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獨孤紅] [血滴神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1
發表於 2010-6-15 14:16:15 |只看該作者
  「我就不信邪,半年前一天夜裡我又跑到梅家廢宅去,我一進去就聽見後頭有聲響,等到跑進後頭一看,水榭裡居然有燈光,我躡手躡揤的挨過去一看,你猜怎麼著?我看見一個長髮披散的黑衣人垂著手站在牆邊,桌上點著半截蠟燭。黑衣人身旁緊挨著桌子旁站著個十二、二歲乞兒般孩兒,那半大孩子手裡拿塊木板,正在牆上刮,不知道正刮什麼,我看不清,再想挨近些,哪知那長髮披散的黑衣人聽覺極其為敏銳,我腳下只弄出一點聲響,他運頭都沒回,閃身掠出窗跑了,那半大小子還不知怎麼回事兒呢。」
  「我進了水榭,那半大孩子沒能跑掉,可是嚇破了膽,直喊:「是他讓我幹的,是他讓我幹的。」我一問才知那半大小子真是揚州小包兒,那個人找上了他,半夜帶著他進梅家廢宅水榭刮牆上的字,那個人答應事辦完後給他一錠銀子,他說他貪那一錠銀子才做的。他又說那個人是瞎子,兩隻手都沒了,滿臉刀疤縱橫跟鬼一樣,也嚇人,他不敢不聽他的,只好跟著他進了梅家廢宅,你聽,這不是你要找的人麼?」
  楚雲秋道:「不對,莫若,我找的這個人無舌,你見過的那個人能說話。」
  莫老一巴掌拍到自己大腿上,道:「你瞧我多糊塗,忘記告訴了你,那半大小子說那個人是啞巴,跟他比了半天他才懂。」
  楚雲秋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就對了,莫老,請你告訴我那「逍遙宮」是在什麼地方?」
  莫言搖頭道:「相公爺,這次可真難倒我了,我不知道,別說我不知道,放眼當今知道「逍遙宮」所在的恐怕只有「逍遙宮」的人!」
  莫言告訴楚雲秋的這雨點楚雲秋都信,因為前者跟他的所見不謀而合,後者黃君也這麼說過,可是有一點他不懂,也想不通。
  他原以為刮去那首「釵頭鳳」的是梅凌煙,因為那首「釵頭鳳」可能是梅凌煙寫在水榭牆上的,卻不料是他要找的那個殘廢老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想不通,「逍遙宮」不知所在,仍然難以找到黃君,他的心裡既急又煩,但也沒有辦法兒可想。
  是故他只有對莫言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好再麻煩莫老了,不管怎麼說,莫老總算是告訴了我一樣,我仍表感激,也請莫老原諒我暗中開了莫若下半身的穴道,現在莫老可以請便了。」
  他隔空向著莫言腰間點了兩指,莫言挺身站了起來,若了他一眼,道:「相公爺,說旬客氣話,咱們有緣再謀後會,要是真心話,我可不願意跟你這種厲害人再見面,臨別之前,我也想問你兩句……」
  楚雲秋道:「莫老可真不吃虧,請只管問就是。」
  莫言目光一凝,說道:「我這頭一問是,你問揚州梅家跟「神手書生」這兩件事……」
  楚雲秋道:「我是武林中人,這兩件事都是震鷘武林而且至今仍是個謎的大兇案,凡武林中人誰不想知道真相?我碰上了你這位「萬事通」,自不願輕易錯過。」
  莫言眨眨眼道:「相公爺,這是實話麼?」
  楚雲秋道:「我沒那「騙仙的雅號,是不?莫若」莫言道:「那你找殘廢老人和「逍遙宮」又是……」
  楚雲秋道:「我是為別人找這殘廢老人。至於那人為什麼找這殘廢老人,那是別人的事;恕我難以奉告;我所以找「逍遙宮」,是因為「逍遙宮」的人可能擄走我一個朋友,這答覆,莫老滿意麼?」
  莫言微一點頭道:「雖然收穫不多,但也勉強湊合了,就是再問下去,恐怕也是自問,相公爺,我這是最後一問,相公爺你高名上姓,怎麼稱呼?」
  楚雲秋道:「江山!」
  莫言為之一怔,道:「怎麼說,你就是江山?」
  楚雲秋道:「八成是時老告訴過莫老,是不?」
  莫言叫道:「可不!你要是早告訴我你叫江山,你問什麼我便會說什麼的…」忽地又笑說道:「老弟台,別的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有殘廢老人那兒我藏了半句,在「百花城」你救了老時一命,交上了他那麼個朋友,如今你又救了我一命,也算交上我這個朋友,我知道殘廢老人的住處,老弟台,你跟我來吧!」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停了,莫言騰身一掠土十亭,楚雲秋忙跟了出去。
  莫言忽然秋了他一眼,道:「老弟台,你叫江山?其實我對你已猜出了八分,信不信?」
  楚雲秋怔道:「是麼?」
  莫言道:「據我所知,「神手書生」跟梅凌煙都有一個兒子,不過梅凌煙的兒於已經死於當日滅門慘禍……」
  楚雲秋心頭跳了跳,道:「莫老,打聽這兩件事的不一定都跟這兩家有關係吧,莫老你也曾查訪梅家這件慘事麼?」
  莫言搖頭道:「老弟,你實在夠厲害的,你不承認也不要緊,反正我心裡明白就是了,其實老弟你不該隱瞞你的真實姓名,這兩件事都是多少年不露一點端倪,事隔這麼多年查起來也更不容易,你不如把你的真名實姓張揚出去,讓他們主動來找你……」
  楚雲秋道:「莫老好主意!」
  忽地他一怔,凝目前望,道:「莫老,我要找的那個殘廢老人,還在揚州?」
  莫言點頭道:「不錯,他是還在揚州。」
  楚雲秋道:「莫老剛對我說,知道他的住處?」
  莫言道:「不錯!」
  楚雲秋道:「莫老可曾去找過他?」
  莫言道:「我本來想找他問個究竟,他帶個人二更半夜到梅家去刮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一想,我找他有什麼用,他既不能說又不能寫,我什麼也問不出來,只好暫時不驚動他了。」頓了頓,又道:「我不知道你老弟為什麼找他,我也不願問,你老弟既然找他這麼個人,相信一定有找他的道理。」
  楚雲秋微微皺了皺眉鋒,沒說話。
  說話間兩人進入揚州城。看莫言走的方向,居然是直奔梅家廢宅。
  楚雲秋忍不住問道:「那殘廢老人住在梅家廢宅裡?」
  莫言道:「老弟現在別問,到了就知道了。」
  楚雲秋忍著滿腹詫異,沒有再說話。










第15章 殘廢老人
  過了片刻,梅家廢宅已然在望。
  莫言帶著楚雲秋繞到梅家廢宅後頭,並且以指壓唇,示意楚雲秋別出聲。
  到了梅家廢宅那沒有門口的後院,莫言先貼在牆上凝神聽了好一陣子,然後他一打手勢,閃身進了梅家廢宅後院。
  梅家廢宅的後院楚雲秋跟黃君那夜進來過,但眼前這地方他看起來卻很陌生,而且也看不見那座水榭,想必這後院很大,水榭較靠前,讓屋子擋住了。
  只見莫言停下了炓步,他指著兩、二一丈之外,野草叢中只露出一角的井欄,低低地說道:「就在那口井裡,是一口枯井。」
  楚雲秋微微一怔,旋即兩眼之中閃過一絲異采,道:「現在……」
  莫言道:「我打算以後再找他,所以找曾經暗中盯了他一陣,他白天待在井裡,到夜晚更深人靜時才出來走動。」
  楚雲秋道:「這麼說,我勢必得下井去找他!」
  莫言道:「老弟你要是急著找他,那恐怕只得下井,這樣吧,老弟你在上頭等著,我下去把他嚇出來。」
  楚雲秋忙說道:「怎麼好,還是由我……」
  莫言抬手攔住了楚雲秋的話頭,道:「老弟,老實說,我下去是有原因的,這個人雖然眼瞎、手毀,但兩條腿仍在,我見過他一次,知道他不但人機警,而且身法相當快,要是沒有猜錯,恐怕他一身功夫也還在。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下頭是個怎麼情形咱們是一無所知,萬一你老弟下去不能馬上找到他,一旦他跑了出來,我可不一定能攔得住,再說……」
  一咧嘴,又道:「你我緣僅一面,還是初交,我有個不大好的名聲,你身上又帶著一頁三招「軒轅刀法」,儘管我跟時偷兒是多年臭味相投的老朋友,你還是防著我點兒好,所以讓我下去對你是不會有害處的,明白了吧?」
  話落,他沒容楚雲秋再開口,閃身撲向了野草叢中那口枯井。
  楚雲秋聽得呆了一呆:當他定過神來時,莫言已躍進井口不見了,他不免暗歎莫言心眼兒太多,因為他自問並沒有提防莫言之心。
  他這裡正自心念轉動,只這麼一轉眼工夫,枯井裡竄起了一條人影,那是個長髮披散、衣衫破舊的殘廢老人。
  那老人兩眼只剩下兩個黑窟窿,鼻骨塌斷、,鼻頭歪向一旁,滿臉的傷痕,交又縱橫,一張瞼完全走了樣,形如厲鬼的確嚇人,衣袖長過手臂,看不見他是不是還有雙手。
  它的身法真的相當快捷,雙腳一沾井欄,騰身又起,直往那後院一憧一幢殘破的屋宇撲去。
  楚雲秋猛提一口氣,騰身疾掠,一個起落便攔住那殘廢老人的去路,道:「閣下請留一步。」
  殘廢老人的聽覺似乎相當敏銳,早在楚雲秋提氣騰身時他已聽見了那疾速的衣袂瓢風聲,他人還沒有落地便猛抖雙袖改變方向,改向橫裡竄去。
  楚雲秋有心出手,但眼見殘廢老人這等模樣卻又不忍,只有提氣一掠又截住那琖廢老人的去路,道:「閣下……」
  他這一聲「閣下」未完,殘廢老人竟然一個旋身往回撲去,一躍又投進了那一口枯井中。
  楚雲秋一怔,忙揚聲叫道:「莫老小心,他又下去了。」
  他這句話剛說完,那琖廢老人又自井裡竄起,脅下來著一個人,赫然發現就是莫言。如今的莫言卻跟睡著了一般兒,殘廢老人一隻衣袖搭在莫言的頭上,站在井欄上一動也不動。
  怪不得殘廢老人剛出井的時候,莫言沒即時跟上來,不是他還在井底摸索,而是被殘廢老人放倒了。
  看來莫言的「騙術」雖然高明,一身武功可真不怎麼樣。
  殘廢老人沒出聲,一隻衣袖仍搭在莫言頭上。
  這意思很明顯,楚雲秋自然懂,他心頭一震沒敢迫過去,道:「閣下話別傷人,我來此沒有惡意。」
  殘廢老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抬衣袖指了指楚雲秋,搖了一搖,然後指指自己再往牆上一指,最後把莫言往下放了放。
  楚雲秋道:「閣下的意思可是說,我讓你走,你把他帶一段路然後把他放下,絕不傷他。」
  殘廢老人點點頭。
  楚雲秋道:「可以,不過閣下要答我幾句問話。我知道閣下說話不方便,閣下可以點頭或搖頭,閣下可是梅家的主人梅凌煙?」
  殘廢老人身軀一震,隨即搖了搖頭。
  楚雲秋和聲說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
  殘廢老人似乎不願再聽楚雲秋問話,長身欲起!
  楚雲秋忙道:「請等等,我還有一問,「百花城主」…」
  殘廢老人身軀猛震,騰身竄起,直往後牆外掠去。
  楚雲秋大魚,騰身追了過去。
  殘廢老人停身牆頭,霍地轉過這作勢要拍莫言的頭。
  楚雲秋一咬牙收勢落地,道:「不要傷他,我讓你走就是,我要你在二十女外把他放下,要不然我可就不顧後果、不惜一切了。」
  殘廢老人一點頭,轉身掠了下去。
  楚雲秋忙掠上牆頭,只見殘廢老人順著悔宅後這條小胡同往西飛馳,雖然他兩眼已瞎,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
  轉眼已出二十丈,只見殘廢老人把莫言往地上一放,拐彎奔進了跟梅宅後這條胡同交又的另一條胡同裡。
  楚雲秋忙提了一口氣撲了過去,他想先找賤廢老人再救莫言,可是當他撲到殘廢老人拐彎處時,殘廢老人卻已沒了影於。
  他撲過來時沒下地,是從那一戶戶人家的後牆上撲過來的,這樣他居高臨下視野寬廣,加之他的身法快速,歿廢老人決然逃不出他的視線。
  但理雖如此,事卻不然。殘廢老人確實逃出了他的視線,他如今站在牆頭四干尋覓,仍沒有看見殘廢老人的影兒。
  四下到處是住家,唯一的可能是殘廢老人跑進人家家裡躲起來了,並沒跑遠,但他卻不能挨家挨戶跑進去找!
  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殘廢老人,又讓他給跑了,楚雲秋好生懊惱,他掠下了地,抬手拍活了莫言的穴道。
  莫言睜開了眼,一骨碌地瓟了起來,道:「我怎麼會在這兒,老弟台,你看見他了麼,人呢?」
  楚雲秋儘管心中十分懊惱,卻總不能怪莫言沒用,只有苦笑一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莫言滿腔歉疚地一跺腳兒,說道:「都是我沒有用,要是我沒有讓他放倒,老弟你何至於讓他跑了,沒想到這個殘廢老人的身手還這麼的高,加以下頭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楚雲秋道:「他在暗處,莫名在明處,這本難怪,要怪只能怪我一念不忍,沒在他山井後出手擒他,當時我要先擒住了他,他還能再跑回井裡去麼?」
  莫言擺手道:「事到如今什麼也別說了,如今他已是鷩弓之鳥,再想找他談何容易呢……」
  忽地目光一凝,又道:「老弟台,你說他可能躲進了這些住家裡?」
  楚雲秋道:「照眼下的情形看,我不相信他龍跑出多遠!」
  莫言四干看了看,「嗯」了一聲,點點頭道:「對,有道理,老弟台,你要是沒別的什麼事,咱們來個守株待免如何,他或能不吃不喝,可是我不信他能不放不撒,他再靈總是個瞎子,咱們找個視野廣的高處守著,看他能在人家家裡躲多久。」
  本來楚雲秋已知當日傷在眾白道高手圍攻下的不是乃父「神手書生」,所以他並不急著找這殘廢老人。可是,他現在懷疑這殘廢老人就是當日沒死在梅家滅門慘禍裡的梅凌煙,因為聽莫言說刮去水榭牆上那首「釵頭鳳」的,是這個殘廢老人,他推測梅凌煙要是還活著,絕不會遠離悔家廢宅。
  而這個殘廢老人卻住在梅家廢宅後院那口枯井裡。
  同時由琖廢老人適才逃跑的情形,也可看出這殘廢老人對梅家庭院以及梅家附近的環境很熟,要不然他一個瞎於絕不會挑那口枯井藏身,適才跑起來也絕沒有那麼順利,錯非是梅家的人,誰能對梅家庭院及梅家附近的環境這麼熟。
  而據楚雲秋所知,梅家可能還有兩個人活著,一個是悔恨天,一個是梅凌煙。當然這殘廢老人不是悔恨天。
  如果這殘廢老人真是梅凌煙,那以百顆明珠代價,讓樂無畏去漢陽冒充「神手書生」朋友,詐取那幅女子畫像的是不是他,叉成了疑問。
  因為樂無畏沒說找上他的是個殘廢的人,而且找上他那個人是揚州口音,足見那個人會說話。
  當然事隔這麼多年,梅凌煙也可能在取得那幅女子畫像之後,又遭了什麼不幸,可是這不幸又是誰給他的呢?
  還有,這殘廢老人若是悔凌煙,也就是說「百花城主」要找的仇人正是梅凌煙但家破人亡的明明是梅家,那位「百花城主」怎麼說梅凌煙奪去了它的愛妻,害得他家破人亡?難道這裡頭別有什麼蹊蹺?
  所以,基於以上的這些疑問,他還得趕快找到這殘廢老人查問個究竟─。
  他也曾想到黃君,他不是不關心黃君吉凶福禍,他也不是個自私人,但是「逍遙宮」不知所在,而殘廢老人就在眼前。
  而他之所以要找到「逍遙宮」,是去要回黃君,但他只推測黃君可能是被「逍遙宮」的人擄走了,並不能肯定。所以,他權衡一下情勢,他只好選擇眼前的。
  是故莫言說完了話,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莫言一見他點頭,馬上說道:「那麼咱們還是回梅家廢宅去,你看,這一帶只梅家廢宅後院小樓最高。」
  楚雲秋回身望去,的確這一帶是以梅家廢宅後院那座小樓為最高。
  坐在那座小樓的瓦面上,這一帶的景物可以盡收眼底,任何一點點動靜也難逃過,所以他叉點點頭,兩個人便一前一後掠回梅家廢宅。
  他們剛進後院,楚雲秋忽然神色一動停步,道:「莫老身上有火摺子麼?」
  莫言道:「有啊!怎麼?」
  楚雲秋道:「借我用用,我下井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
  莫言探懷取出火摺於遞向楚雲秋。
  可是,楚雲秋剛伸手要接的時候,他卻又把火摺子收了回去,道:「還是我下去吧,別等你剛下了去,他又來了,又出手把我制住來個落井下石,或者是毀了井欄塞上了井口,那就慘了。」他沒等楚雲秋說話,閃身撲了過去。
  楚雲秋剛伸手想攔,但隨又轉念一想,莫言說的也是實話,的確有這個可能,委實是不能不防。
  他這裡沒有說話,垂下了手兒。莫言那兒已躍進了那口枯井裡。
  楚雲秋自己明白,他不是想下去看看能找到什麼,而是他心裡已經有了目的,是那幅名叫台煙女子的畫像。
  他認為梅凌煙既是不惜以百顆明珠的代價換取那幅畫像,那幅畫像對梅凌煙來說自是十分珍貴,要是能從這口枯井裡頭找到了那幅畫像,那麼眼前這個殘廢老人自是梅凌煙無疑的了!
  很快地,人影一冒,莫言從枯井裡躍了出來,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
  楚雲秋的心當即就在下沉,道:「什麼都沒有?莫老!」
  莫言掠了過來搖頭道:「這回很清楚了,下頭有個洞,挺乾淨,裡頭舖約有草,挺舒服的地方兒,只是什麼都沒有。」
  楚雲秋難掩心中的失望,道:「那就算了,咱們上樓頂去吧!」
  莫言看了他一眼,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兩個人掠土小樓瓦面,樓後一棵樹,把小樓瓦面遮住了一大半。
  兩個人坐在瓦面上,居高臨下可以看見四干,但卻不虞四下的人看見他們倆,是個很理想的地方。
  坐在瓦面上,楚雲秋心裡又盤算上了,沒能在枯井裡找到那幅畫像,眼前這殘廢老人的身份還是不能肯定。
  他這裡心裡轉動,默默末語,莫言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弟台,你在想什麼?你究竟想在那口枯井裡找到什麼?」
  楚雲秋定定神,吸了一口氣,道:「莫老拿我當朋友,甚至為我的事奔波涉險,我實在不該再瞞莫老……」
  莫言道:「老弟台,你是梅家後人?」
  「不:「楚雲秋道:「我姓楚叫雲秋!」
  莫言兩眼一睜,道:「這縻說,你是「神手書生」的後人?」
  楚雲秋點點頭道:「是的!莫老!」
  莫言微微搖頭道:「抱歉,老弟台!我真的不知道當年圍攻令尊的人都是誰,他們……」
  「莫老!」楚雲秋截口說道:「我並沒有找那些人的打算,還請莫老仍把我當江山,免得他們知道「神手書生」後人出現在武林大起恐慌之餘反過來找我!」
  莫言呆了一呆,道:「這麼說,老弟台不打算找當年圍攻令尊的那些人?」
  楚雲秋道:「當年家父的情形想必莫老一定清楚,他們以殺止殺,他們是為搭救整個武林,我怎麼能怪他們?」
  莫言看了他一眼,道:「老弟台,你可真是我生平僅遇,這種事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頭一次聽說,老弟台,你簡直令人肅然起敬,我跟時偷兒都沒交錯朋友,從現在起,你讓我姓莫約為你死我都干!」
  楚雲秋道:「莫老言重了!」
  莫言目光一凝,道:「老弟你既是「神手書生」的後人,我可就要問你一件事兒,令笠道人圍攻之後,他的莫逆之交「千面神君」齊九皋也跟著失了,你可知道,有人說他是義不獨生拔劍自刎,跟令笠一塊兒去了,這件事確不確實?」
  楚雲秋神色一淒,搖頭道:「不是這麼回事,但是齊神君的義行比自刎殉友還令人感動,還令人起敬……」
  他把所知道的毫不保留地告訴了莫言。
  儘管他現在還不願意讓武林知道乃父還在人世,但是莫言是朋友,既然問起來了,他便不願隱瞞「千面神君」齊九泉的義行!
  莫言聽得怔住了,只聽他喃喃地道:「沒想到齊九皋竟是個這麼樣的朋友,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突然翻身向南跪倒,激動地道:「齊神君,請先受我莫言一拜,容莫言來日再到你長眠處好好給你磕幾個頭。」話落,他恭恭敬散地拜了一拜。
  楚雲秋好生感激,忍不住兩眼湧淚道:「莫若……」
  莫言肅容道:「老弟台,打古至今咱們敬的就是這種人,齊神君也該是武林完人,義行動天地而泣鬼神,我給他磕個頭兒算得了什麼呢,普天下的人都該向他下拜,奉他為神!」
  楚雲秋默然不語,他何嘗不是這麼想。
  只聽莫言又道:「老弟台,你恕我莫言直言,我也不怕你不高興,令尊這一生那前半截我沒話說,可是那後半截,只為那一點虛名,捨棄正宗,改習「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差一點毀了整個武林不說,到最後竟貪生怕死把齊神君這麼個朋友拖了進去……」
  楚雲秋的心如刀割般。他唇邊掠過了陣陣抽搐,道:「莫老,你不用說了,這些我都明白,不管他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他都不該這麼做!」
  莫言道:「老弟台,令尊現在……」
  楚雲秋搖頭道:「不知道,生死末上,下落不明。」
  莫言微一搖頭道:「這就怪了,既然當初圍攻的不是他,他怎麼連你這個兒子都不管……」
  忽地一凝目光,道:「老弟台,你找這個殘廢老人是……是不是他跟令尊的失有什麼關連?」
  楚雲秋沒承認,也沒否認。他把他見「百花城主」的經過,與「百花城主」所交換的條件,以及他離開「百花城」的諸般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莫言睜大了一雙老眼,差一點沒跳起來。他抬起了手兒叫道:「有這種事?慢著,老弟台,咱們一樁一樁的分析,我再把我所知道的及我的看法加進去,這樣說不定可以弄出個眉目來。老弟你剛才說是「百花城主」讓你找這個殘廢老人的,他說殘廢老人奪了他的愛妻,害得他家破人亡?」
  楚雲秋道:「不錯,「百花城主「是這麼說的。」
  莫言道:「老弟你懷疑這個殘廢老人是是梅家的主人梅凌煙!」
  楚雲秋道:「我不是這麼懷疑,這各種跡象……」
  莫言一點頭道:「老弟你所做的推測並不牽強,也很合理,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殘廢老人鷹該是梅家主人梅凌煙,咱們投在枯井裡找到那幅畫像,那並不表示他不是梅凌煙,因為這幅畫像既對他這麼珍貴,他一定畫不離要的帶著,斷不會收放在某個地方的……」
  一頓沉吟又接道:「要是這樣的話,梅凌煙奪人愛妻這件事……據我所知,其實這件事武林中人都知道,梅凌煙的夫人是當世第一美人,據說不但風華絕代,國色天香,而且也很賢慧,他怎麼會再去動別的女人,尤其是別人老婆的腦筋?除非他這個夫人是奪來的……」
  楚雲秋道:「莫老可別忘了,他不惜百顆明珠換取那幅畫像,那晝中的女子也是姿容絕美!」
  莫言一怔,道:「這倒是,那以百顆明珠換取那幅女子畫像的,要真是梅凌煙員的,足見悔凌煙也是個不專情、不知足的風流人物,要是這樣的話,他這個家遭逢的滅門慘禍,恐怕就跟那位「百花城主」有關係了。」
  楚雲秋點點頭道:「莫老這推測頗為合理!」
  莫言搖了搖頭,道:「可是老弟台,據我所知,梅凌煙是個外方內正的人物,他不可能在外頭亂來的。」
  楚雲秋歎了一口氣,道:「莫老,我看咱們這樣分析下去到頭來還是白費力氣,我要找這個殘廢老人,找不到這個殘廢老人咱們無法肯定他是不是梅凌煙,無法明白那幅女子的畫像究竟是個怎麼回事,無法明白他究竟是不是奪了「百花城主」的愛妻,害得「百花城主」家破人亡,我也無法到「百花城」去問「百花城主」我要找的那位前輩現在住在什麼地方,這麼一來我除非找到了家父,要不然我也就沒有辦法知道家父當年一步走錯的真相……」
  莫言道:「老弟台,就是你能找到這殘廢老人,他既不說也不能寫……」
  楚雲秋道:「至少他可以用點頭或搖頭來答覆。」
  莫言也歎了口氣,搖頭說道:「老弟台,你說得不錯,這個殘廢老人是個極重要的關鍵人物,只要找到他,這個謎團差不多也就打開了,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把他弄得這個樣兒,就算能找到他,還要比手劃腳的費上一事,也怪我這個「萬事通」到這兒不通,對楚、梅兩家的事知道得太少,一點忙也幫不上……」
  楚雲秋道:「莫老,人又不是人羅金仙,怎能對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都知道?正如莫老所說,莫老你要是真什麼事都知道,大可自己蓋座寺,往裡一坐享受那十力香火去,何必還在這險惡的江湖上奔波!」
  莫言笑了。他笑得有點兒勉強,吁了一口氣道:「為今之計只有守這個株,待這個兔了,希望這個兔不是有三窟的狡兔,要不然這個謎團……」搖搖頭,住口不言了。
  楚雲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萬一這個殘廢老人老早已經死了呢,難道就讓這些謎團永遠是個謎團不成?我仍會從別的方向著手去查,我不信查不出個水落石出,只不過那樣要費時費事些罷了!」
  莫言搖頭道:「不,老弟台,真要這個殘廢老人早已經死了,我認為這些事都單純了,那位「百花城主」不是不計較死活麼,只要老弟把這殘廢老人已死的證據帶到「百花城」去,勺百花城主」照樣會把要找的那個人的住處告訴你,看樣子那個人知道得不少,也許從他嘴裡就能把這個謎團一一打破!」
  楚雲秋道:「莫若說得是,可是如今這個殘廢老人是活著,我勢必把他的人頭帶到「百花城」去不可,這就不單純了,我不能聽一面之詞隨便殺人,我總得先問個清楚,既然懷疑他有可能是梅凌煙,我也得把畫像的事弄個明白……」
  莫言苦笑了一聲,道:「所以找說他不如早死了好,其實也是,我要是像他這樣,早就一頭碰死了,還活著幹什麼!」
  一頓,按著又道:「這位「百花城主」也是,幹麼這樣刁難,他自己有那麼多人,為什麼不自己去,偏偏跟你來這麼個條件交換?人多總比人少好辦事,萬一你這兒找不著呢?你找的那個人是告老還鄉了,年紀自是不小,萬一沒找到這個琖廢老人他已經死了呢,這豈不是整人害人麼?」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2
發表於 2010-6-15 14:18:18 |只看該作者
  楚雲秋道:「那是我的事,世人都為自己想,有幾個能為別人想的?」
  莫言道:「提起這座「百花塑,又是讓我臉上無光的一件事,這位「百花城主」是何許人?「百花城」那些人都是哪兒來的?我也是一無所知。前些日子時偷兒到「百花城」想撈一票,我托他順便給我摸摸「百花城」的底,哪知他運自己想摸的都沒摸著,反而讓人摸了樣東西去,陰溝裡翻了船,終日打雁的讓雁吃了眼珠,我看我們倒是走一個運,倒楣倒走了,老弟台你是唯一深入「百花城」的人,你有沒有看出些他們的來歷?」
  楚雲秋微一搖頭道:「沒有,他們都戴著面具,我到「百花城」的目的不在此,沒留意,同時我也沒工夫在「百花城」多待,我只看出那位「百花城生口兩手不靈活,看上去有些僵硬,而且據我猜測他的年紀在四十以上,典型的偉丈夫,是個很不凡的人物。」
  莫言微一點頭道:「他應該是個很不凡的人物,聽時偷兒說過你老弟對「刀」的高論,這位「百花城主」能選出老弟那把刀為天下第一,而且信守諾言,慨贈一頁二式「軒轅刀法」,這是相當難得的,不但有眼光,而且有魄力,唉!卻不知這位不幾人物是當今的哪一位高手?」搖了搖頭,住口不言了。
  楚雲秋道:「不凡是不凡,只是野心大了些,我看他有意一網打盡武林精英,他卻說是想藉那「寶刀會」誘來奪他愛妻、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莫言道:「這沒什麼,醉臥美人膝,醒握天下權,古來的英雄人物哪一個不是稱奇宇內、君臨天下的大野心家。就拿眼下的各門各派來說吧,哪一個是安份守己的,哪一個不是在暗中勤練絕藝,以圖壯大自己的聲勢?」
  楚雲秋點點頭道:「或許莫老說對了……」
  莫言突然一凝目光,道:「就因為你老弟身懷一頁三式的「軒轅刀法」,使得武林中人莫不得之而後甘心。只不過老弟你僅僅碰上了南宮海天,武林中的各種絕藝我知道得不少,也見過不少,唯有這「軒轅刀法」……」
  楚雲秋探懷取出那一頁三式「軒轅刀法」遞了過去。
  莫言一怔,道:「老弟可真痛快,真信得過我?」
  楚雲秋道:「我還怕莫老跑了麼?」
  莫言笑道:「說得是,我再有兩條腿也不夠。」
  他笑著拿了過去。當他取出那一頁三武「軒轅刀法」一看,他不再笑了,而且臉色變了,猛然抬眼道:「老弟看過這一頁三式「軒轅刀法」了麼?」
  楚雲秋人目莫言異樣的神色,為之怔了怔,道:「看過了,怎麼……」
  莫言道:「老弟認為這是「軒轅刀法」?」
  楚雲秋又復一怔,道:「我以前沒見過「軒轅刀法」,我只覺得這三武刀法奇妙深奧,威力十分強大……」
  莫言臉色又一變,急道:「老弟照這三式刀法練過了麼?」
  楚雲秋道:「還沒有,因為沒有工夫……」
  莫言舒了一口氣,道:「那還好,幸顧我厚著臉皮跟老弟要來看看開開眼界,也幸虧是我看見了。老弟台我敢誇一句,當今武林之中,除了那位「百花城主」、以及學過這種刀法的人,還有我這個「萬事通」莫言,再也沒人識得這種刀法了,這不是「軒轅刀法」,是「賤缺門」的「左手刀法」!」
  楚雲秋心頭猛地一震,差點沒叫出聲。他伸手抓住了莫言,急迫:「怎麼說,莫老,這一頁三式不是「軒轅刀法」,而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莫言道:「正是,老弟台。這就是當年令尊捨棄正宗改習毀了他自己的「殘缺門」「左手刀法」,這上頭畫的雖然是右手使刀,但右手絕練不起來,一上手就會覺得十分彆扭,這畫右手使刀只為掩人的眼而已,老弟台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著在心裡頭比劃比劃。」
  楚雲秋接過那一頁三式「軒轅刀法」,目光即落在那第一式上,他聽了莫言的話在心裡試著比劃,一試之下,不但誠如莫言所說覺得十分彆扭,而且一把刀根本就揮不出去。
  他的心頭一震,抬眼說道:「莫老,果然不錯,「勺百花城主」何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莫言道:「只有一種解釋,「百花城」就是銷聲匿跡已久、神秘邪惡的「殘缺門」,「百花城主」就是「殘缺門主」!恐怕沒錯,老弟台你不是說那位「百花城主」兩手有點僵硬,舉動起來不夠靈活麼?那可能是一雙假手。」
  楚雲秋驚聲說道:「有這種事?「百花城」居然會是銷聲匿跡多年的「殘缺門」?我正愁找不著他們呢,沒想到會當面錯過,失之交臂……」
  莫言微一點頭道:「要照那位「百花城主」把這一頁三式「左手刀法」給了你老弟這件事看,他與當年的「殘缺門」的確脫不了關連。」
  楚雲秋駭然一驚道:「莫老是說那位「百花城主」已認出我是「神手書生口的後人……」
  莫言搖頭道:「那倒未必,老弟既認為他舉辦「賽刀會」有一網打盡武林精英的野心,恐怕這才是他把那一頁三式「左手刀法」給了老弟你的真正目的,老弟在「百花城」所表現的武功與機智,使他認為老弟你是個可利用的大才,因之他選你為天下第一刀,把這一頁三式「左手刀法」名正言順、不著痕跡地給了你。」
  「他先讓你為他辦他的事,在這段時間裡還會有不少人想搏殺你奪取這一頁三式所謂「軒轅刀法」,你為了保護這一頁三式所謂「軒轅刀法」,就不得不大開殺戒,這是他利用你為他削減武林實力的第一步。」
  「萬一你不幸被殺,這一頁三式「左手刀法」也破人奪了去,能搏殺你的人,身手一定比你更高、更好,那人一日一習了這一頁三式「左手刀法」,就會情不自禁地殺人,照樣也是為他削減武林實力,這是他利用你的第二步。」
  「要是你能護住這一頁三式「左手刀法」,你殺的人就不會少,等你再學了這「左手刀法」,你殺的人會更多,不管這一頁三武「左手刀法」是被你、或者是被別人奪了去,總都是為他削減武林實力,為他消滅對手,而到最後那被他利用的人一定會像「神手書生」當年一樣,傷在許多白道高手的聯手圍攻之下。」
  而現在的情形跟當年又不一樣了。當年「殘缺門」的實力不夠,武林中的阻力強大,所以在「神手書生」傷在白道高手圍攻之下後,他們並不能一舉席捲武林,如今「百花城」兵多將廣,實力雄厚,武林中的阻力已被他利用的人消除得差不多了,剩下有數的幾個白道高手,豈能撐持大局,試問,這中原武林魁首,不是「殘缺門」的是誰的?」
  楚雲秋道:「莫若,你忘了,眼下武林中已有個已習「左手刀法」的梅凌煙後人悔恨天。」
  莫言呆了一呆,道:「說的是,有兩個習了「左手刀法」的年輕俊彥後起之秀為他「殘缺門」賣力,那收效更快更大。」
  楚雲秋道:「五年前「殘缺門」陰謀未能得逞,因之銷聲匿跡,暫避風頭,五年後的今天,聲威猶凌駕於諸大門派之上的「百花城」崛起武林,看來他們是處心積慮很久很久的了!」
  莫言道:「而且,用心之歹毒,令人髮指。」
  楚雲秋道:「現在我有點明白了,我要找的那位前輩是「百花塑的人,同時也是「殘缺邙的人,他一定是知道「殘缺門」引家父走上歧途、供他們利用的真相,五年前那時候本想告訴我,但又怕我年幼力弱,一時衝動找上「殘缺門」去自送一條性命,因之他讓我五年後到「百花城」找他去。五年的工夫倘遇名師,一定能有所成就……」
  莫言道:「要是這樣的話,恐怕要找的那個人不是告老還鄉、歸隱林泉了,「百花城主」這一著根本就是個騙局。」
  楚雲秋挺身站起,道:「看來我該到「百花城」去一趟。」
  莫言忙跟著站起,道:「這個殘廢老人……」
  楚雲秋道:「莫老,這個殘廢老人現在已屬次要,等我去過「百花城」後再找他不遲,其實急著找他的應該是悔恨天而不是我。」
  莫言微微點頭道:「說得也是,好!我跟老弟你到「百花城」走一趟。」
  楚雲秋道:「莫老,我是說,我自己去。」
  莫言微微一怔,道:「這麼說,你沒打算讓我去?」
  楚雲秋點點頭道:「這不棄你莫老的事。」
  莫言道:「老弟台,咱們是朋友。」
  楚雲秋道:「莫若的心意我心領了,我不需要助拳。」
  莫言道:「你…」他沒有再說下去。
  頓了頓,又道:「老弟台,你別忘了,「殘缺門」毒害的雖是你,但他最終的目的還是在席捲武林,我也是身在武林啊!」
  楚雲秋道:「話是不錯,莫老請恕我直言一句,莫老你跟我一塊去,並不見得能幫我多大的忙。」
  莫言倏然一笑,道:「老弟的好意我懂,我武功雖然不靈光,可是我這獨步當今、傲誇武林的騙術也許能派上用場的;再說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莫言在武林中混了這麼多年,得到的只有一個臭字,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要是讓這臭名聲傳下去,我死也要帶著一臉紅,老弟何不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也沾一點香。」
  楚雲秋道:「倒不是我不給莫老這個機會,而是……不管怎麼說,我不能讓莫老跟我一塊兒去。」
  莫言道:「老弟台,不管怎麼說我是跟定你了。」
  楚雲秋道:「那麼,就請莫老原諒了。」他飛起一指點向莫言腰間。
  莫言連殘廢老人那沒有手的胳膊都躲不過,又哪能躲過楚雲秋這一指,他運躲的念頭還沒有來得及,就已中指倒了下去。
  楚雲秋扶著他把他輕輕放在瓦面上,莫言不能動,但是他還醒著,情形跟在小亭初遇楚雲秋時一樣。
  莫言急道:「老弟你這是……」
  楚雲秋道:「莫老的穴道一個時辰後自會解開,這地方既隱密又安全,誰也不會想到這兒會有個人。可是莫老千萬別叫,要是讓人聽見了喧嚷那就難說了,別忘了那殘廢老人還在左近。」話落,他飛身掠了下去。
  莫言苦笑一聲,閉上了眼。










第16章 巧施援手
  這時候,雨已經不下了,晴空萬里無雲,看樣子也不會再下了。
  不下雨的時候,太陽曬起來那可就夠受了,好在莫言躺在枝葉下、陰涼裡,並不覺得熱,可是他心裡急,那比曬太陽還難受。
  急歸急,難受歸難受,奈何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正如楚雲秋臨走時所說,這地方既隱密又安全,誰也想不到,也根木看不見躺著他這個人。
  除非他叫,可是他敢麼?他自問還是不敢,那殘廢老人還在左近,楚雲秋還真嚇住了他。沒奈何,只好等一個時辰之後了!
