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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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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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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一章 會合

出了終南山後,蕭楓本想送夢瑤先行回家,只因夢瑤手無縛雞,他可不想到時,出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可是初嘗愛戀的夢瑤,如何甘願捨棄溫馨,再回到哪個只知金錢,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願。同時,雪兒在旁也大力的擔保無事。

    蕭楓無奈下,只得隨之。於是一行人便直接趕往坐落在長安市郊區附近的西北軍區機場,與蕭府的虎賁衛以及神龍特種部隊碰頭。讓他高興的便是,兩支部隊的首領,均是他的熟人,虎賁衛首領胡匡庸,神龍特種部隊的首領孔傑。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龍探爪」型直升機,望著這些雄赳赳的華夏武器,蕭楓油然而生一種自豪的感覺。

    由於情勢緊急,並沒多耽擱時間,略行寒暄之後,便立即踏上了遠往斯拉夫帝國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誰知事情的演變,卻是教他大跌雙眼。

    胡匡庸瞧見龍飛就似陌生人一般,對他是愛理不理,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有時甚至還會虎臉相對,看來對那日的校園比鬥,他依然是大為不服。龍飛卻是大咧已慣,別人對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時,有誰會對個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習慣,倘若有人對他熱情,只恐他還會覺得不適。

    而孔傑遇到蕭楓也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時間,根本就不與蕭楓多談。相反與胡匡庸倒是親熱得很,談論的均是以往他們在姜旭東大將手下作侍衛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蕭楓也是無奈,不過他既有兩朵解語花,又有龍飛這渾小子在旁插科打諢,一路之上,倒亦樂趣多多,不覺鬱悶。

    這日,一行人坐著「神龍探爪」型直升機,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國與華夏共和國的交界處呼倫大草原。在寥廓無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動,一頂頂氈房炊煙裊裊,四下裡迴盪著駝鳴聲和牧人的歌聲。

    這種別樣的塞外風光,蕭楓與雪兒倒是沒覺怎樣,夢瑤卻是激動無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這樣的大都會裡,又何曾領略過這般天蒼蒼、野茫茫的草原廣闊,故而是歡喜萬分。

    蕭楓瞧她喜歡,也不忍馬上離去,便決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熱情招待下,眾人著實享受了次草原貴賓的待遇。孔傑雖說不願,甚至覺得蕭楓此舉極有烽煙討笑的昏庸,可蕭楓畢竟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以他亦只得聽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餘名神龍特種隊員,卻是瞧在眼裡。如此一來,對蕭楓這名義上的總指揮,他們亦是大為不滿。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裊裊炊煙驅走絲絲寒意,絮絮柔雲拂去夜色深沉,草原迎來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夢瑤,對愛人的細微體貼,委實覺得舒心之極,美眸裡的水汪愛意,直把蕭楓瞧得是心弛神搖,恍然不知身居何處。

    不由得便使蕭楓想起了那日的風雨夜晚。那細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轉動人的呻吟,雖然已是相隔甚遠,但那種美妙,負面元神卻是記得深刻已極。直到如今,竟然洶湧而出,影響了蕭楓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動此念頭的時刻,蕭楓急忙凝神運氣。轉眼望向茫茫草原,遙想昔日刀光劍影、鐵馬橫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騰不息。

    這片草原,曾有過萬馬奔騰,也有過漢唐鐵騎,它有過名士的吟哦,也有過箭矢的交響。正當蕭楓遙望草原,回憶以往的躍馬馳騁。

    孔傑氣宇軒昂的走至跟前,極是神氣的敬了一禮,朗聲道;「蕭公子,直升機任務業已完成,下來的路程,需要我們步行了。」

    蕭楓回了聲「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傑又敬一禮,隨即便回到了特種部隊裡,逕自安排直升機回航的事情。

    須知,雖然這款「神龍探爪」型直升機,是華夏最新研製出的直升機。它不但採用了許多新技術,包括全複合材料新翼型槳葉、無鉸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規避和抗干擾能力以及晝夜作戰能力,實是堪稱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國是全球上有數的幾個超級軍事強國,它的軍事防禦能力自然也是強中之強。倘若仗著「神龍探爪」型直升機的隱身功能,如此大搖大擺的直入腹地,萬一被他們察覺,可想而知,一場國際糾紛必然隨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隊,惟有步行進入斯拉夫帝國,而且還不能隨便暴露出自己是華夏的軍方隊伍身份。

    一路之上,龍飛與胡匡庸是鬥個不亦樂乎。胡匡庸對於龍飛上次在校園裡的傲然,他是憤恨已極,於是便尋找機會,想給他些顏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試結果總是以胡匡庸失敗為告終。

    而胡匡庸也是決不氣餒,一次接著一次,時而比障礙跑步,時而比潛水游泳,有時還會比試爬樹、射擊、閉氣等。可是憑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龍飛這已達至「化嬰」境界的修魔之人來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這般,龍飛是越比越驕傲,每次比試之後,均是要到虎賁衛的營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邊繞著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輸給了誰?

    原先虎賁衛眾人尚有惱怒,但是時日一長,等他們知道了龍飛的為人後,也就一笑置之。

    與此同時,胡匡庸與龍飛倒亦成了好友,按龍飛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決不可能與胡匡庸笑談言歡的。但他自從跟著蕭楓以來,所見所遇,均是光明正大,瀟灑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隨之和煦。他見蕭楓那麼強的功力,與尋常人仍是來往隨和,毫無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見樣學樣,想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學問。

    況且他們二人,一個欽佩對方的武學強勁、喜愛對方的淳樸厚實;另一個則是喜歡對方的決不服輸、打了不哭的脾氣。是以兩人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好得如同一人,簡直是無話不談。趁著機會,胡匡庸在龍飛那也騙了不少較為實用的武學技巧和打鬥經驗。

    只是兩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龍飛處是切實可用的經驗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卻是樁不可思議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奧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蕭楓處跑,這麼一來二往,他也確實得了許多便宜。

    而孔傑,卻是在李璐這件事上仍對蕭楓有所誤解。況且,見他到斯拉夫帝國執行這種危險任務的情形下,依舊放浪不羈,竟帶著兩女一起參加。對於這種視任務為兒戲的心態,孔傑委實瞧之不慣。倘若蕭楓非是蕭府的唯一後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槍來一槍斃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對蕭楓是愛理不理,並不願與他多加搭訕,倘若非是公事,蕭楓當真是連他的影都見不到。

    初進斯拉夫國境,由於土地荒僻,人煙稀少,故而也不慮教人發現,蕭楓他們一路急行軍,一直往北而行。

    對於蕭楓的絕強能力,孔傑雖然明瞭於心,可他對蕭楓著實怨憤,所以也不會在屬下面前替他吹噓。故此,他手下的三十來個神龍特種部隊精英們對此趟任務,為何要帶個貴冑紈褲,實是心下不解。

    而且這紈褲,非但自己加入,且還帶著兩個嬌嬌女娃,一個比一個嬴弱不堪。也不知上頭,究竟是怎樣的想法?難道這次的任務,就是陪著這三個男女到斯拉夫帝國去玩上那麼一圈?

    既有了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軍時,他們更是想瞧著蕭楓他們出醜。怎料三、四百公里的急行軍下來,自己都氣喘如牛,可是那紈褲公子與那兩個嬌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態悠閒,好似適才的急行軍根本就沒發生一般。如此一來,就讓他們稀罕了,起初,他們以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這樣,他們就覺得定是自己在急行軍時,他們三人必然乘坐了什麼交通工具,否則,又怎麼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軍時,他們是時刻注意,緊緊盯著,心中的願望,就是一定要破了這個教人匪夷的謎團。可是那看到的場面更是教他們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只見那紈褲緊樓二女,足尖輕點,望似閒庭信步,卻如流星趕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紈褲總是意態悠閒,不溫不火。如此一來,他們心下均想:這小子看來不是什麼紈褲公子,大概是哪個秘密部門出來的,否則,又怎會有這麼厲害唬人的身手及體力。

    這麼一來,須知軍中素來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們這種特種部隊更甚,是故這三十餘個神龍特種隊員,頓時對蕭楓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晝伏夜行,蕭楓一行人不覺間已是潛入斯拉夫帝國的縱深腹地千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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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談湖

不一日,眾人潛至一大湖,由於是白晝,況且又是帝國腹地,蕭楓一行人只能尋個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們潛影匿蹤的好時辰。

    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蕩漾,放眼望去竟是無邊無涯,惟有眾人所站之處,卻是懸崖峭壁,千姿百異。且那湖灘上面,某些潮起上灘陽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飯的魚類貝殼,更是多不勝數。眾人瞧了半晌這美好的自然風光,又加涼風習習,氣候宜人,但覺心神舒爽,疲勞大解。

    當下,一個個俱是尋了處舒適地方閉目養神了起來。只是龍飛功力渾厚,體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極乏極的胡匡庸如何會去理他。他覺著無聊,便又跑到湖邊抓了數只貝類,奔至雪兒身邊大聲問道:「嫂子,這能吃麼?你會煮嗎?」龍飛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對這種水產類食物,委實不甚了寥。

