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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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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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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1:52: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六章

  夜已降臨,但新月如刀,清冷如雪,浸透人心。在這樣的夜色中,對刀無名的視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阻礙。
  但誰也不知道,那個二十年前被絕無神一夜殺滅的鮮老二還有這樣一對子女遺留在世,他們在不動刀宗的地盤上生存苟活著。
  那個臉上有一條刀痕的女子竟是當年西域第一馬賊鮮老二的女兒——鮮薊情,而眼前這個豪氣沖天的男兒就是鮮老二的兒子——鮮易天。
  當刀無名第一眼看到鮮易天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男兒絕對是一個高手,一個真真正正的高手,是那種天塌不驚的高手。
  他的整個人屹立的如一柄槍一樣的直,也如一柄槍一樣的硬,站在那裏,直指雲天,這樣的人,站在哪裡,都會與眾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窮居於這個還漏著雨水的小屋內,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當刀無名走到鮮易天的面前時,鮮易天卻感到心頭一跳,因為,從刀無名出現至今,鮮易天卻一直沒有看透刀無名的深淺,他只覺得眼前此人心神起伏不定,渾身籠罩在一團深黑色的霧氣之中,他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但是當你要細看他的面容時,卻發覺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不由得讓鮮易天感到駭然。所幸從刀無名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的惡意,但是,鮮易天一點也不敢因而怠慢,在沒有確定刀無名是否真的無惡意之前,他絕對不許自己出現致命的錯誤。
  因為,在屋內,有一個人,一個他一生中最親近的人,也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鮮薊情在裏面。他的妹妹。
  由於先天上體質的差異。他沒有任何的武功。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所以,他絕對不許任何人能夠傷害到她。
  「來者何人!」吼聲一出,氣勢立現,四周的空氣似乎也為這一喝顫了一下,立時變的有如實質一樣。
  但是刀無名的腳步停都沒有停一下。仍然身眼前這個壯碩的男人邁去。
  只是臉上的笑容表明,他絕對沒有惡意傷害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此時屋內走出一個女子,他的手裏依然拿著那把他剛才見過的胡琴道:「哥哥。他是我的朋友,刀無名。」
  那個女子居然記得刀無名的名字,雖然,她和刀無名只說過幾句話,但是,她現在已把刀無名視作——朋友!刀無名心中一陣感動。
  刀無名邊走邊道:「西域武林中,能夠使槍的人不多,但是能夠稱的上高手的更是不多,能夠稱的上高手中的高手的更如鳳毛麟角。看兄弟的身形,定然是一位用槍的好手。在整個西域,我只對一個用槍的人感興趣,那就是卷雲槍——鮮易天!其它的,全都是不知所謂的廢物。不知道我說的對不?」
  刀無名的每一個字都在鮮易天的心中激起滔天巨浪。霍地,鮮易天心中一動,「刀無名,就是最近兩年中原武林中那個幾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刀無名!」
  好厲害!居然只是在一眼之後,刀無名竟可以看透自己的深淺。而自己卻對刀無名幾乎一無所知。但是幸好,小妹說這個人是自己的朋友。
  想及至此,鮮易天把身體外放的氣勢收回。仰天一笑道:「果然不愧是刀無名。想我鮮易天在此隱姓埋名三年,見過的人成千上萬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我來,但是不曾想,今日卻被你一眼識破。我鮮易天確實佩服。請進!」
  說完,側身一讓,把刀無名迎進屋內。
  進得屋來,刀無名所見,極是簡陋,除了一張吃飯的桌子,還有兩間用作棲身的房間外,整個屋內居然沒有一點其它的東西。
  如此一柄絕世好槍居然棲身於這樣的屋子內,刀無名心中也不由的一陣感歎。這實在與他的實力一點都不般配啊。英雄落莫,其必有所為啊。
  有這麼一種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的力量,當他們遇上同一種人時,會立馬水乳交融一樣的談在一起,沒有絲毫的心理上的障礙。刀無名在見到鮮易天後,就興起這樣的念頭。因為他現在和鮮易天雖然說話不多,但是,杯中的酒卻是迅速的減少。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兄妹兩人,心中從未有一刻感到和鮮薊情離的這麼的近。開口問道:「不知道易天你們兩兄妹為何會在這裏安身?憑易天在西域的名聲和威望,絕對可以成為雄霸一方的英雄啊。」
  鮮易天手中的酒杯頓了一下,搖頭一歎道:「刀兄有所有知,此事說來話長,武林都說中有易水驚神,西有逆天卷雲,但是又有哪個知道我鮮易天心中所受的一切!」
  「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了能為我兄妹兩人尋找一個更好的安身之所,率眾攻打鷹城。但是不曾想,卻是一去再也沒有回來,我一直在家裏等他,還有我的妹妹,及母親。從早到晚,從年初到年末,但是從來都沒有等到。」鮮易天說到這裏,狠狠的喝下一口酒。
  讓他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加的鮮紅奪目。但也更加的豪氣逼人。
  只是這股豪氣卻是掩飾不了心中的那股傷感。那種對往事的傷感。
  刀無名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定定的看著這個男子,一個和他有著一樣悲痛過去的男子。他知道,此時的他只需要靜靜的聽下去,做一個最好的聽眾就是了。
  「直到三年後,一個路過的酒客才說起一件事情。一件讓我這一生都絕對無法忘記的事情。他說,鮮老二在三年前就被絕無神斬首於鷹城外,還有手下的七百多兒郎。死後,所有的頭顱排成了兩個大字——找死!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鮮老二就是我爹,還聽的極為出神。我聽了整整一下午。晚上,我把聽來的這個故事講給正在吃飯的母親聽時,母親卻猛地不再吃飯。只是別過臉去,叫我們吃飯。自己卻一口都不吃了。當時,我偷偷的看著母親,看著她眼裏流出來的淚水,還以為是因為風沙大的原故,是沙子跑到她的眼裏去了而已。還一個勁的給母親挾菜,叫她多吃一點。我根本不知道那時母親是為了父親的死,為我們這兩個還沒有記清父親是啥模樣的孩子傷心流淚。」
  「那時,我們家裏很窮,不止是我們家,這一帶的人都很窮,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讓人們剛好吃年半飽而已。我也只是希望母親能多吃一點,這樣,才有更好的力氣幹活,以維持這個家,一個沒有父親的家。」
  「是母親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差,不知道是太勞累還是太牽掛父親,反正,當時的我們一點都不懂母親的心思,只知道母親經常望著天上的雲出神,雖然,我們兄妹也幫著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就不能讓她對生活的擔子有所放鬆。只是母親看我們的眼神有時變的很堅,也很是不捨。我們當時一點都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一年後,母親的身體終於不支,當她臨終時,我們兄妹兩個看著她不成人形的樣子,只是一個勁的哭泣,她最終還是說出了我父親的名字,她斷斷續續的告訴我,我的父親叫——鮮老二。馬賊鮮老二。就是死於絕無神手手中的鮮老二。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現在為止,我都清楚的記得母親死時的樣子,我當時才明白,為什麼一年前我在吃晚飯時給母親說那個從酒客口中聽到的那個故事時,母親為什麼會流淚,那不是風沙吹到了眼裏,那是母親為我父親的死而傷心落淚,為什麼一年來,母親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兄妹還有天上的雲發呆了。那是想念我父親和捨不得丟下我們兩兄妹。可惜的是,我偏偏要等她死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當時,好恨我自己,真的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懂事,恨我自己沒有能力,要不然,我那母親就不會死得那麼早了。」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心中感歎不已。道:「她是一個好女人!」
  鮮易天抬起被酒精染紅的雙眼,看著刀無名道:「不錯,她確實是一個好女人。但是可惜的是死的太早了。」
  月光中,刀無名清晰的看到鮮易天眼中淚痕一現即逝,只是在鮮易天的掩飾下很難讓人發現而已。但是刀無名終究還是看見了那一絲淚光,男兒的淚水。
  鮮易天不停的喝酒,好似要用酒把心中的那股酸楚強行壓下去一樣。
  「母親死後,我當時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打敗那個叫絕無神的刀客。我不是想為我父親報仇,因為我知道,絕無神那樣做,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他間接害死的是我的母親。」
  「從那以後,我把妹妹留給鄰里照顧,自己一人出去學武,但是,每一個人聽說我學武的目的是為了打敗絕無神後,不是說我太瘋就是害怕絕無神的威名而不敢收我。我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不斷的被人拒絕,不斷的前進,在五年裏,我走遍了整個西域。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隨意收我為徒。在這期間,只有一個人願意收我,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那個人居然是絕無神自己,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想打敗他,在他的教導下打敗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絕對不會做這樣子的事情,我只有靠自己。」
  說完這句話,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眼中所露出的堅毅目光,清楚的感受得到,當年,鮮易天一定受了很多的苦難,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
  「到最後,我沒有遇見一個人肯真心的教我,我在十五歲時就看清楚人間冷暖,我想至最後,才發覺,我最強的一點竟是那一顆對絕無神憤恨的心,我恨天不公,恨地不平,為什麼要讓我母親那麼早死,而為人子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盡一點孝心!最後,我終合平時偷學到的功夫,在這個基礎上,埋首家中四年,足不出戶,終於自創冷暖劍法,一年後,我看天上雲卷雲舒,想世事無常,終於再創卷雲槍法。可以說,沒有我的人生,就沒有我的槍法。」
  「好一個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刀無名聽完鮮易天的話後,竟開懷大笑,那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讓刀無名徹底的放開的心胸,道:「人生本如棋,變幻莫測,誰也說不上是真正的不敗,我衷心的希望兄弟你能打敗絕無神!幹了這一杯!」
  兩人一對望,意同時一笑,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剛才的傷感氣氛又被埋入了心底。只是,彼此間的距離卻再不比當初,早近了許多。
  「我也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打敗絕無神!我——一定會!」一時之間鮮易天雙目豪光四射,神態極為威猛。整個人如一柄頂天立地的槍!絕世的好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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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1:53: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七章

  客棧。
  刀無名心頭一跳,以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
  天早已大亮,刀無名又再次聽到那催人淚下的胡琴聲。但是刀無名聽到此時的琴聲卻總覺的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殺氣!對,就是殺氣!
  原本應是悲涼的琴聲此時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殺氣騰騰。
  是她,鮮薊情,這種殺氣讓刀無名心頭聽起來一痛。因為自昨天晚上和鮮易天的一翻醉酒後,刀無名就清楚的知道,那個整日拉著胡琴的女子原來意背負著二十年的仇恨,她拉琴,並不只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告訴天下人,有那麼一個癡情的女人,一直都在等待著心中的愛人。哪怕直到死時,她都無怨無悔。
  沒有人能夠瞭解到她心中的悲痛,二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足以讓一個人經歷無數次的生死輪迴,但是,她卻依然保持著她的那一份善良,對於需要幫助的人,她總是那樣的慷慨,只因在她心中:他(她)們更應得到關注。
  她就好比是手中的那把胡琴,時刻響起悲涼的曲調,卻忘記了自身才是最大的受難者。
  現在,也是把一切事情都解決的時候了。
  思及至此,刀無名心頭一驚,猛然想起昨夜和鮮易天對飲時的情景,難道,鮮易天今天就要
  挑戰絕無神!
  窗外,人們奔走相告:卷雲槍鮮易天殺入不動刀宗啦!卷雲槍正式挑戰絕無神!
