴哩!」
  「呵呵!多謝你的誇獎,小哥兒,你貴姓呀?」
  「賀,恭賀新喜的賀,單名鶴,閒雲野鶴的鶴。」
  「好名字,人如其名,果真人如其名,呵呵!」
  「哇操!頭仔,請你別糗我了,你可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事嗎?」
  「願聞其詳!」
  「哇操!我不必說得太詳細,就夠嚇人的啦!每天早上,寅卯之交,人們還有熟睡的時
候,我就必須打掃半個時辰的庭院。」
  「接下去是煮飯作菜,洗衣,擦窗抹檻,等做完這些之後,就要準備晚膳,等洗淨碗盤
及身子之後,剛好上榻睡覺。」
  唐祖烈霍然一驚,道:「你每天都是做這些事兒嗎?」
  「是呀!從五歲做到今天十六歲,快十一年了羅!」
  「什麼?五歲就開始做這種事兒,令尊及令堂也太嚴了吧!」
  「哇操!我沒有爹娘,我……哇操!不提也罷!」
  「好!好!咱們不提此事,小哥兒,你覺得這壺茶泡得如何?」
  「這……頭仔,你要聽實話嗎?」
  「呵呵!直說無妨!」
  「濫!一定是個生手泡的!」
  「晤!你如何得知此茗是生手泡的呢?」
  「哇操!如果是老手,不會將這種春茶泡這麼熟的!」
  「呵呵!高明,高明!小哥兒,可見你方纔之言,字字不假!」
  「哇操!頭仔,咱們又沒有利害關係,我何必騙你呢?何況,你待我不錯哩!」
  「呵呵!小哥兒,老夫越來越喜歡你了,來!把這瓶藥收下吧!」
  「謝啦!還是每晚服三粒嗎!」
  「不!不!瓶中之藥丸名叫『回春丸』,無論是內外傷呀身子疲累,只要服用一粒,或
將藥丸捏碎敷在傷口,無不藥到病除。」
  「哇操!這麼管用呀!不行,在下不能拿這麼珍貴的藥丸。」
  「呵呵!收下吧,算是老夫替宗兒及瑤兒向你致歉,如何?」
  「這……事實上,在下也過份一些,我……」
  「呵呵!年輕人開開玩笑也無妨,宗兒及瑤兒對你動粗,就是失禮,希望你們日後見面
之時,別再惦記此事!」
  「哇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在下遵辦!」
  「呵呵!太好啦!實在太好啦!」
  「頭仔,時候不早了,在下必須走啦!」
  「呵呵,老夫也要開始配藥了,別忘了一周後來取藥@!」喔
  「會的!頭仔,塞喲娜娜!」
  賀鶴甫出門,唐碧瑤立即自珠簾後嘟著嘴走了出來,唐碧瑤立即呵呵笑道:「瑤兒,誰
得罪你啦!」
  「你啦!好討厭喔!你幹嘛將人家泡給你喝的茶送給那小飛仔喝,而且還支持他的胡說
八道呢?」
  「呵呵!瑤兒,他說得有理呀!」
  「哼!爺爺,別人是胳臂往內彎,你卻支持他,你乾脆收他為義孫吧!」
  「喔!好主意哩!就怕他不肯哩!」
  「不!爺爺想去和夏老弈棋!」
  「什麼?夏老來杭州啦!」
  「不錯!今晚做幾道菜,爺爺想請他過來聊聊!」
  唐碧瑤立即欣喜的道:「爺爺,你可要幫瑤兒美言幾句喔!」
  「呵呵!沒問題啦!今夜非搾出他那招『縮地身法』不可!」

  且說賀鶴離開懷遠堂,將雞、魚、蔬菜放到一家糧行,吩咐掌櫃的連同米麥一起送到
「賢鶴樓」之後,立即要去找裘達。
  那知,他剛踏出糧行大門,立即聽見一聲脆喝:「野鶴!」
  他抬頭一見石珊已快步行來,立即唉聲;
  「十三……點……」同時走了過來。
  石珊白了他一眼,啐道:「你太過份了吧?」
  「哇操!禮尚往來,誰叫你要喚我叫『野鶴』,我那裡野了的,是我非禮你了,還是動
刀要搶砍了你啦!」
  「呸!呸!越說越難聽了!走!」
  「去?去那邊?」
  「到我店裡去拿衣衫呀!」
  「可是,我約了裘達。」
  「別騙我,裘達他們一家人現在正忙著哩!」
  「我就是想去幫幫忙呀!」
  「野鶴,你那麼討厭去我店呀?」
  「哇操!不是啦!我……我沒有啦!」
  「哼!那就先到我店裡去拿衣衫吧!」
  「這……好吧!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可不能耽擱太久喔!」
  石珊嫣然一笑,立即快步行去。
  賀鶴跟在她的身後,瞧著她那美好的身材,暗道:「哇操!大肚達仔,你可真是眼光居
然會喜歡上她!」
  二人疾走盞茶時間之後,立即來到一間十餘坪的店裡,賀鶴立即朝那位正在裁剪布料的
清麗婦人道;
  「大嬸,阿鶴來向你請安了!」
  「咳!大嬸,來打擾你了,真『歹勢』!」
  「哪裡,阿鶴,你最近還好嗎?」
  「托大嬸的福,還好,大嬸,你們的生意越來越好吧?」
  「嗯!夏季將到,顧客紛紛量制新裝,較忙些!」
  突見石珊斟了一杯茶,提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道:「阿鶴,你要不要先進去試穿一
下?」
  「哇操!免啦!你一向眼光準確,手工高明,不會有錯的啦!大嬸,這是一點小意思,
請你務必要收下。」
  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袋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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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18:05:55 |只看該作者
  石玉忙搖頭道;
  「阿鶴,你怎麼突然生疏起來了?」
  「這……大嬸,這些年來,我一直免費穿你們縫製的衣衫,心中挺過意不去的,這些銀
子是我積存下來的,請你們收下吧!」
  「不行,阿鶴,你留下來買些好吃的東西吧!」
  「哇操!他一直管我吃穿,我用不著再買其他的東西啦!」
  「不!除非你看不起我們母女,否則,我絕對不能收你的錢。」
  「哇操!大嬸,我是出自誠意的呀!」
  「大嬸明白,阿鶴,把這些錢存下來,你今年也十六歲了,再過幾年就要成家了,怎能
沒有一些儲蓄呢?」
  「成家?……我……我不敢想這樁事!」
  「傻孩子,男大當婚呀!快收下吧!否則,大嬸要生氣了!」
  「哇操!好吧!大嬸,你們待我真好,啊!這瓶藥聽說對身子甚為有益,你們如此的辛
勞,就收下吧!」
  說完,立即將那瓶「回春丸」放在桌上。
  石玉乍見藥瓶上的「懷遠堂」三字,急問道:「阿鶴,你身子不舒服嗎?」
  「不是我啦!是……是……」
  「是他嗎?」
  「是的!」
  石玉忙追問道:「他怎麼啦?」
  「我……我……」
  石玉焦急的道:「阿鶴,快告訴我,我絕對守密!」
  「這……好吧!他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然後身負重傷的逃了回來,一直躺了好幾天,吃
了好多的藥才能下榻哩!」
  「啊!誰能把他傷得如此厲害呢?」
  「他沒說,我也不敢問。」
  「那他現在的情形呢?」
  「已經可以下來走動及吃東西了?」
  「他究竟負了多重的傷呢?」
  「他是冒雨逃回來的,身上一共被砍了一、二、三……七個地方哩!還好他自己會開藥
方,懷遠堂的藥也挺不錯的,總算搶回一命了!」
  石玉長吐一口氣,道:「你怎會有這瓶藥呢?」
  「是懷遠堂那個老頭家送給我的,他說此不但可以提神補氣,而且還可以治療內傷外傷
哩!」
  石玉打開瓶藥丸之後,立即失聲叫道:「天呀!果真是『回春丸』哩!想不到唐老會是
他!」
  石珊立即問道;
  「娘,你說的唐老會是『聖……』」
  石玉輕咳一聲,將藥丸放回瓶中,遞給賀鶴道:「阿鶴,此藥甚為珍貴,你還是留下來
備作不時之需吧!」
  「哇操!不行啦!我壯得似頭牛,根本不需要服用此藥,你們如此的忙碌,實在應該多
服用此藥才對!」
  「那……我就留下一半吧!」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如果需要此藥,再來找你們,如何?」
