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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青聽得不禁一呆,說道:「哪怎麼辦呢?你不練『縮骨功,是出不來的呀!」
尹劍青苦笑道:「在下方才看得很仔細,要練『縮骨功』,必須對書上說的內功,先有十年火候,在下豈非先要從內功著手,先練個十年才行。」
「十年就十年咯!」
艾青青道:「你今年不過十九、二十歲,練上十年,不過三十歲,總比出不來要好得多。」
她忽然低垂著首。幽幽的道:「你放心好了,我每天都會弄吃的東西給你送來,也會一直陪著你說話解悶的。」
她聲音本來甜美,話也說得很溫柔。
尹劍青聽得不覺一怔,感激的道:「在下……在下……」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才好。
艾青青裂著厚唇,笑了笑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聽了我剛才的話,心裡一定很感激我,對不?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陪伴著你,也是應該的了。」
尹劍青心頭一陣激動,從小洞中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說道:「青青,你太好了。」
艾青青眼中流露出羞澀的欣悅之色,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柔聲道:「尹大哥,你救了我,我不幫助你,誰幫助你呢?這本書,你放著慢慢的練好了,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她另外一隻手,又把那本厚厚的練功書,從洞口遞了進來。
在古墓中天光幽暗得比墓外似乎提早了很多,現在不過申、酉之交,但裡面已經完全黑了,艾青青早已準備好晚餐,也取來了一盞油燈,笑著道:「尹大哥,方才只顧和你說話,明天我們要早些吃晚餐才是。」
她在洞口等著尹劍青吃畢,才收過盤子說道:「尹大哥,你也好早些睡了。」轉身自去。
尹劍青真沒想到自己會被困在石墓之中,如果沒練成『縮骨功』,只怕終身都出不去了。他心頭有著說不出的急躁,想到師傅身中劇毒,不知現在哪裡?更是一刻也安不下心來。
時間漸漸過去,夜色也漸漸的深了,尹劍青也抱著棉被,倦極睡去。
一覺醒來,剛翻身坐起,就聽到艾青青在洞口「咭」的笑道:「尹大哥,天亮已經好一會啦,我煮好了一鍋稀飯都快涼了,看你睡得呼呼的,我沒敢叫你,現在醒了吧?來,這是我弄濕了的面巾,你快擦一把臉,可以吃早餐了呢!」
她聲音真如出谷黃鶯,嬌媚已極,只可惜天不作美,給她生了一張醜陋的面貌!
尹劍青笑道:「那你為什麼不叫醒我呢?唉,我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艾青青道:「才不會呢,我一個人住在古墓裡,真無聊死了,現在總算有了伴了。」
她從小洞口遞進一把濕面巾,等尹劍青抹了一把臉,就伸手來接了過去,接著又從小洞中遞入一碟鹵筍,和一碗稀飯,尹劍青吃了一碗,她又給他添了一碗,好似妻子伺候丈夫一般,醜臉上也掛著欣然的笑容。
尹劍青吃了兩碗稀飯,意猶未盡,但不好意思要她再添,只說自己已經飽了。
艾青青接過飯碗,自己就在洞口吃著稀飯。
尹劍青盤膝坐在洞口,感到自己衣服裡有一塊硬東西,頂著腹部,伸手一摸,這東西似在自己短衫口袋裡,急忙探手取出,原來這是在天柱山頂,白胡老人臨終時要自己好好收著的那張羊皮紙!
