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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J.K. Rowling] 哈利波特系列四 火盃的考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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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4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丹伯多站了起來。他看了內卜‧克勞斯一會兒,臉上帶著厭惡的表情。然後他又舉起了他
的魔杖,從魔杖中甩出了一條繩子。這根繩子繞著內卜‧克勞斯旋轉,把他纏得結結實實的。
  他轉向麥康娜教授,「米尼維,能否請你守在這兒?我帶哈利上樓去。」
  「當然可以。」麥康娜教授說。她看起來似乎有點兒想吐,好像她剛剛看了有人生病一樣
。但是,當她拿出魔杖,把它指向內卜。
  克勞斯時,她的手卻非常穩。
  「塞維羅斯,」丹伯多轉向史納皮,「請叫波姆弗雷夫人下到這裏來。我們要把莫迪送到
醫院裏。然後你再下去地下室,找到可尼斯,把他帶到這辦公室來。他肯定會想親自質問克勞
斯的。告訴他,如果他要找我的話,半個小時後我會在醫院廂房裏。
  史納皮靜靜地點了點頭,一陣風似地飛出了房間。
  「哈利。」丹伯多溫和地說。
  哈利站了起來,又晃了一下,他在聽克勞斯講話時,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腿上的疼痛,但是
現在那種痛感又劇烈非常。他意識到自己在顫抖。丹伯多抓住他的手臂,扶著他走出到黑暗的
走廊裏。
  「哈利,你先上我辦公室來吧,」他們走上通道時,他靜靜地說,「西理斯正在那兒等著
我們呢。」
  哈利點了點頭。他有一種麻木感和一種完全不在現實中的感覺,但他不在乎,他甚至為此
而高興。自從他接觸了三巫師賽杯以來,他就不想去思考發生的任何事了。他不想去審視那些
鮮活如相片的,不斷掠過腦海的記憶:皮箱中的莫迪;跌落在地上,抱著一截殘臂的溫太爾;
從滾滾蒸汽的大汽鍋中升起來的福爾得摩特,塞德理克––死了––塞德理克,叫著要回到父
母身邊的––
  「教授,」哈利喃喃地說,「迪格瑞夫婦在哪裏?」
  「他們和史伯特教授在一起,」丹伯多說道。他的聲音在整個審問內卜‧克勞斯的過程中
都很沈靜,現在卻第一次出現了小小的震動,「她是塞德理克房子的主人,也最熟悉塞德理克
!」
  他們到了怪獸石滴水嘴那裏。丹伯多給了密碼,它就彈開了。
  他和哈利就由螺旋形的自動梯上到橡木門前。丹伯多推開那扇門。
  西理斯正站在那裏,他那蒼白的臉骨瘦如柴,就像他剛逃離阿茲克班一樣。一會兒功夫,
他就穿過了房間,「哈利,你好嗎?我知道––我知道像這樣的事––發生了什麼事?」
  當他扶哈利到一張桌子前的凳子上時,他的手顫動了一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更急切地問道。
  丹伯多開始把內卜‧克勞斯說的每件事講給西理斯聽。哈利沒有怎麼注意聽。他身上的每
根骨頭都又累又疼。他什麼也不想要,只想安靜地坐在這裏,一直坐到他睡著,就什麼也不用
去想和去體會了。
  有一陣輕輕的撲翼聲。那隻鳳凰達摩克已經離開了他的棲木,飛過來了辦公室裏,停在哈
利膝蓋上。
  「哈羅,達摩克。」哈利溫和地說,他輕輕地撫摸著牠那漂亮的猩紅色和黃金色的羽毛。
達摩克朝他平靜地眨著眼睛。他那暖暖的身體令人感到很舒服。
  丹伯多不再說話了。他面對著哈利坐在桌子後面,他看著哈利,哈利卻迴避著他的眼睛。
丹伯多想要詢問他,他想讓哈利重溫發生過的事情。
  「哈利,我想知道你在迷宮裏碰了波奇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丹伯多說道。
  「丹伯多,這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談吧,好嗎?」西理斯魯莽地說。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
膀上,「讓他睡一會兒,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裏對西理斯湧起一陣感激之情。但丹伯多沒有在意西理斯的話。他向哈利靠過來,
哈利很不情願地抬起頭,望著那藍色的眼睛。
  「如果我覺得讓你美美地睡上一覺,讓你遲一點再考慮今晚發生了什麼事,就幫得上你的
話,我是會做的。」丹伯多和氣地說,「但是我知道怎樣更好。現在對痛苦暫時麻木,到你最
終感受到時,會更加難受。你已經顯示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勇氣,現在我要你再顯現一次,
我要你說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隻鳳凰發出了溫軟的、震顫的一聲,這聲音在空氣中顫動了一下,哈利覺得好像一滴熱
熱的液體從他喉嚨裏滑進了肚子裏,溫暖著他,激勵著他。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述給他們聽。他講的時候,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好像在
他眼前浮現了:他又看見了那使福爾得摩特復活的藥劑的閃閃發光的表面,他又看見了在墳墓
間出現的食屍者,他又看見了躺在地上靠在那金杯旁的塞德理克的屍體。
  有一兩次,西理斯發了一些聲音,好像想說些什麼,他的手仍緊緊靠在哈利肩膀上,但丹
伯多舉手示意,打斷了他。哈利感到高興,因為他既然開始了,就比較容易接著講。這甚至是
一種信念:他似乎感到某些毒物正從他體中排出來。他花了決心和勇氣來繼續講,但他仍能體
會到,一旦他全部講出來後,他會感覺好點的。
  當哈利說到溫太爾用匕首割開他的手臂時,西理斯發出了一聲尖叫。丹伯多騰的一下很快
地站了起來,哈利都被驚動了。丹伯多繞過桌子,讓哈利伸出手臂來。哈利指出他的袍子被撕
開的地方,還有下面的傷口。
  「他說,用我的血會比用別人的讓他更厲害,」哈利告訴丹伯多,「他說那保護––我媽
留下給我的––他也有證明他是對的––他能不傷害自己而接觸我,他摸了我的臉。」
  一霎那間,哈利覺得丹伯多的眼睛裏閃過一種勝利的眼神。但接下來,他又覺得是自己想
像的,因為當丹伯多回到桌子後面的位子上時,他看起來又跟以往看到的一樣老而憔悴。
  「好的,」他又坐了下來,說道,「福爾得摩特克服了那特殊的藥劑。哈利,接著講。」
  哈利繼續講。他解釋了福爾得摩特怎麼樣從那口大鍋裏冒了出來,告訴了他們他所能記起
的福爾得摩特對那群食屍者說過的話,以及福爾得庫特解開他的繩子,把魔杖還給了他,準備
