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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台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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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自在WADE]異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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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7 13:28:3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4-12 23:33 編輯

之一零一 人偶

仙人肉體雖滅,但是只要元神還在,就能再次塑體成型。

大明手段雖然兇殘,但滅去的只是這些邪仙的肉身,此時他們的元神則在附近四處的逃竄著,拼命的想遠離大明這尊兇神。只是這附近被大明預先下了禁制,這些邪仙的元神根本就逃不出去。

大明也不去理他們,隨手一道劍氣往天上甩去,破去了這個據點的防護陣法。

在這據點的多般陣法中,有一種陣法非常獨特,它的防護能力等於零,但卻擁有屏蔽天道探測的能力,這也是這些邪仙之所以能在天道底下自由行動的原因所在。

從大明這些日子蒐集來的資料得知,這種得自於三聖靈的陣法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壟罩數十里之地,小的則可以使用在個人身上。

只是這種陣法缺點是無法長期使用,因為天道擁有它自身的調和性,會漸漸找到陣法中的破綻而使陣法失去作用,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邪仙都得從三聖靈處拿來新的陣法,也因此這些邪仙對三聖靈的依賴非常重。

而如今大明破去據點中的陣法,加上三界令的引導,頓時無數天雷狂降於此,將這數十個慌亂的邪仙元神給滅去。

大明隨手走近一道天雷之中,熾白的雷光轟隆作響,瞬間就把大明身上的血衣給化為飛灰,同時也洗去了大明身上的不潔之物。

大明知道自己剛大開殺戒,沾染上了一身的穢氣和殺意,就這樣回去的話勢必讓詩函等人擔心,便想藉這天雷淨化。只是這天罰的天雷雖有淨罪驅穢之效,但任何一個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幹和大明同樣的事,那純粹是找死。

大明無業力在身,所以這天雷不會對他造成額外特殊的傷害效果,這也是邪仙最害怕的地方,因為那效果會隨著罪惡值的遞增而無限的放大。

只是就算不論天雷的這個特性,單憑天雷本身的威力,就沒有人會想去碰這種危險的東西。就算是仙人也一樣,或許有些仙人可以憑藉法寶收取天雷,但絕不可能像大明一樣,直接赤身裸體的去洗天雷浴。就算大羅天仙看到這一幕,恐怕也會嚇的直接暈過去吧。

大明在沖去身上的污穢後便從天雷中退了出來,畢竟那種感覺並不好受,他可沒自虐的興趣。

在天雷的洗禮下,大明身上的衣物和血跡已經消滅的一乾二淨,赤裸的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髒汙,絕對比洗澡一千次還要乾淨。

只是這時大明的左手卻出現了奇怪的現象,手掌的部份忽然間變成朦朧的虛影,好像快要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不過一下子又變回了實體的存在。

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左手掌一直在虛影與實體間切換,最後才固定實體的部份。

大明用左手掌握了握拳,發現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後才喃喃自語著:「給我撐下去啊,至少在這件事結束以前……」

絕和天帝留下的力量過於強大,如果大明一但動用某種程度以上的力量時,就可能會有失控暴走的危險。

但這只是大明身上的隱憂之一。

光憑人體本身,真的有辦法完全承載絕跟天帝的力量?

這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不管人體在怎完美的強化鍛鍊,終究有它的極限所在,不可能承受住絕和天帝幾乎無盡的力量之源。

大明目前雖然將肉體強化到能和兩種力量達到一定的平衡,但是人類之驅終究不是理想的載體。當時間一久後,若是大明身體還未崩潰,那麼在絕和天帝的力量影響下,大明的肉體存在便會引發最終的質變,一種完全的融合進化模式。

但要大明的精神和肉體力量達到這個契合度,實際上來說這需要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可是當廢人把大明丟進歲月時光屋之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無數歲月的催化下,絕和天帝的力量已經漸漸與大明自身調和,然後開始出現了質的轉變。先前大明左手掌的虛化,便是大明的身體由肉體轉化為能量體的一種徵兆。

這是一種進化,可也是大明最不希望發生的一件事情。

這個轉變一但開始,代表他將與絕和天帝所留下的一切徹底融合,這當中包含了他們的力量、知識,……以及意識。

融合進化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東西?自己是否還是自己?

這些沒有人能給大明一個答案,就算廢人也不行。

在地球從元素體那裡,大明得知自己早晚都會和絕所遺留下的意識融合在一起,這也是其他元素體沒拿自己當外人看的原因。他們都清楚,一但開始融合,大明個人的意識在絕的意識之前,根本就渺小不堪一擊,最後結果只能是大明的意識被絕給吞食掉,他這些年來的親情愛情,全部化為絕的一段回憶。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將絕和天帝的力量發揮得越大,轉變的時機也就越快到來。

不管大明願不願意,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的,這不是災厄或詛咒,而是一種時間到就該發生的事情,大明知道自己無法躲過。

反抗?這個詞會讓大明想笑。

他是靠絕和天帝的遺留才有如今的力量,所以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兩個傢伙到底是多恐怖的存在。雖然大明也不願坐以待斃,但他的前景實在並不樂觀。

左手的虛化只是一種徵兆,當虛化擴散至全身時,也就是融合進化的開始。

大明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剩多少時間,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解決三聖靈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進化後會變成什麼存在,所以他要先替妻女解決一切有威脅性的敵人,這樣萬一發生什麼事,他也就不用那麼擔心。

不過在此之前,大明不打算讓家人知道這件事情。

大明默默的找出衣服穿上,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如今的這種變化,廢人是不是早就已經預料到?現在這情況這是否也是他所希望的發展?


因為並不是全部的邪仙都聚集到大明那裡去,所以當大明劇烈恐怖的殺氣一爆發出來,剩下的邪仙全都知道出了事情,並且在第一時間內跑光了。

這當中也包含了樂樂和黑疫所有的資料和樣品,出事當時就立刻被人安排帶走。

雖然詩函帶著阿德他們埋伏在外,專門阻擊逃跑的邪仙,但是依然被跑掉了幾個,這當中就包括挾持著樂樂的那名邪仙。那邪仙是從地下的密道逃脫,詩函等人不知底細,自然讓他跑了去。

只是那名邪仙現在情況也不好過,他被大明招來的天雷掃到了一下。雖然及時用了保命法寶遁逃,但是那一下已經讓他元氣大傷,功體隨時有渙散的可能。

在逃離開詩函等人的追擊範圍後,那邪仙立刻慌亂的駕馭法寶飛行,也不辨明方向,只想遠遠的逃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那邪仙開始感到心力不支。況且手上還提著個人,雖然平時這並不算什麼,但對這時候的他來說卻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最終那邪仙支持不住,從法寶上摔落了下來。不過高度並不高,所以沒造成什麼傷害。

「該死!」

天雷淨罪的力量不停的在邪仙體內奔竄,並且腐蝕他滿是邪氣的肉體,身上一下子就冒出許多血淋淋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在面容上也是如此,這讓邪仙原本就醜化的面容更顯得更為恐怖怪異。

最終那邪仙劇痛到發狂,抬頭向天狂罵吼叫著。可突然一把飛劍閃過,直接削下了那個邪仙的腦袋。

「怎樣,得手了嘛?」

遠處的樹叢裡,一群人正鬼鬼祟祟的躲藏著,而這把飛劍也正是他們所發出的。

祭出飛劍的人也傻了,他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斬殺了一個邪仙。良久後,才呆呆的說:「他,好像是死了……」

「那邪仙的樣子好像很不對勁。」

「過去看看?」

「那……小心一點。」

一群人商量了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朝那名邪仙的屍體靠近。不過手上還是僅僅握著法寶和武器,以防任何意外的變化。

當這些人從樹叢裡出來後,一共五男三女,恰巧都是大明所認識的,分別是王重、姬承軒、風肖陽、商隱、巴托、華玉、韓慧瑛、小青等一共八人。

之前哥羅德上那一戰,王重他們這些人也有參與,雖然無法直接與邪仙對抗,但是對付那些小兵小怪倒是一把好手。

那一戰過後,原本他們是想和阿德幾個接觸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大明的消息。可是阿德他們傷的太重,戰鬥一結束後就撤回哥羅德的主控室之中,讓王重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找起。

遍尋無果下,王重決定離開哥羅德,在巴托帶領下繼續西行。只是不料走了數日後忽然發現了邪仙的蹤跡,便悄悄的跟了上來。

眾人發現這個邪仙情況很不對勁,一番商議後,大膽的風肖陽便放手攻擊,其他人也屏氣凝神的準備出手支援,可到沒想到一件就斬去了那邪仙的腦袋。

這時韓慧瑛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並且手一直指著前方。

「那、那個邪仙好像快溶掉了。」

其實也不用她提醒,現在大家都注意力都在那個邪仙身上,自然看得到發生了什麼變化。不過那景象十分怪異,眾人也都看得有些傻眼。

那無首的邪仙屍體以消融大半,化成地面上的一灘血水。

風肖陽那一劍的攻擊力如何他們都很清楚,雖說凌厲,但不可能厲害到這種地步,所以眾人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們快過來看!」

這時華玉一聲驚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見她這時正抱著一個女孩子,上滿是不可置信。

之前那個邪仙在空中飛過時,眾人就看到他手上挾帶著一個人影,只是沒看出來長的什麼樣。此時眾人圍上去看清後,也都紛紛嚇了一跳。

「是樂樂!」

「怎會是這ㄚ頭。」

「她怎給邪仙抓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得出來都很震驚。這群裡除了王重外,其他人都和樂樂這ㄚ頭旅行過一段時間,雖然她和男性同胞之間沒什麼互動往來,但對華玉幾名女孩子卻是相處的很好。

「你們都走開。」

韓慧瑛沉著一張臉,出手將在場男性都給推得遠遠的。因為樂樂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絲衣,根本就遮掩不住大好的春光,所以韓慧瑛才將男人都給趕開。

「她怎麼樣了?」

華玉十分擔心的問著小青,畢竟這群人裡面,就屬她和樂樂感情最好了。

「她的情況很奇怪。」

醫女小青看過樂樂的情況後,臉上也露出了憂容。

此時樂樂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半點反應也無,而且身體冰冷的嚇人。若非心口還有點溫度,可怕就會被直接當成死人了。

「她身上所有生機盡數被人封閉,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早就已經死了,可是她卻偏偏還活著。這種手法人間聞所未聞,我想應該是上面仙人的某種禁制之法,但這已經超出我能救治的範圍了。啊──」

除了身上的白色絲衣外,樂樂雙眼上還蒙著一條寫滿奇怪符文的布條,小青好奇的伸手去碰了一下,沒想到被一股突然冒出的黑邪之氣給震傷了手指。

「沒事吧!?」

華玉和韓慧瑛關切的問。

「好強烈的邪氣。」

小青心有餘悸的說。那邪氣不但震傷了她的手指,而且傷口處開始發黑腐蝕,嚇的她趕緊拿出淨符驅散邪氣治療。

「還好準備的夠充分,不然就棘手了。」華玉慶幸的說。

邪穢之氣在人界本來就不常見,但是華玉他們知道此行會遇上邪仙,倒是下了很大功去蒐羅能解邪穢的物品,眼下果然派上用場了。

「能解開嘛?」華玉指著樂樂眼上的布條。

小青想了想,最後苦笑的說:「這已經超出我們能力之外了。我想,這東西應該也不是人界之物。」

在無法可想之下,三名女子也只好先給樂樂套上衣服,和其他人商量後再作打算。

「照你們這麼說,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跟著那一位走的,可是為什麼會落到邪仙手上?」

風肖陽大約說了下樂樂的事,不過王重還是顯得有些疑惑。至於「那一位」指的則是大明,因為他三界巡查使的身份讓眾人不好直呼其名,交談之間便只好用「那一位」代替。

這時商隱突然提起說:「會不會是因為前些天的那件事?」

「你是說,樂樂和那一位當時也在上面?」

姬承軒恍然大悟的說。

然而這結論讓眾人紛紛扼要不已,他們本來就想追隨大明到西方闖蕩,哪想到對方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可是那天似乎並沒有看見他出現。」

大明在世界樹一戰大展神威,其身上散發的湛藍色光芒讓人印象十分深特。
只是前幾天的哥羅德之戰上雖然一堆仙人飛來飛去,卻唯獨沒有看見這一道特殊藍光的出現。

王重搖搖頭道:「天人神通千變萬化,非你我所能預測。退一步說,就算那一位當時不在上面,可是那些出手擊退邪仙的天人也必定與他有關。」

「那現在,我們把樂樂送回哥羅德?」風肖陽提議說。

「問題是我們無法確定那些天人是否還留在哥羅德上,就算有,我們要怎樣跟他們進行接觸?」

姬承軒這問題也是讓大家傷腦筋的所在。實際上,在哥羅德之戰結束後的隔天,他們就曾找翻了哥羅德上下,但卻未曾找到那些天人的蹤跡。重點在於,對方如果不願見他們,他們再怎找也是徒勞無用的。

眼下情況他們是有心送回樂樂,但聯絡不上對方也無法可想啊。

最後眾人商議下,決定帶著樂樂前往最終目的地,杜爾特斯。

相信在那裡,他們應該有很大的機會和大明碰頭才對,這也總比大家瞎亂闖亂撞的好。

只是商量的正起勁的王重一行人,卻絲毫沒注意到被風肖陽斬落的那個邪仙腦袋並未完全化成血水。而且那露出一半大腦的恐怖頭顱悄悄的飛起,並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化為一道血光飛遁而去。

當時那邪仙正拼盡全力將元神護在腦袋中,偏偏風肖陽那一劍斬來,卻剛好讓他元神脫離了天雷之力的威脅,等於變相救了他一命。不過那邪仙畢竟傷得太重,元神無力奪舍肉身,不然王重一行人可就危險了。

雖然最後那邪仙還是元神潰散而亡,但是已經給同伴留下些許關於王重一行人的消息,只是王重幾人卻是毫不知情,沒發現危機已經悄悄逼近。

另一方面,在大明屠殺邪仙的庭院之上。

在經過天雷的洗禮,據點內的房舍建築已經被轟的亂機八糟,滿地邪仙的屍骸已經被淨化,現場不復先前地獄般的血腥景象。

但此刻現場的氣氛卻不比先前輕鬆到哪去,反而是越發沉重了起來。

詩函和無痕靜靜的站著,目光始終不從提拉米蘇身上移開。

兩人外表看似平靜,但從隱隱顫抖的身體上能發現她們此時內心的激動。

那女子的面容,詩函和無痕今生今世怎樣都難以忘卻。

在六、七年前迫使她們夫妻分離,並且間接害死她們孩子的兇手之一。

三聖靈。

曾經有幾次,這個名字會讓她們在夜晚的夢中驚醒過來,然後總是數不盡的眼淚。

詩函和無痕心中有無數的仇恨,她們也曾經想過自己該如何復仇。可是當她們站在提拉米蘇面前時,心中沒有任何復仇的喜悅,唯獨剩下的只有悲傷。

想起自己可憐的孩子,詩函和無痕原本平復下的心境,一下子又變的哀傷了起來。

大明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後守護著。

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詩函和無痕雙手染上血腥,復仇這種事情應該是他來做的才對。但是大明明白她們心中和自己有著一樣的痛,所以大明不能剝奪她們復仇的權力。

沉默了許久,詩函突然上前幾步,右手高高揚起,然後一巴掌狠狠的搧到對方臉上。

「這是妳欠我的!」

無痕默默的跟上,同樣也是一巴掌甩出去,然後兩個女人直接撲到大明身上哭了起來。

「別哭了。」

大明輕拍兩人的背部哄著。

提拉米蘇無動於衷的看著眼前的三人。

對一個魁儡般存在的生命來說,仇恨與悲傷都是她所不需要去了解的事物。

只是……

提拉米蘇伸手摸了摸臉頰。「痛」這種感覺,真的是很難受呢。

「你打算怎處理她。」

詩函頭也不抬,靠在大明肩膀上輕聲的問。

「那個女人只是一具空殼化身,拿她報仇沒有甚麼意義。乾脆把她交給天宮那邊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既然大明這麼說了,詩函和無痕也就沒意見,不過詩函心中還有疑惑。

「但是,會有那麼巧合嗎?她偏偏就剛好在這裡出現。」

「妳擔心這又是三聖靈的計畫?」

「嗯。」

「妳想的太多了。他們雖然稱呼自己為三聖靈,但他們並不是神,也沒有事事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們只是一群東躲西藏,不敢見人的老鼠。老婆,妳會怕老鼠嗎?」

「……怕。」

大明無言了。

好吧,全天下的女性同胞大多對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沒有愛,看來詩函也不例外。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老鼠給我打發就好。」

大明誇張的對詩函摟摟抱抱的表示安慰,不過看上去更像是在毛手毛腳。

「相公,我也怕……」

無痕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怕那些小東西,不過是和詩函湊湊熱鬧尋求安慰。

眼下三人根本就是把提拉米蘇忘記在一邊,若無旁人的開始調情起來。

提拉米蘇對眼前的三人的行為舉止並不陌生,因為這個身體的創造者就時常的使用這個身體,去和某個男人做出和眼前相同的事。

當主人在使用這具身體時,提拉米蘇總是躲在靈魂的最深處觀察這一切,所以她知道的東西很多,但卻是不明白。

忽然間,提拉米蘇石破天驚的問了一句。

「你們接下來會脫衣服嗎?」

大明三人當場就囧掉了。

在提拉米蘇的認知裡,她的主人總是用這具身體和那個男人這樣摟摟抱抱,互相上下其手,然後身上的衣服會越來越少。

接下來那男人會用身上的「棍子」來攻擊這具身體,看上去主人似乎很喜歡那種感覺,但是提拉米蘇卻很討厭,因為那根「棍子」都會亂噴很多白色黏呼呼的東西,有時在身體裡,有時在身上。

當主人爽完離開後,提拉米蘇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清理自己,這是讓她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雖然靈魂一片空白,但是提拉米蘇卻天生帶有異常的潔癖。只是不喜歡又能怎樣,在創造她的主人面前她完全無法反抗,就算抱怨也不能。連提拉米蘇這個名字,還是她自己偷偷拿來用的,她那個主人絲毫並不知情。

「你也要用『棍子』攻擊她們?」

提拉米蘇這話一出口,大明尷尬了,無痕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而詩函直接笑倒掛在大明身上站不直。

「妳很討厭那根『棍子』嗎?」

詩函伸手擦了擦眼淚。剛是傷心的流淚,現在則是笑到流淚。

提拉米蘇想了想,其實討厭與否都由不得她自己,一切都是以主人的意志再做決定,所以她折中了一下說:「不喜歡。」

「別鬧她了,她也很可憐。」

大明拖住了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詩函,如果在讓她繼續說下去,一旁的無痕都要找洞鑽了。另一方面,大明覺得戲弄這個魁儡生命並沒有什麼好玩的,在那肉體裡面只是一個空白的靈魂而已,什麼都沒有。

「可憐?我?為什麼?」

提拉米蘇完全不明白。

「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什麼的存在,難道不是可憐嗎?」

「我並非活著的存在,不需要明白。」

長久以來,提拉米蘇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妳又是為了什麼思考?」

提拉米蘇陷入了沉默之中。大明這句話是她從未想過,也沒人對她說過的。

因為做為一個工具的存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能力,只需要學會服從就好,其它都是多餘的。

「生命其實並不複雜。有意識,會思考,其實這就已經代表生命本身了。」

大明眼神帶著深意的看了提拉米蘇一眼。

「妳一直都活著,只是從不明白。」

看著提拉米蘇臉上出現的迷惑,大明在心中笑了笑。

儘管只是個軀殼,但眼前的「女子」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仇人,照理說大明不應該這麼好心的去開導對方。

自然,大明是別有目的的。

或許三聖靈自己都沒發覺到,眼前這個人偶內的靈魂已經出現了異常,因為做為工具的她學會了思考,開始對自身存在感到迷惘。

這對大明來說是個機會。

三聖靈的可怕在於他的神祕性,但是眼前的靈魂似乎知道不少關於三聖靈的秘密,所以大明用言語引誘著她,讓這個生命進一步的自我覺醒起來。

之後就算大明什麼都不做,這個靈魂也會自己找出一個答案。因為一但開始思考,除非是死亡,否則就無人能阻止。

這就是生命的不可控制性。

簡單的來說,也就是「自由」。

大明從絕那一方繼承了創造的能力,這當中也包括「生命」在內。所以他自己很清楚,「生命」本身並非是能任人隨意玩弄的對象,大明也一直很謹慎的對待這份能力。

三聖靈自以為是真的神,任意創造「生命」作為工具使用。但最終,也將迎來「生命」的反撲。

眼前的靈魂就是一例,她的存在已經成為三聖靈秘密中的一個漏洞,而且這個漏洞將會越來越大,最後反將三聖靈整個給陷下去。

大明不是沒想過,眼前這個人偶有可能是三聖靈所設下的陷阱。但目前他對三聖靈的真面目一點頭緒也沒有,就算是陷阱也只好踩上一踩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判斷。

至少,眼前人偶臉上的困惑讓大明非常滿意。

對於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點大明還有自信判斷的出來。

不過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大明不打算繼續灌輸任何過激的語言。

種下的種籽已然發芽,拔苗助長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大明接下來只要定時澆水,做好守護的工作,等待苗芽成長茁壯即可。

他會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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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2:40:55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二 脅持

提拉米蘇的情況急不得,大明也就暫且放下,並將她封印入了水晶之中,然後將封印水晶收入左手掌置放。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三聖靈的陰謀,大明都不會給她任何接觸自己家人的機會。

當大明處理好這一切後,阿德他們也大概將這處據點給搜了一遍,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給找了出來。

只是遠處隨他們走過來的,還有一臉失魂落魄的藍綾。

打從知道救援失敗,樂樂被帶走以後,藍綾就如同發瘋似的翻找了這裡的每一處屋舍。最終在遍尋無果下,不得不接受事實,導致變成這個樣子。

「放心吧,我看那ㄚ頭是有福緣之人,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大明何時又會看相,只是用這般話來安慰著藍綾罷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大明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後藍綾的情緒整個被挑起來,一把撲上來抓住大明質問。

「都是你的錯!」

大明之前已經毫不諱言的向藍綾坦承是自己的失誤,若不是自己在遭遇提拉米蘇時突然抓狂,對方也沒有機會將樂樂給帶走。

眼下藍綾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大明自然就成了她牽怒的對象。

「別這樣。」

詩函見狀想要勸阻,但是大明卻阻止了她。

「這點我承認,但是……妳真的一點覺悟也沒有嗎。」

大明雙眼望著藍綾,眼中毫無任何退縮之意,依舊如平常般溫和有神。反倒是藍綾在大明的注視之下,冷靜過後眼神中開始出現了一絲慌亂。

「妳難道真以為我們這一趟是出來郊遊旅行的!?」

大明這句話語氣重了一點,藍綾很快的敗退了下去。

藍綾想要在西方尋找樂土,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裡沒有天堂,只有地獄。

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一直跟隨在大明身邊,未嘗就沒有尋求庇護的意思。但是長久以來的安樂讓她遺忘了,其實跟在大明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這次的意外雖然與大明本身無關,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樂樂身上的修羅血瞳所引起的,所以就算樂樂不在大明身邊,遲早也會被人給盯上。

但是下一次呢?

有誰能保證下一次大明與三聖靈的鬥爭之中,不會因為波汲到旁人而出現傷亡?

這個保證大明給不出來,就連對阿德、老孝和丹羅,大明也給不出保證。

「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那個女子害的我們夫妻分離,害死了我兩個孩子,妳不能奢望我見到她時還能無動於衷。我只能跟妳保證,樂樂的消息我還會盡力去找,就算找到時斷手斷腳了,我也能讓她給長回來。大話一點的,就算她肉體滅了也沒關係,只要靈魂還在,我就能再創造個肉體給她。」

這點也是大明答應讓阿德幾人留下來的最大倚仗,而且他們每人身上皆有護身法寶能保護住靈魂不散,這讓大明更無後顧之憂。

雖然大明忌諱用絕的能力去創造生命,但是弄出一副肉體卻是無妨,反正沒有靈魂存在的肉體,只是一堆肉塊罷了。

「哇靠!死胖子,這麼重要的消息你居然沒事先說。」

阿得大驚小怪的大叫著。

畢竟雖然有所覺悟,但是每次戰鬥他們多少還是會有恐懼存在。不是對於敵人,而是對於在地球上親人的不捨。

「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會產生依賴,免得太戰鬥中太過驕縱大意,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點我同意。」丹羅點了點頭。

「不管怎說,我們是開著外掛在跟他們打,以後還怕他們個鳥。」

阿得想想就覺得很興奮,一切擔憂都被拋到腦後了。

「我們下次來玩無限自爆流怎樣?自爆,在復活,再自爆,再復活。」

想著想著,阿德開始異想天開了起來。

「好啊好啊,那就從你開始怎樣。」

周圍幾人看著阿德,開始陰險笑了起來。

「別!就當我沒說過。」

阿德慌張的說,這時大明握拳狠狠的敲了一下阿德腦袋。

「就是怕你們會有這種白癡想法我才不願說的。不要拿生命來開玩笑,這種復活方法只能作為非常手段,不能當作常規使用,否則你們個個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了。先說好,一但復活的次數多了,很可能會出現未知的異變,到時自己負責,別怪我沒提。」

大明這句話有一半是嚇唬他們,另一半則是來自「生命不可被控制」這條法則。雖然大明沒有實地實驗過,但是感覺隱隱告訴他這會出問題的。

被大明這麼一嚇,阿德立即乖了許多,也熄去了那個無限自爆流的念頭。

藍綾被大明這麼一說,心中頓時也踏實了不少。

雖然她並不沒想過離開大明一個人去尋找,但她也很清楚,光靠自己是對抗不了邪仙這個群體的,想要救回樂樂還是得依靠大明一行人的力量。

當事情告一段落後,阿德問:「那這裡你打算怎麼辦?」

「全拆了吧。」

大明隨口說。這裡他們又不可能佔據下來,與其還留給那些邪仙使用,倒不如全破壞的好。畢竟要弄起這麼隱蔽龐大的據點,可是要花不少人力物力的,大明才不會這麼便宜那些邪仙。

「喔耶!」

阿德和丹羅怪叫一聲,歡天喜地的跑去拆房子了。

這裡大多邪仙都被大明一口氣給解決了,他們兩個暴力破壞狂根本就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此時正覺得運動量不足呢。

「別太過火啊!」

大明雖然交代了一聲,但兩人有沒有聽進去就知道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兩個傢伙根本就完全沒有聽進去。才十來分鐘而已,一處占地廣大,且美輪美奐的莊園就硬生生被砸成了廢墟,根本連塊巴掌大的建料也找不到。

大明頭上冒出許多黑線,這兩個傢伙回地球以後乾脆轉行當拆遷大隊好了,工作效率保證一流。

不過所幸有老孝跟著他們,比較重要的東西都會被他給保存起來,包括關於黑疫的詳細資料。

有了這份資料,大明等人也才知道黑疫最終的完成型態有多麼兇惡,根本就是純粹為了毀滅而出現的生化武器。

完成體後的黑疫有著將生之氣轉化為死之氣的能力,一般活物根本就沾不得,一但沾到後不光是肉體上的死亡,就連靈魂也會整個腐蝕湮滅,徹底化為虛無。

更可怕的是這種黑疫會對土地徹底變為死地,就算黑疫散去,死地上也將斷絕一切生機,無法孕育出任何生命,時效長達數百年之久。

若是讓這種黑疫擴散開來,非但人間死絕為鬼域,而且大量靈魂的消失將影響到生命的輪迴體系,以致後續災難不斷。這種情況就像乾旱時的全國性大饑荒一樣,雖然還不至於嚴重到滅國,但是國家肯定要元氣大傷的

就算天宮有辦法淨化被汙染的土地,但是死去的億萬生靈卻怎樣也活不回來了。加上後續效應的災害損失,天宮方面得花上數千年、甚至是萬年的時間才得以修補回這道創傷。

不得不說,為了對付三聖靈,天后素心這手實在是賭得太大了。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對方卻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明白,素心的堅持無人能改。

除非大明繼承天帝的名號掃蕩人間,不然素心在三聖靈冒出來前絕無出手的可能,人間這無數地生靈註定是被捨棄的命運,在這場災難過去前是否能存活下去,就得看各自的機運了。

人上之人者就是這麼的冷血嗎?

