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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系列五之前半部 蛇沼鬼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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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1: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蟲腦
  這些蟲卵粘在顱腔的內側,顏色是灰色的,一顆一顆密密麻麻,細看之下非常的噁心,猶
如蜂巢中的蜂卵一般。
  三叔不若常人,此時也不害怕,反而更起了興趣,就爬起身來,仔細去看。
  蟲卵在手電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模糊的半透明狀,三叔用匕首碰了碰,硬如甲殼,似乎
已經乾透了。
  這是什麼東西?他心說,這東西的顱腔裡,竟然有這麼多的蟲卵,難道這些是寄生蟲?
  古屍體內有寄生蟲,那倒也說得過去,樓蘭古屍身上經常發現,不過一般寄生蟲都是在五
臟六腑裡的,怎麼會在顱腔裡出現蟲卵?而且把卵產滿了顱腔,這是什麼蟲子啊,也太厲害了
吧––
  三叔當時科學知識方面是十分匱乏的,在文化方面,大多也是和文錦學的一些用來撐面子
的東西,說到蟲子或者古代的蟲子,他的腦海裡出現的同樣是毛蟲之類的形象。他想著,還推
斷著,這種蟲子寄生的時候,肯定寄主已經死了,否則腦袋里長蟲,恐怕會痛死掉,這也許是
食腐昆蟲的卵。
  這可是個大發現,三叔心說,他記起文錦和他講的,對於考古發現的非物質價值。在考古
中,如果發現了前人沒有發現的古籍或者風俗以及墓葬痕跡,都屬於重大發現,這種發現對於
三叔來講當然狗屁不是,但是對於整個考古界來說,意味著巨大的名聲和地位,是名留史冊的
東西。
  他自己對這個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當時他在熱戀之中,一下就想到了文錦,心說要
是這東西給了文錦,這丫頭也許會覺得有用,且又不值錢,放在這裡也沒用。
  想著他就掏出了一個牛皮袋,那是潛水時打撈東西用的袋子,底下有可以塞住的孔,出水
的時候水會流出去,三叔將孔關閉,就將那頭骨摘了下來,連同其他一些碎骨頭,都塞了進去
,鼓鼓囊囊,就背到了自己身上。
  做完後爬出了鐵缸,去找解連環,此時經過兩次驚嚇,他已經毛了,貪慾也嚇沒了,這棺
材他也不敢碰了,這個墓室他娘的太邪門,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如果解連環東西拍完了,
他們應該立即退出去。
  此時他也忘記瞭解連環氧氣瓶裡氧氣不夠的事情,如果他還記得,他就應該知道出去這事
情已經不好辦了。
  然而等他爬出鐵缸,回到銅人鐵棺面前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第一他看不到解連
環,他不在原來的位置,手電掃了一圈也沒有;第二,解連環的手電掉在地上,照著一邊的壁
畫,正在忽明忽暗地閃爍。
  三叔只愣了不到一秒,汗就出來了,因為這種場景他看得太多了,在古墓裡,只要一有人
出事,手電肯定掉到地上,以往夾喇嘛的時候,栽的人多了,所以他一看到手電掉在地上,心
裡就一下繃緊了。
  難道解連環在自己到缸裡去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觸動了什麼機關?
  剛才沒聽到什麼聲響啊,不過自己在缸裡,的確也沒有注意外面發生了什麼。
  什麼叫經驗?這就是經驗了。如果是我,肯定會跑過去把手電撿起來,然後叫幾聲。然而
三叔已經確定出事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他再次翻出匕首,整個人開始進入一種狀態,
往鐵棺的方向走去,去找解連環在什麼地方。
  他進鐵缸的時間不長,解連環如果中招,也應該倒在鐵棺附近。
  小心翼翼地但是迅速地繞到鐵棺之後,果然他一下就看到解連環倒在了鐵棺的後面,蜷縮
成了一團,一動也不動。三叔用手電照了照他的臉,沒有反應,又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邊上有
什麼異物。
  奇怪,好像沒有機關觸動的痕跡,他怎麼就倒下了?三叔有點詫異,看了看四周確實沒動
靜,他就快步上前,將解連環扶了起來。
  解連環已經失去了知覺,死沉死沉的,身上都癱了,三叔一搭脖子,發現他沒死,再一摸
他的幾個要害,就發現他的後腦勺滾燙,翻手一看,全是血。
  操!三叔一下就蒙了,怎麼可能?這傢伙看上去竟然像是給人打暈了。
  可是,這裡是古墓之內啊,沒有任何古墓的機關設計是將人打暈的,粽子也不可能這麼好
心只是打暈你,能打暈人的,只有另外一個人啊。
  想著,三叔忽然感覺一股極度的寒意,他忙轉頭看向四周的黑暗,心說,不會吧,難道這
裡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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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1: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黑暗中的第三人
  三叔一想到這點,雖然不敢相信,但還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放下解連環,迅速地看了一圈
四周。
  掃過一圈之後,什麼都沒有看到,安靜的墓室裡什麼都沒有,而手電昏黃的光線掃過墓室
的牆壁,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侵入到了三叔的五臟六腑之內。
  三叔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作為從小就在地下玩耍的人來說,死人並不可怕,因為死人只是
物體,雖然有危害,但是它不會來暗算別人。然而,活人就不同,三叔一想到這墓室裡可能有
第三個人在,一下子就害怕起來。
  解連環這一下後腦的重擊,可大可小,現在我們看無論什麼電視劇電影,想要一個人暈倒
,只要拿什麼東西在他後腦上敲一下就好了。實際上三叔這種人知道,你把一個人敲昏的力度
,和把人敲死的力度是相同的,你一下敲下去對方是死是活完全是看運氣,而你稍微敲輕一點
,最多把人敲迷糊了幾秒,真正不把人敲死而敲暈的方法,是敲人的後脖子,會功夫的人連敲
也不用,只要用手捏一下人就暈了。
  所以解連環這一下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如果是人打的,對方
這一下下去,顯然是下了殺手的。摔跤是絕對摔不到這麼重的,摔死也是內出血,頭皮絕不會
破成這樣。
  但是,怎麼可能會有第三個人在這裡呢?
  如果說這裡是陸地上的古墓,那碰到個把熟人雖然不常見,但也是說得通的事情,可是這
裡是海底,難道正巧有另外的人也知道這裡,潛了進來?
  不可能啊,這樣的可能性也太低了,三叔腦子轉得很快,一下他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娘的,難道是自己和解連環下水的時候,給船上的人看到了?有人跟著他們下來了?
  現在一想這倒是絕對有可能的,這附近不太可能有別的船了,而自己抓住解連環的時候,
確實鬧騰了一下,難道當時有人給吵醒了?沒叫他們,反而一路尾隨過來了?
  一路過去海上漆黑一片,海黑海黑,那就是一片混沌,什麼也看不清楚的黑暗,如果有人
跟蹤,決計是發現不了的。況且兩個人只顧趕路,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事。
  說實話,三叔當時對於那一批考古隊是不當一回事的,他想的就是給發現了,文錦也能給
他瞞過去,那批人就算再懷疑,也不能怎麼樣,所以他和解連環下水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
會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實在沒想到,會有人偷偷跟下來。
  會是哪個呢?考古隊裡的人大部分他都認識,雖然說有幾個陌生面孔,但是他平日裡看人
也頗準,除瞭解連環之外應該無人可疑啊,如果是船夫的話呢?倒也有可能,難道說自己下水
給船夫看到了,有船夫好奇跟了出來?
  不過到這裡來必然要有潛水器械,那幾個船夫游泳厲害,但是潛水器械這種東西,應該不
會操作啊?
  這麼說來,應該還是考古隊裡面的人,是哪個呢?