決鬥。
  但當他說到一束金光把他和福爾得摩特的短杖連在一起了時,他發現喉嚨被阻住了。他想
接著講,但關於福爾得摩特杖裏出來的東西的記憶如潮水般充滿了他的腦海:他看到了塞德理
克,看到了那老頭,珀茜‧佐金斯––他母親––他父親––
  他很高興西理斯打破了沈默。
  「魔杖連在了一起?」他望望哈利和丹伯多,問道:「為什麼?」
  哈利抬頭看著丹伯多,此時他正有一副被吸引住的神情。
  「皮利‧因可頓––」他喃喃說道。
  他盯著哈利,突然間他們倆人之間閃過了領悟的一個靈光。
  「顛倒的咒語效力?」西理斯尖銳地說。
  「對極了!」丹伯多說,「哈利的魔杖和福爾得摩特的都有相同的中心,每支魔杖都有來
自同一個鳳凰尾巴的一根羽毛。這個鳳凰,實際上––」他又說,指著那平穩地站在哈利膝蓋
上的紅黃色的鳥。
  「我的魔杖的羽毛是達摩克的?」哈利驚奇地說。
  「對,」丹伯多說,「歐裏邁特先生寫信告訴我說,四年前你離開他的商店的時候,又買
了第二根杖。」
  「那當一根杖碰到他兄弟時會發生什麼?」西理斯問道。
  「他們之間就不能正常發揮作用了。」丹伯多說,「但是,如果魔杖主人強迫它們鬥爭的
話,就會發生很小的效力。」
  「其中一個魔杖會強迫另外一個重複它所使用過的咒語––顛倒它。最近的變成最遠的–
–然後就是之前的那些。」
  他審視著哈利,哈利點了點頭。
  「這意味著,」丹伯多緩緩說道,他盯著哈利的臉,「某種形式的塞德理克肯定會重新出
現。」
  哈利又點了點頭。
  「迪格瑞又復活了?」西理斯用尖尖的聲音說道。
  「沒有什麼咒語能使死人蘇醒,」丹伯多沈重地說。「那所有發生的事只是一種逆轉的反
應。活著的塞德理克的陰影會從魔杖裏出來。我說的對嗎?哈利。」
  「他跟我說話了,」哈利說著,聲音又顫抖了。「塞德理克的鬼魂,或者不管他是什麼和
我說過話。」
  「一種回響。」丹伯多說,「它保留著塞德理克容貌和特性。我猜其他這樣形式的東西也
出現了––福爾得摩特魔杖早前的受害者。」「一個老頭,」哈利說,喉嚨仍噎著,「珀茜‧
佐金斯和––」
  「你父母?」丹伯多靜靜地說。
  「對。」哈利說。
  西理斯把哈利的肩膀抓得那麼緊,都讓哈利覺得疼了。
  「魔杖最早的受害者,」丹伯多邊說邊點頭,「從相反的順序。當然,如果你保持那種聯
繫的話,就會有更多事物出現了。很好,哈利,這些反應,這些影子––他們幹了什麼?」
  哈利描述了從魔杖裏出來的人物怎樣在金色大網裏徘徊,福爾得摩特似乎是十分害怕他們
,哈利父親的影子告訴他怎樣做,塞德理克怎樣做出最後的請求。
  講到這,哈利發覺講不下去了。他看了看西理斯,他用手捂住了臉。
  突然哈利意識到鳳凰離開了他的膝蓋。它振動翅膀,飛到了地板上,把那美麗的頭棲息在
哈利受傷的腿上。大大的淚珠從它眼睛裏滾落在哈利身上被蜘蛛弄傷的傷口上。疼痛逐漸消失
了,皮膚癒合了,他的腿變好了。
  「我再說一次,」丹伯多說道,這時鳳凰飛上了空中,停在門邊的棲木上,「今晚你顯示
了我所能希望的最大的勇氣。哈利,你的勇氣跟那些不畏福爾得摩特的淫威,英勇鬥爭而死的
人的勇氣一樣。你已經挑起了一個巫師的重擔,而且你能勝任。你給我們希望。今晚你跟我一
起去醫院廂房。我不想讓你又回到宿舍去,吃上一些安眠藥,靜靜地躺著––西理斯,你願意
同他待在一起嗎?」
  西理斯點點頭,站了起來。他又變回了那隻大黑狗的模樣,同哈利和丹伯多走出了辦公室
,陪著他們走下樓梯,來到醫院廂房裏。
  丹伯多推開門時,哈利看見衛斯理夫人、比爾、羅恩和荷米恩圍著神清苦惱的波姆弗雷夫
人,他們好像在要求知道哈利的去向和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
  哈利,丹伯多和大黑狗一進來,他們就馬上走了過來包圍住。
  衛斯理夫人發出嗚咽的一聲叫聲,「哈利,哦,哈利。」
  她開始奔過來,但丹伯多擋在他倆中間。
  「摩莉,」他舉起手,說道:「請聽我說一會兒。今晚哈利經受了一場可怕的考驗,他剛
剛為我重述了一切。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安靜地休息。如果他願意你們陪著他,」他看著羅恩
、荷米恩和比爾,又說,「你們就可以和他待在一起。但我希望直到他準備好回答,你們才好
問他,當然不能是今晚。」
  衛斯理夫人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她突然責備起羅恩、荷米恩和比爾來,好像他們在吵鬧一樣,「聽見沒有?他需要安靜。」
  「校長,」波姆弗雷夫人說道,她看著西理斯變成的大黑狗,「我想請求––」
  「這隻狗會和哈利待一會兒,」丹伯多直截了當地說,「我保證,他訓練有素。哈利,我
會等到你上床休息。」
  哈利對於丹伯多讓別人別問他,心裏對他油然而生一種感激之情。他不是不想他們在這裏
,但他實在承受不了再重新解釋一遍,重溫一遍。
  「我一見到法治,就會回來看你的,哈利,」丹伯多說道,「你在這裏待到明天,直到我
同學校談過以後。」然後他走了。
  當波姆弗雷夫人領哈利到附近的一張床時,他看到了真正的莫迪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房間的
另一頭的床上。他的木腿和魔眼正放在床邊櫃檯上。
  「他好嗎?」哈利問道。
  「他會好的,」波姆弗雷夫人說道。她拿了睡衣給哈利,又在他周圍拉起了床簾。哈利脫
下袍子,換上睡衣,上了床。羅恩、荷米恩、比爾,衛斯理夫人和黑狗圍在床簾邊,分別坐在
了他四邊的椅子上。羅恩、荷米恩好像害怕他一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我很好,」哈利告訴他們,「就是有點累。」
  當衛斯理夫人在撫平他的床罩時,眼睛噙滿了淚水。
  波姆弗雷夫人匆匆地走到她辦公室,帶來了一個高腳酒杯和一小瓶紫色藥劑。
  「哈利,你要喝下這些,」她說,「這是一種保證睡眠不做夢的藥。」
  哈利接過酒杯,喝了幾口。立刻他覺得暈暈乎乎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房間裏
的燈好像透過他的床簾在他的床邊友好地眨著眼睛,他的身體好像在暖暖的羽絨床墊中陷得更
深了。他還沒喝完那藥,還沒來得及說話,疲憊就將他帶進了夢鄉。
  哈利醒來了。那溫暖和疲倦使他睜不開眼睛,他又想睡下去。
  房間裏仍然很昏暗,這讓他以為夜晚還沒過去,他睡得不是很久。
  這時他聽到了旁邊的低聲輕語。
  「如果不關門的話,他們會吵醒他的。」
  「他們在叫什麼?肯定沒有別的什麼事發生了,對不對?」
  哈利張開了眼睛,他的眼睛累得生疼。有人拿開了他的眼鏡,他只能看到近旁衛斯理夫人
和比爾模糊的輪廓。衛斯理夫人正蹲著。
  「那是法治的聲音,」她咕噥著,「還有,麥康娜的,是不是?他們究竟在爭執些什麼呢
?」
  哈利可以聽清了,有人在邊吵邊走向醫院廂房。
  「讓人遺憾,但仍然,麥康娜––」可尼裏斯。法治大聲說道。
  「你本來就不應該把它帶進城堡裏。」麥康娜教授叫道,「丹伯多發現時––」