大明有些感嘆,但也知曉自己處在素心的位置上也拿不出甚麼好辦法來,更何況他不願承擔起天帝這個責任,就更沒資格去說別人了。

但幸好他們在黑疫完成前打下了這個據點,讓對方的計畫沒有那麼快就能展開,只是能拖延多久就不知道了。

想必那幾個逃出去的邪仙之中應該有人攜帶著關於黑疫的資料,如果不徹底解決問題的根源,黑疫的復起只是早晚的問題。

搗毀據點之後,眾人再次回到哥羅德之上,只是不知為何,廢人至今依然未回。不過大明也不擔心他,那都是不知活了多少年歲的老怪物了,哪那麼容易死的。

只是大明對自身出現的變化抱持著一絲的疑問,但如今卻找不到廢人尋求答案,這就讓他很傷腦筋。

然而廢人遲遲未歸,他們也不能就這麼一直待在哥羅德上。於是一番商議之後後,他們讓塔麗兒給廢人留下口信,一行人則將陣地轉移到杜爾特斯。

數日後,在西方的人民抬頭看向天空時,有時會看到一幅奇妙的景象。

一輛由八條金龍所拉的龍車從天空飛馳而過,而車後卻用鎖鏈拖行了一大群的邪仙尾隨。破爛的衣裳,皮開肉綻的骯髒軀體,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墮落仙人,如今卻不比難民好到哪去。

這輛龍車自然是大明所搞出來的。

既然對方連黑疫這種滅世的東西都搞出來了,大明也無所謂再去顧忌什麼,開始光明正大的四處抓人,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大明要弄死這些邪仙很簡單,但是就這麼抹殺掉根本就一點意義也沒有,要殺就殺給全天下的人看,給邪仙一個威嚇,也給人民一個公道。所以大明才沒讓天雷直接劈死這些雜碎,太便宜他們了。

這段時間來大明和詩函四處伏誅了不少邪仙,以致很多邪仙都躲藏了起來,但是大明先前已經奪取了許多邪仙的記憶,探知了不少邪仙的祕密藏身之處,找上門去那可是一個逮一個的準。

這輛龍車的行跡完全無處可尋,當你想要找它的時候,根本就發現不到它任何蹤影。但是當你遺忘它的時候,它又像幽靈一樣悄悄冒了出來,然後一口將你給吞噬下去。

這是所有被大明打悶棍的邪仙心中一致的想法,根本就讓人防無可防。他們想不透,自己藏身地點根本就沒什麼人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找上門來的。

大明這般鐵血的舉動自然令邪仙一方感到非常憤怒,但也感到非常恐懼。

邪仙在人間做亂已久,但是天宮方面卻一直沒有採取什麼行動,自然是讓這些邪仙越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天宮的沉默被視為懦弱,加上三聖靈許劃下的美好前景,讓邪仙行事再無顧忌,連黑疫這種生化武器也被整治了出來。

這些邪仙一度以為人間完全在自己的掌控當中,他們操控著所有生靈的生殺大權,至此天下再也橫行無阻。他們會以此為起點,進而顛覆整個天界的存在。

這曾經是每個邪仙心中美好的夢想,可是當大明出現後,這個美夢被無情的擊碎了。

他們墮落後所獲得的強大力量,在天宮來人面前根本連屁都不是,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弄死。

每每躲在暗處,看著那些被拘鎖在龍車後面的邪仙,其他邪仙心中就是這種感覺,而且帶著讓人心寒的顫抖。

天宮並非沉默,而是不屑。他們為了自己的實力而自傲,但在對方眼中卻只是一群小丑罷了。

大明的變態實力和神秘性讓邪仙一方產生了錯誤的聯想。

不過大明並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出來澄清的。會讓邪仙感到害怕,大明行動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但是當人一但陷入害怕之中,往往就會做出一些非常極端的行為出來。

邪仙是仙人,仙人是仙,但也是人,自然也有他七情六慾的存在,所不過控制的比凡人好罷了。但邪仙是破了忌的墮落者,七情六慾的浮動比一般仙人大了許多,可說比起凡人也好不到哪去。

大明的行為引起了邪仙的恐慌,害怕到最後甚至選擇豁了出去。

一小部分的邪仙挾持了一座城鎮,以城中人民的性命為威脅,放出風聲要求大明與他們進行一次平等的談判,不然他們就殺光城內所有的人。

「談判?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個爺了。」

大明聽到這些消息後,冷冷的笑了一聲。

「他們快被你弄瘋了吧。」

詩函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感到非常好笑。

這些日子來大明和阿德他們分頭行動,阿德他們去探查關於杜爾特斯地脈異常的問題,抓人的事則由大明和詩函來負責。

此時他們夫妻兩人正坐在一輛木頭馬車內,駕馭著異獸沿著小道慢慢前進著。

那輛龍車是天宮之物,平時大明才不會拿來代步,那太惹眼了。不需要招搖的時候,大明總是非常的低調,所以那些邪仙怎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會在這輛平凡無奇的馬車之內。

「無痕的情況怎樣?」

詩函依偎在大明身上說著,這些日子來一直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不過詩函也沒忘了無痕,兩女一天一次的輪班,盡量給予對方獨處的時間和空間。

不過無痕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一種躲避的心態,和大明相處時總是沉默居多,大明雖然有心開解,但卻是無處下手。

「她的心結也只能靠她自己解開。」

大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果把無痕比喻成一把劍的話,那無痕此時就像是卡在了劍鞘之中,鋒芒無存。所以這些日子來的戰鬥表現並不怎突出。

大明並不是想要求無痕去打打殺殺或怎樣,但是她目前的情況根本發揮不出實力,萬一遇上什麼危險的情況,就很不妙了,所以大明希望無痕至少要有自保的實力。

大明雖然想勸解無痕,但又怕說的太多會給她壓力,心中不免有了些憂慮。

「她心中在害怕吧,害怕又會從鬥爭中失去什麼。」

詩函和無痕在天宮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時日了,所以相當清楚無痕此時的心境。老實說,無痕的這種鴕鳥心情詩函也有過,老想著躲起來後就不會再失去了。

但是詩函還有一個女兒需要她保護,她最終了解自己不能躲避這一切,所以走出了這個陰影。可是無痕失去了她的孩子,所以她陷下去了,至今依然心結未解。

「這都是我的錯,所以不要去勉強她什麼。不管將來有什麼危險,我都必將守護著她。」

「那……美幸姊呢?」

詩函突然這麼一問,大明就整個啞火掉了。

雖然大明心中已經有接納美幸的打算,只是他還沒做好準備跟詩函開口。本來想等一切事情結束再說的,可沒想到詩函會在這時開口。

「我心中想什麼難道妳還不知道嗎?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是因為歉疚?還是因為愛情?」

「都有吧,由憐生愛,到現在也放不下了。我是不是很對不起妳,愛了一個又一個。」

「你要是不好好對待美幸姊,我才是真的生氣呢。她真的為你付出好多……」

美幸並沒有像她和無痕那樣的際遇,所以為了追上她們的程度,在天宮那段日子真的很非常拼命,就連天宮的許多娘娘們也不禁為之動容。

就因為同樣是女人,所以那種心情特別能夠體會。

不過詩函突然間嘆了口氣。

「唉──。老公,只是你以後會不會給我們找很多個姊妹呢?就像天帝那樣。」

「小傻瓜,胡思亂想啥呢。」

大明輕輕的在詩函頭上敲了一下。

詩函知道大明很乖,她和無痕、美幸都是大明最早遇見的女性,之後大明也沒再惹出什麼風流帳。只是想想天宮裡那麼多娘娘,詩函就不禁有感而發一下,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呢?

當詩函這麼對大明說後,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以後的事情,誰會知道呢。」

大明這種說法是有點不負責任,但他突然想起了身上的變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預感。

也許……他已經沒有以後了。

想到這個,大明便伸手將詩函抱的緊緊的。

「怎麼了?」

詩函感到大明的情緒忽然變得有點低落。

「沒什麼。」

大明笑了笑,並沒說出實話。這件事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測罷了,他不想說出來讓詩函擔心。

詩函知道大明有心事,不過並沒有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祕密不是嗎。

「那麼那件事你要怎麼處理?」

詩函指的是被邪仙挾持的那座城鎮。對方開出了十天的期限,當他們接到消息時,已經是好幾天過去了。

「不管怎說,還是得去看看,畢竟我們現在可是掛著天宮的名義,總不能丟下不管。」

像素心那樣冷血的說放棄就放棄,大明夫妻倆還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雖然那裡的百姓不見得還活著。

詩函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說:「你相信他們真的是要談判?」

「所謂的談判是在條件差不多對等的雙方上才能成立,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而且……我看這件事多半是個陷阱,正等著我們上門呢。」

詩函也認為是陷阱居多,不過並不反對大明走這一遭。

當下馬車變了個方向,開始疾馳了起來。

白鶴城,位於杜爾特斯鄰國的一處中等城市,人口約六十多萬,周圍以棲息眾多白鶴而出名,是一座觀光類型的城市。

只是這座以往人來人往的城市,如今卻被包覆在一團白茫茫的白霧之下,讓人看不清楚城內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且至今無人能進,無人能出。

大明是在倒數第二天到達的,當他到時,現場已經聚集起了不少的人。

這當中有人類和妖族的修士武者,甚至連上界的仙人也來了好幾個,看來那邪仙發出的威脅宣言激怒了不少的人。

「都是高手啊。」

大明看了幾眼,發現在場的人都擁有非常不錯的實力。不過想想也是,對手可是邪仙,實力不夠也只是來送死的。

大明的出現讓在場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是大明依然是駕駛著他那輛平凡的木頭馬車,所以眾人看了一眼後也就不在注意著他。

詩函在馬車內向外看了幾眼,然後說:「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大明看在場這些人東張西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像在等什麼一樣。

「大概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吧。」

大明不以為意的說。

「你是真不懂還假不懂,現在人間的大人物,會有比你身分還要大的嗎。」

大概是要報復大明前幾天敲她的頭,詩函這下抓準機會也敲了回去,雙手順便惡作劇的把大明的頭髮全給弄亂,就像是個鳥窩一樣。

不過玩歸玩,事後詩函還是很體貼的拿出梳子整理起大明的頭髮。

聽詩函這麼一提起,大明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些邪仙挾持白鶴城的起因是那輛神秘龍車的出現,所以事情的主角當然是那輛龍車。在場這些人所等待的,自然也是那輛神秘龍車才對。

不過不管大明或詩函,此時都沒拿出那輛龍車擺顯的意思。

一來是不想與這些人接觸,二來是這些人裡面肯定有邪仙方面藏埋的人手,大明和詩函懶的提神去防備他們。

遠處有人三三兩兩的搭起了營帳,大明讓馬車到空曠處停下,也就成了一處簡單能遮風避雨的居所。

所幸當初大明所選購的是那種特大型的馬車,外觀上看來雖不起眼,但是車廂內空間夠大,經過詩函佈置後便相當的舒適。況且大明有玲瓏仙境在身邊,也不一定非住這車上不可。

只是馬車才落定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串門子了。

聽對方自我介紹自己是某某門派的某某某,大明突然很惡俗的想報上楊過和小龍女兩個名字,不過想想楊過是斷臂,小龍女又被伊志平給占了便宜,便覺得這倆名字不太好,至於郭靖和黃蓉嘛……大明又覺得自己沒那麼憨傻。

於是想了想後,大明便指了指詩函說:「東邪。」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說:「西毒。」

當時大明臉上那冷淡又有點酷酷的表情讓來人很是錯愕,也不管有沒有聽過這兩個名號,連道聲「久仰久仰」便跑掉了。

那景象讓詩函忍不住的笑倒在抱枕上。

「東邪、西毒……。哈哈,你也太惡搞了……」

「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名號的,妳也不想報上誅邪俠侶那種蠢名字吧。」

聽到誅邪俠侶四字,詩函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名字真是俗到太恐怖了。想想,也就隨大明玩東邪西毒去了,希望不要被告侵占才好……

在笑夠了之後,詩函才開始問起了正事來。

「怎樣,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嗎?」

雖然大明並未下車去和別人交談,但是耳朵可是豎的緊緊的,加上感知能力的探測,方圓幾里內一草一木的動靜可都是被他這座人形雷達給監控著,更別提其他人之間的交談了。

只是詩函沒有大明這樣的神通,所以只好交給她老公辛苦去。雖說兩人有心電感應可以分享這個能力,但是詩函無法像大明那樣一次處理龐大的資訊量,光是稍微接觸就會被資訊流弄得頭昏耳花,只能看著大明這個能力眼饞不已。

自從大明領悟了屬於自己的魂玉之後,發現這個東西不但能儲存,還有處理資訊的功能,就像是台輔助電腦一樣,不然大明也不能那麼輕易的接觸地脈流。

雖然這些功能都是在廢人的操練下逼出來的,不過大明感覺這個魂玉應該還有很多能力可以開發才對。

只是要怎樣讓詩函和無痕獲得魂玉這種東西,大明就不清楚了。

也許是境界還沒有到達。

但要讓詩函和無痕接受和自己一樣的操練,大明想想就感到頭皮發麻,那可不是人能過的生活。自己是有絕和天帝的底子下去耗,但是如果讓詩函和無痕去的話,可能連靈魂都會被消磨掉。

發呆中的大明被詩函搖了幾下才回神過來。只是還來不及回答詩函的話呢,這時又有人走了過來,而且還是個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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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5 09:21:36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三 風起

「您好,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您。」

此時與大明問候的,是數日之前就分別的冰蓮女仙。當大明他們從哥羅德上離開之後,冰蓮也與他們分手,去尋找自己所要找的人了,只是沒想到相隔數日後會在這裡再次相遇。

此時冰蓮身邊還有兩位女仙隨行,只是她們臉上充滿了訝異與不解,她們不明白一位堂堂上界玄仙,為何要向一個凡人如此虔敬的問候著,就算在西方神君面前,冰蓮也從來沒這麼有禮過。

不過此刻她們都很乖覺得閉上嘴巴,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她們身份是冰蓮的隨從,連冰蓮都如此表態了,自己哪還敢放肆,就算有疑問也得吞進肚子裡。

「妳也是來湊熱鬧的?」

大明記得冰蓮應該是急著尋找落入凡間的西方神君才對,怎會也跑到這來。

「不是的,我接到消息那一位似乎曾在這座城中出現過,只是我到時已經晚了一步。」冰蓮遺憾的說。

「是啊,那還真巧……」

大明把眼光看向詩函,後者眼中則有些許的笑意。

雖然大明不認為冰蓮會是邪仙那邊的人,但是那個失蹤的西方神君選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那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我知道這可能是陷阱的機會很大,但我目前所能掌握到的消息也只有這條了。不管如何,我總得試一試。」

冰蓮何嘗聽不出大明話裡的意思,可是現在她也沒其它辦法好想。

「明知道是陷阱還得踩進去,真是讓人感到不愉快啊。」大明不禁向詩函抱怨著,然後突然又冒出一句。

「乾脆一口氣將這裡給直接炸成平地算了,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那城裡面的百姓怎辦?」

詩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反對大明做法的意思。

「從他們過往的行事記錄來看,我不認為那座城裡面還有人活著。」

也不是大明冷血,依照他搜集邪仙記憶裡能分析出來,這些傢伙根本就不可能存有一絲的善念與慈悲。是屬於綁票後就立刻撕票,然後再和受害家屬談贖金的那種人,所以大明並不願意乖乖的照著邪仙的指示去走。

「你說的也對,那你打算怎麼做?」

聽到大明夫妻兩人的對話,在一旁的冰蓮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起來。

如果這些話是別人所說的,冰蓮會認為他們瘋了,但如果是從這對夫婦口中說出來的,冰蓮只覺得自己快被嚇傻了。

冰蓮就是很清楚這對夫妻擁有做出這種事情的實力,所以看到他們開始認真的討論起來的時候,她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跳起來,是被嚇的。

「請等一下!」

冰蓮越聽越害怕,到最後急忙出言阻止,要不然這對恐怖的夫妻就要付諸行動了。

「那個……請至少讓我找看看我家神君的下落吧。」

冰蓮都被急得快哭了。原本她是想來請大明幫忙尋找西方神君的下落的,可現在那敢啊。

在冰蓮身後的一男一女對此情況顯然訝異不已。真不知道這對男女是什麼來歷,能把向來少情寡言的冰蓮仙君給逼成這樣。

到最後在冰蓮的千拜託萬拜託之下,大明才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冰蓮就匆匆忙忙的帶人離去了。

當冰蓮離去之後,詩函才意有所指的看著大明說。

「你這樣整人家還真不厚道,對方好歹也是名玄仙呢,還是個漂亮的大美人,真是不知憐香惜玉。」

「這跟她漂不漂亮又有什麼關係了。我只是不想捲進她那件事情裡去,那個西方神君出現的太過蹊躈,就算那冰蓮不是對方的人,但我想她手底下應該有人是才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對天界實在太過陌生,短時間內無法培養出值得信賴的人選,所以人多的組織性行動對我們來說是種拖累,而且也不穩定。人少的精兵行動才是我們該走的路子,不但隱密性高,且又無後顧之憂。」

「不光是她那邊有問題。我看這裡這麼多人,對方埋下的棋子肯定也少不到哪去,從我們到達這裡後,陷阱就已經開始了,看著吧,接下來他們還會找藉口跟我們接觸的。」

事情不出大明的意料。在隔天,也就是邪仙給的期限最後一天,陸續的開始有人找上門來。無一例外的,全都是談有關聯盟的事情。

內容不外乎當今邪魔猖獗,正道式微,眾人更應該齊心合力來除魔衛道等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條條扣下來,搞得好像不加入他們那個聯盟就像是對不起天下人一樣。

大明起先拒絕了幾次,但之後那些人就改了作風,開始將矛頭對準了那些拒絕合作的人,並暗指這些人都是邪仙派來的奸細,連帶四周人看大明的眼神都不友善了起來。

「難道那些人的腦袋裡全都是豆腐,完全沒有思考能力了嗎?」

大明並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很訝異他們居然這麼容易就被煽動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一點也不用大腦想一想。

「時機不同。眼下凡間大亂,人人自危,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稍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引人緊張。況且隨著人潮而走是人的本性,這種時候有人冒出來起頭的話,很容易演變成星火燎原的趨勢。」

詩函看了看馬車外面,外面的氣氛顯然開始凝重了起來,許多人開始分成三三兩兩的小團體,互相探望的眼光中也帶上了不信任感。

「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不少人是清醒的。那些真正稱的上是高手的人間修士和那些隱藏起來的仙人,這時都還不動聲色的在一旁旁觀呢。」

「就讓他們在旁邊看吧,反正我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麼忙。」大明無所謂的說。

「調查還是沒進展嗎?」

詩函知道大明雖然一直待在車上,但是感知力卻一直在調查那片白霧,只是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是沒什麼收穫的樣子。

「那片白霧很奇怪,我的感知能力被擋在外面無法穿透進去,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破解。」

大明對那片難纏的白霧並不感到奇怪,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邪仙那一方不拿點真正的實力出來才有鬼。也因如此,大明才遲遲沒有行動,在那片白霧還沒破解,弄不明白城內的情況之前,任何貿然的入侵行動都是相當危險的。

「那片白霧是什麼樣的東西?」

詩函一聽,興趣也上來了。

「看上去像結界,可實際上感覺並不一樣。」

大明比手劃腳的和詩函說了起來。

一般結界都是以能量做為屏障,然後隔絕出內外部分,並將內部給封閉。然後又依照能量的不同使用,產生出各種結界出來。

不過結界的性質再怎變化,一般來說對於被封閉的空間內部影響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才對,但是眼前這變白霧的情況並不一樣。

當大明的感知能力透入白霧中後,卻發現霧中根本什麼都沒有,不管感知跑的多遠,所能感覺到的盡是一片虛無,而且這白霧還茫茫沒有盡頭,完全看不到底。

詩函聽完後問道:「有可能會是幻術嗎?」

「應該不是幻術,是的話我能察覺才對。」

冰蓮的鏡花水月就是以幻術和結界為基礎衍生出來的,那已經算是相當高段的仙術,但是在大明眼中還是有破綻可尋。除非這片白霧的術法等級還遠在鏡花水月之上,不過大明感覺這不太可能。

「不像是幻術,感覺……就好像整座城鎮全被搬走了一樣,什麼東西都沒剩下。等等……,這個場景,我好像有印象。」

大明忽然想了起來,自己似乎在哪遇過同樣的狀況。

「加油!你想的起來的。」

看大明愁眉苦臉的樣子,詩函急忙在一旁給他加油打氣。不過想了想,詩函決定用排除法問看看。

「那是我們到天界後才發生的事?」

大明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對,比那個還要更久之前。」

「我們分開八年,在你流浪的那段時期?」

「好像還要更久,應該是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經過廢人那無盡歲月的訓練之後,大明以前有很多不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眼下這個情況也只是依稀有個印象而已,但出處卻完全無跡可尋。

不過對詩函來說,那一段時間的事,她還是記的很清楚的。

「這個東西我沒有印象,所以應該不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事,那麼就應該是你一個人獨自遇到的。」

詩函選了幾件事情和大明說說,看能不能喚醒大明的印象。當時大明不管在外面遇到什麼遭遇,回家後都會和詩函無痕說過一次,所以詩函相當清楚大明當年在外的遭遇。

詩函一件一件的說著,看到大明搖搖頭就跳過去說下一件,還真虧了她把這些事情記的那麼清楚。

「等等,好像……」

就在詩函說起某件事時,大明似乎想起了點什麼時候,可四周圍突然亂哄哄的吵鬧不已,硬是打斷了大明的思緒。

大明打開車廂的門一看,發現馬車外竟然被十幾個人所包圍,而且他們手持武器來看,似乎帶著不友善的意圖。

「東邪西毒是吧。」

當中一個年輕人握著短棍上前,並在馬車上敲了敲,活脫脫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我們破邪同盟會懷疑你們與邪仙一方有所往來,請立刻下車接受我們管束,否則我們將採取必要的武力行動。」

這個破邪同盟會便是在有心人士推動下組成的臨時團體,團員大多為富有衝勁的熱血青年,而且是熱血熱到腦袋燒壞的那種。一個個期望能在此建功立業,出人頭地,更希望能直接被上界的人所賞識,做著一舉飛黃騰達的美夢。

一方面是有心推波助瀾,另一方根本是盲目隨潮流而走,兩者合拍之下,便產生了所謂破邪同盟會這個臨時成立的小團體。

但很遺憾的是,這個團體裡的成員人並不多,也就三十來人左右,對別人的影響力非常有限。結果在某些人的提議下,他們認為應該要擴大這個團體的影響力,這樣才有更多的資源來做「大事」。

至於如何擴大影響力,目前行況下最好的手段就是找人加入,可是現在問題就是找不到人啊。

不但有許多人拒絕加入,而且他們還抱持著懷疑的眼光看著這個臨時成立的團體。畢竟別人也都不是傻的,大明夫妻倆能想到的事很多人也想的到,所以他們都對這個詭異的團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戒備。

當然,破邪同盟會內部也有人發表對方來歷看起來很可疑的說法,而且這個論點還被大多會員接受並且同意。想來是被別人用那種眼光看久了,所產生的一種仇視心理吧。

既然找人加入行不通,這時破邪同盟會改用了另一種更極端的辦法。

武力威嚇。

而大明和詩函,則很不幸的,被他們選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當然,這裡的「不幸」,指的是破邪同盟會本身。

因為大明和詩函都不跟他人往來,感覺上就是那種無勢力依靠的人,而且東邪西毒這個名號聽起來就不像正派人士,更是讓他們有下手的動力。

不過真正讓他們選擇大明的原因,是因為大明看起來很弱……

因為大明看起來既不像修士也不像武者,感覺上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

不是沒人想過,也許這是因為對方境界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但對會裡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更好,反正他們就是為了挑起紛爭而來的,所以這場行動被堅持的執行了下去,也才有了大明馬車被包圍的這一幕。

當時大明好不容易想起了點東西,可經這些人這麼一鬧,一下子又全忘光了,此刻正是滿腹怒火,當然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看。

