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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哥,放我一馬吧,我對不起俊哥,我,我該死……」被架著那哥
們求饒了。若是以張少宇的性格,只要對方求饒了,一般不會再為難人
家。打架也就是爭口氣,人家服軟就行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可這些黑社會好像不那麼想,雖然人家求饒服軟,可那黃毛根本不理
會,冷笑一聲,對架著那哥們的兩個小弟說道:「把他一雙腿給我抬起
來,媽的,你敢背後捅俊哥一刀,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一聽這話,恐
怕就是黑社會裡面所傳說的吃裡扒外吧。
兩個小弟依言將那哥們一雙腿給抬了起來,張少宇一看,完了,那黃
毛手裡拿著砍刀,把人家腿抬起來,不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街中
央,就砍掉人家的腿吧?
什麼時候,黑社會也這麼明日張膽,肆無忌憚了?
「傑哥,求求人,放我一馬,兄弟感激不盡!你給俊哥說說,一切都
是兄弟的錯,求他放我一馬,不要砍!不要砍!」那哥們看見黃毛高高舉
起的砍刀,面露驚恐之色,連聲求饒。
張少宇皺了皺眉頭,媽的,有必要做這麼絕嗎?砍了人家雙腿,那人
家下半輩子怎麼活?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都不知道,看來
那些人口中的「俊哥」,也不是什麼幹大事的人。
眼看那一刀就要砍下去,被架著的哥們拼命掙扎,歇斯底里的叫著,
張少宇終於忍不住了。把衣服一緊,走了過去。倒不是他正義感強烈,只
是覺得這麼幹不太厚道,人家已經服軟了,還砍人家腿幹嘛。
「哎,哥們,過了吧?」站在那群人外面,張少宇不輕不重的叫了一
聲。所有人都轉過身來,奇怪的盯著張少宇。就連被架著那哥們,也是一
臉錯愕。
張少宇毫不在意,指了指被架著那哥們,平靜的說道:「人家已經服
軟了,你們還要怎麼樣?放他一馬,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群人仍舊沒有反應,怔怔看著張少宇。
「卡!」一聲大叫傳來,張少宇給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在不遠處左
邊街道的一個巷口,坐著不少人,一個穿著羽絨服,留著兩臉的絡腮胡,
年紀約五十左右的男人,手裡拿著一個喇叭,正向著他們這邊喊著話。
「場務!場務!怎麼搞的!這個人是怎麼跑進來的!」那人暴跳如
雷,拿著喇叭大聲吼道。立刻有一個男人跑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賠著不
是。轉而向張少宇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停停停,你們先回去,這一場重拍!」那男人一走了過來,就極不
耐煩的對那些黑社會分子叫道。聽他這麼一說,那些人都不滿的盯了張少
宇一眼,轉身向巷口走去。剛才被打得殺豬一般嚎叫的哥們,竟然也是行
走如飛,屁事兒沒有。
張少宇不由得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些人在搞什麼?
「你,你,就是說你,怎麼回事兒,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正當張少
宇東張西望之際,那男人叫了起來。回過頭去一看,那哥們氣得滿臉通
紅,正狠狠的盯著張少宇,好像恨不得一口把他給吞下去。
張少宇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碰了什麼禍了。剛才聽到那大鬍子叫什
麼場務,難不成,難不成,他們是在……
「呃,這個,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們……」自知理虧,張少宇說話還
算客氣。
「不好意思,你不知道,剛才那個鏡頭,被你一攪,全報廢了!真是
不知所謂!」那男人大聲吼道,手舞足蹈的模樣,活像跳大神一般。
果然,人家是在拍電影呢,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才會鬧出笑
話。曾經在電影,電視裡面看到過,有人誤闖進人家劇組的拍攝場地,攪
了人家的局,沒有想到,這事兒居然讓自己遇上了。
當下,連連人家道歉,本來就是自己不對,沒啥好辯解的。本以為
吧,自己又不是故意的,所謂不知者不罪,這歉也給你道了,你該滿意了
吧。誰知道那男的還是不依不饒,繼續在那兒婆婆媽媽的嘀咕著。
張少宇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頭就走。剛踏出一步,那男的突然
伸了手抓住了他。
「這就想走了?你未免想得太輕鬆了吧?」
張少宇扭過頭去,輕聲說道:「不話你就說,不過先把手放開。」那
男的看張少宇這個樣子,倒還愣了愣,隨即放開了手。
抖了抖衣服,張少宇問道:「不讓我走,那你想怎麼樣?」
那場務似乎沒有在聽張少宇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盯得張少
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夥子,你是幹什麼的?」那場務突然問道。張少宇心想,我幹什
麼的,關你什麼事兒?這麼一點小誤會,你不會還想對我怎麼樣吧?
