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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天齊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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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楔 子
  大唐傅宗、昭宗年間。因連年兵禍,天下大亂,各方軍將傷亡慘重不說,便是城邑鄉鎮
百姓,也是屍橫四鄉。
  敗兵殘將強取民財之事,更是多不勝舉,使得百姓處於水深火熱遍地哀聲,俱都異口同
聲乞問上蒼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要使善良百姓遭此艱國危難?
  尚幸!
  昭宗乾寧年間,中原兵禍逐漸平息,終於使得百姓有了苟延殘喘的求生時機,又開始重
整家園延續命脈。
  一些零星商販也開始往來各地城邑,鄉鎮之間,逐漸活絡了百商營生。但是在戰禍中無
妄遭害、命喪黃泉的百姓,要何時才能重生,享受親人家園的和樂?失去親人的人,要如何
才能忘卻戰禍帶給百姓的淒慘悲情?
  一個萬里無雲、繁星閃爍拱圍著皎月的寂靜夜色中,倏見北方天際有一道精芒在亮麗的
流星凌空疾曳,竟隱曳至東方一片廣澗山區內。
  在此同時!
  《泰山》東面山緣的一個小山拗,一片竹籬圍繞的一幢土牆茅草要頂小屋內,突然傳出
一陣女子痛楚的尖叫聲!
  驀然……
  一片金光一閃而逝,接而便聽一陣洪亮的嬰啼聲響起,似乎甫一出生,便為身入此悲慼
塵世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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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6:58:05 |只看該作者
第 一 章
  亂世母子苦相依,凶邪惡急施暴行。孤雛立誓習仇蹤,善行獲助得仙緣。
  世事有反覆,變亂於須臾。兵戈凌城鄉,殘軍歷如罪。心寒人爭避,瘠山容孤婦。此地
民貧困,不足容旌旄。禍息喜歸去,故園殘如頹。富有遠方客,貧無近門親。不如奔家去,
重隱山之隅。粗餚簡衣食,安居可度日。
  大唐昭宗天復二年!
  濟南城南方一片廣闊的山巒,乃是歷代帝王祭天巡狩的「岱宗」也就是東嶽泰山。
  在五嶽中,它高不及華山,闊不及衡山,但聳峰峻嶺卻傲視大河及兩淮之地,唯我獨
尊。
  在泰山東方山緣臨近往來南北的官道旁有一個小村,全村五十餘戶,雖多屬耕農,但因
位處往來官道之利,因此村內唯一的一條大街兩側,也有兩家雜貨鋪、一家茶肆、六家小飯
館,其中一家也有數間可供趕路錯過宿頭的行旅歇宿。
  沿著小村大街往南行約兩里,在一片廣闊的雜木樹林中,有一條荒草遮掩難以察覺的小
路,可穿過樹林通達山邊。
  重重山巒邊緣乃是數座小山,在兩座小山之間有一個山坳,右側底端的山壁上有一道水
瀑傾洩而下,下方沖激成一個小水潭,滿溢出的潭水順著一條小溪,流往樹林處。
  在小水流兩側皆有一片片種植不同菜蔬的菜畦,左側山坡有一大片木欄,眷養著不少雞
鴨,右側較平的山坡上,則有一棟土牆茅頂的小屋。
  晨陽初升使大地逐漸放亮,小茅屋後方已然湧升起一道裊裊炊煙,約莫兩刻後只見一粗
市村婦荷鋤提藍前往菜畦,而茅屋內則響起了一陣清脆童音的朗讀聲,竟是朗讀著鄉學的
「千字文」。
  左山坳之外與樹林之間,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碎石地,因不適耕作,僅搭有一間草棚,放
著一些扁擔竹簍及雜物。此時在兩隻大竹簍內,已整齊的放置著清洗妥當的各種蔬菜。
  粗布衣村婦在萊畦巡行一趟返回茅屋時,已開口朝屋內笑說道:「宏兒!娘現在要入城
販菜了,你可先用早膳後再用功,乖乖的待娘回來喔!」
  突聽屋內急響童子之音說道:「娘!天未放亮您就已開始勞累了,您何不先歇會兒再人
城?」村婦聞言頓時笑說道:「傻孩子,娘若不趕早入城,豈不要錯過了早市?到時一擔菜
要賣給誰?況且娘並不累,也可早去早回呀!對了,今日娘會為你買幾本字帖回來。」
「娘,不用啦!孩兒以砂盤習字甚為方便,您不省著待以後買件新衣裳才是。」
  清秀美貌的三旬村婦聞育頓時笑說道:「乖兒!娘尚有數件新衣擺在櫥內未穿,還買新
衣做啥?倒是你可要以筆、紙勤習字體才行,否則鄉試之時不容你以砂盤書寫哦!只要你能
通過鄉試入學,那便是娘最欣慰之事了。」
  此時只見茅屋內步出一個年約十歲左右,面貌清秀令人喜愛的布衣小童,忙朝村婦笑說
道:「娘,您放心啦!孩兒定不負您的期許,一定會通過鄉試。」
  「嗯!那就好,娘這就進城了。」
  村婦笑說後便行往草棚處,吃力的挑起足有七十斤左右的菜簍,一歪一扭的緩緩沒人樹
林內,而小童又大又亮的雙眸內,則浮顯出一股無標且無能相助的悲色,默默望著娘的背影
消逝無蹤。
  忽然見他神色狡黠的一笑,立時步入房內,行往灶房,提起一隻木桶左往小水潭處,汲
水往來頻頻的將灶房內一隻大水缸盛滿,然後又取柴刀行往後山內,半個時辰後,已駝著一
大捆枯枝返回,並且在腰際尚懸著一隻大肥兔。
  時約已時末將近午時,小童已將肥兔剝殺妥當,放上灶鍋燉煮,才回至客堂內朗讀,等
候寡母返回。
  午時初,三旬村婦已挑著空簍返回,且滿面笑意的在草棚下放妥,並由簍內取出一隻紙
包笑喚道:「宏兒……宏兒,娘回來了!看娘給你買來了兩扎習紙呢!」
  聞聲急行而出的小童行至村婦身前,雙手扶摟著村婦,嘟嘴埋怨說道:「娘!您累了一
上午,快回屋歇著吧,跟您說別花費了,您還是買了……」
  「傻孩子!咱們衣食不缺也別無所求,唯一希望的便是你能鄉試上榜入學,爾後便可勤
讀詩書,求得秀才之名,如此方能不負娘的期望,並為柳家祖宗增光,那麼娘也能告慰你爹
在天之靈了。」
  「喔……娘……咱們家在城內的祖宅……」
  小童寵兒此時突然詢及祖宅,村婦聞有頓時笑顏已失,半晌才歎聲說道:「孩子!錢財
為身外之物,只要咱們母子過得安寧,心安理得,又何必去爭什麼?二叔他……早已將祖宅
賤售,如今已另起高樓,成為一位告老返鄉的京官宅屯了!」
  小董宏兒聞有雖內心有氣,但依然強笑道:「是嘛!娘說得甚是,咱們相依為命自食其
力,總有一天孩兒會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且讓娘過好日子,以往的…不要也罷!唯利是圖
的親戚……咱們也不求他。」
  「咯……咯……好孩子說得好,人有志事竟成,娘也不期望過什麼好日子,只要能在這
個憑雙手建立的茅草屋內,安享一生便足願了。」
  小童宏兒聞言,已是雙目淚光浮顯、鼻兒發酸,但卻強笑道:「嗨!娘您可聞到什麼
嗎?」
  「晤……,好香喲?乖兒,你又不聽話的往山裡去了是嗎?」
  「娘!大花它們正值產卵之期,以後便可撿拾雞蛋入城販賣,並且又可孵小雞了,因此
總不能宰殺它們吧?再說山裡的山羊、野兔常至咱菜園子啃食,雞之續至,如此正好一舉兩
得嘛。而且上次在陷跳內的山羊還賣了一兩銀子呢。」
  「嗤!說了一大套還不是怕狼宰殺大花它們?以及怕娘禁止你進人山內是嗎?好啦。你
已長大且將成人了,娘也不願阻止你增進對天地萬物的認知,以及在艱苦中求取生存的毅
力,但是你要知曉天地禽獸皆有靈性,若能減少殘害生靈,便可求得陰德。」
  「咯……咯……咯……娘!您又……孩兒知曉啦。要體念蒼生,盡量不去傷害生靈,以
免有傷天和。」
  「刁嘴!娘可是跟你說真的喔?」
  「是!娘您放心吧,孩兒會緊記在心的。」
  母子倆笑語中逐漸步人屋內,一幅田園美景及母慈子孝的景況,真令人敬愛,並且已由
母子倆的對話中知曉曾遭親友不容,且霸佔家產。任由母子倆自生自滅。
  而母子倆毫不怨天尤人,母慈子學相依為命,縱然清貧也任勞任怨的為生活付出心血、
勞力,真是令天下無數好吃懶做、混吃混喝的曲子慚愧。
  時為酉時,天際突湧烏雲,大地更為暗,接而便見金蛇驟,暴雷轟鳴,滂沱大雨也已傾
盆而下。將大地籠罩在如絲豪雨中。
  約莫兩刻之後,突在金蛇閃爍的光芒中,只見兩道人影穿林而至,並聽一人叱罵道:
「奶奶的!這場大雨來得真快!連避雨之時皆無,嗨!幸好有間山居茅屋,老焦,咱先進去
避避再說。」
  「嗯!先避雨再要他們弄些酒食便更好了。」
  「…嘿……嘿……你可說到小弟的心坎裡了。」
  兩大笑說中競一晃便掠至竹籬前,且毫不猶豫的行至門前呼喚叫門。
  在客堂教導愛兒習字的村婦,耳聞們外有人呼喚,尚以為是小村內哪位大叔、大娘冒雨
前來?因此急忙起身問道:「誰呀?哪位大叔大娘啊?下這麼大的雨還前來,莫非有什麼急
事呀?」
  站立門外的兩人聞聲,立時互望一眼並聽右側一名粗黑陰狠的四旬漢子開口應說道:
「大嫂子。我兄弟倆因錯過宿頭只得連夜趕路,但是卻沒料到天下豪雨,又無避雨之地,因
此想求大嫂子給個方便,借貴宅避雨如何?」
  門內美婦聞言,立知是趕路途經的外地人,但也奇怪他們為何不走官道卻岔入山林荒地
中?因此心思疾轉中直覺不妥,自是不肯開門,並且急聲說道:「兩位大爺,小婦人當家的
尚未返回,因此實不便留外人借宿,兩位大爺不如再往北起兩里路遠,便可到達」山陽村
「,村內有客棧、飯館,皆可住宿。」
  陰狠漢子聞言不由雙眉一皺,正欲轉身時,卻聽身側削瘦陰邪的同伴嗤笑低語說道:
「嗤……她當家的不在?嘿……嘿……老焦!如此正可有個暖窩的,不是嗎?有個娘們兒可
陪著快活一番。豈不甚妙?」
  「啊!嘿……嘿……說得也是!」
  粗黑的陰狠漢子會心一笑後,立時回身抬掌猛然拍向門板,霎時只見門板劇震張開,並
聽內裡響起一聲驚駭尖叫聲。
  兩片門板上的厚木柱竟然被陰狠漢子一掌拍震斷裂,使得兩片木門內張。而門後的婦人
竟也被震得踉蹌倒地,驚駭尖叫聲中,又急忙爬起身,奔向一張方桌前,緊摟著神色怔愕的
愛兒,駭然盯著跨步入屋,全身濕淋淋的兩名壯漢,顫聲問道:「兩……兩位大……大
爺……你們要干什……什麼?小婦人當家的待會兒便……便會回來了,因此兩位……」
  跨步人屋的兩名大漢,眼見桌前緊摟一團的美婦及一名十歲的男童,頓時邪笑無語的四
處打量一會兒後,才聽粗黑壯漢嗤笑道:「這屋內哪像有男人的樣子?嗤……嗤……莫
非……」
  而此時削瘦的陰邪漢子也已邪笑說道:「嘿……嘿……老焦!以我看這位長用蠻標緻的
大嫂子。若非是寡婦,便是過男人遺棄的孤寂女子,嘖……嘖……你看她年不過二十七、
八,正是一朵綻放的花兒,如此良田若無人耕耘,豈不糟蹋了?咱們就當個好人,讓她快活
快活吧!」
  「嗤……嗤……好是好!那……由小弟先上吧。」
  「嘿……嘿……老焦!這可是小弟先提議的,因此當然由小弟先上羅。」
  「嗨……沒這回事……乾脆咱倆一起上吧。」
  兩名大漢邪笑爭論時,那美婦似已知曉將要發生何事了,因此神色駭然,面色蒼白的顫
聲悲,叫道:「不……不要……求求兩位大爺,小婦人嚴守婦道九年,與愛兒相依為命,孤
苦度日,因此求兩位大爺行行好,莫要傷害小婦人……」
  然而兩名大漢乃是陰狠奸邪之人,又豈會因為聽她哀求,便捨棄了即將到口的美嬌娘?
已同時淫笑的行近美婦,拉扯地往內間行去。
  美婦雖驚波尖叫掙扎,但卻如何抗拒得了兩名粗壯的漢子?因此尖叫哀求聲中,已被輕
易的拉扯人內室。
  被美婦緊摟的小童,此時也已知曉兩人乃是壞人,要欺負娘及自己,因此急怒的伸出一
雙手,狂亂拍打兩名大漢且叫罵著:「壞人……你們不要欺負我媽……打你們……我咬
你……」
  「哎喲……媽的!你這小雜種竟敢咬大爺?滾開……不然殺了你這小雜種!」
  「哼!這小雜種在這兒礙事,先殺了他,再快活……」
  美婦驚叫哀號聲中,衣衫已被拉扯退離身軀,逐漸露出內裡潔白如玉且因常年辛勞而健
美的美好肌膚,突然眼見那削瘦大漢黨伸手猛狠的拍向愛兒腦門,頓時顧不得粗黑大漢扯脫
自己衣衫,狂急的伸手抓內削瘦大漢,阻止他傷害愛兒。「不要……宏兒快逃……快去村內
叫人,求救……」
  削瘦漢子掌勢疾狠拍向小童時,突被美婦狂亂抓擋,雖然未拍實小童腦門,但也已擦頭
而過拍中他右肩胸,霎時便聽小童慘叫一聲,口噴血水,震出數尺,撞至牆壁墜倒地面後,
已然不吭不動的不知死活了。
  「啊!宏兒……宏兒……天啊……你們害了我的宏兒……我跟你們拼了……」
  美婦心頭恍如萬念俱灰,一切的指望競然隨著愛兒噴血倒地後全然幻滅,因此更是恍如
情急發病之人一般,又抓又攻的與兩名大漢拚命。
  然而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何能抵抗得了兩個身俱武功的江湖人?因此在大雨滂沱,驚電飛
閃及狂風呼號的暗夜中,兩名大漢得意的浮邪狂笑聲,以及美婦的悲慼尖叫哀號聲,將暗夜
交織成一層人神共憤的怒吼聲。
  倏然,一道精亮飛電驟閃而逝,接著一陣九天驚電恍如在茅屋頂端暴響,兩名大漢內心
驚駭得怔立仰望毫無異狀的茅屋頂,待回過神來再望向美婦時,卻見她衣衫撕裂處處露出大
半個結實健美的身軀。但是動也不動的仰躺木床,雙目大睜的盯著自已兄弟兩人,嘴角內則
不斷的溢出猩紅血水。
  「噫……奶奶的?老陰!這娘們竟咬舌自盡了!」
  「他媽的,果然斷氣了!怪不得忽然動也不動的任由咱們脫她衣衫,哼!你怎麼不早些
制住她穴道?」
  「咦?老陰你怎麼怪起我來了?要不是你只……算了!既然這娘們已死了,咱們就快走
吧,免得沾了一身霉氣。」
  兩名大漢眼見美婦已自盡而亡,卻毫無不忍或慚愧之意,僅是懊惱的絕了望美婦屍身一
眼,便雙雙掠入依然是大雨滂沱的暗夜中,迅疾消逝無蹤。
  無離小村獨居的孤兒、寡母倆,雨夜中遭到如此令人悲憤的淒慘遭遇,而遠在兩里之外
的小村中,又有誰能知曉母子倆遭到無情的禍事?又有誰會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冒雨遠行兩
里餘,來關懷母子倆的生活情況?
  大雨恍如悲泣的淚水,驚雷恍如怨憤之聲,怒電恍如淒厲的不平,但是……慘禍已然發
生又奈何?
  倏然只見那美婦的身軀竟挺坐而起,神色悲急的四下張望,且欲急行……啊……不……
不是……竟然是……
  只見美婦的身軀依然雙目大睜的靜躺床上動也不動,而挺坐起來的,竟是有形無體飄浮
無根的虛幻身影,原來是她聚合未散的魂魄。
  美婦飄浮的魂魄焦急飄至倒在門前的愛兒身軀前,神色悲慼惶恐的悲叫哀喚著,但是卻
毫無聲音,蹲身伸手拉扯愛兒時,竟是虛幻而過,觸摸不到愛兒的身軀。
  悲喚無聲欲摟難觸,因此使美婦魂魄更是悲急的望著靜躺不動的愛兒,不知愛兒是生是
死?能否甦醒回生?
  就在此時,屋外雨地中突然洶起一股慘慘陰風,迅疾滾湧至房門前,並且由陰風中顯現
出一個全身雪白,頭戴尖高白帽的瘦高「白無常「及一個全身烏黑矮胖頭戴烏巾的」黑無常
「身後尚有手執」勾魂叉「」鎖魂鏈」的牛頭馬面及四名執叉鬼卒。
  「黑白無常」率牛頭馬面及鬼卒飄入茅屋內,立聽「白無常」陰森的說道:「呔!柳門
常氏陰壽在二更已盡,速與吾等往」陰司冥府「聽候吾王宣判陽世善惡轉往輪迴!」
  美婦魂魄眼見冥府的拘魂攝魄「黑白無常」及牛頭馬面等鬼卒,已然前來拘拿自己前往
冥府,頓時惶恐悲急的哀求道:「啟稟兩位冥使,小魂為保名節自盡身亡,雖悲憤但也不敢
抗拒冥使之命,然而小魂愛兒年幼且生死不明,因此可否乞請冥使侯小魂喚醒愛兒無恙後,
再隨冥使前往冥府聽候發落?」「黑白無常」聞言後互望一眼,立聽「黑無常」粗聲喝道:
「常氏!汝子柳志宏陽壽也僅餘半個時辰,既然如此本使便待汝子陽壽了盡,便同時將汝母
子拘返冥府,也可免了往來奔波。」
  美婦魂魄聞首頓時大吃一驚!沒想到愛兒年僅十歲不足,便也將陽壽盡止!頓時萬念俱
灰,悲急哀傷大哭且不斷怨天無眼,恨天不公,令淒苦相依為命的母子倆同遭動難,命喪於
淫邪惡徒的手中。
  美婦魂魄悲憤哀傷的悲泣聲雖不傳人耳,但是卻在此時倏聽天際九天神雷暴響,金蛇驟
閃,接而暴雨緩緩停止,並且天際金光閃爍中,一團金光由天緩緩而降,而金光內則有五名
身穿金光凱甲的天將佇立,並聽居中一名天將喝道:「冥府鬼使且住!吾乃『五丁力士』,
奉三清教主敕旨,前來護衛星君及孕母魂魄,貴府不得拘鎖前往冥府。」
  「黑白無常」聞言頓時一怔!立聽「黑無常」拱手說道:「五位上界天將請了,吾等乃
是奉主薄之命,前來拘提常氏母子倆魂魄,實不知已屬上界庇護之人魂,因此,此中定有失
誤之處,吾等便立時回府覆命便是了。」
  「五丁力土」聞言僅是笑顏楫禮並未答話。
  而「黑白無常」則揮手示意後,立時陰風疾旋,鬼霧滾湧,待風息霧消,「陰司冥府」
鬼使已然無蹤。
  此時常氏魂魄早已敬畏的躬立一側,待耳聞天界「五丁力士」及「陰司冥府」鬼使之
言,頓時欣喜得連連禱天謝恩,只要愛兒性命無恙,縱然自己性命已喪也無怨了。
  唉……天下父母心!為人子女者,終有為人父母之時。是時自將體會為人父母者之恩德
了!