「誰給你這個資格的。」

大明語氣低沉的說,這是他快發飆前的前兆。

「資格?那種東西不需要。所謂公道自在人心,這是每個正道人士都應該做的。汝等妖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對方越說越入神,就好像大明已經化身邪仙一樣,自己則成了手持仙劍誅邪滅魔的上界仙尊,代天賞善罰惡,受四方朝拜。

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意淫到高潮了。

「你說我們是妖邪,證據在哪裡?」

大明此話一出,對方氣勢立馬弱了好幾分。他們哪可能有什麼證據啊,只是尋個藉口來找麻煩而已。

「光憑你們這個名號,就絕非正道中人。」

到最後對方根本就是硬凹的,要找麻煩就對了,大明也懶得在跟他們說下去。

「滾吧,愚蠢到這樣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大明怒斥一聲,然而這十幾人耳邊卻宛如暴雷響起,瞬間心神重挫,並且身影被擊退數十尺外,倒地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引起在場所有人士的注目。

原本他們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情,但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這時其它破邪同盟會的人趕緊上前把自家同伴給帶回去,同時看向大明馬車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但眼下卻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們心中都很清楚,這次是貨真價實踢到鐵板了,而且還是一塊很大的鐵板。

一下子,大明那輛馬車變的神祕莫名了起來。

「不是說要低調,怎樣突然出手了。」

詩函伸手在大明身上捶捶捏捏的幫他順順氣,看得出來大明方才確實是動怒了。

「一群跳樑小丑,好不容易想起了些什麼,被他們這麼一搞又全忘了。」

「真想不起來了?」

大明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也罷,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反正我們到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何況既然給你的印象不是那麼強烈,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也對。」

大明想想,也就安心了下來。

這一日是邪仙所給的最後一天期限,時間越晚,來的人卻是越多了起來。而且漸漸的,有非修士非武者的平民百姓出現,並且攜家帶眷的,像是趕集一樣。

「真可怕,我還是低估了人類愛湊熱鬧的天性……」

大明感覺這些人就像是在火災現場圍觀的群眾一樣,總是以為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只有當危險發生了以後,才會在那邊哭天搶地的。

「需要把他們弄走嗎?」

詩函也知道人越多對他們越不利,因為要是萬一發生什麼事,他們還必須分心去顧及這些人,實在是一件苦差事。

「這時候出手已經晚了,只會讓情況變得更混亂而已,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很諷刺的,大明這邊人越多,邪仙那邊的優勢就越大,這個現實實在很讓人感到鬱悶。

不過大明也沒指望這些人能幫上什麼忙,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只希望到時他們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就好。萬一到時真出了什麼事,很抱歉,後果請自己負責吧。

時間近晚,詩函進入玲瓏仙境看望女兒去,順便陪她吃晚餐。

雖然大明和詩函等大人已經沒有進食的需求,但是思語還在成長中,所以他們這對父母還是得以身作則,免的教壞了小孩子。

尤其少女版的思語身上某部位明顯的發育不良,這就讓父母有點擔心了,所以也就特別注重思語的飲食習慣。

平日大明一家子都是聚在一起用餐的,不過眼下情況並不適宜,所以詩函才會進去陪孩子。

而大明此時正繼續操控著感知,試圖突破白霧的屏障。不過在這時,卻又是有人找上了門來。

「東邪、西毒道友可在,還請出來一見。」

大明不悅的拉開車門,卻見有六個人間修士站在馬車十尺之外。看得出來實力都不錯,有中上的水準。

「貧道廣元子,不知道友師出何門。」

那自稱廣元子的修士看來是這六人之首,外型俊朗有神,劍眉星目,是個要多帥就有多帥的中年男子。

大明看到這中年人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廝當修士太可惜了,應該去當偶像明星才對。

然而大明卻不知道,因為環境特殊的關係,這個世界還有一種明星修士的職業存在。

這些人對於實力境界並不要求,只要過得去就好。他們要求的是外形的風采,男的一個個仙風道骨就像仙人下凡,女的一個個氣質脫塵宛如天人降世。

這種職業早期是由二流門派所想出來的,起因是門徒招收不良的問題。畢竟二流門派的存在,在先天條件上就輸一流大派一大截,弟子來源上一直都是個問題。

後來就有人找來外型絕佳的修士來替自己門派做宣傳,沒想到效果還不錯,引起許多門派熱烈仿效,甚至有的還專門從自己門派中培養這些修士出來,除了招收門徒弟子外,用作外際交流也是別有門面。

到最後這些修士的存在成了一股風潮,並衍生出明星修士這種職業出來。

當然,在真正的高人眼中,這些明星修士的存在就像小丑一樣。但是凡夫俗子無知,外表的光鮮亮麗就足以蒙蔽他們雙眼,也使的這個職業歷久長存下去。

這次找上大明的廣元子,出身於明星修士,由於天資不錯,實力在明星修士中也算一流,所以後來他開創了「成德門」這個門派,靠包裝和宣傳也確實招收了不少的弟子。

早先大明打發的破邪同盟會中,就有兩個是他的弟子。這會,人家是找上門討要個說法來了。

像廣元子這種靠臉面吃飯的傢伙,實際上也是最重面子的人。畢竟他的門派底子本來就不足,大多都是靠宣傳和門面再撐著的,所以最忌諱形象受損。

眼下門內弟子被欺負了,如果他這個掌門不去討要個說法,那門派的人氣何存。

「我跟你很熟嗎?有事就直說。」

大明不知眼前這些修士的來意,但直覺的不喜歡廣元子這個人,所以話語上也就很不客氣。他覺得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假,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演戲一樣,很特意的要求風度和完美。

廣元子是個非常要臉面的人,可大明的回答卻是完全不給他面子,當場就讓廣元子心中冒出一團火來。

不過他畢竟是靠和人打交道為生的人,心中城府慎重,所以臉上並沒有表露什麼不愉快的神色。

「在下有兩名小徒,今日卻無意中得罪了道友,還望道友能多加海函,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日回去,在下自然多加管教劣徒。」

廣元子態度擺的異常低調,可越是這樣就越讓大明感到有鬼。

「確實是該多加管教了。只長肌肉不長腦子,這種教育還真是失敗。」

大明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直接一句話頂了回去,反正天底下他又怕誰來著。

廣元子沒想到自己都這麼擺低姿態了,對方卻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就算他城府再深,臉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你說這句話也太過分了吧。」

廣元子還未動聲色,反倒是旁邊的人先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嗆了一句。

「你們很想死嗎……」

大明緩緩掃過他們一眼,六人頓時如落冰窖,遍體生寒。

「滾,要不然把命給留下來。」

大明說完後,緩緩拉上車門。

廣元子六人如臨大赦,立刻連滾帶爬的走了。

不久後,東邪西毒的兇名,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講道理這種事,也要對方願意講才行啊。面對這種蠻橫不講道理,而且實力又深不可測的傢伙,廣元子自認口才再好也沒有,所以他便改變了做法,改為四處散播東邪西毒的兇名,不過當中自然是加了點料,試圖挑起群眾的力量替他去對付大明。

廣元子這個做法和稍早破邪同盟會的作法根本就一樣,不得不說,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師徒,都是同一個德行。

不過廣元子的手法比破邪同盟會要巧妙的多,而且現場開始人多雜亂了起來,所以廣元子的煽動便容易了許多。

八卦流言這檔子事,向來都是越傳越離譜的,等傳到了冰蓮耳中的時候,東邪西毒已然成為天下至惡的化身,不但每日要屠殺百人為樂,而且喜食人心人腦,每餐至少要吃掉一個少女和一個嬰孩,宛如滅世魔王一般。

「怎麼會傳成這樣。」

冰蓮起初聽到這消息時眼眉微跳,她比任何人還清楚大明的身分,所以對這種惡意的誣衊自然感到不悅。先不提大明天帝傳人的身份,光憑他從天宮出來的這點,便不應該受到世俗凡人的穢言相對。

只是冰蓮一時間也不明白大明的用意,所以也就不便出手。不過實際上大明哪有什麼用意在,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仙君,那一位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冰蓮身旁的女仙好奇的問。她和另一位女仙都是冰蓮身旁的護法隨從,不但是冰蓮的心腹,同時關係也非常親密,所以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問。

她們都很好奇冰蓮為什麼會對那個男人這麼另眼相看,要知道,冰蓮仙君在仙界對男人不假辭色是出了名的,她們跟在冰蓮身邊那麼久,還沒見過冰蓮為哪個男人如此動容的。

她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會是個凡人,連她們的修為都看不透對方,那個男人肯定是大有來歷。

冰蓮也沒想過瞞她們,於是輕輕的吐出四個字。

「天帝傳人。」

這四個字一出,那兩名女仙立刻傻在當場。

冰蓮此刻實在很能體會她們的心境,因為當時她的反應也不會比這兩個女仙好到哪去。

三界混亂,且逢天帝傳人出世,看來真正的變動,現在才正要開始……

冰蓮邊想邊看著遠方。

而這時壟罩著白鶴城的那片白霧,也因為期限時間的到來,開始產生出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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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0 19:44:28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四 死者的世界

夜半時分,包圍著白鶴城的濃霧開始起了變化。

原本沉穩寧靜的霧團,猛然間像沸水般沸騰滾動個不停,且霧氣的顏色不斷的由白轉黑,最後轉化成一片比黑夜還要幽暗深沉的區域,並隱隱散發著讓人感到不安與厭惡的氣息。

此時被黑暗給完全壟罩住的白鶴城,就彷彿像是一個通往異界的入口,給人一種進去後再也回不來的感覺。

見此變化,在場圍觀的人數雖然不少,但卻無人有所動作。一來是不敢,二來大家心裡都很明白,今天的主角並不是自己,不需要去強出頭。

現場雖然可說是精英匯聚,但這僅是以人間的水準而言,對於牽扯到仙人級別的戰鬥,他們所能產生的作用實際上並不大。這些人當中除了部分別有用心的傢夥外,其他大多人多半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順便再瞻仰一下上界仙人的風采罷了。

大明雖坐在封閉的馬車內,但是強大的精神感應力量足以替代他的雙眼,思緒所行經之處,就像是他在現場所親眼目睹過一樣。

對於霧氣的變化大明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不過暫時之間他還不打算採取行動。

對方既然敢點三界巡察使的名,想來應該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黑霧之內恐怕是十分的兇險。

大明雖沒有逃避開的打算,但也不願意按照對方的步調一直走下去,反正這時最緊張著急的人又不是他,而是那些只會躲起來施以暗算的陰險小人。

因此大明全然不管馬車外漸漸而起的騷動與喧嘩,而是與無痕親密的靠在一起說話著。

這些日子來詩函一直和大明膩在一起,心中難免對無痕有些愧疚,便有些半強制的將無痕帶出來與她交換,再說自己也得花點功夫好好地陪陪思語,免得讓女兒感到冷落。

在天宮閉關修練了一段歲月,無痕臉上比以前開懷了許多,不復以往的憂愁模樣。可是大明知道無痕心中仍有心結未解,不但整個人有時會不自覺的陷入沉思發呆的情況,言行與個性中也帶上了幾絲畏手畏腳的氣息。

或許連她本人自己都沒察覺,但是大明和詩函都能感覺到無痕平時的一言一行都有些放不開手腳的樣子,與以往的性情實在是有些不同。

就連無痕一頭水藍色的秀髮,也在某一天突然變成了黑色,讓詩函和大明都有些錯愕。

不過大明知道,這問題原因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為了和小女兒表示親密,所以大明平時都是用黑髮的姿態和家人相處。結果一家人裡變成只有無痕髮色與他人不同,而心有鬱結的無痕這段時間裡很喜歡胡思亂想,開始憂心起自己會不會被排擠在外,結果到最後,無痕悄悄的用法術把自己的頭髮給變成黑色。

依照無痕以往的性情,是不會去計較這種事情的,只是現在……

大明輕輕的撥弄著無痕黑色的長髮,心中微微一歎,知道自己實在是不該再苛求太多。

無痕心中的喪子之痛已經消去大半,雖然仍存有一點鬱結存在,但是與以前相比實在是好太多,至於剩下的哀傷,則希望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去。

眼下的無痕最缺乏的是自信。

八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八年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接連的打擊讓無痕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疑問,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保護她所愛的事物,進而對鬥爭一事心中開始產生了陰影。

以前總是劍不離身的無痕,現在卻是不怎願意去碰劍了。

因為畏懼。

在天宮修練了一段時日,但無痕實際的進展並不大,若不是那段時間裡多虧了素心出手幫無痕穩固心境,無痕的修為反有衰退回去的可能。

然而這心中的業障也只能靠無痕自己去突破,大明和詩函也無法給予直接的幫助。不過相信只要有適當的機會,未必不能讓無痕一口氣振作。所以詩函才選擇在這個時候和無痕交換,將她推到大明的身邊,看無痕是否能在危機意識下振作起來。

大明雖然不願自己的妻子捲入這些打打殺殺的紛爭中,但是讓無痕這樣一直下去也不好,萬一要是發生什麼事,無痕連基本的自保能力也發揮不出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也因此大明才答應詩函的提議,讓無痕陪伴在他身邊來面對這次的事情,至少大明自信自己還是有力量能保護的了無痕。

「有人開始行動了。」

當大明突然說出這一句時,他發現依靠在自己懷中的無痕,身上傳來了一絲的顫抖。

「不然妳先回玲瓏仙鏡吧。」

大明心中泛起憐惜之意,也就不忍再讓無痕捲入鬥爭之中。

「不要緊的,我沒關係……」

無痕抓緊大明的衣袖,猛烈的搖著頭。

她近來也發覺到自己的情況,知道大明和詩函都很擔心她,所以一直在逃避下去是不行的。

「別太勉強自己喔。」

大明抱了抱無痕。

遠處,一聲雷霆怒吼響起。

「哪來的混帳東西!居然敢對本大仙的白鶴城下手。」

只見怒吼來源的方向,一團光芒如流星般轉眼飆至,停留在黑霧上方。光芒的中心隱隱約約是一個人影,不過形體卻相當朦朧,連個高矮胖瘦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哪一尊大仙駕到啊?」

見到好戲開鑼,在場群眾內心的八卦之火紛紛熱烈的燃燒起來,開始打聽有無人知道這名大仙的來歷出處。

「這個人是……」

在旁靜觀其變的冰蓮也開始猜想起這名神秘仙人的來歷。

印象中,此處的白鶴城好像也曾出過一名仙人,同樣也是名號白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前之人。只是,就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報,眼下處於凡塵中的仙人應該沒有這名白鶴才對,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想到這點,冰蓮便對那名神秘仙人留心上了幾分。

那疑似白鶴仙人的仙人連聲怒駡,見無人回應,便運起護身霞光,猛烈的衝進圍繞著白鶴城的黑色霧氣。

只是才過了一會兒,那名仙人就退了出來,身上的護身霞光也變的黯淡許多。

「好厲害的邪氣。」

在旁觀看的幾名仙人心中不免訝異。人間修士或許不知其中利害,但是在場幾名仙人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

仙人的護身霞光,是除了法寶仙器之外,仙人最常用也是最基本的防護手段,所以通常都會凝練的非常高等,防護能力可說相當可觀。但是眼下這黑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腐蝕仙人的護身霞光。

「仙君,那片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如此可怕。」

冰蓮身旁的女仙心有餘悸的問,不禁慶幸自己不是最先進入的仙人,不然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冰蓮不禁搖了搖頭。

「這等能克制仙人的猛烈邪物,照理說在人界應該是不太可能出現才對,恐怕這是為了那位天帝傳人專門設下的陷阱吧。最糟糕的情況,事情很可能會演變到連我們也無法插手的地步。」

「那神君他……」

「只希望他不會被波汲到吧,只是以他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自保能力。」

說到這裡,冰蓮心中也是難免擔憂了起來。

當冰蓮主從兩人交談的同時,神祕仙人那邊也打出了火氣。

不過他也知道這黑霧近身不得,於是雙手打出法訣,頓時一雙巨大的金色羽翼從那仙人背後伸展而出。接著在羽翼拍動之下,無數的金色火羽從羽翼上散出,乘著突起的微風漫天的灑向黑霧。

那金色火羽中蘊含真陽火氣,對陰邪之物確實有克制作用,所以當火羽碰到黑霧時,黑霧瞬間就像陽光下的春雪般飛快的消融。

「不過邪門歪道爾爾,都給老子化了吧!」

見火羽起作用,那仙人一吐先前胸中惡氣,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張揚。現場人多,他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

「看不出來,那貨倒還有幾分手段。」

冰蓮身邊的侍女雖心喜黑霧的減滅,但同時又有些不悅於對方的張狂,因此對這名冒冒失失出現的仙人沒什麼好印象。

冰蓮並沒有答話,一門心思都專注在那黑霧之上。雖然黑霧團正在大片的消減,但她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幕然,冰蓮發出一聲斥責。

「住手!」

「啥!?」

那仙人在群眾面前出大出風頭,此時正暗暗得意著呢。忽然聽到有人阻止他,心中難免不高興了起來,同時間還加大了火羽的輸出,務求一舉殲敵。

只是那仙人卻沒發現,那團黑霧看似被消滅,可實際上卻是迅速的縮凝了起來。並且隨著體積越小,黑霧性質越加厚凝,隱約間開始有幾分實質化的跡象。

冰蓮猜想,是火羽中的真陽火氣反激起黑霧的某種變化,可那仙人卻還懵懂無知,並且還一個勁的火上加油。當下冰蓮也有點怒意,若非心中有所顧忌,早就一發暴風雪捲過去了。

「昏愚,汝至此居然還看不明情況變化嗎!?」

冰蓮也有點不可置信,這麼莽撞的仙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不知對方是如何成就仙位的。

只不過那仙人聽到冰蓮這句話,整個人臉卻都沉了下來,不過有霞光罩身,外人看不見他臉色的變化。

仙界裡大多的仙人都不愛財勢,但卻極為好名,這名仙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在仙界他不過只是一名小小的飛仙,修為一般加上資歷淺薄,根本就沒什麼成名的機會,可是在人間就不一樣了。就算只是一名飛仙,在人間也就足有呼風喚雨,稱霸一方的實力了。

這次他來就是有心以白鶴城為基業,以便將來開疆闢土,而眼下冰蓮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他,怎能叫他不恨上心頭。

「降妖除魔本是我仙道中人份內之事,在下可不知錯在何處。反是閣下藏頭縮尾,言語中處處阻撓,倒顯得很別有用心啊。」

冰蓮一行人藏身在鏡花水月之中,那仙人找不到她們,不過言語上的反擊卻是毫不饒人,只差沒明說她們是邪仙一黨了。

「爾敢放肆!」

在冰蓮身邊的幾名下屬可忍受不住,一齊放聲斥喝著。冰蓮在西方神君府內地位極為崇高,負責打理諸多府內外事務,可說僅次於西方神君之下,何時有人敢如此不敬無禮。

那仙人也有些愕然,沒想到對方人手還不少,不過他也是無所懼怕,反是硬頂了回去。

「放肆又如何!這白鶴城是老子起家之地,以後也就是老子的地盤,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管,趕緊給老子滾的越遠越好。人多很了不起嗎!老子兄弟也很多,要是讓老子叫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是仙人還是黑社會……

當大明牽著無痕走出馬車時聽到這一句,當場整個人就囧了。

目前為止大明還沒接觸過二重天境「仙界」,就冰蓮給他的感覺看來,大明印象還是不錯的,但現在卻有種印象崩滅的感覺。

別說大明被雷到了,就連在場眾多的人界高手也是被雷的外酥內嫩。上界的仙人就是這副德性?怎感覺和市井間的混混沒什麼兩樣,登時不少人夢幻破滅了去。

冰蓮看到這一幕可是掩面啊,因為她看到大明從馬車中走出來了,真是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西方仙界什麼顏面都給丟光了。

「汝私自下凡,且在人間私劃領地,難道就不怕天規懲處!」

冰蓮這下也是怒了。這傢夥簡直丟了整個西方仙界的臉,真是讓她恨不得將對方肉體連同元神一起凍成冰雕,然後一拳給打成冰塵。

「天規?去它的狗屁天規。仙凡之途都被那些邪仙給打下來了,也不見天規懲處他們,我不過在人界找個安身之地而已,要懲處也輪不到我。既然天都不管了,你又何需多事。」

「你說的可是真的。」

以冰蓮心性修養,聽到這消息後也是被驚的心神一陣動搖。

仙凡之途是連接仙界和人間的重要通道,除了有官方仙人定點駐守外,最主要是還有天道之力掌控其中,對邪仙來說是最致命的死地,怎可能反而被邪仙佔領去了。

「現在仙界可是要比人界危險的多,眼下仙凡之途無人控管,好多仙人都跑下來避難了。看樣子妳還不知到上面的變化,好心勸妳一句,自個在人間找個地方棲身吧,別回去了。這天……還不知道要如何變呢。」

那仙人故做高深的話語一說完,在場的人界高手全都騷動了起來。他們並沒有管道接觸到上面,因此上面仙界的變化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

這番話同時讓冰蓮臉上出現憂容,沒想到她才離開上面一段時間而已,事情就糟糕惡化成了這樣。

下意識的,冰蓮雙眼往大明那個方向看去。天道是由天帝所掌控,如今天道出了問題,你這個天帝傳人也該想想辦法吧。

「這天到底會不會變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人就要倒大楣了。」

大明嘆了一口氣,同時抬起手,從掌中釋放出了一道雷光。閃動的光芒筆直的貫穿天際,威力甚至強勁到轟散開了天上的雲層。

只是大明這一記雷光並沒有命中那名仙人,而是故意歪斜了一些些。但饒是如此,光擦身而過的威力就足以將那名仙人的護身霞光給震個粉碎。

「我…我的仙力!」

那仙人從光芒中露出了真實的面孔,然後一臉驚惶的往地面落去。

大明所放出那雷光中含有一絲天道的刑罰之力,對仙人的仙力有禁錮之用,這陣子大明到處拿天道砸人,順便也從中領悟了不少東西。

「該說是我運氣太好呢……還是你運氣太差。」大明喃喃自語的說。

如果他是跑到其它地方作威作福,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刻,說不定一時半會間真的沒人能管上他,可他卻偏偏跑到大明眼前……

眼下的情況,感覺就像是剛搶完銀行的搶匪,卻跑到警察面前耀武揚威一樣,不抓的話還真對不起自己呢。

被封禁所有仙力的仙人連在空中飄浮都做不到,像一塊重物般直接撞擊在地面上,濺起一朵小小的塵土。

不過大明一點也不替他的生命擔心,仙人的肉體遠比人間的武聖還要強韌,這點高度(約十層樓高)是摔不死他的。大概……

這一幕變化可驚嚇了在場的所有人。

凡人是驚訝於仙人怎會被人一招就打下來,而冰蓮等一群仙人則是驚訝大明封閉仙人仙力的能力,這能力可是所有仙人的絕對剋星。

「不愧是天帝傳人,果然很有兩手呢。」

冰蓮心中暗想,並且尋思著這種能力是否有破解之道。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出手暗算的!」

那仙人灰頭土腦的從土坑中爬起,大概是摔糊塗了,一時間也沒注意到自己仙力被封禁的狀況,只是一個勁氣急攻心的破口大罵。

不過突來一陣暴風雪吹過,瞬間將那名仙人給凍成冰雕。雖不足以致死,但被禁錮的仙人這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一個勁的在心中咒罵著。

既然大明已經出手,冰蓮這個西方仙界的代表自然也不能繼續坐視不管,繼續讓仙界丟臉下去,於是便出手將那仙人給冰封起來。

隨後,冰蓮一行人撤去隱身之術,出現在了大明面前。

「真是失禮,讓您見醜了。」

冰蓮等一行人微微躬身,算是向大明見禮。天界不盛行繁雜的禮儀,一切從簡輕便,不過整個天界值得讓冰蓮躬身見禮的也沒幾個就是了。

「該怎麼說呢……,心中感覺確實挺復雜的。」

想到連這副德性的人也能當神仙,大明對仙界的印象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

如果說上界仙人的素質就是這樣的話,大明能理解為什麼邪仙會多到殺也殺不完的地步了。

正當冰蓮表情變得有些尷尬,試圖著想做出解釋時,一陣令人心顫的惡寒席捲了全場。

不管凡人仙人,皆被這股惡寒所影響。

與冰蓮的冰系力量不同,這種惡寒是一種打從心底所發出的陰冷,明明四周溫度都沒任何變化,但是身體感覺上卻是有股冷意正在不斷的加深,而且……令人感到不明的畏懼。

先前被那仙人一直用火羽炙燒的黑霧,大家都以為那是因為被火羽消滅所以黑霧才消減下去,可實際情況卻不然。在火羽的剛陽之氣壓迫烘燒下,黑霧的性質開始產生了變化,自身不斷的收縮凝結起來,外表看來就像是不斷的被火雨削減一樣。

這一情況冰蓮她們起先都有注意到,不過後來被那仙人的言行引去了注意力,才忽略掉了黑霧後續的變化。

那片黑霧在不斷的收縮後,凝結成一顆近乎實體的黑色蛋狀物,然後黑色蛋體身上隨即產生了龜裂,散發出詭異寒冷的氣息。

那種氣息連冰蓮等仙人也抵抗不住,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及畏懼。而且隨著黑色蛋體身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在場眾人的陰冷與畏懼就越加重一分。

「仙君…那、那到底是什麼邪物,竟然如此厲害。」

冰蓮身邊的侍女有些害怕的往冰蓮身邊靠一靠。她此時的心情就像女性看到蟑螂老鼠一樣,對方雖然只是些弱小的東西,但心中卻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恐懼與害怕。

「這…我也不清楚。」冰蓮語氣中有所懷疑,但自己卻又不是很確定。

這股氣息給她的感覺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幽冥死氣,不過威力與性質卻又遠遠沒有那麼恐怖。若是真正的幽冥死氣,恐怕第一時間內,在場的凡人都要倒下九成以上,畢竟那可是連仙人也不敢輕易沾染的存在。

大明就在原地任由那個黑色蛋體碎裂不做反應,腦中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直到右手被微微握緊了一下才回神過來。

「怎麼了?」大明轉過頭看著無痕。魂玉中的存藏知識太過龐大,要搜索一件事物多少得花點時間才行。

「感覺,有點奇怪。」

無痕看著那黑色蛋體,心中莫名湧起一種想拔劍斬開的衝動。

「放心吧,這很正常,那些東西可是所有生命共通的天敵,只要穩住心神,就不至於被它所影響」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背安撫著。