「有必要讓你知道麼?」張少宇冷笑一聲,把頭扭了回來。他肯定不
會看到,那場務的眼神非常之怪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一邊看,一邊
還在嘴裡念念有詞。
「場務,幹什麼你?快點兒,要趕著重拍!」那巷口又有人叫道,場
務應了一聲,轉過頭來對張少宇說道:「小夥子,想不想掙錢?」
掙錢?當然想了,這些天忙著找工作,不就是為了掙錢吃飯嗎?楊師
姐走的時候,硬要塞給自己幾百塊錢,說是應急用,可自己說什麼也不
要。男子漢大丈夫,哪兒能拿女人的錢,不在吃軟飯的小白臉了嗎?
可自己身上,也就幾十塊錢了,再撐個五天左右,就得斷糧,到時
候,可能只有在寢室裡面喝涼水過日子了。
「錢誰不想掙?關鍵是看你讓我幹什麼?」張少宇來了精神,對那場
務說道。場務又仔細端詳了他一番,招招手說道:「跟我來。」
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會兒,況且聽他這意思,好像還有錢拿,就跟去看
看,他搞什麼花樣。走到那邊的巷口,張少宇才發現,這裡架著不少長槍
短炮呢,看那亂糟糟一團人,應該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剛才那叫場務的
老頭兒,應該就是導演吧。
跟在場務身後,走到那導演面前。
「吳導,我給找來一個臨時演員,我看他這外型還不錯,咱們可以試
試。」場務對那大鬍子導演說道。被稱為吳導的人,連看都沒有看張少宇
一眼,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快點兒,今天任務緊,注意時間。」
場務連聲稱是,隨即放開聲音叫道:「各單位注意,剛才的鏡頭,咱
們再來一遍!」
張少宇站在那兒,當時就傻了,嘿,怪了,又沒得我的同意,你倒還
替我做起主來了,你說過我要當臨時演員嗎?
「哎,那個誰?就是你,你叫什麼名字?」場務轉過身來,問張少
宇。還沒等張少宇回答,他已經自己揮了揮手:「算了,我告訴你啊,今
天這場戲是你給搞砸的,我不管那麼多,你把這場戲給我拍好了。到時
候,盒飯一個,工錢二十,聽到沒?」
說完,又不等張少宇回答,對著後面的人群喊道:「小張,小張,人
呢?」
「來了,場務,什麼事兒?」隨著這一聲回應,從人群裡走出一女孩
子來。約莫十八九歲的光景,紮著一馬尾辮,模樣還算清秀,就是人瘦了
點兒,估計一陣風都能給跑了。
「你把劇情和那金水傑的臺詞給他看看,並告訴他注意事項,快點兒
啊,沒什麼時間了。」場務說完這句話,就走開了。
張少宇被弄得哭笑不得,媽的,我從這麼大,還沒讓人這麼指揮過。
你是我爹還是我娘啊,就能替我做主了?當下苦笑著搖了搖頭,就要轉身
離開。我他媽才不管你這一套呢,搞砸了你們的戲,已經給你道歉了,想
讓我給你們演戲,沒門兒。
「哎,你……」又是剛踏出一步,那小丫頭叫了起來。張少宇回過頭
去看了她一眼,見她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當下冷冷的問道:「哎什麼?
告訴你,別想讓我演戲,沒門兒!」
那丫頭倒也沒多大反應,哦了一聲,轉身像是要走。可她馬上就轉過
身來,奇怪的問道:「但是,場務不是讓你演戲嗎?」張少宇皺了皺眉
頭,這丫頭腦子少根筋吧,他讓我演,我就得演嗎?
