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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訣別魔頭留秘笈 重來浪子負芳心(2)
孟神通罵道:「你這小子,怎麼欺負、欺負一個女子?」司空化叫道:「孟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女子是邙山派呂四娘的弟子,是曹錦兒已經內定的邙山派繼任掌門!而且,她、她也是皇上所要捉拿的欽犯呀!」
其實,司空化才是「有所不知」,孟神通怎容得做欺負自己的女兒,不待聽完,已是勃然大怒,手掌一張,閃電般的便打了他一記耳光,喝道:「我不管你什麼欽犯不欽犯,你敢動她一根毫髮,我就要你的命!」一巴播了,餘怒末息,又把司空化一把抓了起來,就像提起一隻小雞似的,一摔便將他摔出了圍牆。
孟神通這一突如其來,打鬥的雙方盡都大吃一驚,谷之華更是呆了!
只聽得孟神通大喝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南宮乙一見不妙,先跳出牆頭,寇方皋心道:
「孟神通難道是瘋了不成?」稍一疇蹈,孟神通已是一記劈空掌向他掃去,饒是寇方皋功力深湛,也不禁打了一個寒喋,渾身發抖,急急忙忙逃命。那呼延旭卻是個莽夫,尚想與孟神通理論,孟神通哪有耐心聽他分辯,「騰」的一腳,將他踢得飛上半天,幸而寇方皋正躍上牆頭,未曾跳下,呼延旭的身子又正向著他飛來,寇方皋急忙將他一把抓住,帶了他逃走,可是呼延旭雖然逃得性命,捱了孟神通一腳,他所練的金鐘罩功夫已經廢了!
孟神通是聽得他的弟子姬曉風回來報告,知道了谷之華也要來少林寺的消息。他愛女心切,一聽到了這消息便立即趕來,來得正是時候。
孟神通將這三個大內高手打發之後,雙眼一瞪,又同馮琳等人喝道:「你們的耳朵是聾了的嗎?遠不快快給我滾開!」馮琳大怒,揮劍便向孟神通攻去,翼仲牟硬起頭皮,鐵拐一揮,也把伏魔杖法施展出來!
孟神通眼露凶光,一聲嚀笑,雙掌一分,左擊翼仲牟,右擊馮琳。谷之華見他神色不妙,心頭大震,急忙呼道:「你要是殺他們,我也決不再活!」
孟神通雙掌擊下,聽了這話,陡地一個轉身,硬生生把吐出去的掌力收回了五成,沉聲說道.「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要他們的性命便是,但我也不能叫他們在我的面前得眼!」
翼仲牟的鐵拐被他掌力一震,登時歪過一邊,馮琳的功力與他相差不遠,孟神通單掌發出的五成內力卻擋不住她,馮琳的劍法是白髮魔女這一派嘀傳,與唐曉瀾這一派的正宗天山劍法相反相成,又號稱「反天山劍法」,奇詭之處,各派劍法均所不及,孟神通未達足掌力,馮琳的劍尖一顫,立即反彈削出,竟然從孟神通絕對意想不到的方位削來。孟神通「哼」了一聲,挺肩硬接,馮琳的長劍已搭著他的肩頭,但覺一股極為強勁的力道把它的長劍托了起來,竟然削不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孟神通已發動了本身的護體神功,將馮琳撞得倒退三步,幾乎碰著了翼仲牟打橫掃來的鐵拐。
谷之華只道她的父親已然施展殺手,一聲驚呼,撲了土來,孟神通剛好轉過身夾,手臂一伸,立即將她抱起,笑道:「我答應了你的,決不食言,你別擔心,且著我怎樣打發他們吧!」谷之華給他挾著,動彈不得,聽了他這番說話,才稍稍寬心。
馮琳罵道:「好不要臉,恃強搶人!」孟神通怒道:「豈有此理,我的女兒,辟你屁事?你再多嘴,呼你也吃一記耳光!」馮琳當真怕他說到做到,果然不敢再罵。
孟神通將女兒抱在懷中,是怕她自殺,但如此一來,他只手應付馮、翼兩大高手的進攻,卻也頗為吃力。
激戰中但聽得嗤嗤聲響,馮琳運劍如風,奇詭莫測,片刻之間,已在孟神通的身上,連刺了七下,孟神通有證體神功,劍尖一觸及他的身體,立即給他卸開了刺來的勁力,但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傷,衣裡已給刺穿了無數小孔!
