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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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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御我]不殺一~十三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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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5 00:35: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朝陽派

  「喂,我們下去好不好?上面好無聊啊!」

  才飛了一段時間,凱司便忍不住開口抱怨,周圍都是藍天白雲,看了一會就看膩了,偏偏除了看風景,上頭又沒別的事好做,凱司也不敢睡覺,就怕一路睡到摔下去,直接到地獄報到,那真的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白天聽到凱司這麼抱怨,也只有開口向真空問道:「真空,用走的來不來得及趕上武林大會呢?」

  卻見真空此時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整個身體幾乎是趴在烈焰背上,一手抓住烈焰的一個肉刺,另一手還抓著白天的長袍。他的臉色蒼白,手也微微顫抖著,一看就知道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連白天的問話都沒有聽見,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這異世界裡,就算有人能憑藉法術等能力飛行,也絕不可能飛上這麼高的高空,速度當然更是難以比上天空王者的龍族。

  功力尚淺的真空哪曾飛上這麼高的高空過,雖然有看過白天飛在空中無數次,但那畢竟和自己親身體驗完全不同,因此真空還是緊張到全身直冒冷汗。

  「真空,你的臉色很不好,你還好吧?」白天一看到真空一臉的蒼白,馬上關心的問著。在他們原本的世界裡,絕大部分的坐騎都會飛,能飛行的裝甲也不在少數,會害怕飛上天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而白天一時也沒想到真空是因為懼高所以臉色蒼白。

  聽到白天的詢問,真空這時才回過神來,臉上勉強的笑了笑:「還可以。」

  「可以個屁!你可以我可不行,上頭無聊死了,我要下去啦!」

  凱司靠坐在烈焰的一根大肉刺前,二郎腿翹得老高,滿臉的不耐。而利奧拉則是抱著懷中的寶利龍,看起來是默默的坐在烈焰背上,但其實正忙著和寶利龍心靈感應,小傢伙現在是非常不滿,不但自己的主人坐在別條龍的龍背上,連自己都得一塊坐著,不能夠自在的飛行。

  雖然利奧拉一再說明,因為真空在這,所以寶利龍不能夠變回龍形,可是寶利龍哪管那麼多,利奧拉的安撫宣告失敗,為避免寶利龍下一刻就不聽自己的話,硬要變回龍形,他也只好對白天說道:「我們用走的吧。」

  白天看到自己的兩個夥伴都這麼說,原本還想問問真空時間來不來得及,但又聽到烈焰及時告訴自己,那頭小白龍此刻的不滿心情,白天這才知道事態有點緊急,於是趕緊讓烈焰往地面飛去,以免真空發現寶利龍的真面目。

  「呦喝!」

  突然的驟降讓真空嚇得連形象都忘了,竟然緊緊的抱住白天的腿不放,眼睛也閉得死緊,後面的凱司看到平時一派瀟灑的真空現在居然嚇到死抱著別人的腿不放,馬上毫無同情心的大笑起來,還好玩的吆喝著,好像他現在是在坐雲霄飛車似的,小孩心性的寶利龍也跟著凱司大喊起來,一大一小實在喊得瘋了。

  等到烈焰碰的一聲落在地面上,真空已經渾身發軟了,只能跌坐在烈焰背上,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嘴唇不停狂抖。

  凱司邊大笑著邊跳下烈焰的背,同時開始打量起週遭的環境,看來他們是降落在一處山裡頭了,只見周圍儘是群山疊巒,雖然凱司等人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大草原,但周圍全被樹林所環繞。看到這副景象,凱司也只能抓抓頭,回頭喊了聲:「喂,真空,我們現在在哪裡啊?」

  聽到這聲問話,真空雖然有些徐悸猶存,但仍勉強站起發軟的雙腳,開始觀察周圍的景象,經仔細觀察一陣後,看到呈深紅褐色的林木樹身和幾近圓形的樹葉後,真空驚呼了起來:「糟糕了,我們降落在連盜山脈了。」

  「走錯路了?」凱司急性子的問。

  「不是。」真空苦笑著:「還抄捷徑呢。」

  凱司揚了揚眉:「那叫什麼糟糕啊,沒事別亂喊。」

  真空苦笑著解釋:「連盜山脈顧名思義就是強盜盤踞的地方,要是不幸經過這裡,保證會被一盜再盜,連連不絕,所以,除非是肯交保護費的商旅或者是顧了大批保鏢的人,否則最好是繞行遠路。都是因為剛才飛行的時候,我太緊張了,忘記提醒白天轉彎了……」

  說到最後,真空也不禁有些面紅,想到剛才自己種種失禮的行為,他連忙回身和一旁的白天說道:「白天,剛才真是太失禮了,在下竟然抱住你的腿。」

  「沒有關係。」白天笑了笑,絲毫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強盜?誰怕他們啊!」凱司不屑的哼了聲,完全不把強盜看在眼裡,再怎麼說他們的隊伍也是實力超強呢,雖然在阿卡蘭學院眾X級人物中是被打著玩的……不過來到這世界後,光是白天一個人可就還不曾輸過,加上現在利奧拉又醒了……強盜?誰搶誰還不知道呢!

  不過真空卻有些擔憂,雖然知道白天的厲害,而且自己的實力也算不錯的了,但是強盜一向不是單槍匹馬的,常常一來就是幾百人,所謂蟻多也會咬死象,更何況是身處在這強盜的地盤,另外聽說裡頭更是臥虎藏龍,不少強盜頭頭還真有些真材實料。

  「在下認為繞道而行會比較可行,就算要多花費點時間,但是全力趕路應該不至於趕不上武林大會。」

  「全力趕路?不幹!能抄捷徑就抄,既然可以慢慢走,那我幹嘛特地繞遠路還得全力趕路。」凱司沒好氣的回答。

  看著冥頑不靈的凱司,真空真有種莫可奈何的感覺,他也慢慢的瞭解為什麼白天身為大師兄,實力又比凱司高強,卻常常管不住凱司,還總是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真空這時也只有轉頭看向曾經勸服過凱司的二師兄,希望他能出面勸勸凱司。此時利奧拉卻兀自在沉思之中,他對這裡的景色似乎有點印象,尤其是那些樹木的模樣……到底是什麼時候來過呢?是純粹路過,或者是當時的目標就在這裡?想了又想,利奧拉卻完全不記得了。

  凱司沒耐心的催促著:「走啦、走啦,我還想多到幾座城玩玩,這裡除了樹還是樹,無聊死了。」

  「多到幾座城玩玩?」真空聽到這句話,馬上變了神色,一副有些為難的模樣。

  「幹嘛?這也不行喔?」

  「不是的,只是師父給的盤纏有些、有些不足,進城去又都得要付費,在下原本打算在一些村落裡落腳就好……」

  說著,真空的臉又紅了起來,道士的收入也不是挺多的,尤其道觀又常常是義務幫忙,無形中也少掉不少收入。雖然這一年來怪物頻繁,城裡的人為感激白天和道觀除去怪物,捐獻了不少錢財,但也只能稍解困境,加上扣掉寶利龍這不知道把食物吃到哪去的孩子的龐大餐費,也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錢了。

  「媽的,你該不會要跟我說李老頭給的錢不夠吧?」凱司一說到錢,馬上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苗頭一指,就對著白天開罵:「都是你啦,除妖伏魔是不會收點錢喔,每次都做白工,現在好啦,搞到我們要餐風露宿了啦!」

  聽到凱司的指責,白天毫不猶豫的回答:「維持正義是騎士應盡的責任。」真空卻愣了愣,喃喃念道:「是住村落,不是露宿。」

  可惜兩人都沒聽見他的澄清,凱司氣惱的怒瞪著白天,白天也坦蕩蕩的回望前者,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不管!我就是要玩,都來到異世界了,不好好參觀一下,我來幹嘛!」凱司說出這話也不怕真空發現真相,因為他很聰明的切換回自己原本的語言。

  白天皺了皺眉,也用原本的語言回應道:「怎麼可以玩呢?李觀主交代的事情都還沒有辦好,而且早點到武林大會,看看我們能幫上什麼忙,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為玩而耽誤了大事,要是那些怪物趁這段時間到處為非作歹,那就不好了。」

  真空這下也急了,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但是從白天和凱司的臉色看來就知道兩人已經快鬧翻了,只是真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遠處有一些人在打鬥。」

  沉默了好一會的利奧拉突然開口說道,但他也只是丟出這句話,然後就又靜靜的站立在一旁,倒是白天和凱司被他的話吸引過來,尤其是白天,幾乎是用擔憂的語氣說著:「該不會是有人被強盜搶劫了吧?利奧拉,那些人在哪裡?」

  聽到白天這麼問,凱司馬上大感不妙,但還來不及阻止利奧拉,他就已經把手指向某個方向,而白天也立即喊來了縮小的烈焰,直朝利奧拉所比的方向急奔過去。

  凱司連抓住白天的袖子都來不及,只能張大嘴巴看著白天急奔後所留下的一陣煙塵,好一會才吐出一句話:「該死!我就知道阿卡蘭惹禍小組換組長了。」

  白天一得到利奧拉所指示的方向後,馬上一陣急奔,之所以這麼急的原因,除了怕強盜傷了人以外,還有一點就是,白天清楚知道凱司絕對會反對去救援,但只要自己加入了戰鬥,凱司也只好視情況前來支援。

  才跑沒多久,白天已經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打鬥聲響,他不禁讚歎起利奧拉的功力之深,居然能夠察覺到這麼遠的地方有人在打鬥,這是什麼樣的能力啊?

  而白天在暗暗讚歎利奧拉的強大能力時,腳下也沒停著,瞬間已能看到那群打鬥之人的身影。白天雖然堅持維護正義,但是也知道要看清楚狀況再做打算,頓時停下腳步,細細觀察著現場的狀況。

  也幸虧白天及時停下了腳步,因為打鬥現場簡直是亂糟糟的,並非如白天所想像數百名強盜圍攻十來人的那股危急情況,而是幾百人對打幾十人,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勢均力敵。明確點描述,那幾十人的服飾很統一,一律是白色短袖上衣和綠色長褲,而上衣的右胸處還有個太陽圖案,其餘的幾百人則沒有統一的服飾,同時衣服看起來較為粗糙。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很顯眼的人在裡頭,一男一女,沒有穿著統一的服飾,但衣著卻非常華美。男子生得俊美,劍眉星目,臉上帶著些自傲的神色,穿著一身綢緞白衣,更襯出其瀟灑姿態,正手持長劍瀟灑的擊退敵人;女子也非一般人,滿臉憤怒的她,穿著一身火紅的上衣,手上拿著條長鞭,鞭子正好似毒蛇般的在肆虐周圍那些衣服粗糙的人,而縱使那幾百人佔著人數上的優勢,但武功卻不如那幾十人,更遠遠比不上那一男一女。

  雖然那幾十人隱隱有略勝一籌的模樣,但是幾百人畢竟也不是好消耗的,照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等到幾百人死光後,那幾十人的一方大概也沒剩多少個了。面對這種情勢,那一男一女似乎有些著急,只是卻也無可奈何。

  在一旁觀察著的白天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已經搞不清楚該幫哪邊了,要幫弱者,偏偏較弱的一方以多打少,看起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善類,但是幫佔上風的人去打居弱勢的人,卻又不是白天做得出來的事情,於是他就這麼站在當場,左右為難。

  「喂,你、你闖什麼禍了?」

  凱司高八度的聲音猛然在白天的背後爆開,雖然他有些氣喘噓噓的,不過那大嗓門還是沒變,甚至還把那幾百人的注意力全給吸引過來了。原本還沒有察覺到一旁有人在窺看的那些人,現在齊齊將目光集中了過來,一時間現場氣氛不禁有些冷凝。

  凱司一看那幾百人都在注意他們,馬上不爽的大嚷起來:「你看、你看!你這個惹禍精,現在惹上幾百人了!」

  是我惹上的嗎?白天不禁在心底替自己喊冤,雖然是他先跑過來的,但是引起眾人注意的可不是他!連一邊站著的真空和利奧拉都這麼想著,這次惹禍的似乎另有其人。

  這時,有好幾個人趁機對敵方出手,一時之間,現場又開始打了起來,本來幾乎處於勢均力敵的兩方,根本沒有人有閒暇理會旁邊的那幾人,更何況那幾個中的一人看起來根本還是個少年,想來也不是什麼強手。

  「哇塞,幾百人幹架的場面果然好看耶。」凱司眼光發亮的東張西望著。白天倒是一臉奇怪的問道:「我們不是早就看過幾百人打架了?阿卡蘭學院來愉襲的時候啊,你忘了?」

  凱司白了他一眼:「不一樣啊,那不是裝甲就是騎士們互打,哪有這種場面好看啊!這可是拳拳到肉、刀刀見血耶,而且啥招式都有,哈哈,你看那邊,連猴子偷桃都出來了。」

  白天才要指責凱司的心態不對,原本在一旁觀看著的真空卻驚呼起來:「朝陽派的人?」

  這一喊,那一男一女都朝凱司這邊丟了個眼神過來,只是戰況緊張,他們也無暇多看。

  「朝陽派?」凱司好奇心大起。

  真空點點頭道:「那是武林上一個頗有名望的門派,那個太陽圖案就代表他們門派。」

  白天看向打鬥中的人群,只見人數較少的幾十人其白色上衣上頭果然都有個太陽圖案。他連忙問道:「那麼另外一方就是強盜了?」

  真空看了看打鬥中的那群人,頗肯定的點點頭:「看那些人的打扮應該就是連盜山裡強盜團中的一個。」

  「喝!可惡的強盜。」

  白天大喝一聲,一手將背上的長槍取下,接著又是一個讓凱司措手不及的急奔,很快他便已加入了混亂的戰局中,一開始雙方還搞不清是敵是友,不過在白天連連用槍掃倒幾個強盜後,朝陽派的人馬上歡呼數聲,而強盜團則暗「干」了幾聲。

  真空一看白天已經加入戰局,想想朝陽派在武林上的名聲算是很不錯,而自己好歹也曾經在武林上走動多年,因此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助朝陽派的人一臂之力,於是也撥出長劍加入了戰局。

  原本兩邊人馬還不是那麼在意,只是加入了兩個年輕人,對戰局應該沒有多大影響,但是他們馬上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光是真空的實力就已經和那一男一女差不多程度,更別提白天的實力猶在真空之上,而且他還是持大範圍掃蕩的槍,長槍一掃下就立時倒了好幾個人,若不是心慈的白天不想下重手,否則鬥氣一發,勝負會更快見分曉。

  但這樣也足夠讓戰況朝一邊倒了,幾個強盜發覺情況不對,要是再讓白天和真空繼續參戰的話,肯定必輸無疑。他們眼睛一瞧,看向了一旁站著的凱司和利奧拉,前者由於是娃娃臉,雖然有二十歲,但看在旁人眼裡就和十六、七歲沒兩樣,而利奧拉也是屬清秀型,絕大部分的人多會認為其年約二十歲左右,更別提利奧拉背上還有個五歲小孩。

  這樣的三人在強盜眼裡,絕對是用來威脅場中兩人的最好的人質,互相看了幾眼後,大約有十幾個強盜馬上就脫離戰場,往利奧拉一行人衝去。

  的這個畫面剛巧被場中的男子看見,他連忙高聲喊道:「兄台,你們的夥伴有危險!」

  白天和真空聽見這話,連忙往凱司那邊看去,果然有十幾個強盜提刀拿劍的衝過去。真空還有點擔憂,卻是憂心凱司若是使出火球,朝陽派不知能不能接受這怪異的術法?而白天在看了一眼後,則是為那些強盜暗暗祈禱幾聲,完全不打算為自己的夥伴擔憂。

  凱司看著衝過來的幾人,揚了揚眉後說:「喂,利奧拉,你出手吧!我可不想用魔法,然後被人當怪物看,你沒忘李老頭叫我盡量別使用火球吧?」

  利奧拉點點頭,稍微往前站了幾步,等到十幾個強盜衝到他面前,十來把武器就要架上他的細頸時,利奧拉的身影突然一晃,只聽見十幾聲響後,強盜們一個個像是凝固住了,接著那些人的身子全都一軟,身體倒地和武器掉落地面的聲音不斷,而利奧拉也已經站回了凱司身旁。

  可惜這壯觀的場面沒有幾個人看見,連那出聲示警的男人也因為敵人的攻勢急迫,一喊完後又自顧自的打起敵人,而在這喊殺喊打的吵鬧場面裡,利奧拉打倒的十來個強盜所發出的聲音實在太過微弱,廝殺中的眾人只是偶然發現那十來個強盜已然被打倒,心中都暗暗歎道一旁觀戰的兩名少年實力也不俗。

  打了一陣後,強盜似乎終於受不了人員的折損,幾個實力較強的強盜頭領大聲喊著:「撤退!撤退!」

  眾強盜也清楚今天眼見是吃不下這行人,而早就想走了,只是畏於逃跑會受到殘酷的懲罰,此刻聽到頭頭說撤退,那當然是趕緊撤離為妙,當下每個強盜也不管什麼,幾乎是命令一下,就全臉色慌張的撥腿就跑。

  「可惡!你們這些可物的強盜,別跑啊!」

  場中的那名女子滿腔怒火的喊著,可惜沒有任何強盜去理會她,女子追了一陣後,那俊美的男子急忙邊趕向女子邊喊著:「師妹,別追了,別忘記這裡還是連盜山脈。」

  女子被男子這一喊住,神色雖不滿,但也只能乖乖聽師兄的話。

  一見強盜退走,朝陽派的眾人也鬆了好大一口氣,紛紛露出疲憊的神色,在男子對自己的人馬指示了一番後,那幾十人就紛紛動了起來,開始救助己方受傷的人,並迅速搭了幾座帳棚放置傷者。

  男子指揮處理完後,隨即朝白天一行人走去,這時凱司和利奧拉也站到白天身邊來。男子露出俊雅無比的笑容,拱手作揖道:「這次承蒙各位兄台出手相助,在下朝陽派歐陽日在此謝過諸位的大恩。」

  清楚身後數人並不懂得武林規矩,真空只得出來當發言人,他知道眼前的人可怠慢不得,原因無他,歐陽日正是朝陽派少主,也是武林中年輕一代的高手。真空也連忙向歐陽日回禮,同時口中客氣道:「哪裡、哪裡,歐陽少俠,同為武林中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少俠不需如此客氣。」

  歐陽日正要開口再寒暄幾句,但凱司卻突然一陣搶白:「喂!死真空,你該不會是要說『不用回報』吧?我警告你啊,你敢讓我們做白工,我就扒了你的皮,我告訴你!」

  聽到凱司這話,不論是歐陽日還是真空都愣住了,真空只好苦著張臉,看向二師兄利奧拉。而利奧拉雖然不懂為什麼真空總愛向他求救,明明他就是一行人中和真空最不熟悉的,但他還是知道輕重,只有出手摀住凱司的一張嘴,不顧凱司的拚命掙扎。

  真空感激的看了利奧拉一眼,然後對歐陽日打哈哈道:「我這、這同伴就是這麼愛說笑,歐陽少俠可千萬不要當真。」

  歐陽日雖然一臉狐疑的看著利奧拉摀住凱司的嘴,但是嘴裡也沒忘對真空回話:「原來如此,這位兄台說話真是有意思。」

  「哇,這是什麼?好可愛喔!」女子突然驚喊一聲,直往小小的烈焰撲了過去。

  白天嚇了一大跳,要知道高傲的龍族一向不喜歡被主人以外的人所碰觸,他連忙搶先抱起烈焰,在心中拚命安撫著自己的龍,以免烈焰一氣之下,會吐幾顆火球出來。

  撲了個空的女子卻不領情,還以為白天不肯讓她抱抱烈焰,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不滿的哼了聲:「真是小氣的男人。」

  「對不起,姑娘,烈焰不喜歡被別人碰,我怕他傷了你。」聞言,白天也只有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釋著。

  看到白天那親切的笑臉,女子再不滿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更何況,白天的長相雖然不若歐陽日那樣俊美無匹,不過也稱得上是英俊,同時又有著平易近人的氣質和真誠的笑容,實在很難讓人產生厭惡之感。而大部分的人初見到白天,通常也都會略帶好感。

  「我是龍羽蝶。」女子臉上帶著淺淺紅霞,姿態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大刺刺的,而變得有些扭捏起來。

  「羽蝶嗎?我是白天。」白天笑得燦爛。

  聽到白天直呼自己的名字,龍羽蝶臉紅的斥責道:「怎麼直接叫人家的名字!」

  「咦?」白天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一向都直接稱呼別人名字,就算是帝國公主藍瑟琪,也頂多是加上個騎士稱號。

  龍羽蝶也並非真要斥責,她一看見白天露出傻愣愣的表情時,反而忍不住噗哧笑了出聲。

  看見這情景,一旁的歐陽日臉上卻閃過了一絲怒容,隨後直盯著烈焰皺眉問道:「這只……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空連忙解釋道:「我們是勝天城李家觀的人,其實我們都是道士,那只妖怪是被白兄弟收服後,成為他的助手。」

  「道士?原來如此。」歐陽日點點頭道,不過仍對烈焰露出厭惡之容,尤其在知道烈焰是一隻妖怪後。

  「不知歐陽少俠為何事進入連盜山脈,據在下看來,你這些手下都是家僕,實在不是用來對付強盜的好幫手。」真空感到些許奇怪,雖然以朝陽派的實力或許並不用怕進入連盜山脈,但總不能只帶幾十個家僕就進來了吧?

  歐陽日露出一臉不自在的笑容,眼神有些飄向龍羽蝶,但嘴裡卻繼續說道:「都是在下自不量力,因為迫不及待想趕去武林大會,以助盟主一臂之力所以抄了捷徑,原本以為有這些手下便足以喝阻強盜,沒想到……」

  雖然歐陽日是這麼說,但是真空可不認為事實確是如此。歐陽日雖然年輕但總也在江湖上行走好一段時間了,他應該不致於以為光靠幾十個家僕便能安然進入連盜山脈吧!從歐陽日的神色看來,這餿主意恐怕是龍姑娘提出的,而他大概也不想在佳人面前示弱,只好真的進入連盜山脈。

  真空雖然隱約猜測到歐陽日隱藏在話中的實情,但是白天卻沒想這麼多,聽到歐陽日這麼說,他馬上信以為真,還頻頻點頭:「你說的對,早點到武林大會去幫忙比較好,不如我們一起走吧,遇到強盜也不用怕。」

  當然,不用怕的是歐陽日那邊的人,白天這邊可一點都不用擔心,就算強盜人數太多,讓白天和真空應付不來,而利奧拉又不肯動手相助的情況下,他們最多也只有騎上烈焰逃跑而已。

  對於白天的提議,歐陽日當然不會拒絕,光是真空和白天的實力就是一大助力了,於是當場就邀請白天等人一起用午餐。

  而被摀住嘴巴的凱司,原本還想拚死掙扎拒絕白天一起走的提議,但一聽到歐陽日邀他們一起共用午餐,凱司馬上就安靜了下來,連利奧拉都自動鬆開了手,他知道凱司已經被食物所收服,大概不會再亂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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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5 00:37: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利奧拉的困惑

  「幾位兄台的實力真是令在下佩服,原來李家觀如此臥虎藏龍啊!」眾人邊吃食著簡單的乾糧,歐陽日也一邊好奇的問著真空,同時眼神還不斷飄向白天。

  真空的武功固然不錯,但歐陽日也早已聽過真空的名字,知道他是從道觀出來的道士,但是白天的名字卻是從未聽聞。歐陽日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白天的武功確實在他之上,但從年齡上看來,白天也不過和他差不多歲數,江湖上何時出現這位年輕高手的呢?