  這一消息像風一樣的在一剎那便傳遍了整個鷹城。
  「可惜的是,那個拉琴的女子竟也和卷雲槍一起進入了不動刀宗。」
  「薊情,她不會半點武功,居然也和易天一道去了不動刀宗?!」雖然刀無名心頭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當人們爭相傳說這個事實時,他心頭還是感到一絲的吃驚。
  刀無名心頭一急,破窗躍下。直往琴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街首中的人們只覺的眼前一花,一陣微風吹過,人影已是不見,膽小的人還以為撞見了鬼。
  「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好像是一個人。」
  「但是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啊?」
  「對啊,不會是我眼花了吧,但是剛才明明看見了一個人啊。」
  「難道,他不是人,是鬼?」
  「但是聽說鬼都是晚上才上現的,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
  ……
  刀無名沒有理會人們的猜測,只是一個勁的往這個城的中央奔去,因為,此時,人們的猜測在他看來,已都不重要,他心中此時著急的是,鮮易天兄妹的情況如何了。
  城中,不動刀宗,正是此時琴聲響起的地方。
  整個棗木做的大門都被人轟得粉碎,倒在門內,空曠的院內此時站滿了人群,人們都緊張的望著裏面的一男一女。
  男子,身高七尺,屹立如山,即使是面對數百位於己的敵人,也是面不改色,看他此時的氣勢,就好像他此時就是大漠中的狂風,圍著他轉的不過是他身邊的沙子,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讓這一堆人變做黃土,所以,他一點都不驚慌,他等了二十年的人並不是眼前這一些連他正眼瞧一下都不配的人。
  女子,手抱胡琴,緊隨在男子身後三尺的範圍以內,臉上一條淡紅的刀痕,滿頭的青絲早盤在腦後,於此時顯示出絕代的風華來,但是眉頭輕皺,好似對眼前的打鬥感到十分的不忍心,所以,她乾脆閉著雙眼拉琴,讓人瞧來心碎不已。
  此二人,正是鮮易天和鮮薊情兩兄妹。
  刀無名剛跨入大門時,正看到十幾把刀攻向鮮易天。
  凜冽的刀氣割裂熾熱的空氣,讓人心頭一寒,就連此時緊閉雙眼的鮮薊情也猛然睜開了雙眼,但是此時的她眼中卻早已沒有了驚駭的表情,好像這一切對她來說沒有一點的可怕,相反,她此時的眼中流露出的竟是深深的不忍,因為,她相信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如山一樣雄偉的哥哥——鮮易天。這樣的場景,在這個早上,她已看到了七次,在前面的六次,鮮易天都只用了一招,就解除了眼前所謂的困境,她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但是誰會相信這個女子的心裏竟是如此的想法,只有此時隱身於人群的刀無名才知道眼前伊人心頭的淒苦。
  淒苦的足以讓刀無名的心掀成一團——一團亂麻。
  鮮易天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一冷,如電一樣掃視攻來的十幾把長刀。
  眾人看到鮮易天的目光此時都不覺心頭一緊,好像這一道目光可以穿進他們的心裏一樣,讓他們感到
  寒心。
  無形中,人們手中的刀一頓。
  在這一頓的空當,鮮易天動了。
  他身形一展,圍攻之人只覺得手中一輕,手中的長刀已被鮮易天劈手奪了過去,緊接著,握刀的手一陣急旋,掄起一團刀光,只聽得『叮叮叮』一串脆響,攻來的十幾柄刀悉數斷為兩截。
  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為剛才的這種情況在今天早上已出現過六次,加上這一次已是第七次了。眼前共一百多把斷刀鋪在地面上,但是這一切根本沒有絲毫延緩鮮易天前時的步伐。
  「廢物,全他媽的廢物,難道不動刀宗就只養了這麼一群廢物不成,說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快點給我滾開,要不然,休怪我鮮易天手下不留情!絕無神!你給我出來啊!」鮮易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暴喝出聲,可見他也對這種幾近無休止的糾纏感到火大了,如果不是臨來時身後的妹子再三勸阻他不要濫殺的話,那麼,現在在他面前的就不只是一百多把斷刀了,絕對是一百多具橫躺的屍體。
  「是誰?說我不動刀宗無人???!!!」聲如萬馬奔騰,在人們的心中捲起驚濤駭浪,沉重的壓迫感在場中的每一個人心中碾過,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眾人自動分出一條人牆,在人牆的盡頭,一中年漢子龍行虎步,跨堂而出,在他的身邊,緊緊跟著一個人,一個手提寒光四射寶劍的人。
  劍是寶劍,人也是強人,因為,提劍之人正是不動刀宗劍堂堂主,是號稱劍鬼的張遠。據傳其劍法有鬼神莫測之機,平生吸服一人,那就是他身前的男子,西域的霸主——絕無神。十五年前,他敗在絕無神的刀下,從此,成為不動刀宗的兩大堂主之一,和刀堂的刀魔並列絕無神的左膀右臂,聲勢之盛只在絕無神之下。
  而他身前之人,正是絕無神!
  刀無名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頭不由得一驚。因為眼前這個叫絕無神的男子,讓他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這自他從不周山下來以後,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雖然絕無神身後的張遠也很強,但是刀無名卻自信如果自己全力出手的話,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內擊敗此人,但是要搏殺此人可能則要百招以外。
  霍地,絕無神的目光朝刀無名立身之處電一樣的射來,整個目光有如實質一樣印在刀無名的臉上,讓刀無名的臉有一種灼痛的感覺,他居然在數百人中一下子就發現了刀無名的存在,幸好刀無名事先竟像是預知絕無神會注意到自己一樣,把全身九層的刀氣都收斂起來,讓他此時看起來只是一個和四周人人融為一體,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刀無名只是坦然的看著絕無神,絕無神的目光只是稍微在刀無名的臉上一停頓就溜了過去。
  「難道是我看錯了,剛才我明明感到有一種很強的刀氣,但是為什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呢?怪事。」但是絕無神並沒有把這種驚異表現在臉上,但是刀無名卻從剛才絕無神的目光中知道,絕無神絕對是一個很強的對手,可能是他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如果絕無神在這兩年要是到過中原的話,他一定會認出刀無名來,但是刀無名這幾年雖然在江湖上掀起了喧然大波,卻也是幾度浮沉,只是最近才又在江湖上出現,所以,絕無神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這個人就是刀無名。任是絕無神智慧通天,也想不到,刀無名居然會到西域來。
  帶著疑問,絕無神繼續走向鮮易天。
  「宗主終於出來了,這下子我們有救了!」
  「聽說宗主一年前閉關,現在的武功肯定比以前更曆害了,我看劍堂主也可以把這小子搞定,到時就用不到宗主親自出手了。」
  「宗主!宗主!宗主!……」一時之間,群情振奮,齊聲吶喊,更添絕無神無匹的霸道氣勢。
  「剛才,是誰在說我門下無人?!」還未走到鮮易天的面前,絕無神再次發問,霸道的氣勢讓正面的鮮易天感到心頭狂震。
  「我!鮮 !易! 天!」鮮易天劍眉一揚,斬釘截鐵答道。絲毫沒有被眼前的氣勢所懾服,相反,強烈的鬥志卻像燎原之火一樣在心裏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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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1:53: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八章

  「大膽!居然敢如此對我宗主說話,簡直是不知道死活的傢伙!」絕無神身邊的——劍鬼雙目怒睜,顯然是對鮮易天的狂態感到非常的不滿。
  因為鮮易天自二人出現自今,根本就沒有看過他一眼,因為,鮮易天自二十年前知道自已將要面對的命運時,就一直處於一種對仇恨的極端渴求之中,二十年的等待,當間接害死母親的兇手如今卻憑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時,哪裡還能容得下其它人等?所以,他對在整個西域大名鼎鼎的劍鬼張遠根本就是
  不宵一顧!
  「我——從不和狗說話。」鮮易天出話一出,張遠的整張臉幾乎都綠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鮮易天竟如此的辱沒他,縱是他劍鬼修養再深,也是氣得話都幾乎說不完整,但是他的恨意卻是隨著這句話而再度升溫。
  「你……鮮——易——天,好,我張遠出道至今,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本人,你倒是頭一個,但是不知道你的手底下是不是如你那一張嘴一樣的厲害。就讓我張某人來掂量一下,你究竟有什麼真才實學,敢如此的口出狂言。否則,你將為你剛才所說的話而後悔莫及。」說到最後,張遠怒極反笑。但是誰都知道,張遠已和鮮易天結下解不開的死結。
  「後悔?我鮮易天認識的字裏還沒有這兩個字,因為,到現在為止,你——還——不——配,你只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鮮易天絲毫不理會張遠那足可以殺人的目光,狂態畢露。這幾句話,足以在張遠的『受傷』的心靈上再灑一把鹽。
  如果說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相信鮮易天現在不知道已被張遠殺死多少次了,但是這並不足以讓鮮易天收斂他的狂性。
  或許在他的眼中,整個西域,只有一個人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對手,那就是眼前這個比山還雄偉的男子——絕無神。
  但是這種情況張遠如何能忍受的了,何況對手是一個比他年輕一半不止的年青人,是以,只見他堅叫一聲,就越過絕無神向鮮易天攻去。
  而絕無神至此也沒有多講過一句話,只是看著鮮易天那仇恨的雙眼,點了點頭,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卷雲槍』果然是豪氣逼人,能夠當著我絕無神的面還能有如此的氣度,二十年來,你是第一個。」言語中,絲毫沒有為剛才鮮易天的狂態而感到惱羞成怒,相反,卻感到很是欣賞。
  江湖中,只重實力,強者為尊,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那麼,不管你說什麼樣的話,都是至理,在你的實力之內,你的臉色都可以成為弱者的晴雨錶。況且,從鮮易天出現至今,他卷雲槍卻從來沒有對不動刀宗的門下下過一點重手,就這一點,也足以說明鮮易天是一個重情重義的血性漢子。
  所以,他的狂,並不為絕無神所惱。
  「第一個?那麼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鮮易天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實力來襯得上這三個字。」鮮易天說完大喝一聲,迅速從身後長槍,一展身形,長槍如怪蟒出洞,看都沒有看劍鬼攻來的劍,一下子就衝入了劍網中。
  任憑劍勢如何的繁雜耀目,那一柄長槍就好似有了靈性一樣的,透過劍團,直往張遠的咽喉衝去。
  這一招恰好是攻敵所救。槍長二丈,很難想像,如此的長槍,剛才鮮易天是如何帶入場的,因為剛才他身後的長槍看起來只不過比他的身形高了一點而已。但是此時一經施展,竟好像一下子長了近倍,達到如此遠的攻擊距離。
  一寸長一寸強,劍鬼雖說剛才氣得幾乎昏了頭,但是一出手還是顯示出一個老江湖所應有的江湖智慧,他清楚的瞭解鮮易天的卷雲槍的厲害,是以,一出手就想埋首搶攻,只有近身強攻,才有最大的致勝機會。
  但是強如鮮易天如何會不懂張遠的心思,所以,他勢如奔雷的一槍正點在二丈外張遠的劍上。
  「逢」的一聲,槍劍交擊,竟想起如破革的聲響,刀無名瞧得心頭一動,鮮易天和張遠竟是隔空以內勁化氣通過兵器作了一次全面的接觸。
  劍鬼虎口一震,「好重的槍」心頭一驚,心中已放下剛才的那種衝動與輕視,對鮮易天的實力作出一翻重新的估計。
  而鮮易天本以為自己七成功力出手,加上手中長槍本身應有的重量與長度優勢,在以強擊弱下,此時至少能讓劍鬼後退兩步,沒想到,張遠竟是寸步不退,全力接下這一擊,盛名之下,劍鬼張遠也有著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力量,這不得不讓鮮易天心中也為之一凜。
  鮮易天進得不動刀宗以來,第一次使出自己的成名兵器——卷雲槍。表面看來,他竟是和成名已不下二十年的劍鬼張遠勢均——力敵!