程浩林笙二人武功相差太遠,插不進手去,只好在一旁觀戰,孟神通接連吃了馮琳好幾次虧,叉有話在先,不好使出殺手絕招,取她性命,心中極為氣怒。眼光一瞥,猛見程林二人站在旁邊,心念一動,立即得了一個主意,身形一晃,從劍拐交擊的縫中直衝出去,逕撲程林!
翼仲牟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跟蹤急撲,揮拐來救。哪知孟神通正是要他如此,但聽得咄咄雨聲,程林二人已經倒地!
翼仲牟只道師弟已遭毒手,急怒交加,大喝一聲:「孟老賊我與你拚了!」枴杖綸圓,猛向孟神通的天靈蓋擊去!他使的這一招名為「雷電交轟」,乃是伏魔仗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渾身勁力,盡都用在這一擊之中!這一招使出了,不是敵死,便是我亡,倘非準備與強敵同歸於盡,絕不輕易使用。
就在這時,馮琳也使出貓鷹撲擊之技,長劍一招「倒捲銀河」,凌空擊下,這一招也是天山劍法中的殺手絕招,倘若兩招同時攻到,孟神通以只手對待,只怕還未必對付得了,但現在他們各自忙著救人,腳步參差,心浮氣躁,卻給孟神通以可乘之機,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但聽得孟神通.一聲長嘯,手掌輕輕一帶,翼仲年的鐵拐先到,給他一引,登時變了方向,打橫掃出,正好碰上了馮琳凌空擊下的這一劍,但聽得轟的一聲,馮琳的長劍折為兩段,身形仍向翼仲牟衝來,翼仲牟也站立不穩,向前傾倒。眼著兩人就要碰上,孟神通哈哈一笑,雙指疾彈,瞬息之間,就點了兩人的穴道。翼仲牟臉朝地,馮琳臉朝天,同時跌落。孟神通大獲全勝,卻也暗自叫了一聲:
「好險!」要知他答應女兒在先,不能傷害這兩人的性命,所以一手用的純是巧勁,讓兩人的力量對消,他便可以從容制服強敵,這種以巧制勝,借刀打力的上乘武功,拿捏時候,要恰到好處,若然差之毫,自己便要先送了性命。
谷之華看得心驚膽戰,一見兩人同時倒地,尖叫一聲,登時也暈了過去。孟神通在她背心輕輕一拍,以本身的真力,助她血脈暢通,過了片刻,谷之華悠然醒轉,孟神通笑:「傻孩子,爹答應你的話,豈有食言之理?你瞧他們死了沒有?」
谷之華這時才看清楚,但見馮、翼、程、林四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身上毫無血跡,每個人的氣息都很沉重,他們面前的塵土,也隨著他們的呼吸捲起來。谷之華是呂四娘的衣缽傳人,功力雖然稍差,在武學上的造諳已是到了第一流境界,一看便知道他們四人乃是被父親用重手法點了隱穴,雖然失去知覺,性命卻可無妨。
孟神通將女兒放下,笑道:「好了,現在咱們兩父女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你已經知道了我與唐曉瀾約期比武的事了,是麼?」谷之華淡淡說道:「不錯。」孟神通道:「那麼,你現在趕來,可是要幫他們與你的父親作對麼?」
谷之華道:「要是件不痛改前非,天下人都會與你為敵。」孟神通道:「你不要迴避我的問話,我是問你!你呢?」谷之華吃她父親一迫,淚盈於睫,半晌說道:「我、我本來不想見你,這次是為了曹師姐病重,我才趕來少林寺的。不幸、不幸……」孟神通道:「不幸正巧碰上我這樁事情,是不是?」谷之華眼中突然發出希望的光芒,柔聲說道:「為禍為福,繫於一念,要是、要是你臨崖勒馬,聽我的話,那麼我這次適逢其會,卻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孟神通呼了口氣,沉鬱的臉孔,像暴風雨過後的天空,漸漸開朗,說道:「好,儘管天下人都與我作對,只要你不與我作對,那就行了,我在邙出的時候已經問過你了,現在再問你一次,這次也恐怕最後的一次了,你、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認我做父親?」
谷之華抬起了眼睛,凝望著它的父親,緩緩說道:「我的答覆仍和從前一樣,只要你依我那三個條件,我願意侍奉你.讓你安享天年。」孟神通默不作聲,臉上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神色,谷之華湍湍不安的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孟神通忽地說道:「那三個條件,你再說一遍!」