  既是非等一個時辰後不可,現在急有什麼用呢,靜下心閉著眼養養神吧,奔走江湖這麼多年,還真難得有這麼一刻呢!
  莫言閉上了眼養起了神,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個話聲傳進了耳中,話聲來自下頭,清脆、甜美、悅耳,很顯然是女子話聲,而且是個年輕女於的話聲。
  那年輕女子說道:「姑娘,怕是咱們聽錯了吧,你看這兒破得這個樣子,江相公怎麼會到這兒來?」
  「江相公」,莫言聽得一怔,心頭也一跳,想坐起來又動彈不得,只好凝神地再聽下去了。
  只聽另一個話聲跟著響起,也是個女子話聲,這女子的話聲比剛才那女子的話聲更甜美、更好聽:「傻丫頭,你哪兒知道,這座梅家廢宅可不同於一般廢宅,這是昔日江南首富梅凌煙的家。梅凌煙的家不但是江南的首富,也是個武林世家。」
  「梅凌煙幾年前遭逢變故,一夕之間家破人亡,究竟是怎麼招來的禍,哪些人行的凶,到如今仍是個謎。江相公身懷絕學,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咱們也很清楚,既然到了揚州,焉有不來悔家廢宅的道理!說不定他就是為查這件事才到揚州來的。」
  這番話,莫言字字聽入了耳中,他有八成的把握,這「江相公」指的是江山,可是還欠兩成把握他不敢肯定,而且他一時也不知道這兩位姑娘是何許人。
  所以,他仍不敢出聲,仍耐心地聽下去。
  隨聽先前的那位姑娘道:「可是咱們到這兒來有什麼用,這兒什麼都沒有……」
  後說話的那位姑娘道:「我知道,我並不一定要找著他,我到揚州來也不是來找他的。但既然到了揚州,我認為該來看看這座梅家廢宅。你看,眼前這座梅家廢宅雖然殘破不堪,但也可以看出昔日是如何富有、如何的美輪美奐。」
  只聽先前那位姑娘道:「你這是何苦,要不你就別來,既然來了,你幹麼又不承認是來找江相公的,你的心事婢子還會不知道,你對婢子還用得著隱瞞什麼?」
  後說話的那位姑娘道:「別胡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已訂了親的人,我不想招惹這個麻煩,更不願讓他末婚妻的家人再跑來找我理論,這不是別的事,傳揚出去落人笑柄,要讓谷主知道了,我也別想活了。」
  這一來莫言更糊塗了,「他是訂過親的人」,據他所知江山並沒有跟誰訂過親,江山連提也沒提呀!「谷主」?這又是什麼谷?
  先說話的那位姑娘道:「江相公也真是的,在咱們船上待了這麼久,說也不跟你說一聲……」
  只聽後說話的那姑娘道:「傻丫頭,你是怎麼了,人家跟我說這個事情幹什麼,犯得著麼?」
  「船上」,莫言為之心頭猛跳,他明白了,這他聽江山提過,當即開口說道:「下頭可是蕭棲梧蕭姑娘?」
  下頭陡然傳上一聲驚喝:「什麼人躲在暗處……」
  後頭那位姑娘說了話,話聲很平靜:「翠吟不可無禮,是哪位在此,請出來讓蕭棲悟見見。」
  莫言忙道:「蕭姑娘!我是莫言,在樓頂上,我的行動不方便,可否請兩位上來一會兒。」
  沒聽見蕭棲梧說話,卻聽見衣袂飄風聲上了小樓。
  莫言忙又道:「蕭姑娘,我在頂上,屋頂。」
  話剛說完,眼前一花,香風襲人,一位美艷絕倫、冰肌玉骨、宛若神仙中人的白衣姑娘,跟一位明眸皓齒、俏生生的青衣少女已站在眼前。
  那白衣姑娘兩道清澈的目光投注在莫言臉上,只聽她道:「可是「風塵二奇」中的莫老人家?」
  莫言忙道:「不敢當,正是莫言,我穴道受制,行動不便,請姑娘屈駕,還請姑娘原諒。」
  青衣少女道:「老人家你怎麼知道我家姑娘?又怎麼知道我家姑娘叫……」
  莫言道:「我是江山的朋友,聽江山提過蕭姑娘:「青衣少女美目一睜,神情一喜,蕭淒梧嬌岱嫣紅,開口說道:「原來老人家跟江山是朋友,那就難怪了,老人家這穴道是被誰制住的?」
  莫言苦笑道:「就是江山。」
  翠吟道:「江相公?那他人呢?」
  莫言道:「走了,剛……」
  蕭棲悟滿面詫異地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人家既是江相公的朋友,怎麼會被他制了穴道?」
  莫言當即從他結識楚雲秋說起,一直說到剛才,當然他為楚雲秋瞞了該瞞的事,他只說能說的。像有關殘廢老人的那一段,他只說楚雲秋懷疑那是梅凌煙,想找著殘廢老人問個究竟,別的他一字也沒提。
  靜靜聽畢,翠吟首先叫道:「原來那「百花城」竟會是昔日的「殘缺門」,江相公也真是,怎麼能一個人深入險境,姑娘,我看咱們還是趕快趕去吧:「蕭淒悟臉色有點凝重,別的沒看出什麼,只聽她緩緩地道:「不忙,先為莫老人家解開穴道再說。」
  莫言道:「那真是多謝姑娘。」
  蕭棲悟道:「老人家別客氣,江相公可是在老人家腰間點了一手?」
  莫言點頭道:「正是。」
  蕭棲悟纖纖玉手往莫言腰間拍去,這一掌是拍實了,但莫言仍躺著沒動。
  蕭棲悟呆了一呆道:「江相公用的是獨門制穴手法,逼我就無能為力了。」
  莫言為之一怔,道:「怎麼,他用的是獨門制穴手法?」
  蕭棲梧點點頭道:「不錯,恐怕老人家只有等穴道自行解開了。」
  莫言苦笑道:「那也只好等了。」
  翠吟望著蕭棲悟道:「姑娘,咱們是不是先趕去……」
  蕭棲悟遲疑著沒說話,莫言忙道:「姑娘能不能等等我,剛才我已經嚷出了聲,要是那殘廢老人還在左近,他一定聽見了。」
  蕭棲梧微微點頭道:「老人家說得是,那就等老人家一塊兒走吧!」
  說完話,她轉身生了下去。翠吟只好跟著生了下去,但她卻忍不住心裡的焦急,說道:「老人家,還有多久:「莫言有點窘道:「就快了。」
  蕭棲梧看了翠吟一眼。儘管翠吟皺起眉鋒,還想再說,但她卻沒再敢說。
  莫言遲疑了一下,窘迫她笑了笑,然後望著蕭棲悟道:「請恕莫言孟浪,姑娘可是來找江山的?」
  蕭棲梧嬌靨又一紅,道:「老人家剛才已聽見我跟翠吟的談話,我也不必隱瞞,我到揚州來是來找他的。」
  莫言道:「聽姑娘剛才說,他已訂了親,他末婚妻的家人還我過姑娘?」
  蕭棲梧微微點頭,道:「是的,提起來實在讓人羞慚,其實我並不知道,我也沒做錯了什麼!」
  莫言道:「這不是罪孽,姑娘本就沒有做錯,而且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姑娘是聽誰說他已訂了親的?」
  翠吟美目一睜道:「怎麼,他難道沒有……」
  莫言攔住了翠吟,望著蕭淒悟道:「請姑娘你先答問話。」
  蕭淒悟道:「就是他末婚妻那個娘家人。」
  莫言道:「那個人姓什麼?叫什麼?是他末婚妻的什麼人?長得什麼模樣?」
  蕭淒悟道:「他沒說他姓什麼卞叫什麼,他說是江相公的末婚妻是他的妹妹,很耳輕,人也長得很俊,穿一件白衣,不過我看他是個易釵而弁的紅粉女兒身……」
  莫言「哦」地一聲,笑著說道:「我知道她是誰了,姑娘沒看錯,她確是易釵而弁的紅粉女兒,提起她來,姑娘恐怕也知道,她就是那崛起不久、但卻使黑道群邪聞名喪膽的「血無痕」……」
  蕭棲悟呆了一呆,道:「原來她就是「血無痕」,我還不知道「血無痕」是一位紅粉女兒……」
  翠吟道:「老人家,她是不是江相公的末婚妻?」
  莫言笑笑說道:「據我所知,江山是在「百花城」才認識她的,緣不過幾面,但是她一直暗中保護著江山,也確曾幫過江山的大忙,救過江山的命,她有沒有跟江山私訂終身我不清楚,不過她要是江山的末婚妻,他不會不跟我提一下。」
  翠吟圓睜著美目叫道:「好哇!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虧她還想得出這種的詞兒啊,真是不……」
  蕭棲梧看了翠吟一眼,翠吟立即改口說道:「姑娘,她不該對你這樣:「蕭棲悟沒有理翠吟,望著莫言道:「多謝老人家指點,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她。」
  莫言道:「姑娘的度量比那位大多了。」
  蕭棲悟道:「老人家誇獎了:聽老人家說江相公有位紅粉知己已失,可能被「逍遙宮」的人擄了去,是不是指這位姑娘。」
  莫言道:「不錯,就是這位姑娘?」
  蕭棲悟道:「江相公只憑「揚州八怪」將入送往「梅嶺」「史祠」大鐘內之詞,以及他在「史祠」內找到一張「逍遙宮」的信箋,便認為他這位紅粉知己是「逍遙宮」的人擄去的,是麼?」
  莫言道:「是的,姑娘。」
  蕭棲悟搖搖頭說道:「恐怕江相公誤會了,要不然就是這裡頭別有蹊蹺,據我所知,「逍遙宮」的人絕不會做這種事。」
  莫言微感一愕,道:「姑娘知道「逍遙宮」?」
  蕭淒悟點點頭道:「我知道,我對「逍遙宮」力道得很清楚,我敢保證「逍遙宮」的人不會做這種事。」
  莫言驚異說道:「姑娘對「逍遙宮」知道得很清楚?那麼姑娘一定知道,「逍遙宮」在什麼地方了!」
  蕭棲悟道:「我知道,可是,請你原諒,我不能說,因為我的家人對「逍遙宮」主人作過許諾,絕不向我家以外的任何人透露「逍遙軍的所在,不過,我可以再向莫老保證,「逍遙宮」的人絕不會做這種事。」
  莫言道:「可是,那「逍遙宮」的信箋……」
  蕭棲悟道:「我敢說這裡頭一定別有蹊蹺。」
  莫言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敢信不過姑娘,姑娘要是早來片刻就好了,也好讓江山知道……」
  蕭棲悟道:「不要緊,咱們待會兒會見著他的。」
  莫言目光一凝道:「我知道姑娘的出身來歷,姑娘跟令堂毅然離開了南宮家,雖屬不得已,但卻是明智之轝,只是姑娘剛才提到谷主……」
  蕭棲悟道:「不瞞老人家,那是家母,我現在跟母姓,家母帶我離開家父之後,人居於一處幽谷,家母叫它「長恨谷」,所以找現在是「長恨谷」的人。」
  莫言「哦」地一聲,說道:「原來如此……」
  蕭棲梧忽一凝目光,道:「老人家,我聽江相公說過,他在為別人找一個眼瞎、無舌、兩手俱毀的殘廢老人,找著這殘廢老人,他可以換取另一個知道他仇家人的住處,並且告訴我,這個殘廢老人對他極為重要,要是我沒猜錯,老人家所說躲進民家、就在左近的殘廢老人,一定就是他要找的那個殘廢老人,既是這樣,他怎麼會捨了殘廢老人趕往「百花城」去,儘管那位「百花城主」有意害他,而且有席捲武林之心,找著這位殘廢老人之後再趕往「百花城」也來得及啊!」
  莫言呆了一呆,道:「這麼說,有關這殘廢老人的事,他告訴過姑娘了。」
  蕭淒悟微頷首道:「是的,許是他忘了跟老人家提了!」
  莫言有點不好意思,道:「姑娘不知道,要江山幫他找個殘廢老人的人,就是那位「百花城主」。」
  蕭淒梧微微一怔,道:「原來如此,這麼一來內情就複雜了,難怪他會捨了這殘廢老人趕到「百花城」去……」
  遲疑了一下,凝目接道:「老人家,看看江相公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
  莫言神情一震,也遲疑了一下才道:「不錯,他是有不少難言之隱,我知道一些,可是我不便說……」
  蕭棲悟淺淺一笑,道:「是老人家誤會了,我沒有背地裡打聽江相公那難言之隱的意思,我也不會這麼做。」
  莫言窘迫地一笑,剛要說話,忽地兩眼一睜,挺身生了起來。
  翠吟道:「老人家的穴道開了。」
  蕭棲悟頭一個站了起來,道:「那麼咱們快走吧!」
  顯然,她表面平靜,內心比誰都還急。
  莫言跟翠吟自然是毫無異議,然而世間事往往是欲速則不達的。
  二一個人這裡剛剛掠下小樓,從前院兩兩八後地進來整整十個人,後頭那八個清一色的黑衣壯漢,前頭那兩個赫然竟是南宮海天跟「無情公子」冷鐵生。
  莫言先是怔了一怔,繼而又是一驚,道:「糟了!我碰著對頭了,真是冤家路窄。」
  這當兒,冷鐵生也看見了他,臉色一變,立即停了步。
  只聽南宮海天哈哈一笑道:「怎麼樣,公於爺,我沒騙你、沒說錯吧,我這位妹妹是不是在這兒,走!過去見見。」他拉著「無情公子」走了過來。
  蕭棲悟嬌靨上的顏色變了一變,但旋即就恢復了平靜。
  南宮海天和冷鐵生轉眼便來近了,冷鐵生一雙目光緊盯在蕭棲梧的嬌靨之上,現在一點兒也不冷峻了,反倒有點兒炙熱過人。蕭棲梧卻是視若無睹,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只聽南宮海天帶笑說道:「來,鐵生,這就是我那位妹妹。」
  冷鐵生目不轉瞬,連眨也不眨一下,抱起了雙拳,滿臉的奸笑,說道:「冷鐵生見過姑娘。」
  蕭棲悟淡然說道:「你我素不相識,不必客氣,我也當不起。」
  冷鐵生為之一怔,好窘,好尷尬。
  南宮海天一旁道:「妹妹,你是怎麼了,我不是正在給你介紹麼?」
  蕭棲悟道:「用不著,你的朋友我不敢高攀,讓開路,我要走了!」
  南宮海天忙一伸手,道:「這是幹什麼,別這麼急好不,怎麼說咱們總是親兄妹,好!這個咱們現在不談,咱們談正經的,行了吧!」
  蕭棲悟道:「你有什麼正經的要跟我談?」
  南宮海天馬上堆起了滿臉的笑,道:「妹妹,跟你一樣,我也是來找江山的,我知道你來了揚州,心想跟在你後頭準沒有錯……」
  蕭棲悟道:「你錯了,江山不在這兒,我也遲了一步,他早走了。」
  南宮海天道:「他早走了,士哪兒去了?」
  蕭淒悟道:「你想知道麼,告訴你也無妨,他上「百花城」去了?」
  南宮海天訝然道:「好好地怎縻突然又土「百花城」去了,他不是剛從「百花城」來的麼?」
  蕭棲悟道:「你知道「百花城主」給他那一頁三武刀法,是什麼刀法?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什麼「軒轅刀法」,而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也就是說「百花城」的人就是原「殘缺門」的人,如今你還要那一頁三式刀法麼?」
  南宮海天眉鋒微皺,道:「這就怪了,妹妹既然來遲了一步,沒找著江山,你怎麼知道江山是士「百花城」去了,又怎麼知道那一頁三式刀法不是「軒轅刀法」,而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蕭棲悟道:「我是聽這位老人家說的,信不信由你!」
  冷鐵生突然說道:「姑娘可知這位老人家是何許人麼?」
  蕭棲悟道:「冷公子,我還不至於孤陋寡聞得連「風塵三奇」中的莫老人家都不知道吧!」
  南宮海天道:「這就對了,別人所說的話我或許相信,唯獨這莫老頭兒說的話我不敢相信。」
  蕭棲悟道:「我剛才說過,信不信在你,不信你們就在這兒找江山吧,我還有事兒,失陪了。」
  南宮海天站著沒動,道:「妹妹,你要走可以,我也不敢攔你,不過你得把莫老頭兒給我留下。」
  蕭淒悟道:「我得把莫老人家留下,為什麼?」
  南宮海天一指「無情公子」冷鐵生,道:「鐵生跟他有點兒過節,想借梅家廢宅了結。」
  莫言嚷道:「好啊!姓冷的,怪不得你們倆湊在一塊兒,你要找個助拳的代你出口氣,他要找江山那一頁三式刀法……」
  南宮海天陰笑道:「不錯,莫老頭兒,你說著了,我在路上碰見了冷公子,他提起了追趕你遭人插手的事,我一聽就知道那是江山。我要東西,他要出氣,這麼一來,我們倆就湊在一塊兒了,只要我倆湊在一塊兒,他的氣準能出,我要的東西也一定拿得到手卞是不是?」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3
發表於 2010-6-15 14:19:44 |只看該作者
  莫言不相信南宮海天和冷鐵生聯手就能對付江山,他想用他的騙術施個詐,告訴南宮海天和冷鐵生說江山就在左近,雖然蕭棲梧已說江山不在此地,那不要緊,這種事本就虛虛實實,好在南宮海天和冷鐵生也不相信。
  可是難的是眼前實力懸殊,萬一南宮海天和冷鐵生聽說江山就在左近,寧可、拚命也非要人不可,那仍然是個麻煩。
  他這兒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蕭棲梧說道:「冷公於,你跟莫老人家真有什麼過節是麼?」
  冷鐵生原本沒想到蕭棲悟會跟他說話,怔了一怔,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樣子,道:「是的,蕭姑娘。」
  蕭淒悟道:「這就麻煩了,莫老人家現在跟我在一塊,要是有誰跟他過不去,我自不便不管,難道冷公子要先跟我搏殺一場不成麼?」
  冷鐵生作難了道:「這……這……」
  南宮海天忙道:「妹妹,這跟你沒關係……」
  蕭淒悟沒聽見似的,望著冷鐵生道:「冷公子可否看我薄面,今天暫把莫老人家的過節攔下,錯過今天,什麼時候我沒跟莫老人家在一起,冷公子再作了斷,行麼?」
  冷鐵生哪忍說個「不」字,就是鐵石人兒也不忍心。
  他兩道長眉揚了揚,點點頭道:「既然蕭姑娘說了話,冷鐵生焉敢不遵,我話說在這兒,只要莫言跟在蕭姑娘身邊一天,我一天不碰他就是。」
  蕭棲梧淺淺地一笑,說道:「冷公子顧全了我的顏面,沒有讓我作難,實在讓人感激,我這裡謝了。」她居然對冷鐵生淺淺地施了一禮。
  冷鐵生受寵若驚,忙還禮不迭。
  蕭棲悟沒再說話,邁步要走,南宮海天哼哼一笑道:「妹妹,想不到你還會這一套啊,這檔子事雖然提不起來了,還有江山那檔子事呢!」
  蕭棲梧立即停步望著冷鐵生,道:「冷公子,我說江山已經不在這兒了,冷公子你相信麼?」
  冷鐵生連遲疑都沒有遲疑,微微她笑了笑,道:「蕭姑娘說的話,冷鐵生焉敢不信!」
  蕭棲悟道:「那麼請冷公於讓讓路,可以麼?」
  冷鐵生連忙答應,欠身往一旁退去。
  蕭棲悟謝了一聲,偕同莫言帶著翠吟往前行去。
  那八名黑衣壯漢似乎要阻攔,蕭淒梧日射寒芒,直逼過去,那八名黑衣壯漢立即欠身退後。
  蕭棲悟、莫言、翠吟走了。南宮海天眼睜睜地望著他們二一人走了。
  過了一會兒!