本來是招疊好了收藏在口袋裡的,昨天下水救人,大概給水泡濕了,後來又沒有及時取出來,經艾青青把自己衣衫家去烘乾,也不知道自己口袋裡有這張東西,現在已經干了,把疊的羊皮紙也全黏在一起,因此也變得硬了。
尹劍青口中暗暗叫了一聲「糟糕!」
白胡老人在臨終時交給自己,又要自己好好保存,必然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他急忙小心翼翼的把它依照摺縫,慢慢的撕著。
艾青青坐在洞口,一雙眼睛卻一直關心的望著他,她本來要待催促地依照練功書上的功夫練功的,現在看他從口袋中取出一疊經水泡過的羊皮紙,低著頭正在全神貫注的撕著,忍不住問道:「尹大哥,你在做什麼呢?是不是昨天給水打濕了?」
尹劍青正在一心一意的撕著,一邊說道:「是一張羊皮紙,給水一濕,如今黏住了,撕不開來。」
艾青青道:「是不是很重要?你昨天也沒說一聲。」
尹劍青道:「我忘了,唉,黏得真牢。」
艾青青道:「這到底是什麼呢?」
尹劍青道:「我也不知道,是一位白鬍子老人家送給我的。」
口中說著,雙手不覺稍微重了些,但聽「嗤」的一聲,居然被他撕了開來,敢情這張羊皮紙還搭了兩層,地撕開來的這一層,竟是夾層,但夾層上,卻寫著許多小字!
尹劍青記得自己前晚臨睡時,曾打開來看過,上面只是用濃淡不同的筆,有橫有直,畫了許多的線條,並沒有字,如今看到夾層上,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心中覺得奇怪,因為字體細如蠅頭,不覺低著頭,凝足自力望去。
只見羊皮紙上面寫著:「汝得此秘笈,即為有緣之人,可傳我秘宗門道統。天璇子留於黃山始信峰石壁。」
下面記載的是「秘宗玄功」和十八招「迷蹤劍法」的口訣,每一句,都有詳細的註釋。
尹劍青看到劍法口訣,竟然和白胡老人教自己的完全相同,只是白胡老人傳給自己只有九招,而這上面卻有十八招之多,但白胡老人給自己講解九招劍法的變化,可以演為九九八十一招,這上面所記載的卻沒有變化。
由此可見這套「迷蹤劍法」,白胡老人當年並沒學全,也許後面的九招,當時已經失傳,但白胡老人練劍數十年,精研劍法,把九招劍法的精微變化,加以發揚,故而可以演成八十一劍了。
艾青青看他捧著羊皮紙,看得出神,忍不住問道:「尹大哥,你到底在看什麼呢?」
尹劍青抬目笑道:「真該謝謝你了,這張羊皮紙若非昨天泡了水,這一輩子也不會發現『迷蹤劍法』的。」
艾青青道:「你看的是劍法?」
尹劍青道:「還有內功口訣。」
艾青青道:「你要練就該練我眼這本書上的內功,才可以練「縮骨功」呀!」
「不!」尹劍育道:「青青,你也許不知道,令堂這本書上的內功,是要從小就練的,我師傅是九宮門的人,我練的九宮門內功,原是直門內功,這羊皮紙上寫的內功,也是玄門內功,較為接近,如果改練令堂書上的內功,就要從頭學起,從前學的,就完全白練了,我想不論任何內功,只要練到相當火候,再練『縮骨功』,都可事半功倍,都可以練得成的了。」
艾青青聽他這麼說,只得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就練這種內功,如果練不好,再練我娘的內功好了。」
說到這裡,忽然「哦」了一聲道:「尹大哥,時間不可浪費了,那你從今天起,就得練功了呢!」
尹劍青道:「你呢?你不是說令堂這本書,還有許多功夫,你都沒練過麼?我練功的時候,你也練不好麼?」
說著,又把那本厚厚的練功書遞給了她。
艾青青接過書,咭的輕笑道:「我就練『縮骨功』,看我們誰先練成,如果你還沒練好,我先練成了,我就可以到你裡面來了。」
從這天起,除了吃飯、睡覺,兩人隔著一個小洞,就各練各的功。
尹劍青因艾青青的娘遺留的那冊練功書上,所載武學,有幾種名稱,自己曾聽師傅說過,屬於旁門異派的功夫,即使「縮骨功」,也並不是正派武學,他不好說明,所以也不肯練習。