谷之華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花,朗聲說道:「一、你交出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二、從今之後,你永遠退出武林;三、給受過你傷害的各正派掌門人賠罪,求他們饒恕。你要是做得到這三件事情,我願意替你說項。待到恩仇了結,咱們父女就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共享天倫之樂!」
孟神通歎口氣道:「現在已經遲了,我已約了唐曉瀾後天比武,要是我答應了你做那三樁事情,天下人只道是我怕了他!」谷之華道:「不,不!你若能播然悔悟,他們只會稱讚你是大智大勇……」孟神通「哼」了一聲,不待她把話說完,便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你簡直不懂我約為人,我只要有三寸氣在,絕不向人低頭!何況我費了一生心力,練成今日的武功,為的就是要與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一試。我不要別人的口頭恭維,現在我已約好了唐曉瀾,就非得與他一決雌雄不可!」
谷之華失望之極,便咽說道:「那麼咱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了!」孟神通又歎了口氣,面色沉重之極,忽地露出一片柔和的眼光,說道:「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這只是為了你的:」谷之華心頭抨然一跳,急忙問道:「哪一個條件?」孟神通道:「我要把我所得的武功秘笈交給你!至於另外兩樁事情,那我可辦不到了,喂,你明白我的用意麼?」
谷之華怔了一怔,一時間猜不到父親的用意。孟神通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可知道朝廷要搜捕你們邙山派的人,特別是要捉拿你麼?」谷之華道:「知道:」孟神通道:「剛才和你對敵那人就是御林軍統領司空化,和馮琳對敵那人就是大內總管寇方皋。以你的武功,對付司空化還勉強可以,對付寇方皋麼,你再練五年,只怕也還不是他的對手,同況大內高手不止他們二人,你說我怎能不為你擔心?」
谷之華亢聲說道:「我師父在日,時時教誨於我,做事月間當為與不當為,當為之事,即便是以弱敵強,以寡敵眾,赴湯蹈火,亦所不辭。我師父當年,口"憑三尺青鋒,闖進皇宮,刺殺暴君,又何曾顧到本身生死?」谷之華侃侃而談,不肯去接那半部武功秘笈,但她感念父親的好意,卻是不覺的形之於外,目光稍轉柔和。
孟神通點點頭道:「儘管咱們行事不同,你有這番志氣,就不愧我的女兒!」頤了一頓,聲調一轉,緩緩說道:「我這次約了唐曉瀾比武,勝敗難測。若然我僥倖得勝,我就是武林至尊,自然可以庇護你。但我自問這場比武,只怕凶多吉少,要是我輸了的話,那就是我軍命之期了!當年我與你倆母女失散,無力照顧你,讓你托庇他人,改姓他人之姓,我終身引為遺憾。現在我將這半部武功秘笈傳給你,不過是想稍贖前衍,我生前不能照顧你,死後也可以照顧你。你已得呂四娘的衣缽真傳,得了正宗的內功心法,若再能參透秘笈上的武功秘奧,不難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好,不管你叫不叫我做父親,你也該讓我了卻這番心事吧?」
孟神通的聲調蒼涼之極,簡直像是臨終的遺囑!谷之華這才明白她父親的用心之苦,想到他是冒了性命危險,歷盡萬苦千辛,才取得這半部武功秘笈的,如今竟拿來送給與他敵對的女兒,儘管她恨她的父親,卻也不禁大為感動,一時淚咽心酸,「爹爹」二字,幾乎就要衝口而出,但終於還是忍住了。
孟神通見他女兒終於接過了他手上的殘書,心中如釋重負,眼淚卻不自執的掉下來,他明明知道女兒是不願跟隨他了,但仍然不捨得離開,要多望她幾眼!
孟神通伸出手來,谷之華動也不動,孟神通淒然說道:[這次只怕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就讓我再親你一下吧!」就在這時,忽聽得耳邊有個聲音叫道:「孟老賊,你只知欺負弱小,可敢來與我一決雌雄麼?」孟神通心頭一震,谷之華聽不到這個聲音,仍然呆呆的站在那兒!