  周圍的一干人等此時也屏住了呼吸,睜大的雙眼,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這一翻龍爭虎鬥,誰都不敢驚喝出聲,生怕因為自己的叫喊聲讓場中的兩人分了心神,以導致出不可估量的後果來。
  絕無神此時的雙眼也是精光一現,他顯然沒有料到,以鮮易天如此而已年輕的年紀,竟可以和自己劍堂堂主平分秋色,在他看來,甚至可能更甚張遠幾分。
  「人才!」絕無神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聲,身為西域的霸主,此時竟興起手下人手雖多,但無一人是才的感受。這就是一個霸主的心態,因為,一個人縱是再強,精力也有限,要想成就一翻霸業,就要靠一干的手下去達成,不然,終其一生,也只有過是一個江湖強者,而要成為霸者,不只是要有絕強的實力,還要有發現與控制人才的手段與力量。
  刀無名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比鬥,他的心在冷靜的分析著場中的兩人孰強孰弱,其中還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鮮易天背後的鮮薊情身上,因為,此時鮮薊情本來緊閉的雙眼此時也已睜開,因為,到現在為止,她終於看見一個可以稱得上是他哥哥鮮易天對手的人出現,還有就是她兄妹倆等了十幾年的仇人——絕無神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在二十年前害死了他的父親,又讓她那癡情的母親在十幾年前鬱鬱寡歡而死。
  時間好像定格在了那一剎那,鮮易天和張遠都如鬥雞一樣的緊盯著對方,希望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出致命的破綻來,以便給對方決定勝負的一擊。
  氣氛一時之間沉悶的讓人幾近窒息。
  「好,果然不愧是不動刀宗的劍堂堂主,就讓鮮某人先擊敗你,再戰絕無神。」語氣之中絲毫沒有一點的氣餒,相反,更是豪氣沖天。「先前鮮某人倒時小瞧了你,你果然是一個能讓鮮某人注意的對手。」
  說完,一抖槍身,槍身急旋,帶起一陣狂風,如螺旋一樣的攻向張遠。氣勢之盛,使得四周觀戰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退後幾步。
  化繁為簡的一槍,但是卻有不可忽視的威力。
  張遠的雙目死死的鎖定攻來的長槍,如一頭正在獵食的猛虎一樣,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來。
  雖然這只是一槍,但是卻早已把他四周的退路封死,讓他退無可退,只餘硬擋一途。
  既已無退路,所以,他只有一劍迎面而刺。
  長槍如龍,劍如猛虎。眨眼之間,兩人已是再度纏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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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九章

  只見劍鬼張遠全身如一團耀眼的白光,整個身體全部隱沒在劍光之中,好像他就是此時地上的太陽,意圖和天上的太陽爭奪光輝,讓人幾乎歎為觀止,觀其現在表現出來的身手,的確有神鬼莫測之機,配的上西域名劍手的稱號。
  此招一出,確不愧其耀日的稱號,光耀奪目,讓人幾乎無法正視,好強的一招!
  反觀鮮易天,一柄重槍幻起千重影,化作成重山,帶起不休的狂風,圍繞在一柄鐵槍之上,好像他手中的鐵槍有一種莫名的魔力,使得四周的風都不由自主的聚集他的槍尖上,一時之間,把極動與極靜這兩種本不可融合的因素巧奪天工的揉和在了一起,讓人產生一種幾近扭曲的視覺效果。這一招未出,已完美的顯示出其勁招的前兆。
  這一槍的招意,正是卷雲槍法中的狂風勢。
  狂風一起,大漠沙揚!其勢,足以遮天!蔽日!
  這一槍,順風刺出!
  不管張遠的劍招多麼的繁雜引人注目,哪怕他能遮住太陽的光茫,在這一招下,他的劍勢也不得不退,直至完全的崩潰!
  絕無神和刀無名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都不由得微一點頭,顯然看出了剛才二人所具有的武學修為與天賦。但在比武中,任何的事情都可能導致最後結果的突變,所以,當事情沒有達到最後的結局時,誰都不敢絕對的誇下海口預測場中二人誰將是最後的勝利者。
  因為,武學到了他們這種級數,有時,比鬥的更是武學的經驗與鬥志。況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二者縱有差異,但還未到那種相互之間一擊即潰的地步。
  而場中的其餘徒眾,武功高明一點的自也是很清楚場中二人此戰的兇險,一想到假如自己是設身處地的面對場中的任何一個人,可能只要那麼一招,就可能讓自己名裂!敗亡!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勝算在內。想及至此,不由得臉上冷汗直冒,目馳神離。
  好像所有的響動此時都集中到了場中二人的比鬥中去了一樣,其餘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聲響,靜得簡直就不合常理,和先前熱鬧的情況形成鮮明的對比。四周,連一點微風都沒有!因為,此時所有的風都在那刺出的一柄槍上。
  槍尖,槍如狂龍,哪怕是對方用劍如神,比猛虎還要猛,在鮮易天那近二十年的恨意推動下,也
  不得不退!
  敵退。我進!鮮易天清楚,他在此時絕對不能稍有鬆懈,他必須全力出手,面對劍鬼這種名震西域二十餘年的高手,他唯有一鼓作氣,趁勝利的天平在開始朝自己的一方傾斜的時候,乘勢追擊,要不然,當對方緩過勁來的時候,他必然會有一場艱苦卓絕的死戰。這種緊要關頭,他絕對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閃失,不然,他如何能對得起死去的父親、母親還有身後的妹妹。
  二人都紛紛使出自己的全力來對抗對方的反擊,場中早已是打得難分難解。但是刀無名卻心卻清楚,決定勝負的時刻不久就會到來,這樣的場景將不會再持續多久。
  張遠邊戰邊退,他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反擊辦法,如果不是這個場地夠寬的話,他早已敗了,他此時,剩下的只是苦撐至真正的失敗而已。他此時雖有爭勝的心,卻苦於無制勝之法,他從對方的槍意中,早已體會到,那種鋪天蓋地,壓抑心中十幾年在今朝終可吐氣的恨意,在這種恨意的推動下的殺著,又豈是他那一顆純粹的爭勝之心所能比擬的!
  頃刻之間,二人相鬥已過百招,但久守必失。就在眾人的雙眼還沒有徹底的適應旬才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比鬥時,二人的比鬥已然結束。
  只聽得場中一聲「噹」的巨響,張遠和鮮易天由剛才幾近模糊的身影中現出身來。
  場中靜極!
  只見得鮮易天手中長槍斜舉,沉重的長槍此時在他手中竟如無物般的輕拈在右手上,槍尖直指三丈外的張遠,整個人透了一種強大的幾可叫人心為之折的信心,讓人心頭狂跳。這才是真正的卷雲槍!
  而劍鬼張遠則木然的擰著手中的劍,好像還未從剛才的戰鬥中清醒過來。劍上早已沒了剛才的那種寒光四射的鋒芒,一如握著它的主人,黯然無光。
  張遠臉色蒼白,握劍的手竟然輕微的顫動,可見剛才和鮮易天的比鬥時耗力之矩。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從中恢復過來,但是更無法恢復的是他的信心。
  「我……我敗了?!」張遠嘴唇動了動,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好像這三個字承載著他一生的力氣一樣的重。一如他此時難過的幾近吐血的沮喪心情。這三個字,自二十年前對絕無神說過之外,這二十年來他可謂順風順水,沒有一點的波折,但是不曾想,二十年後的今天,歷史會再渡的重演,況且對方還是一個比自己小了近三十歲的年青人。想當初,自己縱橫江湖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但是現在……
  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但一代新人真的能夠換舊人嗎?
  要在戰鬥中體會「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親口說出來,卻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或許,張遠的氣量不夠海涵,但是作為一個武者,他同樣有武者應有的精神,即使是敗這種無法啟齒的事情,他也要親口說出來,哪怕他到現在為止,幾乎都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任何人都不能否認這一點。這也是絕無神這二十年來如此重視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張遠如此的敗陣確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也在情理之外。因為絕無神和刀無名都幾乎早就料到張遠會敗,但是不曾想會敗得這麼快。
  看此時鮮易天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確是配得起他西域第一後起之秀的名號,難怪卷雲槍會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冒起來。因為,鮮易天真的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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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章

  鮮易天那強烈的求勝信念透過那偉岸的身軀,筆直的槍尖傳染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此時的人們才知道,剛才他們的那種近乎自殺的圍攻是多麼的愚昧和無知,如果不是鮮易天手下留情,那麼,他們斷的不可能只是手中的刀,而絕對是他們自己那在鮮易天等強者眼中如螞蟻一樣的生命。
  其實,這些人都忽略了鮮易天那背後拉琴的女子,如果不是鮮薊情在來時曾再三的懇求鮮易天不可濫殺無辜的話,以鮮易天那種報仇心切的性格,只怕眼前早就是血流成河的場景了,哪裡能讓眼前這些人拖到眼前如許的光景?但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人們往往重視眼前而忽略了背後的真實,因為,他們此時眼中只有鮮易天,而鮮薊情到現在為止,都只是生活在鮮易天的背影下而已。
  眾人都還沉寂於剛才鮮易天擊敗劍鬼張遠所帶來的震驚中。「他竟可以擊敗堂主?」
  劍鬼張遠在這近二十年來,在眼前的這一干徒眾心中,早就種下了無敵的形象,除了絕無神,沒有一個人可以擊敗他,但是當一個無敵倒下,必然標誌著另一個無敵的誕生。那麼現在,鮮易天和絕無神究竟誰更強?這讓本來信心百倍的人們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絲疑問。
  鮮易天透過雙眼清晰的把握到此時眾的的表情。他心中也感到一份自豪,眼前排一切,正是他現在所力求達到的效果。他就是要讓不動刀宗的徒子徒孫心中產生疑問,哪怕只是一絲的懷疑,也會助長他復仇的可能性。看現在的情景,他剛才那種高不可攀的強者形象已是深入人心。
  而此時退到絕無神背後的張遠,不可否認,他確是很強,但是,張遠只不過是他向絕無神挑戰的一塊——墊腳石!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的身形,他的靈識竟好像可以捕捉到鮮易天內心深處的想法一樣,清晰的明白,鮮易天正是要製造目前這種氛圍,以拔升自己的氣勢來擊倒他眼前或許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強敵——絕無神。
  此時此刻,張遠既已戰敗,那麼,首先承擔這種重如山嶽氣勢的人自然就是西域的霸主絕無神。
  只見絕無神背負雙手,緩步來到鮮易天的面前,雖然絕無神走得很慢,便是偏偏給人一種如行雲流水的舒展視覺效果,好像他此時面對的不是一把鋒芒畢露的長槍,而是一面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牆,他此時只不過是站在牆前欣賞一幅他感興趣的畫而已。他明明就站在鮮易天的面前,但鮮易天的意識卻根本沒有辦法鎖死眼前此人,這讓鮮易天的神情一時之間顯得極不自然。
  絕無神隨便的站在那裏,鮮易天至少有上千種的辦法來攻擊他,但是卻沒有一種辦法可以致絕無神於死地,絕無神渾身都是破綻,但每一個破綻都可能是誘人踏入死亡陷阱的圈套,讓人一踏入後,就永無翻身的可能,鮮易天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頭不禁感到惶然,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學?!竟可以讓自己生如如許的無力感來!面對全身都是破綻的絕無神,看似穩佔上風的鮮易天竟無法攻出
  一招!