  「那你就帶一些回去給他服用吧!」
  「哇操!不行啦!他最會懷疑別人了,我不想找麻煩,何況他今天已經開了三張藥方,
一周之後就有藥吃了!」
  「好吧!大嬸就謝謝你啦!」
  「哇操!借花獻佛,不成敬意啦!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大嬸,石珊,謝謝你們的衣
衫啦!」
  說完,立即匆匆的離去。
  石玉一見愛女怔怔的望著賀鶴遠去的背影,立即低聲道:「珊兒,把這瓶藥收下,準備
趕工吧!」
  「是!娘!你方才說懷遠堂那個老東家會是昔年醫術及醫德聞名於江湖的『聖手醫隱』
唐祖烈嗎?」
  「不錯,這瓶回春丸正是他的獨門靈藥,想不到他居然捨得一下子送阿鶴這麼多粒的
『回春丸』。」
  石珊神色一變,低頭蚊聲道:「聽說唐老那位孫子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文武雙全,唐老
會不會是中意阿鶴?」
  「癡兒,別緊張,唐姑娘自幼即許配給杭州鏢局方局主之獨子方樹嶺了,何況,那位唐
姑娘甚為驕蠻,阿鶴不會中意她的!」
  「娘,阿鶴似乎在迴避我哩!」
  「癡兒,他今年才十六歲,根本懵然不懂男女之事此事娘自會做主,你就別胡思亂想
了!」

  當天晚上亥初時分,賀鶴剛調息一周天,只覺神清氣爽,他立即躺在榻上,逐字逐句的
推敲著「天心一劍」口訣。
  突聽一陣甚為輕細的聲音自院右傳來,若非賀鶴剛調息過,加上更深人靜,根本無法察
覺那輕細的聲音。
  賀鶴心中暗暗嘀咕道:「哇操!是那個老包來找挨揍了?」
  他一見對方越來越近,立即悄悄的鑽回被窩中,同時佯睡著。
  不到盞茶時間,賀鶴立即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窩外站立一陣子之後,就輕靈的飄掠過去,
他立即悄悄的打開房門繞了出去。
  他悄悄的躲在廳前那根石柱後,探頭一瞧,只見那位蒙面人隱在賈賢的窗外默默的瞧著
房內,他立即暗暗的向前行去。
  那知,他剛走出三步,黑衣人立即警覺的回頭一瞧。
  賀鶴叫聲:「站住!」立即衝了出去。
  黑衣人神色大變,立即掠上半空中,一個翻滾甫落入陣中之後,立即小心翼翼的向前移
動身子。
  賀鶴正欲隨後追去,倏聽賈賢叱道:「站住,由中央走道追。」
  賀鶴應聲:「是!」立即朝正廳前面青石地面跑去。
  「呀!」一聲,他剛打開大門,立見那道黑影剛好躍出牆外,於是,他在喝聲「站
住!」之後,立即朝那道黑影追去。
  那道黑影頓了一頓,右掌一抬,一道掌風疾劈而來,駭得賀鶴慌忙剎住身於朝右側疾躲
而去。
  「轟!」一聲,泥土地面立即被劈出一個寸餘深的小洞,賀鶴正在大駭之際,那道黑影
已似閃電般疾掠而過。
  一種淡淡的,與眾不同的味道立即飄入賀鶴的鼻中,他剛怔了片刻,那道黑影便已消失
於黑夜之中。
  賀鶴關上側門,將小柏樹擺回原位之後,剛走到廳口,立聽賈賢沉聲問道:「有沒有看
見那女人的容貌?」
  「沒有!她把臉蒙住了!」
  「你很機靈,回去睡覺吧!」
  賀鶴回房躺在榻上,立即暗道:「哇操!原來那人是個母的,怪啦!那是什麼味道呢?
我怎麼一時想不起來呢?」
  越想越不甘心,他立即光著腳丫子在房中來回走動思忖著。
  當他走過榻前那兩套衣衫之際,突然「啊!」了一聲,雙目立即一亮!
  倏聽貿賢喝道:「猴囝仔,什麼事?」
  「沒……沒有,我的靴子沾了泥垢啦!」
  「早點睡,明早開始練功。」
  「哇操!真的嗎?」
  「少嚕嗦,睡吧!」
  賀鶴躺在榻上,暗道:「哇操!一定是石粉的味道,大嬸一天到晚裁剪布料,一定在指
甲中留下了那種味道。」
  他立即起身湊近那套因為趕工而未經下水的新衫,聞了片刻,暗道:「哇操!不錯!果
然就是這個味道。」
  「可是,大嬸怎麼可能有這麼高明的武功呢?她怎麼會通行院中的陣式呢?她深夜來此
究竟為了何事?」
  「哇操!不錯!那人的身材跟他很相似,一定是她,哇操!難怪她今天一直追問死假仙
的傷勢,她和他相識嗎?」
  一大堆的問號,使他根本無法入睡。
  他雖然瞧不見那位女子的面貌,可是,他由對方的身材及能夠輕易出入陣式,已經知道
對方是誰了。
  他就是為了要躲避此人,所以才會銷聲匿影,想不到對方今日居然打上門來,若非被賀
鶴掠走,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因此,他在暗暗的後悔自己當初為何不將武功傳授給賀鶴之餘,立即決定要將自己的武
功傳授給賀鶴。
  只見他點起燭火,攤紙振筆疾書將「璇璣劍法」口訣寫出來之後,立即又默默的思忖如
何施教!
  寅卯之交,賈賢聽到賀鶴的洗漱聲音,立即喝道:「猴囝仔,到大廳來!」
  說完,拿著那疊紙走向大廳。
  他剛坐定,立見賀鶴快步走了進來,他立即沉聲道:「點上燭火吧!」
  賀鶴一點燃蠟燭,賈賢立即沉聲道:「猴囝仔,從今天起,每週打掃一次環境,剩下來
的時間,供你專心練劍,知道嗎?」
  「知道!多謝主人的栽培!」
  賈賢立即將那疊紙遞了過來,道:「先把這些口訣背住,中午再聽我的解說!」說完,
逕自起身回房休息。
  賀鶴一見到那些口訣,立即欣喜的身子輕顫,暗道:「哇操!江湖一點訣,說穿不值
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匆匆的瞧了一遍,暗暗和那本小冊內容比較一番之後,立即發現自己以前完全因為不
懂運用真氣,才會老是摔跤。
  他花費一個多時辰將那些口訣背得朗朗上口之後,立即悄悄的思索著「天心一劍」的每
句口訣。
  這一思索,他立即發現「璇璣劍法」簡單多了,立即決定練會「璇璣劍法」及身法交差
之後,再偷練「天心一劍」。
  晌午時分,賈賢走入大廳,他一聽賀鶴已經背熟口訣,露出罕見的一絲笑容之後,立即
將三粒藥丸交給賀鶴服下。
  藥丸一入腹,飢火全消,賈賢邊解說邊示範。
  賀鶴好似一部「複印機」般,在半個時辰之後,立即將璇璣身法的第一式使得中規中
矩,令賈賢欣喜的開始傳授另外兩式身法。
  黑夜寂寂,賀鶴詫無倦意的黯暗的大廳中練習璇璣身法,他一見賈賢已經回房休息,立
即閃到涼亭中去練習。
  只見他在涼亭內外來回飄閃,一個多時辰以後,方始停下來思忖著。
  思忖盞茶時間之後,他立即再度在涼亭內外來回飄閃著。
  他孜孜自倦的練習著,賈賢驚異於他的進步神速一面以靈藥替他進補,教起來也更加起
勁了。
  當他將那些落葉倒入桶中,立即放把火將它們點燃,心中卻暗道:「哇操!我今日一下
山,一定要去和大嬸談談。」
  望著那些被燒得「匹叭」作響的落葉,賀鶴一直思索著該如何與石玉談,一直到聽見聲
冷哼,他才凜然轉身。
  只見賈賢沉著臉陰聲道:「你在想什麼?」
  「我……我……」
  「說實話!」
  「是!是!小的在奇怪以前那些落葉怎會自動化為灰屑,現在卻又必須由小的點火予以
燒化。」
  「哼!你可記得『三昧真火』?」
  「記得呀!啊!原來是主人你以『三昧真火』將落葉化成灰的!」
  「不錯,你只要好好的練,早晚也會到那個境界的,時候不早了,你先下山去取回那些
藥吧!記住,如非必要,不准炫露武功!」
  「是!」
  「廳中桌上另有藥方及銀票,你拿去吧!」
  「是!」
  半個時辰之後,賀鶴買了三個粉餅走到了裁縫店門口,立即發現只有石玉正在裁剪衣
料,他立即低喚一聲:「大嬸!」
  石玉身子一震,頭一抬脆聲道:「阿鶴,是你呀!請進來坐!」
  賀鶴道過謝,將那三個粉餅遞到她的身前,道:「大嬸,不成敬意,請你笑納!」說
完,默默的盯著她。
  石玉輕咳一聲,道:「阿鶴,你怎麼突然送大嬸這個東西呢?」
  「大嬸,你一天忙到晚。不知摸了幾十次的粉餅,你聞聞看,你的指甲之中一直留下粉
餅的味道哩!」
  石玉身子一震:「你……」了一聲,倏然無語!
