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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不遠處瀑布的轟鳴,想起剛才我們墜落時候的情景,忽然心裡靈光一閃,對老癢說
道:「那就更沒錯了,而且要是我料想的不錯,這座古墓也許不是修建在我們『陽世』,而是
隱藏在陰曹地府裡––」
地獄!
老癢聽我這麼說,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被我森然的口氣所感染,他低聲問道:「你胡說
什麼,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我搖頭問道:「你還記得不記得村裡老劉頭和我們說珞的,古時候那清朝道士說的黃泉瀑
布和山中陰兵萬馬奔騰的傳說?」
老癢點頭道:「當然記得,說是天門山內有一道黃泉瀑布,這條瀑布就是陰陽兩界的通道
,當時你不是說這是迷信嗎?」
我說道:「不,現在看來這不是迷信,是我們領會錯了前人的意思。你回憶一下,剛才那
條我們墜落的瀑布,因為水下溫泉的關係,瀑布的水流呈現一種奇異的黃色,如果我料想的不
錯,那就是所謂的『黃泉』瀑布。」
老癢想了想,說道:「像是有點像,可是不可能啊,只有曾經進過山內、看到過這裡的人
,才能知道瀑布的事情,但是這裡環境複雜,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說到這裡,他自己都已
經意識到什麼,叫道:「我操,那傳說中清朝的風水先生,難不成是我們的同行?」
我點頭同意,表揚道:「總算還有點推理能力。」
老癢興奮起來,說道:「那就說得通了,你想那大部分的陰兵傳說,也是清朝年間流傳起
來,會不會就是從這幾個風水先生這裡故意散播出去的?」
我點頭:「那是大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們現在不用去理這一層,你再來回憶,那傳說中還
有一個說法,就是『黃泉瀑布是陰陽兩界的通道』,你想鐵鏈通到瀑布之後,那瀑布後面必然
有通往古墓的通道,如此說來,那古墓不正是在陰曹地府裡的嗎?」
老癢臉色難看起來,說道:「不會吧,你可別嚇我,那裡面要真是陰曹地府,那我們進去
不死定了?」
我罵了他一聲,說道:「我靠,你還真信,你想那幾個風水先生既然是我們的同行,他們
說的話就不能這麼值得去瞭解。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可能是當時的一句暗語,意思是
,這條瀑布就是古墓和現實世界之間的通道;第二,或者是他們在瀑布後面的溶洞裡看到了什
麼景象,讓他們以為,他們來到了陰曹地府之中。」
我頓了頓,又道:「如果是第二,那我們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這裡面恐怕有著什麼恐怖
的景象––」
老癢沉默下來,好久才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算了––」
我搖搖頭,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不進去看看太可惜了,而且,這瀑布如此巨大磅礡,怎麼
可能爬得上去,四周的溶洞又是九死一生的地方,現在只有到達古墓,然後再找尋辦法出去,
才是明智的選擇。
老癢說服不了我,只得聽從我,我們一邊休息,一邊開始檢查裝備,看看還有多少東西剩
下了。
武器方面,我們身上還有拍子撩和老癢從二麻子那裡弄來的托加列夫手槍,火力應該不成
問題。其它方面,我翻開從水底那屍體上帶下來的背包,從包裡找到一些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
罐頭食物、白酒、水壺、手套,還有大量寫生用筆和油畫顏料。
老癢覺得這些都沒用,想把它們扔了,我告訴他,白酒應該能御寒,顏料可以沿途做一下
記號,手套也是有用處的,我們身無長物,還是都留著好了。
整頓再三,我發現最頭疼的是,我們沒有照明的工具,老癢的手電筒已經徹底沒電了,我
的也不知道早掉哪裡去了,如果要舉著火把去游泳,那真的糟糕了。