    雪兒聽了大窘,雖然龍飛有時會稱呼她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時,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這麼大聲嚷嚷,焉不教她羞澀滿顏。當下亦不理他,故作沒聽見,逕自躲到了蕭楓的身後。

    龍飛見雪兒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這許時日,他的那張嘴早已被雪兒的烹飪手藝給養的肥肥。甚至可以說,雪兒時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蕭楓還要重上三分。只見他急的滿頭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麼錯事,惹你生氣了?」

    他這麼一嚷,雪兒更窘,夢瑤見及,連忙為她解圍,朝著龍飛道:「可以,可以,這些都能吃,那你還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龍飛快些打發走,省得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雪兒。

    龍飛聽到這些貝類可以佐餐,當即笑顏頓開,呵呵的向夢瑤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說,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來,夢瑤也是大羞,登時臻首低垂,不敢回應。蕭楓見及,也是失笑,心道,一個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滅,卻是讓火給燒到自家來了。不過他也不忍兩女這般難堪,當下朝著龍飛道:「龍飛,替我這水囊灌些湖水來。」說完,順手遞了個水囊給龍飛。

    龍飛高興的接過,道:「是,老大。」

    過不須臾,他即把裝滿湖水的水囊交還給了蕭楓,不過經此一來,兩女的害羞心情,業已大緩。

    忽而,夢瑤指著湖灘上,驚喜的大喊:「看那,這,這是海豹。天哪,這湖裡竟有海豹!這是大海,還是湖啊?」

    眾人聞聲,立刻睜眼,循著夢瑤的春蔥玉指往前看去。

    湖灘上,果真有數頭海豹,剛從湖裡鑽出,在嬉戲玩耍,你推我攘。蕭楓也是大奇,心想,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裡,怎的此處的海豹竟然會生活在淡水湖裡?難道眼前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這,順手把龍飛適才剛裝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許在手心,用嘴輕輕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蕭楓吃驚的想到。

    胡匡庸瞧見蕭楓的舉動,不禁失笑,在旁解釋道:「少爺,不用嘗了,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實的淡水湖。」

    蕭楓聽他的意思,似對這湖頗為瞭解,不由起了好奇心,問道:「既然這湖是淡水湖,何以這湖裡竟會有海洋生物生活在裡面?」

    眾人聽到他們二人談起這大湖之謎,除了數個放哨警衛,其餘的頓時圍攏上來,即便是孔傑也湊在背後。而雪兒和夢瑤更是瞪大美眸,凝望著胡匡庸,等著他的細細解說。

    這許時日,胡匡庸雖然得到實惠極多,但是每次比試,均是以慘敗收場,說來確也鬱悶已極。當下見到忒多人突然圍繞著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學生等待老師開講的樣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頓時有種需要拿喬的心態。

    胡匡庸呵呵笑著朝著蕭楓道:「少爺,你這問題,算是問對人了。若是問別人,這回答,還鐵定是不知道。」說到這,尚且望了望孔傑,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揚。須知前些時日,每次他落敗之時,俱要遭到孔傑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機會顯示自己比孔傑知識淵博,他自是不遺餘力。

    而孔傑由於長期在華夏南方服役,所以對這北國之事,委實知甚寥寥,現在也就只能看著胡匡庸在那囂張了。

    這時胡匡庸又道:「這湖啊,叫貝加爾湖。那時,我還在服役,由於我所處的部隊需要和斯拉夫帝國的軍隊,一起搞場軍事演習,所以就知道了這貝加爾湖的秘密。」說完,還嘿嘿的笑了數聲,大有此湖之謎,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態。

    蕭楓見他拿喬,不由大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羅裡八嗦了,直接說主題啊!」此時,龍飛也符合道:「是啊,快說啊,急死俺了。」其實他那裡是想知道什麼答案,只是見蕭楓催促,所以他下意識的也吼了一聲。

    胡匡庸見眾人神色不對,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則,只恐要引起眾怒,當下咳了一聲,清完嗓子後,便直奔主題,說道:「這貝加爾湖古稱為「自然之海」,我華夏的古文獻上則是記載它為「北海」。它的整個形狀就像一輪彎彎的新月,寬度不大,長度卻有千餘里,而且它的湖面積雖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於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還要來得深不可測,故而它的蓄水量卻有全球淡水湖泊總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說到這,望了望眾人的駭然之色,又得意的說道:「你們看,在它的周圍是否有很多的條河?」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瞧去,然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在貝加爾湖的周側,確實有數不清的河流支脈。

    胡匡庸見到眾人點頭後,即又道:「其實這貝加爾湖總共有336條大大小小的河流,彙集到湖裡;而流出的卻只有一條安加拉河。再告訴你們一件驚駭的事,即便至現在開始,再沒有河水流入貝加爾湖,而讓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間斷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貝加爾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這貝加爾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說完,只見他微瞇著雙眼,搖頭晃腦,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維。

    而蕭楓這時卻打擊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講這湖的歷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裡為何會有海洋生物。你講了老半天,我們也聽了老半天,誰知,你還是沒講到點上。」

    聽到蕭楓的話語,眾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卻是大羞,連忙嘿嘿道:「我是說得高興,一時給忘了,不好意思,諸位,不好意思。」他是雙手一抱打了個羅圈揖,隨即道:「說到這湖裡,為何會有海洋生物,其實全球的生物學家、自然學家以及海洋學家,反正是全球的學者們對這貝加爾湖的謎語,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說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游來的,可又有人問,它們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這淡水湖來呢?

    既然第一種說法不成立,於是便有了第二種說法,有人說這貝加爾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塊移動,所以它就變成了內陸湖。而且當時生活在海洋裡的生物,由於事態緊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隨著貝加爾湖一起變成了淡水湖裡的生物。可是這個答案,隨著科學家們的地質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這貝加爾湖在科學的論證下,它決非是遠古海洋的倖存者,而是一開始,就是淡水湖來著。

    是故,這貝加爾湖為何會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現在仍是撲朔迷離,莫測深奧。」

    眾人聽他說完,誰知還是一個不解之謎,不禁齊聲長噓,為胡匡庸適才的神秘舉止,感到大為不滿。

    胡匡庸見眾人憤慨,心叫不好,連忙又道:「我們既然已經到了貝加爾湖,那麼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離此不遠了。只要我們把任務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國,難道你們不高興麼?」

    眾人聽到此處,方才稍減火氣,不過對他適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為了以贖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說了出來:「聽說這尼古拉司家族,雖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們城堡方圓5百公里的附近,卻是禁止一切現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們平時來往,僅是用馬匹代步,或是用駱駝。」

    蕭楓好奇的訝問:「為何?」

    胡匡庸道:「據說這貝加爾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湖,而他們生怕湖水遭到污染,故此才定下了這樣的規矩。」

    眾人一聽,聯想起了華夏境內的某些湖泊,再看看這條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貝加爾湖,不禁對當初定下這條規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萬分欽仰。

    當下眾人也甚是自覺,無論是所做何事,只要是餘下的垃圾,他們均是深深的掩埋,見了這般讓人心神寧怡的美麗湖泊,他們也不願它遭到污染或是半點的破壞。

    至深夜,眾人告別這條海洋般深闊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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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遇襲

行了沒多久,忽而前方響起胡匡庸的驚呼。眾人一驚,急忙四下伏倒,惟有蕭楓急速驅前,察看究竟。

    一望之下,不禁教他又好氣了又好笑。原是龍飛閒著無事,竟而化裝成一個頭生雙角的惡魔形態,來戲耍胡匡庸。而胡匡庸由於埋頭急趕,心無旁騖,再加龍飛的裝扮,著實惟妙惟肖,猝不及防,竟是驚呼出聲。直到龍飛覺得似乎闖了禍事,露出自己面目,胡匡庸方才驚魂稍定。

    不過,眼下非是與他嬉皮笑臉的時刻,否則,還不知他會怎樣?想到這,蕭楓聲色俱厲的喝道:「龍飛,為何要在行軍之時,仍要戲耍匡庸,你不知道這很不妥當麼?」

    龍飛見蕭楓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過頭,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錯了,不過以後決計不會了,你放心。」

    瞧他認錯倒是蠻快,自己還未正式呵斥,他卻已經保證以後不犯了。一時,蕭楓倒亦難辦,心想,倘若不罰他,只怕其餘人會說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龍飛道:「現在罰你不許離我三步遠,只能跟著我,聽到沒?」

    聞聽懲罰不重,龍飛當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曉得了。」

    眾人見他如此表現,頓時竊笑不止,對他適才的舉動,雖有些不滿,可這許時日,早已對他的為人熟矜異常,倘若為了此事,去與他較真,倒亦有些小題大做的意味。

    一場小插曲,就這麼消弭,於是,眾人依舊照著計劃,朝前急趕。

    途中時,蕭楓問龍飛:「你適才的鬼臉面具從何處找來?」龍飛身上有甚物事,他是瞭然於胸,只是不曉他何時又從那裡尋來了這麼個東西。若他有日犯賤,去恐嚇夢瑤,豈非糟糕得緊。是以,蕭楓想防患於未然,充公了它,看龍飛再憑什麼來嚇唬他人。