  賀鶴低聲道:「大嬸,你知道我的話意嗎?」
  石玉身子一震,顫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大嬸,你是不是曾在七天前去過我那兒?」
  石玉身子一震,頷首道:「不錯,你很聰明,你也很細心,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
呢?」
  「沒有!我發誓!」
  石玉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阿鶴,謝謝你,請你也別讓珊兒知道此事!」
  「我會的,不過,大嬸,你可否把原因告訴我?」
  「阿鶴,此事與你無關!」
  「可是我……」
  「阿鶴,他與大嬸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馬上傳我武功,原來他想利用我呀!」
  「什麼?他傳你武功了,什麼武功?」
  「璇璣身法及璇璣劍法。」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要傳你天心劍法?」
  「啊!大嬸,你怎麼知道天心劍法?」
  「我當然知道,快說,他有沒有把那套劍法傳給你?」
  「沒有!」
  「啊!他一定還提防著什麼?」
  「大嬸,你怎麼知道天心劍法呢?」
  「我……說來話長,改天再說吧!」
  「大嬸我……」
  「呵鶴,大嬸心很亂,你讓大嬸靜一靜,好嗎?」
  「是!大嬸,我走了!」
  「阿鶴,今日之事,請你務必要保密!」
  「我知道,再見!」
  賀鶴懷著心事買妥食物交給糧行連同米面先送上山之後,他立即默默的走進了懷遠堂的
大門。
  「呵呵!小哥兒,你今兒個怎麼來得較遲呢?」
  賀鶴強打精神含笑道:「在下先去採購一些食物再來此地的,頭仔,那些藥配妥了
吧?」
  「全配妥了,你瞧!」說完,自櫃下拿起一個小紙箱。
  賀鶴打開瓶蓋,只見箱內擺著三個大瓷瓶,他不由脫口叫道:「哇操!這麼多呀!看來
可以開家藥鋪了哩!」
  「呵呵!不錯,杭州鏢局一年下來也只買這麼多藥而已!」
  「對了!頭仔,還要再配哩!」
  唐祖烈接過那張藥方及那張銀票,瞧了半晌之後,含笑問道:「小哥兒,這些藥全是增
功活血之藥,是你要服用的嗎?」
  「哇操!不可能吧!死假仙怎會那麼好心呢?」
  「可是,這付藥與以前那些藥完全不對味呀!府上難道另有他人?」
  「沒……我不知道!」
  「呵呵!算老夫饒舌,小哥兒,事實上你根本不必服用這付藥,因為,它的藥效根本比
不上『回春丸』呀!」
  「真的呀!頭仔,你對在下太好啦!」
  「呵呵!小哥兒,你可否讓老夫替你把把脈?」
  「好吧!在下還是第一次被人把脈哩!挺好玩的!」
  說完,立將右臂伸在櫃上。
  唐祖烈的食中二指二搭上賀鶴的腕脈,那付笑容立即一肅。
  「哇操!頭仔,我是不是病呀?」
  「咳!咳!不是,不是!小哥兒,你可否運點勁?」
  賀鶴點點頭,意念一動,真氣倏然向外一湧。
  唐祖烈吸口氣,雙目神光炯炯的盯著賀鶴的雙眼,喃喃自語道:「返樸歸真,不著皮
相,太不可思議,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賀鶴納悶萬分,不由怔怔的瞧著他。
  「小哥兒,你不必再服用這付藥了,別再浪費這筆錢了!」
  「哇操!在下已經說過了,在下沒有這份口福,麻煩你盡快調配吧!」
  「好!你在三天之後來拿藥吧!」
  賀鶴捧起藥箱,道:「頭仔,謝啦!」
  「小哥兒,還有一些剩銀,你收下吧!」
  賀鶴將剩銀放入袋中,立即捧著藥箱離去。
  倏見人影一閃,上回在西冷山道上奪去賀鶴那錠銀子並將賀鶴及裘達戲耍一頓的那位老
者自珠簾後面來到櫃前。
  唐祖烈立即肅然道:「夏兄,想不到此子居然已經打通任督兩脈,怪的是,他自己好似
不知道哩!」
  這位老者正是宋玉蘭所提過的「多情郎君」夏一凡,只見他頷首道:「不錯,這個愣小
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斤兩哩!」
  「夏兄,此子若長久待在陰魂書生賈賢的身邊,恐會助紂為虐哩!」
  「唐兄,別擔心此事,這個楞小子對賈賢甚為反感,不會被他利用的!」
  「可是,賈賢心計過人,難保不會暗算他呀!」
  「呵呵!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唐兄,你不是曾經贈他三十粒『天蟲丸』了嗎?他
已經百毒不侵,完全免疫了啦!」
  「呵呵,有理,小弟真是急昏了!」
  「呵呵!唐兄,你這麼急,難道為了瑤丫頭嗎?」
  「唉!不提也罷,全怪小犬太糊塗,冒冒失失的許下方家這門婚事,卻讓小弟在風燭殘
年徒增遺珠之憾。」
  「呵呵!看得到,吃不到,空奈何,這還算是一宗小事,萬一瑤丫頭要鬧婚變,可就是
一宗大事哩!」
  「啊!會有這種事情嗎?」
  「呵呵!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別看瑤丫頭開口閉口皆罵這個楞小子為須知打是情,
罵是愛呀!呵呵!」
  倏聽遠處街道上傳來:「大姐,你聽,是不是那個死鬼在笑呀?」
  「對!死鬼,別跑!」
  夏一凡神色大變,立即一閃而逝!
  唐祖烈輕咳一聲,自櫃中取出一把藥低頭研磨著。
  突聽門外「噗嗤!」一聲輕笑,只見唐碧瑤春風滿面的走了進來,唐祖烈立即低聲問
道;
  「瑤兒,你有沒有見到你那兩位奶奶?」
  唐碧瑤立即捂嘴格格笑個不停!
  「瑤兒,方才是你在搞鬼呀?」
  「是呀,誰叫你要在背後批評人家嘛!」
  「唉!瑤兒,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呢?他這一離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上門,爺爺又
要孤單啦!」
  「爺爺,你放心啦!他丟不下那個小飛仔啦!」
  「瑤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別太隨便啦!」
  「爺爺,好端端的,怎麼訓起人家了嘛!安啦!人家恨透了那個小飛仔,絕對不會被夏
爺爺不幸而言中的啦!」
  「瑤兒,你很聰明,爺爺希望你不會做這種事兒!」
  「爺爺,人家聽煩了啦!」說完,立即嘟著嘴走了進去。
  唐祖烈搖搖頭,立即怔怔的望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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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菜鳥遭擒又失身


  翌日午後,賀鶴尚在午睡之際,突聽廳外傳來「叮噹!」三響,他立即怔道:「哇操!
怎麼有人大中午上門呢?」
  「猴囝仔,去瞧瞧是誰?」
  賀鶴應聲:「是!」匆匆的穿上衣靴,立即踏著「探戈」及「倫巴」舞步走了出去,側
門一開,立即看見滿頭大汗的裘達。
  「哇操!裘老大,火燒屁股啦!」
  裘達將他拉到遠處低聲道:「細仔,大事不好啦!十三點不見了!」
  「哇操!你說清楚些!」
  「細仔,我剛才想去找十三點,結果發現她們的店門緊鎖,跑到她們家中一瞧,卻聽那
王大媽說她們一大早就搬走了!」「哇操!怎會有這種事兒呢?」
  「是呀!阮阿爸及阮阿母也問過王大媽了,王大媽拿著她們的房契說十三點她們已經賣
屋搬家啦!」
  賀鶴心中一動,暗道:「哇操!大嬸一定是為了躲我的,我真的大嘴巴!」
  「細仔,這下子該怎麼辦?」
  「她們有沒有說要搬去那兒呢?」
  「沒有呀!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你阿爸怎麼說呢?」
  「裘老大,十三點她們一定存心要離開此地,咱們恐怕無法找到她們的!」
  「細仔,你看她們會不會出事了?」
  「哇操!安啦!她們如果出事,怎麼還有時間及心情賣房子呢?」
  『嗯!有理!」
  「裘老大,安啦!有緣千里來相會,事情一過,她們一定會回來的!」
  「嗯!有理,我安心多了,我走啦!」
  說完,一溜煙的疾奔而去。
  賀鶴吸口氣,穩定一下情緒之後,立即關門入內。
  他剛踏入廳門一見到賈賢坐在椅上喝茶,立即行禮道:「主人,他們搬家了!」
  「此種芝麻小事,怎值得他頂著大太陽來此呢?」
  「主人,裘達很愛那位姑娘呀!」
  「嘿嘿!黑小子,也不知照照鏡子,下去休息吧!」
  賀鶴應聲:「是!」邊走邊暗罵道:「媽的!死假仙,你憑什麼罵人?若不是我,你早
就嗝屁了!」
  回房之後,他立即又開始自責自己的大嘴巴!