孟神通聽了這個聲音,再望一望女兒,見谷之華仍是木然毫無表情,就在這時,那孰悉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道:「孟老賊,你沒膽來與我一戰麼?」孟神通面色倏變,低聲說道:[這本秘笈,你要善自保藏,不可落在他人手上!」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身形已然越過了圍牆?
谷之華只道父親是因為自己不理他,故此心傷色變,絕望離開,頓時間,心裡頭似打翻了五味架似的,也不知是什麼味兒,捧著那本武功秘笈,但覺一片茫然!
她哪裡知道孟神通是被金世遺用「天遁傳音]將他激走的。原來金世遺一直在暗中保護她,他就住在相鄰的客店,聽得這邊有殺的聲音,便急忙趕來,不過他還是比孟神通慢了一步。待到孟神通伸出手來,想拉他的女兒,金世還不知就裡,只道他是要把女兒劫走,因此接連的發出「天遁傳音」。
孟神通滿肚皮鬱悶,正自無處發,身形一起,便循聲覓跡,向金世遺藏身的方向撲去。這兩人展開了絕頂輕功,當真是有如追風逐電,片刻之間,已離開了市鎮。金世遺有意誘敵,逕自向嵩山的方向飛奔。
孟神通喝道:「金世遺,你有膽向我挑戰,為何只顧逃走?」金世遺笑道:「我正想找一處方便動手的地方呢!」孟神通冷笑道:「你我動手,也要揀擇地點麼?我著你是想找一處好風水的墓地吧?好!這裡便很好,你便埋在這裡吧!」
金世遺的輕功不在孟神通之下,但論到內功的深厚,卻要稍遜一籌,兩人都開口說話的時候,孟神通的速度絲毫不減,而金世遺卻要略受影響,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一瞬間,孟神通已是聲到人到,一掌向金世遺劈去!
這一掌挾著第九重的修羅隱煞功掌力,自是非同小可,好在金世遺早已有了防備,身形一晃,使出獨門的點穴手法,反手便彈!
金世遺的點穴手法,已得毒龍尊者的衣缽真傳,堪稱邪派中最厲害的點穴手法,與紅教密宗的秘傳點穴法異曲同工。毒龍尊者是喬北溟死後一百多年才出生的人物,所以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不可能有破解之法。
孟神通知道他的點穴法厲害,也有些忌憚,為免兩敗俱傷,便把實招變作虛招,用「天羅步法」閃開。金世遺憑著本身的護體神功,只要不給他打中身體,這第九重的修羅隱煞功卻也傷他不了。
金世遺只想將他纏住,一意與他游鬥,那知孟神通見一掌無功,猛地大喝一聲,雙掌一齊推出,左掌有拿,竟然都挾著第九重修羅陰煞功的掌力!
金世遺大吃一驚,要知修羅隱煞功最為耗損真力,單掌發出,已是不易,而今孟神通竟然能夠雙掌連環發出,威力陡然增強了一倍,登時把金世遺迫得透不過氣來日原來孟神通為了對付唐曉瀾,這個月來,苦心鑽研,參透了武功秘笈上最後的一重秘奧,修羅陰煞功已可以隨心所欲,收發自如,這時雙掌同時發出,就等如有兩個以前的孟神通與金世遺搏鬥了。
金世遺上次在御河邊與孟神通敵對,還要稍稍吃虧,如今孟神通運用修羅隱煞功的威力已增加了一倍,金世遺如何抵擋得住?還幸在他上次吃虧之後,想到了用獨門點穴法與他游門的法於,要不然只怕十招也抵擋不住。
孟神通催緊掌力,雙掌連環不斷的攻了十幾招,金世遺但覺氣血翻湧,五臟六俯幾乎像是要翻轉過來,急中生智,突然「呼」的一聲,一口痰涎,同孟神通吐去。孟神通知道他有口吐毒龍針的絕技,雖然他現在的功力,即算中了幾枚毒龍針,亦可無妨,但若給他唾涎濺上了一點,也是一個恥辱,因此迫得運用內家真氣,一口氣將他吐過來的唾涎反吹回去。但這樣一來,雖能避過唾臉之辱,掌力已經稍減。金世遺趁此時機,施展師門所授的古怪身法,一個帥鬥,翻出數丈開外,脫出了孟神通掌力籠罩的範圍。
孟神通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要無賴麼?好呀,看你逃得到哪裡去?」腳尖一點,疾如飛箭,緊緊跟著金世遺的腳步,似影隨形。
看看就要給他追上,忽見有三個人迎面而來,其中有一個少女的聲音嚷道:「大姨,這個老傢伙就是孟神通!」
原來少林寺接到翼仲年的飛鴿傳書,知道馮琳、谷之華等人已到了堰師縣城,離嵩山不到三十里路。李沁梅一來渴望見谷之華,二來也怕她發生意外,便央求馮瑛與她同來迎接,馮瑛也想早與妹妹相聚,索性帶了鍾展與她一道,連夜趕來。
馮瑛並不知道給孟神通追趕的人乃金世遺,只道是哪一位正派的門下弟子,正要遭孟神通的毒手,立即便拔出劍來,運人帶劍,化成一道銀虹,向孟神通疾刺!