  絕無神祇是看似隨意的走那麼幾步,竟把剛才張遠戰敗的頹勢完全的逆轉過來,反上氣勢漸高的鮮易天處處受制,刀無名不禁心頭一震,感到十分的駭然,絕無神的修為竟可達如斯的地步,一招未出,竟可在面對鮮易天時隱佔上風?放眼天下,這樣的修為又有幾人能夠擁有!他確是西域當之無愧的霸者,況且,到現在,絕無神始終未有現出過自己仗以縱橫天下的刀。
  「絕無神的刀究竟是什麼樣的刀?」刀無名在警惕的同時,也在為鮮易天感到不安,因為他發覺,鮮易天和絕無神在此時相比,確是差了一籌,就是此時自己上陣,也沒有完全擊敗絕無神的把握。
  此時的絕無神氣勢渾然天成,全身無一不是破綻,但是全身又無一是破綻,只有武學修為到刀無名這種級數的人才能看出絕無神此時的可怕來,至此,鮮易天終究直面絕無神!
  「果然是後生可畏啊!想我絕無神在你鮮易天這種年歲,比之你現在的武功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以你此時的修為與潛質,他日前途當不可限量,假以時日,你的成就當在老夫之上!」絕無神的目光直視鮮易天,言語中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那份讚賞。
  眾人沒有想到,鮮易天此時在絕無神的眼中竟可以有如此高的評價。四周的人們一時之間議論紛紛,看現在形勢,人們早已把張遠的實力排在了鮮易天之後了,紛紛向鮮易天投來近乎忌妒的目光。
  鮮易天絲毫不理會絕無神的評價。「我鮮易天從來不對自己的實力感到懷疑,擊敗你,是我一生的夙願。」鮮易天那堅定的語氣表明,他根本沒有為眼前的氣勢受挫而顯得氣餒,他知道,眼前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只要他的心思稍有鬆懈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既已如此,那麼,現在的鮮易天只有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哪管眼前之人是比神佛可能不要深不可測的絕無神。
  「十幾年前,我就聽說你要找我報仇,我一生之中殺人無數,思前想後,只有一個叫鮮老二的馬賊還算是一個漢子,天下姓鮮之人本就少,而在我西域的更是屈指可數,想來你就是鮮老二的後人吧?」
  絕無神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從中卻沒有絲毫的轉圜的餘地,顯示出他對自己推測的強大信心,容不得任何人的懷疑。
  「不錯!我就是那個馬賊的兒子,我找你報仇,不只是為了我的父親,更重要的是為了我母親那不息的靈魂!」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眾人顯然都想不到,鮮易天竟是那個二十年前欲攻城而被絕無神斬殺於郊外的馬賊——鮮老二的兒子。
  「他——他竟是鮮老二的兒子?」場中一些稍微上了年紀的人都不覺感到大吃一驚,那個曾經在大漠中叱吒風雲的馬賊竟有可這麼曆害的兒子。
  不止是在場的人感到吃驚,就連絕無神也感到一楞,他顯然料不到,鮮易天找他報仇竟還有如此深層的原因。
  「為了你母親?!」
  「我父親為求讓我們一家有個好的歸宿,也為了自己手下的幾百號人有一個生存的空間,但是卻在一夜之間死於你手中,這本無可厚非。人在江湖,你殺我我殺你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在這之中最可憐的卻是我的母親!」
  鮮易天在提到父親的死時沒有一點的思想波動,因為他也清楚,江湖就是這樣的,殺人者人亙殺之。弱肉強食本就是江湖的定律。倒時提到母親的時候,感情出現了很大的波折,就連他此時散發出來的氣勢也籠罩上一層悲涼的感覺。
  「我母親一直在家裏等我的父親,從早到晚 不曾想,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後,我們才從一個路過的酒鬼口中知道父親的死訊,這對我母親的等待是多麼一個諷刺的事情,三年的等待原來只是為了等一個不可能再次回來的人。從那以後,她幾乎一有空就會望著天上的雲彩發呆,說是從天上的雲彩可以見到我父親。一年後,她竟鬱鬱寡歡而死。但是那時的我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看著母親在我的面前死去。從那以後,我發誓,我今生一定要打敗你,為我死去的母親討個公道!如果神阻我,我就殺神!佛擋我,我就斬佛!」
  眾人都靜靜的聽著鮮易天的述說,對這個發生在十幾年前的故事紛紛動容,世上竟有如此癡情的女子!刀無名雖然是第二次聽鮮易天說這個故事,但是心頭還是忍不住感到黯然。
  「好!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你有這樣一個重情的母親,是你鮮家兄妹的福氣!我絕無神一生閱人無數,還是頭一次聽說如此的事情。如果這一戰真的不可避免的話,在戰之前,我有個條件。」
  絕無神雖然受到鮮易天的感染,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作為一個霸主應有的思慮。所以,至此他才提出他的條件。
  「什麼條件?」鮮易天問道,雖然他對眼前的這種僵持不下的局勢感到有點無從把握,但是還是想知道絕無神在佔盡上風的情況下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很簡單,如果你要是戰敗了的話,就成為我的長槍堂的堂主。助我——進駐中原!」絕無神緩緩說出自己的條件。但是卻猶如小心的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炸彈,讓刀無名心頭一陣不受控的悸動。
  「中原!中原!……」其它的人卻絲毫沒有刀無名的紛亂,有的只是一種狂熱,好像一剎那間,對血的渴望就來到了他們的身上一樣,讓人手舞足蹈。那種情形,就好像只要絕無神說一句話,中原的一切都會手到擒來,現成的擺在自己的面前一樣。
  刀無名至此才深刻的體會到絕無神那絕高武學修為下潛藏的野心。他的目的早已不限於小小的西域,地大物博的中原才是他的夢想所在!從此,中原將再添事端。
  但是場中的鮮易天卻沒一點的激動,好像所有的情緒都隨他遠去了一樣,剩下的只是一柄冷的讓人心寒的槍!鮮易天此時就是一柄真正的槍。他手中的長槍此時反倒成了他身上最銳利的槍尖了。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有一個字卻讓這種場景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不!」
  一字出,顯然是帶著鮮易天雄渾的真氣,讓人們張開的嘴幾乎沒來及合上。功力差的人有幾個甚至被這一聲震得軟倒在地。
  「我絕不!因為,中原有我的一個朋友——刀無名!我豈會做出如此對不起朋友的事情!那還不如叫我鮮易天去——死!」鮮易天一臉決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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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一章

  絕無神靜靜的看著鮮易天,同時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瞄鮮易天背後的鮮薊情,半晌過後,才道:「好一個為朋友不惜一死的鮮易天!我絕無神真的佩服你是一條漢子,你和你那死去的父親鮮老二一樣,夠義氣,也夠骨氣。可惜……」
  鮮易天胸口一挺,更顯得卓爾不群,臉色一沉道:「有什麼可惜的?」
  絕無神搖了搖頭道:「可惜的是,你!今!天!必!會!死!於!我!手!永!無!翻!身!之!日!」一字一頓,透出強烈的讓人幾近吐血的壓迫感,就連鮮易天四周的空氣也為這句話停頓,明顯的告訴眾人,他絕無神說的一切,絕對會變成事實,一個比鐵還鐵的事實。這個事情馬上就會在他手中成為現實。
  立時,絕無神那本來飄渺不定的身形如釘子般站定原地,他四周的空氣如實質樣的凝固,此舉顯示出絕無神必殺鮮易天的決心。對於不可收為已用的人才,絕無神絕對不會容許為別人所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不能為已所用的人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死!
  鮮易天的靈識雖然立馬鎖定了絕無神,但是卻只能停留於絕無神身外三尺,三尺之內,便再也無法寸進。
  至此,絕無神終於和鮮易天正面為——敵!
  鮮易天的心頭一陣不受控的狂跳,本來已沉靜的熱血再度沸騰到極點。仰天狂笑道:「好,就看你絕無神如何來敗我鮮易天手中卷雲槍!」
  鮮易天雖然逆處下風,但是卻絲毫沒有氣餒的態勢。相反,戰意更濃。話語一落,手中的長槍綻放出一束耀眼的光輝,緊緊的圍繞在槍尖上,本已沉悶的空氣在這一刻卻讓人覺得熾熱無比。
  「嗚!」一聲低鳴,殺氣如鋼絲劃破長空,聞之讓人心寒動容。其音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這個聲音傳自鮮易天身後,竟是鮮薊情手中的胡琴發出的聲音。
  鮮薊情的臉也在這一聲後冷得如霜,因為,不懂武功的她也明顯的感到受身前的鮮易天所面臨的困境,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最親的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琴聲低鳴,鮮易天似也感受到鮮薊情的決心,本已達到頂峰的氣勢竟再度拔高三分,和絕無神分庭抗衡。
  絕無神眉頭一皺道:「想不到這琴音竟有加強你功力的能力,那就讓我絕無神全力戰敗你們兩兄妹,一嘗你們的十幾年來的心願。」
  鮮易天斜舉的長槍一收,好像所有的空氣都再度回到他的手中一樣,緊跟著刺出,帶起的狂風在地面上猶如利劍劃過似的,把青石鋪就的地面竟劃出一條深達三寸的印痕。就連天上的那飄浮不定的雲也為這一槍所影響,不敢再往前行。
  這一槍正是鮮易天卷雲槍法中的——遏雲式!
  電閃之間,槍勢已突破絕無神佈於身旁四周的氣團,攻到眼前,好霸道的一招。
  這一槍,足以讓強絕人寰的絕無神動容。
  絕無神雙目精光暴現,整個人如一柄刀樣,透出蓋世的鋒芒,他一掌斬出,刀氣四溢,不偏不倚的劈在鮮易天攻來的槍尖上。
  絕無神居然用手去擋鮮易天的槍尖,他難道是瘋了不成?在場之人中只有刀無名清楚絕無神絕對沒有瘋,因為武功修為到他這種級數,用刀與否,已是不關緊要,因為,他本身就是一柄刀,絕世的好刀!任何物體到了他手中都會是一柄好刀,展現出它們最完美的一面。
  「轟!」一聲巨響,絕無神和鮮易天作了一個最全面的接觸。倆人都以這種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來瞭解對手的實力,以印證彼此之間的強。
  時間就好像定格了似的,這一擊都在彼此的心裏留下了最深的印象,鮮易天只覺一股刀氣從絕無神的掌中傳過來,無論他如何的化解,還是不能阻止他的上行,直到他的五藏六腹,絕無神感到手中如被針紮了一下樣的,一絲極細的真氣沿著手臂一直傳到身體中來,讓他感到極不自在。
  鮮易天一聲怒喝,體內的真氣狂湧出體外,把剛才侵入體內的刀氣努力的逼出,衣衫無風自動,整個神態更顯威猛絕倫。臉上紅暈一閃而逝,但是這樣的情況卻瞞不過刀無名,他知道,這一擊,鮮易天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只是仗著深厚的功力把傷勢強行壓住而已,而對面的絕無神雖然也在這一擊中退後一步,但是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從這一點上來看,絕無神確是比鮮易天強上一籌,的確無愧是稱雄西域二十年的霸主。
  「好。好久都沒有這麼好的對手出現了,你鮮易天果然不愧是我西域僅在我下的年青高手,確有讓我絕某人全力出手的資格。但是這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啊!」
  口氣狂得叫人可怕,刀無名心中一驚,絕無神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來,但是就是這樣,居然可以和鮮易天戰成平手,那麼全力出手的他竟可以強到什麼地步?