  三叔也想不出來,心裡就說:不管如何,他要是偶然跟來,此時應該就叫出聲來交涉,如
此不出聲,還下了這麼重的手打暈瞭解連環,剛才沒有聽到任何的大叫,應該是偷襲,那肯定
是有問題。等我先制住他再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物。
  這些思緒是如閃電一般從三叔腦子裡閃過的,一想到這一點,他就把手電關了,四周一下
暗了下來,光線只剩下解連環那盞搖擺不定的手電,然後他就矮身趴到地上,向邊上滾去。
  這是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位置,敵明我暗是最有機會的,而趴下來,是三叔特有的動作,
那是怕對方聽到聲音扔東西過來。比如陳皮阿四那種人,你如果站著,就是光聽心跳,他就能
打中你。
  滾了十幾步後,他大約感覺已經遠離了鐵棺,就凝神靜氣,努力去聽周圍的聲音。
  墓室裡原本就極端的安靜,可以說是掉根針都聽得見,三叔一下安靜下來就更靜了,他都
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好比打雷一樣。
  在心跳聲之外,他果然聽到了一些莫名的聲音,十分的輕,聽不出方向,但是確實就在四
周,好像是呼吸聲,又好像是極端輕微的摩擦聲,讓他一下出了冷汗。
  果然有人。
  三叔暗罵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努力去聽聽到的聲音,想辨別聲音的方向。
  然而,只聽了一下,那聲音就消失了,好像對方知道他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三叔心跳加快,一邊慢慢地爬了起來,如果那人在附近,要是不小心給踩到,那自己趴著
就處於劣勢了。
  剛剛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就在自己的左後方,有一聲骨骼的關節聲,貼得極其
近,三叔一下就有點慌了,把身子轉了過去,想往後退一點,遠離那個聲音。
  就在那一剎那,他突然感覺到臉邊上閃過一絲微風,他心說不好,忙想低頭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陣勁風,一個人猛地撲了過來,一下將三叔撲倒在地上。隨即,三叔感覺
到自己腰間插的手電被人拔了出來,接著那人力道卻鬆了,三叔猛地躬起想掙脫,突然下頜一
麻,被人用手電狠狠地砸了一下,頓時滿口都是血。
  他娘的,對方看得見我!三叔在那一剎那就閃過這個念頭。
  在一片漆黑中能夠準確地撲殺過來,而且一下就能抽出自己的手電,顯然他看得很清楚。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對方有一對貓眼?
  驚駭之餘,他用力把頭擺向另一側,然後對方第二下還是準確無誤地砸了下來,一下砸在
三叔的鼻子上。這一下被砸得極重,他的頭都抬不起來了,嘴巴裡一股鹹味湧了上來。
  這次三叔真毛了,他自小就是孩子王,除了被爺爺打,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馬上就起
了殺心,一抬頭,匕首就劃了過去。
  然而什麼也沒有劃中,反而下巴上又給狠狠打了一下,那都是殺手,三叔的下巴連痛都感
覺不到了,接著他拿著匕首的手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這樣躺著力氣用不出來,手就被他按倒在地上,三叔大罵了一聲,心說你他娘的還想強姦
我怎麼的,猛地抬頭就是一口口水,連著嘴巴裡大量的血就噴了出去。
  憑著身上的感覺,他知道對方閃了一下,就是這一剎那的工夫,三叔整個人扭了起來,一
下掙了出來。對方沒有想到三叔能掙脫,忙俯身再用膝蓋去壓,就中了三叔的圈套了。
  普通人打架,一人被另一人壓住,如果一旦對方用力鬆了,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掙脫出去,
然而別人在你上面,想再次制住你非常容易。所以三叔佯裝掙脫,等那人再次壓下來的時候,
三叔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自己那個裝著人頭骨的隔水袋,輪起來就砸了出去。
  那一下也不知道砸在什麼地方,就聽對方一聲悶哼,翻了出去。三叔哈哈一聲,一個翻身
就爬了起來,抄起隔水袋,就往對方悶哼的地方砸了過去。
  可惜那裡面骨頭肯定已經碎得不成樣子,隔水袋甩過去也沒有什麼威力,三叔也不管有沒
有砸中,跌跌撞撞地就往解連環手電的地方衝了過去,抓起手電就朝身後照去。
  之前考慮的在黑暗中對峙已經沒用了,對方竟然能夠看到他,那他娘的自己剛才那種關手
電然後趴倒翻滾的動作就他娘的是搞笑了,現在要制住對方,只有把對方逼出來。
  然而手電閃電一般掃過一個半徑之後,他卻什麼人也沒有看到,襲擊他的人不見了。
  他當時已經是火頭上的狀態,也沒有什麼冷靜了,一看人躲起來,破口大罵,端著匕首就
去找,才繞了棺材一圈,就聽到他出水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入水聲。
  他娘的跑了?三叔跳了起來,急追過去。衝到入水口,看到那人已經下水了,水面上還蕩
著波紋,三叔怒起來想一頭跳下去,然而一看水在手電照射下是黑的,下去萬一對方埋伏在那
裡,吃不了兜著走,只得硬生生忍住,指著水大罵了一通。
  因為不知道是誰,他索性把船上除了文錦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罵了個遍。
  然而罵著罵著,他就覺得不太對勁,身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絲絲聲,聽得耳朵發癢。
  三叔把手電照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一看,頓時渾身冰涼,幾乎沒暈過去。
  原來自己的氧氣瓶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擰了開來,氧氣正在絲絲地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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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1: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抉擇
  說到這裡,三叔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下面的事情並不想說珞。
  而我聽到了這裡,也是一身的虛汗,三叔停下來,我也正好可以喘口氣。
  這事情真是驚心動魄,一路聽來我都有點窒息的感覺,特別是聽到發現了第三人的時候,
我都感覺自己在聽評書一樣,原來事情竟然是這麼發展的。
  這個人是誰呢?我心說道,從行為來看,此人相當決絕,氧氣瓶栓是不可能給碰開或者自
己鬆開的,現在被擰開,肯定是這個人幹的。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尾隨三叔進來的時候就打開
了,裡面的氧氣必然所剩不多了。
  這海底墓室離海面有著相當長的距離,沒有氧氣,三叔和解連環必然會活活困死在這裡。
這個人回到船上,也不會把三叔的事情說出來,這個古墓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船上的人想找
也找不到,自然不可能指望船上的人過來接他們。這是非常惡毒的殺招,顯然他一定是要三叔
和解連環死在裡面。
  這樣一說珞來,三叔當時所處的情況其實比我們還要糟糕,他只有一個人,而且深入海底
的距離比我們厲害得多。
  不過三叔現在坐在我面前大咧咧地摳腳喝茶,顯然他最後還是找到辦法出來了,這我倒不
需要太緊張。
  兩個人都定了定神,三叔緩了一下,就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看到那情形,他的腦子立即就炸了,忙上去擰上了氣栓,擰好後,渾身已經嚇得冰
涼了。
  那一瞬間,他就以為自己完了,肯定死定了,而且還是他最害怕的死法,在封閉的古墓裡
,活活困死。他為自己的大意後悔,又是滿心的憎恨。對於三叔來說,死在古墓裡就死在古墓
,如果是中機關而死,那是命沒有辦法,但是給人害死,他是大大地不甘心,實在是懊惱。
  他立即去看氧氣表,看了之後牙就咬到牙齦裡去,他自己的氧氣瓶,可能是因為氣栓的防
漏作用,沒有漏光,還剩下十分之一的氧氣,解連環的氧氣瓶裡也剩下一些,那幾乎就是一點
點,估計呼吸個三四十口就沒了。
  這可能還是因為放氣的時間比較短的緣故,要是晚幾分鐘,就可能是幾個空瓶子了。
  這點氧氣,幾乎就和沒有差不多了,他們進來的時候,三叔用了一半,而解連環用了一半
還多,這點氧氣是遠遠不夠出去的。
  想到這個,三叔就絕望了。他看著四周漆黑一片的墓室,一股極度的恐懼侵襲了過來,心
說難道自己真的會在這裡活活地困死嗎?
  越想三叔就越害怕,而且是真的害怕,不是緊張或者焦慮,他當時立即有了一個念頭,就
是他不能死在這裡,要死也應該死在別的地方,那一剎那他幾乎想一頭跳進那個入水口淹死自
己。
  不過三叔到底是梟雄,他的這種恐懼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他拍了自己一個巴掌,罵了聲沒
出息,就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應該怎麼辦。
  我、胖子和悶油瓶被困住的時候,因為一點氧氣也沒有,所以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尋找氧氣
瓶上,然而三叔當時還有氧氣,而且氧氣的量也不多不少,非常尷尬,所以他的所有思維,很
快就被這些氧氣的量吸引了。他首先開始考慮,這點氧氣有沒有一點可能,能撐到外面去。
  算來算去,其實都不可能有結果,因為氧氣太少了,雖然,剛才進來的時候,一直是很小
心謹慎的,速度並不快,如果出去的時候快一點,能夠縮短很長的時間,但是,進來的時候用
了五份氧氣,現在出去要用一份,也就是說,出去的速度必須是進來的五倍。
  進來的時候,大概是三十分鐘,那出去要六分鐘?他又不是魚,怎麼可能做到。
  這下三叔又有點難受,他馬上又拍了自己一個巴掌,把自己的恐懼拍掉,逼著自己繼續往
下想。
  那六分鐘能到達哪裡呢?從這裡出去大概就要三分鐘,六分鐘,只能到達那片巨大深淵的
出口,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一旦進入到深淵的出口,那麼大概只需要十分鐘,就一定能出去,也就是半個小時路程,
如果運氣好,則可以在十六分鐘內走完,而且,他看了看錶,馬上就要退潮,到時候,那洞口
會露出海面一些,一點空氣會進入洞的上方,這樣,也許不用到洞口就能呼吸到空氣了。
  那麼自己還能憋氣一分鐘,則只要能夠得到再呼吸十分鐘的氧氣就行了。
  可是,這十分鐘的氧氣去哪裡找呢?這裡可是一點都沒有辦法,三叔抓耳撓腮,就條件反
射地到處去看,希望能看到什麼給他啟發的東西來。
  可是,古墓之中會有什麼啟發,難道會發現一個明清時候的陶瓷氧氣瓶不成?