  南宮海天望著冷鐵生叫道:「我的公子爺,你是怎麼搞的?」
  冷鐵生道:「海天兄,只要我能幫你搏殺江山,讓你得到那三式刀法,你就把令妹給我,這話可是你說的。」
  南宮海天點頭道:「不錯,是我說的……」
  冷鐵生道:「那麼我從現在開始博取令妹的好感,有什麼不對?」
  南宮海天皺著眉兒,說道:「我的公子爺呀!你這叫博取她的好感?你是上了她的當了!」
  冷鐵生笑了笑說道:「這值得!你可別把我當傻瓜看,莫言總不會跟在她身邊一輩子,是不?」
  南宮海天道:「莫言是不會跟在她身邊一輩子,可是你別忘了,江山是你的情敵,你要不幫我搏殺江山,她可就要跟江山一輩子了。」
  冷鐵生道:「你只知道怪我,剛才你也在這兒,你為什麼不攔她?」
  南宮海天叫道:「我的老天爺,你是怎麼了,她總是我的妹妹呀,她要是不告訴我江山在哪兒,我能拿她怎麼樣?」
  「這就是了!」冷鐵生道:「咱們不該找她,應該找江山。」
  南宮海天道:「你說得倒輕鬆,上哪兒找江山去?」
  冷鐵生道:「別人不知道江山的去處,莫言那老東西一定知道,我看見江山跟他一塊兒離開那座小亭往揚州方向來的,他會告訴令妹,不會告訴咱們,咱們只要暗中跟著他們,我不信找不著江山。」
  南宮海天呆了一呆,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的公子爺,看來你並不十分糊塗嘛!」
  冷鐵生冷冷她笑道:「誰要把我冷鐵生當作糊塗人,誰才是真正的糊塗人,別耽誤了,再誤人家就走遠了,快走吧!」邁步往外行去。
  南宮海天定定神忙跟了上去。出了梅家廢宅是談笑退敵。」
  冷鐵生冷冷她笑道:「誰要把我冷鐵生當作糊塗人,誰才是真正的糊塗人,別耽誤了,再誤人家就走遠了,快走吧!」邁步往外行去。
  南宮海天定定神忙跟了上去。
  出了梅家廢宅,莫言一揚拇指兒,讚聲說道:「姑娘,還是你行,這簡直就是談笑退敵。」
  蕭棲悟道:「莫老誇獎了,這邊走。」
  她忽然帶著翠吟往右付去。
  莫言忙跟上去,道:「姑娘這是幹什麼?」
  蕭棲悟道:「防著點兒總是好的,我哥哥跟冷鐵生都不是糊塗人。」
  說話間,二人拐進了梅家廢宅的一條小胡同裡。
  三人剛剛拐進小胡同,冷鐵主和南宮海天等從梅家廢宅出來了。
  只聽南宮海天「咦」了一聲,道:「怎麼走沒影兜了?」
  冷鐵生道:「他們走不太遠的。」
  加快步履行去,一行人很快地不見了。
  莫言道:「姑娘,你簡直讓我五體投地。」
  蕭棲悟道:「老人家誇獎了,看來他們不相信江相公去了「百花城」,那最好不過,他們信了反倒是禍害,咱們走吧,避開他們走。」
  三個人出了胡同,就要走。只見兩條人影如飛掠到,蕭棲悟和莫言眼力都夠好的,一眼便看出來人俱是一身紫衣,一個紅臉矮胖老者,一個黑臉長髯老者。
  他們二個人看見了那兩個紫衣老者,那兩個紫衣老者自然也看見了他們二個兩個紫衣老者互望了一眼之後,黑臉長髯老者一孢雙拳,道:「請問一聲,三位可曾在這一帶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年輕人,帶著一位穿紫衣的姑娘!」
  蕭棲悟搖搖頭道:「沒有!」
  只聽紅臉矮胖老者道:「我說那姓江的小畜生不會再跑到這兒來,你偏偏不信。」
  蕭棲悟聽得微微一怔。這當兒那黑臉長髯老者又一抱拳,謝了一聲要走。
  蕭棲悟忙說道:「二位請留步,二位要找那個姓江的,不知道叫江什麼?」
  紅臉矮胖老者道:「叫江山,姑娘聽說過麼?」
  蕭棲悟道:「二位從哪兒來,尊姓大名,怎麼稱呼?」
  紅臉矮胖老者道:「姑娘問這……」
  蕭淒悟道:「我是江山的朋友,有什麼事二位找我也是一樣!」
  紅臉矮胖老者兩眼微微一睜,寒芒微現,道:「你是江山的朋友,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蕭棲悟道:「當然知道!」
  紅臉矮胖老者兩眼寒芒戶閃,道:「他現在在哪兒?」
  蕭棲悟道:「二位還沒回答我的話。」
  紅臉矮胖老者臉色微變,就要說話。
  忽聽黑臉長髯老者道:「老夫彭剛,老夫這同伴姓潘,單名一個朋字。」
  蕭棲悟微微一怔,道:「莫非「雙鳳門」四位護法中的兩位?」
  「正是!」彭剛訝異地白了蕭棲悟一眼,道:「恕老夫眼拙,姑娘……」
  蕭棲悟道:「我一介女流,藉藉無名,沒沒無聞,姓名不提也罷,據我所知,江山並不認識「雙鳳門」的人,不知二位找他有什麼事?」
  潘朋冷哼一聲,道:「老夫相信他不認識「雙鳳門」的人,他要是認識就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蕭棲悟訒然道:「潘護法這話……」
  彭剛道:「本門找的只是江山,跟姑娘沒關係,本門也不想多牽連別人,姑娘要是知道江山現在何處……」
  蕭棲悟道:「我說過,我是江山的朋友,二位有什麼事找我也一樣的。」
  只聽潘朋沉聲說道:「小小年紀個女孩子家懂什麼,江山那小子小畜生擄去了本門公主。這件事找你也是一樣麼?」
  蕭棲梧微微一怔,旋即說道:「這位潘護法說話可真和氣啊,那要看江山是不是真擄去了「雙鳳門」的公主,要是真的我照樣能擔當。」
  潘朋道:「自然是真的,憑「雙鳳門」的聲威及老夫二人的身份,難道還會無中生有、血口噴人不成?」
  蕭棲悟道:「「雙鳳門」在武林中的聲威不小,二位在「雙鳳門」中的身份也不低,無中生有、血口噴人相信還不至於,但沒弄清楚真相,便魯魯莽莽的大興問罪之師卻有這個可能。」
  潘朋臉色一變道:「你……」
  莫言剛才還有點滿頭霧水,現在聽蕭淒悟這麼一說,立即恍然大悟,忙道:「貴門那位公主可是女扮男裝化名黃君?」
  彭剛點頭道:「不錯,那就是本門公主。」
  莫言忙笑道:「二位誤會誤會,這是個大誤會,二位可知道,江山咆在我貴門那位公主……」
  彭剛目光一凝,道:「江山也在我本門公主?」
  莫言道:「二位不知,貴門那位公主前些日子確實跟江山在一起沒錯,可是兩天前她跟江山結伴上「梅嶺」「史祠」查一件事,貴門那位公主告訴江山有事出去一下,讓江山在「史祠」裡等她,哪知道她這一出去就沒再回「史祠」。」
  彭剛道:「這個老夫知道,那是本門這位潘護法奉門主之命把公主召回去的。」
  莫言為之一怔,道:「這麼說,那是貴門主下令……唉!江山還以為是誰把她擄了去,一直都掛著心……」
  蕭棲悟也道:「既是這樣,貴門怎麼還我江山要人?」
  潘朋道:「他追上了我們,用那卑鄙下流的手法,又把本門公主擄了去,本門怎麼不該找他要人?」
  蕭棲悟和莫言都為之一怔。
  莫言詫聲說道:「江山他又追上你們,把貴門公主擄了去?」
  蕭棲悟道:「這麼說,二位是追他一直追到此地了?」
  潘朋道:「可以這麼說!」
  莫言搖頭道:「不對,不對,這你們就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了,江山離開「史祠」後就一直在我那位黃君,沒離揚州多遠就碰著了我,一直到一個時辰前他才跟我分手,而且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黃君就是「雙鳳門」的公主,據去貴門公主的怎麼會是他?」
  潘朋日射寒芒,逼進一步道:「你說誰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莫言道:「明明不是他,你們硬指是他,這不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那又是什麼的呢?」
  潘朋勃然色變,閃身欺了過來,探手就抓。
  蕭淒悟道:「慢著,把事情弄清楚之後再動手不遲!」
  她輕抬柔荑,那水葾般一把玉指點向潘朋的掌心,看似緩慢,其實奇快無比,根本就不容潘朋變招。
  潘朋神情一震,飄身退了回去,驚異目光直逼蕭棲悟,沉聲說道:「女娃兒,你是……」
  蕭棲悟道:「江山的朋友,至於我的姓名,那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得代江山弄清楚這件事。請答我問話,貴門公主是在被召回的半路上被人擄去的?」
  潘朋一招被這回,一時沒敢再躁進,點點頭道:「不錯。」
  蕭棲悟道:「貴門公主被擄的當時,二位鄱在場麼?」
  潘朋沒說話,彭剛說道:「在是在,不過,老夫二人跟一些隨從們都被藥物迷昏了過去,並不知道當時情形。」
  蕭棲悟微微一怔,道:「這麼說二位並沒有親眼看見江山擄人?」
  潘朋雙眉微皺道:「不錯。」
  蕭棲悟道:「那麼二位怎麼跑到揚州來找江山要人?」
  潘朋冰冷地道:「那下五門的蒙汗藥是下在山泉裡,老夫二人醒了之後在上游找到一對男人穿著薄底快靴的腳印,本門公主進入江湖以來認識的人並一不多,又是跟江山剛分手,不是他是誰?」
  蕭棲梧淡然她笑道:「我再請問一句,找江山要人之舉,是二位擅作主張,還是奉了貴門主的令諭?」
  潘朋道:「公主這趟出遊,走出老夫二人率眾隨從護駕,老夫二人自有責任找回公主。不過老夫二人已派人回報門主了……」
  蕭淒悟微微點頭道:「那就好,我不妨再告訴二位一句,江山沒有擄人,擄人的也不是江山,二位職責所在,心裡為難,乃屬人之常情,也可見二位對「雙鳳門」耿耿忠心。只是二位太莽撞、太冒失了,像二位這種要人法,到哪兒也說不通,我奉勸二位一句,二位要真心急主難,還請改變方向,另覓途徑,要不然貴門公主倘有什麼失閃,二位日後可難見貴門主。言盡於此,失陪!」
  她轉身要走,潘朋突然說道:「姑娘請留一步!」
  蕭棲悟回過了身,潘朋沉聲地說道:「我二人的生死事小,本門公主的安危事大,姑娘可以保證江山真沒有……」
  蕭淒悟道:「我可以以「長恨谷」三個字擔保。」
  莫言毅然道:「我莫言也可以押上這條老命。」
  潘朋臉色一變,道:「姑娘是「長恨谷」的蕭姑娘?」
  蕭棲悟道:「不錯,正是蕭棲悟。」
  潘朋轉望莫言道:「你是「風塵三奇」中的莫言?」
  潘朋一聲怒笑道:「弄了半天,原來是南宮家的人跟莫騙子,你們的話豈能相信,那姓江約有你們這種朋友又豈會好到哪兒去?險些教你們誆了,把江山交出來!」閃身撲向蕭淒悟。
  翠吟冷叱一聲,道:「你敢罵我家姑娘,我打爛你的嘴。」
  她飛身迫了上去。蕭淒悟沒想到翠吟會出手,翠吟怎麼會是「雙鳳門」護法的對手,她一驚就要出聲喝止。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潘朋一聲沉喝:「小小丫頭也敢逞強,給我滾!」單掌猛地一抖。
  翠吟驚呼聲中踉蹌暴退。蕭棲悟大鸄失色,忙迎前扶住翠吟。
  這當兒,潘朋已經跟著撲到了,蕭淒悟一雙美目之中電閃冷芒,抬了抬玉手,一連拍出三掌。顯然,姑娘已經動了肝火,存心不讓潘朋逃出手去。
  潘朋身為「雙鳳門」護法,一身技藝自非等閒,他一連化解了蕭淒悟兩掌,然而蕭棲悟這第三掌尤其快速,簡直賽過迅雷奔電,潘朋那第二一招還沒來得及出手,她那第二一掌已帶著勁風當胸拍到。
  潘朋大驚,暗一咬牙急挪身,砰然一聲,蕭棲梧那一掌正中右胸,只差一點便中心窩,饒是如此,也夠潘朋受的,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要不是彭剛扶得快,他那一跤非摔在地上不可。
  潘朋性情暴烈,自成名以來從沒有落敗過。前些日子受挫「江山」掌下,心裡早就憋著火,所以他恨上了「江山」,如今又傷在蕭棲悟纖纖玉手之下,他哪受得了?他厲喝了一聲,不顧內傷,掙脫彭剛的扶持,瘋狂一般,二次地撲向蕭棲悟。
  彭剛大驚,伸手一把沒抓住,雙方距離近,就這一抓落空的工夫,潘朋已然撲近了蕭棲悟。
  他還沒出手,蕭棲悟已一指點出。只聽潘朋霹靂般一聲大吼,張口又是一口的鮮血,身軀往後一仰,砰然倒地,兩眼緊閉,臉色慘白,寂然不動。
  彭剛心膽欲裂,一步跨到,出指飛點潘朋胸前四處大穴,然後抱起了潘朋,抬眼望向蕭棲梧。
  只見他須微微張,兩眼冷芒暴射,道:「彼此並無深仇大怨,你出手……」
  蕭棲悟嬌靨上罩著一層濃濃的寒霜,冷冷地道:「你可看見他是怎麼對我這個侍婢的,我留他一條命已屬便宜。」
  潘朋點點頭道:「好!蕭棲悟,「雙鳳門」記好你這句話!」
  轉身騰起,去勢如飛,兩個起落就不見了。
  莫言忙上前一步,道:「翠吟姑娘傷得怎樣……」
  蕭棲悟臉色稍緩,道:「謝謝老人家,不磚事,肩上中了一掌,所幸沒傷著筋骨,過一兩天就好了。」
  只見翠吟的臉色發自,雙眉緊皺,右手撫著左肩,看樣子相當疼痛。
  蕭淒悟道:「翠吟,這也是給你一個教訓,幸虧他出手不太重,要不然你這個胳膊就別想要了,下次沒我的話絕不可再不知天高地厚的亂出手了,聽見了麼?」
  翠吟滿眼淚光低下了頭。
  莫言道:「翠吟姑娘也是衛主心切,姑娘怎麼忍心再怪她……」
  他苦笑了一聲,又道:「說來說去都怪我名聲不好,我要不報莫言這兩個字,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麼?其實我坑的騙的都是些歪道兒上……」
  蕭棲悟道:「老人家,先說來歷的是我,蕭棲悟這三個字還不是一樣,但求仰不愧,俯不作,又何必計較世情之毀譽褒貶,咱們已經耽誤不少工夫了,快走!」
  莫言老眼微睜,點點頭道:「說得是,但求仰不愧,俯不作,又何必計較世情之毀譽褒貶,謝謝姑娘,莫言受教了。」大步行去。










第17章 欲擒故縱
  日暮時分,落霞滿天。
  「百花城」前來了一個灑脫俊逸的年輕白衣客。他就是楚雲秋。
  在「賽刀會」的時候,「百花城」城門大開,城外三山五嶽、四海八荒豪雄畢集,萬頭攢動,何等熱鬧?
  而今,「百花城」城門緊閉,四外空蕩寂靜,除了那陣陣歸鳥低空掠過之外,再也難看見什麼,再也難聽見什麼。
  楚雲秋老遠望見那緊閉的城門就皺了眉,如今他一雙眉鋒皺得更深。
  難道說,如今的「百花城」成了空城?
  「百花城」的人沒有理由撤走!「百花城主」也沒有理由捨棄這片基業!
  楚雲秋猛吸了一口氣,揚聲發話:「城上哪位在,江山求見城主,請開城!」
  怪了,他這句話剛說完,兩房巨大的城門在隆隆聲中緩緩地打開了,當門而立的,是個腰佩長劍、戴銀色面具的瘦高白衣人。
  只他有一個人,再也沒有看見第二個人了。從城門望進去,裡頭也是一片寂靜空蕩:楚雲秋有些詫異。
  那白衣人冷電般目光掃了楚雲秋一下,旋即側身退後一步。
  楚雲秋沒有猶豫,邁步走了過去。他進了城,那白衣人又關上了城門,道:「往裡去就是,自有人給你開城,自有人引你去見城主。」楚雲秋沒有說話,大步往裡行去。
  那白衣人沒有說錯,內城有人開門。
  禁城的門開了,只是除了那開門的就多沒看見一個人。
  進了禁城,那開禁城的白衣人陪著楚雲秋往那座宏偉的宮殿付去。
  楚雲秋很輕淡地問了一句:「「百花城」怎麼大異往昔?」
  那白衣人淡淡地答了一句:「你錯了,應該說「百花城」大異「賽刀會」時期,「百花城」平時就是這樣。」
  楚雲秋沒再問什麼!那白衣人也沒再說什麼!
  進入大殿,大殿空蕩寂靜,一個人也沒有,連燈也沒有,顯得有點暗。
  轉眼工夫之後,殿後一扇門裡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那位「百花城主」,竟然只有他一個人。
  他進殿突地一怔,隨即敞聲朗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回來了,好極了,好極了!」說話間,他走過來落了座。
  他目光一凝,上下打量著楚雲秋,道:「莫非你沒有找到我要你找的那個人?」
  楚雲秋道:「要是沒找到,我也就不會來見城生了。」
  百花城主兩眼冷電暴閃,道:「好極了!你辛苦了,他現在……」
  楚雲秋道:「城主可否讓我先談談另一件事?」
  百花城主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現在你是本城的貴賓,稍時我要好好的款待你,談什麼,你說吧!」
  楚雲秋探懷取出那一頁三式刀法,道:「請問城主,這是「軒轅刀法」?還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百花城主身軀一震站了起來,目中冷電直逼楚雲秋,道:「誰告訴你這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是我要你找的那個人麼?」
  楚雲秋道:「你要我找的那個人?為什麼你會以為是他?」
  百花城主道:「你認不出,你要是認得出你當初不會要,而且你當時就會質問我。武林之中認得出這種刀法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楚雲秋道:「你忘了,你要我找的那個人既瞎又啞。」
  百花城主道:「我沒有忘,我怎麼會忘,可是除了他……」
  楚雲秋道:「是誰認出這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的,這並不重要,我已經知道這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你也承認了,這就夠了。你是什麼用心,我明白,我可以不計較,可是有件事我必須弄清楚,你也必須據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殘缺門主」?」
  百花城主道:「你先答我一句,我要你找的人如今是死是活?」
  楚雲秋道:「活著,我對你起了懷疑,而且在我沒有明白是非曲直之前,我也不會隨便為你殺人。」
  百花城主兩眼寒芒一閃,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想知道你所要找的那個人的居住之所了。」
  楚雲秋道:「我要找的那個人還在人世麼?」
  百花城主仰天大笑,震得大殿裡嗡嗡作響:「好!好!好!我認為我們該換一個地方談談!」
  他這句話剛說完,楚雲秋倏覺站立處往下一陷,他作夢也沒想到「百花城主」會在這地方施下流使倆,要提氣時已來不及了。
  一個身軀如飛墜下,剛落下一人多深,只聽頭頂砰然一聲,下陷的翻板又台上了,沒有一點隙縫,眼前馬上漆黑一片。
  楚雲秋的身軀還在不停地往下落。他唯恐下面另有什麼歹毒的埋伏,猛提了一口氣使身軀緩緩地飄落,同時也運功護住了週身大穴。
  緩緩地飄落中,腳下碰著了地,很平坦的地。他落地凝立,靜等各種可能的變故,豈料等了半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並沒有意料中的歹毒埋伏。
  這當兒,他兩眼已可辨物了。只見立身處是一個丈餘見方,方方正正的石室、四壁,連地上皆是一塊塊青石砌成的,既光滑又乾淨。
  仰望頭上,約莫四、五丈高,別說有個蓋,而且蓋得密不透縫,就是沒有那塊蓋,想憑一口氣中途不換氣借方竄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雲秋知道,他算是陷在這兒了。
  他也知道,越是處在陰黑的環境裡越要保持鎮靜,意亂於事無補。
  現在頭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脫困,明知道不容易,可是他不能不勉力試試,他也不能放棄這希望。他認為脫困的唯一一條路就是在上頭,也就是從哪處掉下來還得從哪兒出去。
  一念及此,他吸一口氣抬跟上聖,兩腿微曲,剛要騰起。
  忽聽左上方小小地一聲輕響,隨見一道燈光射了進來。
  楚雲秋忙提真氣,閃身貼向左邊石壁,同時抬雙掌護佐頭胸。
  他抬跟上聖,只見左上方石壁開了一個小方洞,燈光就是從那個中方洞裡射了進來的。就在這時候,百花城主的話聲從那個方洞裡傳了進來:「這個地方怎麼樣,是不是比上頭舒服些。」
  楚雲秋道:「你好不卑鄙。」
  「卑鄙?」百花城主笑道:「兵不厭詐,這四個字你可懂?」
  楚雲秋道:「不管怎麼說,我被你坑在這兒也只好認了……」
  百花城主笑道:「哪怕你不認!」
  楚雲秋道:「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百花城主道:「這個等會我自含告訴你,現在我要答覆你一問,你問我是不是殘缺門主,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殘缺門主。」
  楚雲秋臉色一變,道:「你應該讓我早點兒知道。」
  百花城主笑道:「讓你早知道怎麼樣,你好把你父親斫習「左手刀法」的那筆帳扣到我頭上麼?」
  楚雲秋大吃一鷩,閃身離開左邊石壁驚喝道:「你知道我是誰?」
  百花城主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不姓江,也不叫什麼江山,你姓楚,你叫楚雲秋,「神手書生」楚凌霄的兒子,不會錯吧!」
  楚雲秋道:「你怎麼知道……」
  百花城主道:「說穿了一文不值,因為你長得很像楚凌霄,你頭一回到「百花城」的時候,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
  楚雲秋道:「那時候你為什麼不當面點破?」
  百花城主道:「剛才我不已經告訴你了麼,我不能讓你把楚凌霄所習「殘缺門」「左手刀法」的那筆帳扣在我的頭上。」
  楚雲秋道:「聽你的口氣,好像你知道當年引誘我父親改習「琖缺門」「左手刀法」的是誰?」
  百花城主道:「我當然知道,想習我「殘缺門」「左手刀法」的人都得有人引薦,我身為門主,焉有不知道引薦的人是誰的道理?」
  楚雲秋道:「是誰?」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4
發表於 2010-6-15 14:20:06 |只看該作者
  百花城主道:「按理,我不該告訴你,可是看在你我同仇敵愾的份上,我願意告訴你,引薦你父親改習我「殘缺門」「左手刀法」的那個人,你已經見過了。」
  楚雲秋先聽得一聲「同仇敵愾」,再入耳一句「已經見過」,馬上就想到是那一個人了。他的心頭一震,道:「你可是指那「賤廢老人」?」
  百花城主道:「不錯,就是他,可惜你已經找到了他,卻又當面錯過了!」
  楚雲秋冷冷她笑道:「你把我當二歲孩童。」
  百花城主道:「怎麼,你不信?」
  楚雲秋道:「我當然不信。」
  百花城主道:「我有欺騙你的理由麼?」
  楚雲秋道:「當然有!」
  百花城主道:「說來聽聽。」
  楚雲秋道:「你想讓我代你殺了他。」
  百花城主笑笑道:「楚雲秋,你是個聰明的人,現在我還用得著假你之手殺他麼?不錯,頭一回我確有假你之手殺他的意思,那是因為他也是你的仇人,應該算不得我用什麼計謀欺你。」
  楚雲秋道:「那麼在當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就是引誘我父親改習「左手刀法」的人呢?」
  百花城主道:「當初我要是告訴你這個,勢必暴露我的身份,一日一暴露了我的身份,你還會相信我的話麼?」
  楚雲秋道:「那麼現在……」
  百花城主道:「現在我並不計較你相信不相信了,是不?」
  楚雲秋道:「那麼你又為什麼用那二招「左手刀法」害我,你跟我並沒有什麼仇怨存在……」
  「不錯:「百花城主截口道:「我跟你並沒有什麼仇怨,可是父債子還,楚凌霄欠我的應該由你來償還,所以找把那三招「左手刀法」佯稱「軒轅刀法」給了你,憑你一身武功,當不至於死於想要搶奪刀法的人手裡,可是終有一天你會死在這三招刀法之下,到那時我兵不血刃、手不沾腥就把你父親欠我的要回來了。」
  楚雲秋道:「我父親欠你什麼?」
  百花城主的話聲倏轉狠毒,道:「你父親欠我一隻手,欠我一片基業:「楚雲秋道:「你這話……」
  百花城主道:「你可知道我左手是怎麼斷的?你可知道我「殘缺門」為什麼遷來「百花城」?」
  楚雲秋道:「難道我父親毀了你左手,毀了你「殘缺門」的基業?」
  百花城主道:「一點不錯,他不我引薦他的人,反而遷怒於我,周瑜打黃蓋,這能怨得了我麼?」
  楚雲秋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百花城主道:「是你父親被圍攻之前。」
  聽他這麼說,顯然他並不知道當年被圍攻的不是「神手書生」楚凌霄,他既不知道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楚凌霄現在的下落。
  楚雲秋當然不會傻得告訴人家,他道:「我父親做的事,我這做兒子的,不便評論,不過,你把這筆債算到我頭上……」
  百花城主道:「不該麼?」
  楚雲秋道:「你有你的理,我怎麼說你也不會放我出去,我只有認了,你告訴我,那引薦我父親改習你「殘缺門」「左手刀法」的人究竟是誰?」
  百花城主輕輕地「咦」了一聲,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就是我讓你找的那個殘廢老人。」
  楚雲秋道:「我問你他是何許人,武林中的哪一個?」
  百花城主道:「你不必問他是誰,即使你知道他是誰又能怎麼樣?」
  楚雲秋道:「問問總可以,臨死之前落個明白不好麼?」
  百花城主道:「臨死之前落個明白固然好,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為他奪了我的愛妻,毀了我的家,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是誰:「楚雲秋道:「這是為什麼?讓人知道他是誰,對你……」
  百花城主道:「對我自然不好,要不然我就告訴你了。」
  楚雲秋道:「對你有什塺不好?」
  百花城主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楚雲秋道:「難道你還怕一個將死的人?」
  百花城主道:「話不是這麼說,縱然你是一個將死的人,可是你終是個人。」
  楚雲秋道:「我知道他是誰,你信不信?」
  百花城主道:「是麼,那你還問我幹什麼?」
  楚雲秋道:「原來你不信。」
  百花城主道:「我的年紀比你大一倍有餘,你卻把我當成二歲孩童。」
  楚雲秋道:「他是揚州梅家的梅凌煙,可對?」
  百花城主詫道:「梅凌煙?你為什麼說他是梅凌煙?」
  楚雲秋道:「你知道梅凌煙麼?」
  百花城主道:「當然知道,武林世家,江南首富,我要不知道,豈不是人孤陋寡聞?」
  楚雲秋道:「是他麼?」
  百花城主道:「我要說不是,恐怕你不會相信,所以找乾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說他是誰他就是誰好了。」。
  楚雲秋道:「你倒真莫測高深啊?」
  百花城主道:「楚雲秋,我沒工夫再跟你說話了,我要走了……」
  楚雲秋忙道:「慢著,你再答我一句,那殘廢老人為什麼會落得那等模樣?」
  百花城主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毀了他的容,剜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軌了他的手,恨只恨我沒有廢了他約兩條腿!」
  楚雲秋心頭一陣震動道:「你還不解恨麼?」
  百花城主道:「不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一頓按著又道:「我不再說了,我要帶著我「百花城」的劍手找我的仇人去,我要手刃他,至於這座「百花城」,今夜三更就會爆炸,我埋在地下的炸藥不少,只一下就會讓整座「百花城」灰飛湮沒,變為平地。這又毀了我一片基業,好在這回是為埋葬你,我心裡還好受點兒,言盡於此,再見了,楚雲秋!」
  「叭」地一聲,那個小洞又台上了,燈光也沒了。-楚雲秋聽得心神狂震,他猛提了一口氣貼牆騰身拔起,到了三丈左右處,他翻腕掣出他那把小玉刀,猛力戳入石壁,一隻手抓著刀把換氣借方再騰身,轉眼已到頂上翻板,暗聚買力,猛揚雙掌,全力施為,同著頂上劈了出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震得四壁為之顫動,頂上的翻板末動分毫,楚雲秋卻被疾旋四溢的反震之力震了下來,幸虧他匆忙之中提氣,要不然非摔傷不可。
  楚雲秋一擊末奏效,反而差一點傷了自己,他怔在了那兒,這一怔人也漸漸趨於平靜,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可是他更明白意亂沒有用的。
  當他回過神來時,將頭低了下去,這一低頭不要緊,他一眼瞥見左邊石壁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些沙土。
  他心中一動,忙伸手摸向左邊石壁,他摸著了,他看見了,有一塊青石邊緣砌的士掉了,露出個洞,而且有風從那個洞裡吹進來。
  楚雲秋心頭一陣狂跳,這必然是剛才他那全力施為的一擊震出來的。
  百花城主剛才就在隔雩,不正表示隔壁是個通外頭的地方?
  楚雲秋騰身又起,拔下了他那把小玉刀,沿著那塊青石邊緣的縫隙一點一點的扎,一點一點的控。頓飯工夫之後,終於把一塊青石挖了下來。
  石壁上出現一個一尺見方的洞,風從這個洞口往這邊灌,那邊跟這邊一樣,也是黑忽忽的,不過楚雲秋可以看出那是條彎曲約甬道,盡頭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通往何處。但既然有風,那就表示一定有地方通外頭,這就衍了。
  甬道裡沒有人,聽聽也沒有一點動靜。顯然,百花城主已經走了多時。
  楚雲秋矮身輕輕鑽了過去。到了石壁這條甬道內,他運停都沒敢停便順著甬道往前奔去,東彎西拐一陣之後,前面突然出現了一線亮光。
  不是天亮,是燈光。
  現在是夜裡,即使是十五月圓也沒有這麼亮,自然是燈光無疑。
  有燈光的地方就該有人,楚雲秋立即凝力運功減低了速度。
  近了,他看清楚了。那絲光亮是從前面不遠處左邊石壁上射出的,到了近前一看,原來是兩扇虛掩著的石門,光亮是從門縫裡透射出來的。
  凝神聽聽,石門那邊沒有什麼動靜,似乎是沒有人,沒有人的地方怎麼會有燈,難不成是臨走忘了熄燈?
  楚雲秋心念轉動間抬手緩緩推開了兩扇石門,門開了,好大的一間石室,地上是紅氈,頂上是琉璃宮燈,家俱擺設無一不精美,只是人零亂了,似乎是被誰翻過,東西扔得東一堆,西一堆的,滿地上都是。
  楚雲秋沒工夫進去細看,早一步離開這座「百花城」就能一線生機。
  他轉身要走,卻一眼瞥見衣裳堆裡露著一樣東西,那是幅畫,露著一半,不是別的畫,是幅女子畫像。
  楚雲秋現在對女子畫像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忍不住一步跨了進去。
  從衣裳堆裡拉出那幅女子畫像一看,他不禁怔住了。
  畫像上的女子,絕美,譽之為國色天香、風華絕代毫不為過,穿一身玄裝,雲髻高挽,環珮低垂,淺淺含笑,儀態萬千,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畫上題約有一首詩,是一首七絕:「夜半春雷驚夢殘,覺來淚痕猶未乾,雲裡尺素難托寄,一軸小影盼君憐。」
  上款是匹字「凌霄密藏」,下款是九字「含煙於甲午年春二月」。
  這不就是「歸元寺」那老和尚說的那幅畫像麼?
  老和尚沒騙他,確有這麼一幅畫像,照畫上那苜題詩看,這畫中女子含煙不但是乃父的紅粉知己,而且兩個人的關係已相當親密,只是,這幅晝現在怎麼會落在「百花城」裡?
  難道說當日以百顆明珠代價,讓樂無畏遠赴「漢陽」誆去這幅畫像的不是梅凌煙,是這位「百花城主」?不對,樂無畏說那人說話是揚州口音,而這位「百花城主」並不帶一點揚州口音。
  而且揚州梅家廢宅,水榭牆上發現的那闕陸放翁的「釵頭鳳」,分明是梅凌煙寫下的,上款有個「含」字,也極有可能是「含煙」二字,照這麼看梅凌煙跟這叫「含煙」的女子很可能也有關係。
  也就是說,當日以百顆明珠代價讓樂無畏遠赴漢陽「歸元寺」騙去這幅畫的,十九是梅凌煙,那麼如今這幅畫像怎麼會在「百花城」裡?
  難道說那殘廢老人不是梅凌煙,這「百花城主」才是梅凌煙,「百花城主」所說的奪他愛妻,害得他家破人亡,就是指當年梅家遭遇的變故!