秘宗門,自己雖沒聽說過,但細看「秘宗玄功」的口訣,屬於玄門正宗,和自己練的九宮門內功,雖有不同,卻也有許多近似之處,因此他選擇了練「秘宗玄功」。
這間石室,相當寬敞,尹劍青知道自己反正一時之間,休想出得去,漸漸的一顆心也定了下來,除了練功之外,他用白胡老人送給自己的那支鐵劍,演練白胡老人先前傳給自己的七招劍法。(這七招劍法,正是劍煞秦中龍的「七劍連環」。)
他人本聰明,自小經名師調教,在劍法上原已奠下了極好的根底,因此練來並不吃力,不過一個月時間,就把「七劍連環」練得和師傅的「九宮劍法」同樣熟練了。
於是又練白胡老人(魔劍桑老邪)教的九招劍法,(迷蹤劍法前九招)等前面九招劍法連同各個變化都練會了,再練羊皮紙上記載的後面九招。
他因練「九宮劍法」和「七劍連環」在前,在劍術造詣上,已可以說得到了「武林三絕劍」中的兩家之長,因此再練「迷蹤劍法」,也就並無多大的困難,何況在古墓石室之中,形同幽囚,整日除了練功,就是練劍,進境自然極速,不過兩個月工夫,已把兩套足以震驚武林的劍法全學會了。
但內功可不同了,必須循序漸進的,你練一天,有一天的進境,練一月,有一月的火候,這是無法速成的。
只是尹劍青從小跟師傅練的本是玄門內功,雖然「秘宗直功」乃是失傳已久的玄門正宗練氣功夫,但在練法上,對初學的人來說,也只是大同小異。他已有十年內功基礎。故而很快就能領悟訣要,漸漸進入佳境!
先前,他只覺得師傅教自己的「九宮門內功」和「秘宗玄功」,同屬玄門內家練氣功夫,不過大同小異,相差無幾,但練到三個月之後,便已感覺到有了很大的差異!
九宮門內功,自己已經練十年,真氣隨著經絡運行,流通舒暢,但「秘宗玄功」練了三個月,如今吐氣之時,似乎有一股極大的力道隨著吐出,自己面壁而坐,那吐出去的氣,竟然會被石壁反震回來,正因吐氣之後,全身均已放鬆,故而那反震之力,就把自己一個身子震得搖晃不停。一到吸氣之時,又好像從石壁上反射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身軀吹得要往前直飛出去。
這一情形,是他練「秘宗玄功」三個月來,近幾天才有的現象,他知道這是練功有了精進,因此更加勒練不懈,夜間也不再躺下來睡覺,就以打坐練功,來代替睡眠。
一連半個月,那本身真氣的一吐、一吸之間,反震與反吸之力,卻與日俱增,越來越大,盤膝打坐的身子,幾乎快要被震撼得離地飛起!
這天早晨,他堪堪練功完畢,輕輕舒了口氣,正待站起身來!
突聽身後有人發出「嗤」的一聲輕笑,心頭不覺一怔,急忙站起,回身看去,身後什麼鬼影子也沒有,就在此時,但覺自己耳後,吹來了一股冷風,急忙一個輕旋,轉過身去,依然不見有人!心頭覺得奇怪,暗道:「這石室裡,哪會有人進來,莫要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罷了!」
正在思忖之際,突聽身後有人輕輕的「喂」了一聲!
尹劍青現在內功精進了很多,這聲「喂」,對方說得雖輕,但他聽得清楚,這是艾青青的聲音,不覺含笑道:「青青,是你,你練成『縮骨功』了!」
艾青青給他一口叫了出來,不好再施展身法,躲在他身後了,只得「咭」的一聲輕笑,從他身後轉了過來,說道:「尹大哥,我昨晚就把『縮骨功』練成了,我偷偷的鑽進來,看你正在練功,不敢和你說話,只好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今天一早,我又鑽進來,在你身後,已經等了好大一會了呢!」
她能練成「縮骨功」,鑽進小洞來,覺得無比的興奮,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洋溢了無比的欣喜之色!