    龍飛道:「什麼鬼臉面具?那是俺變的。」

    「變的?」蕭楓甚是訝疑的又問了一聲,即便他身邊的夢瑤和雪兒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龍飛見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說道:「俺再變給你們看看。」說完,用雙手在臉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時,他的臉龐,已然變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鬚的猙獰面目。蕭楓不禁大奇,問道:「你這是什麼功夫,竟有這等異處?」

    瞧老大對自己的這門功夫,似乎也是欽羨不已,龍飛頓時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這功夫,可是一門絕藝,固然是無風教主,嘿嘿,也沒俺使得好。」

    聽龍飛這麼一說,蕭楓登時興趣大增,要他待會到了歇營地時,好生演練一遍,讓他瞧瞧。

    龍飛自是連聲應承,自己能有門老大都覺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萬分,倘若不好好演練,怎對得起自己。想到這裡,他又是咧嘴大笑。對於他的時而神經,蕭楓早已是見怪不怪,當下微微一笑,與他談起了別事。

    又過了半晌,正當二人談笑正歡,忽而前方又是傳來數聲慘叫,其聲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讓人聞來著實驚悚。蕭楓陡驚,龍飛已在自己身邊,這時,他是萬萬不能再去騷擾別人,眼下惟有的解釋,多半便是前方人員,遭到敵襲。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閃,飛速掠去,在旁人眼中當真是風掣電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見二十餘個虎賁衛正膽戰兢兢的散開在周圍,而中間卻有兩個蕭府虎賁衛四仰八叉的橫躺在路邊,看樣子已然是無救。

    瞧見蕭楓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衝到他跟前,急聲道:「少爺,有怪獸,有怪獸。」

    望著胡匡庸手足無措的樣子,蕭楓心想,怪獸?簡直是胡言亂語,這裡那來什麼怪獸,一眼望去,除了樹林就是青草,連隻鳥兒都不見。又想,這匡庸到底怎麼了?一遇事就這般惶惶張張,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種部隊裡待了那麼久?

    而胡匡庸卻是不知蕭楓心底對他不滿,仍是在那大嚷。

    蕭楓惱他吵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揮手命他住嘴,隨即神識大放,察探四下的動靜,繼而走到那二人身邊,想查知他們的死因。稍一撥翻,蕭楓不由大驚。這兩個虎賁衛全身上下除了咽喉處有一深深的齒印外,其餘別處,竟而無一傷痕。

    而且那齒印處,鮮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紅了黃土一片,望來著實怵目驚心。

    能使他人這般死法,惟有歐羅巴的血族,蕭楓駭異下,不禁思忖,魔黨血族與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聯合的事,想來已是千真萬確了。否則,這血族何以會在此處設伏暗襲。不過,令人費解的便是,我們一直潛蹤匿跡,晝伏夜行,他們又是從何處瞭解到我們的行蹤?是巧遇?亦或是他們已經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於此,知道自己怪錯了胡匡庸,畢竟血族的暗襲,又怎是像他這種尋常人就能察覺得了。想自己當年在阿爾卑斯山,還不是中招被襲,倘若不是老約翰捨己為人,只怕時下,就沒有蕭楓了。這些想法猶似電閃在蕭楓心頭劃過,當下向胡匡庸問道:「匡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的說來。」

    胡匡庸由於蕭楓適才的一瞪,已是驚魂稍定,待其餘之人陸續聚攏一起後,便更是心旌大安。隨即緩緩說道:「少爺,此事說來,當真教人訝異。」說到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來此次被襲,他委實嚇得不輕。

    繼而又道:「我們虎賁衛照著三虛七實的行軍方式一路急趕,起初太平得很。後來,也就是到了這裡,先是傳來一陣飛禽的撲翅聲,還未待我們瞧個明白,便聽見前頭有兩個兄弟慘叫了起來。我跑去一看,竟是兩隻狀似蝙蝠的飛禽死死的咬住了他們的脖頸。這兒已是敵方腹地,我怕驚動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槍,剛抽出匕首,怎料那兩隻怪禽便飛走了。唉,雖然怪禽飛走,他們卻已經是……」

    說到這時,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語不成聲的趨勢,不過仍是斷斷續續的道:「總之、總之是我沒用,我沒好、好好的照顧弟兄們。」

    蕭楓心知這些年輕的虎賁衛均是胡匡庸一手帶出,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是上下級,但是其感情,卻是既同師生,又如父子,當真是親密得緊。眼下,讓他瞧著兩人既非死於戰場,又非是亡於敵手,而是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確實使他難過異常。想到這,朝著佇立一旁的孔傑遞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傑雖對蕭楓的某些舉止極為不恥,但與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為戰友的逝去,這般情緒激動,心下亦是惻隱。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緩聲道:「胡大哥,別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況且,這種怪禽襲人的事件,是誰亦想不到的事。不過,他們能在任務中犧牲,亦算是死得光榮了。」

    蕭楓見他們敘談,也不再說話。

    此刻,他的神識卻是鋪天蓋地的遠及百里方圓,週遭的些微波動,全然逃不過他的查勘。凝神細辨,但覺場中眾人的心跳聲、呼吸聲、血脈的搏動聲均是不漏絲毫;縱是遠處蟲蟻的低鳴、青草的擺動,也是半點都未遺漏。百里內的各處景象,就像是一張張的畫片在腦海裡劃掠閃現,要在這成千上萬的畫面裡尋出異點卻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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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場中除了孔傑的勸慰聲和胡匡庸的怨己聲,一切都是靜謐沉寂,氣氛顯得甚是詭譎。不過虎賁衛和神龍隊員,畢竟是華夏軍方的精英。起初,對這生平未遇之怪異,雖有些栗懼,時下卻是已然恢復常態。個個神色凝重的散落開來,嚴格按著戒備陣形佈防於四周,以防那兩隻怪禽再次前來偷襲。

    望著佇立中央,閉目凝神的蕭楓,眾人俱是費解,不知他為何如此,難道是被嚇怕了,以至魂不附體?而孔傑卻是知曉蕭楓的身手,觀他眼下既然這般舉動,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詢問的眾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實,即便他不阻擾,想來那些人也走不到蕭楓的跟前。此刻的龍飛和雪兒都是如臨大敵,緊張的注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倘若他們想上前,必然會被龍飛砸將出去。

    這時,蕭楓發覺在一棵大樹背側的兩個生物,極為怪異。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動,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機盎然。可這兩個生物,不但亡氣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隱隱然的大有嗜血的陰森。最為重要的便是,這兩個生物在察覺到蕭楓神識的一剎那,竟而挪動些許,雖說極微,如若不是蕭楓,只怕還真會被他們騙過。

    蕭楓心底冷笑,暗忖,我與血族之間的恩怨,也可說是交纏千年。今日既然落於我手,倒要向他們先討些小債。日後有暇,再一起來個總計。當下不動聲色,渾身靈力卻是鼓蕩奔湧,在雪兒感到詫異之際,從「太極心法」裡衍化出的「太極混沌圈」已然是一環連一環的朝那兩個生物套去。

    他可不願把它們立斃當場,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後從它們嘴裡,逼問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動態,以及和血族之間究竟有何陰謀。

    但見那「太極混沌圈」先是一環、再是一環,繼而是數環齊出,最後,眨眼間,更是漫天連環,交織相繞。

    一時,眾人也分不清這些連環到底是光環,還是氣環,只見它們異彩繽紛,絢麗奪目。在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間,又如無數焰環,艷麗絕倫。此等美像等如突兀的出現了兩個蒼穹,一個是星辰閃爍的天空,一個卻是蕭楓用無上神通人為的製造出了一個更為燦爛光輝的臆想天穹。

    眾人瞧著絕麗,雖然心下不解,卻亦脫口喝彩。雪兒和夢瑤更是覺得怪異,不知蕭楓為何有這心情,還來弄此手段,說他想取悅眾人,卻亦不然。難道他發現敵情?

    此刻,龍飛是大叫大嚷,連聲喝好。

    望著那焰環逝去的方向,忽而撲騰撲騰的飛起兩隻異形蝙蝠。渾身漆黑,肉翼碩大,首側雙眼通紅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環的光照,只怕它們飛到近前,也不定能夠瞧清。只是它們形態雖厲,如今卻是慌張不已。

    有一隻身上,尚且纏著一道焰環,只見它時沉時起,時左時右,忽而撞向大樹,忽而直撲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費勁,那焰環卻是依然如故的緊繞著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隻異形蝙蝠瞧著情形不妙,正想棄下同伴,獨自逃去。

    無數的焰環已然在黑黑的天際,聚匯成了一幅色彩紛呈的巨大太極,在它們的上空緩緩的轉動。這般天羅地網,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憤然回首,朝著蕭楓眾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縱然是只扁毛畜禽,數十人竟亦瞭然於胸。除了蕭楓和龍飛以外,當下無不大驚,不知這畜禽為何會有這等人性化的情緒,而且還能如此分明的表達出來。

    片刻,只見千萬縷絲線般的異光驟然從那巨大的太極裡迸射而出,把週遭空間圍得是密不透隙。就在眾人駭異,那兩隻異形蝙蝠悚懼之時,那些異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繩索把它們死死的捆綁紮緊。