  楚雲秋本來好不容易明白了,這麼一來他卻又糊塗了。想整理思路靜靜地想下去,奈何他不敢多待,無瑕多想,走了定神把那幅畫像往懷裡一塞,翻身撲了出去。
  他飛身疾馳,轉眼工夫後,他聽見了蟲鳴也有蛙鳴,顯然已離出口不遠,他精神一振,加速撲了過去。拐了一個彎,他看見了一個漆黑的洞口,一陣陣的風就是從這個洞口裡吹進來的,當然,那是出口。
  眼看到了出口,楚雲秋反倒減慢了速度,緩下了身法。洞口長著一片雜樹叢,枝葉相當的茂密,楚雲秋靜靜凝神聽了一下,撥開枝葉竄了出去。
  山洞再看,這個洞口是在「百花城」後的一條土溝裡,緊挨著「百花城」的城牆,他毫無阻攔地逃出了「百花城」,但他卻不敢多停留。
  因為他還沒有脫離險地,能炸毀整座「百花城」的炸藥威力自是相當,不離遠一點恐怕仍難免被爆炸波及。
  所以,他一出洞口就翻上土溝,往夜色中飛掠而去。
  這時候,在「百花城」裡一座高高的了望碉堡上,正有一個人在看著他,若著他從那洞口出來,看著他翻上土溝飛掠而去。
  這個人赫然是「百花城主」!當他望著楚雲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之後,他忽然笑了,笑得洋洋得意。
  楚雲秋一口氣奔到了一處山腳下,他不知道他跑出了有多遠,但他自己已脫出了危險範圍。
  他並不果,可是他坐下來,他要靜靜想一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夜涼似水,群星閃爍,這地方四野無聲,該是想事情的好地方。他在一塊大石上生了下來,重新整理思路。
  如果「百花城主」就是「殘缺門主」是梅凌煙的話,那麼,那殘廢老人又會是誰?「百花城主」說那殘廢老人就是引誘乃父改習「左手刀法」的人,這話可信麼?
  他認為可信,只因為「百花城主」料定他必死,不可能再對他有虛言假話。
  「百花城主」的話雖可信,可是他對自己的推測卻又起了疑問。他懷疑悔恨天是揚州「梅家」的後人,也就是梅凌煙的兒子,假如「百花城主」是梅凌煙,他又怎麼會以「殘缺門」那套「左手刀法」害他自己的兒子?
  那麼,是否「百花城主」不是梅凌煙?還是悔恨天不是梅家的後人,不是梅凌煙的兒子?要是「百花城主」不是梅凌煙,他何來這幅畫像?除非當初要樂無畏去騙這幅畫像的不是他,那麼讓樂無畏去誆那幅畫像的又是誰呢?
  他不想還好,越想越糊塗了。就在他越想越糊塗、越想越煩躁之際,他忽然瞥見一條人影在二、三十女外疾閃而逝,身法奇快。
  他霍地站了起來,打算走過去看看,可是他身軀才一動便又停了下來。
  因為,他突然想到不該多管閒事,也沒工夫多管閒事,他要搶在「百花城主」前頭找到那殘廢老人才是正經。
  一念及此,他就要走。驀地一聲慘呼,從適才黑影疾閃而逝方向傳了過來。
  他心頭一震,顧不得再想正經的,提一口氣飛身撲了過去。
  二、二十女距離轉眼間,到了適才黑影疾閃而逝處,他一眼便看見前面十女左右處地上倒臥著一團黑影,他騰身又撲了過去。
  到近而再看,地上倒臥的是個黑衣人,四肢橫伸,面向上倒臥。眉心虛有一個血洞,還在汨汨地往外冒血。好狠、好辣的手法,這是誰下的毒手?
  楚雲秋剛蹲下去,忽然目閃寒芒又站了起來,抬眼望著五、六丈外一片矮樹叢冷然發話:「敢做就敢當,不必縮頭縮尾,出來說話。」
  這句話剛說完,那片矮樹叢裡傳出一聲冷叱,一條矮小人影帶著一片勁風撲了過來,人還沒到,一縷破空之聲便已襲到!
  楚雲秋從那一聲冷叱之中便聽出來人是個女子,再覺出那縷破空之聲襲的是他的面門,馬上明白地上這黑衣人是死在來人這種還不知道是何物的暗器下。
  他先一低頭,一縷勁風從頭頂掠過,緊接著來人已撲到,楚雲秋沒再躲,抖手一掌揮了出去。
  鷩呼,那條矮小人影在半空中翻滾倒射,一個凌空的觔斗落下了地,踉蹌幾步才拿樁站穩。
  楚雲秋這一掌是用了五成真力,那是因為在沒有明瞭真相之前,他不願傷人,要不然來人非傷在他掌下不可。
  楚雲秋一掌擊退來人之後,立即冷冷地說道:「一個女孩兒家,出手怎麼會這麼的狠毒」「住口」那矮小人影是個黑衣蒙面女子,一個黑市罩住一顆烏雲螓苜,在兩眼處挖了兩個洞,只聽她冷叱一聲,道:「殺你們這種毫無人性的惡徒,就得用這種手法,我還嫌便宜了你們呢!」閃身又要撲。
  楚雲秋一怔,忙道:「慢著!」
  那黑衣蒙面女子道:「你不用說什麼了,我要你比他死得更慘。」
  話落,人已撲到,一隻雪白的手掌當胸便抓。
  楚雲秋側身躲過,道:「你恐怕誤會了,我跟地上這個人不是一路的。」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笑道:「你把我當成三歲孩童,不妨告訴你,我殺他就是為引你們上鈞的。」旋身一掌拍了過來。
  楚雲秋硬迎一掌,砰然一聲又把黑衣蒙面女子震得踉蹌暴退,道:「就憑我這兩掌,我若跟地上這人是一路的,你早就傷在我手下了!」
  黑衣蒙面女子穩住了身軀,但卻沒再撲,冷冷地說道:「那你是……」
  楚雲秋道:「我是從這兒路過的,聽見慘叫聲過來看個究竟的。」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地道:「真是這樣麼?」
  楚雲秋道:「你應該覺得出,我適才兩掌末盡全力。」
  黑衣蒙面女子道:「現在你已經看見究竟了,可以走你的路了!」
  楚雲秋道:「你告訴我個理由,只要他該殺,我馬上走路。」
  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看不出你還挺愛管閒事的啊……」
  忽聽一聲巨響,遙遙傳了過來,地皮為之微微一顫,旋見「百花城」方向火光冒起了半天。黑衣蒙面女子禁不住驚呼一聲!
  楚雲秋心知是「百花城」地下埋的炸藥爆炸了。一震之威如此,他要是還沒逃出「百花城」,如今豈有生還之理?他不但為之心鷘,簡直就為之震顫。
  只聽黑衣蒙面女子驚聲道:「「百花城」好端端的怎麼會……」
  楚雲秋道:「是「百花城主」自己炸的。」
  黑衣蒙面女子一怔,道:「是「百花城主」自己將「百花城」……那怎麼會?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雲秋道:「你告訴我為什麼殺這個人,我自會告訴你「百花城主」為什麼炸毀他自己創之不易的基業。」
  黑衣蒙面女於冷然道:「我為什麼殺他,你管不著!」
  楚雲秋道:「我不妨告訴你,你要是不讓我明白個究竟,可別怪我不讓你離開這個地方。」
  「好大的口氣!」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倒要試試你憑什麼!」
  她騰身倒射,快捷如電。楚雲秋比她更快,一步便已跨到,探掌抓了過去。
  黑衣蒙面女子可真的沒有想到楚雲秋有這麼快,驚呼了一聲,弓嬌軀,踢玉腿,一個觔斗往外翻去。楚雲秋一步又自跟到,抓勢不變,遞了過去。
  黑衣蒙面女子這下知道楚雲秋不是誇口的,一邊翻身躲閃,一邊發出了一聲尖銳異常的短嘯。
  楚雲秋心知她是在呼喚同伴討救兵,他裝不知道,仍然步步迫進,他不讓她脫身,可卻絕不碰著她。
  他沒料錯,片刻工夫後,一道疾速異常的衣袂瓢風聲由遠而近,緊接著一聲冰冷嬌叱傳了過來:「住手!」楚雲秋聽到來聲,當即收手停步。
  一共八條人影射落身周,赫然又是八名黑衣蒙面女子,同著為首一名施禮叫了一聲:「姑娘!」
  被稱為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微微抬了抬手,那隻手修長,晶瑩如玉,她一雙清澈而冷的目光,從地上黑衣人掠過,落在楚雲秋臉上,冰冷道:「就引來他一個麼?」
  黑衣蒙面女子忙道:「回姑娘,他說他不是他們一夥兒的。」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你相信他不是他們一夥兒的?」
  黑衣蒙面女子道:「婢子本不信,可是他能傷婢子卻沒傷婢子!」
  這位姑娘倒是實話實說。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既不是地上這人一夥的,為什麼跟我們的人為難?」
  楚雲秋知道,這是在跟他說話,當即說道:「半夜三更,荒郊曠野碰到這種事,任誰都會問上一問,是麼?」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不關你的事你問什麼?」
  楚雲秋道:「不關我的事才問,要關我的事就不止問了。」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兩眼寒芒暴閃,冷笑一聲道:「好大口氣,你想知道,我的人為什麼殺這個人,是麼?」
  楚雲秋道:「不錯!」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容易,你管閒事必得有所仗恃,你要是能勝過我一招半式,我自會告訴你。」話落,揚手,輕輕一掌拍了過來。
  這些姑娘簡直一個寶一個橫,說打就打。她這麼一隻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如之又是這麼輕飄瓢的一掌,任誰也不相信這一掌能傷人。
  可是楚雲秋看得出,這輕飄瓢的一掌蘊含驚人的威力,而且這遙遙的一掌已罩住了他週身大穴,兩女方圓內無論躲到哪兒都難逃這一擊。
  好在他沒想躲,他抬手一指遙點了過去。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兩眼寒芒再閃,忽然變拍為拂,尖尖約五指拂向了楚雲秋的腕脈。
  楚雲秋也變了一招,變點為抓,微曲五指抓向對方一段皓腕。
  乍看,兩個人相隔近丈像在比劃著玩兒,但在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種至高的武學,任何一方有懈可擊,馬上就會受制於對方。
  突然,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冷哼一聲,閃身撲到,雙掌連揮如電,立即把楚雲秋罩在掌影之內。
  就在這時候,楚雲秋也閃動身軀,兩條人影疾閃交錯而過。
  兩個人換了方位,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於到了楚雲秋原來站的地方,沒動。楚雲秋到了八名黑衣蒙面女子身前,八名黑衣蒙面女子十六道目光疾轉,先看楚雲秋,再看她們姑娘。
  她們沒能在楚雲秋身上看出什麼異狀,也沒能從她們姑娘身上看出什麼異狀。
  忽聽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於道:「難怪你這麼大的口氣,果然是有所仗恃,我認輸就是……」
  那八名黑衣蒙面女子十六道目光倏又凝聚在楚雲秋身後,方待有所行動。
  只見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忽抬起皓腕,道:「不許這樣,話是我說的,咱們輸要輸得起。」一頓按著又道:「現在我告訴你我的人為什麼殺他,你聽清楚了,這個人跟他一夥狐朋狗友都是我一個背叛師門的師兄的朋友,他們妄圖侵犯我的師門,所以我們要截殺他,你聽明白了?」
  楚雲秋道:「我聽明白了,只是你的師門是……」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這個你就不必管了。」
  楚雲秋道:「我連你的師門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兩眼寒芒暴射,冷冷地說道:「你……你敢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楚雲秋淡淡地道:「這沒什縻敢不敢,我跟你素昧平生,緣慳一面,尤其眼前事是關係人命的,我自是不能輕易的相信你的話。」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兩眼寒芒倏斂,道:「我不能不承認你說得很有理,無如本門雖系武林一門,但卻很少在武林中走動,也從不參與武林中的任何事,為免招惹是非,一向是嚴誡對外提起的,因之本門也是一直鮮為人知的,我不能也不敢為眼前事違背本門的規法!」
  楚雲秋道:「貴門已經惹上了是非,還有什麼不能對外人提的,尤其令師兄已背叛貴門,我敢說過不了多久,武林中會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貴門。」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沉默了一下,旋即微微點頭道:「這倒也是理,好吧,我告訴你,我們是「逍遙宮」的人!」
  這才是歪打正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楚雲秋聽得一怔!他的心頭一陣地猛跳,旋即道:「原來你們是傳聞在虛無飄渺間、神秘已極的「逍遙宮」的人,這倒巧啊,我正愁找不著「逍遙宮」呢!」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你正愁找不著「逍遙宮」?」
  楚雲秋點頭道:「不錯。」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你找我「逍遙宮」幹什麼?」
  楚雲秋道:「我所以找你「逍遙宮」,是因為懷疑你「逍遙宮」劫擄武林中各門、各派、各地方有名氣、有成就的人……」
  「慢著:「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詫聲道:「你說什麼?你懷疑我「逍遙宮」劫擄武林中各門、各派、各地方有名氣、有成就的人?」
  楚雲秋道:「不錯!」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冷然道:「你憑什麼懷疑我「逍遙宮」?」
  楚雲秋道:「我自然有理……」他把「揚州」偵查所知,以及黃君在「史祠」失淙的經過,從頭到尾,頗為詳盡的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冷冷她笑道:「只憑那一片紙,你便指我「逍遙宮」擄了那些人?」
  楚雲秋道:「我不是指你「逍遙宮」擄人,我是懷疑……」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怨聲道:「你又憑什麼懷疑?」
  楚雲秋道:「我要問一問,那片紙是不是你「逍遙宮」信箋的一角。」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我沒有看見你說的那片紙……」
  楚雲秋從懷中摸出了那片紙遞了過去。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接過一看,身軀立即震動了一下,微一點頭,說道:「我不能不承認這是我「逍遙宮」的專用信箋……」
  楚雲秋道:「那麼你能說我懷疑的毫無道理?」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只憑我「逍遙宮」這專用信箋的一角,怎麼就能懷疑我「逍遙宮」擄人?」
  楚雲秋道:「那麼你告訴我,你「逍遙宮」的專用信箋,為什麼會落在揚州城外「梅花嶺」的「史祠」裡?」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無需告訴你為什麼,我只知道我「逍遙宮」的人並沒擄人!」
  楚雲秋雙眉一揚,道:「事關重大,還請姑娘你不要意氣用事。現在是我,換個別人對你「逍遙宮」,絕不僅是懷疑,如今對姑娘你也絕不會這麼客氣,我可以告訴姑娘,我這只是懷疑,我懷疑的並不是毫無道理,究竟是不是你「逍遙宮」擄人,我還要細心求證。」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道:「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楚雲秋道:「姑娘你是「逍遙宮」的人,這件事關係重大,我確不敢輕易地就相信你的話。」
  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不知道什麼關係重大不重大,我只知道我「逍遙宮」沒擄人就是沒擄人。信不信在你,咱們走。」話落,她閃身而動。
  楚雲秋心愁黃君安危,好不容易碰上了「逍遙宮」的人,在沒有明瞭真相之前怎麼肯輕易讓她們離去!一步跨前截住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
  他這一步跨得相當大,簡直就逼到了她面前。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忽然雙袖齊揚,兩片白色的霧狀物,從她的變袖之中射出,飛快地罩向楚雲秋。
  楚雲秋攔她離去,自不會不防她出手,但卻沒想到是這種東西,而且這種東西隨風飄散,馬上就到了面前。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異香,心知不妙,連忙閉息飄退,奈何他已聞進了一絲絲!他退了一丈,落地便覺胸前頭暈。
  八名黑衣蒙面女子聯袂撲到,十六隻手齊揚攻向了他。
  只聽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一聲嬌喝:「不要傷他!」
  楚雲秋心中火起,揚手一掌揮了出去。不知道那八名黑衣蒙面女子是聽了她們姑娘的,還是心懼楚雲秋這一掌之威,她八個翻身倒退。
  而楚雲秋揮出這一掌之後卻覺胸口更悶,頭更暈,悶得他難以呼吸哩,暈得他站立不穩,身軀一晃便倒在地上了,倒地之後更糟,眼前一黑,按著就人事不省了。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5
發表於 2010-6-15 14:20:54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逍遙遇襲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楚雲秋在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第一個感覺是身邊很靜,聽不到一絲的聲息,繼而他覺得他是坐著,並不是躺著,他忙睜開了眼。睜開眼一看,他不由為之一怔。
  的確,他是坐著,坐在一間大石室的一張石椅上,他面前還有一張空石椅。
  石室是圓形的,徑長足有十女,一圈石壁上插滿了火把,把這間石室照耀得如同白晝,纖細畢現。
  一圈石壁上還有四處門戶,九扇石門關閉得緊緊的,偌大一間石室裡只有兩張石椅,只他一個人,所以他聽不見二點聲息。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到了這兒?
  楚雲秋一邊驚訝自問,一邊要站起身,可是他沒能站起來,甚至沒能動一動,只因他渾身疲軟,連舉手抬足的力氣都沒有。這時,他才發現雖然現在很清醒,但卻在人控制之中。他心頭不由一陣震撼!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隆隆輕響,聲響來自對面,他忙抬眼望去,只見對面石壁上兩房石門正在緩緩打開。
  他也看見人了,門那邊有人,好幾個身穿雪白衣裳、面覆雪白輕紗、個個都頭盤高髻的女子。這又是……
  他心念轉動間,兩扇石門敞開,那些蒙面白衣女子走了進來,一個個身材都很好,步履也都很輕盈,但卻讓人看不見面目,連臉龐的輪廓都看不見!
  蒙面白衣女子一共八名,進來就一邊各站四位在他面前,不說話也不動,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楚雲秋更詫異了,忍不住就要問。
  石室裡又進來了人。
  這回是六個,也都是身著雪白宮裝的蒙面女子,前二後四,後四名頭盤雙髻,前兩名高挽雲髻。楚雲秋分辨出來了,頭盤雙髻的跟高挽雲髻的不同,頭上高娩雲髻的身份高些。他沒有料錯這六名白衣女子到了他面前之後,頭盤雙髻的白衣女子站向兩旁,兩名高挽雲髻的白衣女子之中,那名身材美好的白衣女子則扶著那位身子已見發福的白衣女子,緩緩地坐在了他對面那張石椅上。
  雖然分明是衝著他來的,卻都跟沒看見他一樣,楚雲秋忍不住又要問。
  忽聽站在石椅旁那白衣女子開了口,話聲帶著逼人的冷意:「不用問,一聽我說話你就該明白了。」
  楚雲秋馬上就聽出她是那被稱姑娘的黑衣蒙面女子,心頭不由一震道:「這麼說,這兒是「逍遙宮」?」
  白衣女子道:「你已經明白了。」
  楚雲秋雙肩一揚,旋即冷然而笑:「我的懷疑並沒有錯,你「逍遙宮」本是用這種下五門的手法擄人……」
  白衣女子截口道:「你錯了,我本可以殺了你,但是「逍遙宮」不容人誣衊,所以找帶你來看看我「逍遙宮」,可是你所懷疑的那種擄人的地方。」
  楚雲秋道:「那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法?」
  白衣女子道:「很簡單,「逍遙宮」不容人知道所在。」
  楚雲秋道:「那也用不著這樣,若你跟我說明,我會自動閉上兩眼。」
  白衣女子道:「借你一句話,素昧平生,緣慳一面,我信不過你。」
  楚雲秋道:「那麼,如今我已經到了你「逍遙宮」,你就這樣讓我看麼?」
  白衣女子道:「那是因為我們信不過你,等你明白我「逍遙宮」不是你懷疑那種擄人的地方,等我相信你確實沒有別的企圖之後,我自然會給你解藥,恢復你原有的一身力氣的。」
  楚雲秋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明白你「逍遙宮」確未擄人?」
  忽聽坐在石椅上的白衣女子,說道:「年輕人,你姓什麼?叫什麼?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弟子?」
  任何人都能從這白衣女子的話聲中聽出她已屆中年。
  楚雲秋轉眼望她,恭聲道:「芳駕是……」。
  那白衣女子的話聲很柔和,跟站在石椅旁的那位完全不同,她說道:「年輕人,你對我很客氣,我可以先告訴你,我是「逍遙宮」的宮主,方才跟你說話的,是我的女弟子。」
  楚雲秋道:「原來是宮主當面,末學失敬,有勞宮主動問,朱學姓江,單名一個山字,不屬於任何門派。」
  逍遙宮主道:「江少俠對我更客氣了,由這一點,再加上江少俠那種人溺己溺、追究武林中人被擄一事,我敢斷定江少俠必是俠義中人,打古至今武林中敬的就是俠義,我先對江少俠表示敬意……」
  楚雲秋道:「宮主誇獎朱學,愧不敢當……」
  逍遙宮主道:「我句句肺腑之言,江少俠不必客氣,現在我要江少俠談談武林中人被擄的事……」
  楚雲秋道:「朱學只是懷疑,自知孟浪,還請宮主……」
  逍遙宮主微微一搖頭,道:「江少俠千萬別這麼說,一切都聽小徒說過了,江少俠的懷疑並不是毫無道理,何況我輩學式的目的除了防身外就是濟弱扶傾,除暴安良,一日一發現作奸犯科情事,自當鍥而不捨,查個究竟。」
  「只是江少俠對我「逍遙宮」還不大瞭解,我自知這不瞭解金曲我「逍遙宮」自己造成的,就因我「逍遙宮」一向不跟外界接觸,加以找嚴禁門人對外提及「逍遙宮」,所以「逍遙宮」究竟是什縻樣的地方,並不為人知,因之跟外界造成了很大的隔閡,可是那是我「逍遙宮」不得已,並無意故作神秘。」
  「江少俠應該知道,武林中是非太多,而且打從自有「逍遙宮」到如今,「逍遙宮」裡只有一個另可,那就是我那個不肖的劣徒,這點小徒已經告訴過江少俠了,因之我不願也不敢跟外界有來往,這雖是造成隔閡的原因所在,但江少俠由此也可以知道,「逍遙軍絕不會做那助人擄人的事,這就是我要告訴江少俠的,我希望江少俠能相信。」
  微一抬手又道:「仙兒,把解藥給江少俠。」
  站在椅旁的白衣女子忙道:「師父,他還沒有……」
  逍遙宮主道:「我知道,聽我的,把解藥給江少俠。」
  白衣女子遲疑了一下,探囊取出一個小白玉瓶走向楚雲秋。
  楚雲秋忙道:「宮主,我……」
  逍遙宮主道:「我相信江少俠不是那種不辨是非、不問黑白便孟浪行事的人,所以找認為江少俠能行動跟不能行動沒什麼兩樣,我也認為江少俠是個能約束自己、而不需別人控制的人。」,當然,這位逍遙宮主可能是個極富心機的人。
  但楚雲秋並不這麼想,他反倒覺得逍遙宮主能以誠待人,使他非常感動。
  他剛要說話,白衣女子已到了他跟前,冷然一聲。。「張嘴!」
  楚雲秋只好暫時把話嚥了下去,張開了嘴。
  白衣女子從小玉瓶裡倒出一顆藥丸,曲指一彈彈進了楚雲秋嘴裡,然後又道:「嚼碎了,嚥下去,藥力可以行運得快一點。」
  楚雲秋道:「謝謝姑娘。」當即嚼碎了那顆藥丸,嚥了下去。
  白衣女子道:「有一盞茶工夫你就可以恢復力氣,行動自如了。」
  她退回到逍遙宮主身旁。
  楚雲秋望著逍遙宮主道:「宮主以誠待人,朱學甚感敬佩。」
  逍遙宮主道:「謝江少俠,我只是想讓江少俠知道,「逍遙宮」並不是一個邪惡的地方。」
  楚雲秋道:「末學也相信「逍遙宮」不是一個邪惡的地方,不過末學要請教,關於朱學在揚州「梅花嶺」上「史祠」內,所拾獲的貴宮專用信箋一角……」
  逍遙宮主道:「我「逍遙宮」向不跟外界接觸,「逍遙宮」的信箋也是在宮裡使用,絕沒有也絕不可能有流在外頭的情事。關於這件事,我有這麼一個推測,唯一的可能,恐怕要牽涉到我那不肖的劣徒身上,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他一個人背叛了我,離開了我「逍遙宮」……」
  她歎了口氣,按著又道:「本來各門、各派都一樣,是向不容門下叛離的,尤其是我「逍遙宮」,一向均不招惹是非,根本不跟外界接觸,應是更不容門下叛離,也是我一時不忍,念多年師徒之情,縱放了他,誰知他……」
  忽然住口不言,一襲白衣無風自動。
  白衣女子忙道:「師父……」
  逍遙宮主搖搖頭說道:「我不要緊!」
  轉望楚雲秋道:「「逍遙宮」不幸,我教徒無方,自知罪孽深重,遠望江少俠諒宥,不要見笑,這件事禍既超自「逍遙宮」,「逍遙宮」不敢護短,也不能不聞不問,我自當給天下武林一個公道!」
  楚雲秋道:「宮主認為劫擄人的是令高足?」
  逍遙宮主道:「還有比這更近的解釋麼?」
  楚雲秋道:「宮主大公無私,令人敬佩,只是怎知令一口匹足不是被害之人?」
  逍遙宮主道:「江少俠不用再為他辯護了,他叛離「逍遙宮」半年後的今天,有不少可疑的武林人物出現在「逍遙宮」附近,並有意進犯我「逍遙宮」!除了他之外,當世之中再沒有別人會對外透露「逍遙宮」的所在,難道這也能證明他是被害人?」
  楚雲秋道:「宮主,也有可能它是被逼無奈……」
  逍遙宮主道:「昂藏鬚眉七尺軀,能這麼軟骨頭麼?他要是為了他性命,出賣了整座「逍遙宮」,那他就更算不得是人!」
  逍遙宮主說得句旬是理,楚雲秋一時無詞以對。
  只聽逍遙宮主又道:「江少俠是頭一個到我「逍遙宮」來的外客,應該說是跟我「逍遙宮」有緣,本來我該陪陪江少俠到處看看的,可是我身子不大好,兩眼也不方便,就讓小徒代我陪陪江少俠吧,我失陪了!」
  她站了起來。楚雲秋也很自然地忙欠身立起,他一站起來,便發覺力氣恢復了,他心頭不由為之一跳。
  只聽逍遙宮主道:「仙兒,你代我好好招待江少俠。」她轉身往外行去。
  楚雲秋忙道:「宮主走好。」
  逍遙宮主道:「江少俠別客氣。」
  她帶著四部頭盤雙髻的白衣蒙面少女走了,很快地行出這間石室。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我沒想到宮主會對江少俠破例,請跟我來吧!」
  她轉身往外行去,楚雲秋舉步跟上去,道:「我深感榮寵,有勞姑娘了:「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別客氣,宮主既然對你沒有什麼敵意,我對你自然也不能有敵意。」
  她土石室拐向左,一條甬道筆直通了過去,兩邊石壁上也插著火把!