  真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只有我是李家觀的人,白天他們是從遙遠的異域過來的道士,只是他們為了和李家觀交流,而在本觀停留了一年之久,所以也算得上和李家觀大有關係了。」

  真空不厭其煩的詳細解釋著,其中所謂的「交流」這個理由其實也半真半假……至少凱司倒是常常讓李觀主觀察火球術,而他們也常教導凱司和白天使用桃木劍,這……也算交流了吧!真空之所以這般解釋,也是基於李觀主的吩咐,要盡量把白天的道士身份說得清楚些,以免他們被當成了邪道人士。

  「原來如此。」歐陽日放心的點了點頭,原本他還懷疑著白天的道士身份,有這般高強武功的人會是道士?不過經過真空的一番解釋後,歐陽日終究還是相信了,同時眼神也飄向了正和白天談話的龍羽蝶,面上不禁露出了不悅。

  這時,白天也正被龍羽蝶弄得手足無措,連連的轟炸式發問讓不擅說謊的白天只能支支吾吾的回應。

  「你真的是道士?」龍羽蝶張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起白天,怎麼看,眼前的人也不像是個道士,十個人中有九點九個都會認為他是個少俠。

  第一個問題就讓白天快答不出來,他皺緊眉頭道:「這個……嚴格說起來我也不算是……」

  「不是?」龍羽蝶張大了眼。

  「不、不是,我是……呢……」實在不想說謊,卻又不能說出真相,此時白天的臉簡直和苦瓜沒兩樣,他困窘的頻頻向凱司丟出求救的眼神。

  「那到底是還不是呀?」龍羽蝶也有些微怒了。

  「這個……」

  凱司看到白天的窘況原本還看得挺高興的,但是眼見白天已經被逼得快說出真相了,要是說了出來這可還得了,於是他就隨便丟了句解釋的話過去:「我們嚴格來說不算道士,道士是你們這邊的名詞,我們那邊可不一樣,除了名稱之外,我們所學的和道士也有不同的地方,譬如我們的武功學得可比道士好多啦!」

  「是這樣啊,那你們那邊是叫什麼呢?」龍羽蝶好奇的問道。

  「騎士。」凱司用原本世界的語言說了騎士兩字,然後又切換回這世界的語言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名稱。」

  「騎士……」龍羽蝶有些怪聲怪氣的學著凱司的發音,然後開心的比著白天:「騎士!」

  白天這次倒是很堅決的點了點頭,他的確是騎士沒有錯,同時也明白了凱司為什麼不說是術士卻說騎士,應該是為了顧全自己不說謊的原則,他忍不住給了凱司一個感激的眼神。

  「這只妖怪真的好漂亮握……真的不可以摸嗎?」龍羽蝶的話鋒一轉,最後還是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白天有點為難的看了看烈焰,他倒是一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龍羽蝶的讚美還是讓烈焰挺高興的,不過要想摸他?那還是免談!

  「不行,他不肯。」白天也只能歉然的笑笑。

  龍羽蝶露出無比失望的表情,不過她隨即就把這不悅的情緒拋去,又開始好奇的問了起來:「那個黑髮男人他眼睛的顏色好特別握,是銀色的呢,他也是騎士嗎?」

  白天又露出為難的神色,利奧拉也不算是騎士……

  不過利奧拉已經看見白天為難的模樣,於是主動對著龍羽蝶點了點頭。

  「那個很可愛的小孩子和你們又是什麼關係啊?」龍羽蝶睜大了眼問著,不過由於她也有一堆小師弟師妹,所以對寶利龍的興趣還不如烈焰來得高,不過可愛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

  看見白天又變了臉色,凱司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後,又出聲把龍羽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我跟你說,這孩子很可憐的……」

  接下來所說的當然就是凱司曾經和李家觀的人胡扯過的那些,只是這次的故事更加來得悲慘及可憐……寶利龍變成了親眼看見父母被妖怪凌虐致死的小孩,接著全村人全被妖怪吃掉,他因為躲在一個米袋裡才逃過一劫等等,故事感人熱淚到連白天都差點跳起來誓言要殺死那只可惡的妖怪。

  當凱司正在述說寶利龍那段令人聲淚俱下的悲慘故事時,一旁的利奧拉則接收到寶利龍以心靈感應傳來的一句又一句的抱怨:(寶利龍肚子餓了,寶利龍不要吃這個幹幹的,寶利龍要吃高級牛排,寶利龍要睡軟軟的床床,不要睡木床……)

  「好可憐喔,這孩子怎麼會那麼悲慘,嗚……」

  龍羽蝶忍不住悲憐心大起,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起身衝向了寶利龍,幸好利奧拉的反應快,一把將寶利龍抱進懷裡。寶利龍的脾氣可比烈焰更差,要是龍羽蝶真的抱住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怕生,不喜歡人家碰他。」利奧拉冷靜的解釋著。而龍羽蝶在聽過凱司所陳述的悲慘故事後,也大概理解了寶利龍怕生的原因,所以也不希望嚇到他,連忙回到自己的座位,還頻頻朝寶利龍丟去不少同情憐愛的眼神。

  這時,一個朝陽派的家僕走向自家少主,恭敬的回報:「秉告少主,傷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總共有十六個兄弟喪命,已經依照您的指示將他們集中掩埋,另有十個重傷的兄弟,和三十多個輕傷的兄弟。」

  「那你們隨即就地取材製作十個推車,不管如何,最慢明早一定要上路。」

  歐陽日皺緊眉頭下達命令,眼前待在這連盜山脈的時間是越短越好,若不是得到了白天等人的支援,歐陽日恐怕會選擇放棄這十個重傷的人,直接趕路離開連盜山。

  「是。」那秉告的人不禁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嚴厲的少主會選擇即刻上路。

  「今晚,可否請你們幫助在下守夜?家僕武藝低下,恐怕無法擔任這種重責大任,我方恐怕只有我能夠守夜。」歐陽日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央請,雖說己方只派出一個人守夜是有些失禮,不過,總不能讓龍羽蝶等女流之輩擔任守夜工作吧。

  「不用守夜啦。」卻見凱司隨意的揮手說道:「我二師兄的能力高強,沒有人可以暗地接近而瞞得過他的啦!」

  聽到凱司這話,歐陽日倒是一下子就把注意力全放到利奧拉身上,他原本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一直都沒什麼話的人,直到凱司這麼說,這才把正眼放到利奧拉身上。不過在觀察一陣後,歐陽日也感覺不出這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因此也只是禮貌的笑笑道:「二師兄果然好風采,但由於這事關係著眾人的性命,還是派個人守夜較保險。」

  「你高興守就去守,我可不陪你。」凱司可是非常瞭解利奧拉的實力,就算凱司醒著還把眼睛瞪大警戒觀察,也不會比入睡中的利奧拉更早發現敵人,那何必還要做守夜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這完全不留情面的拒絕讓歐陽日頓時變了臉色,一旁的真空也冷汗直冒,他一開始和凱司相處時,也常常被凱司氣得臉呈現豬肝色,後來經過一陣相處讓他逐漸瞭解凱司那彆扭的性格之後,真空反倒是常常因為凱司而笑到臉變成豬肝色。只是歐陽日可不是一個小小道觀的道士,身為朝陽派的少主,忍氣吞聲絕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幸虧歐陽日也知道己方實力不足,要安然走出連盜山脈還得靠眼前這行人,他們四個人加上一個小孩便敢毫無顧忌的走進連盜山脈,肯定百分之百有把握走得出去才是,要是激怒了他們,而被拋下不管,那歐陽日可不敢保證自己這邊頂不頂得住強盜下次的襲擊,因此,對於凱司的無禮,歐陽日也只能硬是忍了下去,雖然他的臉色仍不甚好看。

  「既然如此,那就由歐陽日來守夜。」

  白天一見歐陽日的臉色實在很勉強,急忙說道:「我也和你一起輪流守夜,利奧拉你也加入好嗎?」

  利奧拉淡然的點了點頭,雖然凱司想的沒錯,不過既然白天都開口了,守一夜,他倒也無所謂。

  星光下,利奧拉默默的站立著,周圍除了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還有一些夜行生物發出的稀疏聲響外,可說是一片寂靜無聲。利奧拉自願接下了最難熬的中間這一班守夜,一般來說,守中間時段的人是最辛苦的,才剛睡著就又被叫醒去守夜,而換班後的睡眠品質也不佳,往往翻身了一段時間後,才剛陷入半夢半醒之中就又得起身。

  但這對利奧拉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事實上,若不是怕引起歐陽日的懷疑,他甚至還想自己來守整個夜。此時利奧拉的確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自己過去曾經來過這裡,他幾乎可以這麼肯定,但是卻不記得來到此地的原因和時間。

  就算以前當殺手時期的他對週遭事物很不在意,但應該也不至於對曾經出過的任務地點如此不熟悉……這一整天下來,利奧拉不斷在回想著自己曾經出過任務的地點,一一把那些地點回想過後,卻還是找不出自己來過此地的記憶。

  這個問題困擾了利奧拉一整天,也讓平時就不多話的他更顯得沉默,此刻,利奧拉正難得的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令自己感到熟悉的原因,但是不管是緊盯著樹不放,或是觀察起地上的泥土,利奧拉仍然無法想起絲毫的線索。

  「我說,地上的這條毛毛蟲就算是粉紅色的,很是特別,不過這應該不會是你盯著它看的原因吧?」

  凱司蹲到利奧拉的腳旁,還用手上拿著的樹枝戳了戳地上的那條粉紅色毛毛蟲,雖然他在問著利奧拉,卻是目不轉睛的直盯著毛毛蟲看。而利奧拉也絲毫沒變換過姿勢,專心異常,就連凱司在帳棚裡翻來覆去,及最後勉強起身的姿態,他都清楚知道。不過利奧拉倒是頗覺奇怪凱司竟然會放棄睡眠,走出來做什麼?應該不是為了玩毛毛蟲吧?

  但利奧拉一向不會主動開口,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凱司開口。最後凱司終於玩膩了那條粉紅色毛毛蟲,一古腦兒的躺在青草地上,用手枕著後腦構悠閒的看著滿天星空,隨口說道:「這裡的星星還真多,比起原來的世界要漂亮多啦!」

  聽到凱司這麼說,利奧拉反射性的抬頭看了看星空,當繁星點點的夜空映入利奧拉的銀眸時,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闖進他的心底。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想不到咱們還算是高手呢!嘖嘖,想當初,一堆金紋騎士就夠我們死的了,還常常得和蘭斯洛特那種X級的怪物周旋,沒死真是算我們命大!」

  聽到凱司說的話,利奧拉低頭看向凱司,有些沉重的說:「對不起……」

  利奧拉這句道歉一出,凱司馬上就跳了起來,一雙藍眼瞪得像牛眼那麼大,不敢置信的吼著:「你幹嘛道歉啊?」

  利奧拉愣了愣後說:「你不是在怪我引來金紋騎士和蘭斯洛特嗎?」

  「誰在怪你啊?話也不好好聽!」凱司不爽的大喊:「我是在勸你好不好!」

  勸我?利奧拉皺著眉回想剛才凱司說的話,實在感覺不出話裡有勸他的意思,他的眼神中不禁滿是疑惑。而凱司也在惡狠狠的瞪了利奧拉幾眼後,勉強的解釋道:「我是要說,反正我們在這裡過得也很好,可以說比原來的世界還好,所以你不用那麼在意把我們拖進異世界啦,整天看你臭著張臉,讓我感覺很不爽。」

  利奧拉不禁有些愣住,消化了許久,才搞懂了凱司的意思。他半帶試探的問著:「凱司,你以為我今天臭著張臉是因為自覺拖累了你們?」

  凱司有點懷疑的反問:「是呀!雖然你平常話就很少,不過今天也太誇張了,簡直就像個石頭人,不會說話就算了,臉還跟石頭一樣僵硬。」

  利奧拉沒想到凱司居然誤解了,他搖搖頭解釋道:「不是因為這個,我是因為在想事情,所以一直沒有說話。」

  「想事情?你這傢伙也會思考?你腦袋裡不是裝石頭嗎?」凱司大驚小怪的叫道。

  「……」利奧拉決定跳過這段話,直接解釋:「這裡讓我感覺非常熟悉,我好像曾經來過這裡,可是我很確定這裡不是我出過任務的地方,所以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會覺得很熟悉。」

  「就這麼簡單?也不早說,害我還特地犧牲我寶貴的睡眠時間來安慰你!」

  凱司一想到自己被浪費掉的睡覺時間就覺得心痛無比,不過既然都起來了,為了不想再看到利奧拉的石頭臉,凱司還是勉強的替利奧拉想了幾個可能。

  「不是出任務的地點?那說不定是你和安瑟在逃亡的時候曾經經過這裡?」

  利奧拉馬上就搖了搖頭,那段經歷實在是令他永生難忘,儘管是再細小的事情都沒能忘記過,那一幕幕安瑟曾經靠著樹木喘息、不小心被石頭絆倒的畫面,甚至是每一次來襲的敵人所穿著的衣物,都不曾忘記過……因此利奧拉可以很肯定的說,他和安瑟逃亡時並沒有經過這裡。

  「不是啊……」凱司抓了抓頭,問道:「那你除了出任務和逃亡以外,還有什麼時候離開過組織?」

  「沒有。」利奧拉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因為除了出任務之外,主上從不允許他離開組織半步。

  聽到這回答,凱司馬上就皺緊了眉頭,良久,他啊哈的一聲擊掌說道:「我知道啦,一定是你在作夢的時候夢到的啦!」

  原本還以為凱司能幫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下利奧拉可失望大了,嘴一抿就不再理會凱司。

  見利奧拉似乎有點不爽,凱司搔了搔臉,有點辯解的喃喃道:「本來就是嘛,照你說的,那除了作夢以外,你哪有可能見過這裡啊!」說完,凱司也不再言語,繼續躺了下去,無聊的數著星星。

  聽到凱司的抱怨,利奧拉歎了口氣,他也清楚凱司說的對,只是凱司那隨便說說的態度讓他有點惱怒而已。但利奧拉的不悅也是一掃而過,他認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和自己的夥伴鬧翻。

  隨後,利奧拉也跟著凱司躺了下來,仰望著滿天的星斗和周圍有著圓形葉的樹冠,就在這時那股利奧拉本已不想再去在乎的熟悉感竟變得更加濃厚,他不禁脫口而出:「就是這個角度,我是從這個角度看到這裡的!」

  凱司猛然撐起身子,緊皺眉頭上下打量著利奧拉,此時種種思考也飛快運轉了起來……躺著?凱司並不認為利奧拉那時會有現在的閒情逸致,可以躺下來看星星,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打倒在地?但是對利奧拉這樣實力高深的殺手來說,被人打倒在地的經驗肯定是終生難忘,利奧拉沒道理會不記得。

  就在凱司思考到頭腦快要爆炸,而利奧拉卻是抱著期待等著凱司的回答時,一旁的帳棚突然被掀開來,接著一個東搖西晃的小小身影慢慢走了過來,邊走邊揉著眼睛,還哈欠連連。

  利奧拉皺了皺眉頭,把那個小身影抱了起來問道:「怎麼不睡覺?」

  「寶利龍要跟爸爸睡。」說完,寶利龍在利奧拉的懷中扭了扭後,便隨即睡著了。

  利奧拉也不在意,繼續等著凱司的回答,而凱司這時卻瞪大了眼看著利奧拉懷中的寶利龍,好一會後才開口問道:「利奧拉,你說你是幾歲被主上撿到的?」

  「大概五歲。」利奧拉感到有些奇怪的回答著。

  「當時的情況是怎樣?你還記得嗎?」凱司急忙又問。

  利奧拉皺了皺眉:「不太記得,不過主上告訴過我,我那時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大石頭上。」

  「就是了!」

  凱司興奮的大叫起來,見到利奧拉一臉疑惑的眼神,他忙解釋道:「笨蛋啊你,如果你從進入組織後,就沒有因為任務以外的事情離開過組織,可是你又很確定自己不曾因為任務而到過這裡,直到後來和安瑟逃亡的期間都沒有經過這裡,那代表只有一種可能性……你是在進入組織前到過這裡的啦!從模糊不清的記憶來看,你之所以想不起來,那是因為你當時還很小;從角度的問題來看,你是孤零零的躺在大石頭上,所以才會對星空和樹冠最為熟悉。」

  利奧拉愣了愣,經由凱司這麼解說後,他也隨即贊同了凱司的猜測,這裡……就是主上把他撿回去的地方嗎?

  「不過這裡沒有大石頭,你被撿到的地方大概是在附近,不是這裡。」凱司聳了聳肩,隨意問道:「要去找找嗎?」

  利奧拉卻搖了搖頭,他只是不喜歡有困擾存在心頭而已,既然知道答案了,那也就算了,他倒是沒有非找到那塊石頭的想法,自己只不過是曾經躺在那塊石頭上而已,那塊石頭對現在的利奧拉來說,其實和其他石頭沒有兩樣。

  「就知道你不會去找。」凱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順便伸了個大懶腰,彎腰駝背的站了起來,懶懶的說:「我要去睡覺了。」

  利奧拉點點頭。

  你總算要睡覺了!眾帳棚內的人都流下感動的眼淚,總算不用再被突然的大叫吵醒了……

  可惜,就算少了凱司,上天好像仍然不肯讓大家睡個美美的覺似的,此時利奧拉突然發覺約莫在三百公尺開外,有許多人正快速接近中,他毫不遲疑的馬上大吼一聲:「有敵人!」

  這聲大吼讓眾人都嚇了一跳,幸好大家早被凱司的大嗓門給吵醒了,經利奧拉這麼一吼,所有人馬上就跳了起來,紛紛拿起武器走出帳棚。

  反倒是早已習慣凱司的大嗓門,又十分放心有利奧拉在守夜的白天剛才還睡得挺香的,猛然間聽到利奧拉的大吼,還恍神了一下,這才匆匆提起長槍衝出帳棚,動作還比幾十個家僕來得慢些。

  白天直接看向利奧拉,由於非常瞭解利奧拉的能耐,白天毫不猶豫的直問道:「哪邊?多少人?」

  利奧拉的手比向一個方向,對白天說道:「那邊大概有七百人的隊伍正呈扇型包圍方式接近中。」

  聽到這數目,眾人當場手腳軟了一下,己方可以迎敵戰鬥的人大約只有六十個,這其中還有三十個人身受輕傷,這仗該怎麼打下去?

  這時,歐陽日也匆匆從帳棚中走出,他已經聽到利奧拉的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只能強作鎮定的問:「不知道各位兄台可有什麼好辦法?」

  聽到歐陽日的問話,白天非常直接的回答:「迎戰就是了。」

  聞言,歐陽日的臉色更是陰沉,他語氣凝重的提醒白天道:「在下認為七百人的敵手恐怕有點棘手……」

  白天思索了會回答道:「如果對方的實力都和白天的那群盜匪差不多的話,那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聽到白天這麼說,歐陽日嚇了一大跳,雖然說白天的那批強盜實力的確是不怎麼樣,若是平時,歐陽日根本連與其交手的意願都沒有,但這些人畢竟是強盜之流,身強體壯又擅長戰鬥,若是以一敵多,就連歐陽日都不敢輕忽,更何況現在可是七百人對七十人的局面。

  「敢問兄台何以如此有自信?」歐陽日的心頭有點上下不定,他忍不住猜測著,難道眼前此人是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他望著白天那年輕的面孔,心想聽說武功練到絕頂的高手都會返老還童,難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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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歐陽日突然的咬文嚼字,學這語言才一年的白天聽得可痛苦了,不過還是大致瞭解歐陽日的意思。白天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只丟下了一句話:「讓大家站後面一點,我和利……我二師弟來解決。」

  歐陽日聽見這話,更是驚疑不定,兩個人要解決七百人?