  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方始吸氣凝神靜慮,開始推敲「天心一劍」口訣。
  這些時日以來,他已經領悟出璇璣劍法之精髓,因此,他已經能夠以「分解動作」緩緩
的使出「天心一劍」了。
  可是,由於顧忌會被賈賢發現異狀,他不敢全力施展,因此,還是經常會有踉蹌險些摔
跤之事。
  須知,這「天心一劍」乃是天心老人一身武功的濃縮精華,如果沒有功力通玄,加上功
力施展,怎能發揮其威力呢?
  賀鶴渾然不知其中之奧妙,一有空就苦思口訣,不知不覺之中,又是悄悄的過了三天
啦!
  這天一大早,他奉命下山取藥,一入城之後,立即逕至趕往石珊那家裁縫店,他一見店
中已由一名中年人在販買布料,立即默默的去找裘達。
  他剛走到他的店門口,裘達立即衝了出來,興奮的道:「細仔,十三已托人帶來口信,
她很平安哩!」
  「哇操!真是好消息,她們目前在那邊呢?」
  「徐州,不過,馬上又要離開了。」
  「這……她們到底要去那兒呢?」
  「這就不知道了,進來吃些包子吧!」
  「謝啦!我急著上山哩!大叔,大嬸,我走了!」
  他默默的走向「懷遠堂」,他平靜的瞧著前方,與以前那種東張西望,動輒駐足旁觀的
情景有了很大的差異。
  自從「宋玉蘭事件」之後,他面對一連串的奇遇,不但身體起了很大的變化,連心理也
為之成熟了不少。
  尤其石玉母女搬家之事,使他在暗疚之餘,暗暗的決定要終身保守這個秘密,即使是赴
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要確定的保守這件秘密,就不能在表面上「漏氣」,因此,當他一見到唐祖烈坐在櫃
後品茗,立即朗聲道:「頭仔,你早!」
  「呵呵!早,來,喝杯茶。」
  「謝啦!嗯!又甘又醇,頭仔,這是你親自泡的吧!」
  「呵呵!不錯,這陣子你捧了小店很大的場,今日拿走這批藥丸以後,可能要隔甚久才
會再來小店,因此,老夫特地泡壺茶聊以致謝!」
  「哇操!挺令人感動的哩!謝啦!來!喝一口。」
  說完,啜唇喝了一口茶。
  唐祖烈喝口茶,呵呵笑道:「小哥兒,老夫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行嗎?」
  「哇操!頭仔,套你的術語,願聞其詳。」
  「呵呵!有意思,小哥兒,懷遠堂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歡迎你隨時進來陪老夫聊一
聊,如何?」
  「哇操!您如果不嫌我胡說八道,或者耽擱生意,我隨時會來扯蛋的!」
  「哇操!所謂扯蛋,就是天地地北胡說八道,不過,卻必須言之有物交待得過去,就好
似在扯各種蛋,卻不可把蛋扯破一樣。」
  唐祖烈沉吟片刻,呵呵笑道:「言算意骸,挺有哲理的!」
  「哇操!頭仔,多謝你的美言,你是第一個支持在下言論的人,感激不盡!」
  「呵呵!有意思,小哥兒,世上原本沒有絕對之事,好人之中也有壞人,壞人之中也有
好人,你說對不對?」
  「哇操!對!對!正合孤意,哇操!在下最欣賞『出污泥而不染』這句話,哇操!陶淵
明實在不簡單竟能創出這句格言。」
  唐祖烈心中甚感安慰,暗道:「想不到此子竟有如此清高的節操,看來我的耽心是多餘
的,實在幸甚,幸甚!」
  他立即頷首道:「對!英雄不怕出身低,韓信在昔年因為能夠忍受胯下之辱,所以才能
夠闖出一番事業!」
  「哇操!有理!頭仔,你果然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不似一般人只會糟蹋米糧和墨守成
規而已。」
  「呵呵!不敢當,小哥兒,跟你聊天實在是一大快事!」
  「哇操!在下也有這種感覺睡!可惜,在下身不由已,每次都是來匆匆,去匆匆,好似
救火隊員,又好似歌星在趕場哩!」
  「呵呵!兵貴精,不在多,咱們雖然只是聊了個幾句,也夠回味不已的!」
  「對!在下有空一定會好好的回味您的金言玉語的,在下告辭了!」說完,立即提起櫃
上的那個小藥箱匆匆的離去。

  賀鶴這一上山,居然被唐祖烈料中,足足的過了一個月仍沒有下山。
  因為,賈賢另外傳授他「璇璣掌法」,發射及閃躲暗器之法。
  賀鶴想不到學習暗器會如此的好玩,因此,他廢寢忘食的練習著,院中的花樹首當齊衝
被他修理得幾近體無完膚。
  賈賢瞧得暗暗稱許之餘,居然破天荒的自己下廚,而且下山採購了。
  賀鶴卻不領情的暗道:「哇操!死假仙,你可真現實哩!等到石大嬸來找你算賬之時,
我一定會溜到一邊去涼快的!」
  這夜,他大大方方的用完晚膳,正欲走到院中去欣賞皎潔月色之際,突聽一陣「叮噹」
的連續聲響。
  「哇操!是那家失火啦!那有這種按鈴法的。」
  「猴囝仔,去瞧瞧吧!」
  賀鶴恭聲:「是!」立即朝鐵門閃去。
  他剛走到鐵門後面,立即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他一聽見那種聲音,立即想起死假仙和
宋玉蘭在榻上「打架」的情形。
  他立即喊道;
  「哇操!找誰呀?」
  那知,回答他的是一陣:「用力……快……快點……」
  他打開側門,探頭一瞧,立即一怔。
  只見一位赤身裸體女人以雙肩著地,左腳丫子懸空亂揚,右腳丫子踏在那個按扭隨著腰
肢的扭動不停的按鈴。
  另有一名魁梧大漢摟著那女人的蛇腰,以「立姿」發動快攻!