「你別怕,演戲挺好玩的,有什麼事兒我會告訴你,真的,不要
怕。」大概是以為張少宇剛被拉來當臨時演員,心裡有些緊張,那被稱為
小張的丫頭還像模像樣的開導起來。張少宇搖了搖頭,估計跟她說不清
楚。得,反正禍是自己闖的,估計今天不替他們演完這場戲,自己是走不
了。好吧,讓我演,我演就是了,反正到時候真演砸了,可不怪我。
「嘻嘻,這才對嘛,來來,我告訴你啊,你演的是一個黑社會的小流
氓,帶著一群兄弟去追殺一個背叛大哥的叛徒,你的臺詞一共有三句,就
是‘把他給我架起來’,‘媽的,跑啊,再跑啊’,還有就是‘把他一雙
腿給我抬起來,媽的,你敢背後捅俊哥一刀,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記
住了嗎?」那小張一聽張少宇答應了,急忙趕著臺詞和劇情告訴了他。
「就三句臺詞?」張少宇本來以為,當演員嘛,這臺詞肯定是少不
了,沒想到就三句。
「就三句?已經不少了,其他臨演還沒有呢。還有具體是這樣的,
哦,你剛才應該全看見了吧?那我就不多說了,好好演吧,待會兒就開飯
了,今天中午的盒飯是回鍋肉,嘿嘿。」小張開心的笑道。
張少宇見過的笑容不少,迷人的,美麗的,開心的,悲傷的,可沒有
一種笑容,能像這丫頭一樣,那麼的讓人釋懷。好像僅僅是因為今天中午
的回鍋肉盒飯,她就滿足了一般。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發自內心,絲毫不
加任何掩飾。
「好!就看到你也姓張的份兒上,我演了!」張少宇似乎被她的笑容
感染了,爽快的答應下來。
「咦?你也姓張嗎?」小張有些驚喜的問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訝
異。張少宇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聽到那導演大叫一聲:「各單位準
備!」
小張一聽這話,趕忙伸手接過張少宇身上的提包,收起笑臉說道:
「快快快,導演要開拍了,完了,你的衣服,算也,也可以!」張少宇今
天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不是讓演黑社會嗎,正好啊。
剛才那黃毛遞給張少宇一把砍刀,接過來之後,拿在手裡,卻感覺不
對,這才發現,只是道具而已,並不是真刀。
「哥們,這邊!」那黃毛絲毫不以張少宇搶了他角色為意,拉了張少
宇一下,會同其他臨時演員向街角走去。張少宇連忙跟上,心裡卻在想
著,要怎麼來演這個角色,按理說吧,自己跟這個人也差不多,也就是演
個小混混嗎?嗯,最主要就是突出小混混那種氣質,這個角色不還是個小
頭目嗎?嗯,再加一點點那種小人得志的感覺,應該比較好。
這麼想著,人已經來到了街尾。十幾個臨時演員聚在一起,只等著導
演一聲開始。
「各單位注意,預備,開始!」那大鬍子導演拿著喇叭一聲令下。剛
才被架著那哥們就從街尾出發,沒拿似的向前飛奔而去。
「走!」黃毛推到了張少宇一把,後者立刻提著「砍刀」追了上去。
別看是在奔跑途中,攝像機根本不會拍到你的細節,可張少宇仍舊很賣力
的露出十分兇狠的表情。緊緊咬著牙,沒命似的追著。
沒幾步路,就給追上了,這一段剛才自己看到過,所以張少宇並不覺
得陌生,一群兄弟圍了上去,舉著手裡的道具,就招那哥們身上招呼。雖
說是道具,都是塑膠做的,可打在身上,多少有些分量,可人家卻是十分
敬業,在地上不住的翻滾,慘叫連連。
打了一陣之後,其他臨演們散了開來,輪到張少宇說話了。
這個時候,就在不遠處的巷口,就有攝像機對著他們,所錄下來的一
切,將來都是要放給千千萬萬的觀眾看的。第一次擔任「演員」這個角
色,儘管只是個臨時演員,可他沒有絲毫的緊張。
這個角色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走上前去,冷冷的盯了地上的傢伙幾眼,沖周圍的兄弟們抬了抬下
巴,惡狠狠的說道:「把他給我架起來!」其他人聞聲而去,把那哥們架
了起來。
張少宇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片刻之後,突然甩
出一個耳光,那哥們順勢一偏,看來是當臨時演員不是頭一回了。
「媽的,跑啊,再跑啊!」張少宇咬牙切齒的哼道,這句話,他不是