  哈利聽見醫院的門被撞開了。比爾重打開了布簾,所有其他床邊的人,都看著那門,他們
沒有注意到哈利坐了起來,戴上了眼鏡。
  法治大步流星地走進病房。麥康娜和史納皮緊跟其後。
  「丹伯多在哪兒?」法治問衛斯理夫人。
  「他不在這兒,」衛斯理夫人生氣地說,「這是個病房,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你最好––」
  但此時門開了,丹伯多飛快地走進病房。
  「發生了什麼事?」丹伯多看看法治和麥康娜說,「你們為什麼打擾這些人?米尼維,我
感到很驚訝––我叫你守著內卜‧克勞斯。」「沒有必要再守著他了,丹伯多,」她尖聲說道
,「這先生已找人照料他了。」
  哈利從來沒有看過麥康娜教授像現在這樣失去控制,她臉頰上現出憤怒的顏色,她的手成
拳頭,她憤怒得在顫抖。
  「當我們告訴法治先生我們已抓住了導致今晚事件的食屍者時,」史納皮低沈地說道,「
他似乎覺得其個人安全成了問題。他堅持喚進一個得蒙特陪他進城堡。他把它帶到內卜‧克勞
斯所在的辦公室。」
  「我告訴過他您是不會同意的,丹伯多,」麥康娜教授憤怒地吼道,「我告訴他您是決不
會允許得蒙特們踏進城堡一步,但是––」
  「我尊敬的女士!」法治吼道,哈利同樣也沒看過他這樣憤怒,「作為魔法大臣,我有權
決定是否隨身帶保鏢,當我訪問一個很可能是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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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麥康娜教授的聲音蓋過了法治的。
  「那東西一進房間的那一刻,」她尖叫道,渾身發抖地指著法治,「牠猛撲上克勞斯,就
––」
  哈利肚子裏感到一陣陰冷,當麥康娜教授拼命地想法形容發生的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得蒙特幹了什麼––它給了巴地克勞斯致命的一吻,它通過嘴把克勞斯的靈魂吸了出來––這
比死還更糟糕。
  「但無論如何,他仍完好無缺,」法治大叫大嚷道,「他應該是對這幾個死亡的人負責的
。」
  「但他說不出證言了,可尼斯。」丹伯多說道。他狠狠地盯著法治,好像這是第一次看到
他一樣。「他給不出證據為什麼會殺死那些人。」
  「為什麼會殺死他們?那毫無疑問,對不對?」法治嚷道,「他是個大瘋子!從麥康娜和
賽維羅斯告訴我的看來,他似乎認為他做這些,是遵從––『那個人』的旨意。」
  「公爵福爾得摩特是指令他,可尼斯。」丹伯多說道,「那些人的死只不過是為使福爾得
摩特恢復完整力量的,那計劃已經成功了,福爾得摩特已經回到了他們身體裏。」
  法治就好像是臉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樣,呆呆地看著。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又看
看丹伯多,好像不敢相信方才聽到的一切。
  他盯著丹伯多,開始急促地亂說,「『那個人』––回來了?荒謬。丹伯多,好了––」
  「無疑就像米尼維和賽維羅斯告訴你一樣,」丹伯多說道,「我們聽到內卜‧克勞斯供認
了。在福爾得摩特的影響下,他告訴我們他是怎樣掙扎從阿茲克班出來的,福爾得摩特在從珀
茜‧佐金斯處知道他仍活著––就從他父親那裏把他釋放了出來,並利用他來抓獲了哈利,告
訴你,那計劃生效了,克勞斯幫了福爾得摩特返回來了。」
  「注意,丹伯多,」法治說道。哈利吃驚地發現在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明亮的笑容。「你–
–你不能真的信那些話,你知道誰回來了?好了好了––當然,克勞斯可能相信他自己是接『
那個人』的指令行動的––但要把那樣一個瘋子的話當真,丹伯多––」
  「當哈利今晚碰了那三人魔法杯時,他被直接送到福爾得摩特手裏,」丹伯多平穩地說,
「他親眼看到福爾得摩特的再生,如果你跟我來我的辦公室的話,我會把一切解釋給你聽的。」
  丹伯多瞥了哈利一眼,看到他已經醒了。丹伯多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今晚我不能讓你
問哈利了。」
  法治那奇怪的笑僵住了。
  他也瞥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丹伯多,說,「你準備把哈利的話當真?」
  接下來是一片寂靜,西理斯的汪汪聲打破了這寂靜。他豎起了頸上的毛,朝法治齜牙咧嘴。
  「我當然相信哈利,」丹伯多目光炯炯地說道。「我聽了克勞斯的供認,聽了哈利關於他
碰了三巫師賽獎盃以後發生的事的描述。兩者都會合情合理地解釋了在去年夏天珀茜‧佐金斯
失蹤以後所發生的事。」
  法治仍帶著那奇怪的笑容。在回答之前,他再一次望了哈利一眼,「你要相信那瘋狂的殺
手和一個小孩的話,說什麼公爵福爾得摩特回來了?唉––」
  法治又瞪了哈利一眼,哈利剎那間明白了。
  「你讀過理特‧史姬特的報導,法治先生。」他靜靜地說。
  羅恩、荷米恩,衛斯理夫人和比爾都跳了起來。他們都不知道哈利已經醒了。
  法治稍微紅了臉,但臉上浮現了一種倔強頑固的神情。
  「是又怎麼樣?」他看著丹伯多,說道,「如果我發現你對某些有關這小孩的事情保密著
?一個普塞爾摩斯,嗯?老是在表演滑稽戲?––」「我肯定你是指哈利由於傷痕而經受的痛
苦?」丹伯多冷冷地說。
  「你承認了他的疼痛了?」法治很快地說,「是頭痛嗎?是惡夢?又可能是––『幻覺』
?」
  「聽我說,可尼斯,」丹伯多說道。他向著法治走前一步,又一次發出一種不可名狀的力
量,「哈利就如同你我一樣有理智,他前額上的傷疤並沒有使他頭腦混亂不清。我相信在福爾
得摩特在他近旁,一副兇殺相時,曾經傷害過他。」
  法治退後了半步,但仍然那麼執拗,「你要原諒我,丹伯多,但我以前曾聽說過作為一種
警鈴的被詛咒的傷痕––」
  「我是看到福爾得摩特回來了,」哈利叫道。他又想跳下床來,但被衛斯理夫人攔住了。
「我看到了那些食屍者!我可以說出他們的名字,露布斯‧馬爾夫––」
  史納皮突然動了一下,但當哈利看他時,他的眼睛飛快地掃了法治一眼。
  「馬爾夫已經被排除了,」法治明顯被冒犯了,他說道,「那是一個老家族,為優秀的事
業而貢獻––」
  「麥那亞。」哈利繼續說。
  「也被排除了!現在正為部長工作。」
  「––克來伯––高爾。」
  「你只是在重複那些十三年前就被宣佈不是食屍者的人的名字!」法治生氣地說,「你可
以在審判的舊記錄裏找到那些名字。看在上帝份上,丹伯多––這男孩子在去年底也是充滿了
那些古怪的故事––他的故事越編越大,你卻照信不誤––這男孩會對蛇說話呀,丹伯多,還
覺得他可信嗎?」
  「你這個笨蛋,」麥康娜喊道,「塞德理克‧迪格瑞以及克勞斯先生這些人的死決不是一
個瘋子的隨意所為。」