    眾人至此方知蕭楓適才的舉動原是要擒拿這兩隻扁毛畜禽,頓時歡聲雷動。對蕭楓的如此手段,直覺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實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數胡匡庸最為激動,只因襲殺他手下兩個兄弟的怪禽,他是記憶深刻,永不忘懷。縱然它們磨成灰礫,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報仇無望,故而才會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迴路轉。得少爺之助,終教這兩只可恨可殺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誅。當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雙眼噴火,怒視著它們,只待少爺把它們牽引到跟前。他便執利刃把它們千刀萬剮,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頭之恨怨。

    那兩隻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環搞得毫無半點脾氣,順著蕭楓的靈力牽引,徐徐飛來,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們雖然喜愛那些小鳥小花,可是這兩隻畜禽如此貌相猙獰,凶狠可怖,更且陰森嗜血,縱然它們已被蕭楓擒獲。但雪兒和夢瑤依然下意識的往後駭然退了兩步,小手捂嘴,眼露驚訝,頗為膽栗。

    蕭楓見及,微微一笑,心想,這等血族都有兩個變身,一個是禽身,另一個便是人身。不如喚它們幻成人形,省得唬壞二女,到時,豈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著那兩隻怪禽說道:「你們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們的身份來歷,也就不用藏頭縮尾了。有話便坦開說,這樣才不丟了你們血族的顏面。」

    眾人聞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來這兩隻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這是一個荒唐傳說,誰知自己竟能親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當下均是瞪大雙眼,深怕遺漏了待會的奇異一幕。

    與此同時,那兩個血族也在暗忖:沒料到他們竟已知道我們的身份,被他這麼一說,假如我們依舊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說,確實丟了我族的顏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個死,由得被他繼續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這,只見它們的身軀驟然扭曲抖動,就好似有千萬雙手在用力地推攘著它們,一會兒擠胖,一會兒壓瘦。先是一雙肉翼很是突兀的驀地斂沒無影,繼而,地面上便順勢現出了兩個人形身軀。

    兩人望來年歲都不大,高鼻深目,金髮白膚,約為三十出頭些許。面色均是一樣的蒼白,泛紅的雙目裡隱然露出一絲凶厲。不過由於是初變人身,故而身上尚未著衣,裸露的身軀,瞧來卻是與尋常男子並無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鑒血脈的皮膚上,一直散發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會打上幾個寒顫。

    夢瑤和雪兒起初對這血族變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見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齊齊躲往蕭楓的身後。玉顏緋紅裡,互望一眼,不禁相視而笑,為自己適才的尷尬舉動自嘲不已。

    如此一來,蕭楓頓時恍悟,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難堪,不禁懊惱。若此刻喚他們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爾反爾。當下把滿肚怨氣出在了這兩個衰霉血族的身上,沉聲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何要殺我的護衛?」

    兩個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個較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們是誰派來,為何要殺你的護衛,幹嗎要告訴你?難道,你還會放過我們?」說到這,竟是猛地朝著地面啐了一口,又狠聲道:「其實我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殺就殺,不用再廢話。我們是一個字亦不會告訴你的。你便死了這條心好了。」

    瞧著他們一副大無畏的神態,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兩個血族身邊,嘴裡尚在嘟囔:「你媽個X,殺了我們的人,嘴裡還在犯賤,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們。」一邊說著,一邊從褲腿處掏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兩個血族身上,割下點什麼東西時。

    蕭楓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還有事要問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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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喬裝

胡匡庸一聽,回道:「少爺,瞧這兩個雜種的衰樣,若不是給他們點顏色,必是問不出什麼。不如在問之前,先好生侍侯他們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憤,幾欲把眼前的兩個血族給融化。

    那原先說話的血族此時又道:「是英雄的,想殺便殺,不必費什麼腦力來整治我們。如果你們不是英雄,非要搞什麼折磨,我們卻亦不會眨上一眼。」話語雖然慷慨,但教他這般尖細的嗓音,說將出來,卻是讓人覺得倒胃已極。

    這麼一來,即便是龍飛亦大為惱怒,一個大步躍上前去,掄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聲巨響,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臉上。眾人雖是驚訝龍飛此舉,心下卻是大呼過癮,恨不得龍飛再甩個幾掌。

    那挨揍的血族還當真倔強,被龍飛這麼個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擊一下,竟是沒有發出半點呼痛之聲。僅是用陰鷙的雙眼瞪著龍飛。

    眾人此刻凝望蕭楓,深怕他怪責龍飛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罵,我們一起求情便是,難道打了個殺人兇手竟還錯了不成?龍飛揍人後,亦頗為後悔,深怕老大責罵,適才的事,已經放了自己一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數罪並罰了。

    思至此,不禁膽怯的望著蕭楓,那裡還有半絲魔教右使的威風。全然是一副小兒犯錯,在向大人乞饒的神色。雪兒和夢瑤見了他的耍寶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蕭楓身後低笑不已。不過心中俱想:倘若蕭楓要責罵他,那我們定要上前勸阻。

    怎料,蕭楓見了龍飛揍人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大聲道:「好,打得好。」說完,走上前去,戟指著那血族說道:「你以為我華夏一族素來欽仰英雄,故而言辭激烈,試圖蒙騙我們,想教我們不忍誅殺。哼,我告訴你,雖說一開始,我差點被你矇混過去。可是,你以為我沒瞧見過真正的英雄麼?」

    說到這,微歇了片刻,一雙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兩個血族,繼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們會像你這般手指顫動麼?他們會像你這般毛髮悚立麼?所以,我的問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若還想靠假象欺騙,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眾人至此,方覺心下輕鬆,尤其是龍飛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蕭楓背後,好一副凱旋將軍的模樣。倘若不是老大在說話,他是早已歡呼雀躍,然後把那兩個血族一頓暴打。而雪兒和夢瑤,由於蕭楓上前,她們礙於那兩個血族的裸體,卻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後尋了處小樹,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語了起來,倒亦不覺無聊。

    蕭楓所說的字字句句,猶如千斤巨錘擊打在那個血族的心頭,直把那人震駭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蕭楓的犀利眼神,更是像兩縷精光,射入他們的眼眶,透入他們的心胸。雖然他們原本就沒穿衣,可是身為異類的感受,卻使他們並沒有羞怯。但如今,一種赤裸裸的無衣遮蓋的感覺,竟而不由的襲上心頭。

    其實,這個適才回話的血族以前曾到過華夏,並且聽聞華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懼生死的人,更且把這些人當作英雄一般欽仰。雖然他故作硬氣,也非是妄想被人釋放。只因雙方結怨已深,縱然對方敬重,想來亦不願輕易釋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須對方瞧在自己還算硬氣,可以念在這份上,讓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麼慘無人道的折磨。誰知自己的這個小算盤,竟被對方識破。如此一來,他們豈非更要讓我們嘗遍那些慘絕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這血族不禁心寒膽懼,望著蕭楓問道:「那你們想我怎樣回答?是胡說一氣呢?還是全盤托出?」

    蕭楓聽他這般問法,輕蔑的道:「當然是全盤托出,難道你落在我們手上,還想有甚隱瞞?別以為仗著這點,就能讓我們投鼠忌器。」說到這,又隨意的朝胡匡庸問道:「匡庸,我們華夏族對待哪些冥頑不明的人,一般有幾種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應,狠狠地說道:「少爺,何止是幾種,只怕都有幾百種。有錐心剃骨、洗肝瀝膽、還有重巒疊嶂、焚琴煮鶴……」

    聽著、聽著,那血族的眼神已沒有先前那麼強悍,所餘下的就是悚懼及乞求。

    須知,血族最為忌憚的便是陽光暴曬,或是火烤煙熏,前面所謂的錐心剃骨、洗肝瀝膽對於他們這些不死身來說,倒還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巒疊嶂,由於不知怎生運用,他亦沒當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鶴,卻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渾身發顫。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麼他們就再亦不能聆聽到始祖的教誨,甚至可以說,就此灰飛湮滅,世間不留片絲余痕。

    蕭楓見及,心底暗笑,揮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繼續嘮叨,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把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們身上。雖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實的交代,我會給你們一個爽快。」他想,即便你們不老實回答,我也可以用「毗盧遮那印」裡的「攝魂印」讓你們徹底交代,到時,你們就沒那麼輕鬆了。

    這時,兩個血族互相望了一眼,還是原先哪個發話的血族道:「我可以說,但是,你要保證不把這些酷刑用在我們身上。畢竟我們是高貴的血族,可不想那麼窩囊的死去。」

    眾人聽了,頓時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麼高貴,像只陰鷙的蝙蝠一樣,就叫高貴?簡直是狗皮膏藥,胡言亂語。不過他們對於蕭楓的明辨細察,卻是欽服得緊。適才那血族的表現,其實他們都已上當,若非是兩個同伴屍骨未寒,尚躺於路邊,只怕他們俱會對那血族佩服不已。

    蕭楓聽了那血族的話,卻是不置可否,只沉聲說道:「你沒有和我講條件的權利,現在,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實些而已。惟有如此,你們尚有逃過刑罰的一絲機會,否則,哼哼……我們這裡有的是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

    此刻,兩個那血族大為無奈,心中想道的便是華夏的一句古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眼下除了能盡量配合以外,也無其它法子了。當下便說了起來。