  這想了還是等於白想,三叔就懊惱地用力拍了一下入口的水面。這時候,他就看到下面黑
黑的海水裡,映出了自己的倒影,他把手電偏了偏,倒影清晰起來,他一下就發現了能提供給
他十分鐘氧氣的東西了。
  三叔也真是突發奇想,他當時看到的,就是他身上的潛水服。
  那麼潛水服怎麼當氧氣瓶呢?三叔想得十分的巧妙,他把潛水服的袖子和褲管子都紮起來
,然後用力一兜,把裡面的氣充滿,之後把領口也紮起來,那潛水服就變成了一個氣囊。他跳
入水裡,就解開一個袖子,當成氧氣管吸。
  一下去,他就發現還真管用,他娘的,他吸了大概三四分鐘,才覺得空氣渾濁起來。
  有門有門!他大喜,立即上來,跑去把解連環的衣服也扒了下來,做成了另外一個氣囊,
然後把兩隻水囊也充滿氣。心說十分鐘有了!
  想著他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即就拖著所有的東西,準備下水出去了。
  三叔的性格不像我會猶豫,也不會選擇保守的方式,所以他當時沒有一點的猶豫。
  不過,就算這些氧氣能夠撐到外面,那也只有一個人能勉強出去,這個人一定要拿走兩隻
氧氣瓶,另外一個人必須在這裡等那個人回來接他,如果那個人死在半路上,那就沒人會回來
了,這個心理壓力是巨大的。
  三叔當時並沒有感覺這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他心說反正解連環的氧氣本來就不夠,這
下子只不過更嚴重了而已。而且,此時他也根本就沒心思管解連環,他自己已經進入到了一種
極度亢奮的狀態下。
  他將解連環擺到棺台上,然後拿剛才用來砸人裝著人頭骨的隔水袋給他當了枕頭,讓他的
姿勢舒適一點,就回到入水口,想也沒想地下了水。
  事實如三叔所料,六分鐘過後,他已經進入了那深淵之內。氧氣竟然還有一點。
  三叔此時的心已經安定了下來,心裡還真佩服自己,心說這樣都困不死我,我回到船上,
那個暗算我的王八蛋不給我嚇死。
  他吃力地拖動著身後兩個巨大的氣囊,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浮去,也給他省了不少力氣。他
憑藉著記憶,往這個深淵的出口游了過去。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游到他認為的那個
入口位置的時候,他卻愣了。
  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凹凸不平的珊瑚礁石。
  嗯?他就納悶,再往邊上照,一路照過去很多,都沒有看到出口。
  一下他就涼了,他娘的事情沒他想得這麼順利,看樣子自己好像記錯了入口的位置!一緊
張,一出冷汗,他就去看氧氣錶,只見氧氣錶的指數,已經在零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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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2: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上帝的十分鐘
  三叔慌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緊張,他把身上的氧氣瓶解開,踢了開去,然後
接上了解連環的那隻,繼續去尋找入口。
  其實此時,事情已經十分的糟糕了,三叔用手電往四周照的時候,就發現四周全部一片幽
深的黑暗,他連來時候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看來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三叔暗罵了一聲,一股比困死在古墓裡的恐懼還要劇烈的心跳開
始出現。那就是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死定了。
  不過這一次極度的恐懼之後,三叔反而平靜了下來,心說自己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希望也
許就在這十分鐘裡,如果找不到,也好,不過是早死完死的問題。
  他憑藉著直覺,再次開始搜索,很快,解連環的氧氣瓶也空了,他將氣囊解開,開始吸氣
囊裡的空氣。然而,四周還是一片漆黑,這種感覺讓人非常的無奈,特別是你想一個東西,卻
怎麼找也找不到的時候,三叔開始絕望起來。就在這時,禍不單行,忽然,解連環的手電閃了
閃,竟然熄滅了,一下子四周竟然一片漆黑。
  三叔一看,心說看來上天要我死,我也沒有辦法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自己前
方的黑暗裡,出現了綠色的光點。
  哎呀,是舞樂古屍!三叔打開腰間的探燈,朝那裡照去,果然看到是那群古屍又漂了回來
,而且離他非常近,只有五六米。
  三叔心裡出現一絲希望,心說對了,這群古屍的運行軌跡經過那個入口,跟著這些屍體,
就能找到那個入口了。
  於是他游了過去,游入了那群古屍之內,跟著它們前進。
  一靠近他就發現,古屍好像是在跟著一股水流走,他也衝入這股水流,開始自動往前漂去
。同時用探燈照上面的情況。
  然而,讓他焦慮萬分的是,這屍體漂得極慢,很快,他幾乎把第一個氣囊全部吸光,還是
沒有找到那個入口。
  三叔對我說,當時他的狀態已經快瘋了,但是毫無辦法,只能繼續跟著,他只有寄希望於
奇蹟了。或者說,他當時的心裡根本已經沒有心情來害怕,也無法去想氧氣的事情了,只希望
自己能立即看到那個入口。
  不過,等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入口出現在頭頂的時候,第二個氣囊也幾乎空了,兩個水囊裡
的空氣,最多能撐兩分鐘,這要是進入就等於自殺,如果順著水流下去,倒是還有希望能回那
個墓室。
  三叔看著入口,又看了看下面的黑暗,當時就作出一個決定,他怎麼樣也要搏一下,下去
,只不過是死得晚一點,兩分鐘,雖然不可能,但是也要去試,他不想等死。
  他深吸了一口空氣,就往上游去,可是游出水流的一剎那,因為外面水速度慢,他被捲了
一個跟頭,一下就撞到了一具古屍的身上。
  這水流的力量是相當大的,三叔控制不住姿勢,忙抱住了那具古屍,用力穩定身體。
  這時候,他忽然靈光一閃,看到那古屍的嘴巴裡,竟然有氣體噴出來。嗯?他愣了一下,
一按那古屍,立即發現,這不是真人,而是一個用竹子之類的東西編的,外面糊了石膠和泥漿
油的人俑,而且,很明顯是空心的,裡面有空氣!