「那到底是什麼?」無痕好奇的問。

「那個黑色蛋體其實是一個空間通道,它打開了長久以來天界一直被封閉的另一面,『死亡』。」

無痕似乎若有所悟,但結果還是搖搖頭:「不太懂。」

「這麼說吧,妳知道天地間的靈氣是怎麼來的嗎?」

大明這句話不光是無痕,就連冰蓮等仙人也在思索。他們都習以為常的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以增進自身修為,但是靈氣的由來卻很少想過,而是一直把它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

「天地間的靈氣,是自然萬物生長循環下所誕生的一種產物,生命體系循環的越旺盛,所產生的靈氣也就越豐沃,反之則枯竭。而這種靈氣,就是一種很典型的『生之息』。」

「生死相對之道。」無痕恍然大悟的說。

「沒錯,生命循環,有生有死,兩者相剋,卻又需共存相持。不管是妳,仙人,又或者人間的修士、妖族,基本都是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以修煉自身,是生之息的精粹所在,因此對死之氣自然會有所反感。」

說著,大明手指點了點那個黑色蛋體。

「以人間相隔,『生之息』昇華為仙界之基,而『死之氣』則沉澱自封為一界,兩者互不干擾。不過現在,那道隔絕生死的封禁被人打開了。」

「事情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這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不過經這死氣一沾,這一代的土地恐怕得慌無數百年之久了。」

「那麼那座白鶴城?」

冰蓮自有憂慮。她沒想到還會牽扯出這種事情出來,因此不由得為神君的安危感到憂心。

「大概做為活祭被拖進死界的深處了,不過城裡面的人會被慢慢抽取生息以維持術法,所以短時間內應該還死不了。」

相關案例這也不是第一起了,所以天帝的魂玉內有類似術法的相關記載。為了盡量延續空間通道的存在,施術者一般會用各種方法延長活祭之物的生息,而且做為陷阱誘餌,當然還是活著比較有價值。

「將那些人都驅散開吧,為了看熱鬧而丟掉小命,這也未免太好笑了。」

大明指的是在場的人間高手。

雖然眼下竄出的只是死界最低級的雜亂死氣,但是對人間的修士武者來說已經有一定程度的傷害力,接觸時間長的話可是會生息漸耗而亡。

生與死的力量簡單來說有如水火,全看數量多的一方為勝。

不過也不用大明多說,在陣陣死氣的侵蝕之下,現場老早就跑掉一大票人了。剩下的人當中也許真有實力高深的修士,不過大部分都是無力逃脫的倒楣鬼。

既然大明都這麼說了,冰蓮也不好坐視不理,便交代身旁的仙人前去處理。

「想要關閉這條通道的話,恐怕得進入死界深處,妳要不要進入玲瓏仙境內避一避,不然裡面的環境恐怕會讓妳很難受。」

大明看了看無痕,不過無痕卻是很倔強的搖搖頭,並且握緊了大明的手。對此大明笑了笑並不勉強,無痕的固執他能明白,況且有自己在她身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才對。

當大明牽著無痕走向黑色蛋體,身影慢慢沒入黑暗之中後,四周圍突然出現許多隱匿的仙人和修士,一言不語的也跟著進入。

然而不管他們抱持著什麼用心,他們都忘卻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死者的世界,生者不該去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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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1 21:54:23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五 不死者

死界,亡者安息的國度。

和人間相比,死界的景色和人間的差異並不大。頂多也就是天空灰暗了一點,草木枯腐了一點,空氣中味道臭了一點,並且還但有種莫名的沉重和鬱悶的感覺。

總之來說,是個正常的活人都不會想要多呆的地方。

死亡的世界,就連太陽也是灰色的,幽暗的光芒照耀著世界,看來就是一片生機全無的景象。不過卻少有人知道,這幽暗的光芒其實也是一種死氣的變化,亡者照著沒事,但是生者照久了可是會要命的。

無痕這時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保護著自己不被死氣所侵,而大明則是毫不在意的任由灰光照在自己身上,一點也不看出有不適的樣子。

「難怪天帝身為天界之主卻很少踏足死界,這裡果然不是什麼度假的好地方呢。」

大明透過魂玉傳承的知識,對死界雖然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親眼目睹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時無痕拉了拉大明,頗為緊張的說:「後面有很多人跟上來了。」

「嗯,我知道。」

後面跟上來的仙人修士,大明在進入死界前就發現到了,不過大明並沒有去阻止他們。不管他們是真心想救人,又或者別有用心,還是想混水摸魚撈好處的,顯然他們都還不清楚「死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生者不該打擾亡者,太過亂來的話,可是會永遠回不去的。

「不用理他們,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亂闖的後果了。」

大明話才說完,遠處突然間就傳來數聲驚恐的叫聲。

死界這灰色太陽的光芒,可不像人世間的太陽一樣,擦擦防曬油就能了事的呢。

「他們……」

「暫時是死不了的,但如果再不知進退的話……」

敢進入死界的應該都有一定程度的實力,短時間內也許還能抵抗死氣的侵蝕,不過時間長了就難說了,生者在死界可得不到任何庇護和物資補充的。萬一陷的太深入,到時可就難以回頭了。

不過大明現在也沒什麼閒心管他們死活就是了,既然他們敢踏進這個世界,相信自己也該有所覺悟了。

「走吧。」

大明也不在理會後面雞飛狗跳的一群人,牽著無痕逕自往前走去。

這倒也不是大明故意要和無痕玩手牽手,因為無痕屬於生者,在死界的環境下必須時刻運氣來保護自己,也就是無痕身上那層淡淡的藍光。就算無痕實力在高,長久下來內息也會造成一定的損耗,而大明這時就扮演起「電池」的角色,源源不絕的向無痕輸送內息,反正他力量多到用不完。而絕與天帝都是超脫生死的存在,做為繼承他們力量的大明,這點死氣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死界和人間一樣也有植物,不過這裡的植物不但發黑發黃發爛,還長的很奇形怪狀。

以左右兩邊的樹林來說,整片樹林內都是枯萎的枝幹,而且樹身上有著類似人類表情的臉孔,或哀、或怒、或泣、或悲,全都是散發著負面情感的存在。每當有陰風吹過時,這些樹還會發出嗚嗚的叫聲。

無痕雖說實力高超,但卻沒什麼直接面對這種負面情感的經驗,加上她也曾如此悲苦過,所以一不注意下就被牽動了心神。

然而大明就在無痕身邊,很快的就將她給拉了回來給抱在懷裡。

「悲傷或喜悅都是會傳染的,不要輕易的被它所左右。」

大明在無痕耳邊輕聲的說,但心下卻是微微一嘆。無痕武力上雖沒問題,但是心靈上的破綻卻是頗大,若讓敵人拿住這點就不好了。

「相公,那些到底是什麼?」

無痕被大明抱著顯得有些燥熱,不過剛剛心中昇起的悲苦之情被大明這麼一攪和,自然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生靈死後留下的執念。」

大明說著,眼光靜靜的看向前方。

「若是亡者死前不甘、悔恨、哀傷、憤怒等等負面情緒累積太深的話,死後這股執念並不會輕易的散去,將會持續的糾纏著亡者,讓亡者久久不得安息,不過,還是有能消散去的一天,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大明話語有些沉重,後面才輕鬆了起來。

「這種鬼木就是剛才所說的亡者所化。因為身上背負的太多已經讓他們感到疲累了,所以再也不想走動,只想停留下來休息,所以身體慢慢固化成這種鬼木。而當鬼木隨著時間枯腐化成灰後,這些亡者才算是真正的安息。無痕,真正的死亡,是無形的,而不會是像那些東西……」

隨著大明手指指去,無痕看到鬼木林深處慢慢走出一堆腐屍和骷髏。它們當中有人類,也有妖族,甚至是一般野獸都有,但看上去還是人類居多。

「只要是有靈智的生命,死後就可能產生執念,不過人類情感比其他種族要複雜許多,死後產生執念的機會也相對的大。」

大明拉著無痕往後退,雖然這東西對大明他們一點也沒有威脅性,但是大明似乎也不想隨意出手的樣子。

「這些東西裡面,有被執念所驅使而無法安息的亡者,也有不承認自己死亡,只能迷茫徘徊的靈魂。它們既非生者,本身又不被死亡所接受,所以只能一直遊蕩在死界的邊緣地帶。」

在很多小說或動漫裡,這類東西被稱為「不死者」,或者是「死亡生物」,不過大明覺得,它們都只是沒有「死乾淨」的東西罷了。

不過有點大明認同的是,這些東西非常憎恨著生命本身的存在。

這些亡者羨慕著生者的存在,因為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然而這種羨慕最後會慢慢轉變成一種忌妒,最後變成扭曲的憤恨。既然我這麼不幸,那麼世界怎麼不和我一起不幸呢。

偶爾會有迷失進入死界的生者,或是因為各種原因回到人間的不死者,可想而知,生者與亡者間的接觸,並不會是什麼和平的景象。

也因為如此,所以死亡普遍給人的感覺都是很邪惡的,充滿了不潔、汙穢。

雖然大明和無痕兩人隨手間就能消滅這些不死者,只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大明是有所顧忌,無痕則是不忍。

不過突然間,追著他們的不死者似乎被其他的東西給吸引住,開始轉調方向離開。

「是後面的那些人。」

大明微微皺眉,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不怕死的跟來。

仙人修士進入死界後,首先要做的就是運氣抵禦死界的陽光,但這同時產生了一個問題。仙人修士身上覆蓋的仙氣靈氣,對死界的居民來說根本就如同太陽一樣耀眼,很容易就會引來死界居民的攻擊。

而且修為越低的,身上所散發的光芒就越大,因為他們要耗費更多的氣息來保護自己,相對的越容易遭受攻擊。

原本追著大明無痕的那群不死者,就是被另一股數量更龐大的「生息」存在所引走的。

遠處,大明已經能聽到廝殺以及法術的轟炸聲,看情況已經打了起來。

「那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大明在意的,自然不會是那些人的生死。而是死界既為安息之地,有非常多強大的存在都是處於沉睡中的,可在那些人的胡鬧之下,很有可能為讓這些存在甦醒過來。

重點是這些傢伙的起床氣非常嚴重,可不是什麼能打交道的對象,大明可不想因為那些人而惹上莫名其妙的麻煩。

「走吧,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的。」

大明拉著無痕正想離開,卻不料打鬥聲卻是漸漸往他這邊移了過來。

「前面的仙長,請停步。」

忽然間十幾個全身泛光的仙人修士往大明無痕兩人衝了過來,帶頭的還不停的大呼小叫,後面遠處則是跟著一大群數不清的腐屍骷髏。

大明拍了拍無痕手背將她放開,然後踏前幾步迎了上去。

來人面露喜色,腳下跑得更快了。

不過,等著他的卻是大明迎面而來的一記重拳。

「碰」的一聲,來人被大明狠狠的打到在地昏了過去

頓時,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那人的同伴頓時愕然的停下腳步,一時間不敢靠近上來。而在他們身後,不死者依然不疾不徐的接近著。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就是在形容他們此刻的情境,每個人心中都冰冰涼涼的。

他們這些人是第一批踏入鬼木林的人。

在未知區域還敢衝最前面的,通常都不是最厲害的人,而是最無知的人,也就是俗稱的「砲灰」。

這些砲灰們踏入鬼木林後,還以為自己發了大財。鬼木雖然在死界不過是野草雜木,但在仙凡兩界卻是屬於可以製做法寶的珍貴物品,當然,會用這些東西的也不會是什麼正派人物。

可正當他們開始砍伐鬼木時,卻驚動了鬼木林內的不死者。

起初的一批兩批,都很容易的被這些修士打退,可是隨著不死者數量越來越多,他們也開始發現不對了。

這些鬼東西不但數量上殺不完,而且根本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無論是被刀劍砍,還是被雷火劈,這些腐屍過一會還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這也就算了,可不管是砍成稀巴爛,或者用火燒成灰,這些鬼東西居然能直接從土裡長出來,並且形體會回復成最初的原狀,一點也看不出有受傷過。

而最讓這些修士苦不堪言的,是死界裡面並不存在風火雷電等靈氣,想打出雷火只能靠自身實力,根本無從借力起。

一方面要抵抗死氣,一方面又是打不完的戰鬥,這些修士身上的靈氣就像流水般嘩啦啦的流出去,一下子就見了底。

結果倉惶下眾人奪路而逃,遠遠的就碰上大明和無痕。原本他們還以為碰到的是個救星,可哪想到會是一個煞神,居然一言不發就把人打昏在地。

大明看了看這些人,他們當中還有不少人手上抱著鬼木,看起來死也不肯放手的樣子,確實是應證了一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過大明很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早就知道死界的存在,身上有不少都是能抵抗死氣的裝備,似乎算好今日死界通道會開啟的樣子。

「回答我,你們似乎早就知道今日死界之門會開啟?」

大明用著非常不友善的眼光看著對方,對這種貪欲強烈的人他實在很難起好感。

這一群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間也不知要怎回答。而若說要反起抗爭,他們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

身上散發的光芒強弱代表了一個人的實力,這是他們進來死界後最先了解的事實。

可眼前的一男一女,女的身上的光芒幾乎細不可視,而男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光芒的存在,這種人物在死界入口聚集的眾多仙人中也沒看到過,天知道這兩個恐怖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哪像他們,身上的光芒一個比一個亮眼,走到鬼木林裡就好像在跟不死者招搖著說,「來打我、來打我」似的。

眾人看來看去,後面的不死者又逐步逼近,實在是嚇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不過好算有個比較冷靜的人在。

「回仙長,小的幾個不知道什麼是死界之門,只是早先傳聞有一處古仙墳地將要開啟,裡面充滿無數的上古遺寶,我們幾個也只是結伴來探探險罷了。」

「古仙墳地……」

大明唸了一遍,自己卻笑了起來。

仙人雖可長生,但終究還是要死的,說死界是仙人墳地並沒有錯,不過這裡可沒有什麼仙人留下寶物可供人探索的。

不管是仙人、凡人、妖族,都是只有他們的元神或靈魂來到死界,肉體依然停留在現世當中,因此不太可能會帶什麼寶物過來。

像後方的那群不死者,本身也只是執念怨恨所化,根本就不是現實世界中的肉體,所以就算是把他們切成碎片或燒成灰,也是消滅不了的,畢竟執念這種東西很難消除的。

舉例來說,暴力可以征服一個人的肉體,但卻無法征服一個人的思想。因此用刀劍道術來打殺這些不死者,作用是不大的。

「貪欲果然是原罪啊……」

大明能猜想,古仙墳地的消息應該是邪仙放出去的風聲。

或許白鶴城的計畫很久以前就有了,並不是專對三界巡察使設下的陷阱,只不過大明的出現被順手挪過來用罷了,這也能解釋為何在場有那麼多的仙人修士聚集。

大家都想等著撈好處……

「如果我說這裡不是什麼古仙墳地,也沒有什麼上古遺寶,你們信是不信。」

大明這麼一說,幾名修士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了不怎相信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自為之吧。」

說罷,大明伸出手指朝幾名修士的方向點了點,頓時十幾名修士身上的光芒全消失了。

「這可以保護你們一時不被亡者所害,緣盡於此,是走是留,任君自便吧。」

隨後大明一甩手,和無痕從容的離去。

而在眾修士身後的不死者這時也停下了腳部,似乎是失去了追尋的目標,眾多亡者也慢慢的各自散去。

「現在怎辦?」

幾名修士慌張的看著後面的不死者,雖然已經不會引起那些死者的追逐,但誰知道這法術的效力能維持多久。

最後當中一位修士咬牙說:「跟上去,那傢伙肯定有什麼祕法所以才不會被攻擊。說不定他就知道古仙遺寶藏在哪,跟上去的話或許弄能到點好處。」

「但也可能把命都弄沒了。」

這時比較能冷靜思考的修士說話了。

「果真貪欲害人,你然到沒看出來方才那一對男女是什麼人物,居然想跟在他們後面撈好處,你是想寶物想瘋了吧。」

面對旁人的恥笑,說要跟上前去的修士也惱羞成怒了。

「那對男女不定只是裝腔作勢,實際上沒什麼本事呢。這樣一來,不就白白浪費掉了機會。要知道,古仙遺寶,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們就不想飛昇仙界!」

也就是大明剛剛教訓那名仙人的場面沒被旁人注意到,不然這名修士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語。

得罪了三界巡察使還想飛昇仙界,你啊的腦子有病!

接下來這群修士分裂成兩方,一方要走,一方要留。

留的一方不一定都是要去跟蹤大明的,這些人多半想趁自己身上有術法保護,深入一點去找好東西,然後抽身走人。有膽子想和那對男女做對的,實際上幾乎沒有,除了那位腦袋燒壞的修士除外……

不過乖乖回去的修士也並不一定存著好心眼。當中有些修士很「好心」的告訴聚集在死界入口的仙人修士,有一對男女身上有著免於被死者攻擊的祕法,並且他們還知道古仙遺寶的所在。當然,這些修士不會告訴他們那對男女實力很可怕,只會再三強調他們是依靠著祕法才能平安行走進去的。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騷動了起來。此話是真是假其實都不重要,慾望會蒙蔽一切,在他們想來,先把人抓到再說,寧願自己得不到,也不要讓人得到。

於是大明和無痕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眾人追逐的目標。

穿過鬼木林後,是一大片的沼澤地帶。

這些死界外圍的地區,也同時代表著死亡給人第一個直觀的印象,「腐爛」。

而越往深處去,這些腐朽的景象也會慢慢的消失,因為死亡的最終,是「虛無」。

不過這一次,大明並不需要太到深處裡去。

灰色的天空裡,隱隱有一道白光投射在沼澤的另外一端,而白光的落點,就是大明要找的那座白鶴城。

「看起來運氣不錯,不用跑到太裡面的地方去。」

根據魂玉裡的記憶,死界深處是一片虛無的黑暗,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最精粹的死氣存在,任何隨意靠近的亡者都會被分解成最原本的死氣。同時,那裡也是死界的管理者,「死亡之主」的沉睡處。

就算是大明現在的實力,他也沒自信能踏入到死界的中心去。況且在天帝的記憶裡,他似乎跟某些死亡之主相處得不太好,大明可不想到時候面對他們。

是的,「死亡之主」是複數的存在。

因為死亡性質的緣故,死亡代表著安息,代表寧靜,所以擁有越強大死亡力量的存在,就越容易陷入長期的沉眠,久久才會醒來一次。

實際上,居住在死界中心的亡者,都被通稱為是「死亡之主」。

但就算死亡之主有很多位,但千年萬年間也不見得會甦醒一個,所以死界長期都是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不過話說回來,死人好像也不需要去管理的,除了無法安息的不死者會四處遊蕩外,大多亡者的靈魂都是沉眠的狀態,不會活動,也不會亂跑。

不過在大明所處的這片沼澤區域中,就有許多無法安息的不死者在遊蕩著。

然而這塊區域的不死者並非先前鬼木林那種人形的軀體,而是像蛇類的外型,在沼澤地裡的灰暗水域不停的巡遊著。

不死者的外型並非是固定的,會隨著死界的地域變化改變外貌,不過越深入區域的不死者越強,這是能肯定的。

「小心一點,這裡的沼澤渴是無底的,那黑水最好也不要沾到。」

大明仔細的告誡著無痕。

沼澤裡的黑水雖然看起來是水,但其實有是死氣的一種變化,對生者來說可是劇毒的存在。

由於死界裡並沒活人會行走,所以也就沒有道路這種東西的存在。大明帶著無痕,小心翼翼的沼澤中前進著。

至於說大明為什麼不飛著過去,還是先前那句老話。

他不想驚動死界的某些存在。

不過世事往往不如人願,大明的壞運氣到現在依然似乎沒什麼改善,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在大明後方的鬼木林上頭,突然出現十數團光華,卻是仙人級別的尋寶者用飛行的方式追尋了上來。

「靠!該死的三聖靈,該死的邪仙,還有那些笨到無可救藥的仙人修士!人家隨便放個謠言,有必要這個乖乖的上當嗎,他們腦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大明實在是很想破口大罵。

在辦要緊事時,自己人卻還偏偏來扯後腿,實在是太讓人抓狂不過了。

況且那些仙人這麼正大光明的飛在天上,擺明就是在向整個死界宣告他們的入侵,這時恐怕有不少強大的存在注意到他們了吧。

「不管了,他們這麼想死就去死吧。」

大明順手用公主抱的方式將無痕抱起,然後腳下用力一蹬,身影如同一道利箭衝了出去。

幾乎是腳不沾地,大明在水面或草尖上輕輕一點,身形就能飛衝出去老遠。

不過這片沼澤面積太大,幾乎是要從地平面的一端橫跨到另一端的距離,況且寬廣的沼澤上也沒有什麼遮蔽物,所以大明的行蹤很快的就被人發現。

「在那裡!」

仙人們發現大明的蹤影後,很快就集中追了上去,不過途中卻被一大群飛禽給攔住了去路。

這些飛禽都是由腐爛的鳥屍所組成,體積有大有小,因為外表都爛掉了,甚至還有只剩下骨頭的,所以看不出原來的物種是什麼。

但在這些飛禽當中,卻有一部份是人面鳥身的存在,雖然身體部分已經腐朽,但是人面臉孔部份卻是完好如初,各種憤怒忌恨的表情栩栩如生,還不時發出尖銳的嚎叫。

不過這群人都是仙人之身,實力深厚也不是那些人間修士能比的。於是當下也不見慌亂,一名仙人隨手揮出一片火雲出來,頓時燒紅了整片天空。

「嘖,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居然沒有半點火靈氣息存在,施放起仙術來消耗特別大啊。」

火靈氣息,或者該說火元素,其實都是指自然界中存在的火焰本源之力。各系有各系的本源存在,是構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也是施放術法時借力的對象。但是在死界,並不存在那種東西。

不過仙人到底是仙人,這片火雲燃燒的猛烈又持久,不過施法者身上卻看不出有任何消耗,攏罩在身上的光芒依然明亮。

只是當火雲散去後,出乎意料的,包圍他們的屍鳥數量不減反增,而且遠處還有不少屍鳥飛過來支援。

當中有些仙人留神查看,發現這些屍鳥被火雲燒成灰燼後,灰燼上會冒出一股黑氣,然後整隻屍鳥居然完整的復原過來,根本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大部分仙人都感到訝異了。

起初他們以為這裡是一處玄陰之地,當中雖然有所凶險,但是憑自己的實力大可應付的過來,可沒想到事情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開始他們還沒把事情放在心上,認為這些屍鳥數量太多也沒什麼,畢竟這些東西連護身法寶也攻不破,根本無法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可當他們發現這些屍鳥攻擊他們的法寶時,都會吸走一絲絲的仙氣,登時臉色就變了。

「要命!這些東西居然會吸收仙氣。」

如果只有數百、數千隻,這些仙人還不怕,反正自身仙力充沛的很。可現在面對的屍鳥群數也數不清,就算一隻只吸一點的話,吸也會把他們吸乾的。

不過實際上並不是這些屍鳥會吸收仙氣,而是「生之氣」與「死之氣」互相抵消了,不過這些仙人卻誤以為仙氣是被吸走。

「先退,這個地方有古怪!」

隨即有仙人萌生了退意,這種只有單方面消耗的戰鬥打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當下有反應比較快的仙人利用狂風術吹散屍鳥群,可就正當他要遁走之際,一道橫插進來的利爪狠狠抓破他的護身仙氣,並將他的肉體一爪撕成兩半。

該仙人驚惶的叫聲引起了其他仙人的注意。這時他們看到的,是一隻特大的人面鳥,腳上的爪子還抓著那名仙人的屍體。

那人面鳥雙翼張開約有五十公尺長,雖然身軀多半腐爛殘破,但是形體看上去還是很威猛,不過那隻人面鳥的面孔卻是個很嚴肅端正的中年男子,這種搭配實在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那不是空明上仙嘛。」

出言的仙人嚇的臉色都白了。

因為,空明是一位已經殞落很久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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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5 21:49:55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六 銀河、星海

不死者的定義為,死前背負著太多執念,以致於死後無法安息的靈魂。

只要滿足這個條件,不管是人類、妖族,又或者是仙人,都有可能成為不死者的存在。當然,仙人所化身的不死者,也自然比一般不死者還要恐怖。

空明仙人,殞落時修為為玄仙境界,曾是仙界一方大派的掌門人,但後來卻因為某些事黯然退位,不久後心火蝕體,鬱鬱而終。

會有仙人認出空明,主要是因為他曾是該派門人,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空明?你那門派的上代掌門人!」

空明殞落的時間不算久遠,所以在場還有不少仙人記得他,此刻聽別人這麼一說,眾仙人也才紛紛恍然想起。

「別被迷惑了,這肯定是妖邪術法所化,莫要受騙上當。」

這話雖然引起在場同道的贊同,可是眾人心中未免納悶,為什麼要變幻成空明這個扯不上什麼關係的人呢,這似乎沒什麼作用吧。

先前肉體被空明人面鳥撕碎的仙人,倉惶間元神急忙逃遁出去,只是沒想到這一逃卻衝進了屍鳥群中。在掙扎了幾下後,那仙人的元神黯淡的消失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才是讓眾仙頭皮發麻的發展。

當那仙人元神消失不久後,屍鳥群中又衝出另外一隻巨大的人面鳥,而且面孔居然和方才死去的仙人一模一樣。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那隻新人面鳥一臉哀怨的看著眾仙,口中還不停一直反反覆覆的念著。

似乎被那人面鳥所染,空明人面鳥這時也喃喃自語念了起來。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這景象讓眾仙打從心打發毛,他們忽然了解到,眼前的兩隻人面鳥並不是什麼幻術所化,一但自己死在這裡,就會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東西了。

忽然間兩隻人面鳥表情一轉,滿臉猙獰的撲了上來。

「和他們拼了!」

所有仙人立刻祭出自己最強的法寶絕招,頓時打得天翻地覆,轟烈無比。

不過奈何對方數量太多,結局卻是一點晚回的優勢也沒有。況且這十幾名仙人都是為私慾而來,心中各有計算,哪可能真心合作,結果下場就是被各個擊破而已,然後乖乖的轉化為死界的亡靈。