  「我也看不出是有計謀的!」法治喊道,跟她的憤怒相對的,是他氣得發紫的臉,「對我
來說,你們都決心挑起一陣恐慌,來破壞我們過去十三年營造的穩定!」
  哈利不能相信所聽到的。他一直都覺得法治是個善良的人,有點胡說八道,有點誇誇其談
,但本質上是好的,但現在站在面前的是一個膽小、怒氣沖沖的巫師,他直率地拒絕接受在他
舒適而井然有序的世界裏所出現的破壞––不相信福爾得摩特能復活。
  「福爾得摩特回來了。」丹伯多重複說,「如果你立刻接受這事實,並採取必要的措施,
我們仍可能挽救局勢,最初和最首要的步驟是使阿茲克班脫離得蒙特的控制。」
  「荒唐!」法治又叫道,「調開得蒙特!我一提這建議,就會被踢出這職位!我們知道有
得蒙特守護在阿茲克班有一半人才會在夜裏睡得安穩。」
  「其餘的人睡得沒那麼踏實,可尼斯,如果知道你把福爾得摩特最危險的支援者放在一群
––他召喚即會回應的動物手中。」丹伯多說道,「他們不會再對您忠誠,法治!福爾得摩特
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大的權力、更多的快樂!只要在他身後有得蒙特,有回來的老的支持者,你
會很難阻止他恢復十三年前的那種力量。」
  法治的嘴一張一合,好像他的怒氣難以用言語形容。
  「你必須採取的第一步––馬上,」丹伯多繼續說,「就是向巨人們派使者。」
  「向巨人們派使者?」法治尖叫道,仿佛大有話說了,「這是什麼瘋狂的主意?」
  「向他們伸出友誼之手,在還不是太遲之前,」丹伯多說,「否則的話,福爾得摩特會像
以前一樣說服他們,說他一個巫師就能給人們權力和自由。」
  「你––你不是說真的吧!」法治喘著氣說。他搖了搖頭,又向丹伯多退後了,「如果整
個魔法團體中傳開了我接近那些巨人們––人們恨他們,丹伯多––那就會結束了我的事業。」
  「你瞎了眼了,」丹伯多說道,他提高了聲音,他周圍有一種明顯的有力量的氛圍。他又
閃了一下眼睛,「你被對你職權的熱愛蒙住眼了,可尼斯!你總是像以往那樣,太過重視所謂
的純種的血。
  「你不能看出關鍵的不是出生的是什麼人,而是他們將長成什麼人。
  「你的得蒙特剛剛破壞了最後一個純種血緣的家族的最後存留的一個成員––看看那人將
怎樣塑造他的生命。我現在告訴你––按我剛才建議的步驟做,你就會在職位內外被譽為我們
所知道的最勇敢和最偉大的魔法大師。不按著做的話,歷史就會記住是你偏離了正道,給予福
爾得庫特第二次機會摧毀我們努力創建的世界。」
  「不清醒,」法治咕咬著,更加退後了,「瘋狂。」
  一片寂靜。波姆弗雷夫人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哈利床腳邊,手捂著嘴。衛斯理夫人對著哈利
站著,手搭在他肩上不讓他起來。比爾、羅恩和荷米恩正盯著法治。
  「如果你決意蒙住雙眼,可尼斯,」丹伯多說,「那我們只有分道揚鑣了。你走你的獨木
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丹伯多聲音裏絲毫不帶威脅,但卻使法治怒髮衝冠,好像丹伯多正拿著魔杖向他走來一樣。
  「看這,丹伯多,」他揮著指頭威脅說道,「我總是給你自主權。我很尊敬你。可能我不
同意你的某些決定,但我保持了安靜。不會有很多人會讓你雇傭狼人,或留住哈格力或決定教
什麼給你的學生而不用參考部長的意見。但如果你執意要對著幹––」
  「我所要反對的僅此一人,」丹伯多說道,「那就是公爵福爾得摩特,如果你也反對他,
可尼斯,那我們就站在一邊上。」
  法治似乎無言以對。他的小腳搖來搖去好一會兒。手裏旋轉著他那頂黑色圓禮帽。
  最後他說話了,聲音裏帶著一些懇求,「他不可能回來了。這不可能––」
  史納皮越過丹伯多,跨步向前,捲給了左手的袖子。他伸出前臂給法治看,法治問後退縮。
  「這裏,」史納皮刺耳地說,「看這裏,這塊黑印。它不像大概一小時前剛被燒黑時那樣
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每個食屍者都有這塊被黑色公爵弄上的烙印。這是他召喚我們的方法,
也是互相區別的方法。當他碰了任何一個食屍者的標記時,我們就要立刻消失,在他身邊現身
。這印記在一年中越來越清晰。卡克羅夫的也是,你知道為什麼卡克羅夫今晚會逃跑嗎?我們
都感覺到了這印記在燃燒。我們都知道他回來了。卡克羅夫害怕的是公爵會報復他的背叛,以
致他不敢肯定會被歡迎回到那群人中。」
  法治退後了。他正搖著頭,他似乎一點都沒聽進史納皮說的話。他很明顯反感地看著史納
皮手上的醜陋的標記,然後又抬起頭看著丹伯多,輕輕地說,「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究竟在對
丹伯多玩些什麼把戲,但我已聽夠了。我不想再說什麼了。丹伯多,我明天會聯繫你,討論學
校管理。我得回部裏去了。」
  快走到門口時,他停住了,轉過身來,大步走到宿舍裏,停在哈利的床邊。
  「這是你贏的錢,」他說得很短促,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大包金子來,放在哈利床邊的櫃檯
上,「一千帆船幣,本來應該有一個頒獎儀式,但在這情況下––」
  他把黑禮帽塞在頭頂上,走出門去,砰的關上了門,他一離開,丹伯多就轉身看著哈利床
邊的一群人。
  「有事兒要做。」他說,「摩莉––我可以依靠你和亞瑟吧?」
  「當然可以,」衛斯理夫人說道。她嘴唇發白,但面容堅決。
  「他知道法治的真面目。正是阿亞對馬格人的喜愛阻礙了他這些年回到部裏。法治認為他
缺乏適當的巫師自豪感。」
  「那我得捎個口信給他。」丹伯多說道,「我們得立刻通知,所有能被我們說服的人,亞
瑟正好聯繫部裏那些不像可尼斯那樣目光短淺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爾站起來說,「我現在就走!」
  「好極了,」丹伯多說道,「告訴他發生過的事。告訴他我不久就會直接聯繫他。但他要
謹慎,如果法治認為我在干涉部裏––」
  「交給我吧!」比爾說。
  他拍了拍哈利肩膀,吻了吻母親的臉頰,披上斗篷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米尼維,」丹伯多轉向麥康娜,說道,「我想儘快在辦公室裏見到哈格力,還有瑪西姆
夫人,如果她願意來的話。」
  麥康娜教授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走了。
  「波姆弗雷,」丹伯多對波姆弗雷夫人說道,「你可不可以下去莫迪教授的辦公室裏。在
那裏,我想你會找到一個很悲傷的小精靈。盡你所能為她服務,並把她帶到廚房裏。我想你會
替我們照顧她的。」
  「非常好!」波姆弗雷夫人說道。她看起來有點兒驚訝,接著她也走了。
  丹伯多確定門已關上了,波姆弗雷夫人的腳步聲消失了,他才開始說話。
  「現在,」他說,「輪到我們其中兩個成員來認清彼此的真面目了。西理斯,––請你變
回通常的形狀。」