尹劍青喜道:「青青,恭喜你啦!」
艾青青忽然目露幽怨,問道:「你呢,你怎麼還不練『縮骨功』呢?」
尹劍青道:「找不是告訴過你麼?你是從小練貴門的內功,所以很快就可把『縮骨功』練成,我練的內功,和你不同……」
艾青青道:「那你為什麼不練娘書上的內功呢?」
「你不知道。」尹劍青道:「我……不能練你的內功。」
艾青青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
尹劍青口中說了兩個「因為」,才接著道:「我如果要練你的內功,因為道路的不同,必須把我從前練的內功,悉數散去,這散功,就比死還要痛苦……」
他這話,自然只是騙騙她的了。
艾青青急忙接著道:「有這麼大的困難,那就不用練了。」
尹劍青道:「其實任何一門武學,殊途同歸,只要把內功練到某一火候,『縮骨功』自可一學就會了。」
艾青青望著他,眨眨眼道:「真的?」
尹劍青道:「自然是真的了。」
艾青青道:「尹大哥,你現在該休息了,我給你弄水去。」
她翩然走近洞口,運起神功,一個身子就漸漸縮小,接著雙足一頓,兩手攀住洞口,一下就鑽了出去。
過不一會,她手中拿了一團濕面巾,隔著洞口遞入,然後又把裝稀飯的鍋和竹筷,才又—一從洞口遞入,再運功縮小身子,一下鑽了進來,等身形恢復,才得意的笑了笑道:「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了!」
她把和他一起吃飯,都看得十分重要。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吃過稀飯。艾青青忽然目光矜持的望著尹劍青一聲不作。
尹劍青看到她這般神氣,忍不住問道:「青青,你為什麼這般高興呢,說給我聽聽好不?」
艾青青聽他如此溫柔的說話,再也無法堅待,忽然撲到尹劍青的懷裡,雙手抱著臉,抽抽咽咽的哭了起來。
尹劍青輕輕扶著她肩頭,低聲道:「青青,你怎麼啦?受了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嗎?」
艾青青不覺止住了哭,過了一會,才道:「沒有什麼委屈,我只是在想,今天練成『縮骨功』的是我,若是你的話,你豈不要走了?」
她眨動了下眼睛,滾下兩顆晶瑩的淚珠,續道:「我知道我又生得這般醜陋,你走了之後,心裡一定不會再記得我的了。」
尹劍青聽得不禁一呆,心想:「艾青青容貌雖然醜些,但卻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三個月來,她待自己可說是一片真心,自己可不能辜負了她。」於是柔聲道:「青青,你也不要難過,你一個人住在這古墓裡,也不是辦法,等我練成『縮骨功』時,出了這間石室,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可好?」
艾青青忽然轉悲為喜,眼光中登時射出極明亮的光彩,說道:「真的?」
但她只說了兩個字,又搖搖頭道:「不成啊,我娘臨死的時候說的,出了這座古墓,外面沒有一個好人,我如果離開這裡,他們會用花言巧語來騙我,我會上人家的當。」
尹劍青笑道:「你不用擔心,既然和我一起出去,我自然會保護你,不會讓壞人欺負你的。」
艾青青想了想,又道:「我娘說過,除非有人不嫌我容貌醜陋,真心對我,願意和我廝守一輩子,我才能跟著他。」
尹劍青聽得不由一怔,他也只是為她著想,一個小姑娘家,總不能在古墓裡住一輩子,所以說出帶她一起出去,沒想到她會說要和他廝守一輩子的話來,這就怔怔的道:「我說的自然是真心話了,你是一個姑娘家,也不能老住在古墓裡,我是出來找師傅的,我師傅是個很正派的人,你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我會把你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