  猛虎受傷之後,會更加的勇猛、狂性大發,比未受傷之前更讓對手恐懼,它的反撲將人把對手拖入死亡的深淵,帶來毀滅性的後果,直至萬劫不復。
  人呢?
  鮮易天是一個人,一個比猛虎更可怕百倍的人,他現在受傷了,會比猛虎的反撲更讓人恐懼嗎?
  此時,鮮薊情手中的琴聲陡地緊湊,密集的琴聲如暴雨狂風,又如千軍萬馬的混戰,銀瓶乍破,鐵騎突出,扣人心弦,慘烈的氛圍立現,整個場中除了生,就只剩下死,再無其它,每一聲都如刀一般的割入人心,讓人情不能己,形成一股無形的力量,直至眾人把整個心都倦縮成一團,到暴風雨結束的那一刻、混戰強束的那一間。
  眼前雖無混戰,卻有死戰,你死我活的死戰!
  死戰比混戰更可怕,混戰最後,敵我雙方還可能留得下一點的生命,但死戰,卻只許一方生存下去,另一方必須以死亡來結束整個戰鬥。
  鮮易天此時正陷入眼前的死局中,此時的他明顯的知道,他的武功比絕無神差了一截,為武之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單憑一顆報仇心切的心就能打敗眼前的強大的讓人不可思議的敵人嗎?
  「難道真的只有使出那一招才能逆轉局面取得勝利?這一招後,我還能全身而退嗎?背後的妹妹到時何去何從?是否會和自己一樣的成為這場戰鬥的犧牲者?」
  一想起那至今自己都無法完全控制的恐怖絕招,一想起背後自己唯一的親人,鮮易天就感到惘然。
  琴聲亂,但是鮮易天的心更亂,亂得他手中的長槍沒有一點的章法,讓人無跡可尋,那長槍就好像被一種魔法附身一樣,本身就具有了靈性,充滿了暴漲的生命力,它遵循著某種天地間難以言述的至理,槍未出,天上的行雲已動,被他手中的槍所牽動。
  卷雲的一槍!!!
  這正是鮮易天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完全控制的一招,那必須以燃燒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的一招。也是卷雲槍的最後一式——卷雲勢!將破體而出。
  「吼!」鮮易天如受傷的猛虎,不,應是比猛虎更厲害百倍的凶獸,那種吞噬人間萬物的威勢,讓他的四周再也容不下一個人,因為,沒有一個人還可以在這一招的招意下站得穩腳跟,走得遲的甚至爆體而亡。而鮮薊情在鮮易天的真氣保護範圍以內,埋首拉琴,琴聲如針,根根刺入人心,不只是敵人,也有她自己的。她的整個人都附在了手中的琴上,世間再無琴我之分。
  琴在。人在。琴斷。人亡。這正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面對這比猛虎更凶百倍的勁招,絕無神將會如何面對?
  絕無神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此招的恐怖,面對如此頑強的敵人,他知道,如果他再不拿出自己全身的功力,自己一生的威名,包括性命都將葬送在這一招之下。
  他手一抖,綠光一現,一把三尺長帶著寒氣的刀一下子閃現在人們的面前,此刀竟是整塊的寒玉所成,刀一出,絕無神四周近丈的空氣溫度陡降,把剛才熾熱的空氣都吸收到了刀鋒上,刀鋒吐出近尺的刀罡,詭異的讓人心頭狂震。
  至此,絕無神終於亮出了自己成名的刀——寒霜。
  刀無名一直無法猜測絕無神的刀竟是一把寒玉打磨的玉刀。
  絕無神面對鮮易天的卷雲勢,他只是緩緩的舉起了刀,一寸一寸的往上舉起,好像他舉起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座山般的費力,他臉上的凝重的神色表明,他這一招將會是他全身功力推出的一刀,一招足以令山崩、令地裂的一招。
  頃刻之間,絕無神的刀已舉至頭頂正中,刀氣沖天而起,驚得天上的浮雲不斷的翻滾,片片的雪花自半空中紛紛降下,這一招竟可以凝雲成雪!
  好驚人的一招,相比鮮易天那驚世的一招,同樣不遜半絲氣勢。
  出手了,兩人在自己氣勢最盛處,終於出手了。
  鮮易天萬槍攢動,撕破虛空,快速的槍頭把空氣都刺得「嗚嗚」作響,幾到燃燒的邊緣。而絕無神頭上的「寒霜」只是一刀斬下,快逾閃電的斬下,只是一刀,但卻充斥了整個天與地。
  整個場地中,只見刀槍,再也不見人,因為,他們自己就是刀與槍,再也分不出彼此來。
  只聽得天地間一聲巨響,夾雜著「錚」的一聲琴聲,絕無神和鮮易天終於拼盡。
  在刀槍接觸的一剎那,鮮薊情手中的胡琴竟從中而折,仰天吐出一口鮮血,一如她此時嬌豔的臉龐。
  難道,鮮易天兄妹的命會如那手中琴一樣從中而斷?刀無名站在人群中,臉上的神色一緊,他清楚的看出,雖然鮮易天拼盡了全力,在這一場比鬥中還是難免最終落敗的命運。因為剛才鮮易天雖然刺出了無數槍,但是卻都被絕無神那充塞天地的一刀所悉數擋回,他自己卻再也無力阻止絕無神攻來的第二刀。
  「我將要死了嗎?我苦苦努力了十幾年,最終還是未能報得仇怨。老天為何會這樣啊!」
  鮮易天以槍拄地,渾身再無一點的力量來面對絕無神的第二刀,強絕如他,如今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絕無神的刀不斷的臨近自己的頭頂。
  他眼前不斷的幻化出自己此前一生的經歷,從出生到現在,一幕幕活生生的不斷的腦海中顯現,那麼的清晰。
  人說人死前都會想全自己的一生,鮮易天自度必死,一時之間閉上了雙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刀。
  但是過了許久,都還沒有等到那一刀砍下來。他只等到是「噹」的一聲脆響。
  恍然之間睜開眼,觸眼所及,再也不見絕無神,他只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背影,一個渾身都充滿了刀氣的背影。
  「難道是他?」鮮易天思及至此,竟再也把持不住身體的虛弱,軟倒在地。他知道,這個人一出現後,他和他的妹妹絕對死不了。因為,眼前這個人就是少數可以和絕無神比肩的人,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他出手,但是他相信,這個人絕對會有這個實力。
  眾人只見得眼前一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個人已越過十幾丈的距離,像鬼魂一樣的出現在了鮮易天的面前,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一時之間,絕無神竟再也無法把這一刀斬下去。
  此人是誰?正是隱在人群中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刀無名!
  刀無名見到鮮易天最後的危境,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為他擋下了這必殺的一刀。
  「刀下留人!」刀無名此時手中的黑刀隨意的捏在手中,冷冷的向絕無神道。
  「誰?竟可阻我絕無神!」話畢,臉色一白後又恢復正常。但是刀無名知道,絕無神在剛才和鮮易天和自己的這一招中已受上了內傷,雖然絕無神想極力的把這種傷勢隱藏起來,但是高明如刀無名,哪能有看不透的道理。
  「刀!無!名!」刀無名緩緩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要想在絕無神手下安然的把鮮易天兄妹帶走,絕不會只是說說就能完事的,自己必須拿出應有的實力,所以,刀無名決定
  立威!
  手中的黑刀似也知道主人想立威的心態一樣,不斷的如有生命般的顫動。發出「嗡嗡」的響聲。
  「你就是刀無名?」
  「如假包換。」
  「難怪剛才我感到人群中有一股很強的刀氣,但是卻在一下子就不見了,我還以為是我感覺出了問題,原來就是你刀無名。」
  「絕宗主好說,我刀無名本不想來干涉這場比鬥。但是如惜的是,這裏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所以,在此得罪還請絕宗主包涵。」
  刀無名話雖說包涵,但是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表示,明顯的表明,這一次他刀無名絕對是要把鮮易天兄妹帶走的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在鮮易天生死存亡的關頭,刀無名終於站了出來,他已決定,以己之力,一定要把鮮易天兄妹帶出不動刀宗,哪怕就是樹下絕無神這樣高絕的對手也在所不惜。只為,剛才鮮易天在絕無神的面前稱他為——朋友!
  而絕無神在刀地名擋下自己這一招後,心頭也是狂跳不已,因為他發現,刀無名的實力比鮮易天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就是全盛時的自己也沒有把握戰勝眼前的這個叫刀無名的人。原來剛才一直讓自己隱隱不安的人竟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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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二章

  絕無神面對刀無名這樣超卓的高手,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但是在壓力之外,他和刀無名還有一種心情是雷同的,那就是興奮,當武學修為到了他們這樣的一個級數之後,要想再突破,就必然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而即使這樣,還不一定能夠如自己所願,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對手,在戰鬥中才最能找到突破這種生命極限的辦法。
  雖然絕無神自己心中早已沒有了神的存在,但此時的他在二十年前就已被西域的人民當作神抵一樣的來崇拜,鷹城正是因為有了他,才能保持近二十年來的安穩,沒有一個人敢貿然的來侵犯。
  他就是西域的——刀神。
  而對面的那個連姓氏都為刀的青年,卻偏偏叫做無名,以他目前表現出來的驚人氣勢,應當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人才能匹配他目前的修為才是啊。
  刀無名有名嗎?
  有!但是只是在不久前的中原,此時的西域他只能算是一個無名小子。但是無名並不意味著沒有危險。
  兩個人都靜靜的看著對方,只是場中的慘烈氣氛卻在不斷的攀升。
  此時,刀無名手中的黑色長刀不斷的變幻著色彩,好像所有的生機與死氣都集中到了他手中的長刀上了一樣,有一種讓人心傷的力量感覺。
  「你真的打算帶走鮮易天兄妹?」絕無神定定的看著刀無名,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刀無名道。
  「沒有迴環的餘地?」絕無神道。
  「沒有!」刀無名道。
  「你可知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會有多嚴重的後果?你可能將永遠走不出這裏,走不出西域,再也無法回到中原去?」絕無神道。
  「或許是,但是沒有試過我們又如何知道呢,生命的精彩就在於太多的無知要我們瞭解,如果一切都為我們所知道,那我們生存於世又有何意義?」刀無名道。
  「好!說得好,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成為我絕無神的對手,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錯過今日,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絕無神臉色一動道。
  「或許。但是我想不可能了,因為,我不想被人利用。」刀無名冷冷的說道。
  「此話怎解?」絕無神眉頭一皺道。
  「我不想成為第二個鮮易天。」刀無名仍舊的木然,好像他眼中除了刀,再也容不下任何的東西。
  刀無名言外之意再是明顯不過,因為他知道象絕無神這樣的霸主,如果一旦不能為自己所用,就只剩下被毀滅的份。
  在絕無神等人的心目中,朋友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出賣。刀無名不想出賣任何一個朋友,但是也不想被任何一個朋友出賣,他很明白絕無神在這樣一個高位上的為人心態,所以,他註定不會成為絕無神的朋友,他只會成為他的敵人,何況,他現在正在為救鮮易天兄妹和絕無神正面為敵。
  既是敵人,如何能成為朋友?