老癢把手槍往前面拉了拉,看了看四周的黑暗,說道:「只有一個辦法了,咱們把這些柴
堆起來,把火燒大了,然後藉著火光游過去,這樣就算游不到,也能再對著火光游回來,你說
怎麼樣。」
我想了想,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了,說道:「那行,咱們就先賭一把。」
我們脫下衣服,全部塞進包裡,然後又用手套和木棍做了幾個短火把,先放進背包的防水
層裡,然後燃起大火,暖了身體之後,跳進水裡,開始順著水聲向瀑布游去。
水寒氣逼人,游了幾把我就覺得身上所有的熱量一下子給吸走了,好在我最近有點發胖,
不至於一下子就凍僵。
游了大概五分鐘,水聲逐漸變大,我和老癢停下來,一邊踩水,一邊聽四周的動靜,想判
斷好方向再游。
這個時候,在我們不遠處,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水面上劃了一下,我們趕緊回頭,卻因為已
經離開火堆太遠,而看不清是什麼。
老癢掏出托加列夫手槍,將槍管裡的水甩乾淨,舉得老高,警惕地看著四周,問道:「老
吳,這裡該不會有那種裸體鮭魚吧?」
我背脊發寒,想到這裡水域廣闊,要是真有那種殺人魚,我們肯定早死定了,剛想說沒有
,不遠處卻又傳來一聲水聲,非常清晰,心裡頓時不安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不管怎麼說
,咱們快游,這種魚害怕喧鬧,我們越靠近瀑布越安全。」
我們兩個馬上甩動雙臂,向瀑布繼續游去,此時身後的火光越來越微弱,變成一個小點,
我們只好硬著頭皮在黑暗裡一邊呼應一邊前進。
不一會兒,水流逐漸湍急,靠近了瀑布的水流領域,我們加大力度,速度卻越來越慢,游
泳開始艱難起來,我咬緊牙關想撲水到前面,幾次都沒有成功。
體力一點一點消耗,眼看就要給水流衝回去,我心急如焚,這時候老癢大叫,這樣游是絕
對游不過去的,前面是瀑布落下的水流激起的亂流區域,裡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漩渦,要想過去
,必須貼著潭底,一點一點從亂流下面潛水過去。
說著他一個猛子翻進水裡,一下子便消失了,我也跟著他潛了下去,頂著急流向前拚命前
進了幾米,下到水潭的底部,忽然看到前面的水底,竟然有一點模糊的白色亮光。
我認得那光亮,那是我的防水手電筒,我心裡暗叫,這一千多塊的東西果然夠結實,現在
還亮著,忙鼓起一股力氣向它游去。
水潭的底部沒有任何的生物,白色光源照到的地方,我看到大量的石俑整齊地擺在下面,
上面已經腐爛成白骨的人頭有的已經脫落,有的還牢牢長在石俑的脖子上,水潭的中間,似乎
還有一座石台,上方的水中還似乎漂著一具白布裹著的屍體。
此時候我的手電筒對我吸引力最大,我看了幾眼,便不去管這些東西,潛入石人中間,抱
著石人固定身體,一步一步向手電筒靠近。
就在我馬上就要夠到的時候,忽然後面一道水流衝了過來,我心知不妙,馬上戒備,卻沒
有想到會有東西用力撞我,眼前一團白影閃過,撞在我的手上,我抓著石頭的人一下子吃不住
力氣,鬆了開去,人馬上向上浮了起來。
我大叫不好,一剎那已經衝進了上方亂流的中心,前面頂著我的力道突然一下子改變了方
向,將我向邊上衝去,我哎呀一聲一下子亂了方寸,直給水流捲得翻了幾個跟頭,再也控制不
了自己的姿勢。
混亂中我不知道被捲了多少個彎,只感覺好幾次看到眼前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卻都沒
看清楚是什麼。
意識迅速地模糊,我以為自己死定了,這時候,我的後背猛撞到一條東西上面,疼得我一
下子清醒過來,忙回頭一抓,正是老癢說的那條鐵鏈。
再也顧不得我的手電筒了,我拉著鐵鏈,用力向鐵鏈的盡頭爬去,幾下便到了瀑布的正下
方,但是我的氣已經到了極限,只覺得一股千鈞之力由頭上傾瀉下來,只把我向潭底壓去,爬
了還不到兩米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老癢從後面趕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往上扯去,我們一邊拉著鎖鏈,一邊亂蹬那
些石人,終於衝過了瀑布下方的區域,我忽然感覺頭上的壓力一鬆,馬上就浮出了水面,大口