為了貪慾而死,這份執念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消除的。

當這十數團象徵仙人的光芒漸漸消失在屍鳥群中時,在遠方觀看的仙人修士們心中都冷了起來。

早在這些仙人被屍鳥群包圍後,就沒人敢用飛行的方式移動,而都是乖乖的躲在鬼木林內觀看事情的發展。可沒人能想到,十幾名仙人居然就這樣隕落了,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登時很多人開始思索起,到底要不要躺這趟渾水。寶物雖好,但也得有命用才成啊。

不過,總還是會有不怕死的。

但他們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寶藏就是死亡本身,而找到「它」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人世了。

另一端,大明在沼澤地上快速的奔行著。

後方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不過也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回頭去幫助他們。自己的責任該自己承擔,不要把別人的幫助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大明總是不懂,為什麼有些人的慾望就是那麼重,不管擁有多少都不會滿足的。

有人說慾望是文化進步的動力,但是當慾望遠大於理性時,這種進化本身就已經扭曲了。如果用蓋房子來比喻,就好像房子結構已經出了錯誤,但卻還是越蓋越高,結果總有一天……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無痕看到後面發生的事後,有些不忍的縮回大明懷裡。就本質上來說,無痕和美幸是同一類心地善良的人,看到別人的不幸會難過,會伸出手幫助。可如果是詩函在這裡,大概就批評起後面的人愚蠢及自不量力了。

不過無痕也知道那些人是因為心中的欲望而遭了殃,所以並沒有向大明開口說什麼。只是這麼簡單就死了人,實在是讓無痕高興不起來。

大明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衝了過沼澤地的一半。他知道剛才的騷動一定驚動了許多沉眠的亡靈,所以大明只有希望再他被發現前離開的越遠越好。

大明心中忌諱的不是那些仙人化成的不死者,就算是上古真仙所化那也不夠格,大明怕的是在那更上面的東西。

這時忽然間天搖地動,大片的沼澤地開始塌陷下去,好像下方有個巨大空洞似的,緊接著一隻蜈蚣狀的龐然大物猛然的衝了出來。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大明停下腳步,將無痕護在身後擺出戰鬥的架式。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再怎逃也沒用了,這傢伙到哪都會窮追不捨的。

因為,當初葬送他們生命的,就是天帝本人。

這傢伙可是比遠古仙人還要古老的東西所化,是在天帝開天闢地之前,就曾經統治這個世界的「古神」。

當時天帝四處征戰,曾經殺伐過不少古神,而且最後這些古神的靈魂也被安置在死界當中。但是累積的仇恨讓這些古神並無法輕易安息,所以這些古神可說是死界最早一批的不死者,同時也是最強大的不死者。

既然稱做古神,他們身上的怨恨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消除的,從天界開創至今,這些古神亡靈居然還在死界遊蕩著,可見他們執念有多深重。

大明的力量雖然能瞞過死界大多的亡靈不被他們察覺,但是不可能瞞過這些古神的存在。因為天帝做為他們的死敵,那力量的特徵氣息早已刻印在這些古神的靈魂深處,是絕對不會忘記的東西。

這些古神亡靈因為年歲久遠,平時都是沉睡在山川平原底下,可是只要查覺到天帝的氣息,就會像火山一樣猛烈的爆發出來。這也是大明進死界後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不過沒想到還是避免不了。

雖然是天帝欠下的債,但現在也只能算到大明頭上了。

那蜈蚣冒出地面後,當頭就是朝著大明衝了過來。

這些古神不死者都是只剩下仇恨的本能在驅使攻擊,所以並不會耍什麼花招,完全是直來直往的力量攻擊。

大明也不跟它浪費時間,直接也是握緊拳頭迎上,完全就是硬碰硬的架式。

由於這些東西惹到第一隻後就會引來第二、第三隻,鬧的越大引的越多,所以大明想盡快的解決戰鬥。不然到後面鬧的越大,很可能連死亡之主都被吵醒,若是弄醒的是和天帝交情不好的那幾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眼前這隻古神不死者外型雖然像蜈蚣多足,但是腦袋卻像野狼一樣,嘴巴有著上下兩排利齒,每顆銳牙都比大明個頭還大,加上衝過來時血口大張的景象,還真是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恐懼。

不過大明卻是毫不猶豫的對著將要咬下的利齒,狠狠地一記右鉤拳打出去。

強大的衝擊力量讓大明腳下的地面崩裂,不過同時那隻蜈蚣怪也被大明整個打翻過去,頓時滿天都是飛散的碎牙。

只是這拳擊出後,大明心中有些訝異,因為對方居然比自己預計的要弱上很多。

但想想這也難怪,這當中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這些古神化身的不死者就算再強大,也會被無情的歲月一點一滴的消磨掉。畢竟它們都只是死物,靠著是一股執念在行動,根本就敵不過時間的腐朽。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存在……

當那蜈蚣怪被大明一拳打翻後,緊接著大明身後一道半月型的銀光閃出,將那蜈蚣怪從中給剖成兩半。

這卻是無痕在後伺機出手,趁機會補上了一劍。像這種怪物,無痕無痕出手並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無痕原先那把滄海,在她晉升龍神時也跟著升級了,不過無痕卻沒把它帶來,而是交回給了龍族做為傳世之用。因此無痕現在所用的武器,是從天宮借出來的一雙對劍,「星海」、「銀河」。

而現在無痕手上拿著的,就是「銀河」。

這把劍也不知是何奇物所制,劍身上盡是密集的點點星光,就像是把天上的銀河給拿在手上,且揮動之時會留下點點星芒,就好像是在地面畫出一條銀河一樣。

至於威力當然是沒話說,無痕方才的斬擊原本是想給對方追加損傷,但卻沒想到一下子就將它給斬開了。

而另外一把「星海」,劍身則是純淨的黑色,不過上面卻有一顆一顆的星星存在,就像是星空的倒影一樣。

無痕也是第一次用這雙對劍實戰,霎那間也被它的威力給嚇到了。

大明看了看無痕手上的「銀河」,雖然不知道這雙對劍到底有多珍貴,但是能讓素心拿出手的,肯定是能驚天動地的東西。

不過越高等的武器法寶,靈性越重,幾乎都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無痕的滄海都有牟迦玀存在了,這雙對劍的劍靈不知道會是什麼。

只是大明才看了一眼,就能肯定是個不安份且好動的小傢伙,方才那記威力超大的斬擊,多半是那把劍在做怪。

「小心一點,事情還沒解決。」

大明不想在這時候討論劍的事情,便出聲提醒著無痕。

是的,大明最討厭碰上這些古神的原因,就是這些東西跟本就是打不死的。

就像先前那些仙人修士碰到的不死者一樣的情況,就算是把這傢伙捶的稀巴爛,全身挫骨揚灰,它等一下還是會復活過來,然後又生龍活虎的展開攻擊。

例如眼前這隻被無痕斬開的蜈蚣怪,被剖開兩半的身軀正開始慢慢的黏合起來。

在天帝魂玉裡是這樣記載的,既然打死無用,那就打的它半身不遂吧……

大明在看到這句時也不經感嘆,這廝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要製造多餘的傷害,打死打爛只會讓它完全復活,攻擊到讓它失去行動能力就好。」

聽到大明的話,無痕明瞭的點了點頭。

在死界裡對付這些不死者的要點,就是不能將對方打死,而是要打殘。

不死者在戰鬥中肢體也是會受損,可是損傷一但累積到某個數值,個體就會完全復原,這是死界賦予不死者身上的法則。

之前那些仙人修士並不會想到這點,一出手就是毀屍滅跡的大絕招,結果自然是做無用之功。畢竟這些不死者復活的能量都是由整個死界無處不在的死氣提供,他們想不到自己對抗的並非只小小一群亡靈,而是一整個世界。

當那隻蜈蚣怪復原並再次衝過來後,無痕緊接著一劍斬出,不過這次目標不是對方的軀體,而是身體右側那排蜈蚣腳。

銀光一閃,登時十幾隻粗大的蜈蚣腳被切離了身軀。那蜈蚣怪猛烈行進間失去了平衡,身體立刻朝側方翻了過去。

「就是這樣!」

大明讚揚一句後,身子也跟著衝向前去,一把將失去平衡的蜈蚣怪掀翻在地,然後招出白骨劍杖將另一側的蜈蚣腳給斬斷。

不過那蜈蚣怪兩邊腳都被斬斷了,卻依然是不罷休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撕咬大明。

大明閃開蜈蚣怪的攻擊後一躍到空中,接著用絕的力量俱現化出數枚巨大的鐵釘,然後擲出將那蜈蚣怪活活釘在地上。不過大明都是避開要害,所以這幾下要不了對方的命。

由於那蜈蚣怪是腹部朝天不好使力,任它掙扎也掙開不了鐵釘的箝制,腦袋只能在那又捶又撞的,發出不甘又憤怒的嘶吼。

「走吧,這應該能困住它好一陣子了。」

當大明他們離開後,後方的仙人修士又有人行進到了此處。

在他們看到這個不斷掙扎的巨大怪物後,都很理智的選擇繞道而行。不過他們心中也有所疑問,到底是哪路大仙能制服住這種怪物。

當人離開後,四周圍又恢復成原本的寧靜,只剩那蜈蚣怪不斷掙扎的聲響。

這時在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昔日至高的存在,如今就是這般的下場嗎。」

那人話語中似乎有些緬懷,還有說不出的譏諷。

「但是,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的。終究,我們會拿回來的……」

說完,那人影又慢慢的消散而去。

過了良久,蜈蚣怪忽然停止掙扎,整個安靜了下來。

這時它狼頭的雙眼忽然從混濁變回清明,眼神中若有所思的樣子,根本不是一個不死者會有的智慧光芒。

「很熱鬧呢,許多消失很久的老傢伙都冒出來了。那小子就是天帝所託付的人嗎?拳頭力道不錯,雖然只是一具化身,但是很久沒受過這麼強烈的衝擊了,真是渾身舒坦啊。老是沉睡著身體都快僵硬了,怎樣,來打一架吧。」

這時從狼頭身邊走出一人,卻是離開大明他們有段時日的廢人。

「真想打?」

廢人只是很神祕的笑著。

那狼頭看了一看,頓時撇過頭去。

「算了,我只是想活動活動,不是想找虐。」

言罷,蜈蚣怪身上忽然冒出大股的黑氣,然後掙脫鐵釘,變身成另一隻巨大的黑狼。

「要打架找那個小子去吧,他身上可是還很多潛力沒挖掘出來,逼他一逼也好,不過下手別太過火了。」

「擔心我殺了他嗎?」

黑狼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我怕死的會是你……」

黑狼頓時沉默了。廢人雖然廢歸廢,但是卻從不說笑,既然他說的出,那對方肯定就做的到。

「只是,我總是不信天帝那小子就這麼死了。」

「我也不信。」

廢人附和了一句,然後目光靜靜的看向遠處。

如果那傢伙真的沒死,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吧。



遠方,白光落下處。

整座白鶴城一直散發著白色淡淡的光芒,遠遠看上去十分的美麗夢幻。

不過大明知道,那些都是用生命換來的。

那淡白的光芒都是城內生靈被吸出的生息,然後形成白光昇上天空,藉此打開通往人間的通道。

白鶴城、天空、通道入口,這三者的位置就像是三角形一樣。天空的位置就是三角形頂端,而白鶴城和通道入口則隨機取兩個點,所以並不會在同樣的地方出現。

在白鶴城周圍聚集了很多被吸引來的不死者,不過都被白茫擋在外面無法進入。

大明抱著無痕從不死者頭頂踏過,一口氣衝入了城內。

在白鶴城裡,大街小巷上到處躺滿了行人,就好像是昏睡了過去一樣毫無知覺,且身上還不斷的散發出白色的微光。

大明看過幾人後說:「生息還很強勁,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只要把搞鬼的人找到,一切就好辦了。」

可話雖這麼說,但是做為居住數十萬居民的大城,白鶴城的範圍絕對小不到哪去,光靠大明和無痕兩個人搜查,恐怕是不太現實。

不過這時大明在掌中俱現化出一把細砂,然後向空中灑去。

頓時一顆顆沙粒化為巴掌大的玩具兵,現場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一堆。

這玩具兵外型看來像是美國大兵那種塑膠模型人偶,不過卻是會動會說話,活靈活現的像是真人一樣,只不過尺寸縮小了很多。

這個法術是大明自己研究出來的,原型是灑豆成兵一類的術法,不過搭配上絕的創造能力後,就異變成超乎想像的存在。

不過大明並未真正的賦予這些玩具兵生命,而是一種模擬的類生命體存在,性質上來說接近於傀儡。

荒獸的歷史給了大明很大的警惕,生命並不是可以隨意玩弄的東西,自己弄出來的就該自己負責,就像孩子既然生出來就要養,不能不負責任的拋諸街頭。

所以大明就算是有這份力量,但也不敢任意的創作任何完整的生命出來,不然就是做孽。

「所有人員,立刻集合!」

很快的,有一名穿著像是戰地司令官的玩具兵爬上高處喊話,而且所有的玩具大兵也都立刻整理好隊伍,現場一個方陣一個方陣的,景象煞是壯觀。

大明心中有些無語,這東西是他被廢人關起來時無聊做出來的,平時就沒怎招喚,怎智能會進化到這種程度……

「報告總帥,超人兵團在此向您報到,請您下達指令。」

司令官對著大明行完軍禮後,語氣非常嚴肅的問。

超人兵團這名字也是大明亂起的,因為每一隻玩具大兵的能力也比頂尖的特種兵要強上數十倍,說是超人兵團也不為過。

只是大明到現在還是一直都弄不懂,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異變來的。不過有時他會想,光靠這隻兵團,搞不好就能征服地球了吧……

「在這座城中找出任何可疑的東西,一草一木都不要放過。有什麼情況不要輕舉妄動,盡快通知我。」

「是!長官。」

那司令官再行一次軍禮後,一個標準完美的向後轉身,面對兵團大聲的說。

「你們都聽到命令了吧,還不立刻行動,GO!GO!GO!」

命令下達後,這些玩具大兵並沒有一哄而散,而是聚集在一起開始蓋起東西。

很快的,數座迷你兵工廠及指揮塔台出現在大明眼前,然後一輛輛偵查車很快的從工廠中開了出來。

他們物資材料到底是哪來的………,大明此刻心中更無言了。

接著一陣嗡嗡聲傳來,大明一看差點沒暈倒,居然是一批又一批的直升機起飛往各處散去。

媽呀,這些小傢伙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再繼續發展下去,該不會連核武都發展出來了吧……

玩具大兵的行動很快,一下子就擴散到到了全城,接下來大明只要等回報就好。雖然他也能用思感搜索全城,不過在這裡還是別那麼張揚的好,免得他的精神力量又引來古神化身的不死者。

大明隨地而坐,無痕也在大明身邊跪坐了下來,並將對劍放置於膝上。

「看來素心給了妳很不錯的東西。」大明看了看那兩把劍說。

「嗯,不過我卻不是個好主人……」

無痕手指輕輕的撫過劍身,一黑一白的劍身上頓時泛起淡淡的星光。

這雙對劍到她手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不過早先無痕有厭武的心態,所以這雙對劍幾乎都沒怎碰過。

「這對孩子,被我冷落了呢……」

無痕提到「孩子」兩個字時,大明眉頭微微的跳了一下。他不知道素心給的這雙對劍有什麼古怪,但希望莫要惹無痕傷心才好。

實際上這雙對劍自打造出來後就一直被封存在天宮之中,在孕育靈性的同時都是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無痕還是它們的第一個接觸到的人。而這雙劍靈也像自然界的動物一樣,對第一眼見到的無痕有所依戀性。

由於劍中靈性還處於靈智初開的地步,所以無痕才會用孩子來稱呼它們。

而實際上它們也就和人類孩童一樣,在看不見無痕時會感到寂寞,所以當無痕手持「銀河」第一次實戰時,「銀河」裡的劍靈迫不及待的想表現一番,所以才有那次異常的攻擊。

雖然對持有者來說,在戰鬥中會自作主張的武器會讓持有者很危險,不過這還是無痕與劍靈還無法心靈相通之故,等默契培養起來就好了。

本質上來說,「銀河」活潑好動,「星海」沉穩靜默,是一對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
眼下這對劍靈的形態尚未成形,未來會成長成什麼樣,就看無痕如何調教這兩個小傢伙了。

無痕手指輕輕在劍身上點著,一雙劍靈也泛起漣漪狀的星光回應著她,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看來雙方的交流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大明看無痕這麼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

這時忽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大明轉過頭去看,發現大兵們開始發射人造衛星了………

不過當然,這衛星的高度只在白鶴城上空,還沒飛到宇宙去。

只是話說回來,大明也不知道死界這裡有沒有宇宙呢,不知道那片灰色的天空外是什麼樣的景象。

有了衛星通信後,所有大兵的資訊很快的就串連起來,不久後就有傳令兵跑來向大明報告。

「報告統帥,城南處發現一生物活動跡象,疑似人類幼童,是否進行庇護。」

奇怪,照理來說,這城中的生靈應該都是昏迷不醒的才對,怎還會有小孩子醒著。

不過這是個術法盛行的世界,凡事也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也許那個小孩子是某種東西變幻成的。

「就地監視,不要輕舉妄動,等我過去再說。」

大明很快的下達決定。這些大兵雖然體能超乎常人,但是在邪仙眼中卻沒什麼威脅性,要是那幼童真是邪仙所化,這些大兵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只是當大明和無痕趕到附近時,卻是聽到一陣非常響亮的哭聲。

大明意示無痕停下,自己則上前去查看到。

在一處房子裡,大明找到一個約四、五歲的小男孩。

雖然身上的衣服破爛,臉上也是有點灰塵,但是皮膚白淨,長的粉撲玉琢的,看上去倒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另外同一間房子內還有數名衣衫破爛的孩童,以及兩名長相兇惡的惡漢,不過這些人全都是處迷的狀態,唯獨那小男孩一個人清醒著,而且還哭的十分有力。

看到這情況,大明首先想到的是拐帶幼童牟利的團夥,大明雖然厭惡這種人的存在,不過眼下倒也不急著處理,而是先查看那名孩童為何還清醒著。

那小男孩看到有人進來,忽然被嚇的停止了哭泣,只是用著有些害怕的眼光看著大明。不過看到大明一直盯著自己看,小男孩更是怕的有些發抖起來。

大明用著審視的眼光盯著那幼童。他發現,那名幼童身上的生息居然遠比一般人,甚至是仙人還要旺盛,大概是這樣才沒有被迷倒吧。

這孩子,來歷恐怕也很不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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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7 17:24:59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七 黑之炎

就在大明研究那名孩童時,小男孩的肚子忽然傳來咕嚕咕嚕的飢餓聲。

看著那孩子可憐巴巴的眼光,大明找了幾枚肉包子遞過去。

雖然大明現在的境界進不進食都無所謂,不過為了給思語一個好榜樣,大明一家人還是按照一日三餐的正常模式攝取食物。而且在平時無痕詩函也都會做些小點心或愛妻便當給大明帶著,所以大明袋子裡總是裝著一堆吃的。

那小男孩看到食物後,猶豫了一會,不過還是搶過來開始狼吞虎嚥著。

大明也不著急,慢慢再拿出一些食物和飲料放在小男孩身前。

眼下還是先消除小男孩的戒心,大明才好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小男孩總算心滿意足的停下手。

「謝謝。」

吃得飽飽的後,小男孩對大明顯然也就不那麼害怕了,只是說話的口吻還有些怯生生的。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我不知道。」小男孩搖了搖頭。

「前幾天他們還好好的,可突然間就全部睡著了。我在這附近都找不到醒著的人,也沒有東西吃,所以就……」

所以就只能哭個好幾天是吧……

大明還挺佩服這小子,哭這麼些天還不見沙啞,依然是中氣十足的。他身上的生息這麼強,就算是幾十年沒吃飯大概也死不了人,不過那種感覺很難受就是了,真不知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

「這些人是你的親人嗎?」大明指了指地上的孩童和惡漢。

小男孩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他們,可是他們是好人呢。不但說要幫助我回家,還給我東西吃,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要我們換上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就是了。」

大明無語,這小鬼還真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鈔票。要不是碰上這檔事,這小鬼恐怕就被他們逼上街乞討,幫他們賺錢了。

在人間惡事中,大明最討厭這種只會挑幼童下手的欺善怕惡之徒。有種的就去搶銀行政府,欺負個孩子算什麼事。

雖然大明不能管盡天下不平事,但是既然看到就會出手處理一下,畢竟自己有這個能力。

或許就算是天帝,也除不盡天下惡人吧,因為人心難測。可就算能控制人心,讓世上只有愛與和平的存在,但是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一群傀儡人偶罷了。

這還真是個矛盾的問題呢……

也許,這個世界的道理要簡單一點。

善惡自選,做了就要還,如此而已吧。

「你家在哪裡?」

這些人也只有等白鶴城的事情解決完後再處理了,大明也必不然讓他們好過。比起要了他們的命,大明有的是讓這些人生不如死的手段,絕對能整的這些人欲仙欲死。

「我不知道。」

小男孩搖了搖頭。

「那你父母?」

「不知道。」

小男孩繼續搖頭,這時大明頭上開始冒出黑線。

「那你的親人?」

「不知道。」

「你的名字?」

「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

大明無言了,這小鬼難道是失憶了不成,不然怎會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時大明心裡起了一絲戒備,天曉得這小鬼會不會是三聖靈那邊的人變化而成的,來歷實在是神祕兮兮的。

「那在你被帶來這裡之前,你都是在什麼地方?身邊有些什麼人?」

小男孩想了一想,卻又只是搖頭,大明看了都想放棄了。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好像一直在睡夢當中,不斷的有人把我搬來搬去,當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個地方了,接著就遇上這兩個好心的叔叔。」

這時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小男孩猶豫了一會,然後說:「我印象中,好像還有一位白衣的大姊姊,不過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這樣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雖然這小鬼看起來和白鶴城發生的事情扯不上關係,不過大明心中也不敢肯定。

這時忽然一個傳令兵衝了進來。

「報告,我方部隊於城鎮中心遭受不明生物襲擊,請求火力支援。」

「其他部隊依舊執行偵查命令,城鎮中心我會過去看看,頂不住的話就讓那裡的部隊先行撤退,沒必要造成無謂的損失。」

「是!長官。」

可就正當大明要出去時,那小男孩卻突然跳了起來,一把衝上來抱住了大明。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那小男孩死緊的抱住大明小腿,力氣大的完全看不出來先前那副餓的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明抬起腿來踢了踢,可小男孩就像是黏在了他腿上一樣,甩都甩不掉。接著大明一招佛山無影腳踢出漫天殘影,可那小男孩就算被嚇的哇哇大叫,但手腳卻是愣抱的死緊,絲毫沒有鬆脫的跡象。

「放開。」

大明腳在空中甩了甩,臉色已經有一點不悅的跡象。

他對蘿莉有愛,對正太可沒有。

「不要!」

小男孩也很坳執的回應著。

大明雖然對正太沒有愛,但也不想欺負小孩子,不過這小鬼還真的很欠揍就是了。

「那隨你吧。」

說著大明也不再理他,逕自走出屋外。

這時屋子外面已經不見無痕的身影,不過大明知道她已經先一步的趕去城鎮中心。

至於那小鬼……,就先觀察看看吧。



在白鶴城的中心,原本是一處舉辦活動用的廣場,不過如今卻是整個塌陷下去,變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從空洞處,不斷的冒出矮小的綠皮膚人形生物。

這些生物約有半個人高,面貌醜陋,但是行動卻很靈活。它們蹦蹦跳跳的,以廣場為中心,開始將四周的活人拖入坑洞中。

當玩具大兵碰上這些綠皮鬼怪時,雙方第一時間展開戰鬥。

別看大兵們手上的步槍比牙籤大不了多少,但是攻擊力絕對不輸真正大小的槍械,一照面就把這些綠皮殺得屁滾尿流。

很快的,綠皮們丟下同伴破碎的屍體,爭先恐後鑽回巨坑裡面去。

可就在大兵們打算下去探查時,這些綠皮再次的出現,並且帶來了幾隻巨大的屍兵。

這些身高超過三公尺高的屍兵,對小小的玩具兵來說,確實是巨大了些。不過重點在於這些屍兵身體根本就是刀槍不入,子彈打上去還會彈開,只有火箭砲之類的重武裝還能給對傷造成點傷害。

不過那些屍兵都是死物,就算受傷也是沒感覺,情況反而是對於大兵一方不利。

後來大兵利用對方行動緩慢這點,和對方打起了游擊戰,一直拖到直升機和坦克戰車的加入,戰況越演越是激烈。

起先那些綠皮們還得意洋洋的在巨屍兵後方搖旗吶喊,可當直升機和戰車加入後,無情的砲火立刻就波汲到了他們。一枚枚導彈一炸下去,可不會管四周是什麼人的。

只是那些巨屍兵似乎也是受到死界的影響,一但身體受到太重的損傷,死氣就會修補它們的肢體。這種情況下大兵就算是拿核彈出來將對方給炸成灰,對方也會重灰燼中再生吧。

然而大兵們是大明的術法化成,自然也是不畏生死,況且他們還有數量和後勤上的優勢。雙方都是不怕損耗的兵種,戰局一時間各自相持不下。

不過激烈的戰火卻是吵醒了巨坑底下的存在,頓時滾滾黑煙從巨坑中冒出。

因為綠皮先前的捕抓,在巨坑附近堆積了不少活人的身體。當然這些活人都是還沒死的,只是當這些黑煙沾染上他們身體後,這些活人的肉體卻是漸漸的轉變成灰白的顏色。這是因為這些人體內的生息被黑煙吸走之故,一但生息耗盡,這些人也將迎來真正的死亡。