  絕無神眼中期翼的神色漸冷,雖然他也很清楚象刀無名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屈居人下,但是如今聽到刀無名的親口道出,心中也不由得漸起殺機。
  只聽得絕無神嘿嘿的笑出,一笑竟不可遏止似的,震的四周的圍幹牆都不斷的抖動,比之一年前被殺的蕭紅塵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就是刀無名這樣的人聽來也覺的心煩意亂。
  待笑至最高處,突然間停頓道:「既是如此,那只餘一戰了!」
  刀無名道:「戰!」戰字如刀,蕩人心魄。
  言畢,絕無神和刀無名同時舉起手中的刀,一把碧綠,一把深黑,但是又好像隱帶七彩。
  天地之間,只剩下這兩把刀。
  一把叫做「寒霜」。
  一把叫做「我意」。
  幾乎在同一時間,寒霜和我意劃過虛空,擊到了一處。天地在這一擊後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常態,場中又再次現出兩個人的身形來。
  「鐺!」如悠揚的鐘聲,又如震耳欲聾的驚雷,讓人在聞聽這一聲後產生一種扭曲的心理效果。
  刀無名只覺得手中的「我意」傳來一道冰冷的寒氣,透過手心,不斷的向自己的內腑襲來,但是在自己全力的壓制下,終於把這道可怕的寒氣給壓制了下來,但是人卻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而絕無神也覺手中的寒霜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時冷時熱,一道比一道強,九轉之後,才終於消失於無形,但是即使強如絕無神,也不得不退後一步。
  兩人竟是勢均力敵!
  四周的人此時才發覺到刀無名的可怕,在他們心中,絕無神已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但是眼前的刀無名居然可以和絕無神平分秋色,而刀無名看來卻是如此的年青,這是何等的修為?!
  絕無神和刀無名心頭都不由得一震,從剛才全力的一擊中,他們都能體會到彼此的可怕,正因如此,絕無神更不想讓刀無名成為自己以後稱霸中原的阻力,他務必在這一戰中將刀無名擊殺,但是,他能嗎?
  而刀無名心中同樣在想著一個問題,眼前的絕無神強得讓他感到心驚,自己能從絕無神的手中救出鮮易天兄妹嗎?
  刀無名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他已清楚的知道,這一戰如果自己稍有閃失,不但救不了鮮易天,很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會留在這不熟悉的土地上。
  此時體內的真氣轉得越發的急促,而全身的靈識也以成倍的速度擴展開來,形面一個很微妙的精神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刀無名可以清晰的把握到對手的一舉一動,妙不可言。
  這正是道家所說的「入微」境界。
  而絕無神同樣的進入和刀無名相同的精神壯態,幾乎在同一時間把握到刀無名出招的痕跡,一刀斬出,迅如雷霆。
  「飛雪。」這一刀正是絕無神寒霜刀法的精髓所在,比之先前和鮮易天戰時的凝氣成雪不知又強了多少倍。
  但就在兩刀交擊之前,刀無名突地想到了戰刀,還有一年前自己在獨尊堡前雕的那兩隻小鳥,所以,刀無名的刀突地變了,手中的『我意』好像被刀無名賦與了生命一樣,變成了一隻靈動可愛的小鳥,兩隻,三隻,四隻……直至成群,它們在『飛雪』裏不斷的嬉戲玩耍,飛雪雖寒,卻不改它們靈動的本色。
  刀無名居然在和絕無神進行生死搏鬥時再次創招!
  天地萬物無一不可成刀!這正是刀無名的可怕之處,只有不斷的創新才能取得武道上的最大進步。
  對面的絕無神眼神中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也沒有想到,刀無名居然以此招來破他。
  「此招何名?」絕無神在戰鬥的同時問道。
  「無名!」刀無名一時也沒有想到這一招叫什麼名字,因為,這一式只是他信手拈來,自己也不知道叫什麼好。
  「好一個無名!看我絕無神如何破你!」絕無神口中大喝道,緊接著手中的刀勢一變,龐大的氣勢展開來,屏蔽了方園三丈的空間,就好像一隻兇惡的鷹一樣,撲向眼前的一群鳥。
  鷹入鳥群,驚得千鳥飛起,但是刀無名如何能夠讓絕無神得逞,眼前一幻,一條龍竟從刀鋒中沖天而起,直捲那只驚鳥的「鷹」。
  正是刀無名回想一年前殺龍時的情景所創。
  「殺龍無悔!」那本被刀無名長刀禁錮的龍的精魄在此時被刀無名強大的內息逼了出來,幻化成生前的形象,展示於世人的面前,只是氣勢比被殺前強了好幾倍。
  龍起!鷹飛!轉眼之前,絕無神和刀無名已是鬥在一起。
  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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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三章

  刀無名手中的長刀化作一條深黑色的巨龍,鷹鳴,悲叫,沖天而起的巨龍把絕無神手中碧綠的雄鷹一把箍住,就在刀無名刀勢眼看就快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的時候,場中情景卻風雲突變,只見絕無神刀勢未斷,舊力未盡,新力再生,在一瞬間,絕無神的刀勢再變!
  任憑巨龍如何的雄壯,卻再也無法前進分寸,因為那只鷹再也不是一個活物,它只是靜靜的立在原地,化做了一座山。一座頂天立地的山。
  刀山!一座充滿了生機和殺氣的刀山!!!
  翠綠的寒霜是它的外衣,冰冷的寒氣是它那滅世的殺氣,哪怕眼前就是雄霸天下的巨龍,也休想讓它退讓分毫,因為,握刀的人是絕無神,一個在西域武林中神一般的人。
  不動如山!這正是絕無神不動刀法的精髓所在。
  此一刀出,顯示出那種傲視蒼生的霸道氣勢。他的刀就好像透射出一種旺盛的生命力,不斷的擴張,直想把那條黑色的巨龍吞噬化為烏有。
  可惜的是,在那條黑色巨龍的龍尾,有一雙手,一雙握刀的手。
  刀無名的手。
  「枯!」刀無名張口吐出一字。就好像帶著靈力的咒語一樣,讓人心頭狂悚。
  那條黑色的巨龍在一剎那就消失不見,眼前呈現的只是一把黑色的長刀,還有就是那雙握刀的手。
  握刀的手好像已和那把黑色的長刀早已融為一體,就連顏色都化為深黑色,再也分不出哪裡是刀,哪裡是手。
  黑色。是毀滅力量的代言詞,毀滅的極點就是握刀的那一雙手,還有握刀的那個人,那個叫刀無名的人。
  刀地名此時似乎全身都被一層淡淡的黑色所籠罩,叫人不可捉摸,但是絕無神卻知道,刀無名的臉色很凝重,就好像他自已此時的臉色一樣,沉重如鐵!
  絕無神祇覺得刀無名那把黑色的長刀就好像有一種腐蝕性的力量,不斷的把自己手中的刀氣帶動,直至一點點的消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竟可以達至如此駭人聽聞的效果?
  絕無神出道至今,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樣的功夫,竟可以不借助任何的器具而不斷的吸食對方的力量?武林中也從來沒有傳說出有這麼一種神功啊。
  這其實正是刀無名在不周山的一年多的時間裏,結合自己一生的經歷還有就是在橫刀那絕世的刀氣的影響下所自創的功夫——九轉冰火枯榮神功。
  先前在中原時和燕如雪時所戰,根本只是露出一點皮毛,至此才真正顯示出它驚人的威力。這黑色的吞食性力量,正是其中的「枯」字訣。
  所謂: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刀無名從這幾句中體會而出,以他目前的能力,已可以成功的把自己的枯榮真氣九轉而出,但是離春風起時枯榮並舉、無枯亦無榮的無極境界卻老是差那麼一步,只有刀無名自己清楚,自己的武學仍然沒有達至自己意想中的完美境界。或許,真的到了那麼的一天,自己才會真的成為一個強者。
  一個讓天下人都側目的霸者,就像五十年前的橫刀一樣。到現在為止,刀無名都還無法真切的想像出橫刀那霸絕天下的形象。或許,只有自己邁出那武學修為上的驚世一步後,才能體會得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或許,那就是神,真正的神。
  刀無名「枯」字訣一出,只覺得絕無神那強絕的刀氣帶著絲絲的寒氣不斷的襲來,而絕無神那本來翠綠的寒霜刀也似乎受到刀無名的內力的影響,在寒霜的前半身,已隱隱約約透出一絲黑線來。
  大凡神刀,都有靈性,絕無神手中的寒霜似乎也受不了刀無名那霸道真氣的壓力而發出一陣陣的「嗡嗡」聲,似在向主人求援,好早日擺脫眼前的困境。
  絕無神心中越來越驚異,他自己此時也體會到了手中寒霜表現出來的淒苦「心」境。但事已至此,他想放棄也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況且,作為西域無敵的象徵,一代霸主,他的手可以放棄,但是他那絕不服輸的心也絕對不會放棄對勝利的渴求。
  既已無回頭的餘地,那麼,絕無神祇有全力去盡。
  只見得絕無神全身的真氣一放,如大漠的龍捲風,捲起漫天的風沙,帶著移山填海的力量,透過手中的寒霜,湧入刀無名手中的黑色長刀之內。
  刀無名不虞絕無神有此一舉,頓時只覺得絕無神的真氣如九天銀河之水,傾洩而下,勢不可擋,難受之極,手中的枯字訣已是到了能力的極限,再也無法化解絕無神的刀氣。
  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刀無名心念急轉,心法一變,他九轉冰火枯榮神功的另一個極端已是傾巢出動。
  「榮」!急切之間,刀無名暴吼出聲。
  只見刀無名此時的臉上紅光一現,一條淡紅的刀痕一下子出現在刀無名的臉上,橫跨了他的整張臉,讓人看起來詭異之極。
  這正是刀無名全力出手的徵召。
  只見刀無名手中的長刀一下子暴射出沖天的白芒,刺目的白光讓人們一下子都不約而同的閉上的雙眼,剛才那毀滅性的刀氣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就好像刀無名此時的刀上長滿了鮮花一樣,白色的鮮花,那麼的耀眼。奪目。讓人不敢正視。
  而絕無神祇覺得自己送入刀無名刀中的真氣像是遇到了一個漩渦一樣,不斷的回漩,把一切生機與死氣都融入了進去,猛然間又一下子透過刀鋒傳了回來。
  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湧入體內,以絕無神如此深厚的內力也全然無法化解。
  一時之間,只覺得五臟六腑盡傷,心頭一緊,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衝口而出。
  絕無神受傷!
  在西域一向無敵的絕無神也要傷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
  好強的一刀!
  好霸道的一刀!
  但是刀無名此時呢?難道他就真的沒有事嗎?在面對絕無神傾力一擊之下會一點傷都不受嗎?