  「這根本不可能!」

  龍羽蝶這時也終於出現,她正好聽見了白天丟下的話,卻來不及攔下白天,於是緊張的直對歐陽日尖聲喊著:「快!表哥快點!我們快追上去幫他。」

  聽到龍羽蝶如此緊張的喊聲,歐陽日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心中倏地轉過無數念頭,最後一絲忌妒閃過歐陽日的俊眸,他緩緩開口安慰龍羽蝶道:「放心吧,白天少俠實力驚人,他那師弟居然可以在敵人還遠在數百公尺外就已然發現,看來這兩人肯定有一定把握,所以才敢這麼說。」

  「真的嗎?師兄。」龍羽蝶有些驚疑未定,但是想想白天的實力本來就很驚人,加上身邊又有一隻妖怪,以及實力不明的二師弟,說不定是真的有把握。

  「當然是真的。」歐陽日笑了笑,然後一雙深沉的俊眸望向了白天。

  而就在這時,已經可以隱約看到草叢中的人影,距離得最近的白天和利奧拉離敵方的隱蔽處已經不到五十多公尺,白天問了利奧拉:「利奧拉你可以幫忙嗎?或是讓寶利龍來幫忙可以嗎?」

  利奧拉想了想後說道:「還是讓寶利龍幫忙好了。」他並不喜歡無故動手,尤其對手只是沒什麼武藝的強盜。

  白天點了點頭,七百個武藝不足的強盜,由兩頭龍來對付也差不多了。白天低頭對腳邊的小烈焰吩咐了一聲,烈焰隨即飛天而去,然後從一條一公尺多的小龍變成足足有十公尺長的巨龍,同時還龍威十足的朝天巨嚎,震得底下眾人腳步不穩,而就在他們紛紛望向天空後,一時間全變成一尊尊僵化的石像,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景象。

  只見空中的烈焰一個低飛經過白天身旁,而白天也漂亮的一躍上了龍背,這時,一條雪白的巨龍緊跟著從眾人的背後出現,原來利奧拉早在眾人發愣之際,趁機讓寶利龍在群眾後方變成大龍,然後飛上前去和烈焰會合。

  歐陽日這方的人已經被巨龍嚇得夠嗆了,身為偷襲者的強盜那方更是驚聲尖叫不止,尤其在看到烈焰和寶利龍朝他們飛過來的時候,別說打了,根本是連滾帶爬的直往後撤,原本在隊伍前方的一些強盜在撤退的時候變成了居最後方,還不斷推擠催促著前面的人快跑,每個人都深怕被這恐怖的巨龍追上。

  被打擾了清夢的烈焰可不會就此放過底下的敵方,隨口幾顆半個人大的火球就轟了出去,雖然烈焰遵從了白天不多傷人命的指令,不過這幾顆火球還是把幾十個人全給轟倒在地,一時間哀嚎聲不斷,但那些人也顧不得傷勢,個個拚命在地上翻滾著,想熄滅身上著火的衣物。

  跟來的寶利龍可不會讓位階比較低的烈焰專美於前,同樣足足有半個人大的雷電球也跟著轟了出去,和火球不同的是雷電球只有一顆,但當這雷電球落到強盜們頭頂上時,電流猛然爆開,十幾道電流馬上在他們的指頭與手臂之間到處亂竄。如果底下的這些人是騎士的話,那麼對於這電流只要用鬥氣就可以輕易化解,可惜底下的人只是普通的強盜,縱使有幾個實力較高、稍微有點真氣,但也抵擋不住電流的威力,當場又倒下了幾十個。

  雖然還折損不到七分之一的人,但是這兩條巨龍恐怖的攻擊力已經讓強盜嚇破了膽,只顧拚命地逃跑。

  白天見到強盜們驚慌逃生的景象,頓時心生不忍,當下就命令烈焰停止追擊,就在他也正想喊住寶利龍的時候,但見寶利龍卻像是玩上了癮,率先衝上前去,幾顆小小的雷電球隨處亂丟,很快的就電倒了十幾人,雖然那些人都只是皮外傷,不過那皮膚焦黑的模樣卻讓人更是害怕。

  當場,眾強盜們又拚命撥腿逃跑遠離那頭白色的「惡獸」,但寶利龍卻又追了上去,然後再度電倒了十幾人,強盜們又尖叫著逃向另外一邊,可惜用一雙翅膀行動的惡獸速度可比他們快多了,早已率先飛到另一邊吐出幾道電流,見狀,強盜又趕忙轉向逃命……

  (寶利龍,不要玩了!)利奧拉皺了皺眉,在心中喊著。

  寶利龍有些不高興,但還是不得不遵從利奧拉的命令,只是還趁機多吐了幾顆威力大一點的雷電球,這才勉強住「嘴」,接著又偷偷多揮了幾下翅膀,嚇嚇底下逃竄中的眾人。

  這時,其中有幾道奔得飛快的人影,速度比起那些強盜要來得快上許多,同時和強盜奔逃的方向卻完全相反,這不禁引起了利奧拉的注意,他連忙先以心靈感應提醒了寶利龍,然後自己也隨即飛奔過去。

  忽然間那幾道人影同時躍起,齊然對低飛中的寶利龍出掌,但由於利奧拉實在離得太遠,無法及時趕去救援,被襲擊的寶利龍一聲痛吼後,脾氣也上來了,完全忘記剛剛利奧拉的交代,一顆大大的雷電球立即從寶利龍嘴裡吐了出來,瞬間爆了開來,幾百道的電流激射了出去,那些對寶利龍出掌的人嚇得四處亂竄,以不弱的身手閃避著電流。

  但是周圍的強盜可就沒那樣的好身手,紛紛被電到皮膚焦黑倒地不起,而且情況比剛才被小電球電倒的人還要糟糕多了,剛才那些被電倒的人只是哀嚎個兩聲就又爬起來繼續逃命,但是這次被電倒的人雖然不至於危急性命,卻也倒在地上抽搐了半天爬不起來。

  「他媽的臭妖怪!」那幾個人影中較粗壯的一人看到自家人的慘狀,不禁破口大罵。

  這時,利奧拉也慢下了腳步,經與寶利龍心靈相通後,他已經瞭解寶利龍只是略為疼痛,還不到受傷的地步,既然如此,不想出手的利奧拉也索性任由寶利龍去鬧那些人,寶利龍也有好些時候沒有變成龍形好好玩耍了。

  寶利龍原本還想玩追人遊戲,可是眼前這些人儘管有寶利龍在面前對他們吼著,雖難免露出畏懼的神色,但是卻不肯退縮,只是警戒著,以免寶利龍會突然發難。

  剛才發出怒罵的粗壯漢子一邊瞪著寶利龍,一邊和旁邊的幾人爭辯著。

  「快點用白蛇!」粗壯漢子急得大吼。

  但其他兩個人卻露出有點遲疑的表情:「這……白蛇實在太難控制了,要是它瘋狂起來,我們也控制不了它。」

  「二哥,再不用的話,我們就要被這條龍給殲滅啦!」粗漢急得有些團團轉了。

  正巧這時被忽略的寶利龍很不高興,故意往下低飛用巨大的龍翅拍打那三人,三人臉色大變,馬上東閃西躲,顯得很是狼狽,這時除了粗壯漢子外,其他兩人也動了怒,尤其是一直很沉默的瘦高男人,也終於怒斥一聲:「孽畜!不收拾你,我就不是毒蛇幫的幫主!」

  「大哥!」粗壯漢子聽到大哥的宣示,顯得很是高興,今天自己的人接連兩次的失敗實在太讓人沒面子了。

  利奧拉聽著這段對話,心下起了警戒,在吩咐了寶利龍要提防點後,他回頭觀看了下白天的狀況,只見烈焰正在帳棚周圍盤旋著,方才知道利奧拉已經趕過去時,熟知其能耐的白天也沒有打算跟上,反倒回到帳棚附近警戒守護著。

  利奧拉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他只要看好寶利龍就好,不必再去分心。隨後,他那仿如鬼魅般的身影悄悄走近了三人周圍,而這三人絲毫沒有發現。

  那瘦高男人緩緩從懷中拿出一件東西,然而這東西卻讓一臉戒慎的利奧拉不知道該怎麼做,畢竟……拿出一顆雞蛋總不犯法吧?

  利奧拉難得好奇的看著眼前此景,只見那三個堂堂男子漢居然對那顆雞蛋露出了一臉既敬畏又害怕的神情,瘦高男子拿著雞蛋的模樣好像是捧著什麼一滴便足以毒死上萬人的毒藥般,既害怕卻又依賴著它。

  接著瘦高男人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一咬自己的指頭,然後就往雞蛋殼抹去。

  利奧拉不是來不及阻止,只是對自己和寶利龍頗有自信,相信這四人不管出什麼怪招都無法對自己和寶利龍造成多大影響,於是索性讓這三人使出他們的秘密武器,也可順帶讓憋了很久的寶利龍玩個痛快。

  而在瘦高男人將自己的血抹上雞蛋殼後,那些血液竟慢慢在雞蛋殼上形成一個圓形的奇異圖案,接著那圖案猛然爆出血光,然後脫離了雞蛋殼,且越變越大,最後幾乎足足有一個人那麼大,這時圓形的圖案開始透著些淡淡的光芒,而在圖案的上方則有一個巨大的身形慢慢成型。

  利奧拉不禁看得有些發愣,心想,他是不是對自己的世界太不熟悉了?他怎麼都不知道自己的世界有這樣奇特的東西?

  這時,另一端的凱司正好掀開帳棚,當下驚詫得張大了嘴巴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空中的圖案,和正慢慢出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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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龍蛇大戰

  白蛇?

  利奧拉有些愣愣的看著天空的巨大生物,那活脫脫就是條白蛇,只是比普通的白蛇要大上N倍,雖然它沒有寶利龍那樣粗壯的身體,不過長度卻長多了。

  另外,在白蛇的背上還有一對巨大的翅膀,那翅膀的模樣居然就和龍翅一模一樣,這點讓寶利龍非常不滿,連番對那條蛇發出挑釁的龍吼。

  一龍一蛇就這麼在空中對峙了起來,召喚白蛇出來的那三人早就跑出一段距離了,以免被捲進龍蛇之爭,把自己的命都賠掉了。

  剛才,凱司原本還打算繼續在帳棚裡睡懶覺,反正日裡來的那些強盜也不是利奧拉和白天的對手,但是外邊打著打著,凱司卻突然感覺到一股魔力波動,如果是在阿卡蘭學院裡感受到這樣的魔力波動,那倒也沒什麼,因為就連光明系騎士使用治癒術時都會產生魔力波動,但是……這裡可是沒有魔法的異世界啊!

  「我靠!這是什麼情形?」凱司連滾帶爬的衝出帳棚外,正好看見那慢慢成型的白蛇,這情況怎麼看都像是……召喚陣!不管凱司的分析到底是什麼,這時在前方的利奧拉可真是頭大了,他萬萬沒料到那武藝平平的四人居然會弄出這麼大的怪物出來,早知道剛才就應該阻止他們,可惜就算是利奧拉,也沒辦法讓時間重來,只能命令寶利龍飛低一點,讓他能躍上寶利龍背上。

  一跳上寶利龍的背,利奧拉隨即發現那條白蛇正緊追著寶利龍而來,還張大了血盆大口要咬寶利龍的尾巴。利奧拉腳步幾個輕點,馬上就躍到尾部的地方,他原本打算跳到白蛇身上去纏鬥,不過在下手的前一刻,利奧拉想了想,決定還是用心靈感應告訴寶利龍兇猛的白蛇正要咬他。

  聽到利奧拉的提醒後,寶利龍尾巴一甩下,白蛇非但沒有咬中,還被寶利龍的尾巴掃中,當場被擊偏出去,歪歪的飛了好一陣。而寶利龍也沒有放棄這個好機會,馬上趁勝追擊,一顆巨大的電球倏地轟了出去,白蛇只來得及將身體一偏,卻還是被擊中身體大半,整條蛇頓時被電得僵直一陣,跟著猛然朝寶利龍一咬,正沾沾自喜的寶利龍冷不防被咬中,痛得直亂甩身體。

  利奧拉皺了皺眉,卻沒有打算出手幫助寶利龍,只是在上面指揮著寶利龍就如同白天和烈焰的合作關係。

  「你的飛行能力比它好,先在它附近盤旋,抓到機會就攻擊。」

  利奧拉對保利龍下了指示,而小傢伙雖然有些奇怪爸爸這次為何沒有出手,不過好戰的寶利龍也不管,只要有得玩就好了,他馬上聽話的照著利奧拉的話去做,在巨大白蛇的周圍快速飛行著,而白蛇雖然拚命要跟上寶利龍的速度,不過那過長的身體卻妨礙了它的速度,有時候甚至還發生蛇頭撞上蛇身的烏龍事件。

  寶利龍也玩鬧得頗開心,看著白蛇那副追不上來又頻頻「自撞」的樣子,寶利龍就開心得大笑不止,連利奧拉交代說要趁機攻擊的事情都給忘光了。

  一直窮追不上的白蛇似乎很是憤怒,蛇嘴大張,竟從中發出了藍色光芒。利奧拉的心頭一驚,馬上提醒正玩鬧得開心的寶利龍,寶利龍的粉紅色眼睛馬上看了過去,他也跟著愣了愣,沒想到白蛇居然也會他和烈焰的魔法攻擊方式……直到利奧拉再度發聲,寶利龍才猛然驚醒。

  這時,白蛇的嘴中吐出一道藍色線條,速度之快,讓已有防備的寶利龍也只能堪堪閃過而已,但白蛇似乎不肯放棄,轉眼間又是幾道光線直射了出去,讓寶利龍閃得狼狽不堪。

  (寶利龍殿下,請小心一點,那是水屬性的魔法攻擊!)遠方的烈焰提醒道,這水屬性魔法也是火屬性的烈焰最頭痛的一種魔法。

  「寶利龍真的生氣啦!」

  寶利龍被那不斷射來的藍色線條弄得狼狽不堪,此時他的粉紅色眼睛忽然變得深沉起來,變得近乎成酒紅色,同時龍嘴一張,一道粗大的電流立即呈直線往白蛇射了過去,而白蛇也馬上射出比剛才更大的水流,一時間,寶利龍的藍白色電流和白蛇的深藍色水流猛然撞擊在一起,引發砰然巨響,連黑夜也被這瞬間的一陣閃光染成亮如白晝。

  兩股力量看起來是勢均力敵,但在幾秒過後,卻見白蛇露出痛苦的神色,那雪白的蛇頭同時開始變得焦黑。利奧拉凝神看去,才發現那道深藍色水流居然夾雜著藍白色的電流,白蛇原來是被自己夾雜著電流的水流所電傷了。

  此時寶利龍的眼神猛然一緊,電流的威力頓時大漲,爆炸般的直往白蛇轟去,這使得白蛇的水流全被逼散,同時它也被電流整個擊中。只見白蛇的身體在空中痛苦翻騰一陣後,無力的往地上直落下,落地的巨響嚇傻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離得最遠的強盜三人,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白蛇居然會敗陣!

  就在白蛇落地的巨響停止後,寶利龍高興得仰天長吼,同時在身周爆出許多霹靂的電光,在繁星點點的黑夜襯托之下,寶利龍那神聖威嚴的巨龍身影深深印在每個人的心中,原本將之視為妖怪的人們此時紛紛腳軟跪下,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利奧拉這時正好瞄見那三個人影開始動了,接著就立即撥腿逃亡,臉上充滿絕望的神色。利奧拉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追上去,畢竟這裡是連盜山脈,他們自己踏了進來,怪得了別人來搶劫嗎?

  強盜們眼見自家老大都逃亡了,也連忙逃散了開去,連最後一絲吃奶的力氣都用來奮力逃跑,頓時間大部分的強盜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利奧拉,我們還是別追了吧?」這時白天也騎著烈焰過來,有些不忍的對利奧拉提議,卻不知道利奧拉心中也正是如此打算。

  利奧拉點了點頭,讓寶利龍在原地降落下來,白天見狀,也跟著讓烈焰緩緩降落,而他才正打算讓烈焰變小,不遠處突然就出現一聲大喊。

  「等、等一下!」凱司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喊住了兩人,等引起了利奧拉和白天的注意後,他才終於有時間大喘特喘一下,同時不停拍著胸脯順氣:「媽呀,我、我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

  看到凱司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白天輕笑了起來,而後問道:「凱司,你叫住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那條白蛇出現的方式,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凱司瞪大了眼,比向殺手直喊道:「尤其是你,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的世界有這種鬼東西吧?」

  「沒有。」利奧拉當然搖了搖頭,他剛才本來就很困惑了。

  凱司猛然大喊:「你當然不會看過,剛剛那個圓形的圖案是術士的召喚陣!我他媽的敢發誓,剛才的魔力波動如果是假的,我就把寶利龍整個吃下去,撐死我自己!」

  這下,利奧拉和白天都愣住了,在這個世界竟存在術士的召喚陣?

  「好啦,快點把我拉上去,我們去追那群人,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慢著!我不是要你拉,利奧拉!我死都不坐你那條笨龍,他殺自己人的能耐可比殺敵人要強多了!」

  在凱司的嚴正聲明下,無視寶利龍那氣鼓鼓的臉頰,他還是坐上了烈焰,然後凝神感覺著那一絲微弱的魔力波動,一邊催促著白天往那個方向前進,只是白天卻有點猶豫的往回望著:「那其他人要怎麼辦?至少要帶著真空吧?」

  「那就回去載真空,其他人不用管了,我就不相信打完這場後,還有人敢來惹歐陽日他們。」凱司不耐的說著。白天想了想也覺得對,於是就照著凱司所說的,返回低飛過眾人,然後一把拉上看起來有點想逃跑的真空。

  思索了會,白天還是決定向底下的歐陽日和龍羽蝶交代一下。「日、羽蝶,我們要去追蹤強盜,你們先走吧!雖然應該不會再有強盜追來了,不過你們還是盡早離開這裡比較安全。」

  然而歐陽日早就呆住了,他根本還沒從剛才那場龍蛇空中大戰的景象中清醒過來,整個人只是愣愣的直朝白天點點頭,只希望白天能快些讓那只渾身通紅的妖怪離開。

  「快走,魔力波動越來越遠了,再遠我就感應不到了。」凱司不住催促著。白天點點頭,馬上指揮烈焰朝凱司所說的方向飛去,但是一聲女子的大喊卻讓白天回了頭。

  「白天,等等啊!我們還會再見面嗎?」眼見白天要離開了,龍羽蝶總算清醒了點,馬上著急的大喊。

  白天回頭看了龍羽蝶,笑了笑的回喊:「武林大會見吧!」

  「你一定要來喔!」龍羽蝶用盡全力喊著,但白天等人的身影早已漸漸遠去,她也不確定對方是否聽見了,心下不禁有些洩氣。

  「好!」

  此時前方遠遠的傳來白天的回答,龍羽蝶聞聲立即又抬起頭來,遙望著白天遠去的方向,嘴邊泛出欣慰的笑容。

  而歐陽日的心中卻是混亂成一片,不斷閃過方才片段的畫面……白天平易近人的笑容、高強的實力,還有那兩隻恐怖的妖怪,以及龍羽蝶嬌紅的笑顏……

  「二哥,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那兩隻妖怪……」說到這,陳勇,也就是三名結拜兄弟中的粗壯漢子就忍不住直打了個哆嗦,剛才那一幕龍蛇大戰實在超乎眾人的想像。

  即便一向是三人中的軍師人物,王書軍也臉色慘白的回答:「我怎麼曉得?」

  「二哥,不是說你什麼都知道嗎?上什麼天,還下地底……」陳勇有點不悅的反駁。

  「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王書軍臉色鐵青的說,同時在心底惱怒著,那兩隻怪物別說他王書軍不知道,就連那專兜售情報的「多耳樓」都不一定說得出那兩隻怪物的來歷。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瘦高的男子林季雲怒斥了兩人。

  聽到大哥的斥罵,王書軍和陳勇都臉色尷尬的噤了聲,在一旁靜靜的等待林季雲開口說話。

  林季雲有點頭疼的坐倒在椅子上,早在屬下回報搶劫失利,描述那群人的特徵時,在二弟王書軍的說明之下,他就知道了那一行人身上的太陽圖案是朝陽派的標誌,同時依照手下強盜的說明,推判其中那指揮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朝陽派少主歐陽日。原本林季雲打算藉由加派人手和自己三人親自出馬,將這歐陽日擄回來,再向朝陽派要贖金,誰知突然冒出了兩個莫名其妙的人,還指揮著兩隻妖怪,逼得自己不得不使出白蛇。

  結果竟然還是落敗了,林季雲的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那條白蛇可費了他不少的金錢,本來是準備用來報仇的,現在居然報銷了。

  「大哥?」王書軍有些憂心的看著林季雲陰沉的臉色,心中大概有個底,連忙出聲安慰:「別擔心了,大哥,頂多以後多做幾件生意,再去向那人買幾隻妖怪回來便是,你的大仇終究能報的。」

  林季雲的臉色突然一變,伸手示意王書軍噤聲,現場靜默了一陣,直到沒有發覺任何風吹草動後,他才把手收回來,只是心中仍奇怪剛才彷彿感覺到有人的存在。

  「大哥,你也太緊張了,這裡可是我們的山寨,連其他的強盜團都不知道咱們的所在,那些妖魔鬼怪又沒有立刻追上來,怎麼可能找得到我們。」陳勇對這個山寨的隱蔽性可有信心了。

  「哼哼!」

  陳勇馬上轉頭看向王書軍,大聲吃喝道:「怎麼?二哥,這山寨可是你自個弄的,你既然怕有人找上門,就是看不起你自己。」

  此時王書軍的眼睛卻瞪得老大,臉上神色變得怪異。而林季雲也立即站了起來,聲音有點發顫的問著:「老二,剛才的聲音難道不是你……」

  王書軍僵硬的搖了搖頭,見狀,陳勇心裡也發毛了起來,像是要壯膽般的大喊:「怎麼不是你了,二哥?你是要嚇我的吧?別嚇人啊,二哥!」

  「嘿嘿……」接連的怪聲使得三人全都慌了,連忙東張西望的找尋著聲音的來源,同時心底還不斷慌亂的祈禱著:「希望是見鬼啊!」……「見鬼好了,見鬼總比看到那幾個妖魔鬼怪好。」……「天啊!雖然我不相信有鬼,不過現在開始信好了,給我鬼啊!」……

  「左看右瞧些什麼東西啊你們,看上面啦!」

  一個聲音猛地傳來,提醒著底下的三人,不過這聲音聽來倒一點都不像鬼既不陰森也不恐怖,若真要形容這聲音的話,那只有一句話可說是無比貼切真是有夠久扁的!

  三個人的心頭一驚,臉色難看的同時緩緩抬頭,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坐在橫樑上一頭綠發的男孩正露出白亮的牙齒笑著對他們打招呼:「嗨!」

  三人的心一冷,又看見了綠發男孩左右兩邊的銀眸和金眸男子,他們雖然不知道這綠發小鬼是哪來的,但是旁邊的那兩人……不就是方才坐在那兩隻妖怪上的人嗎?

  「啊!」

  陳勇怪叫了一聲,手指發抖的比著白天身旁的小烈焰,然而小烈焰卻只是懶懶的瞥了陳勇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鄙視陳勇的少見多怪。

  兩方人馬對看了一會兒後,林季雲無奈的吐出長長的一口氣,臉色黯淡的跌坐回椅子上,一臉疲憊的揮揮手道:「你們要抓就抓吧,我知道憑我們三人的能力,還不被你們看在眼裡。」

  看到林季雲的反應,凱司挑了挑眉道:「只要你們好好合作的話,沒有人會抓你們的。」

  王書軍一聽有得商量,馬上開口問道:「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只要少俠需要,在下豈有不兩肋插刀的道理。」

  「少廢話。」

  凱司拉了拉利奧拉和白天,示意他們兩個帶自己跳下橫樑,一旁的真空也隨即跟著跳了下去。有了白天這幾個大靠山,凱司語氣高傲的對那三個強盜直言道:「我就開門見山啦,你們怎麼會使用召喚陣?」

  「召喚什麼?」王書軍愣了愣,不太懂凱司的意思。凱司不耐的解釋著:「就是你們用來召喚白蛇的那個陣。」

  王書軍皺了皺眉,看向了大哥林季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林季雲也沉下了臉,賣這東西給他們的人實在不是他所惹得起的,若是被那人知道了,自己恐怕命不保矣。

  「你為什麼想知道那東西?」林季雲小心翼翼的問,若只是想買取,那倒也無所謂。

  凱司聽到這問話,心思轉了幾轉,語焉不詳的回答道:「想交流交流嘛,你知道的,我們也有兩個那樣的東西。」

  林季雲不禁脫口而出:「你們和那人有關係?」

  我們和那人有關係?凱司馬上分析起這句話來,以王書軍的反應來看,他們恐怕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召喚陣,如此說來,或許是有人提供給他們的,也就是林季雲口中的「那人」。而以林季雲對「那人」的稱呼來看,他們和對方想必也不熟,只是頗為顧忌那個人,否則不會在危急性命的時候,仍不肯輕易透露。

  想到這裡,凱司淡淡一笑,開始發揮自己最擅長的技能:「那人?你是這樣稱呼他的嗎?也好……他的名字的確是不能隨便說的。」

  林季雲一聽,以為凱司果然和那人有關係,不禁開始擔憂眼前的人不知是那人的同夥或是仇家。

  「好懷念啊!想當初我們還一起修業。」凱司故作姿態的回味著。

  「你和他一起修業?」不止林季雲露出詫異的表情,連王書軍和陳勇都瞪大了眼上下打量著凱司。凱司也發覺自己似乎扯謊過了頭,馬上惱怒的說:「別看我這個樣子,我這個人可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情急之下,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的凱司只好以這種含糊到了極點的話,希望可以打混過關。

  林季雲愣了愣,接著反而點了點頭,露出個理解的表情。或許是那兩隻妖怪的不可思議已經使這三人驚詫萬分,眼前的這人如果是個返老還童的高人,那倒是頗還令人相信。

  似乎想到了什麼,林季雲趕緊起了身,對凱司深深鞠了個躬,歉然說道:「原來如此,晚輩林季雲有眼不識前輩,竟敢在前輩面前托大,季雲在此深表歉意。」

  呃……看來那人的年紀應該滿大的!凱司心裡直樂得大笑,眼前這個自稱林季雲的傢伙看起來都三十好幾了,自己不過是個剛滿二十的小毛頭竟然成了他的前輩?不過表面上,凱司仍是裝出滿意點頭的模樣,這姿態可是他從李老頭身上學來的,保證十足像個「前輩」。