不過這陣黑煙對大兵們影響卻是不大,他們畢竟只是大明能力所變化出來的,並算不上是真正的生靈,所以並沒有生息給對方吸收。

「咦?」

那黑煙裡的人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有了應對手段。

只見黑煙轉化成一條條實質的黑色絲線,宛如活物般的纏上大兵,然後將大兵們一個個拖回巨坑深處。

對於這種細如髮絲的存在,大兵們的砲火子彈很難起什麼作用,一時間不少大兵被捕抓了過去。

「撤退!撤退!」

大兵們雖然是超人的存在,但奈何他們這次遇上的是非人物種,科技武器並不起優勢。也難怪,現實系要對抗幻想系,本來就是不切實際的一件事。

「哪裡走!」

黑煙裡面的人冷笑一聲,四周圍漂浮的黑絲更是猛烈的攻擊大兵。

不過這時,一陣銀波席捲而來,將那黑煙黑絲盡數逼退。

而在那銀瀾波光中,無痕緩緩踏步而至。

「所有部隊注意!夫人到來!夫人到來!各部隊立即退出戰場重整。」

「很好,終於有人來送死了。」

黑煙裡的人狂妄的笑著,頓時所有的黑絲立刻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

這時無痕輕輕抬手,腳下的銀波就如同浪潮般洶湧的迎上。一銀一黑撞擊在一起,黑色一方立刻被銀色浪潮給擊潰。

「沒用的!沒用的!」

黑煙裡的人繼續狂笑,那些被銀波擊潰的煙霧立刻又聚攏了起來,變化成一座座壁壘擋下了銀波的攻擊。

無痕手上的「銀河」輕顫,似乎很不滿自己的攻擊被擋下來,一副還想躍躍欲試的樣子,不過卻被無痕安撫下。

這時無痕祭出另一把「星海」。

「星海」一出,夜幕頓時攏罩著整無痕的四周。不過並非純粹的黑暗,而是有著點點星光的存在,就如同星之海洋一樣。

「星海」的攻擊並不如「銀河」般活潑猛烈,它只是很沉穩的逐漸擴散開來,將一切攏罩在星空夜幕之下。

這時那黑煙變幻成槍矛的形狀,如暴雨般的大片向無痕投射而來。只是那黑色槍矛一碰到星海夜幕,卻是逕自消失在星海之中,連無痕的衣角碰都碰不到。

「星海」看似溫和,但卻最是無情,會毫不猶豫排除星空夜幕內所有對無痕帶有敵意的存在,讓對方迷失在無邊無際的星海之中。本質上來說,「星海」是屬於空間類型的神器。

那黑煙裡的人起先還在狂笑,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攻擊完全消失在對方的星空裡時,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雖非死界的居民,但是其力量來源卻是死界的死氣,可以說在死界無盡的死氣之中,他就幾乎擁有無窮的不滅力量。

例如他四周圍的黑煙可以變幻成任何東西,但性質卻是與那些不死者一樣,在死氣支撐之下根本就是打不爛砍不死的存在,無論再怎破壞也能復原。

只是無痕的星空夜幕卻是很奇怪,侵入星空領域內的東西並非被破壞,而像是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去。

既然並非被破壞,那自然也就無從復原起了。

黑煙裡的人又驚又怒,遂將黑煙變化成百般巨大的武器,朝無痕砸了過去。

只是這些猛烈的攻擊一進入星空領域,立刻就被消化無形,半點波瀾也掀不起。

「銀河」主攻,「星海」主守,無痕很快的就弄清楚兩把劍的性質。當下無痕高舉起迫不及待的「銀河」,對著黑煙的中心一劍斬下。

頓時銀芒化為一條滔滔怒江,直撲那黑煙而去。

「飛瀑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也只有這句詩詞,才足以形容無痕這一劍之威吧。

本來黑煙中人還想像方才般,築起高牆壁壘來抵擋無痕的攻擊。只是無痕這一劍威力遠大於先前一劍,黑煙所化成的山石壁壘被銀河一沖就開,甚至直接衝擊到黑煙中心。

「可惡啊!」

黑煙被無痕所破,露出藏在當中的人影。

那人一身黑袍,臉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似乎是不願讓人看到他真震的面目。

不過這時面具上卻出現了一條裂痕,然後啪一下的裂開了。

「不要看!不要看我!」

那黑袍人立刻摀著臉狂叫著,不過卻是慢了一步,無痕這時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臉。

看到了那人的面容,無痕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嫌惡。

那人臉孔是張蠻俊朗的中年男人臉龐,但是整張臉有一半以上卻是腐爛的死肉,有的地方甚至還深可見頭骨。

雖然對方身上有死氣纏繞,但是無痕很肯定對方是個邪仙,而非死界的亡者。

「可惡的臭女人!」

那黑袍邪仙登時化成一陣黑煙,鑽回了巨坑底下去。

無痕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追了過去。

「唉啊啊,居然追上去了。」

無痕追過去後,大明也跟著閃身而出,腳上還掛著那個哭鼻子的小鬼。

從方才大明就已經趕到了現場,不過難得無痕有出手的意願,大明也就不想阻礙無痕發揮,於是便沒出面。

本來大明是想藉此讓無痕重拾自己的自信心,可沒想到現在無痕卻是有點自信過了頭,對這種底細未明的敵人居然還敢直接追了過去。

大明想的同時,腳上還習慣性的踹了兩腳。

此刻大明是人漂浮在半空之中。而黏在他腳上的小男孩,對於突然跑到這麼高的地方,早就已經是嚇的不輕,加上這時大明腳輕輕踹了幾下,小男孩當場眼淚都飆了出來,不過手腳卻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你還真是會黏人啊……」

大明故意的多踹幾腳……

這時大兵一方重新組織起隊伍,開始攀爬下巨坑內部。雖然他們並非真人,但卻有不輸真人的袍澤情義,決不會丟下自己同伴不管。

大明擔心無痕的安全,自然也立刻跟上。

巨坑底下,路經錯綜複雜,看來是已經挖掘開發許久的工事。坑道內還不時的閃過綠皮的身影,看來這些小怪物就是用來挖掘的工人。

不一會,大明就找到了開啟死界通道的陣法所在。

「原來是在地底下修築陣法,難怪上面都沒人發現。」

陣法是以不知名的白骨堆壘而成,四方還有四隻異獸的駭骨守護。

這四隻異獸骸骨在大明闖入後,就開始慢慢的動作了起來。

當中一頭像是暴龍骸骨的異獸,張嘴就是一道黑色炎流朝大明吐來。

大明張手擋在面前,待黑色炎流過去後,身上衣物已然是多處破損。

他這身衣物布料都是出自天宮之手,不但輕柔舒適,且水火不侵,加上防禦能力驚人。就算沒做過特殊的防護處理,放到仙界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寶衣了。

只不過在這異獸一擊這下,居然能讓這件衣物如此破損,可見這隻異獸的兇猛。

不過比較恐怖的,卻還是大明本身。硬吃這一記黑色炎流,大明身上卻是連根毛都沒燒掉。

另外大明腳上的小男孩,身上不知道有什麼異寶護身,突然出現一團光罩彈開炎流保護了他。只不過雖有異寶護身,小男孩仍是被嚇的大哭了起來。

「好可怕──」

「早就叫你不要跟了!」

這時大明抬起腿,對著衝過來的犬型異獸駭骨狠狠的踢了上去。而且,用的還是小男孩抱著的那隻腳。

「我、我頭好暈啊。」

大明這一腳勢若迅雷,小男孩一下子就被甩得頭昏眼花。不過大明這時也沒空去管他了,因為那四隻異獸駭骨已經包圍了過來。

首當其衝的是一隻螳螂外型的異獸,前肢兩把骨刃大的有點嚇人,且正凌厲的朝大明砍來。

不過大明卻是在骨刃砍下前反衝到螳螂異獸懷裡,抓住它的前肢關節用力一扭,往另外一隻猩猩外型的金剛異獸甩了過去。

兩隻異獸骸骨滾成一團後,撞上岩壁散成骨頭堆,但這時那暴龍異獸的黑色炎流又席捲至大明身前。不過大明這次看都沒看,揮手就將那黑色炎流彈開。

「在我面前玩火,你還不夠格呢。」

大明手指一彈一翻,一張卡片就突然出現於他手中。

「火尾,輔助形態。」

霎那間,大明手上的卡片化成一道光,伴隨著火尾的尖嘯,在大明左手上組合成一只黑色的拳套。

現在的大明雖然不用借助火尾之力也能發出黑色火炎,但是模擬出來的黑炎威力卻總是比不上與荒獸搭配使出的正牌黑炎。

大明為此想了很久,也許是因為他直接使用絕的「創造」和「毀滅」之力,對身體的負擔太大,所以才要藉由荒獸的輔助來調和。

隨著能力提升,火尾的變化也從原先的指環變化成現在拳套的樣子。自然,威力也遠非從前可比擬。

大明手指一彈,食指頂端隨即出現一縷黑色的小火苗。

雖然火勢微弱,但是火焰的顏色卻比以往還要黑暗、還要深邃。

相比之下,那隻暴龍異獸的黑火就顯得偏灰雜亂了。

照理來說,這些異獸骸骨是被人用邪法所驅使復活,身上只剩下生前的廝殺鬥爭本能而已,根本不存在智慧與思考能力,也沒有恐懼害怕的情感存在。

但是當那暴龍異獸看見大明指尖上的黑炎時,龐大的身型卻是很明顯的頓了一下。

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瞬間,那暴龍異獸隨即又吐出黑色炎流,直奔大明而來。

這一次,大明卻只是輕輕的將指尖上的黑色火苗彈出。

當那黑色小火苗碰上爆龍異獸的炎流,那瞬間就像是油碰上火一樣,猛烈的竄燒開來,並且以對方的火焰為燃料,順著炎流燒向暴龍異獸而去。

那暴龍異獸吐出的火焰是死界的一種冥火,能傷人肉體,燒人靈魂。

本質上來說,它與大明的黑炎相似,不過大明的黑炎卻更霸道,對方的火焰比起來等級要低太多了。

一瞬間,那隻暴龍異獸就被大明的黑炎所包圍,並且燒的連灰都不剩。

這時其它三隻被大明打個粉碎的異獸已經重組站起,不過那隻暴龍異獸卻是永遠沒有復原的可能了。雖然這類死靈之物在死界是不死的存在,但是大明的黑色火焰,卻是連死亡本身也能消滅的存在。

創造與毀滅的力量,是凌駕在生與死之上的。

本來大明是不太願意使用這種力量,畢竟在死亡世界否定死亡本身,可是一種很挑釁的行為,萬一要是激怒死亡之主,那樂子可就大了。

只是大明有點擔心無痕的安危,思索之下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

餘下的三隻異獸對大明做出嘶吼狀,很快的又擺出攻擊架勢。不過這些異獸都只是些骨頭,並發不出聲音,因此氣勢上便弱了許多。

「乖乖的安息吧。死了就死了,又何苦跑出來亂嚇人呢。」

大明說著,左手掌心上聚起了一枚黑色火球。

只是當大明正想丟出火球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

「小心!」

大明腳上的小男孩大叫著。

只見虛空中,一把莫名出現的匕首,正飛快的桶向大明後背。

雖然大明已經盡快避開,但是對方出手凌厲詭異,最終大明背上還是被劃了一刀。

大明摸著傷口,臉上默不作聲。

自己的思維感應居然沒發現有人在場,這讓大明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天底下能人異士多了去,大明就算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也不敢誇口說自己是天下無敵了,想來他不了解的東西還多的是。

只是這件事卻給了大明一個警惕。

近來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讓他難免有點小覷邪仙一方,這種心態真是要不得。

「我就說這裡防護怎會那麼薄弱,原來是另有埋伏啊。出來吧,別躲躲藏藏了。」

大明的話語在岩洞中迴盪著。

良久,才有一陣陰邃的聲音回答著他。

「嘿嘿嘿,我這把刀上沾有玄冥之水,專汙仙人元神。怎樣,這滋味可不好受吧。」

大明動了動手腳,不過身體並沒有甚麼不適感,只是背上的刀傷癒合的很慢。

「唉啊啊啊──」

忽然大明一邊怪叫,一邊手舞足蹈,慢慢的倒了下去。末了,還問了一句說:「像是這樣嗎?」

擺明了就是在消遣對方。

可惜對方躲起來不見人,不然大明時在很想看看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

對方大概也被大明氣極了,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汝堂堂上仙之尊,行為舉止卻與那小兒無異,委實羞剎人也。」

大明則是很無辜的看著腳上的小男孩說:「看,他在罵你欸。」

對方說話文謅謅的,小男孩也聽不明白再說甚麼,只是很簡單的回應兩個字。

「壞人!」

不過這壞人說的是大明,還是那躲在暗處的邪仙,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三歲幼童都知道汝等為惡人,居然還敢好意思來指證我。」

雖然大明覺得那聲壞人多半指的是自己,但是大明還是很心安理得的轉手送給那名邪仙。

「好人不當卻偏偏去當惡人,何必呢。逞一時之快意,卻受一世之苦難,這天地間還是很公平的。」

大明故做搖頭嘆氣,不過那藏在暗處的邪仙卻是沉不住氣了。

「放屁!老夫生平作惡多端,殺生無數,怎就沒看見天收了我。」

「誰說的,我這不就是來了嗎。」

大明笑了笑,伸手在前方憑空虛抓。

「雖然你的斂息藏身之術練的不錯,不過沉不住氣的話就沒用了呢。」

大明一抓之下,遠處幽暗的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那人影掙扎幾下後,隨即又消失無蹤。

「真有一套。」

大明還想追上,不過這時剩餘的三隻異獸又開始對大明發起攻擊。

當下大明連打帶踹,將那三隻異獸都丟到白骨法陣中央。

「你、你出腳不要那麼快啦,我眼睛好花啊。」

小男孩依然是可憐兮兮的叫著。不過叫歸叫,聲音依舊是嘹亮的很,且纏著大明的雙手雙腳一點放鬆的跡象也沒有。

大明自認也沒有特別腳下留情,沒想到這小鬼居然還是這麼生龍活虎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

這時大明拳上燃起一團黑炎,打算將那三隻異獸連同白骨法陣一起毀掉。

就在這時,先前那把匕首又詭異的出現,斜向大明胸下刺來。

「就是在等你啦!」

大明拳頭一轉方向,對著那匕首的尖刃狠狠地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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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5 09:29:22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八 死亡之主


話說無痕一路追行而下,直至坑到深處。

不過這也並非無痕的本意,而是那把好戰的「銀河」自做主張,無痕是不由自主的被拖著跑。但話說回來,做為一個主人,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武器,這已經就是一種過失了吧。

「銀河」很開心的帶著無痕到處亂跑,直到無痕發出嚴厲的斥責,「銀河」才嚇的乖乖地停下來。

「真是調皮的孩子。」

無痕將雙劍攬在懷中,語氣像是嘆息又似憐愛。

她的孩子在知道時就已然失去,自己從來都沒去關心過他,這是讓無痕非常自責的一點。如果那個孩子還在,自己應該也是這樣的對待他吧。

似乎是感應到了無痕心中的悲傷,雙劍輕輕地鳴顫了起來。

「放心吧,我沒事。」無痕輕輕安撫著雙劍。

想想自己還真沒用。

不但大明詩函都擔心著她,就連這對靈識初開的孩子也替自己擔心著。

無痕抱著雙劍,開始觀察起四周。

由於「銀河」的一陣折騰,弄的無痕現在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加上無處不在的死氣也影響了無痕和大明之間的感知,所以此刻無痕也只能隱約間察覺大明所在的方向。

但感覺的出來,他離大明非常的遙遠。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嘍。」

被無痕這麼一說,「銀河」身上的星光隨即暗淡了下去,就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

這讓無痕看了也有些傷腦筋。

她沒有教養孩子的經驗,也不可能去向詩函請教這些事情,所見所聞也只有平日看詩函和思語相處的樣子而已。不過思語是個很乖巧的孩子,詩函也就沒有需要訓斥思語的時候,所以無痕也不知道要怎安撫被斥責的小孩子。

「教養孩子也很不簡單呢。」

無痕苦笑了一下,抱著雙劍往大明所在的方向走去。

扭曲雜亂的坑道,幽暗且寧靜的空間。

無痕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藍芒,在黑暗中雖然有種夢幻般的美感。但同樣的,也容易成為黑暗居民們覬覦的目標。

在無痕前行不久後,很快的,第一批訪客就找上門來。

那是長著鱗片的爬行物體。雖然外表像人,但行動時卻是四肢著地,而且攀爬能力極強,岩壁上及洞頂處都能看到它們出沒的身影。

當然,他們也是屬於不死者的變種之一。

這些不死者都是生前貪念慾望非常強盛的人類,尤其是對金錢方面。

擁有了還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

可怕的貪欲生前怎樣填補都填不滿,死後變化成極端的執念,驅使著這些不死者在黑暗的地底下不斷的挖掘,尋找著那永遠不可能存在的金銀財寶,尋找著那永遠不可能存在的光芒。

而今天,在這幽暗的地底下居然出現了光芒。對這些不死者來說,就像是出現了寶物一樣吸引人。

因為長久在地下挖掘,這些不死者的眼珠已然消失,只剩下兩個黑黑的空洞,而手指卻變化的堅硬又利銳。

「光、是光啊。」

「我想要,好想要啊……」

一群不死者喃喃自語著,一邊包圍住了無痕。

無痕雖然從大明那知道,這些不死者生前都是人類,不過這種情況下無痕實在很難對他們產生同情心。

「開!」

無痕知道這些都是打不死的傢伙,所以也不願多就糾纏,「銀河」劍一出,銀波登時衝開一條道路。

不過這時卻有許多不死者撲身在銀波身上,立刻被星光絞個粉碎。

「光啊,好多光啊!」

如果大明在此,大概會感嘆的說一句,這些都是要錢不要命的典型。

無痕踏波而行,一下子衝出了老遠,只是奈何這些不死者數量實在太多,無痕一直衝不出他們的包圍之外。

「沒用的,死亡是最強大的力量,天地間任何存在都逃不過它掌握。仙人不行,天帝不行。妳,也不行。」

先前被無痕打退的那名邪仙,這時聲音混雜在不死者中傳了出來。

無痕隨即一劍向左後側斬出,只是雖然劈碎了不少不死者,但卻未見到該名邪仙的身影。不過無痕腳下未曾停留,一直朝著前方奔馳而去。

但畢竟無痕並不熟路,很快就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洞窟中。

「嘿嘿。跑,再跑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不斷的傳來那名邪仙的狂笑。

無痕也不多話,隨即拉出「星海」劃出一片星空領域。

「又是這一招,不過沒用的。這裡是死氣聚會之地,在這裡,我的力量將比以往都還要強大!甚至,死亡也會在我的操控之下。」

隨著那邪仙的話語,星空領域外的黑暗開始扭曲,並且逼迫星空而來。

先前星空領域還能輕易的排除一切攻擊,但眼下卻是開始有點吃力了,畢竟這次攻擊的質和量都非先前所能比。不過無痕臉上神色絲毫未變,她也相信「星海」「銀河」的能力遠非如此而已。

「哭啊!叫啊!然後就去死吧!」

黑暗不斷的壓迫著星空,甚至是開始產生侵蝕的現象。

「沒問題嗎?」

無痕低語問著雙劍。

至今為止無痕都還沒真正出手過,都只是讓雙劍自由發揮而已。

這時從「星海」劍身上傳來一陣波動,是讓無痕安心的意思。

見星空領域快要崩裂,那邪仙又開始說話了,不過這次話語卻是陰森森的。

「多麼漂亮的人兒啊。妳死後,我一定會把妳製作成最美麗的屍奴,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那方邪仙陷入翩然的幻想,這邊無痕則是怒意勃發。

可就在這時,第三者的聲音介入了。

「你,實在是很吵啊。」

一瞬間,所有的黑暗,包含無痕的星空領域,都被凍結了。

「是誰!」

那邪仙似乎是受到驚嚇,「銀河」「星海」也鳴顫著向無痕示警。不過無須雙劍提示,無痕也能從對方淡淡的話語中,感覺到對方莫大的威勢。

這時在那邪仙背後,一隻巨大的眼珠緩緩睜了開來。

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孔。

比常人身高還大上數百倍的巨大眼睛,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那名邪仙。

那邪仙似乎也感受到背後的視線,慢慢地轉過身去。

「你、你是什麼東西。」

那邪仙發現四周的死氣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臉上頓是滿臉的驚駭。

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天下無敵的力量。

可哪想到,轉眼間就變得如此軟弱無力。

「生者……不應該打擾死者的安眠。」

那個巨大眼球發出一股意念,在整個空間迴盪著。

「不對,不該是這樣啊。死界不都是一些低級的亡靈,不該有這麼強大的存在啊。」

那邪仙似乎被嚇壞了,開始喃喃自語了起來。可他並不知道,通常「死亡之主」沉眠一次的時間,遠比一個仙人的一生還要長久。

也因此,這些邪仙普遍認為,在死界並沒有太強大的存在,完全是個任他們肆意掌控的世界。

但實際上不是沒有,而是他們還沒有碰上。

就算碰上,也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就像眼前這個邪仙一樣。

無痕還感覺不出來,但是那名邪仙是修煉死氣,更容易看出那個巨大眼球的可怕之處。

在那名邪仙眼中,那巨大的眼球根本就是高濃度死氣聚集出來的實體,當中所蘊含的死氣委實是高的嚇人。自己所得意的那點死氣,相比之下就如同滄海中的一顆沙子一樣。

「愚蠢的人啊,死亡並非生者所能掌控的力量。當你自認為已經能掌控死亡之力時,實際上你已經回不去生者的世界了。回來吧,迷途的亡者,回到你的歸宿之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難道說一切都是騙人的?」

那邪仙依舊喃喃自語著,沒發現身上冒出一點一點的白光。

那是該邪仙身上僅存的生息。一但生息耗盡,那就真的變成死人了。

隨著最後一絲白光消散,那邪仙身上的黑袍和面具脫落,整個人已經變成一個枯萎的乾屍。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乾屍一直低語著生前最後一句話。

恐怕這個死不瞑目,將會陪伴的他非常久,非長久。

處理完那名邪仙後,那巨大眼珠開始將瞳孔慢慢移到無痕身上。

不過無痕總覺得那眼珠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上的「銀河」、「星海」。

一雙對劍也發出清鳴的共震,似乎對那巨大眼珠的注視感到相當不滿,隱隱還想進一步挑釁著,不過卻被無痕給安撫了下來。

「天界之人駕臨死界,有什麼事情嗎?」

那巨大的眼珠似乎是看出了雙劍的來歷,所以並未對無痕加以責問。雖然有些死亡之主不賣天帝的帳,但生死兩界歸天宮所轄這是事實。

「妳身上有『那個人』的味道,你也是他的女人?」

無痕不知道只有一顆眼珠是要怎要用聞的,不過看對方一直打量著自己,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

「不對!味道很像,但是本質上卻不一樣。小ㄚ頭,妳和天帝那個死老鬼是啥關係。」

無痕眼前這位死亡之主,年紀大的足以當無痕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還有餘了,叫一聲小ㄚ頭也不為過。

只是無痕並不買對方的帳,依然是一臉淡然的說:「我和天帝並沒關係,不過我家相公是他的傳人。」

「傳人?那死老鬼也需要找傳人?」

「天帝以逝,我相公恰好繼承了他的力量。」

「死?那老鬼也會死?」

那巨大眼珠先是一陣驚愕,接著就是一陣狂笑不止,好像聽到什麼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連四周圍的黑暗也被它所影響,不斷的產生出肉眼可見的波動。

「小ㄚ頭,就算直到這整個死亡之界都崩壞了,那老鬼也不可能死的。」

「這我就不清楚,但是我相公得到天帝力量的傳承是事實。」

無痕不以為意的說。

她對天帝也不怎麼了解,並不好多做評論。況且當中就算有什麼鬼鬼道道她也不想理會,只要大明平安無事就好。

聽到無痕的話,對方也靜默了下來。

「嗯,除去龍神的本源之力,妳身上還有另外一種力量,很像是天帝之力,但又像是另外一種東西。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的出來,那是非常恐怖的力量,跟天帝一樣,都是超脫生死之上的存在。」

那巨大眼珠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或許是在思考著天帝是不是已經逝去。

然而不久後,那巨大眼珠似乎是感應到甚麼東西,黑色眼瞳開始左右的轉了起來,最後停在某個方向。

「那一邊,有和妳一樣的力量傳來,是你的男人嗎?」

那眼珠所看的方向,也正是無痕感應大明所在的方向。無痕感覺眼前這巨大的眼珠對他們好像沒什麼敵意,便應了一聲。

「那麼,還真該去見見這個『天帝傳人』呢。」

說著,那眼珠的形體直接沒入岩壁之中。

死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死氣所變化出來的,像地底的這些岩石也是,所以對死亡之主來說並不構成阻礙,完全可以來去自如。

看著那巨大眼珠丟下自己消失,無痕登時有些跳腳,她可沒有那種可以穿牆來去自如的能力。不過急也是沒用,眼下只好乖乖的找路去。

另一頭,大明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位死亡之主盯上,蓄意已久的一拳正轉頭向那偷襲的邪仙砸去。

只是一拳揮出,卻是空空蕩蕩的沒碰到東西。

「別把人給小看了!」

那邪仙的匕首出現在大明出拳的反方向,正惡狠狠的向大明背上的傷口刺來。

不過匕首還未到,那邪仙身體卻先遭到重擊,整個人向後飛退了出去。

原來是大明一腳先印上那邪仙胸膛,將他整個人踢了出去。

「怎可能!我與死氣融合成一體,你是怎麼能看出我的!」

那邪仙受傷頗重,一時間撞在岩壁上動彈不得。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那個位置看的很令人不爽,所以才踹了一腳。」

大明不以為意的說,只是那邪仙聽的幾乎吐血。

不過那邪仙的一句話,倒是讓大明猜測出那邪仙的能力。

既然對方能融合死氣,那麼或許同樣也能利用死氣做出一些假象,就像方才引誘他的那次攻擊一樣。

那邪仙融合死氣後,身上便有了不死者那種打不死的特徵。雖然大明這一腳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不過在邪仙吸收了一會死氣後,傷口便迅速的復原起來。