  突然居中的力士右手一揮,霎時只見一道銀光閃爍,疾罩常氏魂魄,竟然在她身上罩裹
出一件很光閃閃的羅衣,並且喝道:「常氏!『王母娘娘』念及汝應天命孕育星君之功,故
賜汝『銀霞天羅衣』護守魂魄不受『冥府』司管,爾後另有天機顯示,汝且寬心,星君自有
吾等守護,汝可去矣!」
  常氏魂魄此時欣喜無比,便卻又仿惶茫然的悲聲問道:「啟稟天界仙將,小魂既不受冥
府所轄,仙將又無敕示,小魂將何去何從?魂歸何方?」「常氏!天機萬象非吾等所知,隨
心而往便屬天機,汝可自擇一方去矣。」
  常氏魂魄聞言心知自己久留無益,愛兒有「五丁力士」庇護,自將無恙,並且天機之
中,愛兒乃是承天而生,擔負天地重責大任,因此往後必將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故而不再
憂慮的屈膝福身拜謝護兒之恩,然後依依不捨的默望愛兒一會兒後,便飄出茅屋消失於暗夜
之中。
  屋內的「五丁力士」眼見常氏魂魄已然離去,頓時互望一眼頷首示意立時化為一片金
光,罩向小童柳志宏身軀消失不見。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三個寒暑的時光流逝!
  炎炎夏日,烈陽高照的三伏天,廣闊荒原的青草受不了酷熱已然低垂軟狀。
  起伏的黃上道中更是黃塵滾湧,且隨著偶或捲起的旋風瀰漫散飛,使得汗流夾背的行旅
及車馬走卒,皆無奈的染上了一層黃塵。
  往「丹陽」的官道中,因十餘里地中皆無可歇腳的村鎮、野店也無供人休歇的茶亭,因
此熟走此路的行旅及車馬走卒皆在前站便歇腳用膳,避開最酷熱的正午時光後再啟程上道。
因此遙望數里也不見有車馬人影。
  但是在道旁兩株如傘巨榕罩遮的樹陰下,則有一名灰衫洗得發白且補衲數處,方臉古銅
泛黑,神色剛毅,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斜靠樹幹閉目作歇,而身旁尚有一具油光泛亮的
竹皮背莢,而背莢兩側各貼著一張墨色斑剝的兩個凶狠漢子面相。
  突然見他雙目大睜,但身軀動也不動的緩緩移動雙手,竟費時片刻,才從腰際取下一隻
被汗水磨得油光泛亮的三叉彈弓,並且已緩緩搭上一粒指大圓石,拉張有半臂之距。
  「咻……」
  倏聽一聲破空之聲疾響,彈弓上的圓石已疾勁射入右方荒草叢內,霎時只見草叢驟然抖
動隨及靜止,而此時方臉少年的古銅面上,已浮顯出令人心舒的柔和笑顏,自語道:「哈!
今日的兩餐又有著落了!」
  笑語中身軀一斜雙足猛蹬,已然貼地疾竄入草叢內,接而已手提著一隻足有三四斤重的
大灰兔雙耳,鑽出草從。
  不到半個時辰,一堆柴火堆上橫叉著的一隻烤兔,已散溢出濃濃肉香,令人嗅之饞涎欲
滴。恨不得能立即大快朵頤填滿飢腸。
  半隻烤兔不到片刻已進了腹內,正考慮繼續食用,或是預留至黃昏後再食用裹腹時,只
見北面官道中緩緩行至一位身穿育市長衫的皓首老翁,雖然年歲已有七旬之上,但在烈陽之
下依然精神矍鑠,步伐輕快的往「丹陽」之向行去。似乎並無停步作歇之意。
  方臉少年眼見之下,思緒疾轉立時開口呼喚道:「老爺爺!您現在才行至此處,定然早
已錯過了休歇用膳的村子吧?前面尚有五里多才有野店,因此您還是在此作歇納涼一會
兒……如您不嫌棄的話晚輩這幾尚有半隻烤兔,您不妨將就裹腹如何?」
  那古稀老者步伐似緩實疾,原本也無意停足休歇,但耳聞少年之有,不由一怔!
  且心中一動的望了望少年面貌後,便面含笑意的行至樹陰下盤腰而坐,並且聲如洪鐘般
的哈哈笑道:「哈……哈……哈……老夫在這上不搭村、下不著店的炎熱道途中真是又渴、
又饑且疲累,但是尚能遇見你這位善心的小哥兒?那可真是老夫的福氣了,小兄弟,那老夫
就不容氣啦!」
  方臉少年此時又取出盛水竹筒車至皓首老者面前,並且笑說道:「老爺爺您太客謙了,
如此例令晚輩汗顏呢!出門在外自是時有不便,錯過宿頭飯館之事也屬平常,豐旅途中互助
扶持乃是應為之事,舉手之勞便能助人,何樂而不為呢?況已晚輩經年累月行走江湖,受人
之助多不勝舉,既有能力助人,又何須吝為呢?」
  皓首老者聞言頓覺內悸!渾身一熱。默默的注視著方臉少年一會兒才笑說道:「說得
好!小兄弟,你有此胸襟,當會愧煞不少江湖客呢!老夫相信你……可是你……經年累月行
走江湖?看你也不過十五六歲……莫非是老夫走眼了?小哥兒竟是武林人不成?」
  方臉少年聞合頓時神色一黯,但隨及又朗笑道:「老爺爺您誤會了,晚輩僅是為己之事
行走江湖的尋常百姓,並非老爺爺口說的武林人,而已晚輩年僅十三歲出頭而已……」
  「噫?小哥兒才十三歲出頭?」
  皓首老者驚異得脫口征呼,並且心思疾轉後已然恍悟眼前的少年,必然有令人心酸的遭
遇,否則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扣除他行道江湖的時光,應是一個受父母尊長呵護的半
大孩子,但他卻浪跡江湖之中因此必屬家送變故的孤零之人。
  再者一個孤零且無護身之能的半大孩子,在陰惡塵世之中若想安然無恙,混得溫飽乃是
艱難之事。除非他能忍人所不能忍,及吃人所不能吃的苦,或是隨波逐流與稷狐社鼠為伍,
方能在驚險塵世中以求自保,否則一個半大孩子要如何歷經各地的坎坷道途?
  但說來容易行之卻不易,誰人無脾氣?誰人能長久忍受他人欺凌而無動於衷?若稍有不
服或抗拒。必然將遭地痞侮辱,只能餡媚自保……然而看他面貌正直剛毅。心性善良,而且
尚能在奸險江湖歲月中依然保有一片赤子之心,因此使得皓首老者甚為驚異且讚許。
  兩人各有所思沉默無語片刻後,皓首老者突然有一股衝動竟開口笑說道:「小哥兒,老
夫姓趙名仁賢,家居金陵城江湖人稱平地雷,如果小哥兒……老夫可代子收你為徒習練武
功,但不知小哥兒意下如何?」
  方臉少年並不知「平地雷」趙仁賢乃是名震武林的白道武林高手,因此耳聞老者之言
後,並無些許震驚敬仰之色,僅是內心溫馨感激的笑了笑後,才搖頭說道:「老爺爺,您與
晚輩偶遇尚不夜半個時辰,連晚輩姓名、來歷及心性為人皆不知。便要代子收徒……難道您
不怕將一個奸邪惡人帶回去嗎?再者……晚輩尚有心願未了,因此不能久留一地,老爺爺您
的好意晚輩只能銘記在心了!」
  「平地雷」趙仁賢耳聞少年之言。雖然心知他所言甚為有理,但也更篤定他心性善良,
且甚為老成世故超出年齡甚多,再加上默觀他貌、形、體,必然是一個世間少見天資絕佳的
上上之才,若能有如此之才收入門下,不日必可出人頭地,為師門增光,因此立時哈哈笑
道:「哈……哈……哈……小哥兒果然不俗,老夫並未看錯人!雖然老夫深信緣分天定,強
求不得。但是老夫依然想請小哥兒深思一會,切莫驟下斷言,況且一小哥兒若有何困難或心
願?但不知可否說予老夫知曉?老夫或可略盡薄力!」
  要知「平地雷」趙仁賢乃是白道武林首屈一指的「武林雙令」之一「天雷令主」,不但
名響武林,且交友遍及黑白兩道曾有不少好友欲將子女拜在他門下,但「平地雷」卻是擇徒
甚嚴,因此除了兒孫外也僅有兩徒而已。
  然而沒想到今日心喜緣遇上上之材,主動的開口欲代子收徒卻遭推辭,而且尚指出自己
貿然決定的不智之舉,因此雖內心中有些訕色,但卻更心喜自己未曾看錯人。
  此時方臉少年則是神色黯然的沉思一會兒後,才歎聲說道:「老爺爺……喔!晚輩姓柳
名志宏,今年十三歲,因晚輩自幼……」於是方臉少年柳志宏緩緩道出了自身來歷及遭
遇……
  「平地雷」趙仁賢才知眼前少年乃是家遭橫禍,自幼便未曾見過爹爹的遺腹子,幼年之
時寡母又遭惡人逼凌自盡而亡,因此在十歲之齡時便立警報仇,並浪跡江湖尋找仇蹤。雖然
至今年僅十三歲,但因屬燕魯之人,故而體形高大看似十五、六歲。「平地雷」趙仁賢內心
發酸的望著他剛毅面貌,想到自家兒孫自幼便受到盡心呵護,不知悲苦艱辛為何?而且因名
聲、家境,而有刁蠻任性之志,若與眼前少年相比,哪一個能與之比擬?因此內心感慨萬千
中更是對柳志宏有了異常好感!
  忽然眼見他身側背售上貼有一張兩個面貌的畫像,不由好奇的默視一番?覺得甚為眼
熟,終於脫口問道:「咦?小哥兒你這背莢上為何貼著」中條雙梟「的畫像?莫非……他倆
便是你所說的害母仇人嗎?」
  方臉少年柳志宏聞言頓時腦中轟然!熱血沸騰得驚睜雙目,張口顫抖欲言,卻說不出話
的僅是伸手緊緊抓握住「平地雷」手臂。
  「平地雷」「趙仁賢眼見柳志宏驚呆神色,頓時心知自已猜測無誤。
  而柳志宏也終於狂喜的大叫道:「老……老爺爺,您說他們是……是『中……條雙
梟』?他們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何處?您快告訴晚輩,晚輩久尋三年,卻從未有人能說出兩
人的來歷,因此老爺爺您能告訴晚輩,便是晚輩的大恩人了!」
  「平地雷」趙仁賢聞言頓時歎聲說道:「唉……孩子,老夫已然知曉『中條雙梟』便是
你立誓尋找的仇人,但是你可知曉他們乃是做惡多端的黑道敗類?雖然他們的功力僅在一流
左右,但卻因奸狡多疑,心性善變,因此行事隱密,且喜在夜裡出沒,也無固定居所;縱然
有,也屬無人知曉的隱蔽之處!曾有不少白道武林欲剷除他倆,但皆無果,因此只憑小哥兒
你……唉!除非你拜高人為師,習得高深武功或有可能報仇,否則你要如何親手誅殺兩人報
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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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6:58:47 |只看該作者
  然而柳志宏卻正色說道:「老爺爺!如果脫輩拜……武林高人為師後,要習練多久才能
有能力誅殺他們?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如此豈不是緩不濟急,要讓他們再逍遙甚久?
脫輩如今雖是尋常百姓。但有志者事竟成!如能萬幸的誅除兩人,為母報仇,自是天幸,否
則縱然一死也無怨無悔了!」
  「平地雷」趙仁賢聞言心知少年所言甚是,縱然自己全心全力將所學教導他,便是恃功
促其速成,恐怕也要在兩、三年後才有成果,但到那時雙梟也可能功力增進,或是行蹤隱
消,又何言報仇?除非是自已將全身功力以開頂大法灌注他體內,或是他能有何福緣,獲得
天地奇珍,令他一夕之後功力高達甲子,否則若想在近日報仇,那可是癡人說夢了!因此。
心思疾轉後已有了決定,並且含笑安慰他說道:「好孩子,你所言甚是,因此老夫也不願因
私心而誤你尋仇時機,只期望你在行事之前要盡心三思,莫忘了你爹娘在天之靈,只希望你
能安然無恙的成長,且負起承傳家門之責,故而一切皆應以自保為重,莫貪功躁進陷入危
境;至於雙梟的心性為人及最常出沒之地……」
  於是「平地雷」趙仁賢便將「中條雙梟」的來歷,所學及最常出沒之地詳細告訴了柳志
宏,並且在他沉思默記之時,倏然出手制住他穴道,並將手掌貼在他頭頂「百會穴」沉聲說
道:「柳小哥兒!老夫與你有緣,並得知你的遭遇;老夫雖無心阻止你報仇之意,但也擔心
你往後的安危,因此只略盡薄力,助你具有些微自衛之力,待會幾你要熟記體內真氣熱流循
行路線,並且嘗試自行提氣運行,爾後若有不明之處,可參研老夫所贈小冊內的詳注!你莫
心慌紊亂,快平心靜氣,否則將對你我有害。」
  突遭異變的柳志宏正驚急欲問之時,已聽老爺爺之言傳人耳內,雖然不明白他言中所指
何事?但也心知老爺爺似乎有意幫助自己,於是立即順從的忍下心中驚疑,開始平心靜氣,
且依從不斷傳人耳內之言,盤膝跌坐閉目正心。
  只覺頭頂緊貼的手掌內,有一股如絲熱氣緩緩注入頭內,並且往面部、前胸滲入,逐漸
到達小腹。然後又往下滲至股間轉人後背,續又上達頭頂回流手掌內,如此循環不止中,只
覺那股熱流所經之處甚為舒爽。
  默默的詳記那股熱氣行經之處,但不到片刻後卻覺熱氣愈來愈強勁快速且逐漸炙熱。因
此舒適之狀逐漸變得全身不適似乎有什麼蟲在體內游動似的。
  尚幸「平地雷」趙仁賢早有先見之明不斷的指示他要堅忍不適之狀,平心靜氣熟記並且
開始逐一教導他熱氣循行之處的名稱,及如何自行提氣嘗試循行真氣之理。
  柳志宏靈慧無比的詳記老爺爺之言,並且忍耐著那股炙熱之氣流經體內的不適及痛苦,
逐漸消失,已將心念全神貫注在提氣循行之功上。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平地雷」趙仁賢已是面浮欣慰之色的緩緩收手,睜開雙目,連連
頷首的喃喃低語道:「太令老夫驚異了!這孩子豈止是天資絕佳的上上之材?竟然是百年少
見的人中之龍!師門『天雷心法』自己歷經年餘才完全入悟,但是他……竟然只憑渡人他體
內循行任、督雙脈的真氣,便能舉一反三的自行提氣循行且逐漸循行至三陰、三陽脈,
嗯……如此人中之龍若不能收歸本門之下……至少也要留下記名弟子之誼,便是如此了!」
  一個時辰後,柳志宏滿面笑意的收功醒來,欣喜的笑叫道:「老爺爺……晚輩……咦?
老爺爺您……」
  柳志宏全身神舒氣爽,精神百倍的笑叫之時,卻不見老爺爺身在何處,好奇的四外張望
後,竟然人蹤已沓不知柱何處去了?但卻在身前地面卜放置著一隻小布包及一張字箋,於是
急忙取起觀閱只見上面寫著:孩子!你的身世實令老夫心疼,但也敬重你的堅定毅力及心
性,老夫雖無緣將你收歸門下,但也算是略有緣分,因此贈你薄資做為盤纏,另外贈你一冊
本門天雷秘笈供你途中研習,除了可益氣養生外,也可強身祛病,但切忌遺失或轉贈他人,
來日有緣或可相見,或是有途經金陵時,可至東大街趙府一晤!此外謹祝柳小哥兒能早日尋
得雙梟報仇雪恨。
  柳志宏閱畢頓時雙目泛紅,激動的喃喃低語道:「老爺爺!你的大恩大德項輩不敢言
謝,只能銘記在心,改日有緣重逢,但願晚輩能有機會報答,縱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低語時已然解開小布包,只見內裡有一本小薄冊,乃是一冊手摹小冊「天雷秘籍」內裡
除了有「天雷心法」「天雷掌」及「迅雷身法」外,另有詳細註釋可供人悟。
  在「天雷秘笈」之下尚有一些大小銀錠及碎銀,至少也有五十兩之多,另有一隻小玉
瓶,瓶上紙箋上寫著「天雷丹」三字並附著小字說明可療傷益氣。
  內心激動的撫摸著小布包怔思時,倏被一陣急驟馬蹄聲驚醒,循聲望去只見道途中有一
輛滿載旅客的大車疾馳而過,這才心思平復的急忙整理背莢,除了將部分銀錠及「天雷秘
笈」貼身置妥,餘者放置背莢內後,便背著踏入道途前行,且開始詳思老爺爺所言「中條雙
梟」的來歷及大概的藏身之地,於是緩行細思如何能早日到達「中條山」?如何不洩尋仇之
色尋到「中條雙梟」達到報仇目的?
  但是他卻因心急趕路,欲早日到達「中條山」。詳思之後竟毅然放棄了迂迴山區的官
道,不畏艱辛的岔人山區小道,欲翻山越嶺穿過「茅山」便可減少三日的行程,但此去如何
呢?
  林陰蔽日的參天古林中愈行愈荒涼,崎嶇不平的小道也逐漸隱人荒草叢中,幾難分辯是
否有路可行?
  手執一根木棍撥草前行的柳志宏,雖也懷疑前方是否尚有路可行?但卻不曾多思,因為
現在滿腦中皆是「天雷秘笈」的玄奧神奇註解。
  且不時沉思於一段深奧不解的字句中,有時尚不自覺的停步默思,且試提小腹丹田內的
一股熱氣,循行前胸後背的「任督雙脈」並散循至通往五臟六腑的脈絡中,探明自己不解之
處的異狀?
  久而久之後,柳志宏為了一勞永逸減少提氣行功的費時,因此嘗試調整提氣循行及步伐
的契合,竟然逐漸摸索出提氣循行中也可舉步前行,而無須時靜立行功,耗費趕路時光。
  (註:在一般所知的提功行氣之法,不外乎跌坐、靜立或靜臥,其實如此只不過是較能
平心定念易於行功,以免突發之變導致岔氣而有傷氣機;例如:在施力不慎時,常有岔氣導
致某處疼痛之症,而氣與力乃是二者合一之力氣,舉重時先吸氣穩定再定氣舉物;或是賽跑
之時,呼吸及抬腳跨步配合得宜,便可增進奔速減少疲勞!
  因此可知呼吸納氣配合動作,也有靜及動之不同,還有武林人在縱躍搏擊之時,怎可能
有靜立行功之時機?也怎可能只憑憋住一口真氣,便可支撐激烈的打鬥?
  當然是在舉手投足之際,有呼吸換氣之時機,只不過較易在換氣之時受到損傷,因此功
力較高者,便可長久再換一口氣以免有損氣機,而功力達至絕頂之時,不需靠口鼻呼吸便能
由毛孔中獲得換氣之功。
  最簡易的例子便可由「推手」中知曉呼吸換氣的概念,因此也可知曉行走之間也可行功
循氣而無損氣機。
  柳志宏心血來潮舉一反三,自行揣摩出行走之時的行氣之法後,果然更利於他研習心法
中的疑惑之處,並且也能在行走之時,勤修老爺爺幫助自己時,不知從何而生的溫熱真氣。
但他卻不知那股留存丹田內的真氣,乃是「平地雷」趙仁賢以速成之法教導他習練「天雷心
法」後,將自身真氣斷存一部分在柳志宏體內,而使他平空增加了將近十年的內家真氣。
  練氣之始最困難,從無中生有之期,若資質高者,或可在兩、三年間有些微成果;若差
者,恐怕五六年也難有些微真氣凝聚,當然也因為明師高徒及心法的不同而有差異,否則天
下間豈不是全屬內功高手了嗎?
  柳志宏平空有了十年的內家真氣,也等於是減少了十一、二年的苦練時光,而且在行走
崎嶇的山區中,已然察覺精神及體力較以往好上不知多少倍,續行兩個多的時辰尚不覺疲
累。
  因此已然悟解全屬習得「天雷心法」的好處,而使他更有了勤修內功真氣的心念。
  已然有了十年的內功基礎當然更易於勤修,再加上他自研悟通行走之時也可依穩定步伐
呼吸吐納行氣,於是心喜既可趕路又可修練,便依此法行功不懈的勤修真氣了。
  此外,他最心喜的便是「迅雷身法」了,因為知曉武林人會飛的功夫最適合趕路了!但
是「天雷心法」乃是經由「平地雷」以真氣灌注引導他迅速習成才有了成就,而「天雷掌」
及「迅雷身法」僅是在冊中有註解的文字而已,全要靠他自行摸索精意,嘗試習練方能有成
果,又豈是一蹴可及的?