    原來,對蕭楓這群人的行蹤,尼古拉司家族其實並不知曉。此次他們偷襲虎賁衛,確亦屬於巧合。起初,只是想仗著自己的異能,對蕭楓他們帶有一種貓戲老鼠的猥褻心態。故此,一舉得手後,他們並未遠遁,相反還躲在近處,準備著第二次的進攻。也正因如此,讓蕭楓逮了正著。若他們一擊遠遁,只怕蕭楓也無能為力了。

    再據他們所說,魔黨血族確實已經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羅普斯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只是由於這兩個血族本身地位並不高,所以具體內容,他們瞭解的也不多。

    聽到這,蕭楓問道:「那你們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況麼?」

    一直說話的那個血族說道:「只是聽說他被羅普斯給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哦,這樣啊!」蕭楓微一沉吟,又追問道:「沒什麼可以交代了?」兩個血族均是乖巧的搖了搖頭,但是他們心頭的悸動,卻不遺絲毫的暴露在蕭楓的神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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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微笑頷首,接著扭頭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這兩個傢伙就交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只是時間要快些,別耽擱太久。」心知他們還隱瞞什麼,於是他便故意這麼刺激他們。

    「是,少爺。」胡匡庸回答的極快,話音剛落,便滿臉猙獰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瞭然於目。龍飛在旁想:老大怎麼不把這任務交給俺?說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懼,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說好不折磨我們了麼?」

    蕭楓接道:「我只是說酌量考慮,也說過你們沒有講條件的權利,難道你們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們全交代了呀?難道你還要折磨我們?不是說你們華夏人最守信用麼?」那血族試圖用裝卑微以及激將法使蕭楓改變心意。

    蕭楓哈哈大笑道:「我們華夏人對朋友才講信用的,可是對於那些敵人,就不須了。你沒聽過我華夏一族的一句老話麼?那就是兵不厭詐。」

    那血族大駭,瞧著胡匡庸在邊上磨拳擦掌的躍躍欲試,心頭的悚懼便一陣一陣地佈滿全身,直覺渾身乏力,疲軟已極。當下叫道:「我再說件事,如果你們覺得可以,就給我們一個爽快。如何?」

    「說吧,我從沒阻止過你說話。也早就喚你們盡數坦白,是你們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隱瞞。」蕭楓悠然地回道。

    這時,眾人對蕭楓的審訊本事,那是萬分佩服,無比欽仰,直覺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復生。

    那血族先是猶豫了片刻,繼而又望了邊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勵後,方緩緩說出了血族裡的一件秘辛:「其實,我們這次雖然與你們是湊巧遇上。但是我們到這裡,並不是閒逛,而是為了一件我們血族裡的大事。」說到這,他望了望蕭楓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麼反應。

    只見蕭楓篤篤悠悠,神色不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沒有半點急切的表現。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無奈地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地貝加爾湖,目的就是為了探察下貝加爾湖的地形構造、地質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據傳聞,那聖湖裡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來的所有寶藏,而且這寶藏和我們血族有著莫大的干係,聽說連密黨也到了斯拉夫。」

    過了半晌,蕭楓訝問道:「沒了?」

    「沒了。」那血族恭謹的回道:「我們地位不高,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裡聽來。所以,也就這麼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們個痛快。」

    「嗯,會的,你們放心便是。」蕭楓隨意的說道,心裡卻是在想,他說密黨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爾和拉旦,豈不就是密黨。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們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緣,反正會相逢。雖然他心下說不想,但腦海裡,一副副與撒爾和拉旦的師生聚歡畫面,卻是不斷閃過。一時間,直覺溫情無限,感慨萬千。

    胡匡庸在旁見少爺有些發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問道:「少爺,這兩個雜種,到底怎樣處理?」他是極想把這兩個血族好生整治,以報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靈。

    蕭楓陡然在回憶中驚醒,茫然說道:「交給你吧。只是該痛快點就痛快點,反正就是報仇,亦不必太過。」

    胡匡庸頷首應是,順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時。龍飛卻已一把代勞,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這兩小子奸猾得緊。」說完,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胡匡庸。

    蕭楓在旁聽了,想想也對,於是說道:「好,龍飛,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龍飛得了老大的命令,那個高興勁簡直無與倫比,當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還不走!」那語氣與適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經不需你胡匡庸答應了,反正我也能跟去,還睬你個屁。

    眾人見及,不禁各自搖頭,為他的人品大為歎息。心下均想:也不知這個酷似少兒脾性的高手,蕭楓是如何招來得,當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龍飛卻是不覺,見那兩個血族仍是尖聲驚叫,扭動不止。惱火的在他們臀部上各自狠狠地擊了一下,大聲道:「老實點,省得惹得老子發火,沒好果子給你們吃。」

    那兩個血族心道:反正是沒好果子吃了,左右是個死,只望他們能念在我們還算老實的份上,能賞個痛快給我們。不過落在這兩個傢伙手上,只怕這希望是不大了。

    眾人坐在原地,在聆聽了半個時辰的慘叫,並且在二女的黛眉輕蹙下,蕭楓要胡匡庸和龍飛速速解決。

    在他們處置兩個血族之時,蕭楓已用真陽之火把兩個死去的虎賁衛化成骨灰,並用個罈子裝起。待見了胡匡庸,就交給了他。隨後,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營地時,蕭楓便要龍飛表演起了魔教的變化口訣。並且聽龍飛說起了這門口訣的來歷。

    據龍飛所說,這門變化口訣,實是摩尼教祖師摩尼所闖。當年摩尼隻身逃出羅馬帝國,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計的化裝自己,改變自己原先的模樣。後來在中東,為了傳教義,為了躲避伊斯蘭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萬,潛藏於中東各國。故而,經此一來,無心之下,竟而被他創出這樣一門稀奇古怪,又極有實用的變化口訣。

    這套口訣,在龍飛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個人物,可是落在了蕭楓身上後,那個變化,委實稱得上是千變萬化,甚至可以直接參照人物來變。蕭楓在習練過程中,就變過龍飛、胡匡庸、還有孔傑。他這般嬉戲,自己倒不覺得,卻把個駐紮營地,搞得是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來,蕭楓亦起了玩耍之心。便與胡匡庸和孔傑商酌,為了此趟行動不打草驚蛇。他要化裝進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尋出托洛夫的被囚之處,然後再伺機救援,如此方能做到萬無一失。

    孔傑倒是無所謂,反正上頭的命令便是只須聽令就可,而胡匡庸卻是死活不願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蕭楓無奈,只得擺出少爺的架勢,才使他閉嘴。不過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氣得很,一得空暇,便嘮嘮叨叨的勸說蕭楓,說他身子金貴,萬不可冒這種險。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運,亦怪不到我們頭上。可若是蕭楓出事,那就是一樁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蕭楓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聞。

    這日途中,眾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計劃,蕭楓他們是不該進城,應是繞城而過,專走荒野才是。

    但他們在路上遇到五個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員。蕭楓靈機一動下,當即吩咐眾人就地潛伏。並且與雪兒和夢瑤講明了自己要化裝混進尼古拉司家族。在費了好大勁後,方才說服二女。其實,二女這幾日也早已曉得蕭楓的行動計劃,只是耐著不說。

    所以蕭楓的勸服,亦就是走個過場,看他眼中到底有沒她們二人。在見到蕭楓那般的溫情細慰下,她們亦就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他。只是要他答應,一定要早點回來,而且萬不可冒險。

    享受了片刻溫存後,蕭楓便隨著五個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員一起進了牙基城。在跟著他們到了牙基城的紅燈區後,蕭楓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個叫尼羅的人,並用「毗盧遮那印」裡的「攝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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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進堡

尼古拉司家族位於斯拉夫帝國貝加爾湖東岸的俄羅平原。整個俄羅平原上礦物資源十分豐富。鐵礦、石油、天然氣、銅、森林以及水力資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屬礦藏也極為豐富,石棉、石墨、雲母、菱鎂礦、剛玉、冰洲石、寶石、金鋼石的儲量及產量都較大。而這些天然礦藏,卻是被尼古拉司家族佔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國的一個伯爵世家,封地不過是俄羅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當時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國內訌之際,應勢而出,南征北戰,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後來由於功勳卓絕,被封為公爵,並且被皇室賞賜了整個俄羅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於俄羅平原上的眾多資源礦藏,號稱為全球最富家族,同時也是斯拉夫帝國的皇親家族。

    何謂皇親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繼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後者,近三百年來確實不計其數。故此亦有人稱尼古拉司家族與斯拉夫皇室實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緣相交下那裡還有什麼區別。

    尼古拉司家族所處的城堡,可說是當今世界上最為華麗,最為宏大的一個宮殿群。數百年前,斯拉夫帝國的建築造型幾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腫、低矮抑鬱、幽暗沉悶。而當時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卻不願跟風,是以他邀請了當時歐羅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築設計師到俄羅平原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宮殿。

    並且取歐羅巴洲所有國家的建築風格,融合一體,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籬,創造了一種嶄新的斯拉夫建築風格。無論是建築的外觀還是內部的空間都追求一種輕盈、飛昇的強烈動感。整個建築完全用石頭砌成,所有屋頂、塔樓、扶壁等的頂端都用尖塔作裝飾,拱頂輕,空間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築那種拱壁厚重、空間狹小之弊。

    使得整個建築雖然錯落參差,但卻莊嚴、和諧,在宏大和巍峨的主體造型中透出一種森嚴的神聖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宮與尼古拉司城堡實亦相似得很。

    此時正當夕陽西墜,在燦爛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聳立的雄偉的城堡塔樓,就像山峰直插雲端,顯得英俊挺拔、氣宇軒昂。

    當蕭楓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時,頓時被它的雄偉氣勢,森嚴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蕭楓頭髮金黃,鼻高目碧,襯上那雄偉身材,那裡還瞧得出是個華夏人,十十足足便是個歐羅巴人。

    望著呆站城堡前的蕭楓,他身後的幾名侍衛俱是訝疑不止。不知這尼羅總管到底犯了什麼病?一路上是急趕緊趕,馬不停蹄。原先倒還好,到了牙基城後,幾名侍衛就想在路上樂上那麼一樂,怎料還未來得及脫去褲子,這個尼羅總管就發神經了,非要連夜趕路。本來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從貝加爾湖的金礦基地,趕回了家族總部。

    現在到了城堡總部,他卻又佇足不前,難道尼羅總管真的得病了?