而大明只靜靜靜的看著邪仙身上的變化,不做任何行動,反而是那小男孩慌張的叫了起來。

「快打他!那個壞人傷快好了啊!」

在那小男孩嚷叫之下,大明嫌他太吵敲了他一記爆栗。

「嘿嘿嘿。愚蠢,居然還給我時間恢復,這就是你一生最大的失敗啊。」

那邪仙陰笑了幾聲,整個人又隨即消失無蹤。

「看!他又躲起來了。」

小男孩哀怨的說。雖然他腦袋瓜子很痛,但是怎樣也不敢放開手去摸摸,就怕大明會把他丟下。

「放心吧,他再也不能做怪了。」

大明燃起一團黑炎,隨手向身後拋了出去。

突然,一聲怪叫從大明身後傳來。

「啊──。該死!你是故意的。」

大明丟出去的黑炎落在邪仙手持匕首的右臂上,很快的就燒了起來,那焚灼靈魂的痛楚讓邪仙忍不住大叫。而讓那邪仙更覺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怎樣都無法弄滅那團火焰,眼看著就要從手臂延燒到身體上來。

不得已之下,那邪仙直接擰斷了自己的右手。

掉在地上的斷臂很快的被黑炎燒得一乾二淨,不過那邪仙也發現,斷臂處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生了。

「你能發現到我?」

接連兩次,讓那邪仙很難相信這是一種巧合。

「嗯,一開始還沒發現。不過你和我糾纏太久了,以致讓我發現到一件事。」

「不可能!我與死氣的融合是完美沒有破綻的。」

那邪仙狂叫了起來,他不知靠這個暗殺過多少仙人,卻從來沒人能發現他。本來這次也是信心滿滿想做掉三界巡察使,哪知結果卻踢上了鐵板。

「大概我這個人感覺比較敏感。在這純淨的死亡當中,你所散發的邪惡,可是非常的強烈呢……」

「少玩弄人了!」

那邪仙奮起全身功力,左手對著大明當頭一擊。同時其他三隻異獸也衝了過來,一齊對大明展開夾擊。

「大明雙手爆起黑炎,旋身捲起一團火浪,爆開出璀璨的火焰之花。

花謝,三隻異獸已然消失,而那名邪仙也只剩下半邊身子,被大明無情的提在手上。

「你,這是什麼力量。」

在那邪仙的認知裡,不管再重的傷都可以透過死氣修補,這也是修煉死亡力量的人最大的好處,最終甚至可成為永生的存在。

但眼前這名男人很明顯的打破了他的認知,被黑炎燒毀的肢體根本就無法恢復。而且那邪仙更是驚恐的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有手有腳時的感覺,就好像手腳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大明並不回答對方的話,而是隨手扯開那邪仙臉上的面具和身上的黑袍。

這些邪仙穿的全都是一個樣,不過大明大概可以想到原因。

果不其然,面具黑袍底下,是一具半腐爛見骨的軀體。

「不要看我!」

身上的遮掩物被退去後,那邪仙瘋狂的叫著。

邪氣與死氣雖然強大且容易修練,不過外表特徵也很明顯。

仙人入邪後,身上會出現人面瘤的邪心物體。這人面瘤產生於心,就算邪仙奪舍一具新的肉體,人面瘤還是很快的就會再長出來。

涉足死亡也是一樣,仙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讓生息與死氣共存,所以死氣修煉的越強,自身的生息就越少,進而產生肉體的枯槁死亡,最終修練者身上的生息耗盡,邁入真正的死亡。

不過當以上兩種混雜在一起時,那情況就會變得很奇怪。

修練死氣的邪仙雖然肉體會死亡腐爛,但是身上的人面瘤卻不受影響,反而會成長的更加畸形,從原先的人臉慢慢長出怪異的身體和手腳,就好像揹著怪物在身上一樣。

而到最後……

「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值得嘛?」

雖說功利薰心,但是大明真的很難了解這些人的心態。為了追求欲望,把自己搞成這樣又是何苦呢。

「嘿嘿,為什麼不值得。有了力量,我可以弄到一切我想要的東西。」

那邪仙憤恨的說。本來人生一直順風順水的他,哪想到會栽在此處。

「包括自己變成這樣子?」

大明另一隻手一揮,俱現化出一面大鏡子出來,然後直接把鏡子拎到鏡子前。

只是那邪仙好像也被自己的樣子給嚇到了,頓時驚慌的大叫。

「不要,別給我看這種東西啊。」

如果那邪仙還有手的話,大概會摀著自己的臉龐。不過現在的他手腳都沒了,就只能瘋狂的扭曲身體掙扎著。

「你懂什麼,死亡的力量只要修練到頂端,就能成為驅使死亡的主人。到時候這副鬼模樣自然也會消失,成為永恆不死的存在。」

被那邪仙一番指責,大明臉上頓時出現很精采的神色。是種想笑又快忍不住的表情。

「我想,你大概有很大的誤解。就算沒今天這件事,你身上的死氣再繼續修練下去,不久後也是會真正的要了你的命。畢竟死亡可不是生者所能碰觸的力量,能掌控死亡的,也唯有死亡本身而已。」

大明這的一番話讓邪仙呆呆的看著他,顯然是不能相信的樣子。

「果然,你們這些人都是棄子呢。」

大明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對方。

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騙著去死,想想還真是可憐。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的貪心所致,並怨不了任何人。

「你胡說!」

那邪仙怒極攻心,張開牙齒就要去咬大明的手掌。

不過這時大明一句右鉤拳,讓那邪仙乖乖的安靜下來了。

修練死氣的邪仙,肉體死屍化後,連帶對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他們以為這是修煉死氣的好處,卻不知這是肉體死亡的開始。

一般傷害對這些邪仙來說根本就是毫無疼痛,只是大明打人有點小技巧。在拳頭上帶著點微量的黑炎,這樣拳擊會直接傷害到對方的靈魂。而且這些邪仙對疼痛免疫後,大概是太久沒痛過,對疼痛的抗力非常的差,大明一拳就讓那邪仙痛的許久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你認為我還有騙你的必要?況且你就真的一點也沒發覺?」

大明的話讓那邪仙久久不能自語。

他知道大明說的是事實。

邪仙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彼此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和坦承這種字眼,只有無止境的利用與陷害。當別人拿出修練死氣的方法時,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死亡力量的強大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此番醒悟,卻也已經是晚了。

早知道,他就拿這功法出去牟利害人了……

悔不當初啊,算算實在是少賺好多。

邪仙的世界只存在兩種人,「利用」以及「被利用」的人。

總歸來說,都是一群爛人。

「你不會懂的,追求強大又有什麼錯。」

那邪仙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只對自己沒有牟利害人而後悔。不得不說,邪仙還真是種非常強悍的存在。

「說實在的,我還真不想懂呢。殺害別人才能獲取的力量,這種事情真的有意義?」

要修練死氣,第一點就是得先有死氣來源。不過死界封絕,人間界又罕有死氣產生之地,因此這些邪仙都是人為的手段來生產死氣。

至於死氣怎麼產生,無他,用大量屍體堆積起來就成。

在屍體慢慢腐爛的過程中,這段時間是死氣最旺盛的時候,不過當屍體完全化成白骨時,死氣反而會漸漸散去。所以修練死氣的邪仙,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尋找大量的新鮮屍體,但是自然界中這種情況是很少產生的,所以這些邪仙最通常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自己來殺,省時省事又省力。

反正他們這種人早就已經是天理不容,再多背上一層罪孽,說實在的也是無所謂了。

天下蒼生皆為螻蟻,唯我獨尊。

這是每個邪仙都會抱持的信念,極端的利己主義。

世界上人都死光了?沒差,我沒死就好,而且死前把財產全交給我就更好了。天曉得世界上人都死光了,他抱著那一堆錢要何用。

邪仙就是這樣存在的人物。

「你這只是風涼話!如果我有像你這麼強大的力量,我又何須如此做。」

那邪仙極度不甘心的說。

都是天地的錯,都是對方的錯,反正不是自己的錯就是了。

「不對,就算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你一樣還是會選擇這麼做。沒有人逼你,而是你心中的慾望和貪婪根本就是無底的,怎要填補也填不滿。」

「狗屁道理!這世界本來就是誰拳頭硬誰說話,沒了力量根本什麼都不是!要殺就殺,不要在那裡假仁假義的,看了就噁心。」

大明也懶得說了,「秩序」和「混亂」陣營本來就是兩個無法相容的矛盾,各自有各自的價值觀,誰也說不不了誰。也難怪這些邪仙會聚集在三聖靈底下,對這些邪仙來說,上古天道不存在的世界,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天堂一樣。

大明做事雖然隨意不喜受拘束,但是那種完全無道理存在的世界,卻又不是他想要的。

「沒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如今我的拳頭比較硬,那麼你就準備為過往的作為還債吧。」

大明高舉邪仙,另一隻手冒出熊熊的黑炎,準備一舉將對方了結。

「你又憑甚麼制裁我!你以為你是誰,天帝啊!」

死到臨頭,那邪仙又悍然的掙扎了起來。畢竟他們這種利己主義者,說到底還是不想死的,只不過拉不下臉來委屈求饒罷了。

大明倒是有點無語,對方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說對了。不過大明不想用天帝的名字去招搖,不然肯定拿出來砸死對方。

而且話都他在說的,剛剛還在說誰拳頭大誰說了算,現在卻說大明沒資格制裁他,果真是「沒臉沒皮」之人(那張臉早因為修煉死氣爛掉了)。

「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大明隨手將那邪仙殘驅拋起,然後一拳轟出。

黑炎爆發後,只剩一顆邪仙的元神漂浮在半空中,不過它四周都是翻騰的黑炎,根本就逃不出去。

「禁!」

大明伸手一指,那顆邪仙的元神迅速的結晶化,然後落入大明的掌中。

廢人曾告訴過他,盡可能的收集這些邪仙的元神,說將來會有大用處。不過是什麼用處廢人又不明說,搞得大明一頭霧水的。

「那個人……身上也是有很多祕密呢。」

大明將那邪仙的元神結晶在手上拋了拋,同時尋思著那個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廢人。

「好漂亮啊,給我好不好。」

小男孩看著大明手上的元神結晶,雙眼閃亮的說。

不過大明則是敲了他一記腦袋當作回答,這可不是能給小孩子玩的玩具。

「不要欺負我啊──」

小男孩眼淚又飆了出來。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沒看到現在我還甩不開你嗎。

想著,大明又踹了踹幾腳,不過實在是甩不掉,也就暫時不去管它。

在中心處的白骨法陣受戰鬥所波及,看起來損毀了不少地方。大明觀察了一會後,直接揮拳將白骨法陣給砸毀。

只是靜待一段時間後,四周的死氣並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

「果然……是個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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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4 14:46:03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九 失控的瘋狂

大明不滿的對地上白骨法陣的殘遺踢了幾腳,嚇的那小男孩又哇哇直叫。不知道是不爽對方太過狡猾,還是不高興自己實在是太缺乏經驗。

在天帝的魂玉裡記載,這種法陣在運作時,會出現生息與死氣混雜的不和諧感,大明就是根據這點追蹤至此。

不過看來在天帝不在天界的這段期間裡,邪仙的進步也很大,居然懂得隱藏這點了,甚至還設下假法陣引誘他。

大明想了一下,然後在手上俱現化一隻手機出來。他想連絡看看大兵那一邊,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報告!目前為止雖然有數次小規模的戰鬥,但是並無任何重要發現。」

以大兵們的數量,相信這一帶的坑道已經被撤體的搜查過。不過邪仙那邊若是以術法隱蔽,大明能不能發現就很難說了。

「看來,還是得請老婆大人出馬啊。」

法術法陣一類的,詩函可遠比他專精多了,這種時候還是請專家出馬的好。

想到這裡,大明便捧出玲瓏仙鏡,然後在邊緣處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這是他和詩函她們約定好的暗號,這樣詩函就知道是自己有事找她。

這時鏡面泛起一陣微光,接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冒了出來。

「爸爸!」

思語小小的身體興沖沖的掛上大明的脖子。老天保佑,還好這ㄚ頭沒用長大後的樣子衝出來,看來詩函的教育還是很成功的。

「這裡是……」

詩函剛出來時也是蠻高興的,可是感覺到現場的濃密死氣,登時臉上也變了顏色。她不過才離開一段時間讓大明和無痕獨處,怎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了。而且說到這……

「無痕人呢?」

大明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末了補充一句:「本來我是想盡快把事情解決趕過去的,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才說完,大明腦袋狠狠地被詩函拳頭敲了一記。

「這種地方你還敢放任無痕一個人,要是她出了事情怎麼辦。」

對此大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沒辦法,誰叫他在家裡的地位最低,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老婆大人永遠是對的。

詩函指責大明的畫面,讓那小男孩看的是兩眼發光。

一路上都是大明在敲自己的腦袋,小男孩壓根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人能敲這個男人腦袋的,實在是太強悍了!

大腿要找最粗的抱,想到這點的小男孩立刻放開大明,要往詩函身上黏過去。不過立刻被大明眼明手快的撈起,他可不想讓這來歷不明的雄性物體沾到自己老婆身上。

大明拎著那小男孩的衣領,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小鬼,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隨便摟摟抱抱的,知不知道。那位阿姨可是我專屬的……」

小男孩儘管一路上都被大明欺負,但是大明還沒用過這麼可怕的表情和他說話,嚇的他一直點頭。

然而這時,詩函一記重擊將大明給打倒在地,看來她對「阿姨」這個字眼相當的在意。

「這小孩哪裡來的?」

詩函這時才注意到多了一個小孩子。那小鬼一直黏在大明腿上,說真的還不怎起眼。

「哇!是弟弟呢。」

思語很少有機會看到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因此便很高興的摸著小男孩的頭。

這時,大明又把小男孩拎到一旁。

「這個也不准摟摟抱抱,知不知道!」

大明臉上出現的竟是比方才更加兇惡的表情,嚇的那小男孩直接哭了出來。

「幹嘛嚇唬小孩子。看,都被你嚇哭了。」

詩函又敲了敲大明腦袋,然後把小男孩拉了過來。不過因為有大明的警告,那小男孩倒是很乖巧的不敢動手動腳。

「他那是天生愛哭,和我沒關係。」

詩函不理會大明,一邊安撫著小男孩一邊詢問著他的來歷。想當然,全都是一問三不知的回答。

「我看你也沒名字,乾脆就叫你『不知』好了。」

大明在一旁風涼的說。他討厭自己老婆的注意力在放自己以外的雄性生物上,就算是個小鬼也不行。

「好啊好啊,那我就叫你不知弟弟。」

思語也不知道是天真無邪,還是沒心少肺,居然高興的附和起大明來了。

那小男孩呆呆傻傻的,竟然也就點了點頭。

趁著思語拉著不知小弟弟問東問西時,大明和詩函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在彼此的心靈交流之下,大明很快的把發現小男孩的情況顯示了一遍。所以除了思語外,大明夫婦對這來歷不明的小孩還是有相當的戒心的。

「老婆,這種東西妳最在行,交給妳了……」

大明很不負責任的把問題一丟,讓詩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因為地上的白骨法陣全被大明破壞殆盡,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型態組成。

「那邪仙的記憶裡沒任何線索嗎?」詩函疑惑的問。

「沒有,剛剛我就已經檢查過了,但是他本人也以為自己守護的是真正的陣法,看來是個被捨棄的棄卒。」

詩函想了想,然後說道。

「其實這種空間搬移的法術,不論物體大小,最重要的都是要找到該物體的中心點,這樣才能讓術法的力量平均的分散到各處,搬移的過程中才不會出現錯誤。」

「那麼能確定是在地下了?」

「恩,畢竟整座城是立體的。那麼法陣就必須在地底下才能均勻的將力量擴散至全城,而且說不定法陣並不只有一個,畢竟這麼大的區域質量太大,相對需要的能量也就更多。」

「那先把城鎮的中心找出來吧。」

說著,大明拿出手機聯絡上了大兵那邊,沒想到他們發射的人造衛星居然派上了用場。

很快的,整座白鶴城的鳥瞰圖就傳到了大明手機上。

至於地底下的情況則由散布各處的大兵將資料傳回總部後,由超級電腦演算出整座城市真正的立體圖形,進而劃分出可能的中心位置。

像這種時候,高科技就是好用……

「你搞出來的?」

詩函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明。大明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在玩玩具,是有點不太像樣。

不過詩函沒有追著問,而是另外提起:「無痕那邊你不去接她嗎?」

「呃……她跑的還真遠。」

說到這個大明就很納悶,無痕並不是個亂來的人,怎這次那麼衝動呢。大明一時間並不知道,這是無痕那雙對劍在作怪,而非是無痕的本意。

雖然有死氣阻隔,他和無痕之間的感應沒有那麼清晰,不過大明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無痕並沒有危險,所以才沒有立刻就追上去。

只是,大明從無痕那個方向,卻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盡快把這裡的事情搞定後過去吧。」

到底,大明還是有些放不下無痕。

在大明聯絡上大兵那邊後,大兵們很快就扛著一堆器材趕到,組裝出一座能顯示出立體影像的儀器。

「很先進呢……」

詩函說著,又看了大明一眼。不過大明也只有裝著沒看到,如果真讓詩函看到大兵在地面上的基地和人造衛星,還真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大兵間的通訊是靠著大明的力量在聯絡,在死氣間傳送雖有受影響,但是大致上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有大兵收集的資訊經過超級電腦演算之後,很快的就將結果傳送到大明前面的顯示裝置上。

從顯示裝置上浮現的的立體地形圖,可以看出白鶴城連同底下的地基,是如同一個倒立三角體的樣子。人間界的岩層和死界的岩層完全不一樣,所以大兵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並且隨著大兵進一步的擴大搜查,眼前的立體地形圖也越加詳細了起來。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這裡……咦?」

大明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上藍點的位置,那是他們目前的所在位置,但是大明卻發他們和地圖上的一個紅點幾乎重疊在一起,那是電腦計算出來的中心位置。雖然這個紅點會隨著數據更新不斷的修正,但想來也不會差的很遠。

「很接近呢,或者該說就在這裡?」

詩函若有所思的說,開始重新再觀察一次現場的情況。

「你們也去找找看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大明揮揮手向大兵下達著指令。

大兵接到命令後立即全體行動,一時間無數藍色的螢光棒飛散到四周,大兵們的視力雖然強於常人,但是四周圍實在是太過黑暗,根本不利於搜索行動,原本這裡是有些幽暗的磷火光源,不過大明在破壞法陣時都被弄散了。

「你未破壞前,這裡的白骨法陣是什麼樣子。」

大明想了想,便把方才看過的景象,直接心靈傳遞給了詩函。

「中心點一帶的位置圖形還能放大嗎?」

「是的!長官。」

那大兵接到命令後隨即將地形圖放大了數倍,不過藍點和紅點的位置還是幾乎重疊在一起。

「啊!煩死了。」

大明擔心著無痕的安危,卻沒想到被這事拌在這裡,想到就有點火大。

「爸爸不要生氣喔。」

思語看見便拉拉大明褲管,出言輕聲安慰著。

大明把思語抱起來摟在懷裡,看的那小男孩是一臉羨慕。有時大明會想,如果能放下一切事情,整天陪著老婆女兒那該多好,不過在三聖靈的事情沒處理完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明不想自己的家人再度受到莫名其妙的攻擊。

這時大兵們的探照燈正好閃過大明眼前,讓大明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老婆,妳過來看看。」

大明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撫掉地面上的塵土,露出底下看似岩層的天然紋路。剛剛大明在探照燈閃過的時候,注意到這些紋路會反射光芒,他起先還以為是某種礦石,可觸摸後才發現這些紋路是被畫上去的,雖然不知道材料,但能感受到充滿不潔的陰暗力量。

「這個是……」

詩函也不從哪弄出一隻掃把,順著地上的紋路一路將灰塵掃開。

「把光源都集中過來!」

大明招了招手,很快大兵就排列起一整排的探照燈。

在看似雜亂無序的紋路中,隱隱間藏著某些規律,詩函一邊解讀一邊拿著掃把前進,大兵們則是在詩函所經過之處留下標明的藍色螢光棒。這樣當詩函帶著他們繞了一大圈後,浮現出來的東西就很明顯了。

「居然玩這種花招。」

看著眼前由藍色螢光棒標出來的規律圖案,大明不禁暗罵了一聲。若不是湊巧發現,可能打死也不知道居然就在腳底下而已。

「看樣子這個法陣範圍很大,一直擴展到外面去。」

詩函敲著手上的掃把,好像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樣子。

「但是核心處還是這裡沒錯吧?不過我剛才戰鬥時破壞的不少,但也沒見有什麼影響出現。」

「大概是因為破壞的不夠,法陣還能維持運作吧。」

「那麼說只要我把這裡全給砸了就行?」

詩函聽到後收起掃把,伸手在大明頭上敲了一下。

「不要凡事都想著用蠻力解決。你看地形圖時沒發現這一帶全是巨大的空洞嗎。萬一你把這附近弄垮出現了連鎖坍塌的反應,上面的白鶴城不就跟著垮下來了。」

「妳這樣說……好像也對,那要怎辦。」

經詩函提醒後大明馬上就想到了,不過他也樂的在詩函面前裝傻拌拙,給點機會讓詩函動手動腳的,有助於增進夫妻感情。

「給我一點時間破解,這樣我們只要破壞小部分地方就能瓦解這個陣法。」

「要多久?」

說到底,大明還是很在意無痕那一邊,而詩函也看出了這一點。

「你就先去接無痕吧。」

詩函雖然這樣說,但是大明也不能就真的這麼走掉。有兩個老婆的壞處就在這,像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絕不少見。

但這時,地上的陣法紋路卻突然泛起黑紅色的恐怖光芒,而且很快的就擴散到整個洞窟,好像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一樣。

「大意了,看來這陣法還有著其它的作用存在。」

詩函跺了跺腳,怪自己只光著解讀,卻沒有想到更深一層去。

大明隨手抓起一塊石頭往岩壁上擲去,可岩壁雖然被他砸出了一個大洞,但是已經發動的暗紅紋路卻不受任何影響,反而是光芒越來越強盛。

「你和思語先避一避吧。」大明一邊說一邊拿出玲瓏仙鏡。

「讓我留下來,我對這些東西比較懂,能幫上忙的。」

「傻瓜,妳留下來,難道要放任思語一個人嗎?」

自從知道三聖靈有意對思語下手後,大明夫婦總是會留一人陪伴在思語身邊。

「我也要留下來!」

思語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很顯然的不想離開父母。

「我、我也要留下來!」

不知小男孩根本搞不清楚情況,完全是看哪邊人多往哪邊去而已。

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這麼堅持,大明也只好投降了,不過那小男孩大明自然是直接無視掉。

「別離開我身邊。」

大明說著,將思語保起來交給詩函,那小男孩看了看,也趕緊向大明身邊靠去。

這時暗紅的光芒越來越旺盛,而且開始產生音顫的共鳴。

「看起來情況很不妙呢。」

大明將詩函抱著懷裡,將她和思語摟的緊緊的。小男孩一看沒自己的位置,又回去抱大明大腿了。

「唉啊,我明白了。被你破壞的那座白骨法陣應該是一種啟動裝置,不碰沒事,一碰後真正的陣法就被觸動了。」

詩函突然恍然大悟的說。

「我哪會想到這種事。」

大明直想翻白眼,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會手賤的去把那座白骨法陣給拆了。

「空間裡的生息和死氣變的非常混雜不穩定……」

大明搜索著魂玉內的記憶,看能不能找出相關知識。忽然間,大明看到了類似的記載。

「這是……崩滅形式的破壞法陣。」

「那是什麼?」

詩函雖然在陣法上造詣很高,但世界上的知識是無止盡的,詩函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

「利用等量的生息和死氣互相衝突,進一步產生連鎖破壞,那種威力大的足以讓空間屏蔽崩毀。白鶴城外那個結界根本就不是在保護城裡的人,而是要維持生息和死氣的等量,他們一開始就打算把整座城市當成炸彈了。無痕那……該死!」

以無痕的實力,大明相信這整座城引爆了也不至於對無痕產生致命傷,可是大明擔心的是無痕會被捲入空間崩潰時的亂流,到時不知道漂流到哪個世界去可就糟了。

而且因為白鶴城目前與人界有所關連,所以這股破壞力量也會向人間湧去,進而摧毀生死之間的屏障,到時兩邊生死不分,那可就大亂了。

「照理說生息和死氣的存在不是會互相抵消嗎。」

「那是數量少的時候。生息死氣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會互相鬥爭,進而產生混沌效果。若是能完全抵銷的話,這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生死循環也就不成立了。」

詩函想了想,繼續說道。

「那只要打破生息與死氣之間的平衡就可以了吧。」

仙靈之氣是一種很典型的生命氣息,詩函走的也算修仙的路子,所以打算釋放出身上所有的仙氣,看能不能壓倒死氣一方。

說著,一股清靈氣息從詩函身上散發,並漸漸的壓倒驅散四周的死氣。思語看到了也學著母親的樣子,身上也跟著散出一股仙氣,不過卻是小了很多。

而最誇張的是那個小男孩,他看到詩函思語都這樣做,居然也是有樣學樣,一股龐然的仙靈之氣從他身上爆發了出來,且那質與量是詩函加思語總和的數十倍之高,當場詩函和大明都是傻了眼。

大明修練的力量既非生息也非死氣,雖空有恐怖龐大的力量,但這種時候根本就幫不上忙。

只是大明觀察了一會,發現被壓制的死氣居然慢慢的爆漲了起來,而且有快追上詩函她們的趨勢,於是便揮手阻止了她們。

「沒用的,這裡是死界,死氣是源源不盡的。越多的生息只會引來越多的死氣,到時破壞的威力反而會更大。」

「那怎麼辦。」

詩函一下子放出太多仙氣,有些疲憊的靠在大明身上,連思語也有些厭厭的不說話,唯有那小男孩還是精神好的讓人訝異。

看到這情況,大明對這小男孩的來歷有幾分猜測了,只是不清楚事情怎會這樣。

「不能用生息,只能用死氣來壓制,但是我們這裡並沒有修練死氣的人……」

大明還有一點沒說,要能壓制這等規模的爆炸,邪仙修練的那點死氣是不夠看的,大概只有死亡之主等級的存在才行的通。

「你們先回仙鏡裡去,我去接無痕。」

大明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但總得要試試。

詩函無法,知道這時不該給大明添亂,便準備帶著思語回玲瓏仙鏡內去。可當詩函施法後,卻發覺居然進不去仙鏡了。

「不行,不能進去。」

詩函一連數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時她才發現四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扭曲,連帶玲瓏仙鏡這種空間類型的法寶也不能使用了。