  天資高者較易入悟,縱天資平平,但勤奮不懈也能補拙。
  而柳志宏不但天資高絕百年難見,而且奮發向上勤習不懈,因此兩日之後,竟然也被他
揣摩出提氣輕身施力縱躍之功,而且將自己行道三年餘中,為了逃避凶犬、惡徒及山林凶獸
追趕的奔跑逃竄之能,配合冊中提、縱、移、挪、閃、掠、撲、竄、頓、旋、翻、踮、蹲、
躍等等的施力要決互相揣摩,再加上屈身、扭腰、弓身、仰面時的施力要決,也逐漸有了概
念。
  於是在嘗試習練中,經歷不知多少次頓身不及碰撞樹木、山巖的痛楚,終於有了初次乍
練的成就,但也因此恍悟「迅雷身法」僅是一種在拚鬥時閃躲及佔據有利位置攻擊對方的身
法,但卻未曾評注如何如鳥飛行的方法?
  身法雖與輕功略有不同,但也息息相關,無內功基礎可提氣輕身則僅是平常的奔躍之
速。
  有了身法的基礎,也可利用各種施力訣竅,增快奔跑及改變方向;但有了內功及身法的
基礎後,兩者合一便可提氣輕身跨步丈餘或數丈,再加上身法根基借力施力便成為「輕功」
了。沒有身法的基礎奔速,再快也多屬直線或轉向遲緩不靈活,甚或有可能頓勢不及而碰撞
阻路之物。
  柳志宏天資靈慧,已然發覺自己行走時,不曾間斷的提氣行功,不但使步履輕快且不覺
疲勞,因此心喜中便逐漸增快了步伐,果然速度倍增。
  若以奔跑之速則更是快若馬匹,而且奔速過迅,突見前方有山者或樹木擋道時,便可利
用初學乍練而得的身法閃避,因此心喜無比的歡笑奔掠中,竟然也在一日之中,被他自行融
合了「輕功」的基礎。
  在山區內趕路、習功五日後,又見他奔掠中尚揮臂揚掌的開始習練「天雷掌」了。
  但好景不常,也是他在心喜習功時,竟忘了自身斷崖、深谷、險澗處的艱險山區之中,
也因腦內不時在沉思一些不解的口訣,卻未曾注意山道的折轉。
  倏然!柳志宏只見前方豁然開朗晴空歷目,腦內思緒驟止,但尚未及反應時,立即腳下
一空,身軀凌空疾墜,霎時嚇得他驚叫一聲,本能的施展出初學數日但尚不純熟的身這要
訣,伸手疾張前揮,身軀後仰例施雙腳也凌空連用帶躍,竟然被他將斜墜而下的身軀條移尺
余。
  莫看這短短尺餘之距,有何大用?正因為這尺餘之距竟已使柳志宏貼近了在眼前疾升而
上的巖壁,慌表伸手抓抱中,碰撞雙手劇痛且皮破血流,但終於被他忍著劇痛抓扶住陡峭巖
壁間的突巖。
  但是因墜勢迅疾,雙手抓握不由競又失手下滑,但也因如此一頓,而使墜勢減緩,終於
在連連數次的頓勢後,已使他身軀貼著巖壁下滑,並且緩緩滑落在一塊半尺寬長的突巖上,
吊垂半空中。
  內心的驚駭及求生意志掩蓋了雙手及全身碰撞的痛楚感,驟然張望中,竟見上方已難望
見頂端,不知自己墜落有多深?而兩側全是少有草木的陡壁,成半圓之狀往兩側環繞,另一
方遠處則是被迷濛新勤籠罩著,看不見景象,下方……
  倏然柳志宏驚喜得脫口叫道:「啊……太好了,大概尚有十餘丈高……若能小心爬至下
方便安全了。」
  心喜中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終於安然無恙的到達了下方地面上。
  但是站立在地面上後不但未有興奮笑顏,反而更為駭然的貼壁站立,驚望著滿有的森林
骨骸、只見凌亂的碎石地中,有不少人、獸屍骨,並且尚有一些腐朽雜物及銹蝕器物,並且
還有一些蒙塵金銀飾物。
  柳志宏駭然張望後,猜測有些屍骨可能也屬不幸跌落山谷的行旅,但是那些獸骨……
  就在此時,修聽一聲低沉的咆哮之聲由前方響起,驚愕張望時,只見有一隻豹不似豹、
虎不似虎,看似如一隻比家貓大有一倍的兩尺多長花斑曾,由前方樹林內竄出咆哮低吼,而
且又聽見樹林內另有曾吼聲傳至,似乎是此獸同伴?
  柳志宏心知山中猛獸嗅覺靈敏,必然是嗅得自己順手滴流的血腥味而至,因此恐怕要不
了多久,便將有不知多少的凶獸群至,因此急忙由地面尋得一根粗枝,並且慌急外走靠近一
株有一人合抱的聳柏前。
  忽然背後一聲大吼之聲傳至,尚未及回頭,已覺一物疾撲而至,霎時驚得腳尖急蹬朝左
斜竄,眼角已然瞧見另一隻形狀大小相似的花斑獸,正由自已方才立身之處撲空而過。
  但危境也在此時方起,原先那只花斑獸一雙陰森台芒中露出凶光,低吼咆哮一聲,倏張
森森尖齒的血盆大口疾竄而至,兇猛的咬向柳志宏腿肚。
  柳志宏見狀頓時已無思索之暇,身形再次往右斜林,且施力疾縱的撲抱住離地兩丈左右
的樹於上急迅上爬,險的避開了凶獸的撲咬。
  兩隻花斑獸撲咬無功,頓時在樹根處怒吼咆哮且不斷的上縱抓咬,甚而縱攀樹幹追咬,
但是停身不住的又墜落地面。
  柳志宏心駭慌急中,終於爬至一橫枝上跨坐,並且急由懷內取出慣用的彈弓搭上石子,
朝一獸狠狠射出,擊中它頭額。頓時痛得花斑獸哀號一聲,驚竄數丈方止。
  花斑獸似乎常食墜崖昏迷或命喪的「人」,從來曾料到「人」會逃走,也未料到會擊出
遍地皆有的「石」,打得它疼痛不堪,心生畏懼的逃離不敢再接近。
  但是另一隻花斑曾只聽得同伴哀號一聲便竄逃遠處,因此並不知發生何事,且咆哮連連
的迅疾竄至另一株歪斜的柏樹處,迅疾的奔竄至高處在橫枝交錯的枝幹間跳躍,逐漸接近柳
志宏跨坐的橫技之處。
  柳志宏眼見花斑曾行動迅捷靈敏且能如豹攀樹,頓知屬於異種豹類,因此急忙再舉彈弓
朝逐漸接近的花斑曾狠狠擊出。霎時那只花斑自額頭皮破血流,悲哀一聲蹦跳而起,便踏足
不穩的摔墜地面,翻身連滾數匝,才夾著長尾哀鳴疾竄遠離。
  但是遠避一方的花斑獸突然仰首吼鳴,接而便聽遠方樹林內也有數聲粗洪獸鳴聲回應,
頓令柳志宏驚異的脫口叫道:「啊……那方……糟了!這兩隻大概僅是幼獸而已,由遠方吼
聲中可知另有大獸……不行……我不能留在此處遭它們圍困,否則遲早必將落入它們凶吻之
中!」
  驚呼聲中眼見天色已然黃昏,約莫半個多時辰後便將入夜,到時花斑獸依然可憑嗅覺察
出自己藏身所在伺機攻擊,而自己則僅能如同盲人盤據地自守,必然陷人險境,即將淪為它
們裹腹之食了。
  心思疾轉察知自身危境後,柳志宏又豈肯在樹枝上等死?因此急忙由背筐內取出火石備
妥後,將彈弓搭石拉至滿弓,射向遠在五丈餘外的花斑獸。
  倏然只見其中一隻花斑獸身軀驟蹦而起,且哀號一聲,接而便四足狂竄的竄入樹林內消
失不見,另一隻雖未曾遭擊,但因也曾吃過苦頭,眼見同伴驚審奔,頓時也四足奔動的竄入
樹林內消失不見。
  柳志宏見狀頓時大喜,急忙攀跳下樹後立時撥攏一堆乾枯落葉,引火點燃成熊熊烈火
後,又急忙四處找枯木,引燃成可照明及驅獸的火炬後,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將枯葉堆踩熄後,迅疾朝花斑獸消失之方的反方向急奔而去,並且沿途又撿取了數支枯
木以備不時之需。急奔數十丈後,竟被高聳巖壁擋道,這才回想起以先在半空中所見的地形
景況,於是順差巖壁前行。
  雙手各執一支火光熊熊的火炬,使柳志宏內心大定,但也不敢大意的小心翼翼前行。
  倏然由右後方傳至數聲巨吼,柳志宏頓知是花斑獸尋跡追至,因此慌急的再點燃兩支枯
枝備用;未幾,果見樹林內疾奔至兩隻足有一人多長的花斑巨獸,後面則有原先所見的兩隻
幼獸,及另一隻同樣大小的同伴,立知是兩大三小的一家五口。
  兩隻巨獸眼見柳志宏的身影,自是怒吼數聲便疾撲而至,血盆大口怒張,森森利齒凜人
的咬向柳志宏。
  柳志宏心知已難奔逃,只有拚死抗拒,因此急忙揮舞火炬迎向巨獸。霎時火炬巨蓋相
觸,立聽一聲怒吼巨鳴。右側巨獸被火炬燙得頓時倒竄,左側巨獸則是撲地面翻滾一匝,才
夾尾哀鳴退開。
  而此時柳志宏手中四支火炬也已被碰震掉落一支,但也不敢撿拾,神色嚴肅的揮動三支
火炬,防止巨獸再撲。
  忽然地面濃煙湧升,接而火苗升起,乾枯落葉已被落地火炬引燃,將雙方隔在逐漸盛旺
的火勢兩方。
  五隻異獸何曾見過赤紅炙熱的閃爍火光?但是方才甫一撲竄,便被燙燒得皮毛痛楚且有
焦味,因此已使兩隻大獸低吼連連,似乎是在告誡三隻小獸危險不可靠近。
  火勢愈來愈烈,烘得五隻花斑獸頻頻退怯,且似乎已生畏懼之狀的轉身退走,但似乎又
捨不得即將到口的美食,因此頻頻回首張望。
  柳志宏此時雖慶幸火勢驅走了五獸,但又心驚若容火勢蔓延,必將引發不可收拾的山區
大火,因此又慌急的踏熄一些蔓延火苗,並且忍痛躍過火勢,將另一方蔓延中的枯葉以枯枝
撥推分隔無法蔓延。
  枯葉燃得快也熄得快,因此並未再蔓延燃燒,只留下余煙裊裊的餘燼,及一些尚未熄滅
的枯枝火勢。
  然而火勢漸熄後,五獸竟又去而復返,因此急得柳志宏將火炬插立地面,再引燃數支枯
枝應變。
  而此時兩隻巨獸不見那閃爍炙熱的「火」似乎又大膽的咆哮接近,但是沒想到來回走動
逐漸接近時,垂首嗅聞餘燼究竟是什麼可怕東西?驟然哀鳴一聲蹦竄逃離,只見它鼻尖黏著
一塊餘燼,觸鬚則焦枯捲縮斷落,痛得它連連晃首,且用前爪撥動鼻尖,終於知曉那閃爍炙
熱的「火」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因此再也不敢停留的急聲低吼,率著一大三小花斑獸疾竄離
去。柳志宏至此終於鬆了一口氣,心知三隻花斑獸以後對火的畏懼將揮之不去了,因此身周
只要有火堆、火炬,便不怕它們再敢接近了。
  再度手執火炬沿著巖壁前行,也不知行有多遠?直到天色全然入黑,尚未尋得似有人行
走的路途,也未曾發現一個可供安全休歇的巖洞。
  續行半個多時辰後,只覺行至一處山壁漸合的狹窄巖隙中,不知巖隙另一方通往何處?
是否有路可行?
  內心沉思一會兒,便在四處尋得一些松柏枯枝,在二人多寬的巖隙之中堆積引燃,一可
阻花斑獸尾隨進人,二可做為顯示方向之用。
  兩側山巖聚合成巖隙,可見原先墜落之地,乃是一個山壁環繞的大山谷,只是尚不知是
否另有可行之處?既然已發現此狹隙,當然要深入探察一番了。進人巖隙不到兩丈,竟發覺
巖壁雖不平整但卻甚為光滑,且毫無一塊突巖,而且行至五丈之深後,竟然成為較寬大,有
如天井一般的四五丈寬闊陡直巖洞。
  「咦?奇怪?怎麼沒路可行了?這是個什麼怪地方?」
  好奇不解的順著火光四望,發覺恍如天井般的陡直山洞內,光滑的巖壁上竟有一道道斜
溝,像是螺旋般的往上旋升,因此更為心奇的觸摸察看。
  緩緩的順著巖壁細望,忽然發覺有一方巖壁下方的溝效突然往下直落,立時行近欲觀為
何與他處不一樣。
  們沒有想到腳一下突陷踏空,身軀便疾墜而下,並且順著一個光滑無處可抓握的大洞傾
斜下滑,並且在驚駭尖叫的震耳迴響聲中,倏又身軀一空水花四濺,已然墜入一個水潭之
中。
  耀目的烈陽照得面頰發燙,柳志宏終干緩緩醒來,只覺下身尚浸泡在水中,頓時捲身上
爬脫出水面,並且發覺自己乃是睡臥在一水潭邊。
  清醒之後立即四望景況,只見前方乃是花木濃密的樹林,身後則是一片花草遍佈的山
壁,上方兩丈餘高處則有一個兩丈寬窄的大洞,看樣子昨夜便是由那巖洞墜落小水潭內。
  細細回想昨夜所發生的情景且沉思片刻,才驀然脫口叫道:「啊……我明白了,那道窄
巖隙的平滑巖壁及溝紋……莫非那山谷原本是個大湖譚,但不知歷經多少年代後,湖水由小
巖隙滲流且逐漸沖激,終於使巖隙愈來愈大,形成平滑的巖道及墜人的渠道……嗯!看來必
是如此了,爾後湖水乾涸生長樹木成林,枯草東各則被風吹入巖隙,逐漸浮蓋往下洩的水渠
通洞,才使我不察之下踏墜至此!但是那五隻異獸……莫非也不慎墜入?或是另有情況相似
的通道可通往別處?
  雖然不知自己的猜測對錯,但是已然身墜此地,首要之事乃是須盡早尋得路徑離開山
區,因此柳志宏急忙起身檢查隨身之物及背筐。
  不到兩刻忽然慌叫著:「糟了……老爺爺贈送的」天雷秘笈「……」
  神色慌急且懊惱的緩緩翻看秘笈,只見前後數頁的墨跡已然濕滲得模糊不清,僅餘中間
數頁尚可辨認,或依稀看出字跡。
  尚幸在數日中早已將秘笈內的字句熟記,雖然有些尚不解涵意為何,但以後依然可逐一
研悟,唯有自怨的是未曾好好保存老爺爺的厚賜。
  但事已至此又奈何?因此思忖一會兒後,便先引生一堆柴火烘衣,並且將秘笈內可見的
字跡再詳閱無誤後,才忍痛投入火堆內燃盡,也可避免不慎遺失的後果。
  重新整理隨身之物及背筐內的雜物後,仰首觀望擇定方向,便再度踏步接續行程,期望
能早日到達「中條山」探尋「中條雙梟」的行蹤。
  濃密無路的樹林草叢甚為難行,但卻無礙柳志宏的行進,而目有了前車之鑒,自是不敢
再大意分心,已然全神貫往的觀察週遭景況,以免再身陷險境。
  在荒草雜林內行有刻余,忽覺一股清香之味愈來愈濃厚,內心好奇卻依然沉穩的緩緩前
行,未幾便穿過荒草雜林,只見立身在一道約有丈餘寬的深溝前。而深溝另一方竟是花香四
溢,且有不少果樹的花叢果林。
  「噫?好香……好多花絲果樹……和此方完全不一樣!」
  又驚奇又心喜中,頓時不自覺的伸舌舔了舔嘴唇,腹內也「咕嚕」乍響,這才想起自己
已有一日多未曾進食果腹了。
  丈餘寬的深溝似是乾涸的水渠,內裡雜亂的凌巖中已長有不少草木,不知兩頭通往何
處?此時已然被清香味勾引得飢腸轆轆,因此已無心查探何處可輕易踱至對岸?況巨丈餘寬
的距離已難不倒柳志宏,只消退至林緣調息提氣輕而易舉的便躍至對岸了。
  各種不同的奇花異草上,有些長有散溢出不同清香味的大小果子,另有一些果樹上,也
長有令人饞涎欲滴的果子,因此使得柳志宏欣喜的逐一摘食裹腹。
  飽食之後便續尋下山之路,但沒想到竟然又是一處三面聳巖,一方是深崖的絕地!
  「哎呀!……怎麼又是一處無路可行的絕谷?怎麼辦?如此豈不是要被困在此地了?不
行!再仔細找找著,否則……哎喲……好痛……肚子好痛,莫非方纔那些果子……嗯……」
  柳志宏倏然腹內有股熱氣湧升,並往四外擴散,而且腹內劇痛如絞,頓時痛得他蹲身抱
腹強忍,但未幾便覺腹內熱氣散消,且劇痛也逐漸平復,但緊接而來的是腹內咕咕作響,急
欲出恭。
  一陣舒暢之後,卻令柳志宏甚為驚異身軀內似有異狀?疑惑好奇的詳察之後,才發覺全
身精氣充沛甚為舒爽,而已並無任何不適之處。
  「咦?奇怪……方才腹內甚為不適且劇痛,但是現在……不但毫無不適之狀,反而精舒
氣爽,且丹田真氣似有增強之狀況?嗯……且提氣循行試試……」果然在站立行功之後,發
覺丹田真氣確實略有增進,因此又喜又奇的怔思為何會有此異變?當然也不用太費心便已知
曉,前後異狀全在食用數種果子之後發生的。
  「啊……我明白了!這些奇花異草中,定然有某種乃是奇珍藥材,因此所長的果子更為
靈效,當我食用之後便益助了丹田真氣的增進……嗯!定是如此了。」可惜柳志宏並不懂百
草之學,否則他此時必將驚喜狂歡得如同瘋狂呢。因為在眾多奇花異草中,除了少數乃是普
通花草果樹外,大部分皆是世間稀有的靈珍花木,只是不知為何會有如此多種類生長於此
處?