  真空倒是看得滿頭大汗,一看就知道凱司肯定是在模仿自己的師父,這真是讓真空憋笑憋得腹肌都快挫傷了。

  「季雲賢侄不用多禮,老夫豈是小眼小肚之人,哈哈哈。」

  凱司叉著腰豪爽大笑著,這讓不擅於說謊的白天都有點替他臉紅了,同時也很同情被騙得團團轉的三人。他趕緊低聲提醒凱司:「趕決調查出真相吧。」

  本來還想多享受一下身為高人前輩的滋味,不過白天都這麼催促了,凱司也只有搔搔臉,正經了起來。

  「敢問前輩,這兩位是?」林季雲有些好奇的問道。

  「喔,我大師兄和二師兄。」凱司隨口回答。

  「林季雲見過兩位前輩。」接著他又是深深的兩次鞠躬,這不禁讓白天漲紅了臉,渾身不對勁,又覺得很是歉疚。

  利奧拉卻只是淡淡的瞥了林季雲一眼。

  「你還真不像個強盜耶,我還以為強盜都是很粗魯,說話大呼小叫又動不動喊殺喊打的。」凱司上下打量起林季雲,此人看來穿著是還挺像強盜的,粗布衣粗麻褲的,只是其外顯的氣質實在比較像個書生……而一旁的王書軍也是文人模樣多過像個強盜,至於陳勇倒真的就像個強盜。

  聽凱司這麼說,林季雲不禁黯然失色,而王書軍和陳勇卻是滿臉憤慨。見這三人的臉色怪異,凱司又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問道:「怎麼啦?」

  林季雲只是搖頭苦笑著,但是一旁的陳勇可忍不住了,馬上一陣搶白:「那是因為大哥和二哥本來就不是強盜了,他們都是為小人所陷害,所以不得不逃進連盜山來,我也是在那時遇上大哥和二哥,還和他們大打出手,不過那是我這輩子打得最爽快的一次啦,後來就認了他們倆當大哥和二哥。」

  林季雲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王書軍此時也歎了幾聲:「原本還有些雄心壯志,想在連盜山脈發展勢力,好等到哪一天能夠扳倒那個小人,誰知道就連要養活底下人都很困難,那些商旅們不是有大批保鏢護著,就是交付過路費給山裡的某個強盜團,由他們出面保護。若非迫於無奈,我們又怎麼會冒險去劫掠武林人士?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了……」

  「你們不會去打劫附近的村子和城內喔?」凱司瞪大了眼,聞到一股他最不喜歡的貧窮味。

  「這個……」林季雲突然回神了過來,不好意思的解釋:「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很窮困,沒什麼錢,我們要是搶了他們僅存的食物,那他們就沒辦法過冬了,而城裡又不是我們這幫人所搶得了的。」

  「做的好!」白天忍不住大喊,這三人沒有強搶村民食物的做法真是深得他的認同。真空也頻頻點頭,對於林季雲等人的仁心十分稱許。林季雲被白天這麼一誇,臉都紅了,只有唯唯諾諾地感謝白天的稱讚。

  「好?好……貧窮啊!」凱司不禁咕噥著,本想趁機勒索點保護費的,誰知人窮,連遇上的強盜都兩袖清風……錯!他們的衣服連袖子都沒有。

  「好啦、好啦,快告訴我們那人到底在哪?」凱司不禁大喊起來,就怕等會白天和這些人混熟了,硬是要去幫人家報仇,那真是沒偷到雞,還浪費一堆米了。林季雲點了點頭,恭敬的回答:「既然前輩和那人是一起修業的同窗,那麼在下也不多隱瞞了,據季雲所知,那人應該就是殺龍樓的主上。」

  「沙龍樓?我又不想剪頭髮。」凱司喃喃念著。

  聽到殺龍樓三字,利奧拉的臉色猛然一僵,只是其他人仍兀自談話著,倒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異狀。這時利奧拉的眉頭緊緊皺著,神色有些飄移不定,身周開始散發出冷冽寒氣。

  「我是不是感冒了?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凱司苦著張臉拉了拉自己的上衣,但是寒氣還是不斷冷上心頭。

  此時林季雲一個不經意的看向利奧拉,卻當場就僵硬成一塊冰柱。王書軍奇怪的看了看大哥,然後順著林季雲的視線看去,誰知這一看,就讓他牙齒打顫到說不出話來,而粗神經的陳勇承受力倒比另外兩人好,在跟著看了過去後,沒像他們一樣被冷到結冰,只是怪叫了起來。

  凱司一臉疑惑的看著陳勇的怪異反應,而早已發覺不太對勁的白天和真空也同時轉頭看向利奧拉,卻見兩人吞了吞口水,然後慢慢往一旁退去,就剩下凱司又抖了一下身子,雙手拚命互搓取暖,一邊怪聲叫道:「現在是怎樣?鬧鬼了嗎?」

  白天和真空用力比著凱司後方,眨眼眨到眼睛都快抽筋了,凱司這才不解的搔著臉緩緩回頭……

  「喝!利奧拉,你沒事當什麼製冰機啊?」

  凱司也馬上連退好幾步,直退到白天身後才探出頭來問道:「你幹嘛?」利奧拉的臉又冷……不,是冰了下去,在眾人都快抵擋不住的時候,他才緩緩的吐出一句話來:「殺龍樓是最大的殺手組織。」

  殺手組織?主上……凱司猛然想起這主上正是利奧拉的頂頭上司!他這一動,抖落了身上的諸多冰屑,然後在其他人敬佩的眼神中走到利奧拉身旁,還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就是殺手嘛,你現在還在怕什麼啊?」

  利奧拉這才回過神來,有點遲疑的看向凱司,而凱司卻用力一捶利奧拉的胸膛,不耐的大喊:「怕個屁!第一殺手組織又怎樣,來一個我們就殺兩個,來一堆我們就將殺手組織上上下下殺個精光!主上?哼,看我哪天把他『煮上』!」

  聽到凱司這意氣風發的一番話,雖然知道凱司的實力不怎麼好,利奧拉還是淡淡一笑:「我不能殺人。」

  「好啦、好啦,你就負責打昏所有人,我再辛苦點一槍解決一個好了!」凱司沒打算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

  他隨即一叉腰,對結冰的強盜三兄弟喊道:「解凍啦!我還有話要問你們。」

  被凱司這麼一喊,林季雲首先回過神來,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好恐怖的氣勢啊!」

  「我兄弟製冰機的稱號可不是叫假的,廢話少說。」凱司馬上轉了話頭:「你說那人是殺龍樓的主上?你們這三個傢伙怎麼會遇見他的?」

  「前輩,您真的認識那人嗎?」王書軍的臉色一變,從凱司剛才的問話聽來,竟不像真識得那人。

  凱司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抹令人毛骨驚然的燦笑,然後直接的說:「喔,不認識。」

  林季雲三人如遭五雷轟頂,當場呆愣不知所措。

  「喂,反正你們都已經洩漏了那人的身份,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不如快點把事情老老實實說一遍,否則小心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話一說完,凱司的娃娃臉卻悄然蒙上一層陰影,說實話,這一番威脅似乎不怎麼嚇人,不過對於剛剛才看過兩條龍發威的三人來說,這也夠了。

  陳勇第一個沉不住氣,氣得直接撥出刀來砍向凱司,一邊怒吼:「你竟然敢騙我們!」

  凱司一見情況不對,馬上也撥出了巨槍,這時站在一旁的利奧拉也提神警戒著,只要對方的刀有傷到凱司的可能性,利奧拉就會馬上出手,而凱司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還是足夠對付陳勇的了。

  只見凱司快速的念起了短咒,然後將巨槍瞄準了陳勇,馬上朝他擊出一顆火球。陳勇哪知道這火球是什麼,慌張閃躲之下,還是被半顆火球轟上了身,當場被轟到角落,身上還著了火,他連忙拚命翻滾著想要滅火。

  林季雲和王書軍一看,也著急的衝上前幫忙滅火,等到火終於被撲滅了後,林季雲氣喘噓噓的看了自己的兩個兄弟一眼,心下頓時有了決定。只見他挺身走到凱司面前,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還頻頻磕頭。

  「大哥?」

  王書軍和陳勇都驚呼起來,想上前扶起林季雲,卻被林季雲大喝一聲阻止:

  「你們兩個都別過來!」

  兩人頓時僵住,臉上都流露出悲憤的神情。

  林季雲整個人伏在地上,悶聲對凱司說道:「前輩想知道什麼,在下都可以說,但季雲只求前輩放過我的兩個兄弟,他們都是被我拖下水的。另外,懇求前輩暫時先別去找那人,請讓季雲再和那人交易一次,季雲需要他的妖怪去報大仇。」

  白天一看林季雲整個人跪在地上的模樣,又聽到他所說的話,馬上就心生同情了起來,語帶責怪的看向凱司:「凱司,別太過分了。」說完,立即走向林季雲,想要扶他起來。

  凱司皺了皺眉,一副自己沒錯的辯解道:「我又沒怎樣,只是騙騙他們而已,誰知道他突然就磕頭了。」

  白天欲拉林季雲起身,但他卻怎樣也不肯起來,拚命掙扎著,同時頭還直往地上磕了好幾下,那沉重的撞地聲讓人心驚,地面上隨即泛著鮮紅的血液。白天一看,心頭大驚,馬上強架住林季雲,不讓他再繼續磕頭下去。

  「你幹嘛?嫌自己頭太硬啊?」凱司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血流滿面的林季雲。

  林季雲雖然被白天架住,但仍紅著眼拚命掙扎,連全身骨頭都發出喀喀聲,白天一時心驚,稍鬆了手,深泊林季雲會因此骨折受傷,結果卻被他掙脫開來。林季雲一經掙脫,馬上又撲向凱司,利奧拉見狀趕緊閃身至凱司面前,以免他被林季雲所誤傷。

  但見林季雲只是趴到凱司面前,又開始頻頻磕頭,聲音更是淒厲:「前輩!我求你,讓季雲先去找那人,季雲真的需要那種妖怪!否則、否則我的一家人都死得太不值得,連我十歲的妹妹都沒有逃過一劫,他們都死得好慘……我爹他、他為了掩護季雲,連全屍都沒能留下,現在能幫他們討回公道的就只有季雲了,我求你啊,前輩!」

  凱司早就愣住了,剛開始只是覺得好玩,同時身為術士,他很好奇這個召喚陣為什麼會出現在異世界而已,完全沒有料到林季雲會激動成這樣。

  這時,幾步之外的王書軍和陳勇也默默的走了過來,兩人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跟著林季雲一起磕頭,一時間整個廳堂裡,只聽見三人那令人心驚的撞地聲,地板上也漸漸出現更多令人驚心觸目的血跡。

  凱司只是沉默的看著他們,當白天和真空想要扶起他們的時候,凱司卻眨了眨眼,手作了個打昏的動作,凱司一做完這暗示,只見利奧拉的身影一閃,林季雲三人的身體頓時軟倒在地。

  「好了!現在,我們該想想要怎麼做了。」凱司難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湛藍的雙眸看起來仿如大海般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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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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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5 00:3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林家慘劇

  白天和真空原本還想開口替林季雲三人求情,不過凱司卻自己先開了口:「雖然還不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不過看來這傢伙要報仇的對象來頭可不小,七八百人的強盜手下似乎對他的報仇計劃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奇怪的是,這傢伙說妖怪是買來的,那只白蛇怎麼看也值不少錢,林季雲與其拿錢買妖怪,幹嘛不直接買通殺龍樓的殺手去殺他的仇家!」

  眾人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凱司繼續解說:「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林季雲的錢還不夠殺那個仇家,第二就更糟了,那個仇家的勢力大到連殺龍樓都不想惹上,所以不接。」

  「總之,要是想幫這傢伙報仇的話,我們可能要費很大的功夫,說不定會和這個世界最強盛的勢力槓上,你們有心理準備嗎?」凱司揚了揚眉,一派懶洋洋的等待眾人的回答。

  但眾人卻只是直直的看著凱司,完全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是出自眼前這傢伙的口中,他不是號稱最怕麻煩、最討厭幫忙別人的凱司嗎?

  「凱司你……若真的不想管他們,也沒有關係,頂多我們就不要去找主上就好了,也算達成林季雲的要求了。」白天皺著眉,吞吞吐吐的說。

  「你在說啥,我都說要幫忙了。」凱司頗感奇怪的瞄了眼白天。

  「你真的要幫忙?」真空張大了嘴:「真的不是要陷害他們?」

  凱司馬上跳了起來:「靠!我難得好心要幫忙,你們居然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白天和真空都有些勉強的看了看凱司。

  「切!這什麼眼神!算啦、算啦,老子難得一次大發慈悲,還被人這樣懷疑……哼,不幫了!」凱司一臉的不高興,大刺刺的坐到廳堂的主位上,整個身子攤在椅子上,還翹著二郎腿。

  見凱司這模樣,利奧拉嘴角揚了揚,他知道凱司並不是真的不幫了,只是在等白天和真空過去道歉,凱司這傢伙,就是不肯吃虧。

  白天和真空互看了一眼,隨後雙雙走到凱司面前,白天首先開口:「真是對不起,凱司,我不應該這樣懷疑,真的很抱歉。」

  「哼。」

  「在下真空就此向你道歉了,凱司,快想想怎麼幫忙他們三個吧!」真空性急的喊著。

  看見兩人都和他道歉了,凱司勉強爬起身來,一邊咕噥著,一邊要白天先把林季雲三人弄醒:「又要我想,真懷疑你們那麼大顆的腦袋根本是西瓜偽裝的。」

  聽到這話,真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怎麼的,他開始習慣性的會詢問凱司該怎麼辦,又是一個染上「有事找凱司」症候群的傢伙。

  白天輕輕弄醒了林季雲三人,看著三人血流滿面的樣子,他不禁又懊惱起自己不會治癒術。林季雲在緩緩睜開眼睛後,茫然了片刻,然後猛然想起自己正在求助於人,勉強又要撐起身子,繼續去跪。

  白天架住了他,見林季雲又要掙扎,趕緊喊道:「我們已經打算要幫你們的忙了,不要再跪了。」

  聽見白天的話,林季雲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凱司,只見凱司撇了撇嘴後,點點頭表示同意,這下可讓林季雲三人都高興到哭了起來,三個大男人相擁哭泣的場面可讓一旁的人冒出了不少雞皮疙瘩。

  「好啦!快點跟我們說明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仇家又是誰啊?」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凱司趕緊阻止這三人繼續引起他的不舒服。

  林季雲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抹去眼淚,開始述說起那段過去。

  「我爹是前任武林盟主身旁最得力的軍師。」

  聽到這裡,真空瞪大了眼:「你是林季之前輩的公子?」

  林季雲認真的點點頭,一旁的凱司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這時他的語氣開始沉重起來:「一年多前,殺手組織殺龍樓在眾多武林人士的壓力之下,釋放了神醫安瑟,但是過不久,殺龍樓的第一殺手銀月卻擄走了神醫。」

  凱司和白天都努力克制的不看向利奧拉,心底拚命的祈禱,最後的結果千萬不要是……林季雲的仇家是利奧拉……

  再度聽到這段往事的利奧拉露出了些許感傷的眼神,在外人眼裡,自己是「擄走」安瑟的人嗎?

  「於是殺龍樓對外宣佈殺手銀月叛逃殺龍樓。」林季雲皺眉說道:「當時一方面是為了要救回安瑟神醫,另外也擔心不受掌控的殺手會造成更大的危害,於是當時的武林盟主決心親自出馬,擊斃銀月。」

  「誰知道銀月的實力超乎所有人的想像,殺手組織的人和整個武林中人加起來,仍舊沒辦法在一時之間殺死他,反而讓他逃了將近一個月。」林季雲不禁歎了口氣:「逃亡中的銀月還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那到底是怎樣的實力……」

  「你的仇家該不會就是那個殺手銀月吧?」凱司終於忍不住先問為妙,省得自己和白天的心七上八下的。

  「不是,銀月殺手已經死了,你們不知道嗎?」林季雲有些訝異的反問。呃……這該怎麼回答?凱司故作冷靜的說:「我們來自遙遠的異域,對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不是很瞭解。」

  林季雲想了想,那兩隻妖怪的確也不像這裡的東西,若是來自異域倒真有可能。他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當時我也參與了那場追殺,甚至親眼看到武林盟主和殺手銀月的對決。」

  凱司三人的臉頓時黑了一半……

  「雖然我爹不讓我上前觀看,不過遠遠的在一旁看著也夠驚人的了,季雲從未想過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決,竟然會讓周圍百公尺之內全成寸草不生的死地。」林季雲回想起當時那場惡鬥的景況,忍不住直深呼吸著。

  「可是那殺手銀月似乎並不戀戰,也沒痛下毒手,只是在盟主使出一招天地滅絕後,卻仍沒有殺死他,銀月反而趁盟主回氣之際,瞬間逃離那裡,那速度根本沒有人追得上。」

  「等一下!這些和你的仇家有什麼關係啊?」凱司不耐的問道。

  林季雲被這麼一問,再度陷入了那段沉痛的往事,眼中充滿血絲:「接下來,辛揭天那老賊居然趁盟主在惡鬥過後,真氣和體力不足的時候,對盟主愉襲得逞。盟主在被辛揭天一擊殺死後,我爹大驚之下,當機立斷要我馬上逃走,自己則上前和辛揭天纏鬥,然而我爹是個軍師人物,哪裡是辛揭天的對手。」林季雲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哽咽。

  「接著我逃回家後,正想要去通知眾人這件事時,卻傳來了我爹和銀月串通殺死武林盟主的消息,任憑我怎麼解釋,就是沒有人相信辛揭天才是真正的兇手!」林季雲怒吼著。

  「接下來,我一家在某夜被滿門殺死,據說是因為殺龍樓不滿我爹和叛逃殺手銀月同夥……這當然是誣賴了,兇手除了辛揭天外,不會有別人。」林季雲不禁仰天大笑:「可惜我那天因為苦悶,外出找酒喝,還醉倒在半路,兩次都逃過一劫。我、我真不知道這是上天的憐憫還是懲罰,哈哈哈……」

  「大哥,這是上天要你替你林家上下報仇啊!」王書軍見林季雲笑得發狂心下不禁擔心起來,連忙安慰他。

  林季雲止住了笑聲,滿懷感激的看著王書軍:「二弟,只有你說什麼也不信辛揭天的話,還趕來幫助我逃走,卻害得你也必須逃跑,跟著我躲進這強盜山。」

  「別說這些了,大哥,兄弟間說這個幹嘛。」王書軍有點責怪的說。

  這時,一旁的凱司冷靜的問著真空:「辛揭天是誰?」

  真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有點無力的回答:「前任武林盟主手下第一大將,也就是現任的武林盟主。」

  凱司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那人幹掉前任武林盟主八成是為了要篡位,但親耳聽到了這樣的結果時,凱司的臉還是黑了。

  白天看到凱司一臉難看的神色,聽林季雲的悲慘經歷聽到眼眶泛紅的他,馬上對凱司喊道:「我們一定要幫林兄弟報仇,幫他討回公道,還有揭穿那辛揭天的無恥陰謀。」

  「哇靠,已經升格到林兄弟了。」凱司咕噥著。

  「凱司,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白天急急的問道。

  「暫時沒有。」凱司老實的回答,一見白天和林季雲都失望的變了臉色,他又忙補充說明:「反正,我們也要去看武林大會,先帶上這傢伙再說吧。」聽到凱司的話,林季雲卻皺了皺眉頭:「季雲恐怕不能出現在武林大會上,我目前仍是武林中的通緝要犯。」

  「戴個面具不就好了。」凱司倒是一派輕鬆,再怎麼不濟,至少還可以靠兩條龍逃亡吧!就不相信那什麼盟主的會飛,就算會飛,可又飛得過龍嗎?林季雲見凱司等人似乎都不怎麼在乎的模樣,想來這幾人的實力肯定驚人,或許他們真能幫自己報大仇,最多也只是把自己早該還給上天的命還回去罷了,想到這,林季雲也就重重的點了頭。

  「我說,我們可不可以去打劫?」凱司非常認真的問著。

  白天和真空卻只是低垂著頭,兩個人都一副心生愧疚的樣子。

  話說林季雲在隨他們離開前,先去整頓了一下強盜手下,同時將統領的職位交給了王書軍,讓他留在那裡張羅一切。誰知白天和真空一時好奇去觀察,這才發現強盜們竟是窮到連衣物都破爛不堪,兩人一時心軟就把所有路費都貢獻出來……所以,凱司一行五個人加上兩頭很會吃的龍,現在連半毛錢都沒有了。

  一行人由於怕趕不上武林大會,還特地乘著兩隻龍趕路,真空一聽到還要坐龍,整個人又僵硬起來,而利奧拉更是不得不把寶利龍整個抱住,以免他又生氣。然而這股費盡心思到了目的地,卻還是因為沒錢的因素,結果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牆上的「天居城」三個大字,卻不得其門而入。

  現在城門口就在眼前,而寶利龍偏偏又在喊餓,但眾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小小的進城費都付不出來。

  這時就連盤查的衛兵都用不屑的眼神瞥著這群人,周圍正等著排隊入城的人群也都吃吃笑著。

  凱司狠狠瞪著那些竊笑的人,大聲喝道:「笑什麼?沒看過被強盜搶劫的人喔?」

  這舉動卻讓周圍的人笑得更大聲了,不過倘若他們知道,這群人是因為同情強盜,而自動把錢捐獻出來的,恐怕會笑得連下巴都掉下來。

  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凱司不禁苦著張臉,就在他正苦思著賺取路費的方法時,一聲驚呼卻先傳了過來。

  「白天?」

  白天一聽到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連忙抬頭看去,才發現原來是龍羽蝶一行人。歐陽日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而龍羽蝶顯然很是高興,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一口氣連說了一堆話:「你們怎麼比我們還快?我還以為你們會趕不上武林大會呢!」

  「就怕趕不上,所以飛過來的。」白天如實的回答。

  「飛過來?是這樣啊。」龍羽蝶突然想到那兩隻恐怖的妖怪:「那怎麼還不進城去?在等我……們嗎?」說到最後一句,龍羽蝶不禁有些臉紅。

  「那些強盜已經被你們殲滅了嗎?」歐陽日笑了笑。

  聽到這問話,白天愣了愣,凱司則不動聲色的搶先回答:「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趕盡殺絕?更何況那裡都叫連盜山脈了,你們自己要闖進去,怪得了別人搶劫嗎?」

  被這麼一嗆,歐陽日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他只是別過臉去,不理會凱司,逕自和白天說起話來:「敢問白兄,那天的那只……獸類到底是什麼呢?」歐陽日說著,卻不知該怎麼稱呼那兩隻龐然大物,總不好當著人家的面說他招出來的東西是妖怪吧!