  不會吧,三叔想著,立即拔出匕首,一刀捅了進去,馬上氣泡就從破口噴了出來。
  三叔像吸血一樣撲上去,吸裡面的空氣,只吸了一口,他就知道有門了,雖然裡面的空氣
極度的難聞,但不是毒氣,能呼吸。
  想著,他扯起兩具古屍,就推離了那道水流,進到了入口之內。
  說珞來匪夷所思誰也不相信,然而三叔真的就這樣成功地撿了一條命回來。
  他回到了船上,當時天已經白了,太陽快升起來了。他一回到船上,將器具放好,就看到
了第三具濕的裝備放在角落裡,這下子他馬上就確認了,要置他於死地的人,肯定就是在考古
隊裡的。
  然而他回到臥艙,發現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一個一個看了一遍,他根本就無法看出哪個
人有異樣。
  如果是在平時,他肯定一個一個綁起來問了,現在礙於文錦的面子,他不可能這麼幹,只
得忍了下來,也佯裝睡覺。一直到兩個小時後天亮,才佯裝發現解連環不見了,於是他們便開
始尋找。他本想引他們發現那個礁洞,沒想到的是,卻在那附近找到瞭解連環溺斃的屍體。
  三叔對我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出來的,看當時的情況,有可能是他醒了之後,發現氧
氣瓶不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恐慌下強行出來然後溺死的。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
那麼蠢,不過現在想想,說珞來也算是我害了他的性命。」
  我聽了長嘆一聲,對三叔說:「你上來的時候,應該馬上下去救他的,那樣就不會出這種
事情了,你竟然還能睡覺。」
  三叔點頭,也嘆氣道:「當時我是感覺馬上下去救人太危險了,我不知道是船上哪個人想
要我的命,再進去恐怕還是會著了別人道兒,反正他們醒來之後,馬上就會發現解連環不在,
肯定會去找。我已經將來時候的充氣艇留在當時的礁石處,只要到時候將他們引到那裡去,然
後趁亂進洞,來去最多也只要半個小時,否則我一個人帶著兩套器具連夜出海,不僅會給人懷
疑,而且救出解連環之後,事情也不好交代。」三叔搖頭,「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這事情我不想
提了吧,這是你三叔我最後悔的事情。」
  說珞這個,我想起了那血書,這下就清楚了為什麼解連環會認為是三叔害了他,媽的後腦
挨了偷襲,解連環肯定不知道是誰幹的,他不可能想到古墓裡還有第三個人跟了進來,那醒來
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三叔了,然後一看自己的潛水設備沒了,那還不以為是三叔要殺他。
  千古奇冤,我一下就想到了金庸小說那些解也解不開的誤會,還以為是文學誇張,沒想到
竟然真的會發生。
  最後解連環從哪裡拿到的蛇眉銅魚,屍體又怎麼出現在礁石下,已經無從考證。想必他在
絕望之中,找到了什麼出路,但是水下古墓,就算能出來,也逃不過那一段海水,解連環終究
沒有逃過他的宿命。
  解連環誤會這事情還是不要對三叔講的好,免得他聽了之後不舒服,我心裡暗自打算。
  三叔接著道:「接下來的事情,我在濟南已經和你說過了,當然,當時我並不想讓你知道
解連環的死和我有關,所以我和文錦他們第二次進海底墓穴,後面的事情,我沒有說。其實我
當時進去,確實是裝睡,因為我怕他們會到達那間墓室,我不知道解連環會留些什麼在裡面,
所以想在他們到達之前,去看看。另外,我知道下來之後,那個攻擊我的人肯定會露出馬腳,
我想靠這個把他找出來,給解連環報仇。」
  此時,我就想起了悶油瓶和我說過的事情了,一想之下,似乎提出探索古墓的,是悶油瓶
自己,心裡豁然,問三叔道:「那你有沒有看出來到底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張起靈?」
  他的身手、他的背景都十分的神秘,如果是他的話,事情也比較好解釋。
  三叔就皺起了眉頭:「他們出去之後,我跟在他們後面,此人確實相當可疑,但是,卻有
更加可疑之人。總之,看到後來,我也弄不清楚了,我是看誰都可疑,不過我個人認為,以那
小哥的身手,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恐怕當時就直接給打死了,不太可能是他。」
  我也意識到了,於是點頭,悶油瓶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睡不醒的樣子,他要發起狠來
,就是直接去擰別人的脖子,那說珞來是最快的殺人方法,三叔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又問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那小哥兒帶著那幫人出去之後,我就偷偷跟在後面。這古墓之內,他們進入
到那個水池的墓室之後,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水池底下還有通道,我以為他們兜了一圈兒之後會
出來,就待在甬道的黑暗中,等了一會兒,他們竟然沒出來,我心中一動,怕他們遇到了危險
,就跟了進去。後面的事情,那小哥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只是跟在後面,他說的應該比我更清
楚一點。」
  我這時候就想起了一個細節,問道:「那他說你裝娘兒們照鏡子來引導他們過奇門遁甲,
也是真的?」
  三叔「嗯」了一聲:「什麼娘兒們?」
  我把悶油瓶當時說的情況,重新說了一遍,三叔頓時睜大了眼睛,「有這種事情?」
  我咧嘴,心說別說你不知道。然而三叔卻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
「他真的這麼說?」
  「當時的環境決定我肯定不會聽錯。」
  三叔瞇起眼睛,讓我詳細地再說一遍,我就努力回憶悶油瓶和我說的事情,仔細地說了一
遍。
  三叔聽完,摸著下巴,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他騙人!」
  「騙人?」
  「我在石階上,霧氣太濃,當時的情況並沒有看到,我可以用文錦保證我絕對沒有下到下
面去,也壓根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機關。那小哥一面之詞,不能就這麼信他。」
  我皺起眉頭:「但是他當時的情況,我不認為他有必要騙我們啊。他甚至可以不和我們提
這事情,我們也拿他沒辦法。」
  三叔拍著腦袋,想了想,就道:「說得也是,那如果假設他說的是真的,也有問題,你看
這小子說的:『我』蹲在那裡,他看的只是『我』的背影,他們所有的判斷完全是靠那個背影
,整個過程中,除了那個霍玲有可能看到了『我』的臉,其他人完全就只是憑借一件潛水服就
判斷了那是我––」
  我「哎呀」了一聲,心裡回憶當時的話,發現的確如此,「這麼說,這個引他們通過暗陣
的人,不是你,是另一個和你背影甚至相貌都有點類似的人?」
  三叔點了點頭,臉色變得非常嚴肅:「如果那小哥說的是真話,絕對是這樣。而且,你沒
發現嗎?那小哥沒有看到我的臉,他本來是有機會看到的,為什麼沒有看到?」
  我回憶了一下悶油瓶說的情節,一下就一個激靈:「霍玲!」他給霍玲攔了一下。
  三叔點頭道:「對,就是這個細節,我一直不知道這些,真沒想到,竟然在那極短的幾分
鐘裡,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感覺到頭疼起來,確實,當時的情況如此混亂,能見度也極其低,悶油瓶的確有可能會
看錯。而且,這樣看的話,那個人是三叔的這個結論,自始至終都是霍玲提出來的,只有她一
個人看到過那人的臉啊,如果她和那個人是同黨的話,這就可能是一個巧妙的騙局。那悶油瓶
和其他人可能都錯怪三叔了。
  我一下又想到悶油瓶當時說過,「如果這個真的是你三叔」這句話,他是否也是在懷疑,
那個人不是三叔?
  不過一想又不對,悶油瓶看到三叔,不僅只有這一次,在他昏迷前也看到過三叔,而且看
到了三叔的臉。這靠背影是騙不過去的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我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三叔就嘆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那小哥在意識彌留之
際看錯了。你想,他一路進來都是以為在追我,那個時候迷迷糊糊的,可能出現了幻覺也不一
定。」
  我搖頭,對他說:「這太牽強了,小哥那樣的人,不太可能會朦朦朧朧看錯吧。
  三叔正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肯定是在說謊了,因為我沒有騙你。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就長嘆,我最害怕的事情來了。一直以來,聽到三叔和悶油瓶經歷重
疊的部分我就非常緊張,怕出現那種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那樣就說明他們兩個中肯定有一個
在說謊。
  不過一路聽過來,我卻發現兩個人的話大體能對上,我已經有點安心,心想就算不是百分
百的真相,也應該是靠近事實了。可是,這事情一路下來,眼看就要通了,卻在最後遇到了這
麼一個卡,真是讓人難受,而且這個卡非常的關鍵,如果三叔不在裡面的話,那迷倒他們就另
有他人,三叔就完全清白了;如果三叔在裡面的話,那就完全相反,三叔就是心懷叵測的大奸
角。就這麼一點,就代表著完全兩種結果。
  兩人之中,我還是比較相信悶油瓶,因為他是在完全沒有必要和我們說的情況下敘述的,
他騙不騙我們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不過,三叔這次的敘述,和以往都不同,非常的清晰,而
且找不到破綻,如果他是騙人,是沒法把謊話編到這種程度,我感覺他這次也不太可能會騙我
。而且,只剩這麼一點矛盾了,他如要騙我,可以輕鬆地瞞過去,不需要說出和悶油瓶相反的
事實啊,他可以說自己跟進去了,然後也暈了,醒來的時候他們都不在了,這我也根本找不出
破綻來。
  這似乎是一個羅生門,完全沒法解開其中的奧妙。似乎兩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表面證據優先,那麼既然我認為三叔沒有騙我,
悶油瓶子也沒有騙我,會不會有這麼一種情況,他們兩個說的事情都能成立呢?