  柳志宏不知這些天地奇珍的好處為何,也未曾細思此地為何有如此多種奇花異草?雖然
心中驚異,但並不在意,只是想早些尋得出路,離開此地,往「中條山」趕路。但是沿著三
方聳峭巖壁細尋之時,竟然在北面聳壁之處發現一個山洞,而且略往內陷的巖壁前,竟然尚
有一座鳥糞、塵士厚掩的半人高石鼎,鼎下尚有用石塊推圍的火爐,一看便知是用來燉煮什
麼之用。柳志宏眼見石鼎之後,才知此處早已有人在此停留過,既然如此,必然另有可進出
之路才是,因此欣喜無比的便欲進人山洞內。然而山洞深長黝黑,看不清內裡是何景況,於
是急忙尋找枯枝引火點燃,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內行入,尋察有何出路。
  行入數丈,經過兩處折轉巖壁後,竟已進入一個寬大如室的巖洞中,但是除了靠底端有
一個如屏岩石外,內裡空蕩蕩的並無一物。好奇的沿著洞壁行入,當行至如屏岩石之處時,
倏然大吃一驚的暴退數步!「啊!竟然……是一具坐化的骨骸!他……他是什麼人?怎麼會
在這兒坐化,且無人為他收殮骨骸?」
  原來如屏的石板之後有一片巖台,而岩石上竟有一具跌坐未倒的森森白骨,奇怪的是那
具人骨上竟未遭塵土垢覆?跌坐人骨的背後巖壁上,乃是樓空成格的石櫥,內裡放置著十餘
個細口玉瓶外,另掛著一隻三尺長、五寸寬的扁鐵匣,以及一支約尺餘長的圓形乳白玉棒。
  「哦……看來這位坐化的人,乃是一位隱修山林的出世逸隱,爾後得道己化飛昇,但是
遺骸卻無人殮收供奉而曝於凡塵。嗯……既然被我遇見,那就代他後人拜祭殮骨吧。」柳志
宏不忍坐化的骨骸長久曝於凡塵而未能入土為安,因此立時至洞外拾了數支細枯枝點燃,代
香插立巖台之前,並且跪地膜拜,禱告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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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6:59:13 |只看該作者
  正當柳志宏叩拜之時,目光竟發現約有四寸高的巖台邊緣,刻有一些字跡清晰可見:緣
者人洞府善念殮遺骸台下窟為安劍筆贈星君洞真真人柳志宏細望之後心中一怔!原來這位羽
升的隱士,早已備有殮處,請有緣至此的人,能代為移放骨骸至台下的窟洞內;既然如此,
自己便依字殮放便是了。於是柳志宏便小心翼翼的推動足有數百斤的岩石,沒想到厚重的巖
石意輕若無物,僅是略微用力,便自動往左移滑,露出了巖台下方一個寬有三尺合乎,深有
四尺餘的方洞窟。
  柳志宏費時半個多時辰終於未曾損及骨骸跌坐坐勢,移放入方洞之內了,再復合巖台,
插枝為香拜祭後,算是移殮已畢了。雖然善心的將骨殮妥,但並無想獲得什麼贈賜之心,因
此僅是在洞內環望一會兒後四步出洞外,不曾碰觸洞內久置遺物。
  在絕地內再度詳尋有無脫身之路,但是歷時三多時辰,也未曾尋得一些可供攀爬的巖隙
或突巖斜坡,便連垂籐、草木也無,因此除非是飛鳥,否則連猿猴也無法脫出此絕地;再者
便是至東面的深崖往下一跳,是死是活全憑天意了!但是在尚未到性命交關的絕境之時,柳
志宏豈會輕生涉險?絕地中並無凶獸,而且有不少的奇花異草,及果樹所長的果子可食,使
柳志宏並無飢渴至死的危機,因此尚可耐心尋找出路。
  天色漸黑,柳志宏已然在石鼎下方岩塊所圍的火爐處引生柴火,思緒紊亂的沉思往後該
如何脫身?並且胡思亂想的回思往事……
  也不知何時沉沉入睡,但是沉睡中似乎又在迷濛中醒來,並且在氤氳瀰漫,瓊花瑤草茂
盛的仙境中,見到一位銀髮、銀鬚,慈顏笑目,身穿一襲金黃八卦道衣,手執長尾拂塵的道
長,竟虛空飄浮至身前,含笑說道:「呵……呵……呵……星君別來無恙?星君終於雲遊至
下仙洞府了。」
  「啊!什……什麼?老仙長您說什麼?誰是星君?晚輩乃是柳志宏,老仙長您是……」
  「呵……呵……呵……是了……是了……下仙在山中修練兩甲子,道成屍解,並拜在三
清教主門下重修仙道,前些時日天尊有言,星君已然一下凡,不日便將至下仙肉身修道洞
府,並敕令下仙為星君開光傳法,今日星君果然到來。」
  「咦?老仙長您說什麼呀?晚輩實在愚昧不解,況且晚輩乃是自幼失親的孤雛,並不是
什麼星君?因此老仙長別逗弄晚輩了!」「」呵……呵……呵……是也……錯也……下仙屍
解之後未能顧及遺骸,今日有幸星君蒞臨代為移殮,下仙甚為感激,因此下仙昔年隨身法物
「太昊劍」及「硃砂筆」則贈予星君為用。「
  「咦7老仙長您是說……石洞內坐化的骨骸乃是您的遺骸7您別開玩笑了。您可是一位精
神塑爍的老仙長,怎可能是……」
  「呵……呵……呵……洞內僅是一具凡俗皮囊而已,如今已由星君代為移殮,因此下仙
再無俗瑣纏身了,下仙在此為禮答謝了!」「」啊!老仙長您真愛說笑,晚輩明明……咦?
您……您要幹什麼?「
  煥然!一片金光罩住柳志宏身軀,頓使柳志宏覺得腦海中有些奇怪的金光及赤紅紊亂的
線條,一閃而逝。
  「呵……呵……呵……下仙『洞真真人』奉三清玉敕助星君開光『五丁力士』職司已
畢,可返天庭覆命!」
  老仙長「洞真真人」手中長尾拂塵抖揮中,倏見柳志宏身軀金光再閃,立有五名金光鎧
甲天將已立於「洞真真人」身前,躬身喝道:「末將謹尊法旨,立返天庭!」
  金光驟閃而逝,「五丁力士」已然消逝不見,而「洞真真人」也呵呵笑轉身軀說道:
「呵……呵……呵……下仙敕旨已達,走也……走也……」「啊!老仙長您且留步,晚輩尚
未清教……老仙長……老仙長……」
  驀然!被自己的急叫聲驚醒,柳志宏突然躍身而起,四外張望,但是除了石鼎下的火光
閃爍外,四周是黝黑無光,哪有什麼老仙長的身影?
  「啊!啊……我……我方才是在做夢不成?可是夢境中雖甚為怪異,但似乎像是真的一
般?那位仙長……洞真真人……啊!對了,那平台邊緣的刻字上有『洞真真人』的名號,」
太昊劍「……」硃砂筆「?莫非便是指壁上懸吊著的扁匣子,及民余長白色玉棒?」
  柳志宏此時已被夢中景況所疑惑得沉思不解,在已無睡意及已不住內心的好奇下,便起
身手執火炬進入洞內。石壁上的扁鐵匣子及乳白圓玉棒,雖不知懸掛了多少年代,但是依然
毫無塵垢落蒙,便是石櫥內的十餘隻細口玉瓶也是相同,因此使得柳志宏疑惑的低語著:
「奇怪?依洞外那座石鼎落塵厚掩的情況猜測,此洞至少也有數十年或上百年無人到達過,
可是自從進入洞內後,所見之物似乎皆未曾有落塵蒙罩,這是怎麼回事?」
  內心百思不解中,續又隨著目光過視著鐵匣及白玉棒時,又好奇的低語著:「『太昊
劍』……『硃砂筆』……嗯……我原本便未曾動過這些東西,又怎麼知曉是什麼劍、筆?但
是在夢中景況,似乎又頗為真實?」
  低語後,為了驗證夢中景況的真假,於是伸手摘下那扁長鐵匣,見鐵匣寬有五寸、長有
三尺,並在匣首有個握柄,而且匣面上尚雕有風、火、雷、電的圖案。
  握著把柄搖晃抽動,但是卻文風不動,於是再仔細察看,才發現靠近握柄的匣口上有一
粒精亮圓珠,用手指按陷之後頓聽一聲輕微卡響,握柄已然驟彈出兩寸餘,終於可輕易的抽
出了。緩緩抽出後,只見手中竟非印象中所知曉的表光閃閃鋒利長劍,而是一柄通體泛黃、
長有兩尺七左右,似乎是一片片黃銅製線連疊而成,屬於道士捉鬼降妖所用的「金錢劍」。
  然而仔細觀望後,見怪劍是如同一片片圓制錢連疊而成,但實則是一體鑄成的「金錢
劍」!而且兩側如同波浪的圓弧劍刃也僅是如同制錢般圓弧平鈍,不可能用以削砍殺人。
  另外在劍身兩面靠握柄處皆雕有「太昊劍」三個篆字,劍名之下另有一塗著朱紅丹砂的
古怪圖形,但仔細一看,便知乃是道士常畫的符錄,只是不知屬於何種符錄?
  「啊!果然是」太昊劍「!那……那……夢境並非子虛烏有之事了……再看看那白玉圓
棒……」
  柳志宏內心驚異且興奮的立時又摘下白玉圓棒,仔細端詳之後,發現白玉圓棒之上也雕
有一道符錄,並且兩頭各有長短不一的旋蓋,長的三寸的旋蓋轉下後,已見一簇赤紅細毛筆
尖,筆毛不知是何獸之毛,又軟又長且不分岔。
  另一端約半寸長的旋蓋轉下後,內裡竟是空洞管子,並且在管壁上尚有乾枯的朱紅之
物。好奇的伸指沾下一些嗅聞,但無異味,然而柳志宏已聰慧的脫口笑道:「哦!看來這筆
管內乃是灌往調稀的硃砂水了!如此便可自行順著管內細孔流往筆尖上,隨時隨地皆可用以
畫符了,雖然筆上並未刻名但已可確定名稱了!」
  果然又在靠近筆的筆管處發現一粒如豆小圓珠,似乎只要在筆管內注滿硃砂液後,只要
一按圓珠,便可使硃砂液溢人筆毛內書寫畫符了。已然確定劍、筆名稱後,柳志宏當然不再
懷疑夢境中那位老仙長「洞真真人」的真實性了!但隨及又沉思自己自幼至今首度緣得仙人
托夢,卻不能悟解老仙長是何用意?回思夢境中老仙長的言語。似乎他乃是受命而來,而他
口中的教祖,莫非便是道門中的三清教祖?但是……道門教祖為何寵幸自己,命老仙長托
夢?還有老仙長說為自己開光點靈……罩向自己身軀的金光……以及竟由自己身軀內冒出五
位金衣鎧甲的天將?這些令人疑惑且難以相信之事,不斷的在腦海中浮顯。
  約莫半個時辰後,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於是便不再費神思索,且開始細望石櫥內的玉
瓶,好奇的伸手取下一瓶後,只見瓶上刻有「壁谷金丹」四字。「咦?『壁谷金丹』?莫非
是可避饑的藥丸?」
  心奇且喜中拔開瓶塞,立時一股清香湧溢而出,沁人鼻內,霎時腦清神明舒爽無比,頓
使柳志宏驚喜叫道:「啊……好香、好好聞,而且一嗅之下精神振作……」
  欣喜的倒出瓶內之物,只見是一粒粒的約黃豆大小的赤色藥丸,捏起一粒放入口內淺
舔,立有一股清涼甘甜的香味,順著口水往喉內溢入,且有股柔和暖意充溢喉間。
  「啊!真好……」
  被喉間、鼻端所湧升的口欲勾動,再也忍不住的投入口內嚼食,未幾,便覺這時心舒氣
爽,且腹內有股溫暖氣機開始湧溢身軀各處。
  柳志宏突覺腹內及身軀異狀,立時靈光一現的立時欣喜跌坐提氣行功,將小腹、丹田的
真氣催動循行,緩緩在經脈內循轉融匯,溢入經脈中的溫暖之氣。
  柳志宏原本僅以為「壁谷金丹」乃是避饑之用,但卻不知乃是洞中坐化的「洞真真人」
在此奇花異草滿在的洞天福地中,鑿石為鼎,並摘采上百種奇珍藥材熬煉為丹,不但可避
谷,且因靈異藥性,可益氣養生延年益壽。
  「洞真真人」便是因久食天地奇珍所生靈果,再加上自身修練的益氣養生金丹之術,
(道門方士所稱的金丹之術有兩種,一種是熬練長生丹藥的金丹術,一種是修煉自身體內
精、氣、神的內丹之術,也就是俗稱的內功。)因此至羽化飛昇之時,已高達一百五十餘之
齡了。
  因此「避谷金丹」雖是僅以避谷之名稱之,實際上乃是功可提神益氣,延年益壽的「金
丹」,若在武林人的眼中,便是足可爭得你死我活的增功聖藥了。柳志宏雖不知「避谷金
丹」的確實功效,但卻由腹內的異狀靈意的察覺不凡功效,果然在靜默跌坐提氣行功之中,
緩緩的融合了散溢各處的溫氣,使得真氣也緩緩增進了。
  更令他驚異巨欲罷不能的怪事也已發生了,此時他空寂毫無暇思的腦海中,竟然恍如走
馬燈一般,浮顯出一道道金光閃爍、硃砂符錄飛舞的影像,約莫兩刻之後,百餘道符錄才消
逝,柳志宏才腦室清明的息功醒來。
  「噫……腦海中竟會自行浮顯出上百道金光符錄?哎呀!莫非老仙長口中所稱的開光點
靈時,那片金光罩至身軀……天哪……便是那霎那間,就使我腦內充填了上百道的符錄?可
是……我僅是一個浪迷江湖尋找仇人的俗子而已,這些符錄對我有何用處?而且我……家中
僅餘我一人,尚須由我延續後代,我也不可能身入道門斷絕祖宗香煙……嗯,不管它了!」
  不再費心思忖在腦海中的那些怪異符錄,目光又轉向手中玉瓶,且欣喜的笑說道:
「哈……哈……哈……這玉瓶內的『壁谷金丹』果然靈效無比,不但只有豆大一粒便可充
饑,甚而可益氣、健身、腦清、神明易於神思,有了這些金丹後。便不怕無食可裹腹了。」
  欣喜的一瓶瓶取下觀望,果然全是「壁谷金丹」!於是使全數取下行出洞外,將背筐整
理一番後,已然用一件甚少穿用的衣衫包妥,塞入背筐存放,僅四一瓶納人懷中可隨身備
用。
  無路可行的谷地,也無可供攀爬之處,因此每日除了思考如何脫困外,但習練深記腦內
的「天雷秘笈」打發空閒時光。
  初時也曾思考當初墜落谷地時的那個大洞,如果能攀爬至高地僅有兩丈餘高的洞口,或
許便可循原路攀至上方,但是豈不又將到達另一個絕谷內?到時又要重新在絕谷中尋找出
路,而且尚要冒著與那五隻異獸抗衡的危險。因此便捨棄一方,僅在兩側巖壁及陡崖之處探
尋。
  時光一日日的流逝,轉眼已過了四個多月的時光,然而在柳志宏心中尚以為僅過了半個
月左右,原來柳志宏僅將「壁谷金丹」留為緊急之用,每日餓時便摘食數種果子裹腹,爾後
每次跌坐行功時,竟因內家真氣,每次都能獲得各種異果所溢散的靈氣融合煉經,使得真氣
逐日增進,且行功時辰也愈來愈長,甚而有時跌坐人定之後,竟長達兩日一夜,更有數次尚
多達三日三夜而不自知,當然使他對時日有了錯亂了。
  不過在他清醒之時,也有了令人欣喜的進展,因為得各種靈果之助,已使他內功增進迅
速,至今已然有了將近三十年的功力,當然是身輕力足,易於縱躍攀爬。
  而旦柳志宏也費日時數日探察各處地形,終於已明確斷定陡巖右側巖壁之方,觀定陡峭
巖壁間有一些巖隙、突巖以及有些突伸的盤松、花木,或可逐一連貫,接近十餘丈遠處的一
些垂籐,到時便可順籐攀爬至自崖下了。
  初時尚不敢大意的貪功中躁進,僅是小心翼翼的將可供攀抓、踏足之處,逐一連貫做出
記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橫忽斜的逐漸接近右方垂籐。
  爾後因內功增進,不但眼明易觀遠處巖壁,並且攀抓有力,速度加快,且跨距加大,終
於被他攀至巖壁間十餘條兒臂粗細的垂籐處了。
  內心欣喜無比的返回谷地,除了將隨身背筐整理妥當外,又摘採了不少的熟紅異果,盛
入一空置木盒內,然後跌坐行動調息,養精蓄銳,準備明日脫困離此。
  跌生之後再醒來時,已過了一日一夜,正好是黎明初曉之時,將「太昊劍」及「硃砂
筆」捆在背筐上,便又摘食了一些果子,才興奮的依所尋之路攀爬離去。
  半個多時辰後,柳志宏已滿面笑意的站立在一片斜坡頂端,仰首望向三十餘丈高的崖頂
後,便欣喜的順著雜木草叢濃密的山坡下行,又重新開始在「中條山」的旅程了。
  無路可行的蠻荒之地,處處危機,但是此時的柳志宏已非四個多月前的尋常少年了,已
然有了將近三十年的內家真氣外,也已將「天雷掌法」、「迅雷身法」習得三成余,若在江
湖武林中已可算是身俱二流身手之上的人了。
  因此雖身處荒山異域中,柳志宏依然可輕易的在凌巖、斜坡、山洞之間探路前行,終於
到達了兩山接合的山窪之地,更易尋路了。
  黃昏之時,柳志宏已然站立在一座山崗之上,遙望著四同層層山巒,感歎萬千,一則記
取了欲速則不達的教訓,二則也深信了人生、命運、緣分盡在天機之中。
  入夜之後,在一片凌巖堆中的背風之處,熊熊營火驅走了山風中的寒意,柳志宏疲累一
日,已然緊靠者腳裹衣而眠,睡得甚為香甜安寧。
  熊熊火光在黝黑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更因位處山巔之上,而使遠方山區也能察覺閃爍的
火光。倏然……由東方山巒中疾湧出一團黑霧,迅疾凌空滾湧向山巔,但無獨有偶的,又見
北方一處崖谷內,也有一團五彩霧氣捲湧接近。黑霧一接近山巔,立時化為一個全身烏黑、
魁梧高壯、大眼闊嘴、滿面虯髯的老者,欣喜的便欲掠人凌巖堆內。
  此時由崖谷內湧生的彩霧也已接近,尚未見到是什麼異物時,已聽彩霧內響起細細的膩
語之聲。
  「喲……黑大哥,您的道行似乎又增進不少了嘛?竟然離此有兩個山頭,都逃不過您的
耳目呀?」
  魁梧高壯虯髯老者,早已發現彩霧湧至,因此當耳聞霧內嬌細之聲後,頓時雙目大睜的
冷笑道:「哼!『五花精』你也不差嘛?不過這娃兒乃是本仙先發現的,因此你別想搶口
食!」此時彩霧內已然步出一位瓜子臉、細眉細目、身材高挑、纖瘦、極為美艷的綵衣美
婦,並且膩笑道:「咯……咯……咯……『黑瞎子』你少誆人了?你平時皆是日出夜息,若
是你早已發現,又豈會一反常態在夜裡現身?因此你已違反我等約定,沒有資格在小妹之前
爭食!」
  但是倏聽西面山坡下響起了一陣粗啞之聲:「嘿……嘿……嘿……兩位道友莫爭了!當
年晉等皆巳協議劃分地盤,這兒乃是我『獠牙怪』的地盤,因此。兩位記友豈可至本怪地盤
內搶口食?還是快退返自身地盤內,以免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才是!」
  「黑瞎子」及「五花精」耳聞「獠牙怪」之聲,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已見坡下掠至一
位烏黑矮胖、粗鼻闊嘴瞇眼、口內上下四支尖齒突出後外的胖漢,因此「黑瞎子」立時笑說
道:「嘿……嘿……嘿……獠牙怪,你別惱!當初你、我與『五花精』同在此山區中修練,
至今已然三百餘年皆無爭紛,當可知大家都信守承諾,才能相安無事,不過……」
  但話未說完,另一側的「五花精」也已嬌笑笑道:「嗨……胖哥哥你怎麼不顧數百年的
交情便惱怒了呢?小妹及黑大哥並非是有意侵犯你的地盤,而是因被一股靈氣勾引而至,胖
哥哥!憑著平日小妹對你也不錯的份上,你也該先問問清楚才是呀?否則……哼!看我以後
理你不?」
  矮胖的獠牙怪聞言頓時涎臉諂笑的哄道:「是……是……花妹子你別惱!是我心急中口
不擇言,待會兒有何好處少不了你的,好妹子你可消氣吧!」
  一旁的「黑瞎子」聞言頓時大急的搶說道:「嗨……嗨……亥精!你我三人在山中修道
本應不分彼此才是,憑著數百年的交情,也應平分享受那身具靈氣的娃兒才是,若是咱們三
個同時道成練得地仙之身,但可同游蒼穹,豈不甚妙?」
  然而「獠牙怪」心思疾轉中,已默默探察過巖堆內異狀,發覺凌巖堆內沉睡的凡俗娃
兒,竟然由身軀湧出一般難以察覺的靈氣,可見那娃兒絕非尋常凡俗之身,若能食得他身
軀,必然可增進不少道基,因此立時面色一沉的正色說道:「嘿……嘿……嘿……『黑瞎
子』,我『獠牙怪』在此山區修行了四百餘年,兩位則是爾後才隱身此山中,因此我也算是
地頭身份,況且當年協議中,此山乃是我的地盤,因此更不容兩位侵犯才是!我『獠牙怪』
的道行較你倆皆高,當然也能較早修達地仙之境,然而在此之前,我等皆要再遭不知多少次
的天劫臨身,天幸今日有這麼一個身具靈氣的娃兒送上門來,如果分食之後雖可使我等增進
道基,但是依然無法修成地仙,也無法避免天劫臨身,因此不如由本仙食用之後,若修成地
仙,到時便可由本仙維護及協助你倆避開天劫,修成地仙,豈不甚好?」
  「獠牙怪」說完之後也不管「黑瞎子」及「五花精」有何反應,突然化為一陣烏霧滾湧
至凌巖堆內。
  「呔!亥精且慢……」
  「死豬,你別想獨吞……」
  「黑瞎子」及「五花精」見狀頓時各自急叫,並且也毫不怠慢的化為烏霧及彩霧,狂急
滾湧入進巖堆。
  就在此時候見巖堆內金光暴漲閃爍,接而便聽粗吼狂號之聲響起,金光閃爍不止時,竟
見一隻全身烏黑,四支獠牙突伸尺餘,足有上千斤(註:古時斤為市斤,較台斤、公斤皆
小)的尖刺大豪豬,哀號驚駭的狂奔出巖堆,眨眼間便衝至山坡下消失不見。
  巖堆內的金光摹然暴漲且凌空而起,頓令滾湧至巖堆前的黑霧及彩霧暴退數丈,並同時
駐叫著:「啊!有法物……快走……」「糟了!這娃兒有法物……快抵住那金光……」
  「不……不行……那金光罩照時已使我道基浮動……若被那娃兒醒來催動,必然要與亥
精一樣被打出原形……」
  「呸!黑瞎子你少妄自菲薄了!憑你數百年的道行還怕……喂……喂……你別走呀……
哼!無能之輩……」
  「五花精」眼見「獠牙怪」現出原形奔逃離去,而「黑瞎子」也惶恐駭然的滾湧逸去,
頓時叱罵連連,但隨及又欣喜的笑道:「咯……咯……如此正好!老娘獨食這娃兒豈不甚
好?」然而欣喜自語之言方止,倏見金光凌盛的疾罩向「五花精」,霞時彩霞「滋滋」乍
響。
  「噫?這是什麼法物如此厲害?那娃兒尚沉睡未醒便如此,若是醒來……嗯!趁他未醒
時快吞食他。」
  倏然彩霞暴漲,迎向金光,而霧內已然幻化出「五花精」的原形,竟是一條粗如小兒身
軀,長有兩丈餘的五花蟒,陰森森的蟒目盯留著沉睡的娃兒,森森利齒的巨口內不斷的伸吐
著兩隻余長的紅信。
  忽然蛇口大張,迅疾咬向地面上沉睡中的柳志宏,然而巧之又巧的是柳志宏在睡夢中,
似乎被凌盛金光閃耀目,並且喚聞到一股腥味在身周湧溢,憑著自幼在山邊長大,以及數年
中在江湖走動,野宿山林的經驗,直覺的知曉有蛇、蟲接近。
  驚醒而起雙目急張中,竟然眼見一個大如面盆的巨蟒,正張開森森尖齒的巨口咬至,頓
時狂急的翻身急滾,險險的躲過了巨蟒利吻。
  憑著多年的經驗,心知巨蟒必然追咬,因此滾動之勢未停頓的竄入兩塊巨岩窄隙內,由
另一方鑽出之時,已然提聚了全身真氣,初習而成的「天雷掌」也已蓄勢待發。
  蟒首緊追柳志宏的身軀,剛穿出巖隙竟見柳志宏站立丈餘外,不但未逃且已猛然大喝一
聲,右掌疾猛拍向蟒首。
  「霹靂……霹靂……轟……轟……」柳志宏雖然習練「天雷秘笈」僅半年左右,但因
「天雷心法」乃是剛陽之氣,而「天雷掌」更須以「天雷心法」施展,若功力達至十成時,
所發出的掌勁,有如九天神雷般的霹靂暴響及凌厲震動。柳志宏初習入悟雖未曾熟練,功力
也未達十成之境,但他的功力也已將近三十年,而且在驚急之下提聚了全身功力勁疾擊出,
因此雖無震天撼地的威勢,但也略有低沉的悶雷聲勢及震雷之勁。
  任何妖邪鬼怪修練道基時,皆將歷經大小不同的「五雷大劫」,因此也更畏懼天雷擊
身,打消道基,甚或遭天雷擊得魂飛魄散。
  「天雷掌」猛然擊出,悶雷轟響勁震擊向蟒首,當時打得「五花精」頭昏腦脹,道基浮
動,至少已散消一成道行了。
  不但如此。經古仙人「洞真真人」以道法淬煉,已具有斬妖除魔道祛的「太昊劍」自行
凌空而起,驅退毫無驚覺之心的「獠牙怪」後,續又轉向罩住「五花精」所祭御的精氣彩
霧。五彩霧氣乃是「五花精」自身修練的精氣所化,當然與「五花精」氣機相應,「太昊
劍」雖具有道法,但未經執有者施法驅動自是威力較弱,否則憑一個僅有三四百年道基的
「五花精」豈能抗衡?