  答案可能只有刀無名自己知道了。
  只見此時的刀無名緩緩的把刀放回身上。然後直視著眼前的絕無神。
  靜!場中除了靜還是靜。
  沒有一點的聲音。大家都被眼前剛才的一戰所驚呆了,終其一生,他們或許都沒有在今天遇到的事情所受的驚異程度來得大。
  兩個象徵無敵的西域強者,都在一天之內被人擊敗。而敗這二人的都還是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還不什麼比這更讓人吃驚的事情?!
  所以,場中一時沒有了歡呼,也沒有了惋惜。只有靜!
  稍後,刀無名的臉色又回復到了平時的神采,那條紅色的刀痕再次的沒入了他的臉孔中,消失不見。和以前不同的是,刀無名的臉色稍微顯和有一點蒼白,但是不熟悉他的人根本一點都看不出。
  此時,刀無名背後的鮮易天也從這驚天動地的一戰中恢復了神志,他和鮮薊情一樣,也被眼前的一戰所懾服。
  這是休等的修為啊,自己比之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這才是自己一生中夢想的武學。不知不覺間,鮮易天眼中的神光由懾服變得尊敬,還有三分的感激。
  他感激刀無名為自己的挺身而出,感激刀無名讓自己見到了夢想中的武學,讓自己見到了一條可以讓自己更強的——路!那是一個方向,一條通向強者之路的方向。
  半響後,刀無名回身對著還在發呆的鮮易天和鮮薊情道:「我們走!」說完,轉身帶刀就向外走了出去。
  至此,人們才從剛才的驚異中清醒過來,只聽得人群中一陣鼓噪:「攔住他們。」
  「攔住刀……刀無名!」
  「攔住鮮易天!」
  「不要讓他們跑了!」
  ……
  「讓他們走!」一個聲音阻止了所有的人。刀無名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聲音是屬於絕無神的。只有這個人在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戰後還有這麼驚人的氣勢。
  剛才的戰鬥似乎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影響,或許,他天生就是那種霸道的強者。
  「讓他們走,就憑你們就可以攔住他們?有這樣的一個對手,人生才不會寂寞,希望我們還有下次一戰的機會!」後面的這一句顯然是對刀無名說的。
  「但願!」刀無名依然頭也不回,帶著鮮易天兄妹漸漸的走出了人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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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四章

  鮮易天和鮮薊情兩人默默地跟在刀無名的背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但是千言萬語早已在不言中,此時,說話倒好像成了多餘的事情。
  出得城來,前面緩慢行走的刀無名此時陡地一頓,一口鮮血此時再也壓制不住,衝口而出。
  鮮易天和鮮薊情見到此時刀無名的情形,心情不由得一驚:「刀兄!你……你受傷了?!」
  言語之間充滿了關切,他們對此時刀無名的傷勢感同身受,特別是鮮薊情,在這十幾日的「相處」中,她似乎對眼前這個叫刀無名的男子起了一種莫名的情愫,雖然她和刀無名之間相談的話語加起來還沒有超過十句話,這一點就連她自己此時都覺得奇怪。
  「無名,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再上路吧。」鮮薊情話語一出,不覺得臉一紅,因為她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把刀無名叫得這麼的親切,在自己二十年的歲月中,第一次叫如此親切的叫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不過才出現了十幾天。
  刀無名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鮮薊情此時對自己稱謂上和微妙轉變,只是用手輕輕的擦了一下嘴角邊的血跡,淡淡的道:「絕無神還真是強得可怕,如果不是我這一年來武功大進的話,還真的可能把這一條命留在他不動刀宗以內,但是,這一次他沒有把我刀某人真正的留下,將會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誤,假以時日,我會讓他知道『後悔』二字是如何寫的!」言語中透出強大的自信,叫人不可置疑。這讓背後的鮮易天更加的動容。
  因為刀無名此時的精神狀態雖然歷經和絕無神的苦戰之後,卻並沒有改變他那種縱橫天下的氣勢,相反,更讓人感到他的可怕,這就是遇強愈強的強者作風,雖然自己在西域本以為已是夠強的了,但是比起眼前的刀無名,相差何止以裏許來計量。
  「刀兄,那我們先回家再說吧。」鮮易天對刀無名說道。
  刀無名回頭望了一下鮮易天和鮮薊情,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絕對不能回去,以絕無神的高明,雖然當時沒有看出我受了傷,但是事後一定會推測出我的傷勢。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快的離開這裏,不然,以絕無神那種梟雄性格,一定會不顧一切手段來對我們三人進行追殺。」
  鮮薊情此時也回過頭來對其兄鮮易天說道:「無名說得對,我們是不可能回家的了,只要我們三人在一起,哪裡都是我們的家。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為上。」
  「對!家沒有了,還可以重建,但是人沒有了,何來的家。在這一點上,還是刀兄想得周到。」鮮易天聽後說道,「況且,我這次向絕無神挑戰的最大理由,只是為了向世人證明我母親的偉大,這一點我想我們已做到了,但是如果因為這一點,絕無神就下令追殺我們的話,我鮮易天也不是剛出道的初哥,我絕對會讓他認識到,我鮮易天絕對會讓他後悔。」至此,鮮易天終恢復了自信,從剛才被絕無神擊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不動刀宗。
  絕無神端坐於大廳正中,看著堂下的一干人等。
  張遠此時走出人群道:「宗主,屬下有一點不明,剛才刀無名明顯的受了傷,為什麼剛才不下令對其進行截殺而反而把三人放走?還請宗主明示。」
  絕無神信手一揮,止住了下麵眾人的議論聲,道:「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試問剛才如果我們真的全力而上,或許真的可以把他們三人留下,但是這樣做有一點我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不動刀宗必然會受到致命性的打擊,狗急尚要跳牆,何況刀無名和鮮易天是比虎還猛的人,能不能留下刀無名還是未定之數,如果為了這個可能性而讓我不動刀宗延緩進入中原的計劃,那將會是一個多麼愚蠢的事情!」
  張遠一愣道:「還是宗主想得周到。但是我們真的就這樣看著刀無名和鮮易天兩兄妹從我的們眼皮下消失?」張遠顯然沒有放過鮮易天和刀無名的打算。
  「不!當然不會。」絕無神的回答讓張遠眼中一亮,「雖然我剛才放走了他們三人,但是並不代表我在這之後也會放過他,不可否認的是刀無名和鮮易天很強,但是有一點,我們還是可以利用的,那就是鮮易天和刀無名此時都受了不輕的傷,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傷勢有多重,但畢竟是受了傷,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鮮薊情,這將成為他們最致命的弱點,只要我們能利用得當,我就有把握把他們永遠的留在大漠中。」絕無神此時眼神透出一種象狐狸一樣狡猾的神色來,就好像他此時可以看到鮮易天和刀無名在不久以後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命運,會不斷的在大漠中東躲西竄。
  梟雄就是梟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的存在。哪怕是先前絕無神還在惺惺相惜的向刀無名約戰,以期待下次的戰鬥會更加的精彩,但是在一轉身,就可以布下天羅地網,以期儘快的消除敵人。這就是霸者和強者之間最明顯的區別。
  「既是如此,我張遠第一個請戰,卻追殺刀無名三人。」張遠一抬首,向絕無神道,眼神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戰意,他想通過對刀無名三人的追殺來挽回他此前敗給鮮易天的恥辱。
  但是絕無神卻似乎沒有讓張遠出手的打算,他搖了搖頭道:「張堂主剛才之戰已費神許多,實不宜再次出戰,這次追擊,我自有打算。」制止了張遠的請戰後,一聲沉喝道:「八鐵衛何在?」
  「八鐵衛?」就在眾人驚異的時候,八個如夢似幻的人影一下子就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眾目睽睽之下竟沒有一個人看清楚他們是如何出來的。
  只見八人齊聲回道:「在!」
  只看八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堂中的身手,就可知道這八人必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直到現在,張遠等人竟是不知道不動刀宗之內竟有這樣八個人的存在,由此可見,絕無神的心機絕對和他那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成正比,眾人不知道的事情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不動刀宗全然不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能,還有許多未知的實力存在,哪怕就是貴為堂主的張遠也不全然知情。
  絕無神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顯然對堂下的八人充滿了極大的信心,因為這八人正是他十年來秘密訓練出來的死士,只會對他一個人聽命行事,從剛才八人突然出現在眾的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武功,確有讓自己放心的實力。
  「好。你們八人不愧本座十年的訓練之功,從現在起,你們馬上出擊,追殺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三人。」絕無神一陣大笑後說道。
  「是!」好像八人除了說單個的字以外,再也不會說其他的字一樣,回答完絕無神的話後,又像霧一樣的從堂下的眾人之間猛的消失了。張遠雖然全神貫注的盯視著八人,但是竟看不出八人是何時離開的。只留下一干心驚的眾人。
  「好可怕的八人!」張遠心頭狂悚想道。但是另一個想法又在他的心裏出現,「宗主竟然在十年前就開始訓練八人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情呢,好可怕的心機。」最後一個想法讓張遠更加心驚,至此,他才真正的體會到絕無神的可怕。
  回看刀無名三人,自一天前,他們在不動刀宗一戰受傷以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鮮易天的家,他們扮成三個普通的行人跟隨在眼前的這個近三百人的商隊之中,一起往中原進發。
  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黃沙,熾熱的太陽不斷的在人們的頭頂上烘烤,好像是在故意驗證人們的耐性一樣,肆無忌蟬的放射著自己的光茫。
  地上的細沙就好像著了火一樣的燙,雖然刀無名和鮮易天的傷勢在這一天之內早已好了八成,但是面對這種異於平日的天氣,也有點受不了,相反鮮薊情好像放開了自己的心靈一樣,不斷的在鮮易天和刀無名之間奔走跳躍,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神色,就像一隻百靈一樣,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與往日她那種抑鬱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或許是在這一天之內聽到刀無名介紹中原的各種風土人情和奇聞趣事所打動,可以徹底的放下背負了十幾年的仇恨前往自己嚮往已久的中原的緣故。
  鮮薊情的存在,讓這個三百人的商隊充滿了笑聲,刀無名至此才發覺,鮮薊情那沉默的性格下原來還有如此討人喜愛的一面,在叫人詫異的同時,也倍感高興,因為只有在此時,刀無名才能體會到眼前的佳人才真正的放開仇恨,好像新生了一樣。一想到這裏,不由得和鮮易天相視一笑,都充分的感到對方心裏的高興。
  畢竟,背負仇恨十幾年,在今天才徹底的把心結解得開來,雖然沒有達到真正的所謂報仇的願望,但對鮮易天而言,一切已是足夠,因為,他向絕無神挑戰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他的母親,讓世人都知道那個癡情的女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目的已達到,至於他的父親鮮老二死於絕無神手中的仇恨,反倒是其次的了,因為江湖的鐵律就是強者敗,更強者勝。當年鮮老二死於絕無神手中,只是實力不如人,如果現在鮮易天的武功足以搏殺絕無神的話,他同樣不會放過絕無神。
  鮮易天現在要做的,只是想和刀無名一道,再次在自己的武道上作一個突破,達到更高的高度。所以,如果說現在還在談報仇,那只是一種不切合實際的奢望。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日,刀無名和鮮易天之間卻是熟絡了許多,彼此之間沒有一點的隔閡,彼此之間不斷的談著對武學的理解,也間或的夾雜著對人生的看法,經過一天的交談,刀無名終於對西域的大體情況有所瞭解,而鮮易天也對武道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是夜,月亮淡淡的掛在夜空中,月下,刀無名和鮮易天圍坐在升起的火堆邊,紅紅的火焰映在他們的臉上,也照暖了他們的心。
  「刀兄,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那麼巧合的趕來救了我們兩兄妹的?」鮮薊情一邊撥動面前的火堆,一邊問道。
  刀無名只是挪了一直身體然後對鮮易天展開一抹微笑道:「因為一個稱我刀無名為朋友而甘冒一死的危險的兄弟。」說完回著看了看身邊早已睡著的鮮薊情道:「還有四個銅板。」
  鮮易天心頭一陣感動,又有一點的不解:「四個銅板?」
  刀無名點了點頭,隨後說出第一次見到鮮薊情的情景。
  「這樣一個好女孩,我好何能讓她死在絕無神的手中!」刀無名的聲音不大,因為他怕驚醒正在沉睡的鮮薊情。
  刀無名和鮮易天的交談就像眼前的炎苗一樣,雖然並不大,但是卻也溫暖著各自的胸膛,讓人興起相逢眼晚的情緒。
  但是刀無名卻不會想到,此時在他們的身後,正有八雙冰寒的沒有一點人情味的眼睛正在向他們注視著,隨時準備前來取他們的性命。
  危機!早已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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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刀卷江湖 第十五章

  刀無名用手中的枯枝再次撥了撥面前的火堆,夜已深,其它的人都早已沉睡,大漠的天氣就是這樣,雖然白天熱得讓人足以跳起來,但是夜晚卻又會讓人忍受不住的寒冷。雖然刀無名和鮮易天的修為足以抵擋身邊的寒氣,但是眼前卻有一個一點武學都不通的鮮薊情在一起,所以,升一堆火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面對眼前沉睡的佳人,刀無名有時自己都想不清楚和鮮薊情之間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都無法肯定自己是否愛上了鮮薊情,但是有一點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刀無名確是喜歡上了眼前連睡覺都還抱著琴的女子。
  他清楚的感受到鮮易天和鮮薊情二人對他的濃濃情意,而在這種感情中,猶以鮮薊情來得更是明顯,因為,他有一種直覺,鮮薊情這幾日來的所有歡笑,至少有八成都是圍繞著他刀無名的。
  「我愛上了她?我是我只是喜歡她?僅僅只是喜歡而已?」這個想法一直在刀無名的腦海中不斷的重複,面對鮮薊情那在火焰中微紅的臉,這個想法再次佔據了他的整個心靈。
  原來,當愛情與喜歡成了一種選擇的時候,竟是如此的困難與痛苦。
  即使是刀無名身負絕世的武功,無情的刀法,在面對感情這個無影無形的對手時,也是顯得那麼的蒼白與無力,因為,這種情況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到過,而刀無名的思想中,也沒有任何的準備會有這麼一天出現。
  從刀無名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所以,刀無名在面對自己認為該殺之人的時候,從不留情,哪怕就是受到千夫所指,也從不退縮。直到把他認為可殺之人趕盡——殺絕。
  當所的天風堂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當時的他自號殺手,殺手的刀從不留情,它只會留下對手的頭顱來鋪就自己成為強者之路。
  刀無名是殺手,且已是殺手中的強者,所以,他的刀法向來無情、且霸道之極,就算是天地枯榮,也全在他的一刀之內。
  但是殺手的心呢,難道也會真的如手中的刀一樣的絕情?