  這是有點胖子的思維方式,簡單明瞭,把事情分成三條,確定了前兩條,那最後一條再不
可能,也只有成立。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三叔也正在思考,一想就搖頭,道:「怎麼可能?如果要這兩種說法
都成立,那當時的墓裡,必須要有兩個我才行。」
  「兩個三叔?」我心中琢磨,心說這好像絕對不可能,三叔又沒有孿生兄弟,也不會分身
,這個假設沒有邏輯性。但是,如果要按照胖子的思維考慮的話,就不需要考慮邏輯性,而是
要把所有可能的都列出來,枚舉法。
  我拿出一張紙,就開始寫可能性,然而想了想,卻發現,在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謊的前提下
,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三叔是在奇門遁甲陣的外面,而悶油瓶在裡面看到的,是一個和三叔相
貌相似的人。
  那麼問題其實不是如何產生兩個三叔,而是這個相貌相似的人,是從哪裡來的?用枚舉,
也就是幾個,一個是這個人是從海上來的陌生人,一個是這個人一直藏在古墓裡,這兩個就很
勉強了,那麼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人應該是那十個人中的一個。
  這倒有根據,回憶悶油瓶的敘述就可以發現,在當時他們發現三叔的兩個情況都很奇特,
完全有可能是他們一起下海底中的某個人幹的。
  可是從來沒有聽三叔提過隊伍中有人和他很像,現在再談論這個話題,如果有的話,怎麼
樣他也應該想到了,而且照片我也看過,不過那照片這麼模糊,看上去每個人都差不多不好作
數。
  那麼,會不會是易容呢?我想起那小哥的手段,然而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一次易容要三
到四天的準備,五到六個小時的化妝,當時這種情況,他怎麼可能來得及。
  想到這裡又到了死胡同,我不由沮喪,長嘆了口氣。
  三叔看我的表情變化,就問我在琢磨什麼,我把自己的推論過程說了一遍。三叔聽了就笑
,說我怎麼學那胖子的思維,那胖子腦子是歪的。
  可是才笑了幾聲,他好像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然後吸了一口冷氣道:「哎,也不是
,他娘的,難道這事情是這樣的?」
  我忙問他:「怎麼了?」
  三叔臉色蒼白道:「你別說,這胖子有兩下子,給你這麼一分析,我好像明白這事情是怎
麼回事了,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事情就非常的不對勁了,甚至有點詭異了。」
  我忙讓他快說,三叔就道:「你說那古墓之中還有一個人,和我長得相似,很有道理,但
是我感覺這個人也不需要太過相似,你想那小哥中毒了,必然神志不清,而且昏迷前就這麼幾
秒,只要有幾分相似,就可以看錯了。」
  我點頭:「對,可是,你們那隊伍中,會有這種人嗎?要是有這種人,你可能早就注意到
了吧,畢竟世界上有兩個人相似是很奇特的事情。」
  三叔的表情很古怪,他吸了口氣,搖頭道:「你想錯了,其實世界上有一種情況下,有兩
個人相似是不奇怪的,而當年的考古隊裡,確實就有這麼一個人,和我有七分的相似,但是,
所有人都不覺得奇怪。」
  我「啊」了一聲,心說不會吧,忙問道:「是誰?」
  三叔瞪著我回答道:「當然就是解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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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死而復生的人
  一下子我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幾乎縮在了那裡,實在沒想到三叔會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來。
  花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結巴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們他娘的是表兄弟,當時很多方面都很相似,特別是那個年代,大家穿
的、髮型,幾乎都一樣,要說這個事情能成立的話,只有他符合條件。」
  「可是,當時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咋舌道。
  三叔很有深意地吸了口氣,往後躺了一下,皺眉道:「確實,他當時肯定死了,屍體在發
現的時候,已經僵硬了,都泡得漲了起來,那個樣子絕對不可能救活,但是,除了這個解釋,
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可以證明我和那小哥都是清白的。話說回來,運解連環屍體的船,後來
也沒有回碼頭,連同那些漁夫一起,這批人就這麼消失在海上了,他也算是失蹤了。」他頓了
頓,又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解連環了。」
  「什麼意思?」我感覺到有點心寒,「你是說,他詐死?」
  三叔點頭:「我調查過所有人的背景,都沒有可疑,我就想到過這一層,會不會解連環當
時沒死,他潛了回來,和霍玲搭檔,完成了這個陰謀。那樣,所有的事情都有解釋了,不過,
當時檢查他屍體的人是我,我也記得很清楚,那屍體,絕對不可能是詐死的。所以我後來把這
個可能性排除了。不過,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又感覺如果他沒死,倒是能解釋所有的事情了
。」
  我搖頭道:「既然你確定他死了,我們就不要去想這個可能性了,這解連環總不是殭屍,
那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三叔嘆了口氣,對我道這事情還是暫且不去想了,現在我們的資料太少,那小哥也不在身
邊,討論這個不會有結果的,還是待會兒再說,等說完之後,我們從頭分析一下,說不定會有
什麼收穫。
  我也感覺是這樣,一面是三叔的說辭,一面是悶油瓶的說辭,全部都是說辭,沒有第三方
的東西,要琢磨也只有乾想。於是就讓三叔說下去。
  這之後的事情,三叔就說得很簡短,他從海底墓穴出來之後,就開始調查整個事情。因為
在解連環那裡得知了裘德考的計劃,所以他把解開謎題的關鍵放在調查這個人身上,同時尋找
失蹤那些人的下落。之後他與裘德考有了數次接觸,然而裘德考始終沒有透露給他什麼消息,
直到七星魯王宮,裘德考再次失敗之後。
  當時裘德考發現自己全軍覆沒的地方,有三叔的這一夥人竟然能夠全身而退,沒有受到多
大的損失,他開始意識到也許自己的方法根本就是錯誤的,於是他和三叔見面,兩個人有了一
次長談,就是剛才三叔和我說的那些內容。
  然而三叔確實是裘德考的煞星,他和裘德考約好合作,再次進入海底墓穴,這一次,目的
是為了拍攝壁畫。然而和當年在長沙裘德考背叛爺爺時候的想法一樣,三叔也只是利用了裘德
考的資源,他已經知道裘德考的目的。他進入了古墓,逼迫陪同的人說出了很多的機密,利用
這些信息,他知道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雲頂天宮,於是就開始與他們鬥快。
  這期間還有著相當多的奇遇,但是寫出來未免煩瑣,只要略提就可以了。
  而之後阿寧他們來找我,並不是三叔安排的。他說我其實只要想想就能發現根本不可能是
他讓他們過來的,以我的水平,如果做他的後備肯定是死路一條,他怎麼會害我?我是被阿寧
騙了,當時他們認為我能從魯王宮出來,也是一個高手,所以用了這個方法騙我。
  三叔說,他當時不想告訴我這麼多事情的原因,就是怕我牽扯到這件事情裡來,可惜在魯
王宮的事情,裘德考肯定非常瞭解,所以之後,魯王宮裡其他幾個能動的人他們都聯繫過了,
我是騙來的,胖子是買來的,那小哥可能也是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才決定混進你們的隊伍的。
  之後的事情,我就很清楚了,他拿到壁畫之後,為了比阿寧他們早點到達雲頂天宮,就直
接出發了,但是一個人盜這麼大的斗總是心虛的,就留了口信給潘子。他並沒有準備讓我也去
,但是顯然那個楚哥洩露了消息,將事情告訴了陳皮阿四,這老頭就硬插進來,還讓楚哥將我
也拉了進來,準備到時候用我來脅迫三叔,當時那一批人都很厲害,他們特地找我這個軟腳蝦
來當備用輪胎。
  三叔說到這裡搖頭,說:「合作這麼多年的人,一看自己的生意不行了,馬上投靠了陳皮
阿四,他娘的真不是個東西。現在坐牢,也是報應。」
  裘德考背叛了爺爺,三叔背叛了裘德考,楚哥背叛了三叔,然後阿寧背叛了我們,人,真
是可怕的動物。
  雲頂天宮中他的經歷,也十分的恐怖,到底他是一個人,他也是順著那些壁畫提供的線索
一路過來,但是最後中了招,被我們救了,要說珞細節來也十分的精采,但是,這裡也沒有必
要細說,三叔也就草草地說了過去。當時因為之前的那些敘述聽得已經渾身冷汗了,所以我也
沒有多想,很久以後我才感覺到,也許三叔在這裡還隱瞞了什麼,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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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2: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重啟
  三叔說到這裡,他所知道的來龍去脈,都已經敘述了出來。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三叔大概是感覺放下了一樁心事,而我則是好像看完了
一部電影一樣。
  我們兩個都安靜了下來,三叔出去上廁所了,我則閉上了眼睛,將剛才說的事情從頭到尾