  因此「太昊劍」暴漲的金光雖具道法可斂消彩霧,但也僅能略有功效而已,傷不到「五
花精」原形。直到「五花精」巨首穿過巖隙毫無閃躲之能被「天雷掌」當頭重擊之後,霎時
道基浮動,精氣大衰,使得五彩霧氣也以取然淡薄,無法再迎抗「太昊劍」金光的映照,而
被照射在石隙外大半蟒身上。
  如批一來「五花精」倏覺身軀恍如被烈火焚燒般炙痛無比,頓時身軀絞轉滾動,且嘶嘯
連連的心生畏懼。但是「五花精」似是劫數當頭,難逃天數了!
  就在「五花精」劇痛絞轉身軀時,穿過若隙的巨首也同時翻絞不止,竟然將兩塊斜靠以
立的巨石撞得鬆動欲倒。
  柳志宏一拳擊中蟒首,頓時被劇震之力震得手臂發麻,但在緊急求生意念中,豈會顧及
一些無礙性命的疼痛?
  並且因雙目驚睜後,便慌急翻滾逃避巨蟒噬咬,待鑽過巖隙出拳攻擊蟒首的短暫時光
中,並未發覺「太昊劍」竟然早已自行出鞘攻擊巨蟒,也不知巨蟒乃是被劍身上所漲罩的道
法金芒炙照痛楚。
  當一拳擊實後,意見巨蟒痛得身軀翻滾,因此極為興奮的再度雙掌連連拍出數掌,勁狠
的擊向蟒首、蟒頸。
  倏然一陣轟響中,一塊足有數千斤的巨石競斜倒而下,正巧壓在蟒頸之處,使得巨蟒無
法動彈了。
  巨岩倒塌之後,柳志宏這時才發現空中竟有精亮的金光閃爍,驚愕的仰首張望,才看出
是一柄細長之物,而且是自己曾抽出細觀的「太昊劍」。
  「啊?是……是『太昊劍』?它……它怎麼會在空際,且閃爍出精亮的金光?對了!它
是仙劍……是那位老仙長所使用的仙劍,所以它自己會飛,就像……就像……反正就是仙劍
了!」又驚又喜中也思忖不出「太昊劍」為何會自行脫鞘飛上空中?因此只能以仙人所用的
仙劍不同一般凡劍,來解釋心中的疑惑了。被巨岩壓住頸部的巨蟒,此時似乎是奄奄一息
了,在岩石之外,尚有丈餘長的身軀,尚不住的緩緩蠕動著,而柳志宏內心雖然鎮定不少,
但也不敢挑逗垂死的巨蟒,因此急忙轉往原先回臥之處,欲尋找隨身背筐。
  倏然金光驟暗,四同一片黝黑,尚幸驅獸取暖的火堆尚有火光,因此可循光找到背筐,
並且發現「太昊劍」竟然又回到劍鞘之內了。
  「噫?真神奇!它又自己回到劍鞘內了?果然是一柄通靈的仙劍!我……我真的可以擁
有它嗎?它會不會……唔!老仙長在夢中曾說贈賜給我,那麼它應該屬於我,且不會害我才
是。」又欣喜又興奮的再度抽出「太昊劍」細觀一會兒,才歸鞘收妥,背起背筐,便連夜遠
離這個令人心驚膽顫的恐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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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01:59 |只看該作者
第 二 章
  仙緣仙法入道門 靈悟慧根道初成
  一舉得功降狐妖 再獲緣遇卻逃親
  「茅山」自古稱為「地肺山」又名「句曲山」或「岡山」「巳山」直到西漢年間有茅
盈、茅衷、茅固三兄弟在山中修道成仙,才改稱為「三茅山』簡稱「茅山」
  茅山山區中有不少巖洞,最有名的是「華陽洞」良常洞」「方隅洞」「金中洞」等等十
余個。在南朝之前,山區內並無道觀,修道之士僅在一些山洞或結茅為居之中修練,爾後因
「三茅真人」成仙之後,名聲逐漸盛響,於是在南朝之時才建有「萬壽宮」。至於其他的
觀、宮,則屬唐、宋之後所建,因此不在本書範圍內。
  「茅山」一系修道者,歷經九代上百位之後,至第九代陶弘景編著「真靈位業圖」詳述
天界神仙位階.等級,將百姓所信奉的各教派神仙盡納其內,組成一完整的層次等級.使道
教神仙尊卑有了明確定位。也使陶弘景的名聲大盛,於是終於有了「茅山派」之始.並以
「上清經」「靈寶經」」三皇經」為經典,供奉「元始天尊」為三清首位。
  「茅山派」自第十代起,便深受歷代帝王尊祟,皆晉召見且賜號.時至第十五代山主黃
洞元,便是大唐德宗召見,且賜號「洞真先生」。」
  至於「茅山派」初始便是修練「三洞經法」也就是道門之術皆有修練。
  所謂「三洞經法」便是指靈秘不雜的「洞真」以「上清經」為主:「洞玄」是指先天立
地之妙、則以「靈寶經」為主;而「洞神」便是召神制鬼之功,以「三皇經「為主。也就是
涵括了天、地、人三界。
  時至盛唐之期,承帝王欲求延年益壽之術.因此「金丹之道」便開始盛行。

  爾後唐末及至五代之期,天下大亂,民怨妖孽遍及山河,因此卜占、解厄、安宅、鎮邪
的道法也隨之興起,而「茅山符錄」也因此興起,盛傳民間,時至宋代之期,已然名盛全國
各地了!
  話且轉回正題!
  「茅山「西南方的一座山顛上,柳志宏神色驚喜的望著遠方三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只見
居中一峰的頂端似乎有一片樓宇,在雲霧瀰漫中,恍如天闕瓊樓的仙境一般。
  另在峰腳下也有一片樓宇,因此欣喜無比的朝峰腳之方趕去。
  約莫兩個時辰之久,柳志宏終於行至一片宏偉且廣闊的道觀前,觀門橫匾上乃是「玉晨
觀」三個大金字,而落款者竟是唐德宗皇,乃「貞元十年甲戌歲次」落成。
  此時突由觀門內步出兩名三旬左右的青衣道士,其中一人望見衣衫襤褸、年僅十五、六
歲的壯實少年,站立觀門前,立時合掌揖禮說道:「無量壽佛……小信士前來本觀是朝禮三
清?或是遊山前來?」柳志宏浪跡江湖三年餘,也常借宿釋、道觀廟,因此甚為瞭解的立時
躬身為禮笑道:「兩位退長!在下乃是遠行山路之人,因旅途疲累,想至貴觀借宿一夜.尚
請兩位道長代為稟明知客道長,在下將在明晨齋課之前便啟程離去。」
  一般道觀寺廟分為兩種,一種是可收徒的子孫廟;一種是專供遊方道士掛單居住但不收
徒的十方叢林;

  另外也有子孫廟備有宿房,供遊方道土或信士住宿,以免朝拜三清下山之時錯過宿地,
而陷於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困境!
  因此當柳志宏開口借宿時,兩名道士皆面含笑意的立即引領進入觀內,行往右偏殿後的
知客客房處。
  正當三人進入觀內未幾,正欲轉往右偏殿時,突由正殿之內步出數名道、俗,乃是三位
花發黃衣道長,正送出一名三旬餘的儒士,一位年約十二、三歲的雙鬢小姑娘,以及一位年
約五旬餘的老么麼。
  「呵……阿……呵…趙賢侄代貧道師兄弟問候老令主,改日有暇前往「金陵」貧道定將
親自拜望老令主請益了。」
  頗為清逸的份士聞言立時揖禮笑道:「豈敢……豈敢!道長您太客氣了,晚輩且代父敬
謝三位道長的好意。
  「呵—一呵……趙賢侄兒見外了.恕貧道不遠送了!」
  「是……是…三位道長請留步.敏兒,還不快謝謝三位道長爺爺的收容?」
  居中道長聞言突然又開口笑道:「呵……呵……
  呵……趙賢侄有這麼一位乖巧資敏的好女兒.真是福氣呀!雖然她缺乏行道江湖經驗,
但憑家傳武功以及聰慧敏捷的心智,再加上『天雷令主』的名聲,江湖武林人若知曉她的來
歷後,愛護她都來不及了,又豈會欺負她?」

  儒士聞言頓時神色尷尬的訕笑道:「道長您太誇她了,像她年僅十二歲之齡,也從未曾
獨身出過遠門的淘氣丫頭,竟然毫不顧慮家人的焦急擔憂,也不管自己有無能力獨行江湖,
便私離數百里外,不肯返回,如此便已饒她不得呢!」
  突然聽那小姑娘嘟嘴不悅的脆聲嗔道:「爹,您別怪人家嘛!要怪就去怪爺爺好了,誰
要他這幾個月中、竟一反往昔的嫌哥哥、姊姊及人家不成器,常常板著臉硬逼練字、習功,
稍有怠慢便叱責不止,還說以後要更嚴厲管教……」
  儒士聞言,頓時雙目一挑,且怒聲斥道:「哼!你還有理呀?爺爺嚴督你們兄妹習字、
練功又有何不對?就因此你便離家出走呀?為了你,全家上下已翻遍了整個「金陵城」便連
黑、白兩道之人,也自告奮勇往各處尋找你的下落,奶奶及你娘更是急得食不下嚥、夜不成
眠,六日之前才獲道長爺爺派人急傳訊息,才使你奶奶及娘放心大半,哼!看你回去後要如
何對你奶奶及你娘交代?」
  此時站立一側的老么麼似乎甚為心疼小姑娘,因此立時好言勸說道:「大公子且息怒
吧!元靜道長派人前往告訊中.已然詳細說明孫小姐的情況,因此老夫人及少夫人已然憂心
盡消,如今孫小姐已在身邊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咱們還是盡早趕回去才是。」
  然那孫小姐卻朱唇高噘的強說道:「哼!我才不要回去呢!我非要找到那個叫什麼
『宏』的人,看他是什麼

  三頭六臂?竟將爺爺迷惑得回家之後嫌東嫌西,將人家說得一無是處!」
  「放肆像你如此略有不順心意,便不知天高地厚的私自離家遠行,如此舉止又怎能令人
誇讚?又怎能不惹人嫌?你若再不聽話的任性而為?爹可要就地嚴罰你羅!」
  三位道長及老么麼眼見儒士生怒,頓時急忙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慰打圓場。
  此時引領柳志宏前往偏殿的兩名青衣道士,眼見觀主師伯、師父、師叔步出大殿送客,
因此已恭敬的側立一旁,而柳志宏也因此只好靜立偏殿之前,默望偏殿內供奉的神尊法像。
  當耳聞那小姑娘之言時,竟也好奇的回身張望.正巧此時那小姑娘遭斥之下,也扭頭不
聽,於是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黑膚少年,正面含笑意的盯望著自己、還
以為他在嘲笑自己遭爹爹斥罵。
  因此立時柳眉一挑,嘟嘴插腰的嬌叱道:「呸!你笑什麼?難道你不知非禮勿視,非禮
勿聽嗎?」
  柳志宏聞言一怔!頓時覺得這位嬌生慣養的小姑娘果然刁蠻霸道,怪不得會遭親長追返
斥罵,因此搖搖頭苦笑一聲,便轉首他顧了。
  小姑娘眼見那黑膚襤褸少年之狀,頓時以為他恥笑自己,而有自尊受損的屈辱感覺;因
此更是芳心羞憤得怒睜黑白分明大眼,緊咬貝齒怒叱道:「哼!你竟敢恥笑本小姐?看我如
何……」怒叱之時眼見地面有不少蛋大碎石,頓時腳尖猛然踢向一粒稜石,瞬時只見稜石驟
彈而起。疾如箭矢般的射向柳志宏後背。
  「孫小姐,不可……」「噫?敏兒討打…那位小兄弟快躲……」「小施主快閃…」「道
清快出手拍落石塊!」
  雖有數聲驚急大叫乍響,卻又怎能快過疾如箭矢的梭石射勢?因此三位老道長、儒士、
老么麼五人俱都驚急暗叫要糟……
  突見那襤褸少年身軀往左斜翻,並在轉身之際,雙手中已執著一支三叉彈弓驟射出一粒
石子。
  「噫?好敏捷的反應……」「啊……好身手…」
  「咻……拍……」
  眨眼之間,眾人連思付之時皆不足,已聽尖嘯風聲及碰撞脆響恍如同時響起,兩粒石子
已在襤褸少年身前不到三尺之距迎撞碎裂,但稜石疾勁射勢尚未全消,碎成十餘小碎粒的細
石,依然射至少年身軀才勢盡落地、可見那小姑娘雖僅是腳尖疾踢、但勁道如何已是可想而
知了「噫?好哇!你竟敢打落本姑娘的…」
  「住口…蠻橫無理!也無怪乎爹要嚴加管教了,哼!封住你穴道……李麼麼,敏兒交由
你管照,未回家之前不得解開她穴道,以後……哼!確實要嚴加管束這瘋丫頭了!」
  儒士極怒的制住小姑娘全身六大要穴後,立時吩咐老婦嚴加看管,隨即便強笑的朝柳志
宏揖禮賠罪說道:「這位小兄弟,恕小女刁蠻無理.險些傷及小兄弟

  了!萬幸小兄弟身手不俗,應變敏捷才未曾造成憾事,否則本儒實在愧對小兄弟了!至
於小女…本儒必將嚴懲還給小兄弟一個公道。」
  柳志宏心知儒士此時內心甚為羞慚愛女的惡行.並且也已開口賠不是,且欲嚴懲愛女,
因此乃是心存公理正義並不護短的正直之人,自己又何必令他為難且羞愧呢?於是柳志宏已
含笑回禮說道:「先生不必自責了!其實方才令愛並非存心傷害在下,況且在下只須閃避,
便不致傷及身軀,實因在下若躲避之後,稜石勢必射入偏殿之內,可能將會損及殿內神尊法
像、那就實在對神尊不敬了,故而在下自不量力的欲強攔稜石,尚幸神尊護佑,使不可能之
事靈異顯現,萬幸的攔阻了稜石射勢,造成如此驚險之狀、而令諸位擔憂,實乃是在下任性
而為之錯,因此尚乞諸位饒恕莫怪。」
  眾人聞言頓時愕得呆立當場!難以置信這位少年竟有如此寬宏胸襟氣度?
  驀然!那趙姓儒士愧色難掩的歎聲說道:「慚愧…
  慘愧…小兄弟寬人律己之胸襟…唉……本儒必將此生不忘今日之教訓,爾後定將嚴訓子
孫成為治家之范;三位道長!本懦無顏久留貴觀了.爾後自當再登賠罪!恕本儒告辭了!」
  「哪裡…哪裡……趙賢侄莫過於自責了,貧道師兄弟便不留趙賢侄了」
  居中的元靜道長似乎也甚為體諒儒士.引領老么麼及小姑娘迅疾離去,才又轉身望向柳
志宏。此時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心中皆對這襤褸少年有了極度的好感.方纔那小姑娘刁蠻
的踢石飛射少年時,萬一射傷了少年,雖然非觀中門徒所為,但卻是在觀內發生也脫不了干
系,但是出手之人又是武林泰斗之一的「平地雷」愛孫,又該如何出面討公道?