  「哇操!你們太囂張了,居然跑到這兒來『打架』啦!」
  「格格!小兄弟,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嘛!」
  「哇操!方便?我已經一肚子大便了,把你那個浪蹄子拿來,哇操!你什麼地方不好
踏,偏踏那個按扭,吵死人啦!」
  「格格!原來是吵了你啦!失禮啦!小兄弟,你貴姓?」
  賀鶴一見她仍然緊踏在按扭上面,立即瞪眼叱道:「哇操!少攀關係,套交情啦!快點
把你的浪蹄子拿開。」
  「哎唷……人家……美得抽……抽筋啦……你過來幫幫忙嘛!」
  「媽的!三八查某,無聊,干!」
  破口大罵之中,他立即上前要搬開那女人的右腿。
  倏見那女人將在半空中搖晃的左腳丫子朝賀鶴的右頰一踹,魁梧大漢的右掌倏地疾劈出
去。
  賀鶴喝聲:「哇操!」剛偏頭閃過那個丫子,倏覺腰眼一疼,身子一個踉蹌,立即一頭
撞在鐵門上。
  那名女人格格一笑,擰腰翻身飄落地上之後,朝賀鶴的「黑甜穴」一按,立即匆匆的扶
起他疾朝山下馳去。
  那名大漢撿起地上的衣物,隨後疾馳而去。
  一聲厲嘯陡自院中出傳出,不久,只見賈賢自側門疾射而出。
  他隨意朝地上的穢物瞥了一眼,立即朝山下疾馳而出。
  一個時辰之後,只見他孤家寡人臉色深沒的掠回門外,「砰!」的一聲大響,側門立即
應聲而關。
  黎明時分,賈賢身負一柄古劍,提著一個包袱疾躍而出。
  倏見火光沖天而起,那棟價值非淺的樓房立即陷入一片火海。

  好似過了一個世似般,賀鶴悠悠晃晃的醒了過來,他只感到自己睡在一個異常柔軟舒適
的東西上面。
  雙手接觸之處,布質極為滑潤。
  他剛將雙目一睜,立覺光度甚強,慌忙又將雙目閉上,只聽遠處逐漸響起一陣陣輕細的
竊竊私語聲音。
  「他為什麼還在睡呢?」
  「恐怕是被小姐點了穴道吧!」
  「大概是吧!啊!他可真討人喜歡哩!」
  「是呀!如果好好的修飾一下,一定是個美男子哩!」
  賀鶴一聽居然有兩名「幼齒仔」在對自己「評頭論足」,不由暗道:「哇操!這兒不知
是何處?聽她們的語音,分明也是『三八公會』的會員。」
  倏聽:「噓!小姐來啦!」賀鶴立即又憋氣佯昏。
  只聽一陣輕細的腳步聲從遠而近,賀鶴正在暗讚來人的輕功不弱之際,倏聽一陣嬌脆的
聲音道:「參見姑娘!」
  立聽一陣珠走玉盤的清脆聲音道:「免禮,他醒了嗎?」
  「沒有!」
  「嗯!你們下去吧!」
  「是!」
  室內剛靜下來,一陣濃郁的香氣立即撲鼻而入,一隻玉手立即將賀鶴攬起,舒掌在他的
「命門穴」上輕巧的拍了一下。
  她剛將賀鶴放下,賀鶴立即吁口氣伸個懶腰,可是雙眼前睜,立即被強烈的燈光射得忙
舉手遮住了雙目。
  半晌之後,他以掌遮住燈光瞇目一瞧,立即雙目一亮。
  只見一位年約十八歲,長髮披肩,體態窈窕,一身紫色羅裙,生得桃花眼,柳葉眉,懸
膽瓊鼻,紅櫻唇,瓜子臉的少女正在含笑瞧著他。
  賀鶴急忙躍起身,以左手護面,右手護胸,緊張地盯著她。
  紫衫少女忍不住的格格笑了起來,胸前那對「玉女峰」立即微微顫抖著,逼得賀鶴慌忙
再度閉上雙眼。
  「格格!公子,你莫非做了虧心事,否則,怎麼不敢見人。」
  賀鶴偏頭瞇眼叱道:「哇操!我如果做了虧心事,你一定做了虧賢事!」
  紫衫少女雙頰一紅,啐道:「你這人說話好粗喔!」
  「粗?不可能吧!我的嗓音雖然沒有似你那麼清脆,可是字句分明鏗鏘有力,擲地作響
哩!」
  「你……你少裝糊塗,瞧你長得眉清目秀,怎麼口出髒話呢?」
  「哇操!彰化,你怎麼不說員林呢?」
  「你……你在扯些什麼?」
  賀鶴趁著信口胡扯之際,雙眼已能適應亮光,而且慨略的將室內瞧了一遍,立即喝道:
「哇操!查某,你叫什麼名字?」
  紫杉少女臉色一沉,喝道:「住口,你太無禮了!」
  「無禮?我又沒有對你毛手毛腳,我那兒無禮啦?」
  「住口!你知道『查某』兩字代表何意嗎?」
  「女人呀!母的呀!」
  「哼!那是你們這些大男人主義者,對窯子姑娘的鄙視稱呼。」
  「哇操!物必自腐而後蟲生,人必自侮而後亦被人侮,你們登門擄人,此種強盜作風,
難道還想奢求歌頌乎?」
  「住口!本姑娘何時擄了你啦!」
  「哼!雖然另有其人,必是一丘之貉!」
  「你……你實在太不知好歹了,素月。」
  「小婢在!」
  「你帶他去瞧瞧現場!」
  說完,悻悻的背轉過身子。
  賀鶴正在一怔之際,一陣細碎的步聲過後,一位十六、七歲,五官端正,婢女打扮的紫
衣少女已經走入屋中。
  只見她朝賀鶴斂一禮之後,脆聲道;
  「公子,請隨小婢來!」
  賀鶴怔了一怔,立即默默的跟了出去。
  出房之外,繞過走廊,走出大廳,立即看見一座百花怒放的花園,遠處一泓湖水,竟是
一處風景勝地。
  「公子,請隨小婢來!」
  賀鶴跟在她的身後,沿著細石路而走到湖邊,立見素月指著湖邊一株垂柳脆聲道:「公
子,您是在今晨飄流至此地的!」
  賀鶴一見柳枝卡折數次,湖邊泥土除了凹下一處,居然還有一塊碎布掛在柳干旁,他立
即朝自己的身上一瞧。
  只見右腰斷了一處,看來定是在搬扯之時,被擦裂的,賀鶴不由一怔。
  「公子,你雖然在小姐的房中昏睡將近一天,但是衣靴及頭髮尚未盡干,你不妨好好的
自己檢查一下!」
  賀鶴不用檢查,立即深信她所言屬實,立即問道:「哇操!我怎麼會被漂流至此地呢?
你們到底是何人呢?」
  「公子,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墜湖之事嗎?」
  「是呀,我是被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制昏,剛剛才醒的呀!」
  「原來如此,難怪公子會對小姐產生誤會,公子,你貴姓呀!」
  「賀鶴,恭賀新喜的閒月雲野鶴的鶴。」
  「賀鶴,嘻嘻,挺好記的!」
  「咳咳!姑娘……」
  「賀公子,小婢名叫素月,你直呼小婢的名字吧!」
  「這……素……素月……你們怎會住在此地呢?」
  「賀公子,此地名叫翠湖莊,我們小姐姓樊名叫淑惠,小婢和素華二人陪伴小姐在此
地……修心養性。」
  「翠湖莊?是什麼所在?」
  素月嫣然一笑,脆聲吟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哇操!大明湖,此地是山東濟南呀!」
  「不錯!賀公子,你真是見多識廣呀!」
  「哇操!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而已,那似你出口成章滿腹……滿腹……」
  「經綸,對不對?」
  「哇操!是你自己說,在下可沒有提到『經』字哩!」
  「經字有何不妥呢?」
  「哇操!你難道記了每月來報到的好朋友(月經)嗎?」
  「呸!不跟你說了!」
  說完,纖腰一擺,果真擺臀朝前行去。
  那圓臀在她的刻意扭擺及火把照耀之下,令賀鶴的那顆心兒隨著砰呀砰地加速中跳動起
來了。
  足下一緊,亦步亦趨的跟過去了。
  素月走到大廳長廊中,立即停下腳步,低聲道:「賀公子,小婢不進去了,你盡量把語
氣放和緩一些,好嗎?」
  「哇操!我……我……」
  「賀公子,小姐目前正在修心養性,求求你讓讓她,好嗎?」
  「哇操!年紀輕輕的,修什麼心,養什麼性呢?」
  「賀公子,你能不能看在她救你一命的份上,忍著點。」
  「哇操!我這個人一向好奇,你能不能宣佈謎底呢?」
  素月朝房口瞄了一眼,立即低聲道:「小姐且有病,而且是心病!」
  「哇操!真的嗎?」
  「賀公子,你沒有發現小姐的脾氣稍嫌暴躁嗎?」
  「哇操!原來如此!謝啦!」
  話一說完,立即看見紫杉少女醉人的媚眼朝他一瞥,接著格格的脆笑道:「小傻子,還
不快去洗澡換衣眼!」
  說著,當先在前引路。
  賀鶴怔了一下,茫然跟在她的身後。
  房內甚為寬敞,佈置又甚為華麗,每一樣東西,對他來說皆是充滿新奇感,尤其頂上亮
晶晶的高級綴紗,更令他多瞧了數眼。
  他隨她經過室內一段通道,立即看見素華站在一個單扇小門前,他不由暗道:「哇操!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浴室的門也搞得這麼漂亮!」
  來到門前,紫杉少女立即停身轉首含笑道:「快進去吧!洗完澡後換上這些衣眼吧!」
說完,朝素華的手中一指。
  賀鶴尷尬的道聲謝,接過衣服逕自走進小室。
  室內擺著一個衣架,一個木製大澡盆,盆內澡水冒著蒸氣,全室瀰漫著一股與紫衫少女
相同的濃郁香味。
  賀鶴將衣服放在衣架上暗忖道:「哇操!這浴室可能是那個樊淑惠專用的,她突然又對
我這麼好呢?」
  他從頭到腳徹底「大清掃」一番之後,拿起衣架上的大巾將身子擦乾之後,不由自主的
吁了一口氣。
  架上擺著一方淺藍儒巾,一襲粉紅公子衫,湖水綠色的長褲,雪白的內衣,一雙絹襪,
一雙青緞武生靴。
  賀鶴一看非絹即緞,俱是絲品,不由皺起一雙秀長劍眉道:「哇操!紅紅綠綠,好似三
八阿花仔,怎能穿呢?」
  可是,當他瞧見自己脫下來的衣衫上面,不但有泥漿,而且尚有臭味,立即皺著眉頭匆
匆的穿上。
  他正在顧目自盼,突聽門上響起一聲手指彈門聲,接著是素華恭謹的問道:「賀公子,
洗好了嗎?」
  「哇操!好了!」
  「呀!」一聲,他轉身開門,緩步行了出去。
  素華瞧得雙目一瞧,心兒立即怦然劇跳不已:「好俊的人兒,夫人實在有眼光,我不知
能否喝點湯。」
  賀鶴以為她在驚訝自己的衣衫不合身,立即俊面一紅,道:「哇操!這套衣衫不知是誰
的?」
  「啊,是少爺的,賀公子,您暫時委屈些,小婢明日就入城替你買幾套比較合身的衣
衫,請您先去用膳吧!」
  「哇操!可否等在下先把衣服洗……」
  「賀公子,您的衣服小婢自會給您洗的。」
  「哇操!『歹勢』啦!」
  「歹勢?什麼意思呢?」
  「不好意思,難為情啦!」
  「嘻嘻!賀公子,您真幽默哩!」
  「哇操!多謝您的支持啦!以後若有機會,咱們就好好的『油』『墨』一下吧!」
  「嘻嘻!請吧!別讓小姐等太久哩!」
  來到前室,桌上已擺妥六道佳餚,素月正在擺高那些銀質器皿,抬頭一見賀鶴,整個人
立即怔住了!