喘氣,眼前直發暈。
四周漆黑,只聽見老癢的喘息聲,他咳嗽了幾下,問我道:「沒事情吧?我們好像已經過
來了。」
我也咳嗽了幾聲當作回應,說道:「快點火照照,這水潭子不太對勁,這水裡恐怕有不乾
淨的東西。」
老癢「喀喀」打著打火機,想看四周的環境,可是周圍水花太大了,火一點上就滅掉了。
我們摸索著向裡游去,忽然,我又聽到了瀑布外的那種水聲,這一次離得非常近,聽起來
就好像是兩三米外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遊過一樣。
「小心一點!」我想起在水裡撞我的白影,頓時緊張起來,對老癢說道:「附近好像有什
麼東西––」話還沒說完,我突然感覺到一隻冰涼黏滑的手,一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頓時嚇得大叫,心說到底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水下面的石頭人活了?本能地在水裡一
個翻滾,一腳就踢在後面那東西的身上,將他踹了開去,然後自己猛又探出水來,對老癢大叫
:「媽的,水下面有鬼!操傢伙,快!」
老癢已經打起了打火機,給我嚇了一跳,忙轉來照我,不照還好,一照之下,我們兩個全
部頭皮發麻,幾乎嚇死過去。只見我身後的水面下,浮出來一個慘白的人頭,正看著我們,露
出了一個猙獰的表情。
我們嚇得向後蹬了好幾下,老癢慌亂中想掏槍出來,可是怎麼也拔不出來。
那人頭翻起了白眼,嘴巴張了張,似乎說了一句什麼話,然後一下子向我撲了過來,我大
叫一聲想要逃跑,卻發現無路可逃,那人頭一下子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用力想把他推開,卻被他死死抱住,極度混亂中,我忽然聽到那
人頭在我耳邊清晰地說了一句––「救––命––」
我一愣,停止了動作,腦子裡傻了,心說水鬼怎麼可能會喊救命,忙扶正那人頭,撥開他
的頭髮一看,幾乎沒吐血。
我的天,這哪裡是什麼水鬼,這不就是那一幫人中的那個涼師爺嘛。
這人已經體力透支,雙翻眼白,幾乎要暈過去,難怪臉色白成這樣。我趕緊轉到他身後把
他拉住,托出水面,一邊招呼老癢來幫忙。
老癢走近了一看,馬上也認出了他,納悶問道:「他娘的,這人怎麼會在這裡?他是怎麼
進來的?」
我對老癢道:「這傢伙可能落單了,不敢一個人行動,所以就一直在我們邊上監視我們,
見我們下水了,他以為我們找到了出去的路,就也下水跟著我們,不過他沒想到我們下水是要
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剛才一路上聽到的水聲,估計就是他跟著我們時候發出來的。
涼師爺還背著背包,吸了水,拉著他直往水裡去,老癢趕緊將背包從他身上扒了下來,問
我道:「那我們現在拿他怎麼辦?這人是他們一夥的,帶著會不會給我們添麻煩?」
我也覺得頭疼,但是麻煩也得帶著啊,總不能把人沉在這裡,說道:「現在也沒辦法了,
先找個地方出水,以後再處置他。」
我們調整姿勢,向內游了幾米,水下便出現了一道寬長的石階,一直從水底拾階而上,直
到高出水面十幾階。我們緩慢地靠近,然後踩著階梯走出水面。
我累得筋疲力盡,一下子就軟倒在台階上,大口地喘氣,一邊的老癢興奮異常,掏出了準
備好的火把,澆上白酒,點起來照明,一下子四周豁然明亮起來。
我轉頭四處看去,原來這所謂通往地府的入口,也只不過是藏在瀑布後面的一個溶洞,不
大不小,似乎也是天然生成的,不過有些地方有過人為修平的痕跡。
階梯之上是一座青紋石石台,石台的四周有四根石柱,上面刻滿了鳥獸的紋路,石台中放
置著一個奇怪的高大青銅容器,像一個大的葫蘆瓶,高度超過我一個腦袋,銹痕斑斑,上面都
是雙身蛇和祭祀活缺的圖案。
這是一個祭壇,我心裡暗想,厙族重祭祀不重葬制,出現這個東西,看樣子的確已經十分
靠近古墓了。
我們走上石台,將包裹和涼師爺放到地上,又走到石台的另一面觀察,那裡有一道十人寬
的石階,蜿蜒一直向下通向這個洞的深處,足有上百階,火把的光線照不到底部,無法知道下
面是什麼。我對老癢道:「如果這是通往地府的入口,這裡就是鬼門關了,這下面恐怕便是十
八層地獄,你怕不怕?」
老癢指了指一邊的涼師爺,說道:「怕個屁,我恨不得快點下去,可是這個傢伙怎麼辦?」