  楚雲秋道:「聽姑娘的口氣,好像對我仍懷有敵意。」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也許是因為「逍遙宮」很少跟外界接觸的關係,我對任何一個外來之人都懷有敵意。」
  楚雲秋道:「恕我直言,姑娘太偏激了。」
  叫仙兒的白衣女於道:「不能怪我有所偏激,只能怪外來的人太不能讓我相信。」
  楚雲秋道:「這麼說,姑娘還是不相信我……」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微微搖了搖頭,道:「固然我不像宮主一樣完全的相信你,可是我指的並不是你。」
  楚雲秋道:「那麼,姑娘是指……」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我那個師兄。」
  楚雲秋道:「令師兄怎麼說是外來的人?」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你不知道,「逍遙宮」自創立以來一向就不容另可,我那個師兄是後來才到「逍遙宮」來的,自然要算外來的人。」
  楚雲秋道:「原來如此,不過,「逍遙宮」既如姑娘所說,一向不容另可,怎麼令師兄……」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那是因為宮主看他可憐,也是我一再苦求,不然宮主絕不會收留他,「逍遙宮」也不至於在今天會有這麼個禍害?」
  楚雲秋道:「宮主看令師兄可憐,姑娘這話……」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是這樣的,一年多前他無意中闖進了「逍遙宮」,當時他帶著傷,是被毒物咬的,人已奄奄一息,進了「逍遙宮」就昏迷了。」
  「宮主本打算把他抬出去不管他,經我一陣苦求之後,宮主也覺得不能見死不救,而且認為他跟「逍遙宮」有緣,於是就為他抾毒療傷收留了他,他毒傷驅好之後感恩圖報,也就拜在宮主門下。」
  「後來,他不辭而別離開了「逍遙軍,宮主很生氣,也很難過,我還為他說過話,哪知他竟然把「逍遙宮」的所在洩露出去,招來了那麼多武林中人意圖進犯「逍遙宮」,你說我還敢易相信任何一個外來的人麼?」
  楚雲秋沉吟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姑娘在截殺那些武林中人的時候,可曾見著令師兄?」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沒有,你的意思我懂,宮主說得對,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別人會對外提起「逍遙宮」的所在,我認為他雖然招人來進犯「逍遙宮」,自己一時還不敢出來露面。」
  楚雲秋道:「令師兄當初為什縻會突然離開「逍遙宮」?當初投入宮主門下既然為感恩圖報,後來似乎不可能毫無理由約這麼不辭而別了……」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才道:「有理由,好在現在的事情已經成了過去,讓人知道也無妨。經過一年多的相處,他對我產生了情愫,想娶我,可是宮主認為這是有違「逍遙宮」的規法,沒答應,而且還狠狠責罵了他一頓,並且讓我們倆不能再見面,結果當天夜裡他就離開了「逍遙宮」……」
  楚雲秋道:「原來如此,恕我直言,這不能說令師兄叛離了「逍遙宮」,因為他離開「逍遙宮」並不能全怪他。」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當時我也這麼想,可是如今他不該招來外人企圖進犯「逍遙宮」,宮主的做法雖然有點不近人情,可是這是「逍遙宮」的規法,而且不管怎麼說,「逍遙宮」總是他的師門,他這種行為跟弒師有什麼兩樣!」
  楚雲秋沉吟了一下,道:「姑娘可否見告令師兄的姓名,這件事等我離開貴宮之後,我願意查明真相!」
  叫仙兒的白衣女千道:「他姓薛,叫薛空群,我不以為……」楚雲秋入耳三字「薛空群」,心頭微之一跳,急急地說道:「薛空群?「玉面劍客」薛空群?」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霍地轉過頭來,道:「不錯,你知道他?」
  楚雲秋忙道:「我何止知道他,我受他妹妹之托也在找他……」
  按著他把在揚州時雪艷芳和「武林六公子」之一金陵博怡紅的事說了一遍,最後便道:「姑娘,這不正表示他也是被害人麼?」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靜靜聽畢,道:「不錯,我也聽他提過說他有個妹妹,原來他妹妹一直在找他,照這麼說來,他確實是被害人之一,可是「逍遙宮」的所在總是他洩露出去的,要不然……」
  說話間,甬道出口已在望,就在這時候,甬道口外傳來一聲女子冷叱!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身軀一震,急道:「不好,他們闖進來了。」
  隨著這句話人已如脫弓之矢般射了出去。
  楚雲秋心頭又為一震動,飛身跟了出去。
  出甬道口再看,外頭是一個圓形桶狀的谷地,四周峭壁插天,夜空只見圓圓一塊,奇勢天成。
  谷裡遍植花草,有小溪、有小橋、還有小亭,簡直像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甬道口是北邊峭壁下的一個洞穴,東邊峭壁下另有一個黑忽忽的洞穴,六名頭盤雙髻的白衣女子正仗劍攔著七、八名使長劍的黑衣人廝殺。
  那七、八個黑衣人個個劍術一流,六名白衣少女顯然不是對手,不但節節敗退,而且險象環生,隨時時都可能傷在劍下。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兩眼殺機暴閃,怒叱一聲就要撲過去。
  楚雲秋道:「讓我為貴宮略盡綿力,效些微勞吧!」
  他騰身而起,行空天馬般撲了過去,人在羋空中,舌綻春雷,霹靂大喝道:「六位姑娘後退。」
  這聲大喝震得四邊峭壁迴響,雙方手上都為之一頓,就在這剎那間的工夫,楚雲秋矯龍般撲到,雙掌探處,兩名黑衣人首先慘叫飛起,砰然雨聲落在丈餘外,他身軀落地疾閃,另六名黑衣人也一個連一個躺下。
  楚雲秋的動作快得令人目不暇給,以其一身高絕所學在一瞬間工夫中聲倒了八個黑衣人。
  六名白衣女子看傻了!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帶著八名白衣女子如飛跟到,她道:「謝謝……」
  「你」還沒出口,楚雲秋跨步攔在她身前。一條矯捷異常的黑影兒,從那個黑忽忽的洞中撲出來,掌中的一把長劍冷電般疾捲而至。
  楚雲秋翻腕亮出了他那把小玉刀,挺腕迎了上去。「噹」地一聲金鐵交鳴,一道寒光直飛沖天,楚雲秋的身軀晃了晃,那黑影卻悶哼一聲倒射暴退。
  影定人現,是個有著一副頎長身材、劍眉星目、俊逸異常的年輕黑衣人,若年紀要比楚雲秋大幾歲。
  此刻他臉色煞白,兩眼發直,愣愣地望著楚雲秋,掌中握著一把劍,可是只剩了半截而已。
  只聽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驚叫道:「師兄!」
  那俊逸黑衣人卻跟沒聽見似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楚雲秋為之一怔,道:「你就是「玉面劍客」薛空群?」
  俊逸黑衣人說了話,連話聲都木木然:「誰是薛空群?」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鷩呼一聲道:「怎麼?師兄……」
  只聽一個冰冷話聲從身後傳了過來:「不要叫他,他不是你的師兄。」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叫了聲「師父」,轉身迎了過去。
  可不是「逍遙宮主」出來了,她身後帶著一十六名仗劍白衣少女,只聽她道:「江少俠請讓讓,待我誅此惡獠。」
  楚雲秋眼望著那俊逸黑衣人,說道:「宮主可否稍微等一下,容末學跟他說幾句話。」
  逍遙宮主道:「那麼我就容他多活片刻,江少俠有些什麼話詩說吧!」
  楚雲秋道:「謝謝宮主!」
  一頓向俊逸黑衣人道:「你不是「玉面劍客」薛空群?」
  俊逸黑衣人道:「我不知道什麼「玉面劍客」薛空群。」
  楚雲秋道:「那麼你是什麼人?帶著入夜闖「逍遙宮」有什麼企圖?」
  俊逸黑衣人道:「我是一等劍手,奉命前來奪取「逍遙宮」!」
  楚雲秋道:「是哪一門派的一等劍手,奉誰之命前來奪取「逍遙宮」?」
  俊逸黑衣人道:「我不會告訴你,你不要再問了。」突然大喝一聲抖起斷劍撲了過來。
  楚雲秋閃身迎了上去,只見兩條人影疾若電擊交錯而過,俊逸黑衣人身軀往上彈起,一碰下落,砰然一聲摔在地上,靜伏不動。
  「逍遙宮主」探手向後,自一名白衣少女手中奪過一把劍,抖手向著地上俊逸黑衣人捲了過去。
  「宮主手下留情。」楚雲秋帶著一陣勁風掠到,掌中小玉刀一遍,正好擋住了「逍遙宮主」下落的長劍,「噹」地一聲,「逍遙宮主」掌中長劍,一斷為二,身子也微之一晃,她說道:「江少俠這是……」
  楚雲秋道:「宮主難道看不出他的神智異於常人?」
  逍遙宮主道:「江少俠,我約兩眼已失明十幾年了。」
  楚雲秋突然想起逍遙宮主說過她兩眼不方便,心頭一震,道:「請恕朱學失言!」
  逍遙宮主道:「江少俠好說,瞎了眼的人世上比比皆是,這算不了什麼,少俠剛才說他神智異於常人?」
  楚雲秋道:「不錯,他兩眼發直,目光呆滯無神,而且臉上始終不帶表情,正常的人不該這樣。」
  逍遙宮主「哦」地一聲道:「那麼江少俠看他是……」
  楚雲秋道:「以末學看,他的神智可能受到控制,控制人神智的不外藥物,照這麼看武林中人被劫擄一事內情頗不簡單,那劫擄武布中人之人在擄得各門各派地方的高手之後,給他們服用某種藥物,藉以控制他們的神智,驅使他們為他做某一件事……」,逍遙宮主道:「這麼說劫擄各門派高手那人有很大陰謀,用心也相當可怕。」
  楚雲秋道:「不錯。」
  逍遙宮主道:「但不知道是武林中的哪一個?」
  楚雲秋道:「這個末學以為若能使令高足的神智清醒,就不難知道他主使者是誰。」
  逍遙宮主道:「大凡這一類的藥物都有獨門解藥,「逍遙宮」雖有幾種解毒的藥物,恐怕派不上用場。」
  楚雲秋道:「宮主說得是,宮主現在可以明白,令高足招人進犯「逍遙宮」並不是出自他的意願,也就是說,他洩露「逍遙宮」的所在乃是身不由己。」
  逍遙宮主道:「說來說去仍怪他不好,當初他要不私自離開「逍遙宮」,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儘管他洩露「逍遙宮」的所在身不由己,「逍遙宮」可卻從此多事,我多少年的心血恐怕要毀於一旦了。」
  楚雲秋道:「宮主的用心末學懂,只是武林中並不全定是非!」
  逍遙宮主道:「少俠的意思我也懂,可是……不談這個了,不來的不必躲,要來的躲也躲不掉,現在這不是頂要緊的事,要緊的是得趕快想辦法恢復他的神智,問明劫擄各門各派高手的是誰,他們別的目標是何處?以找看他們既有這麼多可用之人,目標絕不止「逍遙宮」一處!」
  楚雲秋心頭震動了一下,道:「宮主說得是,只是眼下……」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突然說話,道:「江少俠,不知他們另幾個人的神智是不是也受了控制?」
  楚雲秋道:「那劫擄他們的人,恐怕不會厚此薄彼。」
  俯身抓過來一名黑衣人,一掌拍向腰間,那黑衣人叫一聲驚醒了過來,睜眼一看,騰易使要躍起。
  楚雲秋抬起腳踩在他胸口上,冷然地道:「答我的問話,你們受何人指使,進犯「逍遙宮」?」
  那黑衣人圓睜兩眼,目光也是呆滯無神,道:「主人!」
  楚雲秋道:「主人是誰?誰又是你們主人?」
  那黑衣人道:「不知道!」
  楚雲秋收腳落下,又在那黑衣人的腰間踼了一下,那黑衣人兩眼一閉,又自昏死過去了。楚雲秋道:「宮主聽見了。」
  逍遙宮主歎了口氣,道:「他們口中的主人現在何處,咱們不知道,因之鋀時間內也無法取得解藥恢復他們的神智,別處不可能有少俠這等身懷絕藝的高手援手,只怕難以倖免了。」
  叫仙兒的白衣女於,兩眼忽然一亮,道:「江少俠,控制神智的藥物是不是十九都攻腦?」
  楚雲秋道:「不錯,應該是這樣。」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那麼從他們頭上穴道下手,是不是多少會有點用?」
  楚雲秋呆了一呆,道:「姑娘高見,這倒可以試試。」他俯身伸手五指深入那黑衣人發間。
  只聽逍遙宮主道:「頭上的穴道十九是致命的要害,少俠小心。」
  楚雲秋道:「末學省得。」伸入黑衣人發問的右手突然收了回來。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訝道:「怎麼了?少俠!」
  楚雲秋道:「他頭上有東西,我的手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
  逍遙宮主忙道:「要緊麼?少俠。」
  楚雲秋看看手指,道:「謝謝宮主,不磚事,沒扎破。」
  他又緩緩把手探入那黑衣人的發間。忽然,他手停住了,臉上浮起一種異樣的神色,道:「多虧了姑娘,現在恐怕周不著找解藥了。」
  逍遙宮主師徒倆一聽便想要問。楚雲秋的手已自黑衣人的發間收起,他兩指控了一根極其細小的發亮的東西。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目光一直,脫口叫道:「針!」
  楚雲秋含笑點點頭,道:「不錯,是根針,針尖用藥物煉過的繑花針,也就是說是根藥針。」
  逍遙宮主驚歎道:「原來如此,此人好心智。」
  楚雲秋道:「他的確高明,一根藥針插「百匯穴」裡藉以控制人的神智,而且深淺極有分寸……」
  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藥針現已拔出,他的神智是不是已經清醒了?」
  楚雲秋道:「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禁制,要是沒有的話,他的神智應該是清醒了,咱們試試看。」向著那黑衣人的腰間一掌拍下。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6
發表於 2010-6-15 14:21:15 |只看該作者
  那黑衣人又大叫一聲,睜眼而醒,醒過來便自一怔,「咦」地一聲,道:「我怎麼在這兒?」
  翻身縱起,四下一看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怎麼一回事?」
  靈了!果真靈了!
  楚雲秋和叫仙兒的白衣女子對望了一眼,道:「尊駕怎麼稱呼?」
  那黑衣人道:「不敢,鄭、鄭華。」
  楚雲秋道:「有「快劍」之稱的鄭華?」
  那黑衣人道:「正是,尊駕……」
  楚雲秋道:「我姓江,單名一個山字,尊駕幾位,受人指使進犯此地……」
  「快劍」鄭華道:「我們幾個受人指使進犯此地?有這種事兒,我怎麼一點也都不知道……」
  楚雲秋揚了揚手,道:「尊駕幾位「百匯穴」上插著這麼一根藥針,因之神智受人控制,現在我從尊駕「百灌穴」上拔下了這根藥針,笠駕的神智已完全清醒了,對以前的事自然茫然……」
  鄭華臉色大變,抬手摸頭,失聲叫道:「有這種事……」
  楚雲秋道:「尊駕不記得受人控制以後的事,總該記得受人控制以前的事,請想想看,笠駕是不是在揚州著了人家的道兒,受制於人。」
  鄭華想了想,兩眼猛睜,一點頭道:「不錯,是在揚州,我記得是在揚州第一樓喝過酒後……」倏然住口不言。
  楚雲秋明白他為什麼不說下去,笑笑道:「那就不會錯了,我去過揚州,這種事我並沒有親身碰上,但是我知道,我也曾經查過,可是毫無頭緒,現在總算找到了頭緒。鄭兄,在揚州被擄的各門各派人物不少,那擄諸位之人藉一根藥針控制諸位的神智,驅使諸位為他賣命,目前就是一個例子。如果沒有料錯,那人絕不會因一而足,他還會驅使別的人去進犯別的地方,這陰謀必須加以阻止,而阻止這陰謀的唯一途徑便是找到那控制諸位之人,鄭兄是否還記得他是個怎樣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雲秋一番話聽得鄭華臉色連變。
  他入耳楚雲秋這兩句話之後,苦笑一聲道:「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忽聽叫仙兒的白衣女子道:「江少俠何不拔去找師兄頭上的藥針試試?」
  楚雲秋何等聰明之人,心中雪亮,當即道:「姑娘說得是!」
  隨即如法炮製,也救醒了那俊逸黑衣人。
  俊逸黑衣人醒過來之後,睜眼四下一看,臉上馬上變了,翻身跪倒在逍遙宮主面前,說道:「師父,空群該死,願領規法。」
  逍遙宮主冷哼一聲就要說話,楚雲秋忙抬手一欄,說道:「慢著,宮主!」
  他一步跨到薛空群身旁,道:「薛兄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薛空群抬眼問道:「尊駕是……」
  逍遙宮主冷然道:「本宮的貴客,也是本宮的恩人江少俠,江少俠為查武林中人被擄的事,曾在揚州「梅花嶺」上「史祠」內拾到一角本宮專用信箋,誤以為擄人的是本宮,因而找來此地,要不是我一番解說博得江少俠相信,本宮恐怕就毀在那一角信箋之上,你……」
  薛空群低下了頭,低聲說道:「空群該死……」
  逍遙宮主道:「現在不是悔過的時候,答江少俠問話!」
  薛空群抬起頭望著江山道:「江少快的大名可是一個山字?」
  楚雲秋一怔,道:「薛兄知道我。」
  薛空群道:「我雖然沒見過江兄,可是我聽他們說過,我知道江少俠要問什麼,擄人的是「百花城主」……」
  楚雲秋心頭一震,叫道:「「百花城主」?會是他……」
  薛空群道:「我在揚州被擄之後情願為他效力,因之我跟別人不一樣,並沒有馬上被控制神智,一直到今天,他告訴我必需炸毀「百花城」另覓他處建基,要我帶幾個高手進襲「逍遙宮」,以備他建基之用,我沒答應,他這才控制我,在我「百淮穴」上插一根藥針……」
  楚雲秋道:「原來如此,他炸「百花城」的事我知道,他就是為了要炸死我,這麼說「百花城」的人都是他擄去的。」
  薛空群道:「並不全是,有一小部分就跟著他,是他的死黨。」
  逍遙宮主道:「「百花城主」有沒有派人進犯他處?」
  薛空群道:「這倒沒有,他只是為覓棲身之地,當世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本宮更適合,所以他要進犯本宮。」
  逍遙宮主道:「那就不要緊了,不過此獠也不能不盡早除去,你可知道他現今在何處麼?」
  楚雲秋道:「這個宮主就不必操心了,末學知道他要上哪裡去,末學自會去找他談一談的。」
  逍遙宮主道:「這是整個武林的事,怎麼能讓少俠一人……」
  楚雲秋道:「宮主有所不知,「百花城主」就是當年的「殘缺門主」,朱學跟他另有糾葛。」
  逍遙宮主「哦」地一聲,道:「原來他就是當年的「殘缺門主」,怪不得他這麼邪惡,對了剛聽少俠說他炸毀「百花城」是為炸少俠,這是怎麼回事?」
  楚雲秋道:「容朱學稍時再奉告,現在宮主可否讓薛兄起來幫朱學料理一下眼前的事兒。」
  逍遙宮主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也明白他的用心,當即便說道:「江少俠的話我焉能不聽……」一頓喝道:「還不快起來幫少俠的忙去。」
  薛空群忙應聲站起。
  所謂料理眼前的事,也只是救醒那幾個黑衣人,好在楚雲秋出手有分寸,幾個黑衣人,雖然受了點傷,可是都不重,命還在。
  兩個人救醒了幾個黑衣人之後,把情形說了個清楚,幾個黑衣人跟「快劍」鄭華一樣,都是白道上的人物,對楚雲秋自是感激不迭,而且馬上就要去找「百花城主」算這個帳。
  逍遙宮主卻道:「諸位都是俠義中人,心急誅惡,我自不便阻攔,但除魔衛道人人有責,「逍遙宮」忝為武林一脈豈敢置身事外?諸位何妨在我這兒稍作歇息,容我盡速收拾一下,等天亮之後大家一起出發。」
  逍遙宮主有了這話,幾個人不便不聽。鄭華道:「既是這樣,我們就打擾了。」
  逍遙宮主當即往裡肅容,原來「逍遙宮」深藏山腹之內,石室到處,甬道密佈,簡直就像蜘蛛網。
  逍遙宮主把眾人讓進了一間客廳似的石室,裡頭的擺設全是石頭的,上頭鋪著獸皮,倒也好看實用。
  眾人望了望,逍遙宮主立即命仙兒帶一眾白衣少女收拾東西去了。
  薛空群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逍遙宮主面前,道:「師父,現在諸事已經忙過了,是空群領罰的時候了。」
  逍遙宮主淡淡然道:「沒有什麼好罰的,你已經不是我「逍遙宮」的人了。」
  薜空群低下了頭,道:「師父,空群已然知罪,願領任何規法。」
  逍遙宮主還待再說,楚雲秋微一欠身道:「宮主可容末學說幾句話!」
  逍遙宮主道:「看來,少俠是為他說情。」
  楚雲秋道:「不,朱學要派空群兄的不是。」
  逍遙宮主微微一愕,「哦」了一聲,道:「少俠說說看!」
  楚雲秋道:「空群兄怎麼樣拜在宮主門下,以及他是為什麼離開「逍遙宮」的,宮主那位女弟子已經全告訴朱學了,末學以為空群兄身受宮主大恩,不該含憤離宮,尤其不該不辭而別,離宮後又險些鑄成大錯,不但該罰,而且該重罰。」
  逍遙宮主笑道:「少俠好心智,繞著圈子,還是讓我承認他是我「逍遙宮」的人。」
  楚雲秋道:「宮主,你跟空群兄畢竟有師徒之情。」
  逍遙宮主道:「他都能不念師徒之情,不辭而別,我為什麼……」
  楚雲秋道:「恕末學直言一句,空群兄當初所以離開「逍遙宮」,並不能全怪他。」
  逍遙宮主「哦」地一聲,道:「逼我要聽聽少俠的高議。」
  「不敢:「楚雲秋道:「末學以為男女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入非草木,人有血肉,有靈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古有明訓,空群兄向宮主提出這項請求垃沒有什麼錯……」
  逍遙宮主道:「我遵照「逍遙宮」的規法,錯了麼?」
  楚雲秋道:「末學不敢說宮主錯,但國法不外人情,宮主當初收留空群兄不就為一念不忍,不就覺得他跟「逍遙宮」有緣?既如此宮主又何必拆散這美滿姻緣,末學以為宮圭在收留空群兄的當初,就應該想到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
  逍遙宮主道:「少俠是說,我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楚雲秋道:「末學不敢,末學是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姻緣既是士而注定事,又豈可因人為錯過姻緣。」
  逍遙宮主的話聲忽然變得有點異議:「少俠,天下有情人未成眷屬的不少,錯過前生注定姻緣的也很多……」
  楚雲秋道:「誠然,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末學以為,拆散人家的姻緣是天地間的第一殘忍人。宮主既為有情人扼腕,又何必為世間添一樁恨事!」
  逍遙宮主沒說話,一襲白衣無風自動,久久力道:「我對他有活命之恩,師徒之情,怎麼說,他也不該為這件事不辭而別。」
  楚雲秋道:「末學剛才說過,這是空群兄的不是,縱然錯不全在他,但他畢竟是個晚輩,該罰,而且該重罰:但人非聖賢,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還請宮主,在降罰之餘看末學薄面,破例成全。」
  鄭華輕咳一聲,抱拳道:「鄭華等也不自量力,為空群老弟求個情。」
  逍遙宮主道:「諸位這不是讓我自毀規法麼?」
  楚雲秋道:「宮主,人生在世,所求者何,名利都是假的,只有親情最真實,薛兄與仙兒姑娘,並非宮主親出,但師如父母,使如子女,宮主難道不想兒孫繞膝,為「逍遙宮」中多添一份熱鬧。」
  逍遙宮主笑了,她笑著點頭道:「少俠真會說話,少俠真會說話——笑聲突然消散,話聲忽然轉為沙啞:「少俠不知道,我也有個兒子,只是他一直沒有在我跟前罷了。」
  楚雲秋「哦」地一聲,道:「宮主那位少爺……逍遙宮主道:「少俠今年貴庚……」
  楚雲秋道:「末學今年二十了」
  逍遙宮主道:「真巧,我的兒子也跟少俠一樣大,只不知他現在……」
  住口不言,沒再說下去,顯然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楚雲秋道:「末學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宮主要是不嫌棄,末輩願意認在宮主之膝下。」
  逍遙宮主「哎喲」地一聲,連忙說道:「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逼我怎麼敢當呢!這我怎麼敢當呢!」
  楚雲秋道:「末學只問宮主嫌不嫌棄!」
  逍遙宮主道:「嫌棄?我只怕求不到……」
  楚雲秋道:「那就行了。」站起來到逍遙宮主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頭。
  逍遙宮主沒攔阻,身軀顫動,兩串晶瑩之淚,從覆面薄紗後落下,掉在襟前。她啞聲說道:「孩子,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鄭華等站起抱拳,齊聲道賀!
  楚雲秋卻站在逍遙宮主身旁,道:「乾娘,您是不是可以讓薛大哥起來?」
  逍遙宮主似乎什麼都忘了,一擺手道:「好,好,好,起來吧!起來吧!」
  薛空群磕頭稱謝站起。楚雲秋遞個眼色,又道:「薛大哥,快去把喜訊告訴仙兒妹妹,也好讓她高興高興,且讓她心安。」
  薛空群感激萬分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走。
  楚雲秋伸手又攔住了他,道:「對了,有件事我該告訴大哥一聲……」
  他把邂逅傅怡紅和雪芳的事概略地說了一遍。
  薛空群靜靜聽畢,又是感激一瞥,道了一聲謝,匆匆而去!
  逍遙宮主道:「你這孩子,我還沒答應,你怎麼擅自替我作起主來了。」
  楚雲秋笑笑道:「您錯怪我了,我是一番孝心。」
  逍遙宮主道:「你這是一番孝心,這話……」
  楚雲秋道:「成全好姻緣跟救人一命一樣,也勝造七級浮屠,這不是對您的一番孝心麼?」
  逍遙宮主微微一怔,旋即說道:「你這孩子!」
  楚雲秋笑了:鄭華等忍不住也笑了。「逍遙宮」中剎時一片喜氣!
  楚雲秋沉默一下,忽然說道:「乾娘,我跟您商量一件事好不!」
  逍遙宮主道:「什麼事用得著你跟我商量?」
  鄭華等又笑了。
  楚雲秋卻沒有笑,他緩緩地說道:「我想先走一步了」逍遙宮主一怔,道:「怎麼說,想先走一步,這是為什麼?」
  楚雲秋道:「我還有別的事要趕往一辦……」
  逍遙宮主道:「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大夥兒跟你一起……」
  楚雲秋道:「不,乾娘!這是我一點的私事,別為了我的私事而耽誤了除魔衛道的大事,好在您跟鄭兄幾位每到一處一定轟動,並不難找,等我一辦完這點私事,馬上趕去跟大夥兒會合好了。」
  逍遙宮主道:「孩子,你有什麼私事要辦?」
  楚雲秋笑笑道:「您現在別問,等將來您一定會知道,行不?」
  逍遙宮主想到是怎麼回事了,便笑道:「好吧,那你就先走一步吧!忙了別人的,是也該張羅張羅自己的事了。」她這麼一說,鄭華也明白了,也都笑了。
  楚雲秋笑笑沒有說什麼,他先向逍遙宮主施了一禮,又同鄭華告個罪走了。
  臨走,逍遙宮主卻還拍著他的手,左叮嚀,右咐囑,親生的母親也不過如此,楚雲秋暗暗好生感動!
  其實楚雲秋有什麼私事?他只不過在恩怨沒有了結之前,不願意讓人知道真正身份罷了,尤其是「快劍」鄭華這些人。
  他明白,跟「快劍」鄭華這些人在一起,一日一找到了「百花城主」,他的真正身份馬上就會暴露。
  他走了,沒讓任何人送。
  他剛走一會兒,薛空群跟仙兒帶著一眾姑娘們進來了,都收拾好了,也都換上了黑色動裝。
  薛空群跟仙兒一見楚雲秋不在,自然會問,逍遙宮主也告訴了他倆。
  正說話間,外頭突然傳來一個充滿焦急的女子話聲:「宮主,宮主!」
  逍遙宮主一怔,道:「這是誰,快去看看!」
  薛空群和仙兒飛身撲了出去。轉眼工夫之後,兩個人帶著一男二女走了進來,這一男二女赫然是莫言跟蕭棲悟、翠吟主婢。
  仙兒道:「師父,是「長恨谷」的蕭姊姊。」
  逍遙宮主「哦」地一聲,站了起來道:「原來是「長恨谷」的蕭姑娘,我說嘛蕭棲悟嬌岱顏色煞白,連莫言的神色都有點異樣。這時,蕭棲悟趕過來恭謹地一禮,道:「晚輩見過宮主,末得宮主允許擅自帶得友人來,遠望宮主諒宥。」
  莫言上前見禮,恭聲道:「莫言見過宮主!」
  逍遙宮主微微一怔,道:「敢情定「風塵三奇」中的莫老?」
  莫言忙道:「不敢,正是莫言。」
  逍遙宮主笑道:「稀客,稀客,二位,「逍遙宮」已是跟以前不同了,請看我這「逍遙宮」裡,現在不是高朋滿座麼?」
  落座之後,蕭棲悟抬眼微一掃視,道:「看情形仙兒妹妹是要出去?」
  逍遙宮主微一點頭,道:「不錯,姑娘跟莫老要是遲來一步,就看不見一個人了,不過不急,姑娘跟莫老這趟到「逍遙宮」來是……」
  蕭棲悟道:「晚輩跟莫老剛從「百花城」來,晚輩跟莫老到「百花城」去本是追一個朋友,那知「百花城」已經成了一個廢墟,晚輩在「百花城」附近擒得一名賊徒,說「百花城」是被他們那個城主炸毀的,為什麼炸城他不知道。晚輩問他,他們那個城主哪裡去了,他也不知道。但他卻告訴晚輩,他們有一部分人到「逍遙宮」來了,要奪取「逍遙宮」,晚輩跟莫若就是為這趕來的,只是看眼前情形好像沒有……」
  逍遙宮主笑道:「多謝姑娘,多謝莫老,怎麼會沒有呢?只是「逍遙宮」已化險為夷了,跟「百花城」來人也已化干戈為玉帛,這幾位,連同小徒空群都是那位「百花城主」派來的!」
  蕭棲梧和莫言聽得一愣,忙問所以,逍遙宮主當即把經過說了一遍。
  靜聽之餘,蕭棲悟臉色連變,嬌靨上不但恢復了嫣紅,而且連泛喜意。
  翠吟也睜大了美目,笑開了小嘴。
  莫言臉上異樣的神色也一掃而光,當先叫道:「我說的怎麼樣,姑娘,沒錯吧!吉人自有天相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咱們那位相公爺是何許人,「百花城主」那個見不得人的跳樑小丑豈能害得了他……」
  蕭棲悟一雙美水淚光隱現,嬌靨上卻遍佈了動人的笑意,還帶點兒動人的嬌羞,道:「莫老還不是也揪著心。」
  莫言搖搖頭兒道:「沒那事兒,我會看相,看得出咱們那位相公爺一臉的福相,而且也知道他是眼下武林的第一等奇人,哪裡還會揪心。」
  大夥兒都聽得滿頭霧水,逍遙宮主連忙問道:「姑娘,怎麼回事……」
  蕭棲梧含笑說道:「宮主,晚輩追的朋友就是江少俠,晚輩跟莫老趕到「百花城」後,眼見「百花城」成了一堆廢墟,誤以為少少俠已被「百花城主」所害逍遙宮主「哦」地一聲道:「原來如此,這麼說姑娘跟他是舊識!」
  莫言嘴快道:「何止是舊識,蕭姑娘還是我們那位相公爺的救命恩人呢:「按著就把江山結識蕭棲梧的經過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逍遙宮主道:「沒想到他是這麼認識姑娘的,真該謝謝姑娘,而不是當日仗義,今天我也不會有這麼一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螟蛉子,這麼一來咱們就更不是外人了,姑娘,眼前事一了,我馬上趕到「長恨谷」去見令堂去。」
  莫言一怔,點頭道:「對,宮主是該去一趟。」
  蕭棲梧冰雪聰明,莫言都聽得出來的話,她焉有聽不出來的道理,嬌榕飛紅,眉宇間也倏現喜態,她低下頭去沒說話。
  逍遙宮主道:「姑娘,你倒是歡迎不歡迎啊!」
  蕭棲悟抬起螓首,道:「晚輩是怕請不到您,可是……」
  逍遙宮主笑道:「只要你歡迎就行了,剩下的就是我跟令堂的事了。」
  莫言正色地說道:「姑娘,有用得著莫言的地方,姑娘只管說,莫言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淒悟道:「謝謝您!」她又垂下了螓首。
  逍遙宮主忽然道:「莫若,我對我這個螟蛉子知道的太少,只知道他叫江山,別的一無所知,我也沒來得及問,莫老可否告訴我一些有關他的事。」
  莫言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個嘛,莫言知道的也不多,宮主還是等異口見面問他自己吧!」莫言的確是為楚雲秋守口如瓶。
  儘管逍遙宮主如今已是逍遙宮主的義母,可是楚雲秋沒說他自也不便說!
  只聽仙兄道:「師父,恐怕天已經亮了。」
  逍遙宮主道:「那好,咱們走吧!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吧!」
  她站了起來。眾人也跟著她站了起來!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7
發表於 2010-6-15 14:22:10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血濺荒廟
  一輛馬車在緩緩地馳動著,輪聲轆轆,蹄聲得得!