  尚幸襤褸少年身手不凡,擊落了勁疾稜石,而未造成令人難堪的傷害,而且聽他不顧自
身安危,大膽的反身迎擊,竟是唯恐閃避之後,稜石射入偏殿內擊損神尊法像,因此師兄弟
三人內心的感激自是可想而知了。
  因此元靜道長立時揖掌恭詢道「無量壽佛,小施主實是世間少有的好心性,貧道甚為感
激小施主維護本觀之義行,但不知小施主高姓大名?前來本觀乃是……」
  引領柳志宏前往偏殿,但此時尚恭立一旁的兩名道士之一,立時躬身揖禮應道「啟稟師
伯、師叔!這位善士乃是途經本觀欲借宿一夜,明晨方會離去。」
  「哦……原來如此、恩!道清、道明,你倆好生招呼小施主至客殿,吩咐道真盡心招待
小施主。」「是,師侄遵命!」柳志宏耳聞之後頓知借宿之事頗為順當,因此也急忙躬身拱
手道謝:「在下敬謝諸位道長善心留宿了、在下定當遵守貴觀規律,但請諸位道長放心。
「呵……呵…呵……好說!好說!憑小施主誠心敬神之所為,己足令貧道師兄弟敬佩且感激
了、因此小施主在本觀切勿拘束,可隨意至本觀參拜禮祭。」

  於是柳志宏便在「玉晨觀」眾道士的禮遇之下,獲得了上賓身份的招待,並且也好好的
梳洗一番,除盡了數月未曾好好清洗的污穢。
  時約申時初,距晚膳之時尚早,於是柳志宏便行出客房,緩緩瞻拜各殿內的神尊,在正
殿的「玉皇殿」
  「四御殿」「三清殿」皆一一拜祭過後,續又行至後殿內,竟然是茅山歷代山主雕像的
「祖祠殿」。
  柳志宏原本並未在意,僅是恭敬的合掌躬身為禮但是突覺腦海中浮顯出曾在夢中出現過
的仙人形影竟含笑頓首說道:「星君終於來了!天尊另有敕令下仙傳授仙錄,且定星君在下
仙祖觀修錄,以待來日應劫施法。
  柳志宏心中一驚!僅因已曾與老仙長在夢中相會故而尚能鎮定,僅是脫口問道:「老仙
長!老仙長您是說要晚輩在此觀,修……修練什麼?您原來是此觀仙長哪?」
  「呵…呵……呵…然也!星君不必疑慮,星君劫數早在天機之中,汝母陽壽原本早在十
四年前便已斷絕,因受天機擇定孕育下凡星君,故已由冥府勾銷陰陽輪迴,育養星君有成,
方斷止陽世悲劫,且因順循天機有功、他日將依歸『西天王母』轄下、一切盡在天機之中,
星君心願中的兩個孽障.己在下仙前時傳法之日曆劫而亡,拘往陰司煉獄之中,星君當可安
心在本觀修法。」
  「啊!天機?這……這…老仙長,晚輩…不知道…但是……晚輩實不也相信?」
「呵……呵……
  呵……自是……自是…星君且看…」
  柳志宏只覺腦內老仙長呵叼笑語中,手中長尾拂塵緩緩一揮,霎時幻為一片渾屯濃霧,
接而便見一片青翠山巒中,有不少人影呼喝奔走,竟逐漸圍困住兩個慌急奔逃的人影。
  景況愈來愈接近,也愈來愈明顯清晰,竟然已浮現兩個慌急飛奔的人身面貌,而那兩人
竟然是……
  「啊!是他們?就是他們…『中條雙梟』……別跑……我要殺了你們……」
  柳志宏悲憤狂急的脫口驚叫中,又見四周飛掠人影逐漸接近,終於將「中條雙梟」團團
圍困住。
  只見三十餘人俱都神色憤恨的張口怒叱,但卻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末幾,便有幾人狂
怒的一湧而上,攻擊雙梟。
  驀然情景波動,續又幻為渾屯濃霧,再顯影像時,竟見雙梟神色痛苦駭然的哀嚎不止,
身軀正被一具大鋸,割鋸得血肉模糊。
  未幾,又再幻為在一座森森利刃的刀山之上撲爬,傷痕纍纍血流如注.又再幻成被一具
尖齒滾輪,碾壓得粉身碎骨哀嚎連連,爾後又在炙熱火中燒烤…又被……」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驚喚聲.立使柳志宏腦內景像驟消,並聽有人急聲問道「無量壽
佛…小施主你是怎麼了?為何會在本觀『祖祠殿』驚叫悲泣?莫非……」
  柳志宏聞聲之後,頓時心神回復的緩緩轉身,此時也才發覺自己臉上已是淚水縱橫,衣
襟濕了一大片原來柳志宏在殿口脫口驚叫之聲,驚動了照顧祖祠殿的道童,因柳志宏乃是觀
主特別交代好生照顧的上賓,因此小道童不敢驚動站立未動,自言自語的上賓,急忙去稟報
知客師伯。
  當知客道士道光聞訊前來時,竟發現柳志宏上半身散溢出一層金光,而月尚在呼叫什麼
「老仙長」?
  如此情況自是令道光甚為驚異,但也算是略有道基的三代弟子,因此,心知柳志宏必然
在殿內獲得某位祖師爺顯靈之事,因此急忙吩咐小道童守著殿門,不許門徒打擾,然後迅急
稟報師父及兩位師叔知曉。
  因此之故「玉晨觀主」元靜道長,立即率元清、元修兩位師弟急行趕至,果然發現柳志
宏頭部閃爍著薄淡金光,但卻見他淚水滂沱的悲泣不止、因此脫口詢問柳志宏,但心中一驚
頓然噤言後,柳志宏頭上金光一閃而消,這才悔恨且慚愧的望望兩位師弟。
  元靜道長深為慚愧自己的定性尚不及兩位師弟,但眼見柳志宏已然回神轉身,因此又訕
訕的問道:「小施主!莫非方才本觀歷代祖師中,有顯靈之征與小施主通靈?」柳志宏聞
言,頓時頷首末語,但續又解釋說著「三位道長、晚輩月餘前因貪趕路程,故而穿行山區,
但沒想到在山區內經歷了……」柳志宏緩緩將自身遭遇詳述一遍,頓使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
驚異萬分,皆似信似疑的各自思付著柳志宏所言之事。
  「小施主據你所言在山內一處絕谷中夢見仙人傳法,又說是與方才顯靈者是同一位仙
長,但不知……」
  「哦!那位老仙長自稱是『洞真真人』而且方纔還說是貴觀之人…」
  「無量壽佛….原來小施主口中的仙長,竟是雲遊在外.不知所蹤的第十五代祖師
爺?」「原來仙長竟是曾師祖?太好了!兩位師兄,如此天大消息是否要傳稟峰頂『萬壽
官』內修練閉關的師父?」柳志宏耳聞三位道長驚喜之言,才知那位那仙長「洞真真人」果
然是此觀十五代的前輩長者,因此立時目光轉望向供台上十餘座盤膝坐的雕像.仔細循望後
已驚喜的笑叫道「就是這位仙長……沒錯!十五代祖師洞真先生……噫?先生?真人……有
些不同嘛?但是面貌全然相似無誤呀?」
  元靜道長耳聞柳志宏疑惑之言,頓時開口解釋說道:「小施主!方外百姓多以道人、羽
士、黃冠稱呼本教道友,也有稱呼羽人、羽客者,但皆是數代之前的稱呼,如今多統稱道士
或道長;曾祖師爺的名號則是昔年德宗皇所賜『洞真先生』至於『真人」之稱,乃是本教道
友修練道基,羽化飛昇成仙後,在天界尚有仙、真、聖三境九品之分.因此曾祖師爺應屬
「上清境九真』之位,故而才有「洞真真人』人的自稱;既然小施主與曾祖師爺有緣……
啊?糊塗!糊塗!兩位師弟,咱們竟然尚未曾請教小施主的高姓大名。」

  「啊!無量壽佛…罪過!罪過」「歷代祖師恕門下失儀,無量壽佛……小施主……」柳
志宏聞言頓時一怔!自己不是早巳在知客道長處留記姓名、來歷了嗎?但是又不好開口令三
人尷尬、因此急忙揖禮說道:「是……是…此乃晚輩疏忽未曾通名,晚輩姓柳名志宏,魯地
祖縣人,今年—十三歲……。」
  「啊?十三歲?你……你…柳施主竟然年僅十三?」
  「噫?柳……志宏?好熟的名字…」
  「柳志宏。…啊?莫非…無量壽佛……真乃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當面不相識!師
兄、師弟!昨日,平地雷』趙老令主長子前來本觀時,口中所稱的一位人中之龍…」
  元靜道長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的欣喜笑道:「哎呀!
  果然是……柳小施主.莫非你與武林雙令之一的「天雷令』趙老施主相識?」柳志宏豈
知武林中有什麼名聲顯赫的長者?也未曾認識什麼武林人,但是智高靈慧的將諸多言語連貫
之後、已然恍悟曾與自己短暫相處,但卻厚賜「天雷秘笈」及五十兩盤纏的趙爺爺,便是道
長口中所稱的「天雷令」趙老施主了。
  因此便將兩人相識的情況略說一遍,終於使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明瞭其中因果了。就在
元靜道長師兄弟笑詢柳志宏的經歷遭遇時,突聽一陣清脆洪亮的鐘鳴聲,突由九天空際乍響
傳至霎時使元靜道長師兄弟驚愕細聽……
  鐘聲未息,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已然雙目泛紅,口中喃喃念度「洞玄靈寶經文」且屈
膝伏拜歷代祖師法像。
  柳志宏驚愕不解中,竟見殿外十餘名道士、道童皆也哽咽低泣的伏拜念誦經文,心思疾
轉中,已知必然與方才乍響的鐘聲有關,而且似乎是「玉晨觀」中發生了什麼異變?
  雖然自己並非「玉晨觀」道士,也非道門中的虔誠信徒,但是如此肅穆的情景及眾人悲
戚神色,似是有長者飛昇?因此拜祭長者也是應該之事,於是也默默的跪拜一側,以示尊
敬。
  約莫半個時辰後,突有一名神色悲慼的四旬餘道士急行人殿.並將手中一張黃符紙交至
元靜道長手。
  未幾,黃符紙已在師兄弟三人手中傳閱一遍,並且相互默望之後,竟行至柳志宏面前,
默默的遞至他手。
  柳志宏怔愕的不知他們為何要將觀內重大要事交給自己觀閱,但心知其中必有原因,因
此便恭敬的接過細閱。只見黃符紙上寫著:師祖顯靈開示天機應劫救禍吾觀當興肉身靈聖華
陽習法非師非徒緣法無邊柳志宏迅速閱畢後,竟怔愕無語的沉思字內含意,雖然無須多費心
便己了悟其義、但是卻不敢相信偈語中所指的人便是自己,因此頗為好奇的沉思著。不知過
了多少時光,當由沉思中緩緩回神後「祖祠殿」內竟

  然只餘自己一人,但右手中的黃符紙上,竟然有淡談金光閃爍,好奇的細望之。竟然發
現不知何時?又浮顯出一些偈語:凡塵劫禍魔道當興歷劫執法華陽受錄三清為用地靈為輔鎮
邪揚道萬世靖安柳志宏深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像已有數起,再詳思「洞真真人」顯靈之言
後,終於深深的吸了口氣.做出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雪花飄了又飄,轉眼已是三年的時光飛逝期間「梁王」朱全忠廢「照宣帝」自立為帝,
並改國號為「粱」從此天下各地再度兵荒馬亂,刀戈四起。
  雖然改朝換代乃是天大之事.但在百姓的心目中卻是只擔心是否會遭到兵禍?是否會造
成饑荒?如何才能安居樂業?而位處深山荒野的山居百姓,則僅是驚異談論而己.不聞世事
的方外道觀、寺廟更是少有驚擾,僅能設「洞玄靈寶齋」為國消災祈福,為橫屍兵戈之下的
生靈度往陰司。
  春暖花開的暖春之季,大地已然嫩芽遍生、翠綠驅走了寒冬的雪色.但在三座高聳插天
的頂峰之上.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光,恍如三個戴了一頂幽帽的老翁一般。
  居中的「大茅峰」峰頂佔地僅約三十餘丈方圓.在一片較平的巖地上,有一間並不寬闊
的道觀,便是有名的「萬壽宮」。
  「萬壽宮」建於南朝之時,僅是一座兩進殿,爾後又增建了偏殿,但依然比城邑富豪華
宅院小了許多。
  況且位於峰頂之上,信徒須登行數百級陡峭的石階方能到達,因此下院的「玉晨觀」便
成為供信徒供奉三清道祖之處了,而」萬壽宮」則成為「茅山」重要的修法之地,歷代傳位
之後的上代觀主、長老皆在此宮修行。
  宮內原本有上代觀主「希微子」隱修,也就是唐皇「僖宗」度師的希微先生。
  直到當柳志宏到達之日,竟因師祖「洞真真人」顯靈度悟天機,留下黃符紙箋後便羽化
了。在二進宮後,乃是一片巖壁.也就是「大茅峰」的最高峰尖巖壁,壁間有一個一人多高
的大巖洞,僅有兩丈餘深便到達洞底.但在洞底卻又有一個不到半丈寬闊的陡直井洞通往下
方.沿著洞壁已鑿出旋轉而下的窄梯階。
  井洞下方乃是一個大山洞,正是道界列為十大洞天之八的「金壇華陽之天」也是世人熟
知的「華陽洞」。「華陽洞」另有洞道可出,但出口卻是在朝南方的陡壁之間.因此實非尋
常之人可由巖壁洞道進出,況且「華陽洞」也已被列為「茅山」禁地,少有外人可入內瞻
觀。「華陽洞」內有數代山主隱修時所遺留的心得手稿,也有一些精研的道法符錄。
  此時在一片平滑巖台上,柳志宏正跌坐一張蒲團上行功入定,修練道門極為注重的精、
氣、神、服氣、食氣、蠶氣、練氣「金丹大道」也就是以修丹為主的「上清導引心法」。三
年餘中,柳志宏在「萬壽宮」「華陽

  洞」習法,甚少下峰,除了熟讀道門戒律外,也熟讀「道藏」包含了「洞真上清經…」
『洞玄靈寶經」「洞神三皇經」
  以及「道德經」」太玄經」「太清經…『正一經」。(註:當代「道藏」之內尚無雲笈
七簽及四輔之稱)
  其內紊雜廣宏,若非有二、三十年時光,實難一一入悟,尚幸柳志宏智慧高絕,能過目
不忘,而且也聰慧的屏除一些不重要之學,專注在「文訣」」符圖」,「齋本領壇儀」「神
譜」「步罡踏斗」,「煉度」『法器」「法術」等等。
  「法術」之中又有「乘雲飛行術「變化」幻化術「五遁」神行術「守庚申」神魂脫體術
「拘魂制魄「呼魂攝魄術「掌心雷」五雷勁「定身」制穴術。
  而眾多道學中.柳志宏最有興趣的便是「養生術」
  了,因為自幼便曾對仙人的流傳甚為崇拜,當知曉古仙人甚少服用靈藥「金丹」成仙,
多屬修練益氣養生延年益壽的精、氣、神「金丹大道」才能修練得道飛昇。
  而「金丹大道」也就是自己正修練的「天雷心法」
  及「上清心法」以導引行氣、修練丹田真氣,達到延年益壽之功。
  另外尚有「黃庭經」「養性延命錄…『存神練氣銘」
  以及「房中內丹經」「陰符經」「龍虎金液還丹經」……
  等等異術,柳志宏也曾詳閱過。
  食多不化乃是必然之理、每日除了躍坐行功外,便是研閱眾多道經.當然少有時光能精
習了;因此所學雖多.卻無一精研出些許成果。
  響午之後……
  在「萬壽宮」宮前廣場中,已經十七歲但卻有如雙旬青年的柳志宏,已然長得雄偉俊
挺,倜儻不凡。只見他手執一柄桃木劍,左手掐訣,腳踏罡斗步,神定氣閒,不緩不疾的施
展著七星劍法」。十四招劍法連施五輪後.突由七星「搖光位」收足後,突變」八卦步」
  並且劍法也已化為「八卦劍法」。
  正自勤練步伐、劍法之時,由宮門外急步行至年已三旬餘的道士道心,原本欲開口呼
喚,但眼見柳志宏正將劍法中的精妙之處施展出七成火候,因此便噤口默望。柳志宏全神貫
注的施展劍法中,也已發現道心站立宮門之前,因此劍過兩輪便收訣停步,且笑說道:」道
心師兄,您前來峰宮是來尋小弟嗎?」
  然而道心卻揖掌為禮說道「居土!貧道奉觀主師伯之命,特來請居士前往『玉晨殿』客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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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05:08 |只看該作者
  「哦?好!小弟略微收拾便下峰,尚煩請師兄先行稟報三位師父。」「是…是…居士莫
急、貧道便先下峰了」兩人之間的稱呼甚為奇怪?柳志宏稱道心為師兄,但道心卻反稱他居
士,似乎並無師兄弟的名分。
  原來當年柳志宏雖年僅十三歲,但卻與三清道門緣法深厚,況且上代觀主「希微子」飛
升之前留有黃符,因此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不敢尊大收他為徒。
  「居士」乃是未曾出家,俗身修行道法的在家人,因此師兄弟三人雖盡所學教導柳志宏
修行道法,但卻以無輩分之別的「居士」稱呼,當然門徒們也遵行了。然

  而柳志宏深明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的倫理.因此不管元靜道長如何稱呼自己,但在內心
中皆將他們視為師父、故而年歲比自己大出近倍的道光師兄弟六人,便以師兄稱呼了。
  刻余之後,柳志宏已然施展略有根基的「乘雲飛行術」到達了峰下「玉晨殿」。
  剛行至偏殿客堂時,已然耳聞一陣丹氣十足的笑聲傳出,待行入堂門,已見三位師父正
陪著一位皓首長髯矍鑠老者以及一位年約二八之齡,秀麗嬌甜的!」
  娘,不知在談些什麼?神情似是甚為愉快柳志宏一跨入堂門,內裡五人皆不約而同的望
向進門之人。而柳志宏也因此看清了那位皓首長髯老者的面貌,頓時驚喜的脫口叫道「啊!
老爺爺?是老爺爺?
  太好了老爺爺您怎會前來本觀?…呵…呵……
  …果然是小兄弟!如今你不但更高、更雄偉了,而且更有股神光煥發的風采英姿、……
好……好·…
  真是人中之龍,非凡不群…「嗨!老爺爺您怎麼一見晚輩便調侃得令人汗顏呢?老爺
爺!晚輩與您一別之後可好?晚輩時常掛念您呢。」柳志宏似乎有種孺慕之態.俊目中已然
略有淚光的訕笑說著。
  矍鑠老者正是名震武林的雙令之一「平地雷」趙仁賢.眼見自己甚為欣賞器重的柳志
宏、竟然己長得恍如玉樹臨風、英挺倜儻,而且面上神采螢螢生光,往後必非池中之物。
  內心讚許中,耳聞他未脫稚氣的言語、頓時更開懷的大笑道:「呵……呵……呵……
好……好…「老夫這些年來甚好!柳哥兒,你我一別三年有餘,至今又再相見了,不過三年
之前元靜道長已然有信函告之你留「萬壽宮」習法之事,因此老夫也已知曉你我別後所發生
的遭遇,也深為你慶賀福緣深厚,竟能緣獲仙人關愛,也因此而使老夫醒悟你與老夫雖有緣
分相識,但也僅止於凡俗交好之情,而無門徒之緣,便連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也不敢托大
收你為徒,更何況老夫呢?」柳志宏耳聞老爺爺之言時、也已將激動的心境平復,並且也已
恭敬接口說道:「老爺爺!三位師父執意不肯收晚輩為徒,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晚輩自
有分寸,而老爺爺您在晚輩心中,也屬情如親長的長輩,晚輩永生不會忘懷的。」「呵……
呵…好說!好說!老夫當年便未錯看你這孩子!喔!對了.柳哥兒,這丫頭乃是老夫小孫女
趙秀敏.你們也曾見過面的喔。」
  柳志宏聞言一怔!尚不知自己何時曾見過這位極為秀麗、貌美的嬌甜姑娘?而此時那位
姑娘早已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怔怔的盯望著英挺俊逸的青年,哪像是三年多前.僅用一
只簡拙彈弓便精準打下自己運功踢出稜石的襤褸少年?眼見他雙目怔愕的望向自己時,竟毫
無羞澀之意,且撇嘴縐鼻的輕哼一聲,才脆聲嬌嗔道:「哼!果然就是你呀!為了你,害姑
娘我在這三年餘的時光中,受了多大的怒責及嚴厲督促,看我哪天再用石子打你,看你是否
尚能擊下我的石子不?」柳志宏耳聞此言頓時恍然大悟的輕「喔」一聲,但隨即拱手為禮,
且小心賠不是,笑說道「原來你…趙姑娘且息怒!當年確是在下之過,實不該大膽無理冒犯
姑娘,姑娘乃是老爺爺愛孫,久經調教且聰慧過人,自是武功高強的巾幗俠女,在下僅是緣
習道法的三清俗家弟子,只習練一些畫符捉鬼的道法,又豈會是姑娘的敵手?因此尚請姑娘
饒了在下吧?」
  柳志宏自認過失,且小心賠不是,又高捧趙姑娘、當然使得趙秀敏芳心大悅,再加上他
並不令人討厭,且似是有些……好感,因此並末再出言挑釁的說道「哼!這還差不多……對
了!喂!你那手彈弓手法是如何練成的?眼力及勁道皆不差,哪天你再打給我看看好嗎?」
  柳志宏聞言頓時由訕訕的笑說道:「姑娘誇讚了!那僅是在下自幼在山林中打鳥、打兔
的小兒把戲,哪堪人姑娘法眼?而且…那彈弓早已收存,未再動用了!」
  趙秀敏聞言卻毫不死心,且毫無羞澀、避諱之色的前行兩步,竟瞪目嘟嘴嬌嗔說道:
「哼……你別騙我!