古墓的入口如此接近,我和老癢都按捺不住想要馬上下去看看,可是礙於多了涼師爺這個
拖油瓶,又不能扔下他不管,只好先把他弄醒再說。
我們把他的衣服扒了,然後給他灌了兩口白酒,他的臉色迅速緩和了起來。老癢翻開他的
眼睛看了看,問道:「喂,能不能說話?」
涼師爺已經逐漸恢復了意識,知道落到了我們手裡,無奈地點了點頭,咳嗽了一聲。
老癢說道:「你別怕,我們和你們那夥人不一樣,我們不會拿你怎麼樣。不過我們也要保
證自己的安全,你給我老實一點,我們就帶著你繼續進去,不然我就把你直接崩了,你明白了
嗎?」
涼師爺又點了點頭,張開嘴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老癢又灌了幾口酒到他嘴巴裡,把他灌得劇烈咳嗽,又抽出皮帶,把他的手捆了個結實,
對我說:「我還是不放心,這些人個個都是亡命徒,還是先把他綁上再說。」
涼師爺也實在沒氣力反抗,由得老癢把自己綁上。我們看他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將他架起
來,讓他打頭,三個人來到石台的另一邊,踩著石階向下走去。
一般來說,厙國並不擅長機關和巧術,但是出於謹慎,這百來階的石階,我們還是走了很
長時間,終於,前面出現了平坦的地面,我們來到了階梯的底部。
階梯的底部,是一塊禿出的黑色石樑,再過去,就是一個斷崖。
這種地貌,可能是地下水道所在的巖脈是一個階梯形向下的結構,有些地方發生過山體運
動,造成一系列的斷層而形成。
斷崖下面一片漆黑,多高、有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下子我們發愁了,如果有手電筒倒還好,現在一個小火把,如何照得到下面有什麼東西
?老癢問我怎麼辦,要不要把火把扔下去。我說這怎麼行,火把下去了,我們怎麼下去?
這時候,涼師爺有氣無力道:「兩位,在––在下的包裡有信號槍––」
老癢忙往他的包裡一摸,果然摸出一把信號槍來,看了看涼師爺,驚訝道:「哎,你這人
不錯,還真合作啊。」
我檢查了一下,信號槍沒什麼問題,拉開保險,然後對著懸崖的上方「砰」一聲打出一發
信號彈。
曳光閃過,照亮了一大片區域,一剎那,整個山洞清晰地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們往下看去,一下子,三個人全部僵住了。
一開始,我還沒有意識看到了什麼,等我明白過來,人一下就蒙了,張大嘴巴,幾乎不敢
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面本來就虛弱的涼師爺,看到下面的情形,早我一步軟倒在地上,幾乎掉下去,老癢也
面色蒼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懸崖下面十幾尺的地方,是一個天然的大洞穴,裡面密密麻麻堆滿了枯柴一樣的東西,仔
細一看,你就可以知道那全是骨頭,一片挨著一片,有些地方還累起來好幾層,足有上萬具之
多。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驚歎道,「我的天啊,這不是萬人坑嗎?」
難怪那幾個風水先生會說自己看到了陰間,這種景象太震撼人了,無論是誰看到,都肯定
以為是地獄裡的情形!
但是,不知為什麼,我覺得眼前的這景象好像很熟悉,好像看到過?我皺了皺眉頭,回憶
了一下,忽然間,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幅相同的情形,對啊!山東瓜子廟附近的那個屍洞,不
是和這裡非常相像嗎?
我一下子思維混亂到了極點,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裡
果然和山東瓜子廟的屍洞有聯繫!那山體上的水晶棺材,還有屍堆裡那長髮及地的白衣女屍,
這裡會不會也有?
我馬上四處去看,這時候,在空中的信號彈已經滑行到了弧線的盡頭,在光線熄滅的一剎
那,我好像看見在這些屍體的中間,有一塊奇怪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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