  那大黑狗向上望著丹伯多,然後,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人。
  衛斯理夫人尖叫一聲,向床後靠去。
  「西理斯!」她指著他尖叫道。
  「媽,別叫了,」羅恩說道,「這很正常。」
  史納皮沒有尖叫,也沒有往後跳,但他臉上有一種憤怒和恐懼夾雜的神情。
  「他!」他盯著同樣面露厭惡的西理斯,咆哮道,「他在這兒幹什麼?」
  「是我邀請他來這裏的。」丹伯多望著他們,說,「就跟你一樣,賽維羅斯,我信任你們
倆。是時候你們摒棄過去的不同,互相信任了。」
  哈利覺得丹伯多似乎在強求發生奇蹟。西理斯和史納皮正彼此盯著,異常厭惡。
  「我想在短期內,」丹伯多說道,聲音裏帶著一點兒不耐煩,「消除公開的敵對,你們要
握手言和,站在統一戰線上。時間很短暫,除非我們這幾個知道真相的人團結在一起,否則就
沒有希望了。」
  十分緩慢地––但他們仍盯著對方,似乎希望對方病倒一樣––西理斯和史納皮走向對方
,握了握手。但很快就鬆開了。
  「這就可以繼續了,」丹伯多說道,他又一次走在眾人中間。
  「現在我有活兒交給你們兩個。法治的態度,儘管不是不可預料的。西理斯,我要體立即
出發。你去警告露平、艾理菲格、曼頓格斯。弗來斯––那群老人。待在露平家,我會在那兒
聯繫你的。」
  「但是––」哈利說道。
  他想讓西理斯留下,他不想這麼快又說再見。
  「你很快又會再見到我的,哈利,」西理斯轉向他說,「我答應你,但我得盡力去做,你
明白嗎?」
  「對,」哈利說,「對––我當然明白。」
  西理斯抓了一會他的手,向丹伯多點了點頭,又變成了一隻大黑狗,穿過整個房間來到門
前。然後他用爪子撥開把手,就走出去了。
  「賽維羅斯,」丹伯多轉向史納皮說道,「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
–」
  「我準備好了。」史納皮答道。
  他看起來比平常蒼白了一點兒,他那又黑又冷峻的眼睛奇怪地閃著。
  「那,祝你好運!」丹伯多說。他看著史納皮一言不發地跟在西理斯後面,臉上露出一絲
憂慮。
  過了幾分鐘,丹伯多才又說話了。
  「我得下樓去,」他最後說。「我要看看迪格瑞,哈利,喝了剩下的藥。我過一會兒會來
看你們的。」
  丹伯多走時,哈利砰地一聲又倒在枕頭上。荷米恩、羅恩和衛斯理夫人都看著他,很長時
間都沒人說一句話。
  「你要吃餘下的藥了,哈利,」最後衛斯理夫人說話了。當她伸手拿瓶子和杯子的時候,
用肘輕輕地碰床頭櫃上的那袋金子。「你美美地睡上一大覺。想想別的事––想想像要用贏來
的錢買些什麼。」
  「我不要那金子,」哈利毫無表情地說,「你可以要,任何人都可以要,我不應該贏。它
本來應該是塞德理克的。」
  自他從迷宮中出來以後,他一直在與之鬥爭的東西,現在似乎要超過他的力量了。他能感
受到眼睛裏面有一種炙熱的刺痛,他眨眨眼,仰望著天花板。
  「這不是你的錯,哈利。」衛斯理夫人輕聲說。
  「是我叫他和我一起拿杯的。」哈利說。
  現在他喉嚨裏有燃燒的感覺了。他真的希望羅恩別看他。
  衛斯理夫人把藥放在床邊的櫃檯上,彎下腰來,抱住哈利。他從來都沒有被這樣擁抱過的
記憶,就好像是媽媽擁抱自己一樣。他那晚所看到的東西所帶來的壓力在衛斯理夫人抱住他時
,都消煙雲散了。他媽媽的臉容,爸爸的聲音,塞德理克死在地上的一幕,開始在他腦中集結
,直到他難以忍受,直到他皺緊臉想驅散那悲慘的鬥爭所發出的哀號。
  砰的一聲巨響,衛斯理夫人和哈利鬆開了。荷米恩站在窗邊,手裏緊緊拿著什麼東西。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
  「你的藥,哈利。」衛斯理夫人很快地說,邊用手背擦幹眼睛。
  哈利一口喝了下去。效果立竿見影,沈重的不可抗拒的睡意向他襲來,他把眼閉上,什麼
也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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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41: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甚至一個月後回首時,哈利都發現他對連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都所知無幾。似乎他經歷了
太多而記不下來了,他想擁有的記憶卻是讓人痛苦的,其中最壞的,可能是第二天早晨與迪格
瑞夫婦的見面了。
  他們沒有為發生的事責備他,相反,他們還感謝他把塞德理克的屍體帶回給他們。迪格瑞
夫婦在大部分會面時間裏都是抽泣著。
  「那他受了很少苦頭,」當哈利告訴她塞德理克怎樣死的時候,她說道,「畢竟,他是在
贏了比賽時死的。他肯定很開心。」
  當他們站起身時,她看著哈利說:「現在,你要照顧你自己了。」
  哈利抓起床頭櫃上的那袋金子。
  「你拿著這個。」他喃喃說道,「應該是塞德理克的,他先到那兒的。你拿著––」
  但她退回了給他。「不,不,這是你的,親愛的,我們不能––你留著吧。」
  第二天晚上哈利回到格林芬頓塔,從荷米恩和羅恩告訴他的看來,丹伯多已在那天早上吃
早餐時跟學校說過了。他僅僅要求他們讓哈利一人待著,別人不要問他問題或讓他講述迷宮裏
發生的故事來煩擾他。他注意到,大多數人都在走廊裏沿著他走過的路走,迴避著他的眼睛。
有些人在他經過時,竊竊私語。他猜想很多人都相信理特‧史姬特文章說的他是如何的煩人和
危險。可能他們對塞德理克的死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但他發覺自己並不在乎。當他同羅恩和荷
米恩在一起時,他感覺最好。他們或者談論其他事情,或者兩人下像棋,讓他靜靜地坐著。哈
利他們三個好像形成了一種用言語的默契:每個人都在等待某種形像,某些話語,或者霍格瓦
徹以外發生的事––要推測將來是沒有用的,除非他們確切知道。他們提及那話題的唯一一次
是當羅恩告訴衛斯理夫人和丹伯多在回家前的一次會面。
  「她去問丹伯多今年夏天你是否可以直接來我們這,」他說,「但他想讓你至少要先回杜
斯利裏家。」
  「為什麼?」哈利問。
  「她說丹伯多有他的理由,」羅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想我們要相信他,對不對?」
  除了羅恩和荷米恩以外,哈利可以與之交談的唯一一人是哈格力。因為再沒有了反黑巫術
課老師,他們就可以不用上那些課了。
  在星期三下午的那節課上,他們去他小屋裏拜訪他。那天陽光明媚,他們來的時候弗蘭跳
到門前,汪汪直叫,拼命搖擺著尾巴。
  「是誰呀?」哈格力叫著來到門前,「哈利!」
  他大步走出來迎接他,一手擁抱了哈利。他攪了攪哈利的頭髮,說道:「看見你很高興,
小夥子,看到你真高興!」
  當他們走進小屋時,他們看到兩個水桶大小的杯子和茶託在壁爐旁的一張木桌子上。