  素華立即『噗嗤」一笑。
  素月雙頰通紅,立即低頭擺放器皿。
  賀鶴一見到那六道佳餚,立即感到飢腸難耐,可是他一見桌上擺著兩付碗筷,只好耐心
的站在窗前待候了。
  屋外夜色極美,四周籠罩在寂靜之中賀鶴卻思潮起伏的忖道:「哇操!我怎麼會漂流到
此地呢?」
  他接著想到賈賢,裘達……等認識之人,甚至連那位害自己遭擄的三八查某之那對顫動
不已的雙乳亦恍似在眼前。
  賀鶴定睛一看,雙目不由一亮,只見繡幔起處,亭亭玉立著一個容光煥發,艷麗無比的
絕色美麗少女。
  高挽的秀髮上插著一以毫光四射的珠彩鳳,瓜子形的嬌面上,眉目如畫,櫻唇點朱,殷
紅得令人想吸吮一番。
  賀鶴立即怔立不動了。
  樊淑惠自從見到沐浴後的賀鶴之後,一直呆立在門內,那雙媚人的桃花眼中閃映著說不
出的欣喜及興奮。
  她稍一定神,嫵媚的一笑,款步走了出來,纖指朝檀桌一點,脆聲道:「勞你久候,心
甚不安,請上座!」
  賀鶴由於先前誤會她,加上知道她有心病,立即頷首謙和的笑了笑,道:「多謝小姐的
搭救及招待。」
  說完,客氣的坐在她的對面。
  樊淑惠瞟了素月一眼,道:「素月,是不是你饒舌了?」
  素月芳容一變,忙道:「小姐,小婢只是將賀公子漂流至此的經過說了一遍,並沒有提
到其他的事!」
  賀鶴微微一笑,道:「有!素月還說了一件事!」
  素月神色立即大變。
  樊淑惠那對桃花眼立即盯著賀鶴。
  賀鶴促狹的一笑道;
  「樊小姐,素月把你的芳名告訴在下,不知你方才有否覺得耳熱或耳癢?」
  樊淑惠方才刻意打扮之時,曾經幻想投入賀鶴懷中之情景,當時豈止耳熱,簡直全身發
燙哩!
  此時間言,她只覺一陣心虛,立即以略顫的聲音問道:「公子,此言何意?」
  「小姐,實不相瞞,在下方才在沐浴之時,反覆的將你的人和芳名互作比較,覺得你真
是人如其名,相益得彰。」
  賀鶴自幼即被賈賢訓練得善於察言觀色,一聽到樊淑惠有心病,立即決定免費奉送幾句
美言。
  樊淑惠心病總是要靠心藥醫呀!
  樊淑惠乍聞這種赤裸裸的讚美,雖覺對方大過於冒昧,心中卻喜孜孜的,不但粉頰抹
顏,桃花眼中更是異芒連閃。
  素月偷偷一瞥,心中一寬,不由對賀鶴感激萬分。
  賀鶴瞄了樊淑惠一眼,暗道:「哇操!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既然愛聽美方,我
就再歌頌一番吧!」
  只見他微微一笑,立即朗聲吟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掌照暮
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今夜一見樊淑惠不但「全付盛裝」,而且叮噹直響,立即將這首歌頌女人的詩句,一字
不變的念了出來。
  樊淑惠聽得心中立即升起一陣快感熱流,直達兩股之間,雙頰酡紅之際,立即脆聲問
道:「公子謬讚矣!」
  「哇操!素月,素華,你們瞧瞧你們小姐是不是美若天仙?」
  素月忙道:「賀公子,您真有眼光,小姐外號為『賽嫦娥』!」
  「哇操!『賽嫦娥』?不妥,小姐根本就是嫦娥下凡嘛!」
  素華忙附和的道:「是呀!聽說天上的神仙們常會下凡哩!據小婢看小姐,一定是廣寒
仙子嫦娥下凡的。」
  樊淑惠欣喜的身子輕顫,連道:「不來啦!公子,你在取笑人家嘛!」
  「哇操!怎麼可以不來呢?嫦娥仙子,你可知道每逢月圓之際,尤其是中秋佳節之時,
有多少的男人在對月浩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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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淑惠聽得神色一變,茫然的盯著他。
  「哇操!在下何其榮幸,有機會得睹仙子芳容,更獲仙子搭救,看來一定敲破了成千上
萬個木魚,才修來這個福份的!」
  樊淑惠噗嗤一笑,脆聲道:「公子,請你別再說下去,你如果再說下去,小妹一定會未
飲先醉了!」
  「尊命,在下今年十六,請問小姐芳齡?」
  『十八。」
  「哇操!姑娘十八一朵花,難怪會如此的艷美絕倫。」
  樊淑惠羞澀的一笑,脆聲道:「素月,素華,開始吧!」
  二婢應聲「是!」立即分站在賀鶴二人的身邊挾菜,榣湯服侍著。
  賀鶴以往一直是「打單份」「自助餐」,何曾被人服侍過,更何曾享用過這種佳餚,他
簡直樂淘淘了。
  尤其在三女的頻頻好言相勸,軟硬兼施之下,他喝了六杯美酒,那張俊顏酡紅似火,分
外的扣人心弦了。
  酒醺之下,他更加的健談了!
  樊淑惠聽得春心蕩漾,若非為了保持顏面,她早就撲入賀鶴的懷中任憑他「如何處置」
了!
  素月及素華識趣的送壺香茗之後,立即告退。
  賀鶴喝了口香茗,只全身一熱,立即叫道:「哇操!熱死我了!看來我一定喝太多的酒
了。」
  「格格!怎麼會呢?『狀元紅』酒性甚為甘醇呀!」
  「哇操!原來咱們今夜所喝之酒就是狀元紅呀?聽說這種酒是為人父母者在兒子生下之
後即預見以釀造,等到那個孩子要結婚之時才啟封宴客,想不到我賀鶴居然也有福份喝到這
種酒。」
  「格格!賀公子,你可知道此酒為何名叫狀元紅?」
  「哇操!莫宰羊哩!」
  「格格!新婚洞房花燭夜,落紅斑斑愛亦憐,公子,你懂嗎?」
  「哇操!落紅是指保呈?」
  「格格!公子,瞧你方才滔滔不絕的敘述風花雪月之事,怎麼可能不知落紅二字之意
呢?」
  賀鶴紅著臉,暗道:「夭壽,快要穿幫了,怎麼辦?」
  「格格!賀公子,你想不想見識落紅情景?」
  「這……方便嗎?」
  「格格!賀公子,請吧!」
  說完,朝他拋個媚眼,然後步向垂有繡幔的圓形小門。
  賀鶴跟著走入小門內,只見內室光線一暗,瀰漫著和樊淑惠身上同樣的香味,他立即睜
目一瞧。
  室內陳設華麗,牙床繡被,粉帳羅幃,一張金漆高腳小几,放著一盞粉紅色的小紗燈,
因而充滿另一種情調。
  面對這種情調,賀鶴只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倏聽樊淑惠脆笑道:「賀公子,你對這間房子還滿意嗎?」
  「哇操!一百分,這兒是不是大內皇宮呀!」
  「格格!既然如此,你就先上榻吧!」
  說完,逕自朝正中一座深垂繡幔的小圓門行入。
  賀鶴脫掉青緞武生靴及粉紅公子衫,湖水絕色長褲,僅穿著雪白的內衣褲,躺在那柔軟
的牙床上。
  那般舒適的滋味令他暗道:「哇操!想不到我賀鶴也能躺在如此舒適的床上,真是走運
啦!」
  突聽一陣「沙……」的脫衣聲音由深垂的繡幔之中傳來,賀鶴的神經立即拴緊發條了。
  那顆心兒沒來由的跳躍起來了。
  怪的是,那股奇異熱流剛佈滿他的身子,立即自全身百骸湧出無數的清淳氣流迅速的撲
滅那些熱流。
  賀鶴立即神智一清,翻身坐起。
  遊目一瞧,突見高幾紗燈下吊著一對金質精緻小仙鶴,一絲極淡的白煙下布那對小仙鶴
的尖嘴中飄了出來。
  他立即好奇的湊前一聞:「哇操!這是什麼怪香味呀!」
  他連續聞了數下,仍然辦不出那是什麼怪香味,心情卻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小腹丹田中
立即又冒出一股奇異熱流。
  偏偏此時又自繡幔中傳出一聲嬌慵懶蕩的咭嚶聲音,賀鶴立即心跳如雷,呼吸急促……
  他立即問道:「小姐,落紅在何處呀?」
  「晤!嗯……你進來瞧吧!」
  賀鶴應聲:「好!」立即朝小圓門行去。
  可是,他剛走三步,全身倏地一顫,唐祖烈給他服下的那三十粒「天蟲丸」立即又發揮
「消防隊員」的「滅火」功能。
  他立即立定!