完全用嘴說出來的,還是像從鼻子裡面哼出來,當然,並沒有人要求他這
樣,只是自己心裡覺得應該這樣而已。
「傑哥,放我一馬吧,我對不起俊哥,我,我該死……」那哥們開始
求饒,臉上的表情仍舊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看來,只有一輩子
當臨演的分兒了。
「把他一雙腿給我抬起來,媽的,你敢背後捅俊哥一刀,看你是活得
不耐煩了!」張少宇冷哼一聲,抬了抬頭,對四周的兄弟說道。說完,提
了提手裡的砍刀。
被架著那哥們立刻大聲說道:「傑哥,求求人,放我一馬,兄弟感激
不盡!你給俊哥說說,一切都是兄弟的錯,求他放我一馬,不要砍!不要
砍!」
張少宇盯了他一眼,慢慢抬起了砍刀,臉上,習慣性的掛起了他招牌
似的笑容。
「卡!卡卡卡!」就在這個時候,導演突然叫了起來。張少宇一愣,
怎麼了?沒演對嗎?扭頭望去,那導演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身,直接向他
們這邊走來。旁邊的工作人員好像也有些吃驚,這導演怎麼了?他可是從
來不會離開這張椅子的啊。莫不是那臨演也什麼地方不對,惹他生氣了?
張少宇放下了砍刀,等著那導演走過來。
「哥們,小心,導演脾氣不好,待會兒他說什麼,你都不要頂嘴。」
黃毛小聲提醒道。張少宇聽了這話,完全不以為然,脾氣不好?老子脾氣
更不好,要不是我搞砸了你們的戲,老子才不會在這兒裝孫子呢。
這時,導演已經走了過來,他誰也沒有看,直接沖張少宇來了。
「哎,你,就是你!」指著張少宇,那吳導叫道,張少宇看著他,並
沒有答話。估計他是要發脾氣,不管怎麼樣,他要是真敢對自己無禮,老
子絕對沒好臉色給他。
「你能不能把剛才那個笑容,嗯,就是你抬起砍刀那個笑容,再笑得
深入一點,傳神一點,能不能?」導演指手劃腳的說道。張少宇就覺得好
笑,是不是這幹藝術工作的人,說話都有這比手劃腳的習慣,好像不這樣
說話,那意思就表達不清楚似的。
「我試試看吧。」張少宇忍著笑說道。
導演笑了笑,沖張少宇點著頭說道:「好,加油啊!」說完,一路小
跑趕了回去。
「各單位注意,再來一遍!」
一切,又從頭開始,逃命,追趕,圍毆,架起,然後輪到張少宇掄起
砍刀。他極力捕捉著那個感覺,笑,自己特有的笑,李丹他們口中的邪
笑。嘴角微微揚起,眼神目空一切,斜視著對方。
然後一刀砍下!
「啊!」一聲慘叫。
「卡!好!很好!」導演叫了起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場戲拍了
整整一個上午,還沒有拍好,現在就算是OK了。
「來來來,放飯了!」小張清脆的聲音響起,臨時演員們一窩蜂的跑
了過去。張少宇舞了舞手中的砍刀,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當演員,
好像也挺有趣的啊。
劇組暫時休息,已經到午飯時間了。這些劇組,一般都是由附近的餐
廳送盒飯來,即使是導演和主角,也只有多加幾個菜而已。
臨時演員們一個人領到一個盒飯,就蹲在地上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
還叫著,這回鍋肉不錯。
張少宇還在想著剛才那段戲,其實他覺得,自己可以演得更好一些,
如果再來一遍的話。一個盒飯遞到面前,抬頭一看,小張正笑吟吟的看著
自己。
「你這人好奇怪哦,人家都搶著拿飯,你倒不急,要不是我幫你拿了
一個,只怕就沒人的分兒了。」小張笑道。
張少宇接過盒飯,掰開衛生筷,就蹲在地上吃了起來。
「哎,你以前當過臨演啊?」小張跟著蹲了下來,她也端著盒飯,小
口小口的吃著。與她相反,張少宇喝得是狼吞虎嚥,一邊往嘴裡塞著,一
邊回答道:「沒有啊,今天頭一次。」
小張似乎有些不相信,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肯定不是,我看你
演得挺像的。」
張少宇聽著這話,心裡一了高興。演戲這東西,其實說穿了就一句
話,演什麼像什麼,別人說你演得像,那就是在誇你演得好呢。
「呵呵,過獎了,我也就是圖個好玩兒。」
小張好像高興起來:「哈哈,我就說吧,演戲其實挺好玩兒的,怎麼
樣,我沒有騙你吧。」張少宇看著笑得極為開心的小張,心想這丫頭未免
也太容易開心了吧,就因為自己一句好玩,她能高興成這樣?