  這是輛單套馬車,高坐在車轅上,是個很白淨、很清秀的青衣少年,他白淨得近乎蒼白。
  他左手握韁,右手卻沒有握鞭,似乎他沒有什麼心事,一任馬車緩緩前馳。
  身後的車簾,遮得密密的,一點縫隙也沒有,不知道車裡坐的是人,還是裝著不能露面的貴重財物。
  紅日低垂,霞光滿天,青衫少年的臉上、身上,還有馬車上、牲口身上,都染上了一片血紅。
  青衫少年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兩眼直直前望,跟蠟石像似的。
  忽然,車簾掀開了一條縫兒,掀開車簾的,是只欺雪賽霜、晶瑩如玉的手。
  青衫少年似乎腦後長了眼,他馬上察覺了。只聽他說道:「怎麼,想跑麼?」
  車裡響起一個冰冷女子話聲:「你在外頭舒服,可知道車裡有多悶、多熱?我只不過是透透氣,風涼風涼,你放心,我不會跑的,你說得對,只有跟你在一塊才能有殺你的機會。」
  青衫少年道:「打出來到現在,我一直背對著你!」
  車中女子道:「我現在還不想殺你,我要等你找到你爹,證實我的話不錯,看過你滿臉的痛苦表情之後再找機會殺你,而且我要殺你絕不從背後下手。」
  青衫少年倏然一笑道:「你的心好狠啊!」
  車中女子道:「狠一點不要緊,我認為總比卑鄙、下流、沒有人性好,對你這種人應該是越狠越好!」
  青衫少年道:「畢竟,你還承認我是個人。」
  車中女子道:「不!你是個衣冠禽獸。」
  青衫少年道:「禽也好,獸也好,情不是孽,愛也總是不是罪!」
  車中女子道:「你用的手段……」
  青衫少年道:「我這個人一向不擇手段。」
  車中女子掀車簾的手忽然揚了起來。青衫少年道:「刀就在我的身後。」
  車中女子的手又收了回去,只聽她冷冰冰地道:「休想讓我便宜你,天都快黑了,到了沒有。」
  青衫少年道:「還早,今晚恐怕要在車上過夜了。」
  車十女子道:「我沒辦法睡車裡,你趁早給我趕一陣。」
  青衫少年道:「路還遠,累壞了牲口,你就得下來走了,你願意這身裝束下來走麼?反正又不是什麼急事,何妨慢慢走。」
  車中女子咬牙道:「我恨死你了。」
  青衫少年笑道:「不要緊,你恨吧!有恨才會有愛,沒有愛哪來的恨?」
  「颼」地一聲,車中女子掩上了車簾。
  青衫少年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又恢復了適才那種沒有表情的臉色。
  夜幕低垂,黑暗來臨。時間隨著車輪後溜,沒多大工夫已屆初更。
  今夜是個有月亮的夜晚,夜色並不大黑,遠山近樹都可以看得見。
  夜色中,前面出現黑忽忽地十堆,看得出,那是座廟,不算小的廟,坐落在離道路十來丈遠的一片草地上。青衫少年拉偏馬頭馳了過去。
  只聽車中女子道:「你要幹什麼?」
  青衫少年沒答理,千來丈距離轉眼已到,他停下了馬車道:「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兒過夜了:「車篷砰然一聲掀開來了,車裡探出個烏雲蓬鬆的螓首,一張吹彈可破的美艷嬌靨。她一臉寒霜,高揚著眉梢兒道:「這種鬼地方?」
  青衫少年跳下車道:「你不願意可以睡車上。」
  他伸左手抓起車轅上一把帶鞘長刀掛在腰間,轉身就往黑忽忽的廟裡走,可是他剛邁出一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那美艷姑娘冷笑道:「去呀!你也知道害怕麼?」
  這句話剛說完,廟門口出現六條黑影,六個手提長劍的黑衣人,前二、後四,前面兩個一出來,目光便盯上了美艷姑娘那張嬌靨上。
  左邊一個忽然咧著嘴兒笑了笑道:「車是並不怎麼樣,但人兒可是少見的,是誰有這麼好的艷福。」
  美艷姑娘臉色一變,但旋即便堆上了一臉的笑容,嬌聲笑道:「就在你們眼前,你們看不見麼?」
  說話那黑衣人一怔,目現異彩笑道:「姑娘有意思。」
  他邁步要動,右邊那黑衣人伸手攔住了他,沖青衫少年呶呶嘴笑道:「沒看見麼,人家腰裡掛著殺人的玩藝兒。」
  左邊那個黑衣人「哈」地一笑道:「是怪嚇人的,我避著他走!」
  他邁了步,卻是筆直地,走向青衫少年。
  廟門距離青衫少年站處沒多遠,兩步就到了。
  那黑衣人一咧嘴笑道:「小子,我跟你的女人親熱親熱去,可別拔刀啊!」
  青衫少年聽了他的話,沒有拔出刀兒,的確沒看見他拔刀兒,連車裡的美艷姑娘也沒看見。
  而那黑衣人卻突然兩眼一瞪,不笑了,從額頭到下巴出現了一條紅線,紅線在動,不是紅線,是血漬。
  就在看見血漬的時候,黑衣人的一顆頭顱一分為二,身子砰然一聲倒了下去。
  美艷姑娘的瞼色變了。後頭四個黑衣人卻沒看見似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前頭那個黑衣人看直了眼,旋即臉色大變,疾退了一大步,大聲喝道:「剁他,聯手剁他!」
  那四名黑衣人長劍出鞘,跨步,欺身,閃電襲到,四道匹練般的寒光立即罩住了青衫少年。
  只聽青衫少年冷冷一笑,四道匹練寒光突然收斂,四把長劍緩緩地垂了下去,四個身子倒了地,成為八段,血污遍地。青衫少年左手裡多了一把刀。
  「左手刀法!」那黑衣人失聲尖叫,轉身就往廟裡撲。
  但他沒能邁出一步,原握在青衫少年手裡的那把刀,如今已插在他背上,從後心直貫前心。他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美艷姑娘抬手摀住了臉。
  青衫少年緩緩地轉過了身,冷冷說道:「告訴我,你是高興還是失望?」
  美艷姑娘捂著臉叫道:「悔恨天,你好狠!」
  悔恨天道:「殺他們的,不是我,是你!」
  黃君嬌軀震動,一雙王手突然垂了下來,嬌榕發自地說道:「殺他們的是我?」
  悔恨天道:「你自己明白。」轉身往廟裡行去。
  當他走到廟門口,拔起了他那把刀子進了廟門。
  悔恨天剛到大殿門口,黃君跟進來追上了他,厲聲叫道:「你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悔恨天停步回身,利刃般目光落在黃君臉上,道:「我愛你,你別再恨我。」
  黃君機伶一顫,嬌靨上的厲色消失了,目光也變柔和了,抬手遞過一物,道:「你能不能認出這是什麼?」
  那是塊五、六寸見方的黑色小牌子,牌子上頭刻著一個鬼頭,鬼頭的下面是刻著一隻手和一隻腳。
  悔恨天臉色一變,道:「這是哪兒來的?」
  黃君道:「門口那個黑衣人身上掉下來的,這是……悔恨天緩緩地道:「「殘缺邙」!」
  黃君一怔叫道:「「殘缺門」?你怎麼知道?」
  悔恨天道:「我怎麼不知道。」
  黃君猛然想起悔恨天學的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道:「你承認你學的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了?」
  悔恨天道:「對你,我不會隱瞞什麼。」
  黃君道:「這麼說,你也是「殘缺門」的人?」
  悔恨天冷冷地道:「算是,可也不能算是!」
  黃君道:「你這話……」
  悔恨天道:「我學的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可是我跟「殘缺門」毫無關係存在。」
  黃君道:「不管你算不算「殘缺門」的人」他既認出了你的「左手刀法」,就不該跑,是不是?」
  悔恨天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跑。」
  黃君道:「想想江山的話,你就明白了。」
  悔恨天道:「我沒有不相信江山的話,我也知道我越來越想殺人,而且出手就不想留活口,這樣下去終有天我會毀了我自己,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是為了報仇,我要報仇。」
  黃君沒有說話。悔恨天兩眼閃現異采,道:「你為我□心了,是不是?」
  黃君緩緩地道:「我巴不得你早一天毀了自己。」
  悔恨天道:「是真心話麼?」
  黃君道:「為什麼不是,我這一輩子全毀在你手裡,我恨死你了。」
  悔恨天道:「那也只好由你,反正不管你怎麼恨我,我仍舊愛你就是了。」
  一想忽又按著道:「我可以告訴你,你要真想讓我死,眼前就有個機會。」
  黃君目光一凝,道:「什麼機會,快告訴我。」
  悔恨天道:「我一舉殺了六個「殘缺門」的人,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殘缺門」的消息一向靈通,咱們要是留在這兒不走,用不著一個時辰,他們一定會找到這兒來的。」
  黃君道:「你學了他們「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他們不會是你的對手的,是不?」
  悔恨天道:「你是怕他們殺不到我,還是怕他們殺了我?」
  黃君道:「我巴不得他們現在來。」
  悔恨天道:「那你盡可放心,雖然我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在武林中已是罕匹,但他們「殘缺門」另有克制「左手刀法」的武功,而且雙拳難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他們找到這兒來,我一定會死在他們手裡。」
  黃君道:「那好極了,咱們就在這兒等著他們吧!」
  悔恨天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轉身往正殿付去。
  黃君突然伸手一欄,道:「慢著!你明明知道留在這兒會有殺身之險,為什麼送要留在這兒?」
  悔恨天停了步,但並沒有轉頭回來,道:「稱你的心,如你的意,不好麼?」
  黃君冷笑一聲,道:「你打算稱我的心,如我的意,為什麼不讓我自己動手?」
  悔恨天轉了過來,一句話也沒說,抬手把刀遞向黃君。
  黃君為之一怔,抬手把刀奪了過來,冷然道:「你以為我下不了手?」
  悔恨天兩眼直直地望著她,一眨不眨,道:「不,你要是真這麼恨我,永遠也不會有所改變,那表示我永遠也不能得到你,儘管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你的人,但我要的是你的心,在沒有得到你的心之前,我不會碰你一根指頭,既然我永遠沒辦法得到你的心,我活下去有什麼意思,毀了你一輩子,也是我的錯,我應該死在你的手裡。」
  黃君道:「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我所聽到最順心的話。」
  錚然一聲,黃君把刀拔了出來。悔恨天這把刀跟一般的刀不同,比一般的刀略長些,鋒刃比一般的刀更薄,薄得像紙一樣,而且光芒慘白森冷,讓人覺得它不用砍進或刺進人的身體裡,就能奪去人的魄!
  黃君望著這把刀,一雙美目之中突然閃蕩起一種怕人的異樣光彩,她抬眼望向悔恨天,緩緩舉起了掌中刀。
  悔恨天一動不動,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只兩眼凝望著黃君。
  黃君已經把刀抬起,那銳利的刀尖正對著悔恨天的心窩。
  這時,她突然說道:「你不躲麼?」
  悔恨天道:「不躲,我願意死在你手裡,為什麼要躲?」
  黃君道:「你不怕麼?」
  悔恨天道:「我自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以來,殺過不少的人,但都不及我毀了你一輩子來得殘酷,我罪有應得,有什麼好怕的。」
  黃君道:「你不想再為你的家人報仇了?」
  悔恨天道:「當然想,可是我想通了,我的家人是被人殺死的,他們已經死了,說起來他們本身並沒有什麼痛苦,而我害了你一餥子,你的身受遠比死來得難受,所以找認為應該先讓你報仇雪恨。」
  黃君一雙美目中的異采忽然大盛,但卻不像剛才那麼怕人了,只聽她說道:「把你的眼閉起來。」
  悔恨天怔了一怔,道:「讓我把眼閉起來,為什麼?」
  黃君冷冷地道:「不為什麼,讓你閉跟你就閉眼!」
  悔恨天道:「好吧,我聽你的。」旋即閉上了兩眼。
  黃君一雙美目凝望著悔恨天的臉,悔恨天那張瞼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
  突然,黃君一咬牙,挺腕就刺。
  但,當那把銳利的鋒尖接觸到悔恨天胸前衣衫那一剎那間,她那欺雪賽霜、晶瑩如玉的皓腕突然起了一陣顫抖,緊接著那把刀停在那兒不動了。
  只聽悔恨天道:「你為什麼不動了,再往前送半尺就夠了。」
  黃君銀牙再咬,又要挺腕,但那把刀卻沒能往前推進一分,反倒緩緩垂了下悔恨天睜開了眼,他沒有說話,目光代替了言語。
  黃君避開了他那雙目光,道:「我不忍殺你,你的身世太可憐。」
  悔恨天突然兩眼暴睜,厲聲說道:「我不要你可憐,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黃君沒料到他突然會這樣,鷘異地望著他沒說話。
  悔恨天突然斂去煞威緩緩說道:「你要知道,你比我還可憐!」
  黃君道:「你既然明知道會害了我,為什麼還……」
  悔恨天沉聲說道:「我愛你,愛不是罪過,我的本意是好的,受了我父親的影響,我原以為可以輕易得到你的心,哪知道你……」
  他兩眼冷電暴閃,突然伸手抱起黃君閃身掠進了漆黑的正殿裡。
  黃君急道:「怎麼……」
  悔恨天低聲喝道:「別說話,有人來了。」這句話剛說完,一條黃影,如飛射落在正殿前院子裡,落地又起,便要撲向正殿。
  六、七條黑影隨後射落,立即圍住了那條黃影。影斂人現,那條黃影是個很白淨的年輕黃衫客,那大、七條黑影卻是清一色的黑衣人,裝束打扮跟廟門口那幾個一樣,每人手裡也都握著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
  只見黃衫客一聳雙手說道:「諸位這是何苦,我跟諸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諸位幹什麼窮追不捨?」
  只聽他對面那名黑衣人冰冷說道:「姓柳的,你不用害怕,我們不傷你的性命,只不過想借你辦一件事罷了,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我們走……」
  黃衫客道:「跟諸位走那是一句話,我本來就在外頭今東明西、走南闖北地跑慣了,只是我想先知道一下,諸位究竟要借我做什麼事?」
  那黑衣人道:「現在不必問,到了地頭你就知道了。」
  黃衫客道:「諸位這是何必,早說晚說,還不是一樣……」
  那黑衣人冰冷道:「少廢話了,願不願跟我們走,你且說一句。」
  黃衫客沒即時回答,沉吟了一下方道:「聽諸位的口,我要是不跟諸位圭,諸位就要取我的性命,可是?」
  那黑衣人冷然點頭,道:「不錯。」
  黃衫客一聳雙肩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這個人,說不得我只好跟諸位走了,只是我怕有人不答應。」
  那黑衣人震聲道:「誰不答應……」
  另一名黑衣人突然冷然道:「你可別跟我們要花槍……」
  黃衫客忙擺手說道:「我可絕不是跟諸位要花槍,一對七,我哪兒敢,不知道諸位剛才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門口那幾具屍體跟那輛馬車。」
  他對面那黑衣人兩眼寒芒一閃,道:「看見了,怎麼樣?」
  黃衫客道:「看那幾具屍體的裝束打扮,可知他們跟諸位是一條路上的,幾個大男人不會以馬車代步,那就表示那輛馬車是別人的,看門口的情形,很顯然的,諸位那幾個同伴,是傷在坐馬車的人手裡,馬車既還在,要是我沒有料到,馬車的主人,縱不在這座廟裡,恐怕離這座廟也不會太遠,他既然傷了諸位的同伴,那就表示他也是諸位的對頭,那麼他要是發現了諸位的意圖,諸位以為他會議諸位帶我走麼?」
  此人好心智,這番話是真具相當的阻嚇力,那黑衣人一聽這話,立即神情震動轉眼四干望夫。
  在這情形下最忌疏分神,黃衫客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悄無聲息地向著那名黑衣人撲了過去。他身法極快,一閃使到了那名黑衣人面前,探掌便抓那黑衣人的右「肩井」!
  奈何那名黑衣人不是一般庸手,更何況他還有同伴,他身旁一名黑衣人冷喝聲中抖劍直刺黃衫客前胸要害。
  黃衫客吃虧在兩手空空,血肉之軀自不敢輕碰百煉精鋼,他出左手曲指彈向劍身同時滑步側身,儘管他抓勢沒變,但此刻那名黑衣人已然驚覺,就趁他滑步側身,手上稍緩的一剎那間,仰身倒射退向後去,避開了這一抓。
  另五名黑衣人,同時發動攻勢,立把黃衫客罩進六把長劍所組成的森寒光網之下。
  當然,一時半刻兒黃衫客或許不會傷在這幾長劍下,但他絕不是這七名黑衣人的敵手,要是的話他就不會在前頭跑,讓七名黑衣人在後頭追了。
  悔恨天跟黃君隱身在漆黑的正殿裡靜觀至此,悔恨天突然低聲說道:「「殘缺門」害了我,這筆帳我不能不算,你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助那人一臂之力。」
  黃君這才發覺她一個身於緊緊地倚在悔恨天懷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裡突然泛起了一種異樣感覺,她說不出這種感覺是什麼,但她卻能清楚地覺出,那厭惡的成份已大為減少了。
  她心神不由為之一震,就在她心神震動的當兒,悔恨天已離開她行了出去。
  悔恨天在殿門口停步,站在高高的石階上,冷冷地喝道:「住手!」
  這一聲聲音不大,但內含冷肅的煞威,而且簡直就像從冰窟裡傳出來的,比那舌綻春雷的霹靂般大喝,更具懾人之感。
  七名黑衣人,連同那位黃衫客,都身軀一震馬上停了手。
  旋聽黃衫客笑道:「怎麼樣,諸位,我沒有料錯吧!馬車的主人,是不是就在這兒的呢!」
  奈名黑衣人森冷目光直逼悔恨天,道:「門外那輛馬車是你的?」
  悔恨天冷然點頭道:「不錯。」
  那名黑衣人道:「這麼說門口那幾個人也是你殺的?」
  悔恨天道:「也不錯,我正嫌少,沒想到你們又給我送來了。」
  那名黑衣人厲笑一聲,騰身電撲高高石階上的悔恨天。
  悔恨天一動沒動,容得那黑衣人掌中長劍似匹練般捲土石階,他掌中刀方始揚起,只見刀光一閃,血雨橫飛,那黑衣人來勢快,去勢也快,來的時候是一個,去的時候變成兩個,疾射撞向院裡,嚇得院子裡七個人慌忙躲閃,那兩團黑影砰然聲中落了地,濺得到處是血,一個人攔腰成了兩截,肚腸外流,慘不忍睹。
  黃衫客直了眼。六名黑衣人五名臉色木然,只一名臉色大變,那臉色大變的那名,突揚聲厲喝了一聲:「殺!」
  五名臉色木然的黑衣人動了。他五個人剛動,一團懍人寒光從石階上電射而下,繞院一匝停住,悔恨天臉色煞白,眉宇間儘是冷肅之氣,抱刀站在院中。
  五名臉色木然的黑衣人,連同臉色大變那一名,一個連一同倒下,著地身子變為兩截了。
  黃衫客面色本自,現在一張臉白淨得更加不帶一絲兒血色,他雙眼發直,口半張,站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
  悔恨天沒看他一眼,一把刀緩緩垂下,轉身緩步行向正殿。
  黃衫客如大夢初醒,他定過了神,忙道:「兄台請等等!」
  悔恨天停步回身,兩道森冷目光直逼過去。
  黃衫客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寒顫,連忙陪上一臉心驚膽戰的強笑,一揚拇指道:「兄台好高絕的身手,好高絕的刀法,應當天下第一刀而無愧。」
  悔恨天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黃衫客忙答應雨聲,一拱手道:「兄台援手大恩,小弟……」
  悔恨天冷然截口,道:「我不是幫你,我跟他們有仇。」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8
發表於 2010-6-15 14:22:33 |只看該作者
  黃衫客一連應了三聲「是」,道:「恭敬不如從命,小弟告辭。」
  使他轉身要走,忽聽一個甜美的話聲從身後傳了過來:「等一等。」
  黃衫客一怔回身,他兩眼猛地一亮,飛閃異采。
  黃君正從正殿裡裊裊衍了出來,千了石階來到悔恨天身邊,說道:「可是長安柳公子當面。」
  黃衫客又是一怔,道:「正是柳不凡,姑娘認得我?」
  黃君道:「名滿天下的「武林六公子」之一,我要是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有些兒孤陋寡聞了。」
  柳不凡道:「恕柳不凡眼拙,姑娘是……」
  黃君道:「柳公子不必問我是誰,也不必知道我是誰,只問柳公子,這些人要借柳公子辦件什麼事?」
  柳不凡遲疑了一下,窘迫地一笑道:「說來慚愧,柳不凡在武林中也小有薄名,可是碰上了那七個傢伙卻只有逃跑的份兒,他們並沒有告訴我是什麼事,但是據我看來不外是綁票。」
  黃君道:「是有點兒像,不過他們要的恐怕不是錢?」
  柳不凡訝然道:「芳駕的意思,是說……」
  黃君淺淺一笑道:「聰明如柳公子者,怎會不懂我的話。」
  柳不凡呆了一呆,旋即臉色一變道:「難不成他們要我那個家?」
  黃君道:「柳公子不愧聰明。」
  柳不凡道:「他們的心倒是不小啊!芳駕可知道他們的來歷?」
  黃君微微一點頭道:「知道,說出來柳公子也一定覺得不會陌生,「殘缺門」,柳公子知道麼?」
  「殘缺門?」柳不凡兩眼一睜,倒抽一口涼氣,說道:「原來他們是「殘缺門」的人,「殘缺門」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了麼?」
  黃君道:「可是曾幾何時,他們化明為暗,又在武林中出現了。」
  柳不凡口齒啟動,要說話,可是就在要說的時候他的目光觸及悔恨天捉刀的左手,他臉色陡然一變,忙道:「原來他們又在武林中出現了,這件事不能不讓天下武林知道一下,要是柳不凡沒有料錯,他們的目標絕不止「長安柳家」,我得趕快讓各派有個準備,事急燃眉,不敢耽擱,援手之恩,容圖再報,告辭。」他一拱手,便飛身一閃騰射而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悔恨天冷冷地說道:「他倒是個難得的熱心人啊!」
  黃君冷聲道:「你以為他是個熱心人麼?」
  悔恨天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沒有好感。」
  黃君道:「你的眼光不差,「武林六公子」中屬他最陰、最狡猾。」
  悔恨天目光一凝道:「我覺得很奇怪。」
  黃君道:「你奇怪什麼?」
  悔恨天道:「你有機會把我劫擄你的事情告訴他,他雖然救不了你,但他可以通知「雙鳳門」,或者告訴江山……」
  黃君道:「我要是把你劫擄我的事告訴了他,你會讓他活著離開這兒麼?那我不等於沒說麼……」
  悔恨天道:「這不是理由,他既是「武林六公子」之一,我絕無法一刀取他性命,他有機會逃跑……」
  黃君道:「你不會追他麼?」
  悔恨天道:「我顧他就顧不了你,我追他的時候你可以逃跑:「黃君道:「我為什麼要逃跑,你說的,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有機會殺你。」
  悔恨天道:「可是是你放棄了輕而易舉的取我性命的機會!」
  黃君道:「我不會殺一個毫不還手的人,也永遠不會殺一個毫不還手的人。」話落,她轉身就要往正殿走。
  悔恨天把刀往右臂下一夾,伸手拉住了她,兩眼直射異采逼視著她。
  黃君道:「你要怎麼樣?」
  悔恨天道:「你明白。」
  黃君突然雙手掩臉,低下頭去失聲痛哭!