艾青青倚在他身傍,幽幽的道:「我早就把你當作我哥哥了,不然,我也不會叫你尹大哥,也不會把我娘的練功書給你看了,尹大哥,你……以後不會不要我這妹子吧?」
尹劍青道:「那怎麼會呢?你看我是這種人麼?」
艾青青點著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後不會對我不好的。」
她欣然站起,說道:「尹大哥,現在該是你練劍的時候啦!」
從這天起,艾青青更像小雲雀一般,經常陪在尹劍青的身邊,他練功的時候,她就悄悄的退出去,這是娘說的,練功的時候,不可有人打擾。
他練劍的時候,她只是在旁看著,不敢和他說話,這也是娘說的,練劍的人,要心劍合一,不可有人打岔。
只有在練功、練劍之餘,和吃飯的時候,她才陪他聊天,這小天地,就是他們兩人的。
現在,尹劍青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內功,又有了進步,因為自己在練功的時候,一呼一呢,震力雖大,但坐著的人,已可穩如泰山,紋風不動,他自然更加不敢稍懈,日夜苦練。
這樣又過了半個月,那一睜一吸的震力、吸力,一天天的減弱下來,到了第五個月,反震和反吸之力,已經完全消失,一無所覺了。
尹劍青不知自己這一境界,是不是「秘宗玄功」已經練成了?因為羊皮紙上,只有練功的口訣和註釋,卻沒有說明練成玄功,應該有如何一個境界?
只覺自己每次運功之時,確已到了返樸歸真,心性空靈,尤其最近一個月來,自己的目力也不知不覺的增強了,本來天光一黑,石室中就伸手不見五指,如今在黑暗之中,已可看得清景物了。由此證明自己對「秘宗玄功」縱然沒有大成,也已小有成就了。
這天,他告訴艾青青,自己想試著練練「縮骨功」。
艾青青大喜道:「尹大哥,是不是你內功已經練好了?」
尹劍青道:「不知道,好像有了進步,所以我想試試看。」
艾青青取過練功的書,翻了開來,說道:「你先把這口訣背熟了,然後按照平時坐功一樣,心裡默念口訣,一句一句的去做,我練了三個月,就練成了,尹大哥,再有三個月,你可以出去了。」
尹劍育道:「只是我練的內功,和這書本上的內功不同,不知練得成練不成呢?」
「一定練得成的!」艾青青道:「就是練不成,你就改練這書上的內功試試,總可以把?」
尹劍青點著頭,就默默的念著「縮骨功」的口訣。
艾青青站起身道:「我要去做晚飯了,你一個人練吧!」
說完,縮著身子,從小洞中鑽了出去。
尹劍青念了幾遍,覺得已經背熟,這就依照口訣,緩緩的吸著氣,運起「縮骨功」來。
他這一吸氣,頓覺全身骨格漸漸擠攏,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空隙,也隨著逐漸縮小,心中暗暗感到驚奇,暗道:「難道自己一學就會了不成?」
一念及此,立即走到小洞口,先把雙手伸出洞穴,再把頭緩緩的探了出去,竟然輕輕易易就鑽出小洞。
這下不由得大喜若狂,先調勻呼吸,把身子骨路恢復正常,才大步奔了出去,口中大聲叫道:「青青,青青,我出來了!」
艾青青剛做好晚飯,正待端著木盤送進來,聽到尹劍青的喊聲,不知他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忙忙的趕了進來,差點和尹劍青撞個滿懷。
尹劍青張開雙臂,大喜的叫道:「青青,我出來了。」
一把把她擁抱住了。
艾青青也欣喜的驚啊一聲:「尹大哥,你真的出來了。」
她也迅快的投入他懷中。兩個人忘卻男女有別,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忘形的跳了起來。