「哎,對了,你剛才說,你也姓張,你叫張什麼啊?」小張吃了一口
飯,扭過頭來問張少宇道。
看這丫頭人還不錯,又拿了盒飯給自己,張少宇對她感覺很好,當下
回答道:「我叫張少宇,你呢?」
「張少宇,這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嗯……」小張眼睛看著遠方,
認真的想了起來,片刻之後,她好像還是沒有想起來,也就放棄了,接著
說道:「我叫張小莉。」
「噗!」張少宇被嗆到了,一口飯吐得老遠。張小莉!這名字,這名
字,怎麼……
張小莉嚇了一跳,見張少宇滿臉嗆得通紅,不住的咳嗽,忙伸過手去
替他拍著背,一邊拍一邊說道:「哎喲,吃得太急了,你是不是沒有吃早
飯呀?」
張少宇搖著手,示意沒事兒。這事兒可真是有意思啊,前任女友叫張
莉,這會兒又蹦出一個張小莉,她不會是張莉的妹妹吧?這不過也就是一
句玩笑話,張莉根本就沒有妹妹。
好一陣之後,張少宇總算是恢復過來,剛才那一口嗆得眼淚鼻涕一起
下來了,那模樣真是狼狽至極。還好小張人夠意思,遞過來一張面巾紙給
張少宇擦擦。
「小張,你們這是在拍什麼戲啊?」張少宇端起飯盒,繼續吃著。
「我們在拍《血浴》呢,就是劉……」張小莉也在回答。
「噗!」張少宇又一口吐了出來。什麼?血浴?不會就是前段時間,
網上說的那部根本網路著名小說《不歸》改編而來的電影吧?而且劉楓還
是主演,炒得挺熱的。
「是不是劉……」張少宇正要問呢,張小莉已經介面說道:「嗯,
對,就是劉楓的男一號。不過今天沒有他的戲,所以沒有來。」
張少宇在心裡感歎著,這個世界真是小啊,前些天才差點打一架,今
天又跟他在同一個劇組了。沒有想到,這裡竟然就是血浴劇組,仔細想一
想,突然起了起來,自己看過那本小說,這一段應該是第十幾章的時候,
主角為了給一個兄弟討回公道,讓人追殺一個黑幫分子的情節。
看來,這《血浴》也才剛開了個頭,後面還有老長的內容呢。不過話
又說回來,拍成電影,只有九十分鐘,許多情節都是要刪掉的。希望能保
持書的原味兒,不要改得面目全非才好。
跟張小莉閒聊起來,張少宇發覺,這小丫頭的性格十分的開朗,有什
麼就說什麼,她是在劇組跑腿打雜的,算是半個場務吧。後來,又聽說他
們這些人,都是飛娛電影公司的,這次開拍血浴,就是飛娛投的資,據說
投資上千萬。光是劉楓一個人的酬勞,就以七位數算。
現在的電影越來越難做了,看來這飛娛公司是不惜血本,想憑這部電
影,好好火上一把。張少宇個人覺得,血浴的劇本是不錯,原著也很有想
法,只要是拍得好,一定會是一部成功的商業電影。
所謂商業電影嘛,看他成不成敗的條件只有一個,票房。票房決定一
切,大家都說《無機》垃圾吧?可人家票房幾個億呢,從商業來說,已經
是成功的了。電影公司的老闆投資拍電影,沒誰會想拍出什麼萬古流芳的
好片子,說白了吧,就是賺錢,反正我不管你怎麼拍,能賺錢就是行了。
《血浴》無疑是具備這個條件的,優秀的劇本,加上當紅的劉楓,一
直以來,接連不斷的炒作,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部電影都一定會成功的。
而張少宇更深諳其中一點,現在肯花錢進電影院去看電影的,多半是年輕
人,而這部電影,正是投年輕人們所好,義氣,江湖,美女,霸業,年輕
人想看的一切,這裡面都有了。
「哎,張少宇,你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呢?還不快吃,飯都涼了。」