    過了半晌,其中一個侍衛大著膽子道:「尼羅總管,我們該進城堡了,否則,那大門可得關了。」

    時下的幾個侍衛,可不想陪著這個神經總管在外面欣賞城堡晚景。只想著快點進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塵,然後找家酒吧,順便再尋個美人,發洩去自己一身的火氣,那才是正理。

    其實蕭楓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門前,他不知憑自己的身份是否該走正門呢?亦或是該走其它門。只因斯拉夫帝國的封建階級意識,仍是濃厚得緊,是以他可不想由於自己的不謹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盡棄。而且這種問題,又不能直接詢問身後的人。

    眼下既然聽侍衛這麼一說,蕭楓當即回道:「恩——」

    到了城門前,蕭楓身後的一名侍衛立即上前與城門守衛交割進堡手續。

    那守衛一邊在那蓋章,一邊說道:「還是我們這裡的人苦啊!人家都是開著飛機和汽車,可你們還只能騎馬。唉,我倒確實蠻同情你們這幫兄弟。」

    侍衛也呵呵道:「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們這裡也開飛機和汽車,那貝加爾湖的自然風光,豈不讓我們全破壞了?為了那秀美的風光,後代子孫們都能瞧見,我們這點累,算不了什麼!」說完,又是呵呵笑起。

    蕭楓聽到他們的言談,心想,這些侍衛雖然生活作風糜爛些,可是那淳樸的心性,卻是依舊。幸好那所謂的尼羅總管,只是把他囚禁,並未傷害他的性命,否則,眼下聽了這話,怎不懊悔?」

    須臾後,手續交割完畢,蕭楓一行人逕自躍馬進城。

    城內的異域風光,確實教蕭楓呆訝萬分。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筆直平坦的能八馬並乘的青石大道,每塊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經過強勁的結合,整條大道顯得肅穆安詳。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處走滿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頭攢攢,擁擠不堪。四下裡的叫賣聲,以及各種雜聲交匯而成的「轟轟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滾潮聲都不遑多讓。

    蕭楓見及,當下按轡徐行。剛走過大道的一小段,身後的四個侍衛,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離去。當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築,蕭楓身後那碩果僅存的侍衛,忽而策馬向前與蕭楓並行。先是諂媚的笑了兩下,隨即呢嚅道:「總管,我,我,我……」

    蕭楓微笑道:「怎麼?你也想請假?」還未待那名侍衛笑開,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內城,向大總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衛頓時癟嘴,懊喪不已。蕭楓一笑置之,心想,我現在可不能讓你走,否則,叫我上那去再找個這麼聽話的嚮導。

    過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內堡。整個建築,亦均是用巨石砌就,顯得巍峨壯宏,氣勢萬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遠離內堡,不敢靠近,瞧來規矩甚嚴。

    到了這裡,蕭楓倒是曉得自己應該下馬了。只因他瞧見有幾個與自己同樣穿著的人到了城堡門前,便把馬交予了門口警衛,然後步行進堡。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等到自己身後的侍衛先交了馬,他才見樣學樣。

    一路行去,堡中警衛極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羅普斯雖然繼承了家長大位。但家裡的反對聲音,必然極多。否則,他何須在內堡設置忒多警衛。只怕他晚上睡覺,亦不會安穩多少。蕭楓想至此,不禁對這弒父篡位的小人鄙夷無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後,定要讓這等奸人嘗到他該有的惡果。

    這個內堡雖然氣勢恢弘,但構造卻是極為簡單,順著一條寬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見了蕭楓他們該到的家族大會議廳。在這裡,蕭楓身後的侍衛已然不能隨他進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著他適才在城門口的一番話,蕭楓便放了他假,喚他自由活動即可。

    那侍衛原先是滿面的懊惱,待聽見蕭楓的吩咐後,頓時雀躍不已,當即向蕭楓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了。

    隨著其它基地總管來的那些侍衛見他就這般離去,登時羨慕無比,心下俱想:怎麼我們就不能跟到這樣善解人意,體恤下屬的總管。

    蕭楓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進了大會議廳。

    此時,會議廳裡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沒人之外,不僅中間坐滿了人,即便連會議廳的各個角落,也是人擠人,人靠人。蕭楓可不想與人擠擁一處,就隨便找了個極其靠後的空位,坐了下去。

    剛坐下,還未待蕭楓觀察左右環境。廳中便響起了一片掌聲。蕭楓望去,只見從會議廳的偏門裡正走出五六人來。為首一人正是羅普斯,在他身後的卻是幾個白髮皚皚的老人,不過精神,倒還是矍鑠得很。

    蕭楓不禁訝疑,心想,在尼羅的口供裡,該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總管召見各處的基地總管回堡述職才是。怎的如今,卻是變成了羅普斯親自主持會議。難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麼巨變?

    與此同時,蕭楓亦注意到會議廳裡的人,並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樣子雖象,實下卻是那麼虛來幾下,連雙掌都均未合攏。蕭楓暗忖,看來這羅普斯還未來得及對家族來個大清洗,否則,縱是對他不滿,但那裡敢做得那麼明顯。

    此時,羅普斯業已落座,他身後的幾個老者,也坐在他的兩側。羅普斯把手一擺,命眾人把掌聲息了。稍待片刻後,即說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處精英,今日能齊聚一堂,也算是個盛會,我這裡先感謝大家這些年來對家族的無私奉獻。」說到這,他朝著廳中眾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時日聽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令我是萬分惱火。大家想知道是什麼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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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傾軋

在羅普斯說話的同時,蕭楓留神打量廳裡眾人的神色。只見多數人俱是喜色滿面,但有些人卻是憤恨不已,暗底裡更是不住咬牙切齒。望著羅普斯的眼神裡也充滿了不屑之色。

    羅普斯亦不管底下眾人何等反應,逕自在台上接著說道:「我聽說家族裡傳出這樣一個消息,說我羅普斯是弒父篡位,還說我羅普斯打算把東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亂語,是在污蔑一個為家族事業鞠躬盡瘁的族長。」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掃了一眼,接著便向坐在他左身側第二位的哪個老者道:「三叔,你說我的話,說的到底對不對?」

    那三叔聽他這麼一問,當即站起,說道:「常言道,無風不起浪。其實,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業業的打理家族事業。你如果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麼說法。」三叔這話雖然沒有明言指責羅普斯,可言下之意卻是明白得很。

    羅普斯冷「哼」了一聲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戲了,這個所謂人家不就是你嘛?」說到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痙,似欲克制心裡的憤怒,但終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著三叔斥道:「我羅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聲三叔。誰知你竟是倚老賣老,不但如此,而且還在外面宣揚那種不實的謊話。你以為,我剛坐上族長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嗎?」

    望著羅普斯這般囂張跋扈,蕭楓不禁暗蹙雙眉,心想,他的脾氣仍是與那日在蕭府慈善宴會上的表現一模一樣,沒有半點改變。難道他坐上族長的大位這些時日以來,竟沒有學會謙虛這兩個字。像他這種人又如何可以率領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輝煌,只怕能保持現在的處境,就已不錯了。

    底下眾人望著羅普斯的跋扈,表現亦各是不同,有讚賞、有厭惡、有欣喜、也有鄙夷。

    緊鄰羅普斯右側的那個老者,這時亦站了起來,走到羅普斯和三叔的中間,說道:「羅普斯族長,不要這麼大火氣。雖然三弟他受人蒙騙,在外面說了一些不合適宜的話,但是,假若可以把哪個教唆他說謊的人,當面指認出來。念在他多年為家族默默奉獻的份上,我們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羅普斯對他倒是很敬重,虛彎了下腰,說道:「二叔說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詐小人指認出來,消弭了家族裡的一個隱患。我就算向三叔道個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聽了他的話,很是高興的笑道:「呵呵,好啊,羅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這樣懂得敬老,也不妄我們幾個老傢伙的竭力扶持。」說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數聲。

    待笑聲息止,他又朝著三叔道:「三弟,羅普斯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自己考慮下,不要讓我們難做啊!我們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難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況,頂撞族長的大罪,應該如何處罰,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著自己,但是弟媳和幾個侄女,你就不念了嗎?你可別讓她們受到你的牽連!」

    他這話聽來雖似公允,其實卻偏幫得很。一字一語裡完全坐實了三叔是聽了他人的捏造謊言,是以才會反對羅普斯。而且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也是表露無遺,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實指認他人,那麼我們就要對你實行株連了。

    羅普斯聽得是臉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沒有鬍子,興許他還會捻上一下。而三叔卻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沒想到你這麼無恥,為了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竟連大哥被這孽子害死,你亦無動於衷。即便你不管不問,那亦算了,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與他狼狽為奸。難道你不覺得自己虧心短行麼?」

    羅普斯聽了,正待發怒,二叔卻已開口道:「三弟,看來你中毒已深。我是沒法子了,惟有讓羅普斯以家法處置你了。」說到這,又故裝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幾個侄女啊!」

    眾人愕然,心想,莫非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把赫洛夫給解決了?這個可是家族長老會中的一員啊!