艾青青感覺到她偎在他懷裡,有著無比的溫馨,和一種說不出來的茫然的舒適。
尹劍青也有,她柔軟的身軀,使他同樣感到從未有過的感受。
兩人已經靜止下來,雙方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尹劍青終於緩緩鬆開了環抱著她的雙臂。
艾青青感到有些羞澀,慢慢的離開他的懷抱,舉手理理披肩長髮,抬起眼問道:「尹大哥,你是怎麼出來的呢?難道『縮骨功』一學就會了?」
「是的。」尹劍青點著頭,說道:「我照著口訣運功,身子骨格就隨著鬆軟,縮小了很多,就這樣從小洞中鑽出來了。」
艾青青道:「這麼說,你練的內功果然已練成了,不然哪有這麼快就學會『縮骨功』了?」接著哦道:「對了,尹大哥,你說過出來了,要帶我一同離開這裡,到哪裡去呢?」
尹劍青道:「我師傅就住在天柱山,我是出來找師傅來的,現在算起來已經有五個月了,我想師傅大概已經回去了,你自然和我們住在一起了。」
艾青青想了想,說道:「你師傅會不會不喜歡我?因為我知道,我生得太醜了。」
尹劍青笑道:「這怎麼會呢,我師傅是個正派的人,再說你心地好,為人善良,我師傅一定會喜歡你的。」
艾青青也笑了,她笑在眼睛裡,眼睛黑白分明,盈盈如水,笑在厚嘴唇裡,裂開嘴唇,就會露出兩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這兩處是她醜中最美的地方了。
「那……」她望著他,嬌憨的問道:「尹大哥,你的師傅,我該叫他什麼呢?」
尹劍青被她問得一呆,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但你是我的妹子,我想,你自然也該叫他老人家師傅了。」
艾青青道:「那我們明天天一亮,就走,對不?」
尹劍青點頭道:「是的,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
艾青青忽然臉有淒色,目中隱隱起了一層霧水,道:「我從沒離開過我娘,雖然我娘已經故世了,但我一直當她還活著一樣,明天,我要真離開我娘了。」
尹劍奇安慰她道:「伯母既已去世,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個人住在古墓裡,也不能住一輩子,總有離開這裡的一天,只要你有孝心,每年清明,回來拜奠一次,也就夠了。」
艾青青點著頭,幽幽的道:「尹大哥,這世上除了我娘,我只認識你一個人,才跟你出去的,如果你有一天嫌我了,我就會回來,再也不出去了。」
尹劍青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青青,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會把你當作親妹妹看待,決不會虧待你的。」
艾青青回愁作喜,說道:「有你這句話就好了,我明天會告訴娘,讓娘也可以放心了。」
說到這裡,忽然嗯了一聲,又道:「我們只顧說話,飯要涼了呢!尹大哥,快跟我來,我們到廚房裡去吃吧!」
她拉著他的手,走出石室,經過初來時那間起居室,轉到裡首一間石室。這裡有一個石灶、鐵鍋、米缸、還有醃筍的小缸,果然像是一間廚房。
一張小木桌上,放著一個木盤,盤中早已放好了碗筷飯菜,艾青青從盤中取出飯菜,放到木桌上,桌旁正好有兩把木凳,想是艾青青母女坐的。
她讓他在左首一把木凳上坐下,自己在他對面坐了,低頭一笑道:「這是你第一次到這裡來吃飯,這裡已有好久沒有兩個人坐著吃飯了。」
兩人吃過飯,艾青青收過碗筷,回到起居室,艾青青指著在首一道石門,是她的臥室,右室一道石門,是娘的臥室,尹劍青住的一間,則在對面。
尹劍青心中暗暗奇怪,這古墓底下築了這許多石室,不知當時是作什麼用的?艾青青的娘,當初是如何發現的呢?