想了一遍。幾分鐘後,我已經把事情理得十分清晰了。
  雖然整件事情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明朗,但是,裘德考、三叔的前因後果,大部分都清楚了
,不知道的,也就是兩三件事情。
  三叔方面,在海底墓穴中的經歷,是三叔噩夢的開始,也是他從一個草寇逐漸成熟起來的
契機,為了尋找消失在古墓中的考古隊,可以說他投入了自己所有的人生,那些錢和時間就不
說了,就是一個雲頂天宮,為了拖延阿寧他們的進度,他竟毅然捨棄了自己的事業,除了少數
幾個特別忠心的,在長沙的夥計全部都散了。三叔應該說是老九門的後裔裡一個數一數二的人
物,現在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如今自己也落得個半死不活的境地,他這個年紀其實早就該退休了。當然最倒霉的就是我
,受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然而聽到後來,就發現這事情似乎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
想想,感覺三叔當初騙我也許真的是善意的,如果我當初知道這裡面的水這麼深,恐怕自己都
不肯踏進來。
  三叔給我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當時在他們的船上,除了他和解連環之外,似乎有第三個
知道海底古墓存在的人,這個人顯然和霍玲有關係,而且這個人顯然想幹掉他和解連環。
  而這個人肯定是在那十人之內,因為最後進海底墓的時候,海面上已經沒有船了,而下去
的就只有那幾個人。
  那麼,他們一共十個人,除去三叔、文錦、悶油瓶、霍玲、解連環(死了),和一個送他
回去的人,那就只剩下李四地等四個人,如果悶油瓶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人應該就是四個人之
一,這四個人中應該還有一個是女人,那其實只有三個人可以選擇。
  如果不是解連環的殭屍歸來的話,這個神秘人必然就是在這三個人當中了,當然,這裡還
有一個疑問,就是悶油瓶在昏迷前,看到的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十分的詭異,如果勉強用看錯
了解釋,雖然說得通,但是總歸感覺有點問題,我回去還要好好地想想。
  裘德考方面,就是裘德考在西沙考古那一年的事情,裘德考不肯說,顯然這事情十分的關
鍵,涉及了核心的秘密。而他之所以肯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現在看來,這些事情都無關緊要
,當時他追求的,只是戰國帛書的含義,是學術上的事情。
  但是顯然,現在他的目標已經變了,我在這裡就發現了一個三叔沒有想到的地方,這裘德
考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也是一團迷霧,拍攝死人,拍攝壁畫,進魯王宮、雲頂天宮,這肯定不
是學術研究了,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裘德考已經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了,他還在做這件事情,顯然不為錢或者名譽地位這些
事情了,這真是有點離奇。
  三叔上廁所回來,我就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和他說了。他點頭,對我道:「這我其實想過,
但是這件事情實在太複雜了,我沒法來說,你看,這裘德考開始西沙計劃之後的事情,我就完
全看不懂了,不過,你要是仔細感覺,還是能感覺出一點線索來。魯王宮、海底墓、雲頂天宮
,都是汪藏海到過的地方,表面上看,很明顯,他們好像是順著汪藏海的足跡來走,我就感覺
,他們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一件汪藏海可能留在這些古墓中的東西。」
  「留在古墓中的東西?」我想了想,「難道是蛇眉銅魚嗎?」
  當年汪藏海為了將東夏的秘密流傳下來,通過這種方式,將隱藏著秘聞的蛇眉銅魚藏在大
風水的寶眼中,希望日後能夠被盜墓賊發現。所以那幾個古墓中,都藏有蛇眉銅魚。
  三叔搖頭說不清楚,感覺不太像,好像是別的什麼,他們反覆地進海底古墓,似乎就是為
了拿到汪藏海到過哪裡的線索,然後去找。
  「其實你三叔我才不在乎他們想幹什麼呢。你三叔我只想知道,西沙的海底他們失蹤,到
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文錦他們到哪裡去了?我盯著裘德考,就是因為這西沙的事情,肯定和他
的目的有關係,可惜,這事情越查越複雜。」三叔說著就嘆口氣,「到了後來,我都不知道自
己在查什麼,我只能盡量比他們快,想早一步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這樣就能威脅那個老鬼把
事情說出來了,可惜,你三叔我到底老了,很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了。」
  我拍了拍他安慰他,道:「那大風水的線頭已經完結了,到了雲頂天宮已經是終點了,那
一次顯然阿寧他們的目的是九龍抬屍棺,但是當時局勢混亂,他們沒有得手,我想他們可能會
再次進去。不管怎樣雲頂天宮應該是最後一站了,他們進去,無論找到找不到,這事情也應該
到了尾聲。三叔你也別太執著了,有些事情,你已經盡力了,就別太多想。
  三叔苦笑:「尾聲?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看來,這麼說還太早了。」說著
就拿起悶油瓶寄來的錄影帶,拍了拍,「這事情肯定還沒完,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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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出院
  和三叔的聊天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開水都喝掉了兩壺,講完之後,兩個人都感覺十分的
疲憊,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三叔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說完就感覺到頭暈。我也不想打擾
他,給他處理一下貼身的東西,換了熱水和茶葉,自行離開。
  三叔出去買錄影機的夥計還沒有回來,我估計著買那東西確實夠戧,停產太久了,就算能
買到也不一定能放。
  剛才聽的時候已經忘記錄影帶這回事了,現在又想了起來,不由感覺到一股恐懼,之前聽
三叔嘆氣,說這事情還得接著折騰,他的語氣疲憊而又無奈,就感覺到很不舒服。
  關於悶油瓶的事情,我們瞭解的幾乎是零,他當時是偶然在船上,還是有目的同樣混在考
古隊裡,連這一點我們都不知道。而且悶油瓶這個人不比三叔,他不想說的事情,怎麼逼他都
沒反應。三叔雖然告訴了我他的事情,但是從這個層面上來看,三叔說的那些遠遠不能說是事
情的真相,他其實知道的比我多不了多少。
  一想到這個,剛剛感覺到輕鬆的心情,又有點壓抑起來。
  處理完事情,三叔那個夥計才回來,並沒有買到東西,現在市場都關門了,也只有明天再
想辦法。
  很久沒和三叔說話,又解開了心結,我的心情好轉起來,晚上我就和三叔他們偷跑了出去
,找了一家大排檔,好好地喝了一通。吃病號飯吃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吃到有味道的菜了,
三叔很高興,一手煙一手酒,也總算舒坦了一回。
  回去的時候,他就去辦理出院手續,說再也不在醫院裡待了,讓我幫他訂好賓館的房間。
  我喝得有點上頭,回到了賓館,幫三叔訂了個套房,就好好地洗了一個澡,給自己泡了一
杯濃茶,準備睡覺。
  不過洗了之後一下也睡不著,就打開了電腦,調出了三叔在西沙出發前的那張老照片來看。
  我看過很多次這張照片了,然而黑白的照片,除了能認出幾個熟悉的之外,其他人很難分
辨清楚,而且三叔也沒有和我說過誰是誰。照片上,三叔清瘦而內斂,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
土夫子,而悶油瓶也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學生。我嘗試找了一下解連環,確實發現了一個和三叔
有點相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不由感慨,誰能想到這張普通的照片下面,藏了這麼多的事
情。
  看了半天,發現根本沒辦法在照片上看到什麼,我就用酒店的電話撥號,上了悶油瓶寄快
遞那個公司的網站,輸入了單號,查詢這份快件的信息。
  很快查詢結果就出來了,我拉到發信地點這一欄,不是空白的,有三個字的城市名稱:格
爾木。這錄影帶是從一個叫格爾木的地方寄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心說那是什麼地方?隨即「google」了一下,就更吃驚了,那竟然是一個西部
城市,位於青海省。
  青海?悶油瓶什麼時候去了那裡?我疑惑起來,這傢伙動作也夠快的,一下子就跑到大西
部去了,難道去支援西部的倒斗事業了?不過青海不屬於土夫子的範圍了,那地方是少數民族
的聚居地,只有倒賣乾屍的和國際文物走私犯才去那兒。他能去幹嗎,去幫人打井嗎?
  而且還寄了錄影帶給我,這好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我查了格爾木的一些資料,瞭解了一下它的歷史,就更加的驚奇,發現格爾木是一個新城
市,解放軍修路修出來的城市,四周全是戈壁。悶油瓶在那裡,我真的想不出他能幹什麼,而
且他還從那裡寄回來錄影帶,到底是什麼內容呢?