  「賀公子,你進來呀!……」
  「來……來啦……」
  繡幔一掀,賀鶴剛走入小圓門,立即「啊!」了一聲,匆匆的「向後轉,快步走」重又
躺在那張牙床上。
  原來,他發現樊淑惠渾身赤裸的站在房中,正對那對高聳渾圓的「玉女峰」,醉人的嬌
笑,媚人的眼神在歡迎你。
  他雖然躺在床上,卻感到呼吸急促,口乾舌燥。
  他立即憶起賈賢和宋玉蘭在「打架」的情形。
  那對小仙鶴的尖嘴中不停的飄出足以化鋼鐵為軟泥的「花蕊戲蜂香」,好似火上加油般
令他全身火辣辣的!
  突聽床前響起一陣「沙沙索索」之聲,賀鶴睜眼一看,立即驚呼出聲道:「哇操!小
姐……你……你……」
  只見樊淑惠身披粉紅薄紗,那高聳的玉乳,豐滿的胴體,蛇腰,蜂臀,……她正赤裸著
雙足,嫵媚的走向床前,乍聽賀鶴的驚呼聲音,立即嗲聲道:「公子……你……你可真
會……整人……」
  「整人……我?我沒有呀……」
  樊淑惠輕輕的坐在床沿,媚眼汪汪的瞧著賀鶴,嗲聲道:「賀公子,你害人家等這麼
久,難道不是在整人嗎?」
  賀鶴被那股溫柔的肉香熏得幾乎喘不過來,只見他連連吸氣,吞口水,雙眼卻緊盯著那
座「玉女峰」。
  峰頂雖被薄紗所遮,可是,隨著她的急促不休顫動之下,令賀鶴一陣子心猿意志,情難
自禁。
  他的臉兒更紅了!
  他覺得血脈賁張。
  他想攀上高峰探險。
  可是,他不敢……
  宋玉蘭有求於賈賢,所以賈賢可以在她的身上「大作文章」。
  樊淑惠見狀,桃花眼一亮,嫵媚的笑了一聲,嬌軀又向前移動了一些,似火的櫻唇幾乎
湊在賀鶴的嘴邊輕聲問道:「賀公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我好渴……」
  樊淑惠格格一笑,纖掌朝胸前紗縷一掀,那對「玉女峰」立即呈現在賀鶴的眼前,
「呃!」一聲,賀鶴幾乎「噎死」!
  樊淑惠將身子一貼,「玉女峰」壓在他的嘴上,輕輕的扭動著。
  哇操!擋不了啦!
  賀鶴那張嘴立即貪婪的「翻山越嶺」』了!
  他雙手亦到處「尋幽訪勝」了。
  樊淑惠如難以忍,立即褪去那襲紗縷,纖指移動之中,賀鶴身上的雪白內衣褲立即無翼
自飛了。
  樊淑惠由賀鶴那興奮及緊張的模樣,知道他必然是只「菜鳥」,於是,立即翻身上馬
「玉駕親征」。
  那張牙床立即被壓得呀呀叫個不停!
  粉帳羅幃好似遭到「八級強風」襲擊般不停的搖晃著。
  賀鶴在被樊淑惠「反客為主」的廝殺中,暗詫道:「哇操!我記得死假仙是在上面呀!
我怎麼可以在下面呢?」
  「當初是宋玉蘭欠死假仙的人情,所以死假仙可以在上面,我欠她的救命大恩,她當然
也可以在上面啦!」
  疑惑一去,他就仿宋玉蘭的模樣生硬的動了起來。
  樊淑惠「策騎疾馳」,快意萬分。
  當她覺得淋漓盡致之際,一見賀鶴居然還是「一柱擎天」,「中流低柱」暗詫之餘,立
即嗲聲道:「公子,你……來吧!」
  說完,逕自翻躺在一旁。
  「哇操!這怎麼好意思呢?還是你上來吧!」
  「我……我夠了……」
  「夠了?我該怎麼辦?」
  原來,他當初偷看沒多久,立即被賈賢拔下一根頭發射出警告,因此,不知道最後該如
何的收場?
  樊淑惠想不到竟有如此楞之人,立即摟他上身,將「貴賓」迎入「接待室」,然後嗲聲
道:「就這麼辦!」
  說完,她自行扭動起來!
  她這一翻,立即引起」共鳴」!
  賀鶴道聲:「謝啦!」立即「揮軍進攻」,樊淑惠樂得格格笑個不停!
  賀鶴在「進攻」之中、雖然偶有「出軌」的行為,可是在樊淑惠的「搶救」及指導之
下,終於逐漸的「正常運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賀鶴不由自主的抵達「終點站」之後,樊淑惠在長歎一聲之後,立
即呼呼大睡了。
  「哇操!睡就睡,誰怕誰!」賀鶴翻身下馬,片刻之後,在她的身邊睡著了。

  翌日晌午時分,賀鶴睜開雙眼,只覺腰腹沉旬旬的,一見居然被樊淑惠的右腿壓住,他
不由得一怔!
  目光一接觸到她那迷人的腦體,尤其那對高聳的「玉女峰」,他不但雙目一亮,而且呼
吸也為之一促。
  右掌一顫,立即悄悄的搭上右峰。
  樊淑惠輕輕的一震,嗯了一聲,立即仰躺著。
  「哇操!有這麼『上路』的呀!我……我……」
  他那目光一落在「芳草萋萋」的「神秘地帶」,呼吸立即一陣急促,身子一翻在她的身
上,立即準備再度「闖關」了。
  樊淑惠一把摟住他,桃花眼一睜,立即嗲聲道:「賀公子,你……你還要嗎?」下身一
旋,早已門戶大開了。
  賀鶴俊顏一紅,不知該說些什麼,乾脆打迷糊仗了。
  樊淑惠雖然還覺得全身乏力,可是,在賀鶴那「真刀寶劍」的挑戰之下,他立即打起精
神迎戰了。
  不到一個時辰,牙床被褥再度浸濕了!
  樊淑惠一見他神勇未滅,嗲聲道句:「賀公子……你……你真行……」
  身子一軟,立即任憑他去自由發揮了。
  「哇操!不反對,就是同意啦!」賀鶴更放心的衝刺啦!
  昨夜,他首次「上戰場」,好似瞎了騎馬般既緊張又興奮,加上又被誘得心浮氣躁,因
此,戰果並不理想!
  此時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他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之下,將學自賈賢的那些「招式」
盡情施展了!
  樊淑惠又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美得暈頭轉向了。
  只見她好似「羊癲瘋」復發後,不但不住的抽搐,而且滿口胡言,忽而吶喊,忽而呻
吟,不知是痛苦?或是舒服?
  賀鶴立即停下身子,道:「你怎麼啦!」
  「我……我不知道……別管我……你……你弄吧……」
  「哇操!遵命!」,
  戰鼓再響,一陣緊逾一陣!
  樊淑惠更加瘋狂了。
  熱鬧紛紛,好似在過年般。
  賀鶴只覺甚為好玩及舒爽,尤其在樊淑惠完全被「擺平」以後,他廝殺得更為起勁及密
集!
  哇操!爽就好,管它什麼辣手摧花呢?