艾青青看他只是沉吟不語,忍不住問道:「尹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尹劍青道:「我在想,古墓底下築了許多石室,不知是作什麼用的?」
艾青青道:「我聽娘說,我們住的這幾間石室,只是古墓的一角而已,還有很多石室呢,有些地方還安裝著消息,不知底細的人,進去了,誤觸埋伏,就再也出不來了。」
尹劍青道:「這麼說,伯母一定都知道,所以才會住到古墓裡來。」
艾青青接道:「娘好像知道,我那口劍,就是娘去取來的,我去拿給你看。」
她匆匆轉過身,奔人臥房去,取了一口綠鯊皮鞘,鑲嵌了許多寶石的短劍走出,說道:「這是我學劍那年,娘送給我的,我知道我們本來沒有這四寶劍,是娘從另外的一間石室中去取來的,我問哪裡來的,娘不許我多問,我猜就是你被困在裡面的那間石室,可以通到另一個石室裡去,因為娘一直不許我接近那間石室。」
尹劍青心中暗道:「這座古墓,也許是古代帝王宰相的墓地,藏有殉葬之物。」
艾青青把短劍送了過來,說道:「尹大哥,你看這柄劍好不?」
尹劍青伸手接過,一按吞口,但聽「錚」的一聲,抽出了一柄青光瑩然的短劍,劍鋒森森,寒氣逼人,這就笑著道:「伯母送給你的,自然是名劍了。」
說罷,還劍入鞘,隨手遞還給她。
艾青青喜孜孜的道:「明天我們離開這裡,我就把這柄劍掛在身上,你說好不?」
尹劍育道:「你練了劍,自然要把劍隨身攜帶了。」
艾青青道:「好啦,時光不早了,尹大哥,該是你練功的時候了呢!」
尹劍青朝她一笑,說道:「你也該回房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要上路了。」
艾青青道:「今晚我一定會睡不著覺。」
她翩然朝自己臥室行去。尹劍青也回轉臥室,在石床上盤膝運功。
一宵過去,第二天一早,艾青青起得特別早,她把自己的衣物打成了一個小包裹,把娘練功的書,收藏到娘的臥室裡去。
她看到娘還是像睡熟了一般,躺在石床上,從現在起,她要和娘離開,忍不住含著淚,跪倒地上,把自己要跟尹大哥走的話,都告訴娘,然後拜了幾拜,退出石室,把石門推上。回到廚房裡,興沖沖的做好了兩人的早餐,放到小圓桌上。
尹劍青才運功醒轉,走了進來,含笑道:「青青,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艾青青笑道:「你看,我都收拾好了呢!今天要離開這裡,所以起得特別早,你不知道,幾間屋裡的東西,都要收拾起來,不早些起來,要忙到見時去?」
尹劍青看到桌上放著一個寸許長精巧的銅管,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艾青青哈的笑道:「這就是那天我打下一隻野鴿,從鴿子腳上取下來的,大概就是那金家父子說的信簡了。」
尹劍青隨手拿起信筒,一面說道:「這麼說,你是打下了他們的信鴿了。」
他只覺這銅管製作的十分精巧,上面還有一個蓋子,揭開銅蓋,裡面有一小卷紙卷,偏頭問道:「你看過上面寫些什麼嗎?」
「沒有。」艾青青晃了下頭,說道:「誰有閒工去看他們的信?」
尹劍青伸出兩個指頭,把紙卷夾了出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遵偷搜索全山,迄未發現二人蹤跡,今晨有侯椿年、郎百輝,在山前逗留甚久,似亦系搜索二人而來,務乞另派高手支援為濤,屬金叩」
尹劍青心中暗道:「他們搜索全山,似乎在追蹤魔劍桑仝,那天晚上,連覺慧上人、冷清風等人,也都為魔劍桑仝而來,這麼看來,自己在天柱峰絕頂遇上的白髮老人,果然就是魔劍桑仝了!
這些人追蹤魔劍桑仝,莫非就是為了羊皮紙上記載的武功不成?看來這羊皮紙上的武功,一定關係甚大,不然,正邪兩道的人,不會如此重視,自己倒是不可把它帶在身上才是。」
艾青青看他拿著紙卷髮愣,忍不住問道:「尹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尹劍青「哦」了一聲,說道:「我要把那張羊皮紙和這柄沒有劍鞘的長劍,留在這裡,你給我收藏起來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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