張小莉的話,把張少宇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哦了一聲,趕緊吃飯。
吃完飯之後,今天在這裡的拍攝任務好像是完成了,一個戴著眼鏡的
中年人在場子裡高聲叫著:「臨演,領工錢了。」話音一落,臨時演員們
紛紛靠了過去。
「哎,你們領工錢了,還不快去。」張小莉見張少宇還蹲在那兒,出
神的想著什麼事情,催促了一句。張少宇這才回過神來,把盒子往牆角的
垃圾袋裡一扔,也走上前去。
正好輪到他領,那人手裡拿著一疊錢,抽出一張二十面額的鈔票,正
要遞過去。
「給他五十。」吳導正好從旁邊經過,隨口說了一句。那眼鏡好像是
劇組的出納,聽到這話,頓時怔住了。這吳導向來對這些瑣碎的事情不屑
一顧,現在怎麼突然冒這麼一句話?
再說了,所有的臨時演員,工錢都是定死了的,二十塊錢,外加一個
盒飯,這小夥子,為什麼要給他五十啊?可納悶都納悶,導演發話了,也
只能照辦。又拿出三十塊錢,添在一起遞給了張少宇。
接過錢,張少宇笑了笑,又多五十啊,又能再扛幾天了。沒有想到這
當臨演了能掙錢,要是每天五十,一個月下來也是一千五,比剛出去工作
強多了。現在小錢他們去上班,一個月也就四五百塊錢。
「哎,哥們,不錯哦,連導演都讓給你加工錢。」那黃毛走了過來,
打量著張少宇說道。
這哥們給張少宇的感覺還不錯,當下把錢收起來,笑道:「運氣而
已,呵呵。」
「你不是第一次當臨演的吧?」黃毛試探著問道。張少宇皺了皺眉
頭,同樣的話,張小莉也問過他。怎麼這些人都問同樣的問題,難道自己
不像是第一次當臨時演員嗎?
「真的是第一次當臨時演員,怎麼這麼問?」張少宇問道。
黃毛只當他不肯說,也沒有再追問,呵呵一笑,對他說道:「明天在
春熙路拍,趕早點兒吧,要不就讓別人給搶走了。」
其實張少宇今天根本就是撞上了,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出,他根本沒有
想過以後還要繼續去。搖了搖頭,笑道:「我又不是專門幹臨演的,你也
看到了,我把你們的戲搞砸了,所以啊,這是賠償,哈哈。」
黃毛打量著他,在外面混了這麼久,一個人是幹什麼的,一眼就能看
個八九不離十。這小夥子穿著普通,還挎著一個提包,不用說,肯定是剛
畢業的大學生,正在打工作。這些天,碰到好多這樣打扮的人,一個個灰
頭土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像這個小夥子這樣開朗的,倒是不多見。
「哥們,幹這個,總比你到處找工作強吧,而且又自由,拍完就走,
好好想想。」黃毛笑著拍了拍張少宇的肩膀,轉身向街上走去。其他的臨
時演員們領了工錢之後,也紛紛離開了劇組。劇組的工作人員也開始收拾
東西,準備撤退了。
張少宇想著剛才那黃毛的話,一邊提起自己的包,向外走去,剛走到
大街上,那場務在後面扯起嗓子叫道:「明天在春熙路啊,要來的趕早
兒,要不就沒位置了。哎,那個,那個誰,就是說你!」
張少宇四周望瞭望,沒錯兒,就是指的自己。
「哎,對,就是你,明天春熙路,記得啊,別遲到了。」那場務的
話,總是把張少宇弄得哭笑不得,好像什麼事兒都是他說了算,根本不容
你答應不答應。
「再看吧。」丟下這一句話,張少宇扭頭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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