    而羅普斯聽他二叔說完,當即向旁邊的侍衛示了一眼色。只見一直站在牆邊的數十個彪悍侍衛裡頓時躍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這時,一個宏亮的聲音忽然響起:「住手!」。這聲音使得那兩個侍衛的動作俱是停頓了下來。眾人循聲望去,原來又是一個老者氣勢凜然地站了起來。這老者生得極為高大,估計是六個老者中最為魁梧的一個。

    眾人見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憂的是轉而欣喜,而原本靜待好戲的卻是揣揣不安了起來。蕭楓見那老者的出場,竟有忒大威勢,心想,看來今日的會議約莫羅普斯不大會好過。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邊,推開了那兩個侍衛。轉頭瞧著二叔和羅普斯朗聲說道:「二哥、族長,我不知道你們指責三哥,說他在外面散播不實的謠言,可有什麼證據?難道就憑你們的一面之辭以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一個為家族事業奮鬥多年的元老囚禁?你們不覺得這是個笑話麼?況且就算要處罰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長老會來處置,那裡輪得到族長來管?」

    他這話,底下甚多人暗自點頭,一時間,均是瞧著二叔和羅普斯會有何說法。那三叔見五弟上來幫忙,雖說內心欣慰,可也怕牽連他,當下推攘著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這時那二叔大笑了數聲,正笑的眾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聲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聲說道:「三弟、五弟,你們就不要再演戲了。現在我終於知道是誰和三弟相互勾結,又是誰在背後唆使他造謠生事。原來,這人便是五弟你。」

    眾人頓感訝然,不知他這說法,又是從何而來。蕭楓卻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實很簡單,不管任何人的說法,也不管那人長得是凶煞滿面,亦或是一臉善良,只要是和羅普斯交好,為他說話,那定是奸人無疑。相反,只要和羅普斯作對,指責他弒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聽了,當即斥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那二叔並不理會,只用目光極是嚴峻的在眾人面上緩緩掠過,似要觀察下眾人的反應;繼而顯得甚是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華夏人害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可你們為何要污蔑羅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謠生事,搞得沸沸揚揚,讓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長顏面丟盡。難道這樣,你們就覺得很過癮,以為把羅普斯侄兒搞臭了,你們就能獨攬大權?哼,我告訴你們,你們的這種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說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恥辱。你們說,到底是誰在外面胡說八道?」

    他這種反打一耙的叫囂,直把那三叔和五叔聽得渾身澀抖,在那氣急的兀自說不出話來。眾人從訝然變為愕然,均是沒想到雅洛夫的言辭竟然這般厲害,當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燦百花了。

    羅普斯瞧著他二叔出彩的表現,心中的哪個得意勁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話一說完,即朝著侍衛喝道:「還不把這兩個滿嘴胡話的老傢伙,給我押下去。」實話說,眼下的場面,他是高興萬分。心想,這兩個老傢伙,當日父親掌權時,便一直打自己的小報告,那時沒辦法,只得安耐,如今終能教他們嘗到惡果。

    侍衛們先是一愣,隨即一擁而上。他們也沒料到這個新任族長就憑幾句話,便要把兩個元老級的人物一起羈押起來。不過,既然是族長下令,他們亦就管不了這許多了。

    聽到羅普斯的話後,底下人業已出現湧動,對羅普斯的這種輕易囚禁長輩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滿。但是,若要他們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說話,卻是無不膽寒。

    尚未待那幾個侍衛上前,那五叔大喝一聲:「你們敢?」說完,只見他乘著侍衛們有些呆怔,當下一個跨步向羅普斯衝去,右拳呼呼生風的從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個動作,那裡瞧得出是個垂暮之年的老人,簡直就是一個彪悍小伙。

    羅普斯原本還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聲,被五叔一拳擊的跌倒在地。雖然把他擊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過,藉著自己的一衝之力,躍到他身邊,順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嚨。

    向那些仍在對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衛厲聲斥道:「你們還不退下,難道想他沒命麼?」說話時,左手手指又是緊了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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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羅普斯渾身狼狽,滿面漲紅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眾侍衛竟然沒有立時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眾人亦是大驚,這時,底下已隱隱地分為三個陣營。蕭楓可不管什麼陣營,仍是獨坐椅上,不過眼下,他倒是坐的極為舒服,只因眾人均是駭然站起,站往一邊。

    這般瞬息萬變的情勢,想來雅洛夫亦沒料到,在呆怔些許後,方回過神來。此時,他心裡早已把羅普斯貶得一錢不值。若非念在還須用的著他,只怕已然命侍衛們一擁而上,那裡會管他死活。

    當下向侍衛們丟了個眼色,要他們先暫緩羈押赫洛夫。隨即乾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樣?其實,這些本來就是我們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須弄的得這般火氣。有話好好說,你先把羅普斯給放了。」

    五叔冷笑道:「現在知道是家事了?剛才怎麼不說?口口聲聲說我們造謠生事,說我們妄圖顛覆族長。其實,照我看來,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應該是你。」說到這時,又朝著動動不休的羅普斯厲聲喝道:「別動,否則我可不保證自己的手勁。」

    瞧著五叔凶狠的面目,羅普斯登時乖巧不已,只是脖頸被掐,委實讓他喘息困難,索性把舌頭也伸了出來。

    雅洛夫見了急道:「五弟,有話好好說,可別傷了族長。」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說話,你倒是說啊!」

    雅洛夫瞧著暫時無事,心下稍慰,說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原因說我的嫌疑最大。難道我這些年為家族作得貢獻不大麼?難道我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麼?大哥昔日在世時,也從未這麼說過我。五弟,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讓主教大人為你祈禱一下?」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在雅洛夫辯解的同時,一個年歲雖然老邁,但氣勢卻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進會議廳。並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來。只見他鬍子花白,頭頂微禿,面色卻是紅潤得很,穿著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帶著個大大的銀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長者的模樣。

    自當年在阿爾卑斯山吃了大虧後,蕭楓對這種教徒尤為留心,在那老教士進來的同時,蕭楓的神識已然探去,想察知這人到底有甚異處,亦好做個防備。探得結果,還算較為安慰,此人力量與尋常人相比雖說極強,但和自己相較的話,那是霄壤之別,差之極遠,當下心中大定。

    二叔見到這年老教士,立時笑逐顏開,呵呵地迎了上去,說道:「山姆主教大駕光臨,我雅洛夫不勝榮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來,還真有一種喜相逢的感覺。

    可山姆主教並未顯示出多大的熱情,只是瞄了瞄廳中此刻劍拔弩張的場面,也不與他繼續客套,便直入主題地問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歡迎我的到來?」

    「當然,山姆主教能來,我還會不高興?」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對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卻是惱火得很。打算待會就要好生懲治下外面的侍衛長,讓他知道什麼人該放進來,什麼人又不該放進來。

    山姆主教瞧著他的神色,心想,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確實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瞭裡面的一切,還真會被他騙過。想到這,他悠然的道:「可是據我所知,貴家族似乎想把我東正教堂,遷出尼古拉司城。而且,聽說這建議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這點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對我和東正教都是萬分厭惡。」

    「沒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來,高聲說道:「山姆主教,這話你是聽誰說的,純粹是胡編亂造。你們東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歷史,可以說是和我們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長。我怎麼可能會幹出這樣的事?主教大人還是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挑撥。」

    「挑撥?」山姆主教緊跟著反問了一句,接著又道:「我當然希望只是別人的挑撥,但是事實卻說明了不是。」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發覺有股甚是濃厚的天主教聖力氣息,在會議廳中四處瀰漫。對方似乎並沒什麼敵意,僅是在查探著什麼。可當他想反探時,那股聖力卻如潮水般的退了。

    內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對尼古拉司家族裡忽而會有天主教徒覺得極為駭異。況且那股聖力的強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於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難道說,羅馬教廷的教皇時下就在這裡?可是憑他的身份,似乎沒有潛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說那底下眾人聽了他的話,已然騷動了起來,竊竊的私語,聚匯成一片嘈雜聲,顯得甚是喧嘩。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這件事必是魔黨血族故意洩露,他們見我和羅普斯遲遲未驅趕東正教,所以他們就在背後使出這等詭計,想逼我們堅定立場。這他娘的血族還真是毒啊!