  你……那你把那支彈弓拿來,借我玩玩如何?不會弄壞的。」
  笑坐一旁的「平地雷」趙仁賢豈不知愛孫的心性如何?柳志宏乃是厚道正直的青年,又
怎能經得起愛孫捉弄?因此立時笑叱道:「敏兒別胡鬧了!在三位道長面前,尚不知禮數.
成何體統?還不快好好坐著?柳哥兒、你別理這被寵壞的刁鑽丫頭。」
  另一方的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數年前便已領教過了趙秀敏的刁鑽及伶牙利齒,如今雖
然已長得如花似玉,但依然未改昔年心性,因此皆苦笑的未吭一聲,直待「平地雷」笑叱愛
孫之後.元靜道長才笑說道:「柳居士,貧道請你來,一則是見見數年未見的趙老令主,二
則是趙老令主有事要找你……」
  然而「平地雷」趙仁賢卻突然搶口打斷元靜道長之言.另有心意的笑說道「道長且慢!
老夫尚須先與三位詳談一會兒方能決定,因此尚不能在此時驟下斷語!
  唔…小兄弟,可否煩勞你陪著這礙事的丫頭四處走走?待會兒老夫再與你相談別後。」
  柳志宏聞言一怔!但心思靈敏的知曉老爺爺及三位師父尚有要事相商,因此毫不在意的
頷首笑允。
  在一旁的趙秀敏早已不耐,索然無味枯坐一旁,因此聞言正中下懷的伸手拉扯柳志宏衣
袖,且急聲說道:「對對對!三位道長與爺爺尚有要事相商,咱們小孩子自是不便在旁礙
眼,你快帶我至觀內走走…」
  說完也不待爺爺及三位道長有何反應、立即拉著柳志宏行出殿外。
  柳志宏被拉扯中只得訕訕的朝「平地雷」及三位師父頓首告辭,才續向趙秀敏笑說道:
「趙姑娘,本觀三清教祖及歷代祖師金身法像皆甚為靈驗,姑娘是否願膜拜求願?或許能使
姑娘…」
  然而趙秀敏卻急聲說道:「嗨!誰要去看那千篇一律的法像?你快帶我去將那彈弓的找
出來借我玩玩,否則看我理你不?」
  柳志宏聞言頓時雙眉一皺,但隨即便釋懷的心道:她可能身為儒家之人,並不信奉三
清,因此只得笑道:「喂!既然如此.姑娘且在此稍候,待在下至室內將彈弓取來便是!」
「不必麻煩了,我隨你一塊便可。「啊?可是—可是——「哼!你怕什麼?」
  …莫非你另外有什麼好玩意兒,怕被我看見哪?
  如此,我更要跟你去看看羅!」
  柳志宏原是顧忌自己僅是借居觀內、況且所居「萬壽宮」更屬「茅山」重地,不便外人
任意前往,又不好明說,因此只得囁嚅說道「這……這…沒有……沒有什麼好玩意兒,只因
在下居室內甚為髒亂因此…因此…尚請姑娘……」
  「哈!原來你是髒鬼呀?」但是趙秀敏豈會相信他之言?心思疾轉已笑說道:「既然這
樣、我不去也可以不過…我怕對觀內不熟,萬一耐不住性子四處亂闖——或是碰壞了哪一殿
內的神尊法像……」
  柳志宏聞言大吃一驚!立時脫口急聲說道:「啊好……好……我帶你去…我帶你
去……」但語一出口、又立時後悔的怔望著她。
  而趙秀敏則心計達成的得意接口笑道:「好哇!那走吧「柳志宏怔望著她黔笑之色,頓
知自己被她危言聳聽的狡言所騙,內心懊惱中又無奈的引領她行往觀後「大茅峰」沿著山壁
斜聳石階登往峰上。
  斜聳梯階雖看似危險,但歷年建醮之時,皆有信徒登峰至「萬壽宮」瞻拜,因此梯道砌
有欄杆為護,加之趙秀敏乃是身習武功的不凡之人,因此不到兩刻已安然登臨峰頂。
  盛名遠傳的「萬壽宮」乃是「茅山」首要重地.再加上峰頂的景色,以及可眺望四方遠
景的開闊視界,使得趙秀敏甚為興奮,且好奇的拉著柳志宏笑奔各處探望,且恍如百靈鳥般
嘰嘰喳喳喳的問東問西。
  柳志宏被她拉扯著四處奔行時,竟也被她毫不做作的純真言語動作感染。也笑顏滿面的
陪著她一一解說毫不厭煩,好不容易才行至偏殿所居的房門前。
  「姑娘!這間便是在下居室,姑娘且稍待……」
  然而趙秀敏已在他低語時,側身探首望向室內,並且驚異的說道「噫?你房內乾淨清爽
簡樸有序嘛!怎會髒亂?哈」」一定是有不少好玩意,所以不肯讓我進去是嗎?」
  「不……不是…姑娘,房內並無……啊?姑娘你……不能進去……」趙秀敏眼見他囁嚅
的樣子頓時內心大樂,雖然見他半擋在房門口不願自己進屋,但卻促狹的大膽前行不顧,柳
志宏雖故意擋在室門前,但眼見她滿面黔笑的行至,即將撞入自己懷內,頓時又驚又急的連
連倒退,不敢被她碰觸入懷。
  「哈……哈……呆子!我這不是進來了嗎?」
  「你…你…唉!姑娘你…」「哈……一個大男人竟臉紅脖粗的多難看?你有什麼好玩意
兒?快拿來讓我玩玩!否則…我可要自己翻找羅?」
  「啊?不……不行……好…好……姑娘且稍待!我就拿…我就拿…」
  柳志宏內心驚急,頭皮發麻的急聲說著,並且手忙腳亂的行至木櫥前、由內取出往昔所
用的背蔞放置桌上,並且無奈的說道:「姑娘!在下往昔僅是個浪跡江湖的貧困孤雛,除了
一些破舊衣物外、便只有一些行道江湖必備的雜物了!況且如今在觀內修習道法,哪有何等
可入姑娘慧眼之物?」「…好啦…好啦…人家只是借你的彈弓玩玩而已,又不是要搶你的寶
貝,小氣鬼!」
  趙秀敏嘟嘴嬌嗔之時,眼見桌上磨得油光泛亮的舊背蔞.忽然回想起當年他背著背蔞的
襤褸模樣,但是他現在雖僅身穿道衫,但卻浮顯出一股令人——令人……的風采,因此美目
怔怔的睜望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柳志宏手執彈弓,撫摸回思往昔浪跡江湖的歲月,不勝
唏噓的低歎數聲,但奇怪趙姑娘怎麼未再言語?因此抬首望去,卻見她美目大睜的盯望著他
自己.動也未動也不吭聲。頓時神色尷尬的垂首說道:「趙姑娘!你要玩耍的彈弓…」
「啊…。原來你比我大哥長得還俊耶…而且還有股難以言喻的英氣,連我見了都……
都……」
  原本是聰慧刁鑽且郎爽大方的趙秀敏,正脫口笑說著時,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事?忽然嬌
顏上浮顯出一股羞霞之色,且嬌羞的緩緩低垂螓首末再吭聲。柳志宏聞言時,竟也突然抬首
怔望向她.正巧見到她那種令人心悸的嬌羞模樣.頓時一蕩,並且疑惑她僅與自己見過兩次
面,可是與自己相處中,竟然毫無羞澀緬腆之態,而開朗大方恍如熟識之人一般毫無顧忌。
  若說她胸無城府,卻愛捉弄人;若說她舉止輕優,口無遮攔,但是憑老爺爺的名聲、地
位必然家教甚嚴,豈會容她有何有辱門風的行為?但是柳志宏卻沒料到,自從「平地雷」與
他分手返回「金陵」
  後,日日誇讚一位道途緣遇的少年,並且將家中孫兒、孫女貶得一無是處、且開始嚴加
管教及督促習功,也因此才有趙秀敏負氣離家之舉。爾後被爹爹擒回家內後、又再遭到嚴叱
及管教.而「平地雷」也常以柳志宏的正直明理、謙恭世故及善心助人的行為為榜樣教導兒
孫,久而久之後「平地雷」一家大小以及門徒,不但皆知曉柳志宏這個人,而且竟熟悉得恍
如久識之人。
  此次「平地雷」趙仁賢正好有要事前往「茅山。趙秀敏得知爺爺要去看那個「人」因此
便纏鬧央求要同行見見世面,實則想要伺機捉弄那個令自己受了三年餘苦日子的人。芳心中
似乎早已對柳志宏甚為熟悉,原本想捉弄他的心意,竟也在他初見之下的恭維之言後滅消了
大半。
  而且又因他雄挺俊逸的風采,令趙秀敏芳心中湧升起一種莫名好感,對他的恨意及促狹
之意更為消滅。既熟悉且有股好感;再加上趙秀敏心性原本便開朗大方,因此雖與柳志宏僅
有一次短暫見面,但此次相見後,已對他毫無生分羞澀之狀,言語動作也甚為自然毫不做
作,也因此才使柳志宏對她的言行舉止頗為不以為然。
  兩人皆各有所思的靜默無聲,低垂螓首的趙秀敏姑娘『終於緩緩抬首斜瞟向柳志宏,但
卻發現他竟以雙目緊盯著自己,眨也不眨一下,頓時恍如被人發現內心隱密般,面頰上的霞
紅騰然赤如紅布,且芳心慌亂的啐聲嗔道:「你……你……呆子?你怎麼如此……看人
家?」
  「啊?什……什麼?看你…喔!姑娘恕罪!恕在下失儀了…喔…姑娘,這就是你要看的
彈弓……是…是在下七……八歲時做的。」
  趙秀敏芳心慌亂中.卻見他比自己還慌急,那種手足無措的模樣,及囁嚅之言令人發
笑,因此芳心中的羞澀之意大消,並且隨口順意化解了兩人的羞澀及慌急。
  「哇……就是這支彈弓呀?喔……都己被汗水磨得油光泛亮了呢?這是什麼獸筋哪?竟
然能拉張如此之長?且彈性甚佳!」柳志宏聞言立時解釋道:「恩…這是一種南荒獨有的樹
液,融合了蛛絲纏成的,不但韌性甚強且彈性甚佳,因此彈出的石子也勁道甚強呢!」
  「哇……真好耶!如果用這支不起眼的彈弓施彈暗器……一定能將勁道增強倍餘!
喂……柳……格格…
  哥哥,你這彈弓借我玩一陣子如何?」
  趙秀敏姑娘親手試拉之後,已然發現了彈弓的特異之處,因此愈看愈喜愛,也愈看愈捨
不得離開手中,因此便大膽的央求著。
  柳志宏眼見她滿面欣喜的把玩著彈弓,且有種極為喜愛的神情浮現.因此當眼見她美目
浮射乞求的目光央求說著,頓時心中有種捨不得令她失望的心意湧生,竟毫未思索的脫口說
道:「好…好…只要趙姑娘喜歡…那在下便送給你好了!」
  話一出口立見趙秀敏美目發亮,神色驚喜的笑叫道:」真的?你真要送給我?咯……
咯……哈…真好啊!不行……不行…爺爺知道了,一定會說是我強求來的,怎麼辦?啊……
有了!」
  趙秀敏姑娘欣喜的突由懷內掏出一隻繡花小布囊,由內裡挑出一隻小巧的翠玉皮鼓往他
手內一塞,便笑說道「嗨!柳哥哥,這是去年我及並之年時.竟有個老道長不請自來,送給
我這隻玉皮鼓為禮物,可是我又不喜歡,正可拿來跟你交換,如此爺爺便不能說是強求的,
而且你也要記得是你喜歡玉皮鼓才跟我換的喔!
  來……打勾勾後便不許反悔了喔!」
  柔白細嫩的玉手在掌心一觸即退,但卻使柳志宏恍如觸電一般全身驚悸,握著尚有餘溫
的玉皮鼓慌急縮手、竟將背蔞撞落地面,霎時蔞內之物散落滿地。
  「啊…」「嗨…你慌什麼?那麼怕我呀?真是個呆子……噫?怎麼…你背蔞內尚有如此
多小玉瓶?難道你還當走方郎中賣藥呀?」
  蔞內雜物散落地面後,已然滾出了數只小玉瓶,柳志宏眼見之下,才忽然想起自己在深
山絕谷中獲得之物,竟然早已忘了自己尚有八、九瓶「避谷金丹」了。
  「咦?『避谷金丹』?哈…哈……大概是你往昔行道江湖時,準備腹饑時食用之物
羅?」
  「啊?不是……不是……」
  柳志宏慌急拾取散落一地雜物時,便將自己在深山絕谷中所遇之事概略說出,頓令趙秀
敏難以置信的驚異問道:「啊?那……那你真的是遇見仙人了?而這些玉瓶便是那些盛有仙
丹的小玉瓶羅?」
  「恩…自我獲得這些盛有『避谷金丹』的十二隻玉瓶至今,我也僅只食用一次而己便忘
了,這瓶內丹丸真怪異呢!食用之後果然便不再飢餓,而且竟會化為一團暖流,擴散至全
身,使全身暖洋洋的且精舒氣爽呢!」
  柳志宏不懂「避谷金丹」的好處究竟如何?但聽在趙秀敏耳內卻甚為驚震了!心思疾轉
後立時拔出瓶塞、但尚未及有何動作,立覺一股清香之氣湧入鼻翼,霎時神舒氣爽且靈台清
明,不問便知乃是稀世靈異仙丹,不但可益氣增功且可延年益壽。
  「哎呀……這…這……這是稀世奇珍的靈藥呢!柳哥哥,你……你可曾將此事告訴別
人?」
  趙秀敏驚異得略有顫抖之狀,頓時抓握住柳志宏手臂急聲問著。但柳志宏依然不覺有何
珍貴的笑說道:「這事…『太昊劍』及『硃砂筆』之事,我已曾告訴過三位師父,但他們說
天地奇珍各有緣法,既然是我緣得便應歸我執用,至於這些……僅是一些避谷的丹藥,若不
長年行道江湖,便不會有偶或斷食之慮.因此使用不著服食了,所以我便未曾提及,怎麼?
這些丹藥…恩!姑娘你若喜歡便送你一瓶好了,或許以後你行道江湖時用得著呢?。
  「真的?你……你也願將這瓶金丹送我?」
  而柳志宏卻不以為意的笑說道:「哈……哈……這『避谷金丹』原有十二瓶,後來我便
重新盛裝成滿瓶的九瓶,每瓶內大約有五十餘拉,便是送你一瓶後,我尚有八瓶四百多粒
呢!」但趙秀敏此時似是驚喜得未曾聽清他說些什麼,半晌才回過神來,且激動得情不自
禁,竟踮起腳在柳志宏面頰迅疾親吻了一下,隨及便羞喜的奔出房外。
  柳志宏被如此突如其來的異舉,驚得恍如身遭雷擊,神色驚愕呆怔的緩緩伸手撫摸著被
她親吻的面頰,內心中則是激盪、心悸、茫然、甜蜜、惶恐,五味雜陳的不知為何會發生如
此之事?
  但是耳聞房外嬌脆悅耳的歡笑聲逐漸遠去.內心中克又湧生起一股奢求,希望還能再享
受一次那種感覺,然而又另有種畏怯之意.不知該再如何面對她?
  翌日清晨元靜道長師兄弟三人.陪著「平地雷」趙仁賢「趙秀敏及柳志宏步出觀門,並
聽元靜道長朝柳志宏叮嚀說道「柳居士!你在本觀修練道法已三年餘,雖然聰慧過人,已將
本教經、法、符錄習練領悟,但是道行尚淺,難以施展道法精髓,然而趙老令主此來,乃是
專門尋你協助處理疑難之事、貧道雖尚有顧慮,但認為居土或可經此歷練一番,也屬好事;
再者居士你仙緣深厚,必有三清教祖佑護,因此貧道師兄弟便也同意了趙老令主之請,至於
詳情,趙老令主自會解說,因此貧道便不須贅言了。柳居士,此去之後不知何年尚有緣相
見?但本觀之人永遠歡迎柳居士重返本觀。」
  柳志宏此時已然雙目泛紅、顫抖雙唇,久久也未曾說出話來……
  但眾人皆瞭解他此時的心境,因此「平地雷」趙仁賢已哈哈笑道:「哈…哈…哈…有緣
千里來相會、無緣當面不相識!三位道長,老夫雖也知曉柳哥兒道基尚淺,但老夫深信憑柳
哥兒的福緣及心智,定然能助老夫達成心願,也能安然無恙重返貴觀,誠如道長所言,人之
福禍早在天機之中,因此柳哥兒此去,也屬應驗天機劫數是否明確了」
  柳志宏耳聞兩人之言,才知曉老爺爺找自己出觀,必然是要肩負什麼重責大任?但是自
己除了勤習三年餘的道經、道法、符錄外,根本談不上什麼道基,甚而連道光師兄等人皆不
如;若論武功更是如同牙牙學語的稚兒一般,僅習有膚淺的「天雷掌」及「迅雷身法」而
已,因此自己又如何能協助老爺爺什麼?
  內心疑惑不解中,卻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默默深思其中內情,直到有人扯自己衣袖
時,才發覺趙秀敏正美目疑惑的盯望著自己,且嬌嗔道:「晦…柳哥哥你在想什麼嘛?跟你
說話且叫你都不理人家!」
  回神之後才發覺三位師父早已不在觀門外了,而老爺爺則已往山下行有十餘丈遠了,因
此訕訕的朝趙姑娘笑了笑,急忙背妥數年未用的背蔞後,才笑說道:「趙姑娘我們走吧!」
  柳志宏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布衣青衫.與身穿羅紗輕衫羅裙的美貌趙秀敏行在一起時.
恍如是小姐跟隨一般。
  但是他雄偉英挺相貌俊逸.且有股不凡的氣質浮現,因此雖是布衣青年,但卻令人不敢
小視,極像是貧家苦讀的書生,獲得富家干金垂青同行一道。
  在此且略將唐代之時的民俗穿著解釋一番,在唐代之前,婦女的穿著原本尚保守裹身,
但因魏、隋之後期,西方文化經由絲路遠傳「長安」因此使得皇城婦女漸受西方婦女穿著影
響,而逐漸有了改變,直到唐代皇城盛行了。
  在皇城皇親國戚、高官貴族婦女,逐漸有了袒胸圍臂但外罩羅紗的穿著打扮後,便逐漸
蔚為風潮,遭百姓傚法,故而有「唐代豪放女」的戲稱,直到元、明之後,才又逐漸回復保
守心態,且更甚遠代的緊裹身軀僅露面、手.連頸部也有逐漸遮掩的趨勢.不過在一般百姓
中一來無多餘金錢購置價值不菲的羅紗衣;二來羅妙衣易損,極不適家務工作,更不能穿著
做粗重工作,因此尚以傳統的大布衣遮體。

  但是長年行道江湖的婦女穿著,又另有不同了!雖然有些女子裸露些許胸口,但內裡皆
穿綢錦窄袖衣及長褲,再外罩蘿紗衣裙,以免長年遭烈日曝曬,還有便是身穿緊身衫褲,外
罩象徵性的羅紗衣裙以利行動。
  但不論身穿袒胸露臂的仕女衣衫,或是有袖綢錦衣褲,對男女之間的交往也較開放,然
而禮儀及貞節觀念則是相同的。
  說話回頭!
  「平地雷」趙仁賢對柳志宏甚有好感,雖然無緣將他收歸本門之下,但卻不放棄有任何
機會拉近彼此間的關係。
  因此耳聞愛孫脆語如珠的纏著柳志宏說個不停,但卻毫無阻止之意的,反而故意超前數
十丈.容他倆較無避忌的交談熟悉。
  雖然「平地雷」有心讓兩人同行增進情誼、但是柳志宏卻心急老爺爺竟已超前三十餘丈
之距.因此步伐也逐漸加快緊隨,而趙秀敏也只好功力略提的伴隨前行了。柳志宏僅習練
「天雷心法」及「上清心法」三年餘,但因曾獲「平地雷」灌輸十年功力,並且在絕谷中日
日食用各種靈果及勤修內功,再加上在「萬壽宮」
  三年餘的勤修,因此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已身具將近三十年的功力了。不自覺的提氣急行
中,又已將「迅雷身法」及初悟未久的「乘雲」飛行術施展出,因此跨步急行中,恍如行雲
流水般的柔和迅疾。
  如此一來卻苦了趙秀敏姑娘了。雖然她自幼便得家人精心教導,至今已身具二十餘年的
功力,而且習有「奔雷輕功『初時尚可輕鬆的邊走邊說,但行功運氣時最忌開口說話,由此
氣機愈來愈難穩定,也愈來愈紊亂得有了喘息之狀。
  爾後趙秀敏己香汗滲膚,且鼻息漸粗得甚少開口了.並且偶或嬌嗔不依的要柳志宏緩行
一些。柳志宏並非武林人、自是不懂武林人平日是如何習功,內家真氣的深厚如何估算?飛
行輕功是如何快捷?