  「龍,我的是火龍,利……我二師弟的是神聖白龍。」白天直接的回道。

  「龍?」歐陽日的臉色顯得很是怪異,龍這種傳說中的動物一向被認為是帝王的代稱,白天稱那兩隻妖怪為龍,這讓他不禁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才是。這時,身為神聖白龍的小傢伙有些不滿的大喊:「寶利龍肚子餓餓!肉肉,寶利龍要吃肉肉!」

  白天露出為難的神色,事實上,他也知道自己的烈焰餓了,剛才在強盜窩吃的那一丁點食物,連他自己都沒能吃飽,更何況是食量超大的龍,只是烈焰的年齡畢竟大了些,不願像寶利龍那般的大吵大鬧。然而讓自己的龍餓了肚子,白天心裡也是頓感歉疚。

  「既然孩子都餓了,我們不如趕快進城去吃點東西吧。」龍羽蝶連忙提議。龍羽蝶話一出,卻見白天等人都露出苦笑,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能遲疑的問著:「怎麼了嗎?你們還不打算進去?」

  「呃……」白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如實回道:「我們付不出入城費。」聞言,龍羽蝶驚詫的張大了眼,深感奇怪的問:「這天居城的入城費很貴?還是衛兵勒索你們?」

  「這話可不能亂說」在一旁正無聊豎起耳朵愉聽的衛兵馬上大聲抗議:「我們天居城的入城費要是敢稱第二便直,就沒有其他城敢稱第一,咱們也不可能去勒索那些傢伙,周圍的人幫幫忙作個證啊!」

  在場的人也大聲吆喝起來,七嘴八舌的為衛兵澄清著。

  龍羽蝶被眼前的場面弄得有點窘困,急忙掏出錢來,向衛兵問道:「入城費多少?連他們幾人的都一起付。」

  那衛兵揚著下巴說了個數目,龍羽蝶一聽,果然便直,她的臉不禁更紅了,在付過了錢後,便連忙示意眾人趕快入城。

  歐陽日也對白天笑了笑,一邊作了個請的手勢,一邊說道:「今日就讓在下來作東,好答謝白兄你們在連盜山脈的救命之恩。」

  一行人山窮水盡的情形下,外加凱司正在背後用著眼神燃燒著他的背,白天也知道要是他敢說出「這是騎士的義務」諸如此類拒絕歐陽日好意的話語,肯定會被凱司拿來做人肉燒烤,然後餵飽飢餓的眾人。

  「那就先在此謝過了。」白天也只有笑著接受。

  兩人彼此客套了一番後,眾人隨即進了天居城,這號稱除了皇城以外最大的城,也是武林大會舉辦的所在。一進城,只見街道十分寬廣,幾乎可以讓五輛馬車比肩齊行,街道上人來人往,不少人都身佩著武器,粗聲大氣的說著話,而街道兩旁還有不少小販在吆喝著,每走幾步就有酒樓飯館,整個城裡顯得很是熱鬧。

  歐陽日似乎不是很喜歡這樣吵雜的環境,只是一路往前急走,而龍羽蝶卻對兩旁小販賣的東西很有興趣,不時停下來觀看。歐陽日在等了她兩三回後,只有委婉的對她說道:「師妹,時間已過中午了,白兄還沒有吃飯呢。」龍羽蝶一聽,只好依依不捨的放下手中的一個精緻木雕盒子,跟上眾人的腳步,不再逗留觀看。

  只是歐陽日才說要吃飯,但路過了這麼多的客棧似乎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白天雖覺有點奇怪,然而請客的人畢竟是歐陽日,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跟著他快步前行。眾人走了好一會,只見四周的街道漸漸安靜了點,行人也少了些,而且看起來都很文雅,衣著也比剛才那鬧區裡的人要高級許多,周圍的店家看起來也較有格調。

  不久後,歐陽日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這客棧的規模似乎特別大,周圍全被石塊圍牆圍了起來,門口大到足足可讓一輛馬車通過無虞,整個大門是以良木雕花而成,那漂亮的暗紅色不像是漆上去的,而像是樹木的原色,同時還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歐陽日隨即領著眾人進去,一進大門,兩旁站立的侍女立刻彎腰鞠躬,親切的招待著客人,無論是從容貌或是氣質來看,這些侍女都有一定的水準。歐陽日逕自對她們交代了幾句話,侍女應了聲鞠躬後,便帶領著他們往裡邊走去。眾人一路走出了大廳,踏入了庭園,只見庭園中有一條清幽小徑,兩旁種著一整排的粉紅色花朵,稍遠處有座人工小湖,湖面上有許多白色大朵的花正怒放著,而這廣闊的庭園裡還座落著好幾幢小樓,侍女將歐陽日一行人領到其中一幢樓前,隨即恭敬的打開樓門讓客人進去。

  歐陽日招呼著眾人坐下後,一邊微笑著,一邊對白天說道:「待會我們還會有幾個客人來,是龍師妹的同門師姐,希望你們不會介意。」

  「羽蝶的同門師姐?那不也是你的師姐嗎?」白天有點好奇的問。

  歐陽日聽到白天直呼龍羽蝶的名字,雖然有點不自在,但仍勉力笑著回答

  「不是的,師妹是畫漪派的,只是我們朝陽派一向和畫漪派交好,常互稱彼此為師兄妹。」

  「原來是這樣啊。」白天笑著點頭。

  這時,一長列的侍女開始魚列而進,每人手中都端著兩盤食物,當侍女一一放下菜餚後,只見足供二十人落坐的方桌上全擺滿了菜,足足有十二道大盤的菜,其中有兩道是湯。

  「我讓她們先端上這裡的十二道特色菜餚,等會會再換上另外十二道,還有些甜品。」歐陽日微微笑著。

  看到面前的這些菜色,白天有些傻愣住,這一年來在道觀中,一餐大概都只有個兩三道菜,可說都是吃飯吃飽的,就連李三娘為他們送行時所煮的那頓大餐,也只有六道菜而已。

  要知道在場的人,只有歐陽日和龍羽蝶,加上白天這方的五人兩龍(當然表面上是六人一龍),怎麼吃得完這二十四道還得加上甜品的菜色?難道歐陽日事先預料到寶利龍和烈焰的食量?白天不禁有些疑問。

  「對了,白兄,我還為你的……龍叫上了十公斤的上好牛肉,不知道夠不夠?」歐陽日有些不太確定的問著,如果是此刻眼前的小龍,那是夠了,但如果是大龍,那真不知道要吃多少了。

  「可以再叫些牛肉嗎?」利奧拉突然開口說話,又補充道:「越多越好。」此時的利奧拉可是用上真氣,才有辦法抓住懷中正餓得兩眼快變成深紅色的寶利龍。

  歐陽日這時才注意到利奧拉,沒辦法,比起仿如太陽股的白天,一直沉默不語的利奧拉實在太不引人注意了。這時歐陽日猛然想起,當天出現的兩隻妖怪中,似乎有一隻就是由眼前的銀眸男人所控制的,他不禁對利奧拉留心了起來,但表面上也沒有失禮,爽朗的說道:「那麼就來五十公斤的燒烤牛肉吧!」

  歐陽日不禁有些想看利奧拉要如何餵養那只妖怪。

  聽到歐陽日的吩咐後,一名侍女馬上對他鞠個躬,然後轉身離開去交代廚房。「大家快請用吧!」歐陽日盛情招呼著。

  這時利奧拉幾乎就快抓不住懷中的寶利龍,為了不讓寶利龍爬上桌去肆虐,他索性直接拿起兩道以肉類為主的菜餚,連忙放到地上去,再把寶利龍「放生」。餓極了的寶利龍馬上就朝兩盤食物撲了上去,兩隻小手拚命抓起食物猛塞著。

  歐陽日和龍羽蝶早在利奧拉直接拿走盤子時,就有些愣住了,接著又看到寶利龍吃東西的模樣,兩人簡直是看傻了眼。

  這時,桌上也有人開殺了,雖然不能直接拿走盤子,但凱司也馬上筷子湯匙齊出,桌上的一道烤雞瞬時被他扭下兩條腿,魚更被挾去了三分之一,之後每樣菜都幾乎被凱司凌虐過,那原本滿桌引人垂涎的菜餚馬上變得慘不忍睹,讓人不敢下手。

  但白天、利奧拉和真空倒是不怎麼在意,而蒙著臉的林季雲更是不知道多久沒吃飽過了,哪裡還管食物好不好看,四個人也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晚了就只能啃盤子了。

  利奧拉才剛吃完幾口菜,寶利龍就拚命拉著他的褲腳,旁邊則擺著兩個空空如也的盤子。頂著凱司的殺人目光,利奧拉冷靜的再拿起兩個盤子,拿給寶利龍繼續填飽肚子。

  現在桌上只剩八個盤子,而以寶利龍吃東西的速度看來,很快就會變成六個了,這下眾人吃的速度又再度提高。眼見滿桌的食物正以光速消失中,不止歐陽日和龍羽蝶傻眼,就連門口的侍女都嚇得趕緊去通知廚房,快點將下面的十二道菜餚準備好。

  在侍女們的滿頭大汗下,總算在十二道菜餚快消滅光的時候,及時先送上了六十公斤的牛肉讓寶利龍和烈焰啃著,然後再迅速幫桌上的人送上其他的菜餚。沒有了餓龍搶菜的威脅,眾人總算放慢了吃飯的速度,這時歐陽日和龍羽蝶才得以好好的品嚐每道菜餚。

  像歐陽日和龍羽蝶這樣出身不凡的人,之所以點這麼多菜並不是因為食量大,原先只是為了想嘗嘗每道菜的特色而已,沒想到卻剛好正中了白天一行人的意,要不是有這麼多的菜,還真難餵飽寶利龍和烈焰。

  待眾人都吃得差不多時,歐陽日才開口問道:「在下從剛才便很好奇,這位仁兄上次好像沒有見過?」當他這麼說的時候,眼睛一邊看著戴上面具的林季雲。

  白天急忙道:「喔,他是新加入的,我們答應要幫他一些忙而已,沒有什麼。」

  歐陽日雖然覺得奇怪,不過白天既然都這麼一語帶過了,不想說明的意味很高,他自然也不便再問,只是忍不住多瞄了那戴著木雕面具的男人幾眼。

  「這孩子會不會吃得太多了?」龍羽蝶一吃飽,就把注意力放到寶利龍身上,看這小孩吃的量如此驚人,她不禁擔心起他會不會把自己撐死。

  利奧拉只是瞄了寶利龍一眼,然後低喊一聲:「寶利龍,留一點給烈焰。」只見坐在地上的寶利龍一隻龍整個霸佔了六十公斤的肉,正啃得不亦樂乎,一聽到爸爸這麼說,寶利龍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烈焰,這才有點不情願的交出了一半的肉,一旁的烈焰差點喜極而泣,連忙衝到肉旁大吃特吃起來。看到這畫面,歐陽日也深覺不可思議,這樣小的孩子怎麼能吃得下這麼多食物,而且那孩子的髮色和眼瞳還真是奇特,竟然是白色的發和粉紅色的眼……歐陽日的心頭猛然一驚,上次的那只妖怪似乎也有著雙粉紅色的眼睛!一想到這,他不禁有點慌了手腳。

  「師兄,你怎麼了?」龍羽蝶關心的問著,她很少看見師兄這麼慌張的模樣。歐陽日正猶豫著該不該開口直問的時候,門口的侍女恭聲的秉告著:「歐陽公子,您等待的客人已經來到了。」

  「歐陽日!你有沒有好好待我師妹啊?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的話,你就死定了!」

  人隨聲到,話語剛歇,一個女人的身影如旋風股閃了進來,只見她的穿著和龍羽蝶差不多,腰間還佩著條長鞭,一身的大紅色衣衫,卻不顯得俗氣,反而將她的皮膚更襯得雪白,加上女子渾身所散發出的傲然自信及精神奕奕,整個人看來就如同火焰一股燃燒著他人的眼睛。

  「咦?怎麼這麼多人?」

  女子心生奇怪的問了一聲,同時目光掃了一下眼前這群不熟悉的人,當看見利奧拉的時候,女子驚然愣住了,而利奧拉早在這女子進來的時候,整個人也已經傻掉了。從兩人的眼神看來,似乎早就認識了,只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相遇。

  這女子,利奧拉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她是武林中人稱「火蝴蝶」的龍焰蝶,安瑟最親密的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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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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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5 00:38: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安瑟的信

  兩個人如同石像一股,就這麼不發一語的互望著,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錯綜複雜的感情,她和他都是安瑟最愛的人,卻彼此敵視著。在安瑟死後,利奧拉不只一次被龍遇上,也不止一次被她追殺,兩個人之間的仇視在那時升到最高點。

  雖然,在安瑟死的那幾天,萬念俱灰的利奧拉曾經被龍焰蝶所救過,但那時她只是漠然的說著,要親手殺死他,不假他人之手。

  經過一年多,兩人意外相遇,彼此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其他人也絲毫不敢吭聲,雖然歐陽日本想開口詢問兩人是否相識,不過一看到龍焰蝶那複雜的神色,又突然止住了話。在歐陽日眼中看來,能讓一個女人流露出這樣既仇恨又有些懷念的神情,除了愛人或曾經愛過的人外,恐怕沒有別的了,而他自然是不會無禮的問起這種私事。

  許久,龍焰蝶呼出長長的一口氣,直接說道:「跟我出來,我有事情問你。」說完,也不等利奧拉回答,便逕自走出了小樓。

  利奧拉想了想,就起身跟著龍焰蝶出去,留下一堆面面相覷的人,在暗自猜測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姦夫淫婦。」凱司直接了當的說。

  「兄妹?」白天做出了沒有人相信的猜測。

  「情敵?」這句不知道是誰猜的。

  眾人默然了一下,凱司又打哈哈道:「不會吧?那是搶男人還是搶女人?」現場又陷入一片靜默,凱司也有點不自在的繼續胡扯著:「應該不會是男人吧?別嚇我啊,我可是和利奧拉睡了一年呢。」

  聽到這話,歐陽日和龍羽蝶都一臉無奈的看向凱司……

  利奧拉一走出門,看到龍焰蝶的背影獨自站在不遠處的小湖邊,他也緩緩走了過去,靜靜站在一旁,龍焰蝶淡淡說了句:「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利奧拉沒有回答,兩個人各自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良久,最後龍焰蝶帶著一點猶豫和期待開口問道:「姐姐真的死了吧?」

  聽到這話,利奧拉微微一愣,反問道:「我不是親手把安瑟的身體交給了你?」

  「我知道,我照姐姐以前交代過我的,把她的屍……身體埋在她的舊居了。」龍焰蝶緊緊抿著唇,不忍去回想當初親手埋葬最要好的姊妹時的沉痛心情。

  「那為什麼問?」利奧拉覺得奇怪,別人或許不確定,但他和龍焰蝶卻是親眼看過安瑟屍體的人,沒有理由不確定安瑟的生死。

  龍焰蝶臉色有些緊繃的說:「我聽說江湖上有姐姐在走動的消息。」

  聽到這話,利奧拉微微皺眉,但是沒有開口,他知道龍焰蝶不是會輕信傳言的人,勢必又有什麼事情讓龍焰蝶不得不對他提出疑問。

  「傳言接二連三的出現,好幾個人甚至把姐姐的外貌特徵和治療時的方式說得一清二楚,這讓我不得不回到埋葬姐姐的地方去查個究竟。」此時龍焰蝶突然握緊了拳頭,強忍激動的轉過身直視著利奧拉:「不見了!姐姐的屍體不見了!」

  安瑟的身體不見了?利奧拉的腦中頓時一空,和龍焰蝶同樣強忍住激動,試圖找出解釋:「你當初埋葬安瑟時……是和誰一起去的?」

  「沒有。」龍焰蝶用力的搖搖頭,直接了當的說:「你以為我會沒想到這點嗎?我已經做過各種設想,但是根本沒有人知道姐姐住在哪,連我也是依據姐姐以往的描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只是那個地方太偏僻了,瀑布後面的石洞甚至是懸空的,我進入洞裡時觀察過四周,可以保證從姐姐離開後,根本沒有人進去過。」

  利奧拉也知道,龍焰蝶看起來雖然大剌剌,但其實是個膽大心細的女子,而事情又牽涉到安瑟,想必她一定費心調查了很久,或許實在是找不出原因所在,才會這樣問他。

  龍焰蝶深吸口氣平復了心情後,從袖裡拿出一件東西說道:「我後來回去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東西。」

  利奧拉低頭一看,是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利奧拉親啟」的字樣,他不禁心頭一緊,但是他過去沒有怎麼觀察過安瑟的字跡,所以也無法確認這封信究竟是不是安瑟親手所寫。

  「姐姐的字,我保證。」龍焰蝶不耐的說:「我沒有打開過,現在終於等到你了,你快打開吧。」

  利奧拉接過那封信,內心感激的看著龍焰蝶,她究竟是用了多少克制力才有辦法忍住不去看這封信?他連忙拆起信來,從中拿出一張短箋。

  龍皇之子,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來找我,安瑟。

  看到這封語意不詳的短箋,利奧拉只覺得呼吸好像整個停住了,心中頻頻閃過血狼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心頭開始越來越往下沉。

  龍焰蝶忍不住搶過短箋去看,卻看見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心下頓覺奇怪,再看到利奧拉那怪異的神情,似乎能理解這句話,龍焰蝶不禁推了他一把,不滿的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利奧拉被這麼一推,回過了神,卻只是搖著頭:「不知道。」

  「你在睜眼說瞎話嗎?殺手。」龍焰蝶頓時火怒了起來,從利奧拉的神情看來就知道他不可能不懂這句話。

  利奧拉卻仍是搖了頭。

  龍焰蝶懷疑的觀察著利奧拉的神情,卻見利奧拉一個偏頭,不再看著龍焰蝶。她隨即領悟了般的冷然說著:「我知道了,你又在逃避了,你那連自己都騙的能力一向都很厲害,你一定是察覺了什麼,卻連想都不敢去想!」

  利奧拉的嘴一抿,強壓下心頭浮起來的疑問。

  「你這傢伙!氣死我了!」龍焰蝶也火大了,一甩袖不再理會利奧拉,自己跑回了小樓,留下利奧拉一個人靜立在小湖邊。

  ……「姐姐的字,我保證。」

  龍皇之子,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來找我,安瑟……

  曾經,在利奧拉的夢中有個十字型的光芒,很溫暖很溫暖的白色光芒。

  「利奧拉,來找我。」

  你是誰?你是誰?意識不斷發問著。

  「我是……安瑟。」

  安瑟是……利奧拉不禁抓緊了胸膛上的龍十字項煉,逼自己去忘掉這些事情,但是心頭的疑問卻怎麼壓也無法壓得下去……如果一切真的都是安排好的,那連遇見安瑟都是嗎?

  利奧拉不禁又收緊了握住龍十字項煉的手,連指縫中流下了血都渾然不知,龍十字項煉慢慢發出淡淡的白光,以往,這白光總是帶給利奧拉溫暖的感覺,唯獨這次,卻是一陣冰寒流過殺手的心頭。

  不知道站了多久,利奧拉深呼吸幾口氣,放開了龍十字項煉,轉身回到自己夥伴身邊,至少,他們不是安排好的。

  隔日,一行人又再度聲勢浩大的吃完了早餐,在龍羽蝶的頻頻邀請之下,凱司等人也「盛情難卻」的接受了,連句推辭的話都不敢說,否則要是真的推掉了,那大家吃什麼?估計不是凱司烤了龍肉來吃,就是龍烤了凱司來吃。

  「歐陽兄,一切就煩勞你啦。」

  凱司貌似恭敬的鞠躬,不過臉上還是那副久扁的笑嘻嘻表情,這讓歐陽日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又不得不客氣的回禮:「哪裡、哪裡,不過是一同結伴前往武林大會。」

  「還有你說你要作東的,不要忘了呢。」凱司趕緊提醒。

  「我不會忘記的。」

  縱使是歐陽日,也不禁被凱司弄得有些頭頂生煙,他不禁開始暗暗盤算起自己到底還剩多少錢。雖然歐陽日為了討龍羽蝶歡心,多帶了不少錢財出來,希望能讓龍羽蝶一路玩得開心,只是龍羽蝶花去的錢倒是比歐陽日預期的少上許多,買的多是一些便直的小玩藝,她對貴重的珠寶手飾倒是沒多少興趣,但是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說不定真會被這群人吃垮。想到這,歐陽日的笑容裡不禁帶了點勉強。

  「好了,快點走吧,我倒要看看這武林盟主到底是什麼德行。」凱司興高采烈的說著,同時也提醒了林季雲要注意。

  「凱司兄,等到了武林大會,煩請……請注意一下言辭,要是得罪了什麼高人前輩,就是在下也無能為力。」歐陽日不禁苦笑,連武林盟主都用「什麼德行」來形容了,還能期望這人對其他人有什麼尊敬之心嗎?