    須知,這東正教在斯拉夫帝國的信仰者沒有十成十,也有個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內,三十萬居民裡也有二十五萬人是東正教的信徒。這東正教當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國的國教。這次為了家族藏寶,又為了能順利掌握家族大權,雅洛夫出面與魔黨血族簽定了秘密協議,便是允許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內自由居住。

    不過,當時血族考慮到尼古拉司城內還有個東正教堂。而且,這東正教士所擁有的聖力,可一點都不比羅馬教廷差。故而,他們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便提出要雅洛夫把東正教趕出尼古拉司城。

    雖然這件事極為礙難,但雅洛夫為了早日獨攬大權,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寶中的哪個長生之法,卻是利慾熏心的應承了下來。當然,這件事的禍首,他還是推給了羅普斯。可羅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難道不曉得東正教在斯拉夫帝國的潛勢力麼?故此,他也是能推則推,能避則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長大位後,卻是得罪了整個斯拉夫帝國的國民。

    自協議簽定以來,魔黨血族為他們二人出力良多。可隨著時日漸逝,遷移東正教的事,他們二人卻是互相推諉,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如此一來,魔黨血族怎肯輕易吃虧,當即定下這個逼將之計,想看看他們二人到底是想腳踩兩船呢?還是想等事情完結之後,便鳥盡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無語,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尋思,不會吧?就這麼幾下子,這老狐狸就沒話說了?就這麼輕易承認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時下卻是萬念湧動,紛亂如麻,不曉得該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還是矢口否認,死咬著是有人污蔑自己。這時,他不由的想起了當日自己和血族談判時,那種陰氣森森、詭秘駭人的恐怖感覺;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種聖潔無比,如沐陽光般的溫暖感受。最後,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國數千萬的東正教徒一齊湧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責自己驅趕東正教的宏大場面。

    想到這裡,即便他再是一個如何心計暗藏,胸有城府的謀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額上滴滴滾落,渾身更是覺得燥熱難當。

    這時,會議廳裡的竊議聲已然漸漸停息,變得針落聲聞。整個氣氛,顯得甚是壓抑,猶如是大亂前的片刻寧靜。聽覺極好的人,更是連站在自己身邊之人的心跳聲,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見雅洛夫一直這般呆想,就是不發一言,不禁惱火,責道:「雅洛夫先生,請你知道,你現在是和一個神聖的東正教主教大人在說話。怎麼可以這樣不懂禮貌。」

    當聽到「神聖」這兩個字時,雅洛夫心中一個激靈,連忙順著山姆的話語,誠懇地道:「尊貴的主教大人,當我雅洛夫面對您時,又怎敢對您不敬。只是我剛才正在思考,挑撥尼古拉司家族和神聖的東正教之間關係的人到底是誰?所以,還請尊貴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諒我的不敬之罪。」說完,顯得極是優雅的朝著山姆主教彎身行禮,不過那種感覺,讓原本討厭他的人覺得很是噁心。

    山姆主教瞧他這樣低頭哈腰,虛心認錯,一時倒亦不能太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問道:「既然是誤會,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麼久,那麼到底有沒想到是誰呢?」

    「還會有誰,當然就是我的兩個混帳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挾持著羅普斯的五叔和站在邊上一直毫無動靜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來的利用價值,已然大減。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東正教,不如就此與血族一刀兩斷,省得日後還要麻煩。但是這挑撥的人,卻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則,倘若旁人問起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圓其說。故而他還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著山姆主教在場,一舉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權勢,並且除掉那兩個不安穩的因素。

    他這算盤,倒是打的不錯,可是旁人,又怎願按著他的劇本來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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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明爭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個尼古拉司城,誰不知道我基洛夫是個虔誠的東正教徒。難道我會說要驅趕東正教堂?我會把自己的信仰趕出去?」

    基洛夫的話剛一說完,忽有一人接著高聲說道:「你當然不會,會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眾人皆驚,不知是何人敢這麼大膽的當面指責雅洛夫,當下順著話音來處望去。

    但見一個身材高大,頭髮金黃的年輕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門而立於會議廳門口。他穿著一件眾人望去便覺心寒膽栗的黑色長袍。長袍的胸口中央,一個碩大的惡魔頭像赫然其上,滿嘴的鮮血似還在緩緩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種意尤未盡的感覺。長袍袖邊及底邊,均是滾滿了一隻隻怪異的金色蝙蝠,那血紅色的雙眼,宛如千萬個惡魔,正張著血盆大口,向眾人猙獰的注視著。

    一時間,眾人直覺手心流汗,腳底發虛,渾身便如失去了知覺一般。心中俱想,瞧他這種裝扮,難道,他就是聞名已久,神秘莫測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這年輕人穿著一件恐怖駭人的長袍和那該死的身份,憑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貴的氣質,只怕還真會迷煞無數懷春少女,令她們投懷送抱,競相來迎。

    眾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應過來,大喝道:「惡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難道你忘記了「君士坦丁堡協議」?」聲音中充滿了無上的威嚴,一聽便知是一個久處上位之人的語氣。

    眾人至此,方始肯定這年輕人便是血族。他們認為,即便自己不能確定,但山姆主教卻是斷斷不會認錯。

    那年輕人對他的呵斥,卻並不理會,只是離開門口,向廳中走來,每一個腳步,每一步移動,都是那麼優雅得體,彷彿流水行雲,賞心悅目。但是,他不動還好,當他的身軀一經移動,那黑色長袍上的惡魔和蝙蝠,順著長袍的曲褶擺起,頓時象活了一般。張牙舞爪的惡魔、猙獰可怖的蝙蝠,讓眾人直感心底發寒,幾欲逃去。

    倘若不是現場還有一位東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會議廳裡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見一人。瞧著年輕人的不斷靠近,眾人頓時象分開的潮水向兩旁散開,退的好遠好遠,恍似此人身上有著致人於死的傳染疾病一般。

    此刻場中惟有蕭楓一人獨自坐在椅上,他閉著雙眼,全然用神識在觀探著整個會議大廳。並且對眼下的場面覺得極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熱鬧,半點亦不遜於那日的修真大會。待會,還不知會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勢,羅普斯一方似乎為了什麼已經與魔黨血族鬧反,否則,這血族焉能會出來指認雅洛夫。又想,這麼一來,我倒是有機可乘了。呵呵……

    年輕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當他走至蕭楓身邊時,見眾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獨有蕭楓仍是意態悠閒的安坐一旁,半點亦沒駭怕的神色。心忖:這人是傻子?還是瘋子?再或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不過,當他見到蕭楓微閉雙眼,右手輕擊大腿的那種安樂自在的模樣,不禁又想:恐是他睡著了,否則,豈會不怕?

    他的功力雖是魔黨新一代裡出類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覺到蕭楓神識的探察,卻還稍嫌不夠。思忖間,年輕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當下放下心中疑慮,甚是從容的說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請先允許我介紹下自己,我叫奧賽,是高貴血族中的一員。」說完,向山姆主教彎了下腰,顯得很有教養。

    眾人愕然,萬沒想到傳說中陰狠毒辣的血族,竟有這般高貴優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並不想與他多囉嗦,冷哼道:「不用介紹,看出來了。你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他對眼前這個血族竟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自己面前出現,委實覺得訝異之極。

    須知在千餘年前,東西兩大教廷可是與血族有過一場舉世無匹的大戰。追其原因便是羅馬教廷的教皇、裁判長和百餘名紅衣主教忽然在一次與東方修真者的較量中集體失蹤。與此同時,魔黨血族的大統領和百餘名親王級、公爵級的高手也一起杳無蹤影。如此一來,便引發了眾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東方修真者消滅了教皇與魔黨一行人,更有人猜想,憑教廷當時那麼強大的力量,天下間還有誰能一舉滅了他們。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費好大一番工夫。於是,他們便猜測是魔黨血族追隨在後,乘教廷與東方修真者大戰力疲時,想偷佔便宜。不過教廷眾人亦非是好相與,如此這般,便引發了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局面。

    自此,一場史無前例的修士與血族的報復大戰便這樣爆發了。先是羅馬教廷與魔黨血族之間的戰鬥,由於他們雙方都曾實力受損,故而爭鬥下來,竟是不分勝負,形成了拉鋸戰。但是,由於教廷的後備力量是近千萬的人類,而血族的後備力量,倘若沒有百年的修煉,卻是等同廢物。隨著時日漸長,魔黨竟有不敵的趨勢。

    密黨雖然與魔黨理念不合,但是教他們眼睜睜的瞧著魔黨日漸衰趨,倒亦不忍。是故他們也索性加入了這場正邪大戰。又加上當時,密黨血族很突兀的出現了兩個不世出的年輕天才,僅是三百餘年的修煉,卻已到了親王級。更且,就憑這兩個年輕血族的功力與年歲比,只怕他們升至到血族萬年未現的帝王級,都是一樁不稀奇的事。於是,魔黨與密黨竟然在這兩個年輕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團結一致。

    這麼一來,在損失了教皇、裁判長和百餘名紅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節節敗退,尤其還差點被血族攻破了羅馬總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遠在拜占庭的東正教數百名一級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羅馬教廷教皇)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遠赴西歐與羅馬教廷並肩作戰。常言道唇亡齒寒,雖說這句話是華夏國的古語。但東正教亦非是傻人,這個理他們還是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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