  「剛剛正和歐林普喝茶呢,」哈格力說,「她剛走了。」
  「誰?」羅恩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瑪西姆夫人了。」哈格力說。
  「你們倆和好了,是不是?」羅恩問。
  「就像你說的!」哈格力快活地說。他又從食具櫃裏拿了更多的杯子出來。他沏好了茶。
擺好一碟軟的餅乾,然後就靠在椅子上,黑黑的眼睛近近地望著哈利。
  「你好嗎?」他粗聲說道。
  「嗯!」哈利說。
  「不,」哈格力說,「你肯定過得不好,但會好起來的!」
  哈利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他將要回來了。」哈格力說。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震動了一下,都抬頭看著他。
「哈利,知道幾年了,知道他在外面。等候良機,總得發生的,好了,現在已經發生了,我們
都要得習慣,我們得鬥爭。在他掌握大局之前,我們可能可以阻止他。那是丹伯多的計劃。丹
伯多他是偉大的人。只要我們有他,我就放心了。」
  哈格力揚起濃密的眉毛,看著他們懷疑的神情。
  「坐著擔心是沒用的。」他說,「要來的終究會來,我們總會碰到的。哈利,丹伯多告訴
了我你的事。」
  他看著哈利說:「你幹得跟你父親一樣棒,我只能給你這些作為最高的讚揚。」
  哈利朝他笑了笑。這是幾天來他第一次笑。
  「丹伯多叫你幹什麼了嗎?哈格力?」他問道,「那晚,他叫麥康娜教授來叫你,讓瑪西
姆夫人去見他。」
  「給我分了點夏天的工作,」哈格力說,「不過這是秘密。我不能說,不僅僅對你們。歐
林普。瑪西姆夫人看––可能會跟我在一起工作。我想她會的,我會說服她的。」
  「與福爾得摩特有關嗎?」
  聽到這名字,哈格力畏縮了。
  「可能吧,」他迴避說,「誰願意同我一起去參觀最後的塞克妮特?開玩笑的––只是開
玩笑!」他看著眾人的神色,匆忙地說。
  在他回去普裏懷特街的前一晚,哈利心情沈重地在宿舍裏收拾皮箱。他害怕告別會,這通
常都是慶祝的一個理由,那時會宣佈比賽的勝利者。自從他從病房出來後,他就迴避去人山人
海的大廳。
  他情願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去吃點東西,來迴避同學們的觀望。
  當他、羅恩和荷米恩進入大廳時,立刻發現往常的裝飾都不見了。通常大廳會為告別會點
綴上勝利的顏色。但是,今晚,老師講臺後的牆上卻是黑色的裝飾。哈利立刻明白這是對塞德
理克表示的致敬。
  真正的莫迪在工作人員臺上,身上安裝著木腿和假眼。他抽搐得很厲害,別人一跟他講話
他就跳起來。哈利不能責備他。在衣箱裏被困了十個月以後,他那種害怕攻擊的感覺肯定又加
強了。
  卡克羅夫教授的椅子是空的。哈利坐在另一個格林芬頓桌旁邊,在越過卡克羅夫的位子時
,心裏尋思道,福爾得摩特追上他了嗎。
  馬西姆夫人還在那兒,她坐在哈格力旁邊。他們靜靜地交談著。沿著桌子,坐在麥康娜教
授旁的是史納皮,哈利看他時,他也看著哈利。他的表情令人費解,他仍像以往一樣乖戾和鬱
悶。在史納皮移開了目光以後,哈利仍在看他。
  在福爾得摩特回來的那晚,史納皮按丹伯多指令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丹伯多
那麼堅信史納皮是真正站在我們這邊的。丹伯多曾在皮斯文說過,他是他們的間諜,史納皮又
冒著巨大的個人危險當了福爾得摩特的奸細。那是他再次從事的嗎?可能他又聯絡了食屍者?
也許他從沒有真正歸順丹伯多,他只不過是和福爾得摩特一樣在等待良機?
  哈利的沈思被從工作組臺上站起來的丹伯多教授打斷了。大廳變得不像是往常的告別會,
異常的安靜。
  丹伯多環視四周,說道:「這是又一個結束。」
  他停住了,目光落在海夫巴夫臺上。在他站起來之前,那是最沈默的。他們也是全廳最悲
傷,臉色最蒼白的。
  「今晚我有很多話想對你們說,」丹伯多說道,「但首先我要承認我們失去了一個很好的
人。他本應坐在這裏。」他手指著海夫巴夫台,「和我們一起享受宴會。我希望所有人起立,
為塞德理克‧迪格瑞舉杯。」
  大家都這樣做了。廳裏的人站起來時,板凳嚓嚓作響。他們舉起了高腳酒杯。一個低沈的
隆隆的巨大的聲音回響道:「塞德理克‧迪格瑞。」
  哈利穿過人群瞥了卓一眼。淚水靜靜地從她的臉上滑下,他們再坐下來時,他面看著卓低
頭。
  「塞德理克是海夫巴夫學院優秀傳統的例證,」丹伯多繼續說,「他是個忠誠的好朋友,
辛勤的工作者。他重視公平競爭。不管你們是否瞭解他,他的死對你們都有影響。因此,我認
為你們都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哈利抬起頭,盯著丹伯多。
  「塞德理克‧迪格瑞是被福爾得摩特殺害的。」
  一陣驚恐的私語掃過了整個大廳,人們懷疑而又驚恐地看著丹伯多。當他看著他們嗡嗡議
論轉而一片寂靜時,他始終面容鎮靜。
  「魔法部不想讓我告訴你們,」丹伯多繼續說,「如果我說了的話,有些家長很可能會嚇
壞––他們或者會不相信福爾得摩特回來了,或者認為我不應該告訴你們,因為你們年紀還小
。但是我相信,真相一般好過謊言。如果假裝塞德理克的死是由於事故,或是他自己的過失,
都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大廳裏的每張臉都驚恐地望著丹伯多,現在又彼此相望。在史林德林的桌上,哈利看到傑
高‧馬爾夫正對克來伯和高爾嘀咕著什麼。哈利感到身體裏湧起了一陣又熱又噁心的憤怒。他
強迫自己重新望著丹伯多。
  「還有一個與塞德理克的死有關的人要提到,」丹伯多繼續說,「當然,我說的就是哈利
‧波特。」
  一陣漣漪掃過大廳。幾個人朝哈利望來,又轉頭面對著丹伯多。
  「哈利‧波特設法從福爾得摩特手上逃了出來,」丹伯多說道,「他奮不顧身地把塞德理
克的屍體帶回到霍格瓦徹,無論從哪個方面,他都顯示了少有的巫師面對黑暗公爵福爾得摩特
的勇氣。為此,我讚譽他。」
  丹伯多嚴肅地轉向他,再一次舉起酒杯,幾乎每個大廳裏的人都照著做了。他們念著他的
名字就像剛才念塞德理克的一樣,還為他乾杯。但透過站著的人群的一絲空隙,哈利看到馬爾
夫,克來伯,高爾和許多其他的史林德林不屑地坐在位子上,動都沒動那酒杯。丹伯多畢竟沒
有魔眼,因此他沒看到。
  當每個人都回復原位時,丹伯多又繼續,「三巫師爭霸賽的目標是加深和推廣對魔法的理
解。鑒於所發生的––福爾得摩特的回來––這樣的目的比以往都更加重要。」
  丹伯多看了看瑪西姆夫人、哈格力、芙璐和她的比爾頓同學,維克。克倫和史林德林臺上
的丹姆斯安同學。哈利看到克倫幾乎害怕地移開了目光,似乎在期盼哈利說點苛刻的話。
  「這廳裏的每個客人,」丹伯多說道,目光停留在丹姆斯安學生們的身上,「只要他們願
意回來,都隨時歡迎。我再說一次––鑒於福爾得庫特的返回,我們團結起來就會強大,分裂
開來就會弱小。
  「福爾得摩特是散播仇恨和不和的高手。我們只有通過強大的友誼和信任的紐帶才能與之