  悔恨天唇邊掠過一絲抽搐,道:「我知道我比不上江山,我知道你覺得受委屈,可是我會全心全意地愛你,我甚至能為你死,這一點江山末必能比得上我……」
  黃君突然住了聲,道:「這兒到處都是血腥味兒,我不願在這兒過夜,咱們還是走吧!」
  悔恨天臉上忽然泛起一陣激動神色,道:「好,你說什麼我都聽。」
  他扶著黃君往外行去,可是剛走出去一步,他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黃君轉過臉道:「怎麼了?」
  悔恨天道:「門外有人,聽見咱們往外剛離去。」
  黃君呆了一呆,道:「門外有人?你是說他一直躲在門外?」
  悔恨天道:「不錯,他可能已經聽見咱們的談話了。」
  黃君笑道:「現在有人為我傳話了。」
  悔恨天道:「不錯。」
  黃君道:「我等著了,看看是江山先找到了咱們,還是「雙鳳門」先找到了咱們。」她邁步往外行去。
  悔恨天沒說話,他臉色木然冷漠,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出了廟門,兩個人抬眼四干觀望,夜色空蕩寂靜,幾十女內沒有一點風吹草動,什麼跡象也沒有。
  悔恨天上了馬車,黃君隨後登車,然後他生上車轅,把刀往身後一放,左手拉起韁繩,抖韁趕動了馬車。
  馬車馳上大路,在夜色中緩緩向前馳動,悔恨天和黃君都沒有說話,只有韉驍輪聲跟得得蹄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傳出老遠。
  片刻之後悔恨天覺得韁繩的左掌有點兒熱辣辣的,起初他沒在意,可是後來他發覺這種熱辣辣的感覺居然會擴大,而且會蔓延。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這種熱辣辣的感覺竟到手腕,甚至有順手臂上竄之勢。
  他知道不對勁了。他停住了馬車,轉過身去道:「你到車轅來幫我個忙。」
  黃君不知怎麼回事,投在意,鑽出車篷到了車轅。
  悔恨天把左手伸向了她,道:「從肘部下手,閉住我的血脈。」
  黃君一怔,道:「怎麼了?這是幹什麼?」
  悔恨天道:「恐怕我受了暗算中了毒。」
  黃君一驚叫道:「怎麼?你……」
  悔恨天道:「快!」
  黃君不敢再問,伸出水葾般玉指,正對悔恨天肘部「曲她」、「小海」、「少海」、「曲澤」、「尺澤」五處點去,立即封閉了悔恨天左小臂的血脈。
  這時,她才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
  悔恨天道:「我先覺得手掌心有點兒熱辣辣的感覺,我沒在意,以為是剛才兩次搏殺握刀所致,哪知沒一會兒工夫,這陣熱辣辣的感覺竟然到了手腕,而且還有沿血脈上竄之勢,逼我才覺出不對……」
  黃君驚呼一聲,道:「你可知道是什麼時候……」
  悔恨天道:「不知道,事實上我沒摸過什麼旁的東西……」
  黃君臉色忽然一變,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說道:「會不會是剛才躲在門外的那個人……」
  悔恨天兩眼猛睜,說道:「對,只是,咱們出來的時候竟沒了人,我也沒有摸什麼東西……」
  黃君道:「你怎麼沒摸什麼東西,韁繩不是麼?」
  悔恨天一怔,想伸手去抓韁繩,可是他左手不能動,他這才想起左小臂血脈已閉,這只左手暫時是等於廢了。
  黃君早他一步拿起他的刀挑起了韁繩,只凝目一看,兩個人都看見了,韁繩上悔恨天手握處,還有些殘餘的白色粉末,不細心看絕看不出來。
  悔恨天道:「這就是了。」
  黃君道:「這是誰……」
  只聽一陣笑聲遙遙傳了過來,悔恨天臉色一變要往起站。
  黃君伸手按住了他,低聲說道:「別動,等他過來,你暫時不能動了,還有我呢?」這句話剛完,夜色中,十幾丈外一條黃影,緩緩地向馬車撲了過來。
  黃君一怔,脫口道:「柳不凡,會是他……」
  悔恨天勃然大怒,兩眼寒芒暴射,道:「好個卑鄙的小人!」
  那黃影來勢看似緩慢,其實並不慢,只這兩句話工夫已到了車前,停在了丈餘外,不是柳不凡是誰。
  只見他滿臉詭然地望著兩人道:「怎麼回事兒,二位怎麼在這兒停下,這兒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兒的……」
  悔恨天目中冷芒直逼過去,他恨不得抓起他的刀竄過去一刀劈了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
  黃君冰冷地道:「柳不凡,韁繩上下毒可是你?」
  柳不凡笑哈哈地點頭道:「不錯,是我。」
  黃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不凡道:「哎喲!姑娘怎麼問起我什麼意思來了,我這為的是姑娘你啊!」
  黃君冷冷地道:「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不凡道:「我聽見姑娘跟他的談話了,姑娘懂了麼?」
  黃君忽然笑了笑,笑得有點冷,道:「我明白了,你知道是他劫擄了我,想救我,是不是?」
  柳不凡拍了一下手道:「對,對極了,就是這樣,姑娘能懂我的意思,也不枉我這冒了殺身之險的一番苦心了!」
  黃君道:「看來,你是忘了,他救過你。」
  柳不凡笑了一笑,道:「他哪裡是救我,他跟那些人有仇,這話是他自己說的,姑娘難道沒聽見?」
  黃君冷冷地道:「我聽見了,只是你這條命卻是因他殺了那些人才保的,這你總不能否認。」
  柳不凡點頭道:「我這的確不能否認,只是姑娘恐怕不知道,那些人我並沒放在眼裡,憑他們幾個下九流的角色也傷不了我,我只是不願意動手殺他們,不願讓自己這雙手染上血腥罷了,儘管這位代我殺了他們,我多少欠這位這點情,可是我不能為這個心軟,要是為這個心軟,我就救不了姑娘了,是不?」
  黃君微微點頭道:「說得很好聽,你的確沒有說錯,也一點不錯,你確是個十分的陰險卑鄙小人。」
  柳不凡笑了一笑,道:「姑娘,我這完全是為了你,你怎麼」黃君臉色一整,冷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被他劫擄的不錯,我也一直想找機會殺他,可是,我不願用這種手法殺他,找吏不願欠你這種卑鄙陰險小人的情。」這幾句話罵得不算輕了。
  可是柳不凡聽著卻笑了,道:「弄了半天我這番苦心還是白費的了,只是姑娘,事到如今由不得你,姑娘你可以試著打聽打聽問一問,凡是我柳不凡看上的,得不到手絕不會甘休。」
  黃君冷冷她笑道:「柳不凡,這才是你害他的真正目的吧!」
  「不錯。」柳不凡哈哈笑道:「既然把臉抓破了,我也只有實話實說了,姑娘,這小子有什縻好的呢,一個少只手的殘廢人;而我柳不凡當世「武林六公子」之一,要人有人,要財有財,你……」
  悔恨天霍地自車轅上站起,兩眼的殺機暴射,冷叱道:「解開我的穴道,解開我的穴道,把刀給我……」
  柳不凡連忙道:「不能啊!姑娘,你要是解了他的穴,讓他妄動了真氣,除非他連左手也不想要了,要不然,他這條命……」
  悔恨天冷冷地道:「聽見了沒有,解開我的穴道,我拚著這僅有的一隻手不要,也要劈了這匹夫。」
  黃君跟沒聽見似的,望著柳不凡道:「柳不凡,他是已殘廢了,他劫擄了我,我也恨他,可是現在拿你跟他一比,你還不如他,我寧可跟他在一起。在我眼裡,他是個人,而你以怨報德,恩將仇報,卑鄙陰險,卻連禽獸都不如!」
  柳不凡雙肩微聳一攤手道:「看來這年頭好人做不得,姑娘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柳不凡別無所長,就是不怕罵,其實姑娘現在罵我,一旦配了我……」
  黃君冷喝道:「你作夢,閉上你那張狗嘴。」
  柳不凡目光一凝,寒光外射,說道:「姑娘,看你是個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人,怎麼幹這種大不智的糊塗事,他才是「殘缺門」的人,我看見他那只沒了手的右胳膊,才悟出他用的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別說他現在中了我下的毒,非我獨門解藥不能,就永遠成為廢人一個,就是沒中我的毒,將來,他也會毀了他自己,姑娘你綺年玉貌,難道想為他守寡不成?」
  悔恨天厲聲大吼,說道:「解開我的穴道。」
  黃君沒理他,望著柳不凡要說話,悔恨天突然大喝一聲,騰身欲起。
  黃君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冷冷地道:「你以為這樣才是英雄?」
  悔恨天臉色煞白,神態怕人,道:「我不能讓他……」
  黃君冷冷地道:「讓他怎麼?善保有用之身,你還有更重要的事,陰險卑鄙的小人,又何妨讓他得意一時!」
  悔恨天沒說話,殺機暴射約兩眼逼視著柳不凡,也沒再動。
  只聽柳不凡笑了笑,道:「這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道是:「能伸能屈是是條龍,能伸不屈是條蟲」,別看你閣下剛才在那座破廟裡好威風,好煞氣,如今,你卻抵不過我一個手指頭,還是知機識趣點兒吧!」
  悔恨天兩眼都紅了,一字一字緩緩地說道:「柳不凡,只要你讓我再碰上……」
  「怎麼會?」柳不凡陰笑道:「非我獨門解藥如何能解你手上的毒,就算下回再讓你碰上,你也莫奈我何,何況你已經沒有下次了。」
  黃君道:「既是他沒有下次了,你還等什麼?」
  柳不凡笑道:「姑娘,別把柳不凡當二歲孩童,我知道你是朵帶刺的花兒,可是你這朵帶刺的花兒不見得刺得了我!」
  黃君道:「你有這自信那是最好不過,我就在這車轅上,你過來吧!」
  柳不凡沒動,微微一笑,說道:「姑娘,你不想讓他這僅有的一隻手永遠不能動吧!要知道,他的仇人不少,一旦讓人家找上了他,有手不能動,那可是要命的事兒!」
  黃君心頭一震,道:「我自然不想讓他這僅有的一隻手永遠不能動……」
  「這就是嘛!」柳不凡道:「姑娘該為他著想,任人宰割的事不好受,那也一定相當慘,咱們打個商量,姑娘跟我走,我給他解藥……」
  黃君道:「可以。」她挪身就要動。
  「慢著!」柳不凡抬手一欄,笑道:「剛說別把我當二歲孩童,怎麼又把我當二歲孩童了,姑娘:柳不凡不是傻於,別跟我來這一套,雖說你這朵花的刺末必能紮了我,可是我不能不防萬一,我得先把你這朵花的刺兒先除了……」
  他抬手一抖,一點白光飛了過來,恰好落在車轅之上,那是一個只有幾寸高的小白瓷瓶。他按著說道:「那個小瓷瓶裡頭有一顆柳家特製的藥丸,吃了這一顆藥丸之後除了不能提聚真氣、不能跟人動手之外,別的都踉常人一樣,你只要把這顆藥丸吞下,我馬上就給解藥。」
  黃君道:「想必你那解藥不能馬上袪除他中的毒。」
  柳不凡道:「那當然,他服下我的解藥得半個時辰之後才能把毒袪除盡淨,要是能馬上解毒,我豈不等於塞把刀在他手裡。」
  黃君道:「這辦法倒是不錯,只是我怎麼信得過你?」
  柳不凡道:「姑娘有什麼信不過我的?」
  黃君道:「我怎麼知道你一定會給他解藥,現在你所以不敢動他,那是因為還有我在,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對手。但一旦被你所乘,焉知你不會動他!」
  柳不凡皺眉道:「姑娘想得大多了,柳不凡豈是那種人?」
  黃君冷冷地道:「事實上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卑鄙陰險小人。」
  柳不凡陰陰她笑道:「姑娘別忘了,他的手……」
  「我知道!」黃君道:「死在誰的手裡都比死在你的手裡來得好,更何況死在你手裡還要賠上一個我,這太不划算。」
  柳不幾雙肩陡揚,道:「既是這樣,說不得我只有冒扎手之險試試了。」舉步逼了過來。
  黃君道:「你早就該這樣了。」
  柳不凡走得很慢,他一邊走,一邊道:「姑娘,在我沒出手之前,你還有機會三思。」
  黃君道:「我已經三思了!」
  忽然壓低了話聲道:「你千萬別動,讓他來近。」
  悔恨天一雙含蘊殺機的目光逼視著柳不凡,一動不動,像尊石像似的。
  柳不凡走得很慢,可是丈餘距離沒有多遠,就這兩句話工夫他已然逼近車前五尺之內,他突然停了步,望著黃君道:「姑娘怎麼還不動,真沉得住氣啊!」
  黃君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事關重大,一擊不中不能再有第二次機會,所以我要等你來近些,好一舉擒住你,逼你交出解藥。」
  柳不凡仰頭大笑,笑聲中,他右衣袖忽然動了一下。
  只聽黃君一聲冷叱:「卑鄙陰險的東西,我早防著你了。」她揚皓腕,抖玉手,一點銀光向著柳不幾雷射而去。這點銀光速度太快,而且襲的是咽喉要害。
  柳不凡右衣袖方動,那點銀光已電射襲到。他大吃一驚,沒顧得再動衣袖,頭一偏,那點銀光擦臉而過,「噗」地一聲正中耳垂,耳垂沒了,馬上見了血。
  柳不凡剛覺得一疼,倏覺腦後又起破風之聲,他心膽欲裂,一矮身,倒地滾翻,橫裡竄出一丈,抬眼再看,那點銀光正往馬車方向倒飛。
  他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一種帶著極細的線、細得讓人看不見的線控制的厲害玩意。
  他兩眼望著那點銀光,眼角餘光卻瞥見黃君騰身欲起,他魂飛魄散,同著馬車方向抖手打出一蓬烏芒,然後向著反方向飛身疾遁。
  事實上,柳不凡並沒有看錯。黃君是騰身欲起,而且在他抖手打出一蓬烏芒之前的一剎那已然騰離車轅,但那一蓬烏芒顯然是淬過毒的暗器將她攔住了,而且使得她不得不一把拉住悔恨天,雙雙騰離車轅,倒縱躲避。
  當然,這蓬烏芒是很輕易地避開了,但柳不凡已跑得沒了影兒,而且那四套車牲口也一聲悲嘶死在那蓬淬過毒的暗器之下。
  黃君氣得一跺腳咬牙狠聲道:「那個狡猾詭詐的東西!」
  悔恨天吸了一口氣道:「不要氣了,山不轉路轉,江湖道上總會碰上他的。」
  黃君霍地轉過臉夾道:「你懂什麼,你的手……」倏地住口不言。
  悔恨天道:「只要能贏得你的關心,我就是再把這僅有的只手廢了,也是很值得的呀!」
  黃君冷冷地道:「你別會錯意了,我所關心的只是你這隻手,這只能將你自己毀了的手。」
  悔恨天笑了一笑,道:「現在這隻手不能毀我自己了,但卻能使我毫無抗拒地死在別人手裡……」
  黃君道:「你放心,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你,我也不會殺你,我說過,我要看著你找到你父親證實了我的話之後那種痛苦,我要看著你自己毀了自己,所以找不但不會殺你,反而會想盡辦法解你所中的毒。」
  悔恨天微微搖頭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黃君道:「我已經沒有機會了,為什麼?」
  悔恨天道:「只因我不打算讓你再跟我一起了。」
  黃君為之一怔,道:「你這是」悔恨天道:「柳不凡說得不錯,我的仇人不少,行走江湖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我不能連累你」黃君道:「你胡說,你不能」悔恨天緩緩地說道:「我也不願意離開你,可是,我不能不離開你,你要原諒,你多保重。」他突然騰身飛射而出。
  黃君怔了一怔,伸手一把沒抓住,她嬌呼一聲飛身追了去,一路追,一路呼叫,一前一後兩條人影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9
發表於 2010-6-15 14:23:23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紅顏遭劫
  天屆黃昏,暮靄初垂的時候,一條人影像道閃電似的射進了揚州「梅家廢宅」裡去。他就是楚雲秋。
  他明明知道莫言已不在這兒了,也明知那賤廢老人也已經遠離,可是他不能不到這兒來看看。只因為他多多少少還懷著一線的希望,而且,他也認為要找到那殘廢老人,該從這一帶著手。
  大白天裡,「梅家廢宅」已經夠寂靜了,這當兒更顯得寂靜,甚至還帶著此宅所特有的懾人氣氛。當然,楚雲秋沒能聽見什麼,也沒能看見什麼。
  可是,他還是在聽,在看。他凝神,用他那敏銳的聽覺搜索「梅家廢宅」裡的動靜,他竭盡目力,目光緩慢移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他沒能看見什麼,但是他終於聽見了聲響。那聲響就來自原來殘廢老人藏身的那口枯井裡,很輕微,錯非楚雲秋這種敏銳的聽覺絕聽不出來的。
  那聲響,「嘖」、「嘖」地像在吃東西的聲響。
  楚雲秋雙眉一揚,兩眼寒芒暴閃,飛身撲了過去。
  到了井口再聽,那「嘖嘖」之聲越發清晰,沒錯,是吃東西的聲響,只不知道那東西是人還是獸。
  楚雲秋輕捷異常地跳下了井,井底靠井壁上有個半人高黑忽忽的洞穴,那吃東西的聲響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楚雲秋暗提一口氣,凝功護佐週身大穴,矮身鑽了進去。
  洞裡漆黑難見五指,他進洞沒馬上前進,等到兩眼漸漸習慣黑暗,隱約能看見東西時,他才慢慢地往裡鑽。
  這個洞不是直洞,而且也不淺,進洞約莫丈餘洞勢忽然右彎,拐過了這個彎才算到了洞底。洞底是圓的,地方不怎麼大,一股潮霉味兒薰人,就在這個圓形的洞底,有一團黑影在動。
  楚雲秋一眼便看出那是個人,那個人確是在吃東西。而,就在楚雲秋看見那個人的同時,那個人也看見了楚雲秋,忽然竄起,帶著一陣勁風撲向楚雲秋。
  楚雲秋那怕他這個,翻出手掌,認準那人腰間穴道部位拍了過去,只聽一聲悶哼,那人翻身倒了下去。
  楚雲秋不怕他,可是絕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制住了對方,呆了一呆俯身抓起那人竄了出去。出井再看,楚雲秋頓時為之一怔。
  這個人不是那殘廢老人,楚雲秋原不相信殘廢老人會那麼傻,再回到那口枯井裡藏身,他甚至不相信會在這座「梅家廢宅」裡找到那殘廢老人。
  可是他絕沒有想到藏身枯井的會是這個人。
  這個人是「揚州八怪」裡的「拚命二一郎」樂無畏。
  這位「拚命三郎」現在可是狼狽極了,不但衣衫破爛,滿頭滿臉是士是灰,而且面有菜色,簡直就不成了人樣。
  楚雲秋走了定神,一伸掌拍醒了樂無畏。樂無畏醒來連看都沒有,翻身使要跑,可是他一隻手臂握在楚雲秋手裡,哪跑得了呢!
  只見他轉了過來跪倒在地,磕著頭兒,顫聲說道:「傅公子!傅爺!我們兄弟幾個全毀在了您的手裡,現在只剩我一個了,您還……」
  楚雲秋為之一怔,忙道:「樂無畏,我不是傅怡紅。」
  樂無畏住口猛抬頭,整個人怔住了,他圓睜著兩眼叫道:「怎麼是你……」
  楚雲秋道:「難得你還認得我,告訴我,堂堂的樂八爺怎麼會落得這副模僕樣,躲在「梅家廢宅」這口枯井裡?」
  樂無畏道:「朋友,你……」
  楚雲秋道:「答我問話。」
  樂無畏遲疑著沒說話,楚雲秋道:「樂無畏,你看也沒看就把我當作博怡紅,大概博怡紅在我你,你不會願意讓我把你交給傅怡紅吧!」
  樂無畏一顫道:「朋友,樂無畏把兄弟幾個全毀在了慱怡紅手裡,如今只剩下樂無畏一個,你行行好……」
  「可以。」楚雲秋道:「要我行行好不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樂無畏這當兒驚魂漸定,苦笑一聲道:「就是為雪姑娘的哥哥「玉面劍客」薛空群,前些日子傅怡紅帶著人又來揚州找上了我們兄弟要人,我只說了聲不知道,他就一下放倒了我們七個,他的人封鎖了揚州水陸兩路,我逃不出去,只好躲到這兒來了。」
  楚雲秋皺了皺眉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位傅公子也太過分了些,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樂無畏一驚,忙道:「朋友,你……」
  楚雲秋道:「你帶我去找他,我給你化解這件事。」
  樂無畏大驚,急迫:「朋友,我跟你無怨無仇……」
  「對了:「楚雲秋點點頭道:「我跟你無怨無仇,我怎麼會拿你往他手裡送,我要想殺你也用不著假他之手,也早把你的命拿走了,是不?我只是認為這件事不能怪你,也認為傅怡紅的做法太過分了些,所以找才要救你一命,要知道你老是這麼躲不是辦法,揚州城只這麼大值地兒,他有一天會找到這兒來的。」
  樂無畏滿臉鷘容,遲疑著沒說話。
  楚雲秋道:「樂無畏,我只是不忍再嚇你,要不然我帶著你到外頭溜一趟,不愁會找不到傅怡紅,你信是不信?」
  樂無畏機伶一顫,忙道:「他住在「瘦西湖」一艘畫舫上」楚雲秋倏然笑道:「不錯,真會找地方住,樂無畏,跟我去吧!只我一句話,他絕不會再碰你一根指頭,你走前頭。」他鬆了樂無畏。
  樂無畏抖著從地上爬起來,顫抖著邁了步。看樣子,他被傅怡紅嚇破了膽。
  楚雲秋不由為之搖頭暗歎,叫道:「樂無畏!」
  樂無畏像只驚弓之鳥,忙應了一聲停步回身。
  楚雲秋過去拍了拍他道:「我們邊走邊談。」抓著他的肩膊並肩往外行去。
  楚雲秋道:「你躲到「梅家廢宅」來幾天了?」
  樂無畏道:「有半個山月了。」
  楚雲秋道:「你可曾看見過一個殘廢老人?」
  樂無畏搖頭道:「沒有,沒見過。」
  楚雲秋沒再問,樂無畏也沒再說話。兩個人出了「梅家廢宅」剛走沒幾步,兩條人影如飛射落面前攔住了去路,是兩名中年青衣人。
  只聽得一聲:「樂無畏,你可真會躲啊:「欺身過來,探掌便抓。
  樂無畏魂飛魄散,驚叫一聲就要躲。
  楚雲秋一步越前,輕描淡寫的一掌把兩名青衣人逼了回去。
  兩名青衣人雙雙色變,左邊一名冷喝道:「你是……」
  楚雲秋道:「你們兩個可是金陵傳家的人?」
  那青衣人冷點頭道:「不錯,你……」
  楚雲秋道:「我姓江,是傅公子的朋友,我這就帶樂無畏見你們傅公子去,你們兩個帶路吧:「那青衣人為之一怔,他還沒有說話,那右邊的青衣人突然一聲冷笑道:「你把我們當成了二歲孩童,我們公子沒有一個姓江的朋友……」
  楚雲秋淡淡然笑道:「那也許是他健忘,不要緊,我自己見他去。」
  拉著樂無畏衍了過去。
  兩名青衣人四掌揚起,可是他們沒有楚雲秋快。
  他們四隻手剛揚起,楚雲秋的一根手指已在那四隻掌心各點了一下,他們倆悶哼垂手暴退,楚雲秋已拉著樂無畏從他們倆中間穿了過去。
  突然一聲竹哨聲劃空響起,楚雲秋倏然一笑,說道:「這位傅公子不容易見,看來在見他之前得好好地打上幾架才行。」
  就一句話工夫,四面八方夜色中,十幾條人影疾掠而至,清一色的中年青衣人,落地就圍住了楚雲秋和樂無畏。
  只聽一人冷冷她笑道:「姓樂的,任你再會躲也逃不出爺們的手掌心!」
  樂無畏還是有點害怕,但比剛才已經好多了。
  楚雲秋視若無睹,聽若無聞,拉著樂無畏逕自走他的。
  十幾名黑衣人臉上都變了色,冷叱聲中都撲了過來。
  楚雲秋灑脫揚聲,剛撲過來的又退了回去,就這麼邊走邊打,沒多大工夫,「瘦西湖」已在眼前。只見燈光點點蕩漾湖面,都是一艘艘的畫舫。
  靠著湖畔一艘大晝舫,燈光最亮,聲聲急促的竹哨聲驚動遠近。
  楚雲秋拉著樂無畏剛到「瘦西湖」畔,那艘畫舫艙裡已掀簾行出了一個人,一襲青衫,俊逸瀟灑,正是名列「武林六公子」之首的金陵傅怡紅。
  楚雲秋立即提聲說道:「傅公子,你快請下個令吧!要不然,貴屬就要撕裂我了。」
  傅怡紅凝目發聲處一怔,長身而起,行空天馬般一掠而至。
  周圍眾青衣人恭謹躬身,一名青衣人高聲道:「公子」傅怡紅抬手攔住了他,同那楚雲秋一抱拳,訝然說道:「江兄這是」楚雲秋答了一禮,說道:「先跟傅公子告個罪,我說我是傅公子的朋友,要見公子,奈何貴屬不信,為了自衛,我只有出手……」
  傅怡紅忙道:「江兄千萬別這麼說,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冒犯江兄,劈了他們都是應該的。」
  目光一掃,沉下臉色,冷笑道:「你們哪一個冒犯了江大俠?」
  楚雲秋笑了笑,說道:「傅公子,我不計較這些,要計較我就傷人了,怎麼慱公子認真起來了呢?他們諸位奉了傅公子的令諭,是奉命行事,我帶著樂無畏一塊兒走,他們諸位自應出手奪人,這怎麼能怪他們?看我薄面,算了。」
  傅怡紅道:「江兄既有此諭,傅怡紅焉敢不遵,承蒙江兄擒得樂無畏來楚雲秋微微一搖頭截口說道:「傅公子誤會了,我不是為慱公子你擒得樂無畏來,我是在「梅家廢宅」無意中巧遇樂無畏,他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我,我一念不忍,特地帶他來跟傅公子求個情,希望傅公於能高抬貴手放過他!」
  傅怡紅呆了一呆,說道:「怎麼?江兄…」
  楚雲秋道:「傅公子,我已經找到了雪姑娘兄長「玉面劍客」,再說當初劫擄武林人,樂無畏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應該是情有可原。。」
  傅怡紅雨眼一睜,急道:「怎麼?江兄已找到了艷芳的哥哥?」
  楚雲秋道:「不錯,詳情容我稍待奉告!」
  「好!」傅怡紅點點頭道:「江兄是傅怡紅的恩人,天大的事也全憑江兄一句話,傳令下去,事已了結,樂無畏所到之處不得阻攔。」
  兩名青衣人應了一聲,飛掠而去。
  傅怡紅磚聖樂無畏,高揚雙眉冷然道:「樂無畏,你可以走了,你七個把兄是我殺的,你要為他們報仇,錯過今夜盡可以找我。」
  樂無畏聽得一聲「可以走了」,如逢大赦,哪裡還敢多說句什麼,連謝楚雲秋都忘了,撒腿奔去,一溜湮沒了影兒。
  楚雲秋微微笑道:「傅公子好威風。」
  傅怡紅道:「江兄這是損我,請上船坐坐。」抬手肅容。
  楚雲秋道:「該說的還沒有說,我只好打擾片刻了。」
  邁步向著湖畔那艘晝舫付去。
  登上了晝舫,進了艙,分賓主落座,一名青衣人獻上香茗。
  楚雲秋道:「雪姑娘沒同來?」
  傅怡紅道:「沒有,小弟在半路上傳令從家裡調了一部分人來,派畿個人護送韶芳回家去,小弟則帶著剩下的人折回了揚州,小弟答應過豐芳,非找到它的哥哥不可。」
  楚雲秋道:「傅公子性情中人,一諾千金,找雪姑娘的兄長,不但千對萬對,而且令人敬佩,只是傅公子現在是個有妻室的人,往後手底下還要放寬些才好,斗膽直言,也請傅公子不要見怪。」
  傅怡紅王面一紅,窘迫她笑道:「江兄怎麼說這話,不吝忠言足見江兄視小弟如知己,小弟感激還怕來不及呢!」
  楚雲秋笑笑道:「傅公子言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非十惡不赦之徒,留他一命末嘗不是咱們的陰德,是不?」
  傅怡紅連聲應是,而且再三致謝。
  楚雲秋道:「傅公子,不要客氣了,現在,且聽我找到「玉面劍客」薛空群的經過……」他便把誤打誤撞進入「逍遙宮」,以及解「逍遙宮」危厄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地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傅怡紅驚喜地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瞞江兄說,小弟還一直□心他已遇害了呢!小弟兩次身受江兄恩惠……」
  楚雲秋一擺手道:「說什麼恩惠,我兩次都是趕巧了,我已經把雪姑娘鬻歌尋兄、邂逅傅公子的經過告訴了「玉面劍客」,武林事了,相信他會兼程趕往金陵探望二位,揚州這兒已經沒事了。「殘缺門主」率領徒眾進入江湖,居心叵測,他派人侵襲「逍遙宮」一事,即是一例,傅公於在外頭要沒什麼別的事,還是請早一點回府看看吧!」
  傅怡紅雙眉微揚道:「江兄的意思小弟懂,也至為感激,金陵傳家在武林中雖不敢自詡大家,但自衛的力量還有,「殘缺門」既有此叵測的用心,小弟不知道便罷,既知道了豈有袖手旁觀、只顧門前的道理,願率屬下眾兄弟,追隨江兄左右。」這位「武林六公子」之首果然異於往日,「情」之一字的力量真是無與倫比。
  楚雲秋略略點頭道:「傅公子讓人敬佩,但要知道武林各大家堅守門戶,不讓「賤缺門」有機可乘,不讓「殘缺門」陰謀得逞,其功效跟擊潰搏殺「殘缺門」於江湖之上,是一樣的。」
  傅怡紅道:「這個小弟知道……」
  只聽一聲沉喝,遠遠傳了過來:「什麼人?」
  隨聽一個陰陰話聲跟著響起:「叫什麼?這「瘦西湖」又不是誰傢俬產,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我要見傅怡紅,聽明白了麼?」
  傅怡紅一怔站起,道:「江兄坐坐,小弟出去看看。」他一步垮了出去。
  楚雲秋也站起來跟著衍了出去。出艙看,只見岸上十幾丈外夜色中,幾名青衣人攔著一名黑衣人,太遠,看不清那黑衣人的面貌。
  慱怡紅當即揚聲說道:「哪位朋友要見傅怡紅?」
  只聽那黑衣人陰笑道:「喲!傅公子出來了,我的面子可不小,博公子,就是區區在下求見。」
  傅怡紅道:「放那位朋友過來!」幾名青衣人立即閃向兩旁。
  「對!」黑衣人笑了一笑,說道:「這才不愧是大家公子的氣度,真是閻王好見,小鬼當家啊!」快步行了過來。
  那幾名青衣人跟在他背後行了過來。
  近五丈內,楚雲秋藉著燈光看清了黑衣人的裝束打扮,心裡一跳,低低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傅公子,來人是「殘缺門」的人!」
  傅怡紅臉色一變,道:「多謝江公子指點。」
  說話間,那黑衣人已行近了畫舫下停步,仰著臉笑吟吟地道:「傅公子,貴屬可真厲害啊!」
  傅怡紅淡然說道:「誠如閣下所說,「瘦西湖」並非誰傢俬產,傅怡紅能來,別人自也能來,弟兄們失禮之處,傅怡紅,當面賠罪,閣下見傅怡紅有何見教,請說吧!」
  黑衣人笑道:「傅公於真不愧大家公子氣度,這麼一來倒叫我不好再說什麼了,傅公子不問問我是從哪兒來的麼?」
  傅怡紅道:「我知道閣下是「琖缺門」的人。」
  黑衣人為之一怔,他輕「哦」了一聲,一雙詭異目光從楚雲秋臉上掃過,旋即笑道:「既是傅公子知道我的來處,那我就更好說話了。」
  他抬手用腕,那封信直奔傅怡紅胸腹之間射到。
  傅怡紅雙眉微揚,就要伸手去接。楚雲秋橫裡伸手,一把把那封信抄了過去黑衣人一怔道:「這位是……」
  楚雲秋聽若無聞,慢條斯理地撕開了封口,抽出一張雪白的信箋,但是他沒有看,抬手把信封和信箋一併遞向傅怡紅,道:「「殘缺門」放過了一個施毒的機會,可惜!」
  傅怡紅見楚雲秋伸手把信截了去也覺得詫異,但他不便說話,此刻聽楚雲秋這麼一說,立即恍然大悟。
  他一陣的激動,道:「江兄,小弟不敢言謝!」
  伸雙手把信封和信箋接了過去。
  那黑衣人忽地一怔,道:「你姓江,是不是江山?」
  楚雲秋點了點頭道:「不錯,跟以前的「殘缺門」,如今的「百花城」,可算是老朋友了。」
  黑衣人仰天大笑道:「我這雙照子是怎麼了,原來江山江大俠在此,怪不得傅公子能一言道破我的來歷,看來江大俠跟傅公子是好朋友。」
  楚雲秋道:「只能說承蒙傅公子不棄……」
  只聽傅怡紅淡然道:「這封信是貴門主寫的?」
  黑衣人點頭道:「不錯。」
  傅怡紅冷哼一聲,說道:「「殘缺門」大纛所指,各門派俱皆低頭,也未免太狂了些,傅怡紅不敢輕破江湖規矩,留你一命給我帶一句話兒回去,金陵傳家頭一個不吃這一套……」
  黑衣人含笑道:「敝門主邀約傅公子見面,信上寫約有時、地,慱公子何不當面告訴敝門主?」
  傅怡紅冷冷地道:「我沒空,你告訴他……」
  黑衣人嘿嘿笑道:「敝門主防著傅公子不赴約了,敝門主說傅公子看看這個就一定有空。」他探懷一摸,揚手丟過來一物。
  藉著燈光看,只見一道白光直奔傅怡紅面前。
  楚雲秋再度伸手抄下,來物人握,他立即發覺那是一方玉珮。
  只聽黑衣人道:「且大俠對朋友真夠意思啊!」
  楚雲秋淡然笑道:「交朋友本該如此。」他抬手把掌中物遞向博怡紅。
  果然是一塊玉珮,雪白無瑕,上頭鐫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翔鳳。
  傅怡紅人目這方玉珮,神情狂震,臉色大變,一把奪過去,閃身就要撲下晝舫。
  楚雲秋伸手攔住了他道:「傅公子,天大的事情也請鎮定!」
  傅怡紅魚說道:「江兄,這是家姐之物。」
  楚雲秋呆了一呆,道:「怎麼?傅公於還有位姐姐?」
  傅怡紅道:「是的,江兄……」
  楚雲秋道:「這方玉珮入握我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可是我沒有想到會是令姐的東西」傅怡紅霍地轉望那黑衣人,厲聲道:「我姐姐人呢?」
  黑衣人笑道:「傅公子準時赴約不就知道了麼?」
  傅怡紅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沒有啊:「黑衣人笑了一笑道:「敝門主既有意跟傅公子交個朋友,還會對令姐怎麼樣麼?自然是待若上賓。」
  傅怡紅一咬牙道:「話說在前頭,你「琖缺門」若是敢動我姐姐毫髮……
  忽然一聲冷笑道:「不對,我姐姐遠在金陵家中」那黑衣人笑道:「難道令姐就不許出來走動麼?」
  傅怡紅道:「沒事她不可能遠離金陵,若是沒離開金陵,憑你「殘缺門」那點實力還擄不走她。」
  黑衣人笑著點頭道:「話是不錯,可是傅公子又怎麼能確定令姐不是因事遠離金陵,到了揚州呢?」
  傅怡紅冷冷地道:「她不可能跑到揚州來!」
  黑衣人雙肩一聳道:「玉珮傅公子已經見著了,信傳公子也已經看過了,我的差事只是送這兩樣東西來,至於傅公子信不信,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東西我已經送到了,差事已了,告辭。」他一抱拳,轉身要走。
  楚雲秋淡然輕喝道:「慢著!」
  黑衣人回過了身,楚雲秋向傅怡紅要過那封信看了一看,說道:「你帶句話兒給貴門主,就說傅公子一定準時到。」
  黑衣人笑了笑,道:「還是江大俠明白。」一抱拳,飛而去。
  傅怡紅道:「江兄……」
  楚雲秋道:「恕在下越俎代庖了,這種事只緝信其真,不能信其假,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無。」
  傅怡紅道:「家姐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一個人遠離了金陵,而跑到揚州來,這……」
  楚雲秋道:「傅公子:你怎麼會知道是無緣無故的呢?再說這方玉珮是令姐之物不會錯吧:「傅怡紅道:「這倒不會錯,這方玉珮是她貼身之物。」
  「這就是了:「楚雲秋笑了笑,說道:「傅公子你既見著了令姐貼身之物,怎麼能不相信她已落在「殘缺門」手中?」
  傅怡紅道:「那麼,「殘缺門」約我去」楚雲秋道:「自然是以令姐為要挾,逼迫公於你就範!」
  博怡紅突然兩眼暴睜,神色怕人地咬了咬牙,道:「好一個卑鄙的東西,居然以這種手法」楚雲秋道:「傅公子不必如此,這樣於事無補,反而會自亂方寸,日下最要緊的是冷靜下來速謀對策。」
  傅怡紅煞威一斂,苦笑道:「江兄,要是家姐真落在他們手裡,傅怡紅就等於手足被制,還能謀取什麼對策呢?」
  楚雲秋道:「話是不錯,傅公子不能不顧令姐的安危,可是傅公子想到了沒有,一日一傅公子你再被他們所制,他們就要以賢姐弟二人要挾令尊令堂了,除非令尊令堂能橫心咬牙,要不然金陵的傳家就會輕易地落人了「殘缺門」手中。」
  傅怡紅瞿然色變,道:「多謝江兄指點,那麼我……」
  楚雲秋道:「事關令姐的安危,我不敢輕易獻策,不過我認為傅公子你照信上所說的時和地去赴約是勢在必行,到時候表現不為情勢所迫、不受要挾是應該做的。」
  傅怡紅兩眼寒芒暴閃,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帶著弟兄們去赴約,其他的事全仗江兄大力了。」他一抱拳,要走。
  楚雲秋道:「我先走。」話落,人已騰離畫舫。
  他在半空中又加上一句:「傅公子!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力的趕到金陵去就是了。」
  傅怡紅微微一怔!但他是個聰明的人,旋即也揚聲說道:「全仗江兄了。」
  楚雲秋人已經沒有影兒。
  傅怡紅掠上畫舫帶著一眾青衣人飛奔而去,轉眼間也消失在茫茫的夜中日楚雲秋一口氣往西疾馳。
  離楚雲秋身後二十女左右處,也有一條黑影往西飛奔!
  楚雲秋出了揚州西城,那黑影也跟出了揚州西城。
  楚雲秋出西城沒有停,仍然往西疾馳而去。
  那黑影卻停在了西城外,是適才見傅怡紅的那個黑衣人。
  他眼望楚雲秋身影逝去之處,唇邊泛起了一絲的笑意,轉身又踏上了來路,兩個起落就沒了影兒。
  楚雲秋往西去,金陵不就在揚州西方麼?看樣子他真往金陵去了。
  傅怡紅帶著他的人一口氣奔到了一處山崗下,山崗蜿蜒數里,好像一條蟄龍靜靜地臥在夜色襄。
  抬眼四下一望,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到處空蕩寂靜,什麼東西也看不見,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傅怡紅猛提一口氣,震聲發話:「被約的人如期而至,怎不見約人的人?」
  傅怡紅提氣發話,暗滲買力,在這大黑夜的荒郊曠野裹傳出老遠,而且震待至出四響,宿鳥驚飛。
  這句話聲方落,只聽一聲冷喝從前面傳了過來:「誰在這兒大呼大叫嚷嚷,找死不成?」隨著這一聲冷喝,前面不遠處山崩下出現一點燈火,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提燈的是個黑衣人。
  幾名青衣人冷哼聲中就要撲過去。
  傅怡紅抬手攔住了他們,道:「記住,沒有我的話不能輕舉妄動。」
  邁步走了過去。那接提燈黑衣人站在原處沒動!