  刀無名第一次感到迷茫,一種不知所措,因為他發覺,任憑自己如何的抗拒心中的那份感覺,也無法阻擋眼前佳人的一個微笑,此時的他只覺得,要是一生都能夠看到鮮薊情也就足夠,如果可以,刀無名真的願意在那醉人的微笑中
  沉淪!
  哪怕是此時的他腦海中依然想著「愛與喜歡」的之間究竟有何區別,哪怕是他現在依然心亂如麻,但當他看著鮮薊情的時候,他已然沉醉。
  人,有時候,守候也是一種滿足。
  就在刀無名沉浸於眼前的和諧中時,有人卻打亂了這種平靜與和諧,而且,一下子就出現了七個!
  七個如眼前黑夜一樣深沉的人!
  殺手!
  殺氣,冰冷的殺氣,就連刀無名身前的火焰似乎也受到了傷害一樣,斂收了許多,而附近的駱駝也被這種殺氣所驚醒,打了個響鼻,站了起來,警覺的看著眼前的七個人。
  面對危險時,動物有時遠比人們來得更驚醒,其它的人似乎全然沒有感到眼前七個人的可怕的地方,一小部分的只是醒來看著眼前的七人,憑他們行走大漠多年的經驗來看,刀無名三人必然和這七個不說一聲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仇恨,此七人定是尋仇來了。
  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眾人都只是默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商人的天性只是尋求金錢上的最大利益,只在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儘量少沾上一些江湖上的恩怨,而眼前這七個人顯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從他們在近三百人的隊伍中無聲無息的出現這一點來看,這裏的人很少有人能及得上。所以,少惹為上是最明智的選擇。
  刀無名自不知道眼前如鬼魅一樣出現的七人就是絕無神八鐵衛中的七人,只是他從來者表現出來的氣勢看得出來,這幾人明顯是針對自己三人而來。在整個西域,只有前幾天的絕無神和自己有過一戰。
  鮮易天此時圓睜的雙眼也發現所來的七人顯然不是等閒之輩,如果是換了一天前的自己,必然沒有信心從這七人的合圍中突出重圍來,但是現在,自己不僅信心全複,對武學的見解又有了全新的認識,而眼前還有一個武學深不可測的刀無名。
  那可把天地萬物都籠罩的刀!他相信,就算是面對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困住那幾可令人窒息的刀。
  刀無名沒有一點的表情,好像此時的他只是一塊永久不化的堅冰,那麼冷然的看著眼前的七個人,顯然沒有因為對方的突然出現而亂了自己的陣角,面對如此的強敵,他連喚醒身旁鮮薊情的動作也省去了,因為此時的他,有絕對的信心保護身邊的人,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就算是此時來的是絕無神也一樣。
  「來得真快。果然不愧是絕無神!」刀無名冷冷的說道。
  鮮易天嘴角一動,顯然對絕無神這麼快就找上自己三人感到有點吃驚。「又是絕無神,他動作還真是快得叫我鮮易天心驚啊。」說完一聲大笑,可見鮮易天心底的深處再也沒有戰敗的陰影,這幾天的生與死,讓他的武學再次作出了讓人欣喜的突破。
  而原本沉睡的鮮薊情也在這一陣大笑中醒來,見到眼前冰冷的七人,竟也沒有絲毫的害怕,一切都只因為他的身邊有兩個可與天比高低的人——刀無名和鮮易天。
  而四周的商隊此時一聽到眼前兩個男子的其中一個竟是鮮易天,那個號稱一槍卷雲的鮮易天時,都不由得吃了一驚,但是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眼前這七個如木頭一樣的幽靈竟是西域的霸主絕無神派來追殺鮮易天的人時,更驚。
  他們中的大部份人都是生活在西域這塊土地上,自是知道絕無神那可怕的手段,為止,一些人在聽到鮮易天的話後,更是不自覺的遠離三人,生怕把不動刀宗惹上身一樣,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怪不得我這幾天老是覺得心裏不是很舒服,原來就是你們七個跟在後面,我雖然早就猜到絕無神不會放過我們,只是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你們比我料想的早到了一天。看來,絕無神確是一個我值得重視的對手。」刀無名緩慢的說出心中的想法。絲毫沒有一點的破綻露出,雖然他沒有刻意的營造眼前的這種逼人的氣勢,但是隨著他的話聲,卻仍然有讓人不可忽視的壓力奪然而出,讓圍著的七人不由得感到一種壓抑。
  隨著刀無名的話落,原本縮小的火焰再次放出奪人的光彩,給四周的寒冷再次帶來了溫暖。無形之中,七鐵衛的氣勢不由得一挫。
  「你就是刀無名?」七人之中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在沉寂了這麼久後,終於說出了這七人的第一句話,由此看來,刀無名比鮮易天更比他們值得重視。
  「不錯,我就是刀無名。」刀無名還是那麼的平靜。
  「在西域,我從來沒見過你們,你們究竟是何人?」鮮易天終究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問道。
  「我們的名字?呵呵……我早就不記得了,所以,我們和刀兄一樣,都叫無名。」還是剛才那個身形顯得高大的男子答道。而其它的人都沒有作聲,但是很明顯,這個人的話就代表了其它的六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姓名還是他們真的已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那個高大的男子一頓後,緩緩道:「我們此次來,只是想請刀兄和易天兄妹回不動刀宗再坐一會兒。」
  「是嗎?如果真是那樣想讓我們回去的話,也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了吧。」鮮易天話裏有話,顯然早就看出此七人的企圖,為此,也沒有給對方留任何的面子。
  而眼前的七個人似乎並沒有為鮮易天帶刺的話而有所情緒上的波動,仍然是如木頭一樣的圍著三人。
  「這是宗主交待給我等的話,還請三位不要推辭。」來人依然那麼的不溫不火。光看這等修養就足以讓人不可小視。
  「那你可以回去了,就說我刀無名沒有空,如果他絕無神真的那麼想念我們的話,就叫他到中原來找我。我可是隨時歡迎。」刀無名此時的態度也柔中帶剛,很明顯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如此,就只好對不住三位了。」七人中還是先前那個說話的人說道。
  「可——惜!」這兩個安從刀無名的口中一出,雖然並不大聲,但是聽在七人的耳中卻是嗡嗡作響,讓他們心頭一顫。
  「你們遇到的是我——刀無名!」刀無名說未說完,凝聚的真氣一放一收,整個人顯示出逼人的神采,霸道至極。而紅色的火焰似乎在這一瞬間也有了生命力一樣的,悉數依附在了刀無名的刀上。
  黑亮的長刀不知道何時已出現在七人的面前,讓人生出這一刀都是攻向自己的感覺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七人手中的刀也急劈而出,直衝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二人而去,而這其中,至少有五柄刀是攻向刀無名的。
  四周的空氣更冷,但是刀無名的刀卻熱得讓人窒息,就好像刀上聚集了白天大漠的高溫一樣。雖然四周原本寒冷,但是在刀鋒經過的地方,卻也如火燒過的一樣熾熱。
  雖然只是一刀,但卻足以奪出眼前所有人的目光。
  五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竟然沒有了刀的影子,有的只是揚起了沙子,刀無名的刀呢?
  但是沙塵也只是一放即收,此時,人們才發現,刀無名的刀居然劈向了身前的沙裏。   
  一刀藏空!
  出人意料的一刀,但是圍攻的七人幾乎在一剎那間變了臉色。因為,刀無名的刀上此時掛著一個人頭。一個他們朝夕相處了十年的人的人頭。
  黃沙現處,八鐵衛一直沒有出場的那個人的身軀還有一半埋在沙裏,但是,他的人頭卻早已在刀無名的刀上懸掛。
  刀無名是如何發現他的?至此,他們才知道為什麼絕無神會如此的重視眼前這個叫刀無名的人了,因為他確實可怕的讓他們心驚。
  但是,他們根本沒有心情來吃驚,因為,眼前出現了一柄槍。
  卷雲槍!
  勢如閃電的一槍。
  八鐵衛連刀無名的刀都沒有碰到一下,居然就已先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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