作鬥爭。只要我們的目標是共同的,心胸是開闊的,習慣和語言的差異根本不值一提。
  「我相信––當然我強烈希望我是錯誤的––我們都正陷於黑暗和困難之中,這廳裏的有
些人已經在福爾得摩特手上受過苦了。
  「許多家庭被他弄得支離破碎。一週以前,我們當中的一位學生被奪去了生命。」
  「請記住塞德理克,記住,如果有一天你要判斷是非和難易時,請回想一下發生在這個正
直、友善和勇敢的男孩身上的事,因為他沒有迷失在福爾得摩特的道路裏。請紀念塞德理克‧
迪格瑞。」
  哈利的皮箱已經塞滿了,海維回來了,在皮箱上面的籠子裏。
  他、羅恩和荷米恩正在擁擠的入口同其他的四年級學生一起等待著帶他們回到霍格瓦徹站
的火車。又是一個豔陽天。他猜想當他晚上到達時,普裏懷特街會很熱,樹葉很密,花壇裏長
滿五光十色的花。但他一點兒也不為這想法感到愉快。
  「哈利!」
  他看看四周。芙璐‧迪米高正急急忙忙地登上城堡的石階。在她身後遠處的地方,哈利看
到哈格力正幫著瑪西姆夫人給兩匹大馬套上全新馬具。比爾貝頓馬車就要出發了。
  「我希望我們會再見,」芙璐說道。她走過來,伸出了手。「我希望在那裏找一份工作,
提高我的英語水平。」
  「這已經很好了。」羅恩用一種裝腔作勢的聲音說。芙璐對他失笑,荷米恩皺了皺眉頭。
  「再見,哈利,」芙璐轉身要走了,「見到你很高興。」
  當哈利看到芙璐匆忙穿過草地走向瑪西姆夫人,銀色頭髮在陽光下如波浪一般時,他的精
神禁不住有點飄忽。
  「我在想卡克羅夫的學生們怎麼回去呢?」羅恩說,「你想沒有卡克羅夫他們能自己駕船
嗎?」
  「卡克羅夫不駕船,」一個粗厚的聲音說道,「他留在屋裏,讓我們幹那活兒。」是克倫
過來向荷米恩說再見!「我能跟你說句話嗎?」他問道。
  「嗯,好的––可以,」荷米恩有點兒慌亂地說道。她跟著克倫穿過人群,消失在他們視
野中。
  「你最好快點!」羅恩叫她大聲喊。「火車一會兒就來了。」
  但他讓哈利留心看著馬車。接下來的時間裏自己伸長脖子在人群裏四處張望,想看看克倫
和荷米恩到底在幹什麼。他們很快就回來了。羅恩盯著荷米恩,但她卻表情漠然。
  「我喜歡迪格瑞。」克倫突然對哈利說,「他對我總是很禮貌,即使我是跟卡克羅夫從丹
姆斯安來的。」他皺眉說。
  「你們有新校長了嗎?」哈利問。
  克倫聳了聳肩。他就像芙璐一樣伸出手,同哈利和羅恩握了握手。
  羅恩看起來似乎在經受某種痛苦的內心掙扎。克倫已經開始走了,這時羅恩突然叫道,「
能給我簽個名嗎?」
  荷米恩轉過身去,微笑地看著那沈甸甸的火車正在車道上笨重地駛來,而克倫面露驚訝但
很高興地在羅恩的一角羊皮紙上簽了名。
  回去金克斯的途中和去年九月去霍格瓦徹路上的天氣截然不同。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設法
要了一個車廂的隔間。皮威軍又藏在羅恩的袍子下面,海維的頭埋在翅膀下面,昏昏欲睡。哈
利、羅恩和荷米恩在這時是一週裏談得最歡的。火車越來越快地向南駛去。
  哈利覺得丹伯多在告別會上的講話在某種程度上令他釋然了。現在來討論發生過的事也已
經沒那麼令人心痛了。說到丹伯多現在可能會採取什麼措施來對付福爾得摩特時,他們中斷了
談話,因為午餐的小推車來了。
  當荷米恩從餐車上回來,把錢放進書包裏時,她取出來一份《先知日報》。
  哈利看了看,拿不準是否想知道裏面說的是什麼。
  但荷米恩見此情景,就鎮靜地說,「那沒說什麼。你可以自己看看,但裏面確實沒有什麼
。我每天都查看的。有一天有一小段說到你贏了比賽,他們沒提到塞德理克,什麼也沒提到。
我想,是法治強迫他們閉嘴的。」
  「他無法使理特閉嘴,」哈利說,「尤其是這樣一個故事。」
  「哦,理特自從第二次任務以來就沒再寫什麼了。」荷米恩用一種怪怪的壓抑的聲音說,
「實際上,」她又微顫著說,「理特‧史姬特會有一段時間不寫東西了。除非她想讓我暴露她
的秘密。」
  「你什麼意思呀?」羅恩說。
  「我發現她在沒被允許的場合裏偷聽別人的私人對話。」荷米恩一口氣說出來。
  哈利想她這幾天肯定憋不住要告訴他們的,但因為發生了其他的事而忍住了。
  「她怎樣幹的?」哈利接著說。
  「你怎麼發現的?」羅恩盯著她說。
  「好吧,其實是你給我這個想法的,哈利。」她說。
  「我嗎?」哈利困惑地說,「怎麼呢?」
  「竊聽。」荷米恩歡快地說。
  「但你說他們沒起作用––」
  「哦,不是竊聽器。」荷米恩說道,「你瞧,理特‧史姬特,」荷米恩的聲音帶著成功感
而顫抖著,「是一個沒登記的安尼摩格斯。她能變成––」
  荷米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封住的小玻璃瓶。
  「變成一隻甲殼蟲。」
  「你在開玩笑,」羅恩說,「你沒有––她不是––」
  「哦,她是的。」荷米恩開心地向他們揮舞著那瓶子。
  裏面有一些小樹枝、樹葉,還有一隻又肥又大的甲殼蟲。
  「那不可能––你在開玩笑––」羅恩把那瓶子舉到眼前,喃喃說道。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荷米恩喜悅地說,「我是醫院病房的窗臺上抓到她的。看仔細
點兒,你會看到她觸角上那些條紋像極了她戴著的可惡的眼鏡。」
  哈利看了看,荷米恩說的很對。他還記得了什麼,「我們偷聽哈格力給瑪西姆夫人講他媽
媽的那天晚上,雕像上也有一個大甲殼蟲。」
  「對!」荷米恩說,「還有,我們在湖邊說了話以後,維特從我頭髮上抓出了一隻甲殼蟲
。還有,除非我記錯,那天你的傷疤疼的時候。理特也伏在迪維納雪課的窗臺上。她一年到頭
都在到處打聽事兒。」
  「我們看到馬爾夫在樹下時––」羅恩緩緩說道。
  「他正對著手上的她說話。」荷米恩說道,「他當然知道。怪不得她老是同史林德林的學
生親密交談。他們才不在乎她幹的事合不合法呢,只要向她提供一些關於我們和哈格力的壞消
息就行了。」
  荷米恩從羅恩手裏拿回了那瓶子,對著那蟲子笑眯眯。那蟲子在玻璃瓶裏懊惱地嗡嗡亂叫。
  「我告訴他,我們回到倫敦以後,我就會放了她。」荷米恩說,「我已經在瓶上施了打不
破的魔法,所以,她出不來。我還告訴她,她要把那支羽毛筆收起來一年,看看她能不能改掉
誣衊別人的壞習慣。」
  荷米恩笑嘻嘻地把瓶子放回到書包裏了。
  房間的門輕輕地推開了。
  「很聰明啊,格林佐。」馬爾夫說。
  克來伯和高爾站在他身後。他們三個無比開心,卻又是使哈利覺得他們比以往都無知和危
險。
  「現在,」馬爾夫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看著他們,慢慢地踏進了廂間,嘴角裏露出得意的
一笑。「你們抓了個可憐的記者,丹伯多最喜愛的男孩子,大事情啊。」
  他得意地笑開了向克來伯和高爾斜著眼一瞥。
  「我們試著不去想它吧,是不是?」馬爾夫逐個地看著他們,柔聲說道。「假裝什麼也沒
有發生?」
  「出去。」哈利說。
  「你選了輸的一方。我警告你,波特!還記得我告訴過你要謹慎交友嗎?在霍格瓦徹的第