  凱司不耐的揮揮手:「知道了啦,快點走啦。」

  沿途走著,凱司不時的就拿了熱包子、糖葫蘆、龍鬚糖等,最後滿手都是食物了,還依依不捨的看著其他的攤子。寶利龍的能耐可比凱司好多了,隨手一拿就往嘴裡丟,然後繼續拿下一樣食物,到他手上的食物平均存活時間不超過五秒。

  這可讓歐陽日沿路都在忙著付錢,正付得有些焦頭爛額之際,卻又看見龍羽蝶正有意無意的和白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歐陽日心中不禁一陣酸澀,臉都快黑了一半。

  在最後方並肩走著的利奧拉和龍焰蝶則是默默無語,氣氛冷到冰點,連林季雲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點,以免自己還沒報仇就先被凍死了。

  沿路上,一股的民眾越來越少,所見的每個人幾乎都配著武器,看得出來是武林人士,不少還結群出現或穿著有特殊標誌的衣衫,而真空也不斷和白天解說著:「那是鴛鴦派,這是武道門,前者以劍法見長,尤其擅長雙人合劍,後者是掌法一絕……」

  真空的講解讓白天聽得津津有味,同時不斷觀察起周圍的人,被他盯上的人首先都是不高興的回望,但是白天一發現被人察覺,就又馬上展開真誠的笑容點點頭,旁人一見他的笑容真誠,眼神中又往往帶著敬佩,大部分也都跟著微微點頭回禮,年紀大些的人甚至會暗暗稱讚起這光明磊落的少年俠客。一行人一路走著,直至走到城牆邊時,人群也越來越密集,甚至到了人擠人的景況,這時,有個人突然大喊一聲。

  「燙死我啦!」眾人往旁邊一看,只見一個彪型大漢正忙著拍熄身上的火,但是火苗燃起在背後,讓大漢直急得團團轉,卻拍不滅那背上的火。

  眾人一看那大漢的醜樣,全都笑了起來,而大漢也在旁邊兄弟的幫忙之下拍熄了火焰。他不禁紅著張臉大喊道:「笑什麼!都是這隻小妖怪用的妖術,該死的妖孽竟然傷人。」

  大漢手指一比,比的正是地上的小烈焰,眾人這時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其實不少人早就發現了這只奇異生物,只是礙於不想曝露自己無知的情形下,不好開口發問,但是眾人其實都在等著其他人發問。

  烈焰被大漢這麼指著,也生氣的低吼起來,白天的眉頭一皺,稍微斥責了烈焰一下:「他或許不是故意踩到你的尾巴,不可以隨便發火球傷人。」

  烈焰有些委屈的又低吼了數聲。

  旁人看到白天和烈焰對話,都驚奇的看著這一人一妖怪,而那大漢一看妖怪的主人不過是個年輕人,膽量就大了起來,沉聲喝道:「小子,你這妖怪燒了我的衣服,你看這要怎麼算?」

  白天一臉歉然的說道:「真的很抱歉,烈焰的脾氣不太好,我已經罵過他了。」

  白天這樣直接的回話,反倒令大漢有點難找對方麻煩,只好勉強的說:「你好歹也賠我一件衣服來。」

  一聽到要賠錢,白天就整個愣住了,他身上連半毛錢都沒有,要拿什麼賠人家?他不禁露出發愁的神情。

  一旁的龍羽蝶也曉得他沒有錢,連忙看向自己的師兄,而歐陽日原本還有些想看白天出醜的意思,但龍羽蝶那哀求的眼神又逼得他不得不站出來。

  身為朝陽派的少主,歐陽日哪曾被這樣像是地痞流氓的傢伙要求賠錢過,現在居然得為了自己的情敵這麼做,他不禁有些不悅的拿出錢,不客氣的說:「這些就賠給你。」

  大漢看見歐陽日那滿臉不悅的神情,脾氣也上來了,怒吼道:「小子!你這什麼態度,居然這樣對老子說話。」

  被人這麼無理的叫著,歐陽日的臉色一沉,原本就心情不佳的他,這時也不想再息事寧人,反倒回喝一聲:「是你先踩了白兄弟的……寵物,沒有道歉就算了,還敢要賠償?」

  大漢一聽更怒了,直接就撥了劍,而他身旁的人也紛紛撥出劍來。反觀歐陽日這方,只見他仍一臉不屑的瞪著大漢等人,白天則著急的在一旁不斷勸著,拚命說是自己的錯,請他別和對方吵起來等等的話。

  兩方人馬在前面對峙著,幾步外的凱司則置身事外般的捏了捏寶利龍的臉頰,嘿嘿的說:「寵物啊,來握手……啊嗚!」凱司突然被寶利龍咬了一口,發出一聲慘叫。

  盛怒中的雙方哪管白天在旁邊努力勸架,一個眼神不合間,大漢就舉刀衝了過來,旁邊的十來個人也衝了上前。歐陽日憋了好幾天的一肚子鳥氣這時也憋不住了,腰中軟劍一抽,姿態飄逸的立即朝前方掠去,馬上就和十來個人打了起來。

  看到歐陽日孤軍對戰十幾個人,憂心不已的龍羽蝶也連忙舉鞭衝進混戰中,大聲喊著:「師兄!我來助你。」

  原本歐陽日還以為看這大漢的模樣,想必也沒什麼能耐,怎知這大漢的實力雖然不比歐陽日,卻也差不到哪裡去,加上一旁的十幾個打手身手也都不錯,讓原本想挑軟柿子來發洩的歐陽日反而踢到鐵板,頓時只能力求自保,沒有多餘的能力來反擊。而龍羽蝶這一加入,雖然頓時減輕了歐陽日的壓力,不過由於她的實力原本就不比歐陽日,在三、四個人合力圍攻之下,反而落個手忙腳亂。

  「請住手,不要再打了。」白天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加入戰局,雖然歐陽日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畢竟是歐陽日先惹起事端的,加上此時場面看起來似乎勢均力敵,這更讓白天不知該如何是好。打鬥間,龍羽蝶猛然一個踉蹌,幾把刀頓時直往她身上落下去,白天一驚,馬上衝到龍羽蝶身邊,但情勢緊迫危急,連長槍都來不及撥,他只能鬥氣一爆,接連逼開了數把刀,那股藍中帶銀邊的鬥氣頓時讓周圍的人全停下了手,愕然的看著這奇怪的光芒。

  白天緩緩的收回鬥氣,卻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他身上了,其中又驚又疑的看了看他後又回頭看著烈焰的眼神特別多。

  「這到底是什麼妖法?」不知是誰呼了口氣懷疑的問著,卻也道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問。

  「鬥氣。」白天竟然還誠實的回答。

  眾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鬥氣?從來沒聽說過……果然是妖法……」

  「哈哈哈,將真氣外放達到防禦功效,這功法雖然特別,但看你這小子的收放使用上還不夠純熟,就是缺乏磨練。」

  一老人宏亮的聲音遠近飄忽的迴盪在眾人耳際,雖然在這樣吵雜的環境中,聽起來異常的清晰,但聽來卻又不是什麼大吼,而此人一開始的笑聲也如敲大鐘股渾厚有力,在場的眾人光從這聲音便可判斷出來人的功力之深厚,這時就連號稱第一殺手的利奧拉都有些皺起眉頭來。

  正當眾人的目光不停四下搜尋時,老人慢慢的從角落走了出來,只見那老人除了紅光滿面外,和一股老人家似乎沒什麼兩樣,但若仔細觀察其雙眼,會發現老人的雙目比普通人更加炯炯有神些。唯一較特別的是,老人的腰間掛著根杖子,質地竟然是石頭做成的,模樣並不精緻,不像是細細琢磨成的,倒像是被刀劈出來的一根石棍子。

  「頑巖老人!居然是頑巖老人!」幾個見識較長的武林人士不禁驚呼出聲。頑巖老人正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師父,但即使是前盟主被殺害之時,頑巖老人都未曾露面過,今日出現在此處,不知究竟為何而來,不少人紛紛開始猜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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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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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5 00:38: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武林盟主辛揭天

  「小子,看你外放的真氣不少,不過卻運用得不甚熟手,你家師父可不太盡責啊!」頑巖老人笑呵呵的看著白天。

  不像在場眾人都或恭敬或心虛的低下頭,白天好奇的看著這老人,嘴中也解釋著:「我只有導師,沒有師父。」

  頑巖老人皺了皺眉,不甚明白「導師」的意思,但是對於「沒有師父」這四個字,他可聽得夠清楚了,雙目馬上閃過一絲興奮,急忙問道:「你沒有師父?」

  白天點點頭。

  「呵呵,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呢?」頑巖老人狀似開玩笑的說著。

  「你很強嗎?」

  白天的雙眼放出光芒,也一臉興奮的反問著,卻不知道這句話足以把旁邊的人嚇得夠嗆的,頑巖老人可是什麼人啊!這人幾乎都變成傳說中的人物了,他都說要收徒了,還不趕快跪下來磕頭,居然還敢問他強不強?

  頑巖老人顯然也有些驚訝白天的回答,不過在白天那張好武的神色之下,頑巖老人卻毫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像年輕人股對白天勾了勾食指,然後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白天攻擊。

  見狀,白天也一撥背後的長槍,藍色鬥氣一發,長槍頓時仿如流星般疾速直朝老人刺去。

  頑巖老人似乎打算給新徒弟一個深刻印象,面對白天這劈山倒海的一擊,他不但沒有選擇輕鬆的避開或借力使力,反倒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擊,只見老人目光一爆,手如鷹爪股緊抓住長槍,任憑白天使盡鬥氣都無法抽動長槍。白天一見老人的輕鬆神色,當場也不撥槍了,直接對老人做了個騎士禮節,同時興奮的高聲說道:「請師父收我為徒。」

  「無禮!要師父收你為徒竟然還不下跪。」剛才還在和歐陽日周旋的大漢不知何時突然走到老人的身邊,大聲斥喝著白天。

  眾人皆是一愣,這時,頑巖老人也用力一敲那大漢的頭,不客氣的罵道:「還說!你當街和別人打架,十幾個人打人家兩個都打不贏,現在倒敢大聲起來了呀?還不和你的豬朋狗友給我退到後面去。」

  「是,師父。」大漢居然低聲下氣的連忙退到後面去,其餘那十幾人見大漢都退了,馬上也跟著退到旁邊去,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師父,這些兄弟都是你的徒弟?」白天也不管老人到底答應收他為徒了沒有,直接就叫師父,畢竟,在原來的世界裡,導師可不能叫學生不准叫他導師,白天這時也就沒想到這麼多規矩了。

  幸好頑巖老人在旁邊觀察很久,倒也喜歡白天那光明磊落、毫不做作、也不懂繁文縟節的性子。老人揮了揮手:「我哪來這麼多會氣死我的徒弟,只有最笨的那個是。」

  「真是氣死我了!這輩子收了兩個徒弟,兩個都笨!一個笨得死了,另一個想笨死都沒人要殺。」頑巖老人氣得一張嘴直碎碎念,讓退到後方的大漢臉都紅了起來。

  頑巖老人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一雙白眉緊皺,上下打量著白天,最後出了口:「不行,要是你也笨得死了,或者想笨死都沒人肯殺,那我老人家豈不是後繼無人?」

  白天搔了搔臉,不知道頑巖老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跟我走,好徒弟!我頑巖老人這次絕對會教出一個讓人想殺卻殺不了的好徒弟。」頑巖老人拉住白天的手,急匆匆就走,吃了一驚的白天就這麼直接被拖著走,連想解釋自己還有同伴都沒辦法。

  「站住!」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這句話倒真讓頑巖老人停下腳步,有多久沒人敢對他說這句話了呀?頑巖老人好奇多過於生氣的回頭,卻只看見一個綠發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頑巖老人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感歎這年頭連個小孩都敢叫他頑巖老人站住了呀。

  「老頭,你要帶走我家的大師兄白天是可以啦……」凱司有點氣惱的說:「不過你好歹也要付點贖身費吧?」

  眾人絕倒,頑巖老人更是踉蹌了兩步,贖身費?敢情這小子是把他們家大師兄當成妓……

  「你知不知道,我們師兄弟現在只靠他才有辦法吃飯耶,他這一走,人家龍大姑娘豈不馬上把我們趕出去喝西北風?」凱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說著,然後大刺刺的伸出右手掌:「所以,你給錢,我就給人!」

  「……」

  頑巖老人抓了抓頭,在懷中掏了掏,抓出一塊金元寶,順手就丟了過去,還問道:「夠不夠啊?」

  凱司臉色平靜的接過金元寶,然後用牙齒咬了咬,收進懷中,神色突然變得激動:「當然不夠,你把我家大師兄當什麼了?我家大師兄可是天資過人,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你看他,光明磊落的個性、英俊過人的長相、以一以打千的實力,哪一項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都很難得,更何況我家師兄是集這三個優點在一身的超級天才,你用一個金元寶就想帶走他?你以為我在跳樓大拍賣啊?」

  頑巖老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直接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拋過去,凱司一個飛身接住了這只袋子,一打開來看,金光照在凱司的臉上,更襯出他一張貪財無恥連師兄都可以賣的嘴臉,凱司馬上把袋子收進懷裡,一張哈巴臉還彎腰鞠躬:「感謝您的光臨,師兄慢走啊。」

  「等、等一下!」這下子,哭笑不得的人變成白天,眼見凱司真的要把自己賣了,白天不得不趕快站出來說句話。

  「等屁啊!你有師父,我有錢,皆大歡喜,你快去學武功吧!順便把你家烈焰也帶走,養一頭貪吃鬼就很辛苦,我可不要養兩隻,有事情就讓烈焰和寶利龍聯絡。」凱司匆匆說完,然後又轉頭跟頑巖老人補上一句:「他走不走是你家的事,他可是你徒弟,不管怎樣,剛剛的錢我是死都不會吐出來的!」

  這、這小鬼……頑巖老人反倒生不出氣來了,這樣的小鬼已經不能用初生之犢來形容了,根本就是厚顏無恥……不,用厚顏無恥都不足以形容凱司的萬分之一。

  白天還有點憂心,覺得自己不該離開同伴身邊,但是這時,烈焰卻用心靈感應說道:「主人,寶利龍殿下的主人和凱司已經跟真空問過了,他說那老人的武功很厲害,人也是好人,他肯收你為徒是很難得的機會,讓你不要錯過這個機會,等他們解決了怪物和林季雲的事情後,會去找你的,寶利龍殿下一定可以找到烈焰,主人不用擔心。」

  接到這心靈感應的白天這才知道,原來夥伴已經幫他打聽好了師父的為人,他感激的對同伴眨了眨眼後,不再說出拒絕的說話。

  頑巖老人看了看白天那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眨眼,然後便沉默下來不再反駁,心中明白徒兒和同伴必定達成了某種默契,但是卻很好奇他們是如何達成的,也沒彼此交談,難道真用眼神交流就懂?頑巖老人對這新徒兒是越來越好奇了,不過也不打緊,白天這個性兒,要從他那打聽什麼實在太過容易……

  「好徒兒,跟為師的走吧!」頑巖老人光看白天的神色就知道他會乖乖跟著走,心想,這徒兒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最大的缺點就是誠實得過了頭。白天點點頭,同時又不放心的想回頭多叮嚀幾句,他看著凱司皺眉想了想,最後只提醒道:「凱司,不可以賣你二師兄喔。」

  這話讓眾人倒成一片,凱司則是揮揮手:「不會啦,你走了,他可是我唯一的保命符耶,不會賣他的啦。」

  白天點點頭,接著又轉頭看向利奧拉,再度皺眉想了想後說:「小心不要被凱司賣了。」

  利奧拉默然,但仍點了點頭。

  白天也沒多說什麼,反正要說什麼,讓烈焰轉述給寶利龍就是了,喜好武功的白天不太眷戀同伴,反倒開始期待自己能夠學到的武功,頑巖老人見自己新收的徒弟一臉恨不得馬上開始學武的樣子,也不多停留,帶著新徒弟就匆匆離開。

  事情直轉而下,這發展的結果讓眾人都愣了頗久,尤其是歐陽日和龍羽蝶,打到一半,人家收了徒弟就走,絲毫不把他們看在眼裡,不過歐陽日倒是頗為欣喜,自己一直擔心的情敵被帶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而這點也讓龍羽蝶愣了,甚至沒來得及回神上前跟白天說聲再見。

  「喔喔,武林大會什麼時候要開始啊?」凱司有點無聊的嚷嚷。

  這時,眾人才回過神,這才想起來,他們可不是來看別人收徒的,武林大會可得趕緊進行才是。

  頓時場面又開始熱鬧起來,凱司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殺手,一臉奸商模樣

  「喂,既然白天閃人了,那該換你上場了吧?」

  利奧拉淡淡看了凱司一眼,直接的說:「讓我上場,或許會被認出來。」凱司皺了皺眉,有點懷疑的問:「真的會被認出來嗎?」

  「不知道。」利奧拉自己也不確定,雖然當初美其名是被全江湖追殺,但是真的有辦法追上來的卻也沒有幾人,見到他面目的人就更少了,此時肯定能認出他來的只有已死去的前任武林盟主,或者還有……利奧拉皺了皺眉,好像遺漏了誰?

  凱司看著利奧拉陷入沉思的臉,心下就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傢伙在武功以外的記性實在不怎麼樣,尤其是被他評斷為不重要人事物的,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被利奧拉忘掉,或許有誰曾經看過利奧拉,只是因為是「不重要人士」,所以這傢伙根本就不記得了。

  「你還是別上場好了。」

  凱司不得不妥協,順便在心底安慰自己,如果被認出來,那麻煩可大了,反正現在有白天的賣身錢,吃飯應該沒啥問題了,現在重要的是,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讓利奧拉打昏那個混蛋辛揭天,再讓林季雲自己幹掉他,接著就可以拿著錢去吃遍大江南北,順便在路邊找看看會不會遇上怪物的老家,當然,找不到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二師兄不上場嗎?」真空靜靜的聽了會,雖然很多都聽不懂,不過最後的結論倒還是懂的。

  「是呀,我看咱們就乖乖的看比賽,等到月黑風高的時候,再來解決小雲的事情。」凱司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沒錢賺的事情他一向都討厭。

  雖然凱司一副怠工的樣子,但是林季雲還是朝凱司投去感激的一眼,畢竟,光是帶著林季雲來武林大會就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了,就算不得報大仇,林季雲也不會對凱司等人有所怨懟,畢竟他要對付的人可是武林盟主。

  這時,一陣急促的鼓聲傳來,周圍的武林人士全都靜了下來,眼神紛紛看向一個小樓的樓台,樓台上正擺著一副大鼓,一個穿青衣的漢子正猛力敲著鼓,而樓台的門也打開了,從中走出一個瘦高的男人,看起來威嚴十足,目光炯炯有神,不若頑巖老人的內斂,這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物,同時,不知道是不是凱司的錯覺,總覺得這老頭的周圍好像有股淡淡的魔力,但是仔細感覺之下,那魔力又隨即消散無蹤。

  「辛……」

  林季雲看到這人,想到這人所犯下的惡事,忍不住憤恨的低喊起來,但才喊了一個字,便被凱司馬上摀住了嘴,好在眾人正專注看著武林盟主的舉動,沒有人注意到林季雲。

  「凱司。」利奧拉卻低聲呼喚著凱司。

  凱司一邊摀住林季雲的嘴,一邊丟個眼神給利奧拉,幹嘛?

  「我見過這人,我想起來了。」利奧拉猛然停下話,想到現在還有真空和林季雲在,他連忙轉換成另一個世界的語言:「我在和前任武林盟主在打鬥的時候,他離得很近。」

  靠!凱司不禁暗暗叫苦,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老兄怎麼不早點想起來!

  「低頭啊,別讓他看見你的銀色眼睛。」凱司也用原來的語言低喊。

  龍焰蝶斜斜的瞥了利奧拉一眼,哼的一聲,沒多說什麼,反正她跟著利奧拉,只是想找到姐姐,要是利奧拉被抓了,反倒讓她傷腦筋。

  利奧拉也跟著照做,幸好那武林盟主在二樓樓台,而周圍的人群又多,看他神色如常,應該沒有注意到有個第一殺手在底下「聽講」。

  辛揭天見眾人安靜的模樣,十分滿意的開始演講:「近日來,相信各位也發現了妖孽的頻頻出現,到處為惡殺人放火,身為武林的一份子,我們應該視之為己事,為天下蒼生……」(以下省略長達一小時的演說)

  凱司早已頻頻打哈久,眼皮不斷往下掉,常常站著站著就短暫睡著,身體直直的往旁邊倒,只是利奧拉總是順手把倒了四十五度角的凱司撈起來,然後凱司就會把眼睛睜開約零點二公分,三分鐘後又再倒一次接著又被撈回來。直到一陣猛烈的鼓掌把凱司徹底驚醒後,他才發現辛揭天那催眠的聲音已經停了,而周圍眾人都露出一副激昂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辛揭天的話鼓舞了士氣,還是感動他終於說完了。

  辛揭天滿意的看著眾人,雙手一舉,讓眾人安靜下來後,他高聲說道:「老夫為勝利者提供了一點薄禮,這是老夫最近發現的寶劍。」

  這時,剛才打鼓的青衣大漢捧出了一個長匣子,裡頭放著一把劍,劍鞘倒是挺古樸,並不怎麼華麗,辛揭天握住劍柄,順手一撥,寶劍發出清亮的聲響出了鞘,劍身如同雪股白,當辛揭天高舉著寶劍時,那冷冷的劍身被反映在每個人的瞳孔中,原本還以為辛揭天只是拿出一把上好的劍來當獎品,眾人想不到的是,竟然真的是一把絕世寶劍。

  「怪了,辛揭天一向以收藏寶劍為興趣,怎麼肯拿這種寶劍出來作為獎賞?」被凱司摀住了這麼久,林季雲也冷靜了下來,開始對辛揭天的舉動覺得奇怪。

  凱司一聽林季雲的話,又看見周圍的人都有些驚訝的模樣,知道林季雲的分析不錯,凱司馬上就在心中埋下一點警戒,所謂沒事獻慇勤,絕對沒好事,要不是那把寶劍有什麼問題,不然肯定就是他有把握寶劍送不出去,而這兩點對於獲勝的人都不是好消息。

  「多注意點,不要落單,也盡量不要吃這邊的食物。」

  凱司低聲對眾人說道,同時看了看站得有些遠的歐陽日和龍羽蝶,確定他們沒有聽見,畢竟他們沒有聽林季雲說過辛揭天的真面目,而且就算聽過,也想必會認為是林季雲在說謊,要是他們跑去對辛揭天告密,那凱司一行人真的只好騎龍逃亡了。

  林季雲和真空都對凱司點點頭,知道辛揭天的真面目,又在江湖上混跡了一段時間,兩人似乎也想到了非常不妙的那方面。

  「那麼,各位請到小樓裡來,讓老夫略盡主人之誼,替各位接接風。」辛揭天哈哈笑著,走進小樓,而小樓的大門也緩緩開啟,裡頭早已擺好了許多桌椅,桌上還有豐盛的美食,而由於小樓內的空間不夠,僕人也紛紛從旁邊抬出桌椅擺在外頭,然後在上頭擺滿許多美食。

  「利奧拉,抓好寶利龍,別讓他亂吃啊!」凱司自己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利奧拉馬上抱起寶利龍,只是一看到這麼多食物,寶利龍馬上就不安分的蠕動起來,口水都在嘴邊氾濫了。

  這時,各門各派的掌門到身份高些的人物都各自客氣了一番,然後就走進了小樓裡,讓眾家子弟待在外面的桌椅上吃,凱司也連忙拉起眾人,馬上走到離小樓最遠的桌椅上坐下,只是歐陽日自詡身份,應該進到小樓去才是,也沒有理會凱司。

  「羽蝶,過來和師姐一起坐。」

  龍焰蝶這時終於出聲招呼了自己師妹,既然知道了凱司等人認為此宴非好宴,龍焰蝶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妹進入最危險的小樓裡。而龍羽蝶一聽到師姐的招呼,也乖巧的走回師姐的身邊,對歐陽日露出抱歉的笑容。歐陽日則是皺起眉頭,點點頭後,就往小樓走去。

  「唔,他好歹也請客請了這麼多頓,這樣看他獨自前去好像有點點良心不安啊。」凱司抓了抓頭,不過實在想不出挽留歐陽日下來的借口,算了,真有事,頂多拉上歐陽日一起飛走。

  眾人這麼坐了下來,幾個人都猛盯著眼前的食物,腹中也確實有點飢餓了,只是聽到凱司的警告後,又不太敢吃,頓時全都看著菜色發愣,這樣的狀況很快引起了僕人的注意。

  「大人,這菜不合您的意嗎?」僕人戒填恐懼的問。

  凱司老早想好了借口,馬上說道:「我們是道士,不吃葷,只吃素。」

  「道士?」僕人愣了愣,趕忙說道:「吃素不打緊,我們也有準備素食,馬上幫您換過。」說完,僕人馬上招呼了幾個同伴,開始換去菜餚。

  凱司這下可苦惱了,等僕人換好菜,他們是吃還是不吃呢?不吃,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吃?凱司雖然愛吃,但更愛惜自己的性命,一點都不想為此貼上性命。

  「我先吃,沒事,你們也吃。」利奧拉靜靜的說。

  凱司瞄了殺手一眼:「沒問題吧?」

  「沒有。」利奧拉估計著,只吃一口,就算是再強的毒藥應該也不可能毒倒自己,而相信辛揭天就算下毒,也不會每道菜都下毒,要知道,這裡全都是武林人士,尋常毒藥根本就毒不倒他們,必定是什麼奇異之春。

  利奧拉也相信自己只要吃上一口,一定就能判斷出是否有毒,畢竟使毒也是殺手必備的技能,只是他基本上沒有用過。

  等僕人換好了菜,利奧拉首先拿了個饅頭,認為這是最不容易下毒的東西,利奧拉咬了一小口,一陣細嚼慢咽,饅頭果然是好吃,面皮嚼勁十足,內裡也柔軟如棉,更有一股淡淡的蜂蜜香味……利奧拉猛然警覺,甚至來不及作樣子,馬上就吐出口中的食物,直接把饅頭丟到地上。

  這舉動讓周圍幾桌的人都有些愣住,他們的桌上也都有一籠饅頭,眾人吃得正高興,紛紛誇起這饅頭做得好吃,這下看到利奧拉的舉動,不禁都低頭看著手裡的饅頭,露出狐疑的表情,有些人更是遲疑著該把嘴裡的饅頭吐出來,還是嚥下去?