  傳怡紅等走得相當快,轉眼間已到近祉。
  只見那黑衣人站在一處山坳之上,山坳很深,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傅怡紅道:「可是「殘缺門」的朋友?傅怡紅赴約來了。」
  提燈的黑衣人輕蔑地看了傅怡紅一眼,「哦」地一聲笑了道:「原來是名列「武林六公子」之首的金陵傅公子,我還當是哪個不睜眼的在這兒大呼小叫窮嚷嚷呢,請跟我來吧!」轉身往山坳裹行去。
  傅怡紅忍了忍邁步跟了過去。
  那提燈黑衣人進出坳筆直走,藉著燈照射看見方圓兩女以內都是沙石地,別的一無所見。
  走了約莫十來丈,兩塊奇陡的峭壁矗立眼前,兩城峭壁之間夾成一條縫,寬窄約可容兩個人並肩。
  忽聽提嬁的黑衣人道:「往裹頭報,金陵傅公子來了!」
  一陣衣袂飄風聲超自頭頂,傅怡紅趕忙抬跟上聖,這才看見高高的峭壁頂上,也站有黑衣人。
  跟著提燈黑衣人進了兩片峭壁之間的夾縫,走了約莫丈餘,眼前忽然開闊,雖然到處漆黑看不見什麼,但又可隱約看出眼前是一片不小的谷地,剛才進來的那兩塊峭壁之間的夾縫就是谷口。
  傅怡紅這兒心念轉動間,眼前忽然亮起一盞一盞的燈光,共有十幾盞之多!
  十幾盞燈光是半圓形排列,燈光驅走了黑暗,現在可以看出,這谷地成了一個桶形,四周都是摩雲的山壁,山壁下隔不遠便是一個高洞穴,那十幾盞的燈,就是插在十幾處洞口外。
  當然,那十幾盞燈不是人插上去的,就是人點著的,但在那十幾處的洞口卻看不見一個人影。顯然,「殘缺門」是有點故弄玄虛意味。
  但由這十幾盞燈的同時亮起來,可以臆測出「殘缺門」在這塊谷地裹至少有十幾二十個人。
  傅怡紅雖然悄悄冷笑,可也暗中提高了警覺。
  那提吊燈的黑衣人突然停了步,道:「傅公於就在這兒等一會兒吧,敝門主大半也快起來了。」
  說完了話,他逕自邁步行去,很快地進入左邊一珊洞穴之中,利時這片谷地裹只剩下慱怡紅跟他的人,「殘缺門」的人卻是一個不見。
  傅怡紅心中直冒火,但他還是忍下。
  一名青衣人跨步行近了他,低聲道:「公子,敵暗我明,而且咱們是處在包圍之中,對咱們可是大不利。」
  慱怡紅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我懂,那還不至於,他們有用咱們的地方,此時此地還不會動咱們。」
  另一名青衣人道:「公子,他們怎不露頭?」
  傅怡紅道:「故弄玄虛,也有點故意輕視咱們的意味,別動聲色,大夥兒都忍忍,他們縮不了多久的。」
  這句話剛說完,他忽然又道:「大家都坐下,想聊什麼就聊什麼。」
  一眾青衣人聞言一怔,但馬上就明白了,答應一聲立即跟著傅怡紅席地坐下,居然真聊了起來。
  傅怡紅這一著還真靈:這當兒,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果然不愧「武林六公子」之首,傅公子可真夠鎮定啊!」
  傅怡紅轉眼望去,只見谷底一個較大的洞穴之中,前一後四走出了五名黑衣人來,前面一名黑衣人蒙著面,中等身材。
  就在這五名黑衣人出現的同時,周圍十幾值的洞穴,每一個洞穴之中也走出了一名佩劍黑衣人。
  傅怡紅帶著一眾青衣人緩緩地站立起來,兩道銳利目光直逼那蒙面黑衣人,道:「「殘缺門主」?」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0
發表於 2010-6-15 14:25:05 |只看該作者
  蒙面黑衣人點頭道:「不錯。」
  傅怡紅道:「那麼我來了,有什麼見教請說吧!」
  蒙面黑衣人哈哈她笑道:「看來傅公子比我還急,其實,聰明如慱公亍者,應該用不著我多說,是麼?」
  傅怡紅道:「我以為你來讓我贖票的。」
  蒙面黑衣人又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傅公子還是個有趣的人兒,不錯,也可以說我是讓傅公子來贖票的,不過我的贖票情形跟一般的贖票不一樣,我一不要金,二不要銀,我要的是傅公子你這個人,不知道傅公於是否願意?」
  傅怡紅道:「那要看那家姐是不是真落在你手裹!」
  蒙面黑衣人道:「看來傅公子是不相信令姐在這兒?」
  傅怡紅道:「我是有點不信。」
  蒙面黑衣人道:「令姐貼身的玉珮是不夠麼?」
  傅怡紅冷聲道:「最好你讓我看看它的人。」
  那蒙面黑衣人點頭,說道:「可以,贖票有贖票的規矩,我自然會讓傅公子見見要見的人。亡他話落,抬了抬手,只見身後兩名黑衣人轉身進了洞。傅怡紅忍不住心頭一陣狂跳!因為到如今他還沒有發現江山在什麼地方,而且看樣子乃姐確是已經落進了「殘缺門」的手中,要不然這位「殘缺門主」不可能這麼爽快地一口就答應了讓他先看看他要看的人。
  又聽那蒙面黑衣人道:「見過令姐之後,傅公子打算怎麼辦?」
  傅怡紅道:「門主不該做此一問。」
  蒙面黑衣人道:「怎麼?」
  傅怡紅道:「到那時候,還由得了我麼?」
  蒙面黑衣人仰天大笑說道:「真沒想到傅公子是這麼個人,看來我可要好好交傅公子這個朋友……」
  傅怡紅道:「門主折節下交,是傅怡紅的榮寵。」
  忽然他的心頭又是一陣新的狂跳。
  他按著問道:「門主安置家姐的地方,離此很遠麼?」
  那兩名黑衣人進洞之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顯然,傅怡紅心中有顧慮了。
  蒙面黑衣人說道:「不遠,不遠,就在……」
  忽一抬手道:「你兩個去催催,別讓傅公子等得心焦!」
  他身後兩名黑衣人轉身進洞而去。有人去催,應該是會走快一點兒的。
  豈料理雖是如此,但事實卻不然——









第21章 奪門之計
  過了好半天之後,不但先進洞的不見出來,就是那後來奉命去催人的也像泥牛人海,一去也就沒了消息。
  傅怡紅忍不住心又是一陣的狂跳!他輕輕地咳了一咳,說道:「門主,這是怎麼回事兒,貴屬是遠赴金陵我家姐去了麼?」
  蒙面黑衣人這時候也覺得不對了!他兩眼電閃寒芒,方待有所行動,只聽一陣步履聲從洞裡傳了出來,知道他的人回來了。
  他馬上笑了笑道:「傅公子不用急了,來了。」
  傅怡紅的一顆心頓時為一之緊!他凝目往蒙面黑衣人身後那個漆黑的洞穴中望去,他希望能早一點看見他所要見的人。
  老天爺可憐,他看見人了。
  蒙面黑衣人背向著自己,自然他是沒有看見的,不過,他也已聽出步履聲漸漸地接近了。
  傅怡紅一陣驚喜,一陣激動!他差一點就脫口叫出聲來!他身邊那一眾青衣人也看直了眼。
  洞裡走出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一男一女。
  前頭那位是個烏雲微顯蓬鬆,衣衫也有點兒零亂的絕色青衣女子,修眉檀口,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動人,尤其動人的是她那成熟的風韻。
  但,此刻籠罩在她嬌硌上的寒霜,凝聚於她眉宇之間冷肅煞氣卻懍人!
  後頭那位,是位風華秀絕、俊逸瀟灑的白衣客。不是別人,正是楚雲秋。
  快到洞口的時候,楚雲秋疾跨一步,到了蒙面黑衣人身後,道:「「賤缺門主」,傅姑娘芳駕到了。」
  站在各洞口外的黑衣人一怔,變了臉色,就要叫。
  而這當兒那蒙面黑衣人也已聽山話聲不對,他還算機靈,連頭都沒有回,身軀一震,就要前竄。
  奈何楚雲秋一隻右掌已落在他左肩之上:「遲了,閣下!」
  那蒙面黑衣人悶哼一聲,馬上矮了半截。
  這當兒,忽然間冷叱之聲連連,傅怡紅身後那一眾青衣人四散疾掠,紛紛撲向那個洞口。
  而站在十幾個洞口之前的那些黑衣人,反應也相當的快,就在眾青衣人閃身掠撲的同時,他們一個個抬手擊滅了插在洞口的燈火。利時,谷裡一片漆黑。
  只聽楚雲秋低聲叱道:「傅公子,叫回弟兄們退出去。」
  傅怡紅自也知道情勢大不利,急忙傳令外撤,他自己則竭盡目力前望,往楚雲秋及乃姐方向迎去。
  他一邊走一邊喊道:「江兄,姐姐。」
  只聽一個甜美話聲在前面不遠處響起:「怡紅!你快走,我跟江大俠在一起,不要緊。」
  隨聽楚雲秋遞過來一個人,他答應一聲接過那個人往外退去。
  忽聽谷口方向傳來一聲悶哼!傅怡紅心頭一緊,忙抱聲道:「留神谷口上頭。」提一口氣飛掠過去。
  燈滅後難見事物不過是一會兒的事,轉眼工夫之後隱隱約約已可看見些了。
  眾青衣人已然退出了谷口,傅怡紅看出高高的谷口上頭是伏著一團的黑影,他沒有暗器,俯身從地上拾起一顆半個頭大的石頭,抖手打了上去。
  只聽一聲痛呼,那團黑影從那高高的谷口上頭掉了下來,「砰」地一聲摔在谷裡的地上,落地之後就沒有再動了。
  此時,楚雲秋已偕同青衣女子掠到,傅怡紅也沒停,飛身撲出了谷口。
  楚雲秋偕同那青衣女子跟著掠出,楚雲秋道:「是不是哪位遭暗算受了傷?」
  一名青衣人道:「不要緊,江大俠,一點皮肉之傷。」
  楚雲秋道:「需要包紮麼?」
  那名青衣人道:「不要緊的,江大俠!」
  那名青衣女子望著楚雲秋道:「江大俠,傅飄紅不言謝了。」
  楚雲秋道:「傅姑娘別客氣,我跟傅公子雖說緣慳幾面,但彼此很投緣,也有惺惺相惜之感。再說我為的是天下武林,如若賢姐弟為他們所制,府上必落入他們手中,那對整個武林來說是大大不利的。」
  傅怡紅道:「江兄別這麼說了,我姐弟很清楚,要不是傅怡紅一念悔悟,江兄是不會交我這個朋友的,我姐弟一再蒙江兄援手,江兄救了我姐弟就是救了傳家,這恩情傳家上下不會忘記的。」
  楚雲秋皺了皺眉兒,道:「傅公子不是世俗中人,怎麼突然間沾上了這麼一身的俗氣呢:「傅怡紅倏然她笑了。他笑了後,說道:「那麼我不說就是了。」
  傅怡紅又轉望乃姐道:「姐姐,你怎麼一個人跑到揚州來了呢?是不是家裡有事。」
  傅瓢紅看了他一眼,道:「我所以一個人跑到揚州來就是為找你,現在既見到了你,我不能不告訴你,爹不肯讓雪姑娘見門,娘囑我把雪姑娘暫時安置在別處,然後到揚州來找你。」
  傅怡紅一怔,臉上頓時變了色。他黯然地說道:「爹不肯讓艷芳進門,為什麼?」傅瓢紅雨眼望著他,沒說話。
  傅怡紅激動地大聲說道:「為什麼?」
  傅瓢紅怔了怔,道:「爹說雪姑娘是個風塵女子,出身不好……」
  傅怡紅大叫道:「誰說艷芳是個風塵女子?她是為了找她的哥哥,難道我寫的那封信爹沒看。」
  傅瓢紅苦著臉說道:「看了呀!爹不信,而且認為不管怎麼說雪姑娘也是在風塵裡待過……」
  傅怡紅一跺腳道:「爹怎麼這樣,難道你跟娘沒幫我說說話?」
  傅瓢紅嘟著小嘴兄道:「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能說得上話,他又容過誰說話了。」
  傅怡紅道:「那麼艷芳呢?她是不是很傷心?」
  傅瓢紅道:「那自是在所難免,不過雪姑娘知書達禮,很明白事理,她倒沒表示什麼,願意等你回去再說。」
  傅怡紅臉色頓然變得煞白,他點頭道:「好吧,我這就回去,我自己去跟爹說,他老人家答應便罷,要不答應我跟艷芳外面住去。」
  話落,向楚雲秋一抱拳道:「江兄……」
  楚雲秋淡然道:「傅公子可願意聽我說兩句。」
  傅怡紅道:「江兄請說,小弟洗耳恭聽。」
  楚雲秋道:「令尊固執了些,但卻山諸一番好意,自古俠女出風塵,雪姑娘是一個弱女子,為尋兄不惜身入風塵,不惜身入險地,膽識、意志愧煞鬚眉,令人敬佩,若以風塵見薄,那是世俗之見。但古來又有幾人能免俗,父母之恩重,若為此跟老人家反目,那末免太說不過去。」
  「再說,剛才令姐說得好,雪姑娘知書達禮,深明事理,儘管她深愛傅公子你,但絕不願讓你為她叛家,要是我沒有料錯,一日一雪姑娘知道傅公子有不惜叛家之心,她絕不會再跟傅公子你長相廝守,很可能會悄然離你而去,傅公子你信不信?」
  傅瓢紅靜聽之餘,不住地向楚雲秋投過深而異樣的一瞥。當楚雲秋把話說完,她立即轉望傅怡紅,緩緩地說道:「怡紅,江大俠說約有理,我想」傅怡紅沉默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道:「多謝江兄的教導,那麼以江兄看,我該怎麼辦呢?」
  楚雲秋道:「好好跟老人家解釋才是正途正理,鍥而不捨,金石為開,真情能感天動地,傅公子,懂麼?」
  傅怡紅一孢拳道:「多謝江兄,小弟受教了。」
  傅飄紅望著楚雲秋道:「江大俠,傅瓢紅也獲益匪淺。」
  一接觸到傅飄紅那雙目光,楚雲秋的心頭不由為之一震,心裡馬上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受,他忙說道:「傅姑娘取笑了。」
  楚雲秋有意無意地躲開了傅飄紅那雙目光。
  他轉望傅怡江說道:「傅公子,我要問一問這個人幾句話,賢姐弟可以先請,不要耽誤了時間。」
  傅飄紅道:「不急,等江大俠問完他,咱們一塊兒走吧!」
  傅怡紅縱然急,但也不便說什麼,當即把那黑衣人遞了過去。
  楚雲秋當堂拍開那黑衣人的穴道,那黑衣老者醒過來,機伶一顫拉手就往自己臉上摸了摸。
  楚雲秋笑了笑,說道:「你難道察覺不出我沒動你的覆面物?我用不著看你的臉,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我不願多傷人,可是,你要老老實實的答我問話,「殘缺門主」現在何處?」
  那蒙面黑衣人沒有說話。突然楚雲秋的一雙手落上他肩頭。
  那蒙面黑衣人一怔,急急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沒有來過這兒。」
  楚雲秋怔了怔,隨即他又說道:「他沒有來這兒?據我所知,他急著找尋一個殘廢老人,既是如此他怎麼會不來。」
  那蒙面黑衣人神情一怔:他緩緩的說道:「他要找一個殘廢老人?誰說的?他沒有交代我們找什麼殘廢老人,只交代我們下手奪取幾個大世家。」
  楚雲秋呆了一呆,訒然地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那蒙面黑衣人苦笑著道:「奪取幾個大世家的事我都說了,別的還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呢!」
  這倒是真的:只聽傅怡紅道:「你「殘缺門」要奪取哪幾個大世家?」
  蒙面黑衣人道:「就是你們「武林六公子」的家。」
  傅怡紅道:「為什麼你們不下手諸大門派?」
  那蒙面黑衣人道:「六人世家在武林中的聲威和實力,較幾個大門派有過之而無不及,如能奪得六人世家,那就等於控制了大半個武林,稍假時日之後,還怕諸大門派會不低頭的嗎?」
  傅怡紅臉色當堂為之一變,他抬眼望向了楚雲秋。
  楚雲秋也為之神情震動,道:「你真不知道「殘缺門主」現在何處?」
  那蒙面黑衣人道:「我真不知道。」
  楚雲秋道:「那麼,你們跟他怎麼聯絡?」
  那蒙面黑衣人道:「沒什麼好聯絡的,該交待的都交待過了,只等派出去的這幾撥入奪得六個大世家,他自然會知道!」
  楚雲秋眉鋒皺起,沉吟了一下,突然他一擺手說道:「好!你走吧:記住我一句話,別再讓我在江湖土百碰見你們,再有下回可沒這麼便宜,去吧:「那蒙面黑衣人如逢大赦,騰身掠起,一頭撲進了谷裡!
  傅怡紅道:「江兄……」
  楚雲秋道:「擒賊需擒王,射入先射馬,不找到「殘缺門主」,對付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大用,請告訴我六公子的家鄱在什麼地方?」
  傅怡紅道:「「金陵」傅怡紅,「襄陽」冷鐵生,「長安」柳不凡,「洛陽」白璞,「衡陽」桂天平,「杭州」郭紹青,幾個人的家都住得很分散,江兄用不著去各處跑,論他們幾家的實力,只要稍微提高警覺,「殘缺門」便絕難得逞,以小弟愚見,等回到了畫舫上,修書幾封,派專人快馬,到各處去知會他們一聲,也就行了!」
  楚雲秋道:「幾個大世家的實力我清楚,而且我一個人也分身無術,恐怕只有這樣子了。」
  傅怡紅道:「那麼事不宜遲,早一步要比遲一步好,咱們這就趕回瘦西湖去吧!」
  楚雲秋點點頭,說道:「說得是,走吧!」
  眾青衣人當先騰掠而去,楚雲秋、傅飄紅、傅怡紅也跟著邁了步!
  他二一個人的輕功身法,自是比那些青衣人高明,儘管灑脫邁步,卻始終跟那些青衣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看看瘦西湖已在望,忽見一名青衣人如飛折了回來,近前一躬身道:「稟少主,老主人來了。」
  傅怡紅一怔停步,急道:「你怎麼知道?」
  那青衣人說道:「屬下等剛見著了崔龍。」
  傅怡紅道:「老主人呢?」
  那青衣人道:「現在在畫舫上了。」
  又見兩名青衣人飛掠而至,近前齊躬身,左邊一名道:「見過少主!姑娘!」
  傅怡紅道:「崔龍,老主人來了?」
  那青衣人道:「是的,少主。」
  傅怡紅道:「什麼時候到的?」
  那青衣人道:「回少主,老主人剛到,前天有人給府裡送了一封信去,說姑娘在揚州地面出了事,所以老主人趕來看看。」
  楚雲秋、傅瓢紅、傅怡紅二一個臉色都變,不約而同騰身往前撲去。
  二名青衣人呆了一呆,跟了上去。
  楚雲秋跟在傅怡紅、傅瓢紅姐弟二人之後掠上畫舫進了艙。
  只見艙裡有三個青衣老者,一個坐著,兩個站在坐著的那青衣老者椅後。
  坐著的那位青衣老者長眉鳳目,神色冷峻,看來有一種懾人之威。
  站在椅後那兩名青衣老者中等身材,一名白淨,一名稍微帶黑一點,但都太陽穴高高的鼓起,目光一般地銳利。
  只要一看就知道這是兩個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
  二個人進了艙,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一怔,站了起來道:「我就知道「殘缺門」定有詐!」
  傅怡紅見了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急急地說道:「爹,「殘缺門主」並不是施詐,我是被他們擄了去……」她把被擄以及被救的經過,匆匆地說了一遍。
  然後,她又急急地說道:「他們可能會是一計不成又施第二計,想用調虎離山趁虛侵襲咱們家……」
  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一擺手兄道:「你把你爹當成了二歲孩童了,這些事你爹還會想不到。你放心,家裡早有所戒備,有所部署了。你不見我沒帶幾個人來,我甚至料到了他們要幹什麼,在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給別幾家送信,要他們加意提防了。」
  薑是老的辣,經驗夠,料事准,也老謀深算,只是顯得有點兒自負。
  傅瓢紅、傅怡紅跟楚雲秋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只聽長眉鳳目青衣老者又道:「其實你如若出了什麼事都活該,誰叫你瞞著我一個人往外跑。」
  傅瓢紅嘟著嘴兒道:「您別一見面就教訓人好麼,要真活該,您幹嘛親自趕到揚州來?」
  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先為之一怔,繼而雙眉為之一聳。
  傅瓢紅沒有讓他說話,她按著又說道:「爹,這一位就是救了我,使咱們傳家免於淪入「殘缺門」之手的江大俠。」她側身望向楚雲秋。
  楚雲秋一抱拳,道:「朱學江山見過傅前輩。」
  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目光一凝,道:「你就是奪得「百花城」「寶刀大會」天下第一刀的江山?」
  楚雲秋道:「末學不敢當「天下第一刀」五字榮銜,事實上「百花城」就是「殘缺門」銷聲匿迦的所在,「殘缺門主」舉辦「賽刀會」是別有用心,他把「天下第一刀」榮銜贈給朱學也是別有用心,只因為朱學壞了他飲一網打盡武林精英的陰謀,他要假武林同道之手,置朱學於死地。」
  按著他把「殘缺門主」川二式「左手刀法」佯稱「軒轅刀法」贈給他,欲引得武林覬覦下手搶奪,並欲讓他自己親手毀滅自己的用心又解釋了一遍。
  長眉鳳目的青衣老者靜聽之餘臉色連變。他容得楚雲秋把話說完,立即接口說道:「我是不知道這裡頭藏著這麼大的陰謀,少俠挽救武林精英於前,復又拯救小女於後,尤其保存了傳家的薄名與基業,令人敬佩而且感激,傅天翔不敢言謝,少俠今後若有用得著傳家的地方……」
  楚雲秋截口說道:「恕朱學失禮,前輩這不算報答!」
  傅天翔一點頭道:「不錯,但傅天翔自知不是……」
  「不!」楚雲秋道:「博前輩會錯末學的意思了,前輩倘真有意言報,請答應朱學一個不情之請也就夠了。」。
  傅天翔肅容地道:「少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傅天翔無不遵辦!」
  傅瓢紅美目中忽閃異彩。
  楚雲秋道:「請前輩讓雪豐芳姑娘進傳家的門。」
  傅怡紅怔了怔:旋即,為之一陣激動,脫口叫道:「江兄……」
  傅天翔更為之呆了一呆!他緩緩地說道:「這……少俠知道這件事?」
  楚雲秋道:「末學不只知道這件事,可以說對這件事知道得最清楚,當初令郎跟雪姑娘遭「揚州八怪」的人圍攻時,就是末學代勞驅散了他們。」
  傅天翔道:「少俠當知道雪艷芳是個風塵女子!」
  楚雲秋道:「只能說雪艷芳在風塵中待過幾天!」
  傅天翔道:「少俠,待一天也算風塵女子。」
  楚雲秋道:「末學不敢說前輩的說法不對,但前輩應該知道,雪姑娘本是好人家女兒,只因乃兄「玉面劍客」薛空群為「揚州八怪」受人逼迫所擄,故不避風險,不惜身入風塵,千里尋兄,來探究竟。」
  「雪姑娘是一弱女子,能有這種愧煞鬚眉的意志與膽識,我輩只該敬佩,只該許為奇女子,而不該以本不算什麼的鬻歌生涯見辱,前輩以為然否?」
  傅天翔乾咳了一聲,道:「少俠確知她在揚州只是鬻歌?」
  他的意思很明顯,誰都聽得懂!
  楚雲秋道:「朱學確信是這樣。」
  傅天翔遲疑了一下道:「少俠,不是傅天翔出言無信,也不是傅天翔信不過少俠,實在是……唉:傳家雖不敢自問武林大家,但幾代以來也在武林中薄有名聲,倘若我容一風塵女子進門……」
  楚雲秋眉一揚,道:「恕末學無狀,朱學所以交令郎這個朋友,交的是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令郎以前是怎麼樣的人,怎麼樣個名聲,如子莫若父,前輩您應該是最清楚的。」
  「令郎現在在前輩的跟前,請前輩看看他現在是個怎麼樣的人?令郎何以有所改變?雪姑娘應屆渡化之首功,休說雪姑娘算不得風塵女子,即使她是個青樓妓女,自古俠女出風塵,就衝著她渡化令郎,使得前輩傳家有人,傅家家道不衰,前輩仰能不愧、俯能不怍這一點,前輩也應該以八抬大轎接她進門,言盡於此,留去取捨還在前輩,告辭。」楚雲秋一抱拳,轉身要走。
  「大膽後生,站住!」那站在椅後的兩名老者揚聲大喝,閃身要動。
  傅天翔沈喝道:「大膽的是你們倆,後站。」
  他喝住兩名青衣老者之後,說道:「少俠請留一步。」
  楚雲秋停步回身道:「前輩還有什麼見教?」
  傅天翔道:「傅天翔要謝謝少俠不吝指教,當頭棒喝退我冥頑,使得我免於鑄成大錯,遺恨終生,敬遵少俠所諭,回到金陵之後,當以八抬大轎,去接雪姑娘到傳家來的……」
  傅怡紅砰然一聲跪倒在傅天翔面前,他激動得顫聲叫道:「爹……」
  傅天翔怔了一怔:旋即也一陣激動,叫道:「好!好!好!我一向怪你連我這個爹都不放在眼裡,今天為個媳婦你卻給我下了跪,沒出息,要謝你該謝江少俠……」
  傅怡紅挪身就要轉過去,楚雲秋忙避了開去,道:「傅公子,要謝你該謝雪姑娘,不是她你沒有今天,還是留著到時候跪新人吧!」
  傅怡紅玉面一紅,低下了頭。
  傅天翔哈哈大笑,說道:「不錯,不錯,果然是變了,知道什麼叫害臊了,起來吧!起來吧!」傅怡紅窘迫地站了起來。
  傅天翔一斂笑容,望著楚雲秋道:「少俠,雪姑娘主婢在外頭住著,我不放心,這就連夜趕回金陵去接她,敢請少俠到舍下盤桓兩天……」
  傅瓢紅美目一亮,剛要說話,楚雲秋那兒已然說道:「多謝前輩,朱學還有別的事,好意只有心領,還是等異口再到金陵去拜望吧!」
  傅天翔微一點頭道:「那也好……」
  傅瓢紅道:「爹……」
  傅天翔一擺手道:「不許插嘴,別讓江少俠笑我沒家教。」一頓又按著說道:「我知道江少俠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既是如此,我不敢強邀,不過傳家忝為武林一脈,若是自顧門前雪未免說不過去,我想把小女留下讓她為傳家盡點心力,請少俠多照顧,並帶領她歷練一番,不情之請,遠望少俠勉為其難。」
  楚雲秋作夢也沒有想到傅天翔會有這麼一番話,一怔,道:「這個…」
  傅飄紅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正自心焦,聞言也一怔,嬌靨上旋即泛起一陣激動跟一片酡紅,她喜得叫了聲:「爹」傅天翔一瞪眼,沉聲地說道:「叫你別插嘴,你怎麼偏不聽,好好的跟著江大哥見識見識,別老待在家裡一天到晚嬌生慣養的,這趟在外頭你要是沒學點什麼,就別回去見我,聽見了沒有!」
  傅飄紅感激地望了一望乃父一眼,螓首半垂,心服口服地低低應了一聲:「是的,爹爹。」
  傅天翔轉望楚雲秋,一抱拳道:「給少俠添麻煩、添累贅了,容我後謝,就此別過,他日事了,但望少俠赴金陵一敘。」
  他可是說走就走的,話落,邁步往外行去,那兩名青衣老者跟了出去。
  傅怡紅伸手抓住了楚雲秋的手,道:「江兄,我什麼都不說,事了後請一定到金陵來,我跟艷芳等江兄來了之後再成親,請保重,我告辭了。」
  沒容楚雲秋說話,鬆了楚雲秋的手,飛身掠了出去。
  博瓢紅飛快地看了楚雲秋一眼,道:「江大哥,我去送送他老人家去。」
  頭一低,快步行了出去。
  她下了畫舫在岸上追上了乃父,剛叫一聲「爹」。
  傅天翔已然說道:「別說了,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的眼神表情還能瞞得了爹爹?你一直東挑西揀地到如今,總算你的眼光不錯,這種佳婿打著燈籠也打不到第二個,替我好好抓牢了,快去吧!」轉身疾快行去。
  傅瓢紅目送乃父一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
  她轉過身,見楚雲秋負手在船頭,她心頭一陣跳動,嬌岱上也一陣熱,可卻不能不咬咬銀牙行過去。上了畫舫,她張自鎮定,望了望楚雲秋,說道:「給你添累贅、添麻煩了。」
  楚雲秋含笑了,笑得很不自在:「好說,蒙令尊重信,能跟姑娘同行,是我的榮寵。」
  傅瓢紅張自鎮定,但卻強不過芳心深處那種異樣的感覺,她低下了頭,道:「你別這麼說……」
  楚雲秋沒說話,傅飄紅自也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之間馬上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寂中!
  楚雲秋不安,他把目光投向煙波迷濛的「瘦西湖」!
  博飄紅也不安,她抬起了頭道:「現在咱們……」
  楚雲秋道:「夜太深了,就在這艘畫舫上待上一宿再說吧!外頭露重,咱們還是進艙裡去吧!」
  兩人進了艙,落了座,又沉默了起來。艙裡遠比外頭小,沉默起來似乎讓人連躲的地方也沒有了,更是讓人覺得不安!
  還是楚雲秋先行打破了這個靜默,他遲疑了再三,才緩緩地說道:「令尊是個難得的好父親。」
  傅瓢紅嬌榃猛然泛起了羞紅,連白嫩的耳根都紅了。
  她低下了頭,道:「你知道了!」
  楚雲秋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說道:「姑娘!令尊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只是……」
  傅瓢紅突然抬起了螓首,一雙令人心凜的目光落在楚雲秋臉上,道:「你要是不願意不要緊……」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5 18:5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