大明隨手一招,將大兵們收回變成星砂向他聚集,然後抱著詩函一口氣就往外衝。

空間扭曲後對於陣法內的一切事物都擁有束縛之力,不過對大明來說並不成問題,像這種時候蠻力就很好用了。

頓時大明一頭往岩壁撞去,眼下沒有時間讓他慢慢的找路了,直接用地遁潛行之術走直線的比較快。

「不行!」

看到大明往岩壁上撞去,詩函趕緊出言阻止,不過卻慢了一步。

大明一頭在岩壁上撞出個大洞,但是並沒有潛行進去,一時頭昏腦脹的他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阿呆啊,空間的性質已經改變,潛行之術怎可能還起作用。」

「唉,對。」

大明清醒後也發現自己實在是急昏頭了。

「哪現在怎辦?都是你啦,居然放無痕一個人亂跑。」

短時間內是無法趕到無痕那邊去了,這讓詩函是相當的鬱悶。

大明也是被說得啞口無言,原來他才是自信過頭那個,現在無痕真的有危險了他卻無法幫上忙。

「還有一個辦法。」

絕的力量是毀滅與創造,理論上他是可是創造出生息和死氣出來,但是這兩種力量他都不熟悉,硬要弄的話怕是會弄巧成拙。

那麼,如今只能從絕的毀滅之力下手了。

很簡單,消抹去生息或死氣其中一方,打破平衡就可以。

可是這裡是死界,死氣是無窮無盡的,那麼如今選擇只剩下一個。

但這也代表大明在抹煞生息的同時,也會直接殺死非常多的人。

自從大明獲得絕和天帝的力量後,還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類。這並非是大明矯情,而是覺得在擁有越強大力量的同時越該自我警惕,萬一要是胡亂開殺,以後可能就收不住手了。

不過若是碰上該殺之人,大明自認是不會手軟,但是現在面對的都是無辜被捲入的民眾,大明真的能下的了手嗎。

看小說裡的主角一獲得強大的力量後根本就像是變了個人,殺人跟玩樂一樣,什麼事都做的理所當然。不過大明認為那種人早就沒有「心」了,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說到底也只是成為力量的奴隸而已。

並非他駕馭力量,而是反被力量駕馭,最後連本性都迷失了。

這種事情並非只發生在小說裡,現實中也很多案例。例如突然獲得龐大金錢的樂透得主,有許多下場是十分悲哀的。

不要因為力量而迷失,這是大明時刻警惕自己的一句話。

但是,人生中總有自己應該要去做的事。

如果有一天家人和世人擺在眼前讓他選擇,他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大明有想過,但沒想到會有成真的一天。

不過這個答案他早就已經想好了。

是男人,就該有背負一切下地獄的覺悟。

「不要這麼做,就算無痕得救她也不會開心的。」

詩函與大明心意相通,很快就知道大明的想法,趕緊的出言阻止他。

「笨蛋!既然有那種力量,那就直接將這陣法給抹去啊。」

這時大明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話提醒了他,大明也沒留意是誰說的,立刻把手貼在發光的陣法紋路上。

陣法已經生效,光是毀去紋路是不夠的,必須將整個陣法及產生的力量給完全移除才行。

「全都給我消失吧!」

大明怒喝一句。

沒有炫麗的聲光效果,也沒有天搖地動的驚人聲勢,就只是那麼靜靜的,以大明為中心,所有紅色光芒連同紋路都一起消失掉了,彷彿這東西從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這麼直接大範圍的使用絕的毀滅之力,對大明來說是第二次。先前一次是在地球上使用,不過當時卻因為身體無法承受而差點陷入暴走狀態,而現在經過廢人的訓練,多多少少應該承受的住才對。

大明很清楚,絕和天帝的力量並不是人體所能承受的,大明越是訓練越是能感受到極限所在。至於超越過極限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大明並不清楚,但或許……到時自己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事情起初進行的很順利,洞窟內的陣法紋路被消抹的差不多有四成以上,只要再進一步就能將陣法核心移除,剩下的也就不起作用了。

感覺漸漸平靜下來的生息和死氣,詩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可突然間,大明的左手卻失控獸化了。

「該死!還是撐不住。」

大明的左手獸化成龍爪後還是不斷的漲大,肌肉不斷的糾結扭曲,連龍林也豎立了起來。大明全身都壓上去想要控制左手,但還是壓不太住,詩函見狀趕緊上前去幫忙。

思語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明獸化暴走後的景象,當時有點被嚇傻了,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是好。倒是那小男孩呆了一下後,也立刻上前去幫忙,別看他身體小小的,力量卻是超乎驚人,很快就幫上了大忙。

獸化失控的部分從大明的手掌一直延伸到手臂,然後直到肩膀,頓時一堆骨刺鱗片翅膀啥的全冒出來了,瘋狂的狂亂生長著。

這時候的大明只有兩個字能形容。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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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2 21:57:4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4-12 23:29 編輯

之一一零 生命草原

失控的部分開始向大明左半身侵蝕,雖然目前是暫時壓制住了,但是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在沒搞死三聖靈之前,居然先把自己給搞死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嗎。

這感想讓大明心中一陣苦笑。

「老婆,如果我就在這裡說再見了,妳會想我嗎?」

「你在說什麼鬼話。」

詩函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到最後還是只能讓妳哭,我還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大明自嘲的說,然後看了看不敢靠過來的思語。

「好好照顧思語,看樣子我嚇到她了。我這人不但當人丈夫失敗,就連當人父親也很失敗。」

「不要說的好像在交代遺言似的。」

詩函淚流滿面的說,並且向思語招了招手。思語遲疑了一下,然後飛撲到詩函懷裡,不敢抬頭看大明。

「這次好像是真快掛了,所以才有許多話想說。詩函,妳後悔嗎,後悔和我一起。」

絕的力量瘋狂的湧動,大明也覺得漸漸難以支持下去了。

「傻瓜,我從來就沒後悔過。再說,是我逼著你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嗎。」

「唉,是啊,想當初我多可憐啊……」

大明說到這,詩函悲極反笑,忍不住又敲了大明腦袋一下。

「我,我真的要感謝妳,如果不是妳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愛人的。本來我應該讓妳開開心心的幸福生活才對,但是我沒做到,如果說我的人生有什麼會讓我後悔的,也莫過於此了。」

「我已經很幸福了,真的。」

詩函擦了擦眼淚,強露出了笑容。

這時大明將右手放在思語頭上摸了摸。

「對不起啦,乖女兒,居然讓妳看到笨老爸的這副蠢模樣。以後爸爸不在了,記得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正當大明想收回手時,右手卻被思語的一雙小手抓住。

「不要離開我啊,爸爸。」

思語這時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總感覺大明好像即將快要離開她們的樣子。

大明笑著摸了摸思語的小臉蛋。

「幫我告訴無痕,我很對不起她,還有,我愛他。同樣的,『我愛妳』。」

大明輕輕地在詩函嘴上親了一下,然後將她們母女給推開。

絕的力量越來越狂暴,相對的他意志也就越來越模糊。不過大明很清楚,就算是要失控暴走也不能在這個地方,不然會波及到詩函和思語的。

隨後大明丟下乾坤袋和玲瓏仙鏡,一個人拖著失控的左手往外衝去。

詩函死命抱緊想追過去的思語,她知道大明是因為她們才離開的,結果母女倆除了相擁而泣外,什麼都做不到。

暗紅色的陣法紋路失去大明的壓制,很快的又再次活躍起來。

詩函擦乾眼淚,撿起大明留下的乾坤袋和玲瓏仙鏡。自己的丈夫已經去向不明,生死不知,自己更不能讓唯一的女兒在涉入險境。

詩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昨日一切都還好好的,今日就突然要生離死別了,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或許……人生本就是充滿了莫名其妙與意外吧。

就在詩函有所行動前,突然有數量驚人的死氣湧入,生死平衡一被破壞,陣法紋路的暗紅光芒也跟著迅速的消退下去。

曾經出現在無痕面前的巨大眼珠,此刻在一次的出現在詩函面前。

「妳,也是那個天帝傳人的女人嗎?」



話說這頭大明漸漸喪失意識,根本就是不擇路的埋頭狂奔,一心只想遠離詩函和思語。

途中,一隻巨大的的黑狼攔住了大明的去路。

「天帝小子的傳人,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可對方話還沒說完,大明失控的左手狂暴的一揮,直接將對方打成一團黏在牆上的肉醬。

「該死的廢人!這小子也太恐怖了吧。」

大明一閃即過,根本就沒聽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奔行了多久,大明的意識越來越變的模糊,然後腳下一拌,不知撞上什麼東西而停了下來。

大明雖然早就知道絕的力量對他而言是顆不穩定的炸彈,但也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會爆發出來。而且他以為自己在廢人那裡的訓練已經足夠了,沒想到卻依然還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說到底,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

「人類的肉體,果然容納不下神的力量嗎……」

因為理解絕和天帝的力量有多麼的恐怖,所以大明知道要佔據這種力量是一件非常愚蠢的想法。不過要對抗三聖靈,大明還是得倚靠他們的力量就是了,但話又說回來,三聖靈本來就是他們招惹來的,自己只是承接這一段因果罷了。

不過,還沒弄死三聖靈,自己就先得被絕的力量給玩死了。這該怎麼說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自己今天恐怕就是翻船了。

大明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失控的左手不斷的瘋狂破壞四周。

「亞格斯,看在我沒用你的力量做什麼壞事的份上,就算你抓狂也不要去傷害到她們………」

大明喃喃唸著絕的名字。至於她們,當然指的就是詩函幾人。

就在大明的神智陷入恍惚間時,他隱約看到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

「侍劍……」

大明覺得自己真糟糕,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還真是難看的樣子呢,笨蛋主人。」

大明眼前的侍劍嘲笑著說。不過大明也習慣她的腹黑了,因此也不怎在意。

「嗯,確實是很難看,讓妳看到這副模樣還真是對不起了。」

聽到侍劍那張毒嘴,大明居然有一絲懷念的感覺。

「那妳這段期間過得怎麼樣,有我這麼一個笨蛋主人,想必妳也是很辛苦吧。對不起啦,一直沒去救妳,我這個無能的主人居然還被人搞的失憶好幾年,真是笑死人了。」

「我?我還好,現在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早就有覺悟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大明自嘲的說。

「不要自暴自棄。主要是因為蒼冥不在你身邊,所以絕和天帝兩邊的力量並不平衡,因此絕的力量特別容易失控。」

「但歸根究底,問題還是在我身上啊,因為我沒能力去控制好這些力量。話說回來,這兩個傢伙未經同意就寄宿到我的身體,不但給我招惹了一堆麻煩,還動不動就要給我造反,真是惡質的房客。還亂動個屁!說的就是你啦。」

大明忍不住對瘋狂失控的左手吼了起來。

那完全怪物化的左手爪被大明這麼一吼,起先還靜止了一下,但接著又更加瘋狂的大肆破壞起來。

「嘖,就跟叛逆期的小鬼一樣。」

大明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的侍劍揮了揮手。

「大概要說再見了,雖然不知道你是真的還假的,但總是很感謝妳的照顧……」

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大明也知道自己撐不久了。可這時,侍劍突然把臉貼近了他……

「很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回到你的身邊,所以……我現在只能這麼做。」

說著,侍劍輕輕地吻上了大明的臉,然後……

「事情沒那麼狗血吧!」

這是大明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心中最後一個想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明突然醒了過來。

雖然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但是左手卻恢復了原狀。

「奇怪?」

大明自己也是很莫名其妙,然後慢慢回想起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事情。

「等、等等!」

想到侍劍居然親吻了他,大明先是一陣不寒而慄,然後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的事他居然沒有印象了!

「她沒有對我怎麼樣吧?」

大明嚇的趕緊看看褲頭,看見褲子好好的沒被動過,這才安下心來。

「難道是幻覺?見鬼了,我怎麼會出現這種幻覺,難道說我對侍劍妄想很久了?還是說,其實是她忘想我很久?」

想是這麼想,但是大明覺得自己能恢復原狀和侍劍的出現並不是巧合。

「難道說那ㄚ頭就在附近?」

當下大明四周看了看。

這裡是一處山谷,四周到處都是崩亂的碎石,看來應該是失控時破壞造成的。只是山谷內沒什麼遮蔽物,一眼望去盡入眼底,當中並沒有白衣女子的蹤影存在。

「真的只是幻覺?」

大明納悶不已,但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最後也只好作罷。

「詩函她們一定很傷心吧,既然沒事還是趕緊回去。不過,這又是哪啊……」

經過一陣盲目的狂奔,大明早就搞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當他抬頭仰望灰色的天空時,發現指向白鶴城的白光也不見蹤影,看來他是離開的非常遠了。

大明靜下心來感覺詩函無痕所在的方向,雖然有死氣的阻隔非常的不清晰,但好歹有個前進的方向。

不過,還真是非常遙遠啊,他自己到底是怎麼跑來的……

忽然間,一股龐大的死亡威壓壟罩了整處山谷。

「這是……」

異常龐大的死亡力量讓大明戒備了起來。在死界中,只有死亡之主才有這種力量。

「看來剛剛那陣失控,吵醒了不少沉睡的存在啊。」

大明心裡也只有一陣苦笑。雖然失控獸化的危險是解除了,但是麻煩現在看來才正要開始。

咚、咚、咚……

在死亡瀰漫的黑暗當中,一名老人持著手杖緩緩的漫步而來。手杖不斷的敲擊在石頭地上,發出沉重且短響的聲音。

那老者渾身赤裸,下身圍著一塊布,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住了骨頭。與其說像是人類,倒不如說是一具會行走的乾屍比較貼切。

不過大明確萬不敢小覷對方,因為對方金色的眼瞳可是有神的嚇人。不過那金色眼瞳大明看上去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看過的樣子。

那金色眼瞳不斷在大明身上掃識,就像是前輩打量晚輩時的目光一樣。

「年輕人,你不覺得你的舉動太過失禮了嘛。生者不該打擾死者的安眠,相信超脫於生死之上的你,應該很明白才對。」

對方與無痕遇到的那顆眼珠一樣,都是以意念來表達意思。不過感覺到對方意念中的夾雜的滄桑與古老,看來是一位存在非常久遠的死亡之主了。

「很對不起,不過發生了一些意外,造成騷動並非是我的本意。」

對方看來是個很好說話的死亡之主,大明也就有點安心了。

「年輕人,你的身上有著天帝的力量,但你又不是他,能說說你是什麼關係嗎?抱歉,沉睡得太久,難得醒來一次能遇到交談的對象,因此難免話多了一點。」

「不會,算起來,我應該是天帝的繼承人吧。」大明將起因說了一下。

那老人聽完後沒像那顆眼珠一樣大驚小怪,而是慢慢的思索著。

「年輕人,你對天帝了解多少。」

那老人不說感想,反而是先問著大明。

「老實說,我一無所知。」

有許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是越茫然無頭緒,大明在天帝的這件事情上就是如此。天帝的魂玉中大明能碰觸的只有他開放的知識,其他過往記憶經歷等全都是封鎖著未開放,而素心廢人都不怎談論天帝這個人,所以大明對天帝到底是怎樣的人就完全無處了解起。

「很好的回答,年輕人。這樣,我就不必把天帝的帳算在你身上了!」

隨著老人的意念,四周的死亡之力突然暴漲無數倍,壓的大明壓點喘不過氣來。

大明心中訝異,這老人的力量等級誇張的嚇人,恐怕在死亡之主中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看來對天帝非常不友善的樣子。

「相信我,年輕人。如果你了解天帝這個人,你也不會相信他是個會這麼輕易死去的男人。」

「請問,在您的眼中,天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大明非常好奇的問。

那老人沉默了一會,然後沉穩有力的說。

「他是個賤人!」

「啥?」

大明當場傻了眼,沒想到天帝在這位強大的死亡之主眼裡,居然是這種評價。

「你身上還有另一股混沌之源的存在,有別天帝的秩序之力,那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力量,謹慎運用,年輕人,那股力量足以動搖世界的根本。還有,有一件事我很困惑,為何你的身上,還有我的力量味道,老朽可以經有許久未踏出死界了。」

「我身上擁有您的力量?」大明感覺是一頭霧水。

「不,應該是你曾和擁有老朽力量的人親身接觸過,所以味道才遺留了下來。」

「您的力量……,對了。」

大明看著那名老人的眼睛,忽然間恍然大悟的說。

「我在人間確實認識一名女孩子,在某種特定情況下會顯現出和您一樣的金色眼瞳。」

難怪樂樂的金色眼瞳能看到生靈的死亡時間,原來那竟是來自於死亡之主的力量。

「人間?人間還有我的血脈遺留嗎。」老人喃喃自語的說。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次來死界,多少也和那女孩子有關就是了。」

大明遂將樂樂被抓的事說了一遍,自己也是一路追著邪仙最後來到死界。

「是嗎,又到了這種時期了啊……」

那老人敲了敲手杖,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大明則是從他的話中明白了一些事,這個老人說「又」和「時期」這種字眼,難道邪仙群起作亂不是偶發現象,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的常態現象?

想想大明自己還真是一無所知,根本也不知道素心和廢人在謀畫著些什麼,甚至連天帝有沒有死都是個疑問號,自己就像白癡一樣被耍來耍去的,真是令人不爽。

這時大明又想到侍劍。

也許剛剛發生的,並不是幻覺吧………

「啊,沉睡了一段時間而已,好多老鼠都跑了進來。」

說著,那老人手杖在地面一敲,瞬間四周場景直接變換,從山谷直接轉移到一處平原上,而且平原上散佈著七、八名邪仙,正忙碌的用白骨佈置陣法。

「你說,白鶴城那邊的陣法怎還沒發動。」

「或許是還沒被找到吧,看來三界巡察使也只是浪得虛名而已,根本不值得廢這麼大工夫對付他。要我說,還是專注開發死界這片寶地才好,看看,到處都是寶啊,怎以前不知道這個地方呢。」

「現在知道也不遲啊,反正死界完全沒人統治,我們先來就是我們的。」

幾個邪仙說得正起勁,完全沒注意到現場突然多出兩個人。

大明一時間也嚇了一跳,雖然他知道死亡之主在死界就等於是神的存在,但也沒想到這麼誇張,說瞬移就瞬移。早知道如此,剛剛就拜託他送自己回詩函身邊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老人帶自己來這做啥?

「趕快做事吧,等一下上面要來檢查了……,有人!」

好不容易,終於有邪仙發現大明兩人在場,頓時一干邪仙起手就是一連串高殺傷性的法術。

不過不用大明出手,一股死亡力量的威壓重重壓下,頓時所有法術都破滅的煙消雲散。

「這…這是死亡之力!」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些邪仙驚恐的發現,他們所慣用的死亡力量全然不受控制,而且還反過來束縛住了自己。

「生者,不該打擾死者的安眠。」

隨著老人的話語,周圍的邪仙體內的生息全被抽出,變成不死者的存在。

「這個陣法是?」

這些白骨的排列組合,與大明在白鶴城底下看到的並不一樣,不過他又看不出來能做什麼。

「不過是定點傳送法陣罷了,看樣子他們又開始想對死界下手。」

老人看也不看,根本毫不在意的說,彷彿這種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

「他們很常來?」

「善惡有別,各有興衰,就像生死輪迴一樣,這種事總是免不了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生死兩界成立以來,也不知道多少人打過死界的主意,次數多到我已經數不清了。可為何就沒有人能明白,死亡只是死亡,它不會變成任何人所期待的任何東西,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希望。這裡是終結之地,安息之地,任何人都沒有權力能來打擾。」

那老人一邊說著,手杖一邊敲著地面,將堆壘成陣法的白骨全震成碎末,然後看了大明一眼說。

「連你,也不例外。」

大明摸了摸鼻子並不答話,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到這種鬼地方來。看來就算是死亡之主,被人吵醒後還是有起床氣的,沒打起來已經算是很好了。

隨即老人手杖一敲,場景再次變換。

「別帶著我亂轉啊,我還得趕緊回去……」

大明這時趕緊大叫著。老人接連幾個瞬移,讓他對詩函無痕存在的方向已然失去,這下看是要去哪邊找人。

那老人接連變換十多個場景,滅掉數批邪仙,最後才來到一處草原之上。

這裡的草地約有半人之高,且不同於其他死界植物外表的枯黑腐爛,這裡的草地生長的十分健康漂亮,草葉是呈淡白微灰的色澤,並隱隱散發出著光亮。

只有一、兩株芒草還看不出來,但是當整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都是這種芒草時,那景色就很可觀了,就連死界的灰暗天空也被照亮了。

仔細一看,在草葉身上還附著像露珠般的白色光點物,一點一點的點綴著葉身。

「這裡是……」

在魂玉的記憶當中,只有一種地方能與大明眼前的景色相符,那也是死界最神秘的所在之處。

「死界是終結之地,安息之地。但同樣的,它也是新生之地。」

這時一陣風吹過,無數附著在草葉身上的白色光點,就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被風吹給上了天,而且越飛越高,並在也沒有落下。

大明知道,那些光點狀的物體,都是將是被散播去其他世界的新生命。

「生命的草原」。

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這塊誕生生命的根源之地,居然是座落在死亡世界的最深處之中。

「生命的終結是死亡,而死亡中又蘊育出新生,這才是生死循環之道,世界成立的根本所在,缺一不可。」

老人靜靜著注視著眼前的草原,突然間皺了皺眉頭。

「不過……近期的死亡與新生都減短不少。」

這時老人臉上憂心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一位強大的死亡之主,反而像是一位擔憂收成不利的老農一樣。另外這裡老人提到的近期,單位是要以「萬年」來計算。

大明在這片草原上並看不出異樣,大概只有死亡之主這樣長久接觸的管理者,才看得出這片草原有什麼不同的變化吧。

「三聖靈在人界搞萬靈血祭,難道是因為這個?」大明疑惑的說。

一般的萬靈血祭,被獻祭的對象死後還是會回歸死界安眠的。但是當萬靈血祭被淪為邪法濫用時,同時也衍生出了相當多種不同的變化,有許多是會將死者魂魄強行拘留,轉變為怨魂另為他用,這種情況下的死者根本就無法回歸死界。

「那種淪為邪法的萬靈血祭還不至於造成這種影響。我想想……對了,都是這種時節了,應該是這樣才對。果然人老了就沒用,事情都開始記不清了……」

那老人喃喃自語的唸著,可大明卻是完全聽的一頭霧水。

「年輕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聖靈的存在。越是知道的越多,就越該心懷敬畏,單就生死兩道,你我不懂不明的就還有許多。聖靈?也只有那些狂妄自大之輩敢如此自稱,大概是哪些還在苟延殘喘的古神吧,他們最喜歡這一套,老自稱自己是神啊聖的。」

「安特羅!別忘記你也是古神中的一員。」

突然,一陣憤怒的咆嘯響徹了整個草原。

「古神不過是對一個時代的強者的統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況且,你也不能代表所有古神啊,傑瑞爾。」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古神的榮耀,竟然心甘情願的當天帝的走狗!為何不跟隨我們一起恢復古神過往的光輝,要知道,這世界本來就是我們的。」

「說什麼狗屁榮耀光輝,說到底,也就是捨不得權力的滋味罷了。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能扯出古神的名字做文章,你們這些人還是跟過往一樣狗屁不如!」

「安特羅,是你不懂我們的榮耀。世界本來就該是被我們採在腳下隨心玩弄之物,根本不需要規則與秩序這種東西存在,強者為尊,不是嘛。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加入我們吧,安特羅。」

「你們這些只剩一張嘴巴的傢伙,居然好意思說強者為尊?別笑死人了,整日藏頭縮尾躲起來不敢見人,這算哪門子強者。你們還是早一點死死算了,古神的時代已經結束,你們這些老東西別再看不清楚現實了。」

大明還是第一次遇到活著的古神,其言論觀點果然是強悍至極,和三聖靈根本就是同一掛的,就不知道這個人和三聖靈是什麼關係。

「安特羅,你不願加入,我也不勉強。但是,把死亡之鑰交出來。」

「死亡之鑰?你要那種東西做啥。」

「生命之鑰已經在我們手上,如今,就欠缺你的死亡之鑰了。」

「你把生命之鑰搞丟了?」

老人轉頭對著大明說。

「生命之鑰?那是啥?」大明聽得一頭霧水。

「生與死各有一把鑰匙。死亡之鑰在我身上,生命之鑰則由天帝隨身收藏,你既然繼承了天帝的力量,照理說生命之鑰也該由你一併接手了才對。」

「你突然說鑰匙什麼的,我也不明白。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蒼冥吧?」

大明忽然間嚇了一跳說。

「蒼冥……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沒錯。你把它弄丟了?」

大明被看得啞口無言,只好點了點頭。

「該死!天帝怎會找個這麼沒用的傳人。」

對此大明不敢反駁,誰叫當時的他還很嫩呢。

「那兩把鑰匙有什麼作用?」

聽老人的語氣,這兩種東西好像是非常重要的樣子。

「那兩把鑰匙能打開通往天道的大門啊。沒想到生命之鑰會落入到他們手上,看來他們這次是想要對天道下手了,這可真是糟糕。道理這種東西不能淪為誰的奴隸,不然道理就再也不是道理了,天帝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把死亡之鑰交給最討厭他的我,因為只有在我手上才最不可能交給他。」

「還有這種事?」

這些是大明還是第一次聽到,之前素心廢人根本就沒和他提起。

「難道天帝真的死了?不然怎麼連生命之鑰也給搞丟了。要命,他要是真的死了,這世界可就大亂了。」

老人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安特羅,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不交出來,我們就自己來拿了。」

「要打就打,話那麼多做啥。當年老子稱霸的時候,你們這群傢伙還不知道在哪裡混呢,如今就算老子死了,也輪不到你們來糟蹋。」

說著,一股威猛的霸氣從老人身上迸發出來,而那老人原本皮包骨的身體也突然像灌了氣一樣,變成一身糾結的肌肉。

「都給我出來!」

安特羅一聲威喝,然後伸手在虛空中撕扯,登時抓扯出數名人影出來。

而當中,正好有一名大明所認識的身影。

「好,很好,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三聖靈。」

方才是絕的暴走失控。

但現在,卻是大明感覺到自己快要抓狂了。

約伯崙,三聖靈之一的化身。

終於出現在大明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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