  「利奧拉?」凱司低喊。

  只見利奧拉低頭看了看自己曾經握住饅頭的手掌,然後平靜的說:「這饅頭有蜂蜜,道士不該吃這些零嘴。」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群又恢復了原來的神色,紛紛低聲抱怨,嚇死人什麼的話,幾個人甚至瞪了利奧拉一眼。

  利奧拉說的當然是假話,凱司不知道在道觀吃了多少糖葫蘆,哪來的道士不能吃零嘴這種規定,除了龍羽蝶外,大家都知道這饅頭吃不得,而利奧拉更是直接把裝饅頭的蒸籠蓋上,然後說道:「快吃菜,還有事情要做。」

  凱司的眼神一閃,馬上跟著說:「是呀、是呀,師兄說好要多教幾招,讓我去拿回那寶劍的,快點,我趕不及了。」說完,凱司馬上拿起筷子,猛力將食物直往嘴裡塞。

  周圍的人聽得凱司這麼說,又看到他十六、七歲的長相,紛紛笑了起來,搖頭歎道最近的少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等的話。

  凱司這桌的人則是迅速動起筷子,猴急的吃起飯,龍羽蝶則是搞不清楚狀況,甚至對利奧拉說:「二師兄,那籠饅頭拿些給我們吧,那些饅頭不吃也浪費,我和師姐不是道士,可以吃的。」

  龍焰蝶卻一聲低喊:「師妹!你還敢吃,你看看你自己,一下山就胖了這麼多,連下巴都多出層肉了。」

  龍羽蝶聽到師姐這麼說,連忙往下巴摸去,驚疑不定的想自己果真胖了嗎?不論是真是假,龍羽蝶當場就放下筷子,不敢再吃。而周圍的年輕一代原本都還在偷瞄龍羽蝶和龍焰蝶這兩個搶眼的美人,聽到龍焰蝶說的話,眾人頓時全往龍羽蝶的下巴望去,卻見其弧度仍是美好,哪來多出層肉?眾人紛紛搖頭,歎道女人真是大驚小怪……

  「吃飽啦,快點!二師兄,快來教我幾招,不然等等我就贏不了啦。」凱司誇張又俗氣的大喊,眾人也紛紛領悟的放下筷子大喊:「二師兄,你也教我啊!只教小師弟不公平。」

  凱司拉了拉利奧拉,一副猴急的模樣拖著他走,眾人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而龍羽蝶原本還想留下來等歐陽日,只是被龍焰蝶一拉,也只好跟著走了。等到幾人走出有一段距離後,凱司低聲問道:「怎麼了?」

  利奧拉沒開口說話,但體內真氣正快速運轉著,一邊把左掌朝上給凱司看。而凱司低頭一看,卻發現利奧拉的手掌上居然有個淡淡黃印,還是饅頭形狀的。

  「哇,我怎麼從沒發現你有這麼特別的胎記?」

  利奧拉體內真氣一滯,好不容易才讓有點混亂的真氣回歸到原來的運行路線,繼續把毒逼出體外。凱司看到利奧拉的臉色突然一變,也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等利奧拉的臉色再度緩和下來,他才又繼續問道:「這毒有什麼功用?會毒死人嗎?」

  這時,真空和林季雲連忙走到凱司旁邊,真空更是急著道:「凱司,利奧拉在逼毒的話,不能和他說話的,不然要是走火入魔了就糟了。」事實上,真空是很想說,怎麼有人可以邊走路邊逼毒的?正常而言應該是要馬上找個安靜的地方,由幾人來護法,讓利奧拉專心逼毒才是。

  「是呀!而且前輩是不可能光嘗一下就知道這毒有什麼功用的。」林季雲也補充說道。

  「我清楚這毒有什麼作用。」利奧拉卻自己開口說了話:「我知道這毒。」利奧拉這一開口,讓真空和林季雲都愣住了,邊逼毒邊走路還能邊說話?這已經完全違反了兩人的常識。

  「饅頭裡所下的藥是引子,其餘菜餚裡則又下了其他藥,兩相加乘才有效。」利奧拉平靜的說道。

  「那不吃饅頭就好了?」凱司嘗試問道,既然如此,利奧拉何必趕著走呢?

  「時間一久,饅頭裡的藥會散在空氣中,一樣有效。」利奧拉簡單說明道。真空和林季雲則同聲驚呼:「這藥好歹毒!」

  利奧拉突然又變了語言,只讓凱司聽懂:「這藥是殺龍樓的藥,用來催眠的。」

  「催眠?你是說……用來控制人?」凱司不禁大驚。

  利奧拉思索了一下道:「沒有辦法長時間控制人,比較確切一點的用途就是捏造一個記憶或者刪除一個記憶。」

  這用途說窄不窄的,凱司也不知道殺龍樓費這麼大功夫做什麼?難道要把組織漂白嗎?讓大家以為殺龍樓是搞頭髮的嗎?

  「這催眠只有主上會。」利奧拉投下最後一顆,也是讓利奧拉撥腿就跑的炸彈。

  凱司暗暗罵了聲,然後腳步跨得比利奧拉還快,他可是清楚知道,利奧拉這個變態強殺手的武功全都是那個叫主上的人教的,徒弟都厲害成這樣了,師父恐泊已經達到非人的境界了,那……還不趕快跑?

  「你們在說什麼?」真空雖然知道兩人是故意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但是看兩人越跑越快了,眼見都已經離剛剛的小樓有些小遠了,難道這兩人打算離開這裡?

  「我們在說,再不跑就等著給人做成人肉包子吧。」凱司一臉的陰沉。兩人都嚇了一跳,人肉包子?

  「什麼?會被做成人肉包子!不行啊,歐陽師兄還在那裡呢!」單純的龍羽蝶還真當真了,一臉的慌張,還馬上往回跑。

  龍焰蝶卻一把拉住龍羽蝶,同時不悅的問著利奧拉:「到底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

  凱司直接了當的說:「下毒這件事,殺龍樓即使不是主謀,也是協助者。」聽到這話,眾人都變了臉色,凱司一臉正色的說道:「可是那些武林人士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們的,加上殺龍樓的主上很可能親自前來,那可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所以只有逃命了。」

  「什麼?凱司,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空驚然問道。

  「因為利奧拉正是一年多前該死卻沒死的殺手銀月。」龍焰蝶冷冷的丟下一顆炸彈,然後轉過頭對著利奧拉說:「不能放下那些武林人士不管,那幾乎是整個武林的支撐力量,要是他們全被殺龍樓給控制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們不會被控制,只是可能有些記憶會被更改。」利奧拉勉強耐著性子解釋,事實上,他恨不得能離主上越遠越好,他很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主上的對手,就算加上寶利龍和凱司都不行。

  「這樣也不行!」龍焰蝶更不耐:「跟我回去解決這件事情。」

  「我打不贏主上,你也不行。」利奧拉有些氣惱的說。

  龍焰蝶冷冷的回應:「不行也得做,要是整個武林都被掌握在殺龍樓手中,我們全都跑不掉。」

  「你要回去就回去,利奧拉決不能回去。」凱司伸手擋在龍焰蝶和利奧拉中間,有些憤怒的說:「以利奧拉的身份,一旦被殺龍樓認出來,你以為他還會有命在嗎?他的第一殺手身份只要一曝露,就連武林中人都不會幫他。」龍焰蝶還待反駁,但在看向利奧拉的時候,卻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到。

  凱司看到龍焰蝶的反應,也奇怪的望向利奧拉,只見利奧拉緊盯著前方,臉上卻是錯愕的神色,而凱司卻發現到,殺手的手正微微的發抖,這發現讓凱司不自覺的撥槍了,到底是什麼……讓殺手都不自覺的害怕?

  真空、林季雲和龍羽蝶才剛從利奧拉的第一殺手身份回過神來,又看見這第一殺手竟然露出了戒慎恐懼的神色,都紛紛撥出自己的武器,雖然他們並沒有看見任何敵人,但是卻忍不住警戒起來。

  等了好一會後……

  「利,我的女兒呢?」

  聲音冷冷的傳來,離眾人約莫十步遠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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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主上

    在聽見聲音的同時,眾人凝神一看,只見一個奇特的男人居然憑空出現在不遠處,一頭銀色的頭髮在風中飄飛,深藍色的眼睛正不屑掃過這群人,被他瞄過的人紛紛有種自己是正在被屠夫挑選的豬仔的感覺。這男人卻不像凱司所想像的是個老人,反倒是個英俊的男人,看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左右,而這英俊的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內斂,臉上還帶著不可一世的傲然神情,身上又穿著奇怪的袍子,袍子只有半身長,底下又露出勁裝。

    這樣的一個人,外顯的感覺看來和歐陽日差不多,只是相較之下,歐陽日至少還會做個表面謙虛的功夫,這人則是根本毫不隱藏,一臉「我就是皇帝,你們下跪吧」的表情。

    「你就是主上?」凱司忍不住脫口而問,靠!這根本是紈褲子弟吧?怎麼一點高人前輩的感覺都沒有!

    「你又是什麼東西!」主上皺起眉頭,隨後說道:「身上的魔力波動怎麼那麼熟悉?」

    一聽到魔力二字,凱司的嘴張得老大,這時才發現,眼前這個人身上傳來的正是強大的魔力,只是剛才凱司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來的人應該是利奧拉的師父,因此以為自己誤把什麼力量當作是魔力了。

    「你、你是誰?」凱司結結巴巴的問。

    「我?既然你和利稱兄道弟,就應該跟著叫我主上。」主上揚揚眉。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知道魔力?」凱司也揚了揚眉,兩個人的動作出乎意料的相像。

    「我為什麼不可以知道魔力,哈哈哈,要是我不懂魔力,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懂了!」主上狂妄的大笑道,這聲大笑,竟隱隱令眾人的心頭發疼,尤其是功力較弱的龍羽蝶和凱司,幾乎有點臉色發白了。這下,眾人才真正感覺到事情不妙了,眼前這像是紈褲子弟的男人,功力竟然如此之高。

    主上笑了一會後,毫不顧慮的說:「我正打算取代那個垃圾,自己當上盟主的,枉費我還特地賣了那麼多召喚陣,對那群笨蛋用了我研究很久的藥,結果你這小子早晚不回來,偏偏就挑這個場合回來,還帶了奇怪的同伴,害我不得不先放棄那邊,跑來找你。」

    「哈哈,那你還是趕快回去當你的武林盟主。」臉色發白的凱司乾笑兩聲:「你知道的,不急嘛,改天再來抓我們也不遲啊?」

    主上臉上出現不高興的表情,嘴一抿,空中出現了十幾顆火球,全部都往凱司轟去,凱司的臉色一變,馬上舉起巨槍,使盡自己吃奶的力氣,轟出了同樣數目的火球,一一把空中朝他擊來的火球打落,只是凱司的速度可比不上主上,就算主上只是要給凱司一個教訓,隨便轟出幾顆火球而已。

    十幾團火光在凱司身邊爆開,同時卻還有兩個「落網之球」,利奧拉的鬥氣一發,把那兩顆火球擋了下來,而利奧拉的舉動反倒讓主上露出有意思的表情。

    利奧拉卻蒼白了一下臉,當主上露出這樣的表情時,往往都是一個奇怪實驗的開端,而且很不幸,那些實驗的白老鼠往往就是主上讓屬下抓來的小孩,而那些小孩在經過多次實驗後,倖存者只剩下一個,後來成了第一殺手的那個。

    「你學會鬥氣了?」主上笑笑:「不會是跟龍皇學的吧?嗯,你腳邊的小孩也很可疑,看起來不像普通人。」

    這話一出,利奧拉瞪大了眼,而凱司的嘴型也變成好大一個O,兩人心中同時都想到,這主上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尤其是利奧拉,他突然發覺,自己雖然和主上相處了近二十年,卻從來不曾真正瞭解過這個人。

    主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伸出左手,袖子一拉,如同鷹爪股的手威脅十足的對眾人張開,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氣,剛才的火球只是一抿嘴就使出來的,現在連手都伸出來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絕招,自己能不能逃過這一劫……眾多十死不生的想法在眾人心中亂竄。

    主上眼神一閃,看向自己的手腕:「嗯,十二點四十五分,差不多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藥的效果要過了。」

    一隻鑲滿寶石的表正掛在主上的左手腕。

    眾人一愣,凱司則是破口大罵:「喂!你有沒搞錯啊!這是武俠世界、武俠!你拿只表出來幹什麼?你也太不敬業了吧?」

    主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我都轟出火球術了,拿只表出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不也拿只槍出來了?怎麼,只准你開槍,不准我看表啊?」

    凱司抓了抓頭,看看自己手上的槍械,這麼說也是沒錯啦……

    「囉唆!昏迷陣。」主上也不耐煩了,隨手就一個昏迷陣壓下來。

    眾人在複雜的圖文壓下來時,全都倒得橫七豎八,連使用魔力的凱司也不過多撐了幾秒,立即宣告不行的倒下,最後整場站著的只剩下兩人一龍了。

    「利,亞希亞呢?」主上再度不耐的問。

    「在異世界。」利奧拉不自覺的恢復冰冷無感情的聲音,讓腳邊的寶利龍有些不安的拉著他的衣角。

    主上皺起眉頭,不過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煩惱,只是對利奧拉比了比地上的人:「全部帶回來。」

    然後,主上的身影又瞬間消失,利奧拉這時才猛然有了聯想,雖然以往主上從未曾在他面前用過魔法,像是這次的火球術和昏迷陣,但是這消失和出現的模樣不是和米哲瑞或裘斯一模一樣嗎?自己以前好像總是沒想過主上究竟是什麼人,利奧拉的臉色蒼白了下。

    「殺龍……樓……」一旁的凱司突然說了句話,利奧拉嚇了一跳,一看才發現凱司還是閉著眼睛,睡得口水直流,看來是在說夢話。

    等到利奧拉分三次把所有人從後門帶進小樓後,才在主上的招手之下,走到樓台上,這時,主上已經代替了辛揭天的位置,正在小樓上和所有人說明武林大會的舉辦方式,看到利奧拉回來了,主上也不驚奇,只是笑笑道:「我的徒兒回來了。」

    眾人紛紛讚歎起來:「原來是利奧拉少俠回來了。」……「一定又是因為行俠仗義才會晚到。」……

    聽到這些評語,利奧拉的臉色只是微微一變,隨即又是面無表情。

    主上轉過頭來,一臉的冰寒:「做出友善的樣子,你想壞我的事嗎?」

    利奧拉笑了起來,同時對樓台下的人群揮著手,活像是剛剛選美奪冠,光榮回國的XX小姐,而樓台下的人也不禁呼喊起來。人群之中,歐陽日雖然露出有點困惑的眼神,但也跟著鼓掌起來。

    「就此宣佈,武林大會正式開始。」

    主上才剛用渾厚的聲音一喊完,馬上又回復冰冷的語氣對利奧拉說道:「跟我進來。」

    利奧拉默默的跟著主上走進小樓,主上也不管滿地都是睡昏的人,大剌剌的一路踩過去,到達桌邊的時候,主上一個揮手,旁邊眼神呆滯的辛揭天就走了過來,動作利落的泡起茶來。

    「說吧!你這一年多在那邊做了什麼事。」主上一副懶洋洋的準備聽一個故事。

    利奧拉就像個乖巧的孩子股,開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掉落到異世界的事情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或許不是很清楚,對於利奧拉認定不重要的事情,他的忘性是很大的,主上大概也知道利奧拉的這點,故事聽到一半,就把腳伸出去踹了踹地上睡得正高興的凱司。

    「不要吵啦。」

    凱司翻滾了兩圈,遠離那隻腳後,繼續努力睡眠……

    「哇啊!好辣……我的嘴要燒起來啦!」凱司馬上跳了起來,伸出舌頭拚命扇風,最後衝到桌邊拿起辛揭天泡的茶,猛然的灌了下去,然後又吐了出來,直喊道:「燙燙燙!」

    主上似乎看這表演看得也很高興,仰頭大笑著。

    「你、你幹什麼啦?」凱司似乎早就認定自己會突然被辣醒,肯定是眼前大笑的傢伙弄的。

    「找你說故事,快點說,利根本不會說故事。」主上似乎有點心急的想「聽故事」。

    「說故事?」凱司愣了愣,搞不懂眼前的人到底是恐怖第一殺手的師父,還是一個想聽故事的無聊紈褲子弟。

    利奧拉稍微提示道:「我們的故事。」

    凱司看了看利奧拉,又看了看一臉心急的主上,突然賊賊的笑了起來:「要聽故事啊?行啊!我可是號稱說故事之王,被我說出來的故事肯定都精采絕倫,讓人想一聽再聽。」

    「喔?」主上揚了揚眉:「那就快說。」

    「我凱司的原則就是……沒好處的事情不幹!」凱司哼的一聲,竟然偏過臉去不再看主上。

    利奧拉的瞳孔也微微張大,他想不到凱司大膽到這種地步,竟敢威脅主上!

    「好處?不說就要你命!」主上冷著張臉。

    「要我命就要我命啊!」凱司竟然還是一副痞痞的模樣:「不過這樣的話你就得去聽利奧拉說故事啦,這傢伙我再瞭解不過了,他的故事肯定說得丟三落四的,讓你聽得莫名其妙,無聊斃了。」

    主上憤怒的站起,大手一拍,整個厚實的木桌整個被拍碎,利奧拉在這同時,幾乎是直接閃到凱司身前,直接與主上對峙著。主上僵硬的臉慢慢緩和下來,一雙欠扁的藍眸好奇地在兩人的身上轉了轉八五八書房,然後笑了起來:「看來你的故事會很有趣,才一年多的時間就能讓利為了你而敢直接與我對抗?看來你的能耐比安瑟還要高。」

    主上再度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凱司神色有點複雜的問:「你是誰?你當武林盟主想幹什麼?」

    主上揚了揚眉,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就這樣?好吧,那我先告訴你,我當武林盟主主要是因為好玩。」

    好……好玩?凱司露出有點呆滯的表情。

    但是利奧拉卻沒怎麼訝異,主上一向就是自我中心,為了「製造」出一個第一殺手,派出所有屬下到處擄奪根骨上佳的幼兒,而當初的那數百名根骨極佳的孩子,到最後還活著的就只剩下一個人,這還是主上自己撿回來的那個。

    「現在換你說了。」主上揚起嘴角「但小心點,要是讓我不滿意,別說是另一個答案了,連你的命都別指望利能幫你保住。」

    凱司聳了聳肩,開始說起某年某月某一天,一個黑洞突然開在他家,一個禍害從此和他糾纏不清……

    凱司的記性果然是比利奧拉好太多,同時又加入許多個人觀點,就算他不在場的場面,讓利奧拉來說時,凱司也會從旁提醒,是不是怎麼樣?你好像忘了什麼等等的話,讓利奧拉記起不少「不重要」的事情,使整個過程聽起來更佳完整。

    而凱司也一邊觀察著主上的反應,他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聽到米哲瑞的名字時,眼睛中的光芒一閃而過,凱司不禁覺得眼前的人絕對認得米哲瑞,巴巴裡斯的名字也讓主上揚起嘴角,但說到血狼和蘭斯洛特的出現時,主上的臉卻出現不屑的神色,最明顯的,莫過於龍皇的名字出現的時候了,主上的臉簡直如冰塊股的冷冽,一雙藍眸都快噴出火焰來了。

    他和龍皇有仇,肯定是!連瞎子都能從氣溫的變化上感覺出來這如鐵一股的事實,凱司暗自思忖著。

    等到故事說完的時候,凱司急急的說:「怎麼樣,故事很不錯吧。」

    主上卻皺起眉頭,似乎在苦思著什麼事情,隨後突然一把抓向利奧拉的胸前,此時龍十字項煉也發出微微的白光。利奧拉有些愕然,但是看主上只是在端詳龍十字項煉,並沒有想破壞的意思,利奧拉也只好任由主上去觀察項煉,非到絕境,他一點都不想和主上動手。

    因為……那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

    在旁邊的凱司則是好奇的看著主上的動作,他感覺主上似乎正把一絲魔力輸進了項煉裡,而項煉本身也開始發出一股魔力……兩者正在溝通?凱司不禁有這種怪異的想法,一個人和一條項煉溝通?

    這時主上的眼神猛然變了,變得如此之快,連利奧拉都在來不及反應的情形下,被主上一掌轟了出去,原本即將撞破牆摔下去的利奧拉卻又在瞬間被主上拉了回來,這一去一回的力道讓殺手重重摔在地面上,口中幾乎是馬上就吐出一大口鮮血。

    「爸爸!」一直很安靜的寶利龍嚇了一大跳,但是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去咬主上,只是抱住殺手的肩膀,大眼睛裡掉出大顆大顆的眼淚。

    =奇=「你幹什麼,嫌故事不好聽也應該是打我吧?打他幹嘛!」

    =書=看見主上還想繼續下重手,凱司連忙大喊,深知面對主上,自己即使出手也沒有用,凱司只好試圖用嘴來幫忙。

    =網=主上冷冷的看了凱司一眼,腳下也沒閒著,硬是重踢了利奧拉好幾腳。利奧拉雖然不是躲不過,但卻也知道不能躲,現在主上只是為了莫名的理由在教訓他,要是他真還手的話,那將會變成一場死鬥,而且利奧拉確信,自己不會是勝利的那方。

    「就因為他是龍皇的兒子,居然讓我養了那老賊的兒子,還教他武功!」主上說得怒了,甚至對地上的殺手拳打腳踢起來,每一招都飽含真氣,並非假打。利奧拉也不得不開始護住要害,雖然這舉動很有可能激怒主上,但是不這麼做的話,他可能就會直接被打死。

    凱司看得著急,但也知道那每一招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搞不好他就從此掛點了,心下念頭直轉,最後大喊:「停!你怎麼又會用魔力又會用鬥氣的啊?你到底是術士還是騎士?」

    這句話果然轉移了主上的注意力,他一手伸過來掐住了凱司的頸子,陰冷的說道:「都不是!我是魔法師,懂了嗎?魔法師!」

    「那鬥氣是怎麼回事啊?」快被掐死的凱司拚命擠出話來,不知道怎麼搞的,凱司就是知道,他閉上嘴反而會死得更決。

    主上突然一鬆手,放開了手中的凱司,但他沒忘踹了兩下利奧拉。這時他一手使出一顆白色的火球,還拋上拋下的,但是另一手卻又發出藍色的鬥氣,只是這藍色當然不是藍紋騎士的標誌,那如同深海股的藍彷彿看一眼就可以把人溺死。

    主上不可一世的狂妄笑著:「因為我是真正的天才!只有我不想學的東西沒有我學不會的!」

    凱司邊死命咳嗽,邊和地上的利奧拉對望一眼,凱司很清楚的從殺手眼中看到了絕望,他狠瞪了利奧拉一眼,然後心下拚命轉運念頭……利奧拉是龍皇的兒子?這結論又是怎麼來的?

    凱司有點艱難的問道:「利奧拉……怎麼會是龍皇的兒子?年齡又不符,長相也不像。」

    「愚蠢!」主上冷冷的回應,不過還是回答了凱司的問題:「年齡根本沒有不符,這傢伙根本不是二十五歲,是二十歲,那五歲是被項煉裡的那傢伙硬摧長的。」

    「那……是三胞胎?」凱司傻了眼。

    「沒有,是雙胞胎。」主上不耐的解答:「蠢貨!根本沒有安瑟這個人,一開始就只有地上這傢伙和那個叫藍瑟琪的女孩。」

    這時利奧拉整個人僵住,渾身發顫,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更希望那是主上在說謊,是主上在說謊……

    「怎麼可能沒有安瑟?」凱司也大驚,同時擔憂的看了眼地上的殺手,心想這下完了,利奧拉會不會不用等主上殺他,就先自己自殺啦?