  媽的,我有點煩躁起來,一下子我對那錄影帶的興趣就更濃烈了。
  喝了幾口濃茶,壓了壓酒之後,我把今天聽到的信息匯總了一下,發給了幾個阿寧那邊的
人。我和這些人混得熟,希望他們也幫我看看,也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反饋。雖然三叔讓我不
能對別人說,但是我想說給裘德考的人聽,總問題不大,而且其中比較敏感但是不重要的內容
,我都刪除掉了。我還問了他們,是否最近公司有計劃再次進雲頂天宮。
  做完這些事,酒精就開始發揮作用了,我很快就軟倒,眼前模糊地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格
外的安心,也沒有做夢,一直睡到大天亮,我被電話吵醒。
  我接了電話,是三叔的夥計打來的,他說他們已經出院了,三叔已經在我隔壁套房了,錄
影機也已經買到了,讓我過去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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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2: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畫面
  錄影機是那個夥計從船營區的舊貨市場淘來的一鬆下,我到三叔房裡的時候,那夥計正在
安裝,我看到沙發上還擺著兩隻一模一樣的備用,是怕萬一中途壞掉耽誤時間。不過幸好,那
個年代的進口貨,質量還不錯,三隻測試了都能用,我掂量了一下備用的一隻,死沉死沉的,
那年代的東西就是實在,不像現在的DVD,掄起來能當狗叼飛碟玩兒。
  安裝錄影機的這段時間裡,三叔一直都沒有開口,就讓我坐著,自己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心裡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我宿醉的頭疼也逐漸好轉,人也有點緊張,不時有亂七八糟的猜測,猜測這帶子裡到底錄
的是些什麼畫面。我想到過西沙,但是他們去西沙時候,不可能帶錄影設備(那個時候這種設
備相當珍貴,國內還是普遍用膠片攝影機,那膠片還是手動的),所以錄影帶裡的內容肯定不
是西沙那時候拍攝的東西。同樣,也不可能是青銅門後的內容。排除了這兩個地方,錄影帶中
會有什麼?真的是毫無頭緒。
  電視機和錄影機接好,電源被打開,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進去,不過放到錄影機
的口子之前,我又猶豫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對我擺擺手,道:「放進去啊?看我幹什麼,你他娘的還怕他從電視裡爬出來?」
  我這才推了進去,錄影機「咯嗒」開始運轉,我坐回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閃出了雪花。
三叔停止了抽煙,把煙頭扔進痰盂裡,我們兩個加上他的夥計都有些緊張地坐了坐正。
  雪花閃了十幾秒,電視上才開始出現畫面,電視機是彩色的,但是畫面是黑白的,應該是
錄影帶本身的問題,畫面一開始很模糊,後來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間老式的木結構的房間,我們看到了木製的地板,鏡頭在不停地晃動,顯然放置攝
影機的人或者物體並不是太穩定,我們看到一扇窗戶開在後面的牆上,外面很模糊,似乎是白
天,有點逆光。
  三叔和我面面相覷,這好像是民居的畫面,真是沒想到會看到這個。難道會是自拍秀?等
一下悶油瓶一邊吃麵一邊出來,對著鏡頭說好久不見,你們過得如何云云。
  在窗戶下面,有一張相當老式的寫字桌,看著有點像革命電影裡的老傢俱了,上面堆滿了
東西,文件、檯燈,還有一部電話。
  電話的款式比較老舊,但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種,這段錄影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二十世紀
九十年代以後,當然現在仍舊有很多的家庭還是使用這種老樣式的電話,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
也不好判斷,只是肯定不會比九十年代更早。
  接著畫面就一直保持著這房間裡的情景,就好像靜物描寫一樣,我們等了一段時間,就意
識到攝影機是固定在一個位置拍攝的,類似於電影中的固定鏡頭,並不會移動。
  這樣的話,這靜止的畫面就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我們也不能傻看著,三叔就按了快進。進
過去大概二十分鐘的時候,一下子,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房間裡閃了過去。
  我和三叔都嚇了一跳。
  三叔趕緊回倒慢放,原來是一個人從鏡頭外走進了鏡頭,我們還聽到有開門關門的聲音,
應該是有人從屋外回來。仔細一看,走進來的那人,是個女人,年紀看不清楚,模糊地看看,
長得倒有幾分姿色,紮著個馬尾。
  三叔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走上前去,幾乎貼到電視屏幕上了。
  可是那女的走得飛快,一下子就從屏幕穿了過去,跑到了另外一邊,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臉色突然不對,想問他怎麼回事,他卻朝我擺了擺手,讓我別說話。
  時間繼續推進,五分鐘後,那女的又出現在了屏幕上,已經換了睡衣,接著她徑直走到屏
幕面前,屏幕開始晃動,顯然在調整攝影機的角度。
  這樣一來相當於一個特寫,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貼近了電視機,我看到那女人相當年輕,
長相很乖巧,眼睛很大,總體看上去有點甜的那種女孩子。
  三叔也正貼近電視,一下子就和電視裡的那女孩子對上眼了,我沒想到的是,一瞬間,三
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渾身一抖,一聲大叫就後退了十幾步,幾乎把電視機從櫃子上踢下
來。
  他的夥計趕緊扶住電視,我去扶他,只見三叔指著電視裡那張臉,發著抖大叫:「是她!
霍玲!是霍玲!」
  我們給三叔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夠戧,他的夥計趕緊丟下電視去扶他,我則先擺正電視
機,唯恐摔下來壞掉。
  然而他的夥計根本扶不住他,三叔一邊叫一邊直往後退,一下就撞到沙發上,撞得整個沙
發都差點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這一下顯然撞得極疼,他摀住自己的後腰,臉都白了。
雖然如此,他的眼睛卻還是牢牢地看著電視屏,眼珠幾乎要瞪出來。
  這下我也有點驚訝。這個女人竟然是霍玲?
  按照悶油瓶的敘述,霍玲是一個幹部子女,當年西沙考古的時候,同時下到海底墓穴中幾
個人的其中一個。關於她的資料極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張黑白合照中是哪一個,自然也認不出
來。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出現在悶油瓶子寄來的錄影帶中––真有點不可思議––
  而且,讓我感覺到異樣的是,這錄影帶是怎麼來的?從她調整鏡頭來看,顯然她知道錄影
機的存在,自拍也不是這樣拍的,這應該是一種自發的監視,這無疑是監控錄影。她為什麼要
拍這樣的錄影,而這帶子又是怎麼到悶油瓶的手上的?悶油瓶又為什麼把這帶子寄給我呢?
  這裡面有戲了,我心裡嘀咕起來,三叔說得對,看來整件事情還遠遠沒有完。
  此時屏幕上那女人已經調整好了攝影機,屏幕已經不抖了,她也重新遠離鏡頭,坐到了寫
字檯邊上,支起一面鏡子梳頭,因為是黑白的畫面,加上剛才的晃動,屏幕上變得有點模糊。
  三叔逐漸冷靜了下來,但是臉色已經鐵青,神情和剛才已經判若兩人。他手死抓著沙發的
扶手,渾身輕微地發抖,顯然十分的緊張。
  我為了確定,就問三叔道:「這女的就是你們一起下到海底裡去的那個霍玲?」
  三叔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沒有辦法,和他的夥計對看了一眼,他夥計也不知道怎麼說。
  錄影中的霍玲不停地梳頭,她的馬尾解開了後,頭髮頗長,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麼
程度,大概有二十分鐘,她才停下手來,重新紮起馬尾。
  梳完頭後,她站起來,有點迷茫地看了看窗外,然後突突突跑到了攝影機照不到的地方,
接著又跑了回來,可是等她跑回來,我發現她的衣服竟然變了。
  也就是說,她到了裡屋,換了一身衣服。
  接著,讓我感覺到匪夷所思的畫面就出現了。
  她出來之後,又跑到了攝影機前,似乎是不滿意角度,又調整了鏡頭,屏幕開始晃動,她
那白色的臉充斥著整個屏幕。
  三叔發出了一聲很古怪的呻吟,似乎她的臉十分可怕。
  我以為她換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飯之類的,屋裡肯定又會很長時間看不到人,於是拿起
遙控器,準備快進,這時候,卻看見她卻又坐回到了寫字檯邊上,拿起梳子,解開頭繩,又開
始梳頭!