一天,當我們在火車上碰到時。我告訴過你不要跟這種流氓地痞遊遊蕩蕩!」他猛地把頭伸到
羅恩和荷米恩面前。「現在太遲了,波特!他們會是第一個先走,現在黑暗公爵回來了!雜種
和親馬格人最先走。嗯––第二––迪格瑞––」
  突然好像是有人在車箱裏放了一箱爆竹一樣,詛咒從四面八方爆炸,讓人頭昏眼花,砰砰
聲震耳欲聾。哈利眨眨眼睛,看著地板。
  現在馬爾夫、克來伯、高爾都毫無知覺地躺在門口上。他、羅恩和荷米恩都站著,每個人
用了不同的魔法。而且並不是只有他們三個這樣做了。
  這時弗來德踩在高爾身上,走進車廂來,又拿出魔杖。喬治也這樣,當他跟著弗來德走進
來時,小心翼翼地踩在馬爾夫身上。
  「多麼有趣的效果啊,」喬治說。他俯身看著克來伯,「誰用了南方克魯斯咒語?」
  「是我。」哈利說道。
  「真怪,」喬治輕聲說,「我用了果凍腿,好像這兩樣不應該混合起來,他臉上好像長滿
了觸角。好了,我們不要把他們留在這兒吧,他們不好看。」
  羅恩,哈利和荷米恩踢了踢,又把無知覺的馬爾夫、克來伯、高爾翻過來,推走––每個
都似乎被混合的咒語打得更壞––把他們拖到走廊裏,再回到車箱中,把門關上了。
  「打牌,有人要玩嗎?」弗來德掏出一副牌,問道。
  當他們打到第五輪中間時,哈利決定問他們:「你告訴我們吧?」他對喬治說,「你們在
敲詐誰?」
  「哦,」喬治表示不知道,「那事兒。」
  「沒關係。」弗來德不耐煩地搖搖頭,「它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管怎樣,至少現在不是
。」
  「我們放棄了。」喬治聳聳肩說。
  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繼續問,最後弗來德說,「好吧,好吧,如果你們真要知道,––
是露得‧巴格蒙。」
  「巴格蒙?」哈利尖聲說道,「你是說他也牽進了?––」
  「啊,」喬治憂愁地說,「沒有這樣的事,蠢蛋。他沒頭腦。」
  「啊,那,什麼?」羅恩問道。
  弗來德猶豫了一下,說,「你還記得快迪斯杯上,我們和他的打賭嗎?英格蘭會贏,但克
倫會得到那史尼斯球。」
  「記得。」哈利和羅恩緩緩地說。
  「嗯,那傢伙用從愛爾蘭福神那得到的金子付給我們。」
  「然後呢?」
  「然後,」弗來德不耐煩地說,「它消失了。第二天早上它就不見了。」
  「但––那肯定是意外,對不對?」荷米恩說。
  喬治苦笑了一下。「嗯,我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我們以為只要寫信給他,告訴他出了差
錯,他就會出聲的。但那沒用,他不理我們的信。我們在霍格瓦徹曾試圖同他談談,但他總找
藉口避開我們。」
  「最後,他很讓人不快,」弗來德說,「他告訴我們,我們要賭博還嫩著呢,其實他根本
就沒給我們什麼。」
  「所以我們就要求拿回我們的錢。」喬治目露怒氣地說。
  「他拒絕了嗎?」荷術思喘著氣說。
  「對了。」弗來德說。
  「但那是你所有的錢啊!」羅恩說。
  「告訴你們吧,」喬治說,「當然,我們最後終於發現是怎麼回事了。李‧喬丹的父親要
巴格蒙給錢時,也遇到了麻煩,原來巴格蒙正與小妖精糾纏不清呢,他向他們借了好多金子。
有一群妖精在世界盃後,在樹林裏攔住了他,搜刮了他所有的金子,但那還不夠還債。他們就
一路跟蹤他來到霍格瓦徹。他已經賠得精光了,一個克拉也不剩,你知道那傻瓜怎樣還債嗎?」
  「怎樣?」哈利問。
  「他在你身上打賭,夥伴。」弗來德說,「他押了個大賭注,說你會贏比賽,與妖精們賭
。」
  「怪不得他老是幫我奪取勝利,」哈利說,「我確實贏了,是不是那樣他就可以把金子還
你們了。」
  「不,」喬治搖搖頭說,「妖精們跟他一樣奸詐。他們說你和迪格瑞不分勝負,巴格蒙則
說你會全贏,因此巴格蒙就得逃跑避債。從第三次任務以來,他就開始逃了。」
  喬治深深地歎了口氣,又開始擺弄那些牌。
  接下來的旅程讓人非常愜意,哈利真希望整個夏天都這樣過下去。實際上希望永遠都別到
達金克斯。但他那年已學會了承受艱辛。即使前面有令人不快的事,時間也不會緩慢下來。很
快霍格瓦徹列車就在第九月臺的第三個地區降下速度。學生們開始上月臺時,走廊裏又出現了
通常的嘈雜混亂。羅恩和荷米恩提著皮箱小心繞過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
  哈利停下來了。「弗來德、喬治,等等。」
  那雙胞胎轉過身來。哈利拉開皮箱,拿出他在比賽贏得的錢。
  「拿著吧!」他把那袋金幣扔到喬治手裏。
  「什麼?」弗來德驚愕地問。
  「拿去吧,」哈利堅定地說,「我不想要。」
  「你神經病了?」喬治想塞回給哈利。
  「不,我沒有,」哈利說,「你拿著去搞發明吧。它是給搞笑店的。」
  「你還是挺聰明的。」弗來德敬畏地說。
  「聽著,」哈利堅定地說,「如果你不要的話,我會扔到下水道裏,我不想要,也不需要
。有幾個笑聲對我就夠了。我們都要一些笑聲。我覺得我們不久會需要更多的笑聲。」
  「哈利,」喬治手裏掂著錢的重量,小聲地說,「這兒大概有一千帆船幣。」
  「對。」哈利露齒而笑,「想想那是黃油。」
  那雙胞胎望著他。
  「別告訴你媽媽錢從哪兒來––儘管她可能不像以前那樣非常希望你們進入部裏,你們仔
細考慮一下吧。」
  「哈利。」弗來德說道,但哈利已伸出了手。
  「看,」他斷然說,「要麼收下,要麼我用魔法咒你。能幫我個忙嗎?給羅恩買些別的袍
子,就說是你們給他的。」
  一說完,他就離開了車廂,跨過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他們還躺在地板上,中了魔法。
  維能姨丈正在柵欄那邊!衛斯理夫人緊挨著他。一看到哈利,她就緊緊擁抱著他,在他耳
邊輕聲說,「我想丹伯多在九月下旬會讓你來我們這的。保持聯繫,哈利。」
  「再見,哈利。」羅恩說道,拍了拍他的後背。
  「再見,哈利。」荷米恩說道,她第一次吻了吻他的臉頰。
  「哈利,謝謝。」喬治喃喃說道,而弗來德則在他身邊熱情地點了點頭。
  哈利朝他們眨眨眼睛,就轉身走向維能姨丈,跟著他默默走出了車站。現在還沒有什麼可
擔心的,他坐上到普裏懷特街的車後時,告訴自己,就像哈格力所說的,該來的會來,––當
真來到的時候,他就得面對。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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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  哈利波特系列五 鳳凰會的密令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16 22:2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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