  他一直殺到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出清存貨」之後,方始安靜的躺在一旁暗道:「哇
操!真爽!怪不得假仙曾樂此不疲!」
  他剛在暗笑,倏聽小圓門外傳來「砰!」的一陣人體摔倒聲音,同時傳出素華的「哎
唷」一叫。
  賀鶴作賊心虛的喝道:「是誰!」立即起身著衣。
  一陣尷尬的輕咳之後,立聽素華低聲道:「公子,是小婢素華,您是先用膳或先沐
浴?」
  賀鶴略一思忖,立即應道:「先沐浴吧!」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及匆匆的聲音過後,立聽素華匆匆離去的步聲,賀鶴不由俊顏一紅。
  他匆匆的穿妥衣靴之後,走到小圓門外,一見拱柱旁有一個濕透的掌印,心中立知春光
必已外洩。
  他不由暗罵道:「哇操!好一個三八幼齒仔,居然敢偷看我辦事,哇操!不提也罷,就
當是報應吧!」
  可是,當他瞧見小圓門前地上濕了一大片,立即暗道:「哇操!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
提水之時濺出來的嗎?」
  鼻翼翕張數下略一嗅聞,只覺那玩意兒帶有腥味,他立即好奇的蹲下身子想要進一步瞧
個究竟!
  伸指一摸,略一擦揉之後,只覺又滑又腥,他立即皺眉忖道:「哇操!這個並不是小便
呀!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呢?」
  倏聽一聲:「賀公子!」他立即抬頭一瞧!
  「砰!」一聲,立見素華長跪在地,惶聲道:「賀公子,請饒命!」
  「哇操!你快起來,有話好說嘛!」
  「賀公子,你先答應饒命,小婢方敢起來。」
  「哇操!素華,你究竟闖了多大的禍,居然使出『強迫中獎』啦!」
  素華紅著臉道:「賀公子,小婢一時好奇及糊塗,偷偷的瞧了幾眼。因此,弄濕了地,
此時若被小姐獲悉,小婢必死無疑,因此,小婢懇請公子代為守密,讓小婢有一個改過自新
機會!」
  「哇操!好吧!不過,你在事後必須回答在下兩個問題。」
  「啊!賀公子,你難道要刺探幫中的秘密,請恕小婢無法答應。」
  「哇操!幫中秘密?你們是什麼幫呀?」
  「咳!咳!公子既然不知此事,不提也罷,熱水已經備妥,請公子入內沐浴,小婢一定
會在待會回答您的問題的。」
  「哇操!君子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哇操!如果五匹馬呢?」
  「這……怎麼有五匹馬呢?」
  「哇操!如果有呢?」
  「那……那小婢即使會被五馬分屍,也會實現諾言的!」
  「哇操!有氣魄,你放心,弄濕地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對了,素月呢?」
  「入城去替你採購新衫了!」
  「哇操!你們待我真好,謝謝啦!」
  說完,逕自走入浴室。
  他洗淨身子之後,躺在大浴桶中浸泡熱水,同時暗忖道:「哇操!看來她們是某一幫派
之人,我該不該問呢?」
  「哇操!管它的,反正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何必管這麼多呢?」
  想起走,他立即又在心中怪怪的道:「哇操!樊淑惠救了我一命,又任意我『那個』,
我冒昧一走,似太過份哩!」
  「哇操!我如果不走,死假仙一定會急死了,哇操!管他的,我只要繼續練功,遲些日
子回去也無妨!」
  想至此,他立即記起自己已經多日未調息及練武,心中一急,立即起身擦乾身子,然後
匆匆的穿上衣衫了。
  當他走出浴室之後,走到小圓門前一見地上之水清已被吸乾,立即暗道:「哇操!這個
幼齒仔的動作可真迅速哩!」
  他一見桌上已擺了六道猶在冒著熱氣的菜餚,而且又擺著一付銀質器皿,他立即大大方
方的坐了過去。
  他用了數口,突聽「刷!」一聲細響,只見素華匆匆的走了進來,她一見賀鶴已在用
膳,立即上前低聲道:「賀公子真抱歉……」
  「哇操!抱什麼歉,別緊張!」
  「可是,小婢應該服侍您用膳的呀!」
  「哇操!此地又沒有外人,作什麼秀呢?挺憋扭的!」
  「不!尊卑有別,小婢豈敢放肆呢?」
  說完,立即拿起湯匙和筷子要替他挾菜。
  「哇操!好!好!你既然喜歡玩,就讓你玩個過癮吧!」說完,將銀筷朝桌上一放,立
即含笑瞧著她。
  素華將一塊糖醋排骨挾到賀鶴的嘴旁,含笑道:「賀公子,請你嘗看會不會太酸了
些?」
  賀鶴嚼了數口,頷首道:「嗯!口味頗佳,若能以小火燜個片刻,可能比快火速蒸來得
可口些。」
  素華驚訝的注視著他,訝道:「賀公子,您可真內行哩!」
  「哇操!我已經掌廚十餘年了,再美的口味及再爛的菜都曾經做過及嘗過,怎能不內行
哩!」
  「真的呀?你真的掌廚十年了呀?」
  「哇操!我今天晚上露一手給你瞧瞧,如何?」
  「這……這怎麼可以呢?」
  「哇操!這有什麼不可以呢?」
  「您是公子,也是小姐的貴賓,怎能操持這種賤役呢?」
  「哇操!觀念錯誤,觀念完全錯誤,民以食為天,公子有什麼了不起,小姐有何可神氣
之處呢?」
  「公子及小姐也是人呀!他們只是比較幸運暫居尊位,因此,有人伺候,可是,花無百
日紅,他們能夠永遠得意嗎?」
  「哇操!愛拼才會贏啦!只要肯努力,遲早會出人頭地的啦!所以,你也不必過份的自
卑啦!」
  「公子,多謝您的鼓勵,俗話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小婢甚為滿意目前這種生
活,請公子惠予成全!」
  「哇操!頑固,你太頑固了,素華,你知道我是何來歷?」
  「這……瞧公子你的俊逸人品,必是出身於官宦紳士!」
  「哇操!錯!錯!錯!錯得一塌糊塗,我即使想要去替官宦紳士打掃茅坑,也不夠格
呢!」
  「公子,您大客氣啦!」
  「哇操!不信就拉倒,我是瞧你待人和氣,所以才想和你多聊幾句,即使你如此的客
氣,算啦!」
  「公子,你……你生氣啦!」
  「哇操!我哪有生氣!我如果連這種雞毛蒜皮之事也生氣,那一定早就氣得腦溢血
了!」
  「公子,嘗嘗『十全熊掌湯』,挺補的哩!」
  「嗯!挺鮮的哩!此地有熊嗎?」
  「是總……是昨兒個在濟南街上買的!」
  賀鶴心知她在說謊,不過,他亦懶得拆穿,立即含笑道:「哇操!又有大華魚,又有熊
掌,我真是魚與熊掌得兼了。」
  「公子,還合你的口味嗎?」
  「哇操!頂呱呱,一級棒,說真的,我長了將近十六年,還是第一次吃到熊掌哩!素
華,謝啦!」
  「公子,你太客氣啦!只要你繼續的在此待下去,小婢保你可以吃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山
珍海味。」
  「哇操!真的嗎?你們……算了!我不能食言,我不能問這類的問題,不過,素華,你
還記得要回答在下的兩個問題嗎?」
  「公子,你請問吧!」
  「素華,方才地上究竟是濕東西呢?」
  素華雙頰倏紅,立即低頭不語!
  「哇操!你如果不方便回答,我就向姑娘請教吧!」
  「不!不!公子,求求你饒了小婢吧!」
  「哇操!有什麼好緊張的嘛!算了!」
  「不!不!公子,小婢坦白的告訴你吧!小婢方才在好奇之下偷看你和小姐在……那
個,情難自禁之下,就……就……」
  「就怎麼啦!」
  素華窘紅雙頰,蚊聲道:「小婢就小洩了!」
  「哇操!小洩?什麼意思呢?」
  「公子,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要糗小婢的呢?」
  「哇操!我那裡會懂這麼多呢?」
  「這……小婢就『丟』了嘛!」
  「丟了?丟了什麼東西?」
  「這……陰……陰精嘛I」
  說完,捂臉匆匆的跑了出去。
  賀鶴瞧得一怔,搔發苦思,卻想不出「陰精」是什麼東西,以及素華為何會「歹勢」得
跑開呢?
  他繼續吃了半晌食物之後,走出大廳,一見素華正在翻動衣架上的大紗布,心知她必是
以此物吸乾地上的濕物。
  他朝院中的花木瞄了一眼,立即走向涼亭。
  涼風徐徐,他朝亭柱一靠,半晌之後,即已呼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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