馮瑛是天山派前輩女俠易蘭珠的弟子,武功遠比妹妹高強,與它的丈夫唐曉瀾也不相上下,這一劍刺去,有如雷霆疾發,孟神通不由得心頭一栗,便生生的將去勢煞住,只聽得喇的一聲,劍光掠過,孟神通的頭髮已被削去了一絡!
孟神通固然是心頭一凜,馮瑛也禁不住大吃一驚,她這一劍用的乃是天山劍法中最精妙的「大須彌劍式」。滿以為最少可以在孟神通身上留下一道傷痕,哪知卻僅僅是削去它的一絡頭髮,這還是孟神通正在急步追趕金世遺,身形一時難以煞住之故。
說時遲,那時快,但聽得孟神通大吼一聲,雙掌已是胸推出,這掌力一發,登時有如寒風怒號,卷地而來!馮瑛寶劍一展,化成了一道光幢,護著全身,孟神通攻不進去,馮瑛在光幢籠罩之下,衣袂飄飄,竟然仍是神色自如,並未為孟神通的威勢震懾。李沁梅忽地駭呼一聲,緊緊的拉著鍾展,原來金世遺戴著人皮面具,形狀十分可怖,李沁悔這時剛和他打個照面,地做夢地想不到這個人就是她幾年來所要苦心尋覓的金世遺!
鍾展也嚇了一跳,但隨即便鎮定下來,說道:「別怕,別怕,這是咱們自己人。」他和馮瑛一樣想法:這人既是被孟神通追趕,那定然是正派的門下弟子了。
鍾展情不自禁的將李沁梅擁住,忽見這個形狀可怖的「怪人」正向他走來,不覺面上一紅,連忙放手,正想上前與金世遺打話,金世遺突然似一陣旋風從他們身旁掠過,李沁梅感到有一隻手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摸了一下,不禁又駭呼一聲,轉眼之間,金世遺已去得遠了。
谷之華獨自留在那客店的院子裡,過了好一會子,神智才漸漸清醒過來,周圍沒有半點聲音,靜寂得令人心悸,原來這客店裡的住客和夥計,都已給孟神通點了穴道,而馮琳等人更是給他用重手法封閉了穴道的,非過十二個時辰,不能自解。
谷之華試替馮琳解穴,毫無效果,正自焦慮,忽聽得一個聲音說道:「不用擔憂,我會解救。」只見月光下人影一閃,金世遺已站在她的面前。
谷之華待要避開,雙腳卻不聽使喚,金世遺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只聽我說兩句話行不行?咳,你既知今日,何必當初?」谷之華不禁問道:「今日怎樣?當初怎樣?」金世遺道:「當初你第一次昆我,那時人人罵我是個魔頭,你卻一見我便相信我;後來咱們都遭遇過許多傷心的事情,彼此都能互相勸慰。想不到你現在反而相信外人的話!」谷之華怔了一怔,問道:「什麼外人?」隨即省起金世遺所指的「外人」乃是厲勝男,心中忽地感到有點甜意,但仍然繃緊著臉道:
「甚麼外人?你把自己的妻子也當作外人麼?我真想不到你是個無情無義之輩!「正是:
本是知心同命鳥,緣何卻自起疑猜?
欲知後事如同?請轉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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