  「這女的有神經病!」一邊的夥計忍不住叫了起來。
  三叔馬上做了個手勢讓他別出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是背對著我們梳頭,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鏡子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動作也幾乎一致
,頻率都似乎一樣,我看著看著,簡直懷疑她的頭是鐵頭,要是我給這麼梳,腦袋早就梳成核
桃了。
  這樣的畫面使我感覺氣氛變得有點詭異,我忍耐著,又是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她才重新
紮起頭繩,站了起來,登登登跑到鏡頭外面去了。
  我和那夥計都鬆了口氣,心說總算完了,要再梳下去,我的頭也要開始疼起來了。
  然而沒等我們舒展筋骨,她又換了一身衣服跑了出來,湊到攝影機面前,第三次開始調試
角度了。
  我一下就迷糊了,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霍玲究竟是幹什麼的,這也太誇張了,
難道她愛好這個––或者,難道她要自殺了?所以不厭其煩地換衣服調角度,接著難道她又要
去梳頭了?再這樣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畫面一停,回頭一看,原來三叔按了暫停,黑白的屏幕上,頓時定格了
那張特寫的面孔。
  三叔臉色鐵青,嘴唇還有點發抖,他湊近仔細看了看,啞聲道:「天,她也沒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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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2: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第十一個人
  三叔說的,我也早已經觀察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一方面錄影帶並不清晰,我不知道自
己有沒有看錯,另一方面,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意識到。
  果不其然,三叔暫停了畫面湊過去看,我也湊了過去,想看個仔細,確定一下。
  看了幾眼,我就斷定,毋庸置疑,霍玲在拍攝帶子時候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倒不是
說她長得年輕,而是那種少女的體態,不是裝嫩的女人能夠裝出來的,而且,我不得不說這霍
玲實在長得很乖巧,難怪迷得考古隊裡的幾個男的神魂顛倒。黑白屏幕的表現力比彩色的要差
很多,但是她那種有點迷茫的眼神和精緻的五官,還是能給人怦然心動的感覺。這樣的相貌,
想來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眾星捧月中長大,遇到悶油瓶這樣的悶王不理睬她,她的反應
倒也合乎邏輯。不過現在看來,這些反應也可能是裝出來的,如果真是那樣,這個女人想必也
是厲害角色。
  三叔的臉色很難看,窩進沙發裡嘖了一聲:「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他娘的,難道
失蹤的這幫人全部都會這樣?他們之後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想了想就搖頭,對三叔說也不能這麼武斷,這裡我們並不知道錄影拍攝的具體時間,看
電話的款式也許是二十年紀九十年代前後,那離她在海底墓穴失蹤也沒有多少時間,我們不知
道霍玲當時幾歲,如果她當時只有十七八歲,那就算過了十年也只有二十七八,不能斷定說她
沒有變老。
  三叔沉吟了一聲,顯然沒有太在意我的話,而是將錄影繼續放了下去,我們繼續往下看。
  然而,讓我們想不到的是,繼續放了才沒幾分鐘,突然畫面上就跳起了雪花。
  我們以為是帶子的問題,等了一會兒,可是雪花繼續,三叔快進過去,一直到底,全部都
是雪花。
  「怎麼回事?」三叔有點慍怒,他不擅長和電器相處,以為機器壞了,就想去拍。
  我阻止住他,將帶子拿出,扯出來看了看,發現帶子沒有任何的霉變,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被洗掉了。」
  從剛才畫面的連續性來看,後面應該是有內容的,如今突然間變雪花,顯然是被洗掉了。
  帶子拿來一直就沒人動過,錄影機也剛剛買來,不可能是誤操作,那帶子應該是在寄出來
之前就被洗掉的,然而如果是故意的話,為什麼不把前面的也洗掉,非要留下那麼匪夷所思的
一段?難道後面的內容我們不能看嗎?
  我和三叔面面相覷,都完全摸不著頭腦了,悶油瓶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耍我們?這也不太
可能啊,這小哥不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啊。
  三叔想了想,又讓我把帶子放了進去,倒回去重新看,想仔細看看是否其中有剛才沒有發
現的東西。因為前面有一段是快進的,不仔細看看終歸有點心虛。
  這一次我們是實打實一秒一秒地看了下來,房間裡鴉雀無聲,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話,那電
視機可能會給我們瞪爆了。然而,一路看下來,眼睛都瞪得血紅,仍舊沒有發現任何能夠讓我
們產生興趣的線索。
  之後我們又播放了另一盤錄影帶,然而,這一次更離譜,那完全就是一盤空白的帶子,裡
面的東西全部是雪花。我們來回看了兩次雪花,只覺得人都暈了起來。
  剛開始看帶子的時候十分興奮,看完之後卻是萬般的沮喪以及迷惑。我剛開始甚至以為可
以看到青銅門裡的情形了,然而,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是這麼莫名其妙的畫面。
  關掉機器,我和三叔就琢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兩個人想了半天,發現這事情完全沒
有入手的地方。
  我告訴三叔昨天我查到的信息,這帶子是來自青海的格爾木,那麼,可以這麼認為,悶油
瓶在青海給我們寄出了這一份包裹。那麼,他現在人一定是在格爾木這個城市裡。那是否可以
認為,這兩盤帶子是他在格爾木找到的?然後,寄給了我們。
  這也完全無法肯定,不過,從這個帶子裡,倒是能知道一個問題,就是,那批人在海底墓
穴中失蹤,顯然並不是死亡了,他們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還活著,但是,行為有一些反常。這
批人中的大多數應該死在了雲頂天宮裡,我這個沒和三叔說,怕他崩潰,因為裡面可能會有文
錦。
  之後又逼著自己看了幾遍,實在是看不出問題來,三叔還要繼續看錄影帶,我就先回去補
回籠覺了。後來三叔將帶子翻錄了一盤,將母帶還給了我,說自己去研究之後幾天,潘子聽說
三叔醒了過來,就到了吉林,將他接走。
  這一次三叔的生意損失巨大,夥計抓的抓,逃的逃,三叔在長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過
三叔自己並不在乎,對於他來說,錢這種東西也只是個符號而已。臨走三叔對我說,這事情如
果還有下文,讓我也不要去管了,我之前完全是命大,而且身邊有貴人在保我,事不過三,老
天不會照顧我這麼久,好好做好自己的鋪子是真,以後他的那些產業,說不定還要我去打理。
  我表面點頭,心說得了吧,你那種生活我恐怕無命去消受,還是幹我的老本行比較實在。
  說話休繁,三叔走了之後,我也預備著回杭州,只是也沒在吉林好好待待,於是時間拖後
了幾日,聯繫了幾個附近的朋友,一來是放鬆一下,二來是敘敘舊。
  我有幾個大學同學在長春,於是他們趕了過來,幾個人到處走走,聊聊以前的事情,我的
心情才逐漸地積極起來。後來又去周邊的城市走了走,逛了逛古玩市場,幫他們挑點古董,一
來二去,又是兩個星期。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變得有點不拘小節,以前花錢還還個價兒,現在只覺得一手交錢一
手交貨的簡單,不過這樣著,身邊的錢就日漸少了下去。
  幾個朋友都奇怪我的變化,鐵公雞也會拔毛,實在想不到,都問我受了什麼刺激了。
  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就挑著精采的,和那幾個人說了我經歷的事情,也算是吹個牛,說完
之後,竟然沒一個信的,其中一人就笑道:「你說下到海底的那幾人,是否就是你讓我查的那
張照片?」
  我聽得他說,這才想起來,以前我在網絡上找到過一張照片,下面有「魚在我這裡」,當
時我就是托這個人去幫我查過,後來只查出是在吉林發在網上的,後面就不了了之。
  現在想來,倒也奇怪,網絡這個東西真正發達起來,也就是這幾年,到底是誰發的呢?
  既然想起來了,我就問那人後來還有沒有查到更多的東西。那人搖頭,顯然並未把我的事
情放在心上,只是說道:「這樣的照片太普通了,而且年代太過久遠,那個年代的資料也一般
不會上網,我只能通過技術手段,那個IP地址是唯一能查的東西。我感覺,你如果真的要查,
不如去國家檔案局,查查哪一支十一人的考古隊伍在二十年前失蹤了,可能會知道更多的東西
。」
  我沉吟了一聲,這倒也有道理,一旁就有個人更正道:「你記錯了,我也看過那照片,是
十個人。」
  那人搖頭道:「不對,我感覺是十一個人。」
  我心裡一跳,問他道:「為什麼?」
  那人笑道:「照片裡拍好的是十個人,但是,不是還有一個拍照片的人嗎?你們難道沒想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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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0-5-22 21:13: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尾聲
  說話的那個朋友,是我的學長,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這一批人經常在一起玩,比較
聊得來,屬於君子之交的那種,互相有需要就幫幫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的那種朋友。我
當時找他幫忙,是因為他似乎是幹技術工作的,當然我這個做古董的和他一點交集也沒有,他
具體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清楚。
  如今他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這「十一個人」的理論,我當即就是一身的冷汗,連臉色都
白了。
  是啊,我他娘的怎麼沒有想到?
  那個年代,沒有傻瓜相機的,在海南的漁村也絕對不會有照相館,能夠使用相機的人,的
確應該是考古隊裡的一員。我只稍微想了想,就發現他說得非常有道理,我看過很多西沙考古
的資料,裡面都有照片,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有宣傳方面的人跟著記錄。
  可是為什麼三叔的敘述中,卻始終只提到十個人,從來沒有提到過這第十一人,是否這個
宣傳的人沒有跟他們出海,還是三叔另有隱瞞?
  看我的樣子,那幾個人哄草大笑,那人道:「算了,別想了,到底幾個人,去他們老單位
查查不就知道了,考古研究所一般隸屬於文化系統,當時他們是哪個研究所派出去的,檔案應
該還在,我們國家很多的檔案都是永久保存的。」
  我也不言語,反正這也只是個推測,倘若有時間,倒是可以去查查。不過查來如果是十一
人,我如何面對三叔的解釋?是不是要全盤推翻他?這樣的痛苦未免太大了點,想到這裡,還
是不去查算了。


  【蛇沼鬼城上】(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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