    「因為安瑟就是那條項煉裡的白龍,特意幻化出來騙龍皇那白癡的幻影!」主上有些咬牙切齒,因為當初他也沒對安瑟的身份多想什麼,甚至還讓利奧拉去找她,現在想想,說不定當初要殺安瑟的委託人根本就是她自己!真是氣死他了!

    「你騙人!」

    利奧拉猛然站起來,眼中滿是憤憤恨和不信,但再看深些,就會發現那股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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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我]不殺第八集-不同的道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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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王真相

第二章 凱司的路、利奧拉的路

第三章 白天的路

第四章 一個目標,三段旅程

第五章 一個靈魂,兩個名字

第六章 陷害

第七章 共同的結果

第八章 前傳 魔王年少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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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王真相

  「騙人!你騙人!」
  
  利奧拉口中拚命喊著,但是主上卻只是用不屑的眼神撇他,臉上充滿著不耐煩,而利奧拉原本努力壓下的一堆疑問,現在全都浮上了心頭,手更是伸進口袋中緊緊捏住安瑟留下的信,即使是被主上毆打到吐血重傷,利奧拉也沒有現在這麼痛苦,安瑟,一直以來支持著他的人,難道也只是因為他是龍皇之子,所以她才會出現在他眼前?所以……她才會陪伴著自己?所以她讓他去找她?
  
  安瑟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把他從組織帶出來,然後送回去原來的世界?利奧拉越想越陷入一片黑暗中,腦海中,安瑟的笑容漸漸出現裂痕,那是利奧拉的整個信念世界正慢慢崩潰中……
  
  眼看利奧拉很有失控的模樣,凱司反倒露出冷靜的神情,鎮定的問︰「你是誰?憑什麼說安瑟是假的?」
  
  才問完,主上就突然消失,然後又剎然出現在凱司的眼前,臉距離凱司不過十公分,突然放大的藍眸足足讓凱司嚇了一大跳,而主上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你不要以為你有資格質問我,在我眼裡,你連個屁都不算!」
  
  凱司的心往下沉了沉,很明白主上說的是實話,連利奧拉這等和X級人物有得拼的傢伙都被主上打好玩的,不知道主上要殺自己需不需要抿抿嘴?
  
  「不過你的故事是說得不錯,而且我從來就不說謊,答應了告訴你,我就不會食言。」
  
  主上再度身影一閃,回到原來站的位置,隨著距離的拉長,凱司感到的恐怖壓迫也減輕了一些,一張嘴又不知死活的說︰「那你還不快說?就是掛了,也讓我當個明白鬼嘛。」
  
  主上大笑了一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說︰「我就是格勒!」
  
  格勒!這兩個字好似雷擊中了凱司,平常嘴賤到人聞人扁的他現在居然連一個字兒蹦不出來,都能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眼前這活像個頑絝子弟、富家大少的人……就是讓人聞風喪膽,恐怖的威名經歷數百年不衰的魔王格勒?
  
  還不巧的就是他凱司的先祖?
  
  看到凱司張大嘴呆住的模樣,主上……現在應該稱為格勒,心下卻是十分爽快,顯然自己雖然離開幾百年了,不過仍是威名不減。
  
  「你、你是格勒?」瞠目結舌良久,凱司總算結結巴巴的問,臉上神情卻是非常怪異,既不是恐懼,也不是仰慕。
  
  格勒看到他怪異的神色,心下也起了疑惑,好奇的問︰「是呀,我就是格勒。」
  
  凱司的表情更怪了,心想,那眼前這傢伙不就是他祖父、外公之類的東西?再看了看格勒那張不過二十五餘歲的長相,凱司的表情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讓他叫這頑絝子弟……爺爺?
  
  「幹什麼?再不說話,我要宰你了。」格勒越看凱司的表情,就越不爽,想到不管是哪個世界的人看到他還不乖乖露出恐懼驚訝的表情?現在這小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頂嘴,現在聽到自己的大名,居然還露出這種嘴角不斷抽搐的怪神情,真是讓他越看越不爽。
  
  宰我?凱司的瞳孔一放大,表情一變,大聲叫道︰「爺爺!凱司好想你啊!」邊說,還邊往格勒撲去。
  
  「什麼!」
  
  格勒真是哭笑不得,真有人這麼不要臉,為了保命,居然連爺爺都可以亂認?對於凱司撲過來的模樣,格勒大腳一伸,準準的踩在凱司臉上,讓後者的諂媚聲當場變成哀嚎聲,凱司抱臉在地上翻滾不斷。
  
  格勒冷哼了一聲︰「不要臉的傢伙。」
  
  凱司翻滾了好一陣才爬了起來,臉上還頂著一個清楚的腳印,凱司百般委屈的說︰「我真的是你後人啊,全名是凱格勒司。」
  
  「放屁!」格勒哪裡會相信眼前鬼話連篇的小子,自然想成是凱司怕死,所以半路亂認爺爺。
  
  凱司這下真尷尬了,雖然自己平常謊話是說不少,半路亂認爺爺大媽大哥這種事情也沒少做過,只是這次可是說真話了呀,但是很顯然被當作是謊言了,凱司眼珠一轉,笑了起來,還順手遞上巨槍︰「爺爺啊,這可不是您的東西嗎?看看槍托底部還有您率性的簽名呢。」
  
  格勒不耐的揮手︰「那又怎樣,我留下的東西還少了嗎……」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眉頭一皺,有點懷疑的問︰「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簽名?」
  
  要知道,格勒的筆跡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乍看之下,和塗鴉沒什麼兩樣,再細心一看,連塗鴉都比他的字跡來得順眼。想當年,格勒的徒弟也不少,但是真正稱得上利害的卻沒幾個,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格勒雖愛收徒,卻沒有好好教徒弟的耐心,常常指點幾下,扔本魔法心得,然後一走了之。
  
  如果格勒的字跡好點,那倒也沒什麼大不了,魔法師光憑著寫下的魔法心得,摸摸索索,總也能找到門路,只是格勒的字跡實在非常人所能領會,而他偏偏又最討厭別人說他字丑,誰也不敢去問他這些魔法心得的意思,另外,格勒常常來去無蹤,就是誰突然生了膽子要問,也往往找不到他的下落。
  
  凱司抓了抓頭,怎麼解釋呢?他就是看得懂啊……說清楚點就是,凱司自己的字跡也是潦草得驚人,潦草得和格勒有得一拼,而且他的字跡還隱隱有格勒的字跡模樣。
  
  在格勒越來越不耐的懷疑眼神和左手真氣右手魔力爆發之下,凱司也只有老老實實的交代︰「本來還懷疑的,不過靠著這支槍,找到你家,發現一堆魔法筆記後,才確定那真的是你的名字。」
  
  「我家?」格勒卻露出訝異的神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所謂的家可是有強力的結界在保護,除非他自己……或者是有他的血統的人才有辦法進入。
  
  想到這,格勒忍不住打量起凱司,除了那雙蔚藍的眼睛、有點痞的感覺,那頭綠發……真可像自己的大女兒,想到女兒,縱使是妄性而為的格勒也不禁生出淡淡的愧疚感,好似從女兒十五歲後,他就再也沒有看過那女孩了,因此,當自己有了小女兒亞希亞後,就特意的寵她,似乎連大女兒的份都寵愛下去了。
  
  難道眼前這痞痞的小混混真是自己的後代?格勒的臉色頓時有點難看,這個弱到極點,一張嘴胡說八道的傢伙?他不多猜測,只是抓過凱司的手,在凱司的大喊大叫之下,劃破凱司的手掌,然後格勒拿起自己腰間的玉沛,強迫凱司把它握在手中。
  
  「你要幹嘛啦?」凱司嚇得連連唉叫。
  
  格勒觀察了一下,然後放開凱司的手,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你就會被玉沛上的魔力震死。」
  
  聽到格勒的解釋,凱司張大了嘴,看了看自己的手,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凱司吞了吞口水後,臉上又露出痞子笑容︰「嘿嘿,你終於知道我真是你後代了吧。」說著,凱司也一屁股坐上了椅子,完全不把格勒看在眼裡的模樣。
  
  格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沒實力、愛說大話、滿嘴胡言亂語的傢伙就是自己的後代?手指一彈,凱司坐的木椅瞬間散成一堆碎片,他也一屁股跌到地上,歪眼裂嘴的唉唉叫︰「啊啊啊,我的屁股裂開了啦!」
  
  「住口!」看到凱司那副鳥樣,格勒臉色鐵青的怒斥。
  
  但是沒等格勒怒斥,凱司偷瞄利奧拉的神情後,就已經閉上了嘴巴,愣愣得看著後者的舉動,只見利奧拉一臉的無表情,居然用腳去踢地上昏迷不醒的龍焰蝶,凱司有點不習慣利奧拉的模樣,雖然後者本來就沒什麼表情,但是現在卻……好像根本沒有感情的木偶,一雙銀眸看起來就像是灰色的鋼鐵。
  
  「唔……」
  
  地上的龍焰蝶一邊發出聲響,然後掙扎著撐起身子,一抬頭,正對上利奧拉那雙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眼,她的身子一僵,心下突然有點惶惶的問︰「你、你怎麼了?」
  
  「我要去找安瑟。」
  
  利奧拉答不對題的回答,但是龍焰蝶卻深知其本性,知道利奧拉的轉變肯定和安瑟姐姐脫不了關係,反正龍焰蝶的本來目的就是要找安瑟,她也沒多說什麼,掙扎得站起來後,龍焰蝶平靜的問︰「去哪找?」
  
  利奧拉的臉上仍就沒有半點表情,但是心裡卻閃過了繁星點點的夜空和有著圓形樹葉的樹冠,這時,胸前的龍十字項鏈發出淡淡的溫暖光芒,似乎是想安慰胸膛的主人,只是利奧拉卻好像被火焰灼傷似的,他扯下龍十字項鏈,無感情的銀眸看了龍十字項鏈一眼,項鏈上的光芒漸弱,很快就恢復冷冰的模樣。
  
  利奧拉毫不遲疑的把項鏈丟給了龍焰蝶,然後轉身就往小樓大門跨,連拚命扯著他褲腳的寶利龍都不管,寶利龍扯不住爸爸,踉蹌一下後,跑回凱司的身邊,一邊拉著凱司的衣角,一邊拚命指著利奧拉。
  
  凱司的臉色變了變︰「利奧拉,你要去哪?」
  
  利奧拉頭也不回的回答︰「找安瑟。」同時,腳步也沒停下,已經跨越了大門,往外走去,龍焰蝶一看,馬上情急的跟了上去。
  
  凱司一把抓起寶利龍,也想跟著上去,試圖忽略掉某人……
  
  「站住。」
  
  可惜某人可不習慣被人忽略,格勒懶洋洋的一喊,原本已經快走到大門的凱司不得不停下來,他對於格勒會不會因為他是他的後代子孫,而手下留情……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為了避免自己死在曾祖父的手上,凱司還是苦著張臉回頭了。
  
  「爺爺啊,你不打算攔下利奧拉嗎?他快跑遠了耶。」
  
  聽到凱司這麼說,格勒對那黑髮的身影投去淡淡的複雜眼神,但剎那又回復一臉自傲的模樣,不屑的說︰「走了就走了,又怎樣?」
  
  「是呀是呀,不怎麼樣,那我也先走一步啦。」
  
  凱司急匆匆的轉身,就想跟利奧拉走,但是轟然關上的大門卻讓他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凱司也只好抱緊唯一可能救命的稻草─寶利龍,然後轉身面對好像龍捲風般強大的魔法師。
  
  面對著強悍的魔王,凱司一臉大便的抱怨︰「為什麼就只有我這麼倒楣,明明就是利奧拉那傢伙不對,他可是龍皇的兒子耶,爺爺你不是和龍皇有仇嗎?幹嘛這麼簡單放他走?」
  
  格勒揚一揚眉,臉上浮出瞭然的詭笑︰「看來你還挺關心同伴的。」
  
  「關心?」凱司撇了撇嘴︰「我還沒和他算帳呢,居然拋下我不管,就這麼給我落跑了,不管啦,你給我把他抓回來,海扁他一頓都好。」
  
  格勒一雙藍眸直直盯著凱司,看得後者的眼神有些閃爍起來,格勒不禁淡淡的笑了起來,心想眼前這傢伙的彆扭性格果然和大女兒沒兩樣,明明擔心利奧拉找到安瑟時,會受到更重的打擊,想阻止他去找,偏偏又用這種彆扭的方式來阻止利奧拉。
  
  「笨女兒,如果你當年別用這種方式表達,我怎麼樣也會回去拉上你再跑的。」
  
  格勒不可一世的臉容上竟然出現了少許的落寞,只是一個抬頭,看到凱司正把耳朵拉長了,把格勒的喃喃自語聽個清楚,像格勒這種大人物,不管說什麼,肯定都是可以顛覆歷史的超級大八卦,拿去賣給報章雜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吧?凱司邊拉長耳朵邊流著幻想的口水。
  
  「啊!痛痛痛啊!」
  
  兩隻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夾住凱司拉長的耳朵,然後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扭轉,凱司痛得唉唉大叫,而手指的主人,格勒也正陰冷著一張臉打量凱司,再度懷疑,眼前這傢伙就是自己的後代?!
  
  「哼!我格勒的後代怎麼可以輸給龍皇的兒子?」格勒越想越氣惱,這不正代表了自己輸給了龍皇?他也不想想,那所謂龍皇的兒子卻是他自己的高徒。
  
  趁著格勒陰冷著臉,手上的勁道減弱之際,凱司急忙把自己的耳朵搶救回來,邊揉著自己快掉下來的耳朵,凱司還是不忘問道︰「你幹嘛這麼討厭龍皇?因為他打敗了你嗎?」
  
  「放屁!」
  
  格勒的雙目噴出了熊熊的火焰,手上燃起了純白色的火焰,在凱司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格勒手上的白色火焰竄起一人高,然後往凱司急撲過來,凱司哪裡知道格勒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眼見快要閃躲不及了,不想變成一堆灰燼的凱司只好撲身,竟然從格勒的兩腿中間竄過去,而追趕凱司的白色火焰也撲回格勒身前,只是後者面無表情的一揮手,白色火焰就如同遇上強風般被吹熄。
  
  格勒仍舊面無表情,一個旋身,打算繼續追殺凱司,凱司也看見了格勒那不善的臉色,哇哇大叫幾聲,看格勒似乎不打算放棄追殺他,凱司只好拚命竄上跳下,躲避那敏捷得不像火焰的白色火焰。
  
  突然間,一個沉重的落地聲,地上出現了一顆滾動的綠寶石,格勒一愣,放棄了繼續追殺凱司的行為,只是走過去撿起了這顆綠寶石,望著這幽幽的綠光發愣。
  
  「這傢伙搞什麼鬼?」躲在床角邊的凱司本來已經有「燃燒吧」的覺悟,誰知道格勒卻突然停了下來,還看著一顆寶石發呆,死裡逃生的凱司不禁喃喃念著︰「這傢伙搞什麼鬼?算了,我小命還在就好。」
  
  「這顆寶石是哪裡來的?」格勒突然問了一句。
  
  凱司嚇了一跳,不敢怠慢的回答︰「從利奧拉身上搜出來的。」
  
  這顆寶石可是凱司在利奧拉昏迷的時候,從他衣物找出來的,基於利奧拉的東西就是他凱司的東西,凱司自然而然的把寶石佔為己有了,在他想來,反正利奧拉自己都忘了這顆寶石,那對利奧拉來說,這應該是不重要的東西吧!不如給他凱司,他可是會小心翼翼的珍藏這顆值錢的寶石。
  
  只是凱司不知道,這顆寶石原本就是瑪烈讓利奧拉轉交給凱司,只是被利奧拉當成不重要的人事物,然後忘得乾乾淨淨。
  
  「是嗎……」格勒的臉上彷彿失去了那種張狂,只剩下落寞和懷念,他有些平靜的自問自答︰「這是瑪烈給他的吧?」
  
  「瑪烈?你認識她?」凱司偏著頭想了想,好像……巴巴理斯曾經用瑪烈這個名字來稱呼大媽?
  
  格勒看著那顆綠寶石的目光透出了溫柔︰「她是我以前的情人。」
  
  情人?凱司的腦袋空白了一分鐘。
  
  大媽?凱司的腦袋又空白了三分鐘。
  
  大媽和他的祖先格勒有一腿?凱司的腦袋又空白了十分鐘。
  
  那個身高一百八十,渾身充滿著肌肉,臉長得和阿諾史瓦辛格一樣有型(外加有陵有角),頭上還頂著一頭爆炸卷髮,喜歡穿太小的蕾絲白色圍裙和粉紅色小菊花圖樣的長裙的「大媽」,居然是魔王格勒的「舊情人」?
  
  大媽和格勒站在一起的模樣,凱司的腦袋裡引爆了一個終極禁咒,轟得他七葷八素。
  
  再想想這兩個人打啵時……嘔!這畫面肯定比被打扮成妖孽的利奧拉噁心上一百倍!
  
  「啊!不可能啊!」凱司兩手拉扯住自己的綠發,爆出了轟天大叫。
  
  「不可能什麼?」格勒一臉不滿的反問,然後不可一世的說道︰「當然只有我這個當世魔王才有資格和瑪烈這個絕世美人在一起。」
  
  絕·世·美·人?!再想到大媽的模樣,凱司不禁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果然幾百年的年齡差距造成的不只是代溝,那根本是海溝!想不到啊想不到,凱司流淚搖頭,原來幾百年前,大媽居然算是絕世美人?
  
  「你那什麼表情?」格勒斜眼撇著凱司。
  
  「沒、沒有!只是大媽……就是瑪烈現在好像比較、比較沒那麼漂亮了。」凱司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可不想再跟火焰玩躲貓貓的遊戲
  
  「就算她年華老去,一定也餘韻尤存。」格勒看來很是肯定的模樣。
  
  凱司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存、存。」至少肌肉還存不少……
  
  「既然瑪烈站在利這邊。」格勒的神情不再落寞,突然轉換成原來那驕傲的模樣,甚至多了一絲狡詐的意味︰「讓龍皇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這主意似乎很不錯嘛。」
  
  凱司的眼神不禁一閃,似乎很害怕的問︰「你恨龍皇是因為什麼?他討伐你這個魔王?」
  
  格勒恨恨的目光掃過凱司,然後冷冷道︰「不,他討伐魔王算什麼,我這個魔王可是他造就的。」
  
  聽到這話,凱司不禁一愣,脫口而出︰「他幹嘛造一個魔王出來?」
  
  格勒用看笨蛋的眼神撇了凱司一眼,但因為手中的綠寶石,格勒還是緩和了臉色解釋道︰「為了能出兵。」
  
  「什麼?」凱司皺了皺眉,然後看到格勒不爽的看他,凱司馬上笑得一臉狗腿,打哈哈道︰「哎呀,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爺爺您這麼聰明,凱司雖然遺傳了一點點點您的聰明腦袋,可是還是遠遠比不上您,難免有一點聽不懂嘛。」
  
  這話顯然很受用,格勒露出自傲的笑容︰「龍皇那傢伙有了龍之大陸還不滿,想統治全世界,為了讓龍族乖乖出征,所以要找個正義的好理由。」
  
  「征討魔王……啊啊啊!秘羅就是新的魔王!」
  
  凱司畢竟不是笨蛋,剛聽到龍皇想統治世界的願望,一切就連線起來了。
  
  「挺聰明的嘛,果然有我的血統。」格勒誇人不忘自誇,聽過凱司和利奧拉的故事後,格勒也早就想到了,他繼續說道︰「幾百年前,龍皇那王八蛋陷害我,明明是他想統治全世界,偏偏賴到我身上。」
  
  「龍族肯定不會支持龍皇征服世界,偏偏龍皇底下最強的勢力可是龍騎士,龍騎士沒有龍,難道去當步兵嗎?所以先把那時候魔法界最強的你污賴成魔王,再討伐你和你所在的阿卡蘭帝國,等到打敗你,阿卡蘭也差不多了,再趁機佔領阿卡蘭。」
  
  凱司急匆匆的解釋道,許許多多的念頭全都竄了出來,這麼說起來,其實龍皇有和上次一樣的計畫,至少,弄個魔王出來的計畫是一樣的,只是上次是格勒,這次是秘羅!
  
  「哈哈哈!只是那混蛋沒想到,我真的起來當魔王!」格勒哈哈大笑道︰「那個混蛋說我是魔王,我就當魔王給他看!還一路打回龍之大陸,差點把他這個龍皇趕下位。」
  
  「那你後來怎麼輸的?」凱司脫口而問。
  
  格勒的臉色也突然變得陰沉︰「還不是龍皇再度陷害我,說什麼我的真正願望其實是毀滅世界,去他的毀滅世界!我怎麼可能毀滅世界?我都還沒玩夠呢!害我那些混蛋魔法師陣前倒戈,和龍皇一起圍攻我,若不是米哲瑞和巴巴理斯暗中放水,瑪烈又趁亂帶我逃亡……哼!」
  
  說到後來,格勒有點神色奇怪的解釋,驕傲如他,還是無法接受別人的幫助,只是那時他也沒得選擇,整個人都差點散架了,哪還有辦法拒絕別人的幫忙。
  
  凱司張大了嘴,有些結巴的說︰「米、米哲瑞和巴巴理斯幫你?」
  
  格勒哼了一聲︰「雖然沒什麼人知道,不過米哲瑞可是我的徒弟,巴巴理斯和裘斯是我在阿卡蘭學院的同學……哼!其實龍皇他老婆伊珊娜也是我的同學,我們四個在學院裡,可是號稱瘋狂四人組,只是伊珊娜真是笨透了!幫她那個混蛋丈夫也就算了,最後還被龍皇給宰了,笨女人!笨透了!」格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罵笨女人,手也緊緊握著綠寶石。
  
  接二連三的炸彈在凱司腦中爆炸,轟得凱司表情如白癡,有點反射性的問︰「龍皇殺了他老婆?你怎麼知道?聽說她是難產死的。」
  
  「鬼話!伊珊娜健壯得像頭牛似的,不用魔法的話,她可以用拳頭直接擊倒我、裘斯再加上巴巴理斯。」格勒突然用手摸了摸下巴,露出餘悸猶存的表情,彷彿下巴曾經被人揍歪過,然後他接著說︰「她會難產?哼!就算難產,她也會自己用手把小孩直接抓出來。」
  
  ……利奧拉,說不定你真的是被你媽直接抓出來的。凱司為自己可憐的夥伴默哀了零點三秒。
  
  龍皇將會被他的親生兒子殺死嗎?格勒露出了淡淡的邪笑,雖然他一向不相信命運,對於預言不屑一顧,不過這次這個預言還頗合他的意,不妨學米哲瑞和巴巴理斯,稍稍推波助瀾一下。
  
  格勒眼神看向凱司,嘴邊露出笑容,想到至少這小子的魔力還不錯,稍微磨練一下,應該會是助利殺龍皇的好幫手。
  
  看到格勒的笑容,凱司不知怎麼著,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被火焰燒掉,說不定算是不錯的死法,至少有全屍,還是火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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