  雖然眼見趙姑娘已浮顯出疲累之狀,但卻未想到什麼異狀?尚以為女子原本便嬌弱,不
適吃力的工作及趕路,哪像自己往昔便慣於行走趕路!
  原本欲停足容她歇息一番,但是前方的老爺爺恍如腦後長眼一般,依然距自己兩人有三
十丈之距,因此又不敢停足歇息以免失去聯繫。內心又急又無奈的望著身側趙姑娘。終於於
心不忍的伸手握住她手臂助她趕路;並且心血來潮的將自己在山區趕路時,所悟出行走之時
凋息行功之法,教導趙姑娘試施。趙秀敏雖然真氣逐漸不順的開始疲累,但芳心中卻有股不
服輸,且不願被他著低的倔強心性湧升,依然強撐緊隨趕路,但也心知若再持久一、二刻
後.恐伯便難再支撐了。突然一隻大手握住右臂、一股暗勁也己托起半個身子的重量推走,
頓時芳心甜絲絲的朝他羞笑著,並未拒絕他的好意;也聆聽著他笑顏之語。
  「趙姑娘!在下曾自研一種適合長途趕路的呼吸調息之法,可由平穩的步伐中.循行真
氣便不易疲乏了,平時緩行時,當左足跨出時便吐氣,右足跨出時吸氣,如此便可平穩調息
吐納,若行速增快時,則可每隔兩步或三步,或更多再吐納氣息,便可平衡氣機不易疲累,
但切忌步伐忽緩忽疾,導致岔氣!」趙秀敏也是靈智過人,但往昔習功時,皆是跌坐入定修
練;雖然也懂得提氣輕身趕路,但也是憋住一口真氣施展,待氣盡之後現換氣提功、(這也
是一般武俠小說中,慣用的說法,時有某某人在危境中,因一口真氣洩盡,且在吐氣吸氣的
剎那間、無法提聚功力,而陷入危急中。)但從未曾想到以如此之法調息行功。況且在行功
入定中,最忌外力干擾而導致岔氣,造成走火入魔的危境,若是行走之時調息行功、豈不是
更易走火入魔?但是兩者卻非完全相似,跌坐行功時,乃是催行丹田內所有的真氣循行,以
達循行修練增強真氣,而行走調息行功,則是與打鬥、奔掠時的耗功耗氣相似。只不過是如
此行功,可平穩氣機循行順暢,且不易虧損真氣,甚而持久行功後,也略有增進真氣效果。
於是趙秀敏便在柳志宏的教導中,僅兩個時辰,便已習得行步調息之技,而且也靈慧的欲在
施展輕功時嘗試施展,也許將可獲得出人預料之外的功效。
  「平地雷」趙仁賢雖然遠遠超出兩人,但卻非不理會他倆、而是時時回道張望,或停步
等候;眼見兩人並肩掠行中,尚能笑顏低語不知在談論什麼?而且連連疾行兩個時辰,已然
出了山區行入官道之中,但愛孫竟一反往昔,毫無疲累之戀,因此雖覺疑惑、好奇,但卻未
曾詢問。
  爾後將近六日的時光中,除了在途中休歇用膳及歇宿之時「平地雷」趙仁賢僅能與愛孫
及柳志宏有短暫當面笑語之時,其餘時光柳志宏皆被趙秀敏緊緊纏住,故意遠離「平地圖」
不知在低言細語說些什麼!
  如此一來倒使「平地雷」趙仁賢一則喜、一則憂了,喜之果然如自己所願.愛孫已與柳
志宏甚為歡顏相交了;憂之則是感歎女大不中留,竟然將老爺爺拋至一旁不理不睬,將心思
全放在柳志宏身上了。但他卻未料到,柳志宏及趙秀敏兩人在數日的相處中,雖有種甜蜜及
歡悅感在內心中湧生激盪,但兩人在交談中,卻毫無一句令人羞喜的甜言蜜語,竟然是在互
研武功及道法。
  而且趙秀敏在嘗試服用「避谷金丹」便跌坐行功、練化、融合金丹所溢散的藥性後、果
然確定了金丹乃是極為靈效的增功聖品。
  因此趙秀敏除了將靈效金丹的效能告訴柳志宏外.並且每日食兩粒練化增功,果然僅在
六日後,便已增進了數年的功力。柳志宏原沒料到自己所獲的金丹竟有如此靈效,當初自己
為了攜帶方便,便將十二瓶「避谷金丹」逐一集中盛滿九瓶,而每瓶內皆已多達五十餘粒之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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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06:35 |只看該作者
 甚為後悔未曾先請教三位師父,否則便可及早知曉效用,留贈數瓶給三位師父或師兄
們,用以延年益壽增進道基;當然,柳志宏既然知曉金丹可益氣增功,延年益壽後,也毫不
吝惜的贈送一瓶給「平地雷」趙仁賢了。
 「平地雷」趙仁賢乃是江湖武林名聲震響的高人,見識閱歷也極為豐富,當由柳志宏手
中接過一瓶「避谷金丹」時,尚心存懷疑的認為僅是較一般靈藥好上許多而己。
  然而當時嘗試服用一枚行功練化後,竟神色震驚得急忙呼喚兩人,嚴囑不得再告之他
人,否則一經洩露之後.必然將引起武林中的一場爭奪浩劫了。
  因此柳志宏得知事態嚴重,自是不敢再輕易取出,已妥善的分藏在身上及背蔞隱處,並
且聽從老爺爺之言,每日服用行功練化增進功力。
  至於趙秀敏更是欣喜興奮的一反往昔在家惰習之心,竟已少有嬉笑之態,並且每至入夜
歇宿之時,皆行功修練至天明,甚而有時行經寧靜之地時,也主動要求休歇練功。
  因此祖孫倆及柳志宏在走走停停,修練內功的情形下,果然使得內功各有不同的進境、
其中尤以柳志宏進境最為迅速。但是如此一來原本約十一、二日的行程.便因此延誤數日、
費時半月餘方到達,真是急壞了引領盼望的人了。
  「長安」原本是「唐」國都皇城,除了佔地極廣,街道樓宇宏偉,皇親國戚、高官貴族
及外邦番夷處處可見外,營生百商內所陳設的貨品,也是全國之最,花費也是首屈一指的。
直到兩年前「梁王」朱全忠廢帝自立後「長安「已更名為「大安府」;從此「長安」興盛景
況已非往昔了。 
  由「洛陽」往「長安」的道途中,離「長安」尚有七十里左右,乃是「潼臨」縣城。
「潼臨縣」縣城本身並無名氣,但城南里餘外的「驪山」則是大有名氣,除了近代香火鼎盛
的「驪山老母廟」外,便是昔年楊貴妃常往休浴的「華清池」了,或可稱為「貴紀池」。晌
午過後未時初「潼臨」東門外的往來行旅中「平地雷」
  趙仁賢引領著柳志宏及趙秀敏快步進城,並且足不停頓的行往城北大街。
  「嗨……終於到了,柳哥哥,唐伯伯便住在城北大街,還有……柳哥哥,咱們方才說好
的事,你可不許反悔喔!」
  前行的「平地雷」趙仁賢聞聲之下,雖不知他倆曾有何說定之事,但卻不能不吭一聲的
任由刁鑽孫女欺負柳志宏,因此立時笑叱道:「敏兒別胡鬧!不許胡纏為難你柳哥哥,有什
麼事以後再慢慢說!」
  「嗨!爺爺您可別冤枉人哦,是柳哥哥自己答應要在事畢之後與咱們同往『金陵』一行
的喔!」「啊!趙!」
  娘……方才在下並末……」在旁的柳志宏耳聞趙秀敏之言,頓立對急聲欲拒……
  但是突見趙姑娘柳眉一挑,美目睜得圓滾滾的盯望著自己,不由心中有些發慌只得改口
說道「趙爺爺方才晚輩……是…是答應趙姑娘事畢之後回程時…先往『金陵』至貴府小
住……但眼見那雙圓滾美目連眨,只得改口說兩日,但似乎尚不能獲得滿意,只得又改說三
日,可是依然不能得到首肯,似乎尚須增加時日才行。
  柳志宏內心甚為無奈.但心知不能再依順她的心意.否則以後恐怕會沒完沒了,因此斷
然以三日為限;並且不敢再看那張嘟嘴狠盯自己的嬌顏。
  「平地雷」趙仁賢眼見兩小神色,頓時內心竊笑,但故做不知的立時笑說道:「哦……
原來如此?哈……
  哈……哈…好哇!倒時柳哥兒便可見見老夫家中那些不成材的兒孫們……喔……沒……
丫頭例外!丫頭例外……」
  通往北城的大街兩側,俱是一些高樓闊院的富家宅屯,在每戶深廣庭園的巨榕聳立柏林
中,皆有數幛雕樓聳立枝葉間,可見北大街乃是城內富賈聚集居地了。左右各有一座蹲坐卷
毛石獅子的高闊巨門前,有兩名頭戴八角帽的家丁靜立,另有一名年約六旬的灰衫老者,則
神色焦慮的不停踱步,且不時望向大街往來路人。
  灰衫老者突然聚目望向由南行近的路人,接而神色驚喜的搶步迎向人群中的一老兩少,
且恭敬的躬身說道「二爺您老終於駕臨了,老爺這些時日皆眼巴巴的等著您呢!您若再沒
到,老爺又將派人往『金陵』去了!」
  「哈……哈…哈…唐忠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大哥他現在可在家?」,「在……
在…老爺這些時日從未曾出遠門,您老快請吧!喔…二爺!這兩位公子、小姐是……。
  「哈……哈「…這丫頭是敏兒,這一位則是老夫小友,也是老夫特往『茅山』請來助大
哥消災解厄的人!」
  「啊?原來是孫小姐呀!已長得如此標緻動人了呀!這位公子…「太好了,三位快請
「…唐標!快去稟報老爺說二老爺已到了,還有一位公子是來為孫小姐驅邪消災的!」
  一行人迅速進入豪宅內,但尚未行至正前方的闊樓前時,已見樓門內搶出一對年約七旬
皓首老夫婦,及兩名年約四旬餘的中年文士,並聽為首的皓首老者欣喜笑道:「呵…呵…
呵……二弟,你可來了!大哥我可真是望眼欲穿,枯等多日了呢!」,「哈……哈……
  大哥!小弟自從收到大哥書信後深思竟日,憑大哥您的閱歷及所學,以及曾請來修為高
深的名道高僧,但皆無法將玲丫頭的異症治癒,因此縱然小弟前來也是白來了、來得早又能
如何呢?因此小弟便自作主張,特往「茅山」請來了三年餘前緣遇相識的柳志宏柳小哥兒,
或許便可為大哥解憂呢?對了,嫂子!玲丫頭現在還好吧?是否另有變化?」
  老婦聞言頓時強笑道:「二叔安好!玲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昏睡不醒、因此每日僅能灌
食補汁延續生機…哎……兩個媳婦日夜輪流照顧著…啊……是敏丫頭…敏兒你玲姐姐她……
此時趙秀敏已然雙目泛紅的福身拜見老夫婦及兩名文士,並且哽咽說道:「唐爺爺、唐奶
奶!敏兒…這就去探望玲姐姐,便不妨礙您兩位老人家了!」說完也不待眾人應聲,也不須
由僕人引路,立時往闊樓右方庭院疾掠而去。
  而唐老夫婦倆並未開口攔阻,僅是請「平地雷」及柳志宏入樓歇息,飲茶詳談愛孫所發
生的怪異症狀原來唐家乃是大唐遠代皇室遠親,歷經數百年後早已與近代皇室無瓜葛了,僅
屬「潼臨縣」內的富家員外。
  時至本代唐成功自幼拜師習藝行道江湖時,與出山未久的趙仁賢相識,且性情相投,相
交為友,更結拜為異姓兄弟,爾後並肩行道江湖後,逐漸闖出名號。
  唐成功有了「驚天梭」名號,趙仁賢有了「平地雷」的名號。
  歷經多少拼戰後,更成為白道之方敬重的後起之秀,且在各自成家分居「潼臨」「金
陵」後依然往來頻頻,數十年後已是子孫滿堂依然如昔。
  「驚天梭」唐成功所學「驚電神力」及一手二十四招「驚電劍法」與「平地雷」所習的
「天雷心法」
  「天雷掌」也因符合天際驚電、暴雷,故而江湖武林稱兩人為「電雷雙令」。半年之前
「驚天梭」唐成功長子所出的長孫女唐文玲.竟在半夜中驚叫數聲後.便染昏睡不醒的怪
症。
  憑「驚天梭」唐成功高深的內功及閱歷,竟然數度探脈搜經後,皆發覺全身經脈順暢無
阻,毫無異狀,人卻昏迷不醒,藥石罔效、不知究竟是何等怪異之症。
  「驚天梭」唐成功憑恃自身所學,尚察不出愛孫異症為何,請來無數名醫,也都是枉
然。於是在老夫人及媳婦的慫恿下,又請來道法高深的名道高僧,施法驅邪;但歷經十餘次
施法,使用了眾多符錄及經文.但僅有兩次略使唐文玲眨眼後,便又依然了。因此「驚天
梭」唐成功憂急無助之下.只得求助拜弟了,而「平地雷」原本並不深信神鬼妖邪之說,但
是因曾得茅山「玉晨觀」的觀主元靜道長書函,說明自己曾緣遇且讚譽有加,更令孫女離家
出走的柳志宏,已然在「茅山萬壽官」習練道法,並且也曾提及柳小哥兒在深山絕谷中,緣
得「茅山十五代觀主」顯靈傳法之事。當時也僅是一笑置之.並未深信,直到接獲拜兄求助
書函提及唐文玲身染異症之狀.才深為驚異疑惑的想起在「茅山」的柳志宏,也才有專程轉
往「茅山」拜訪元靜道長師兄弟,求證當年信函內所提及的仙長顯靈傳法之事是否確實?終
於在元靜道長師兄弟口中,確定了柳志宏練獲「洞真真人」顯靈傳法,以及上代觀主飛昇前
遺偈之事,才請柳志宏留於觀內修練道法,但不敢尊大為師。
  「平地雷」趙仁賢得知詳情後內心大喜,立即將拜兄愛孫之事說出,並言明欲請柳志宏
前往「潼臨」
  雖然三位道長說柳志宏初習道法僅三年餘,道行尚淺,恐無能施法降妖驅邪,但「平地
雷」趙仁賢卻認為眾多道法高深的道、僧皆無能驅邪、可能妖邪甚為厲害而無果.因此或許
僅有身俱仙緣的柳志宏,才能憑所獲仙緣救助唐文玲。
  於是在獲得元靜道長首肯之下請來柳志宏,但未將內情如何告訴柳志宏「平地雷」便笑
言請他出觀相助。
  而且柳志宏尚不知老爺爺有何事須自己協助,竟也毫不問內情的便一口應允,陪同老爺
爺及趙姑娘出觀遠行了。至此時柳志宏也才真正明瞭了趙爺爺相托之事,並且憑自己三年餘
勤習道經及符法前例中,也確定了唐姑娘乃是遭妖邪迷惑而昏迷不醒。只不過已然有不少道
法高深的前輩道僧施法驅邪,但俱都無功的情況下,憑自己淺薄所學,又如何能施法驅邪?
可是既然自己已前來此地,為了救助那位唐姑娘,又豈能心怯畏縮?不論如何也應勉力一試
才是!
  因此.柳志宏已神色嚴肅的說道:「兩位老爺爺及唐老夫人,晚輩身習粗淺道法,原本
不足以誇言施法驅邪,但是承蒙趙爺爺器重攜行至此,晚輩便斗膽一試了、不過晚輩實無把
握能做些許功德、因此尚請不要過於奢求晚輩能竟功才是」
  「驚天梭」唐成功初始也對年紀輕輕的柳志宏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又見他相貌堂堂,儀
表非凡,況且若非有何自己不曉的特異之能,拜弟也不可能前往「茅山」時,未請觀主.卻
是請這位不到雙旬,且道法淺薄的年輕人前來。
  因此心思疾轉後。已然由內心中湧生一股希望,或許孫女遭邪穢和迷昏之症,將能由他
施法解消也說不定。
  當耳聞柳志宏之言後「驚天梭」唐成功立時正色說道:「柳公子,老朽也不虛偽客套的
便直說了!老朽孫女昏睡半年之久,也曾遠聘名醫及名道高僧施救,但依然毫無起色,恍如
半死之人,如今拜弟特往貴觀請來柳公子,老朽由拜弟口中得知詳情後,已對柳公子深具信
心,但若依然無功,老朽也不敢有絲毫不敬之心,只期望柳公子能盡所能施法,該如何做,
或有何需要,也儘管開口無須顧忌,如能使老朽孫女深痾盡去回復生機.老朽必將重謝柳公
子」「豈敢……豈敢……唐爺爺!便只憑趙爺爺的吩咐,晚輩便將盡全力救活唐!」
  娘,怕只怕晚輩才疏學淺,能力欠佳,無能為唐爺爺分憂解愁…」
  「哈—哈……哈…大哥,柳哥兒.你倆就別再擔憂這個、又擔心那個了!還是廢話少
說,先讓柳哥兒去探望玲丫頭的情況如何,再做道理吧。」
  右跨院後方是一片幽雅怡人庭園,在數株巨榕間,有一幢花園圍繞的獨立雙層小樓,雅
致脫俗的小客堂中已然擠滿了人。
  在唐老夫婦的引領下「平地雷」趙仁賢及柳志宏兩人.由小木梯行至二樓居室內。
  在二樓的外間起居小室中,兩名年約十五、六歲的使女福身迎接後、便被支使下樓了。
  柳志宏眼見室內各處皆貼滿了黃符及佛經抄本,並且懸掛、放置著不少驅邪的「八封
鏡」「桃木劍」「金鋼缽」另外尚有數尊道、釋神尊雕像分置桌几上。內間居室內也如同外
間且更甚,連一張淡粉色木床上的紗帳,也貼滿了黃符及佛經.牙床緣,兩位年約四旬左右
的端莊婦人,神色憂傷的急忙起身迎接,而床上則盤坐著滿面淚水縱橫的趙秀敏姑娘,哽咽
低喚著一名面色清秀蒼白,已然瘦見突骨的沉睡姑娘,且不時輕柔的撫摸著瘦弱姑娘面頰。
  「媳婦!玲丫頭……」
  「啟稟公婆!玲兒她…唉……」
  「夫人,現在也無須多問了,還是快請柳公子看看玲兒再說吧!」
  「驚天梭」唐成功皺眉急說時,已轉身將柳志宏拉扯至床前,但尚未曾開口,突聽柳志
宏背後背蔞上插立著的「太昊劍」竟然鏘然一聲自動脫鞘兩寸,霎時一片金光溢出…
  就在此時,床上瘦弱見骨沉睡不醒的唐文玲姑娘,突然雙目大睜,且身軀急顫,一雙柔
白玉手竟連連抓扯身上薄被覆面。
  「啊?玲姊…玲姊你怎麼了?「哎啊!你們看,玲丫頭會動了……天哪!玲丫頭睜眼
了,丫頭你快醒醒…」
  床上床緣的趙秀敏及兩名美婦驚叫聲中,頓使「驚天梭」唐成功夫婦又驚又喜的急步行
近床前欲觀。然而此時候聽柳志宏急聲喝道:「大家快下床離開。」
  初登樓內的柳志宏,原本內心緊張得腦內空洞茫然,不知該從何做起?如何動手救治唐
姑娘?
  但是突然「太昊劍」自動出鞘閃爍出金光,並聽床上的趙姑娘及兩位唐夫人,立時激起
他的責任心斷然做出了決定。
  當起姑娘及兩位唐夫人聞聲迅疾離開,退至柳志宏身後時,柳志宏已由懷內取出一疊黃
符,並指虛空模符口中念道:「拜請閭山門下來,閭山門下敕符三師之童子……符令赫赫吾
所敕,鎮守東南西北界,宅舍安節大喜昌.前門鎮符驅邪鬼,後門鎮符治邪魔,吾奉太上老
敕,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咒訣一畢黃符疾展,霎時只見床上的唐姑娘身軀不再顫抖,雙手也軟垂不動,但胸口之
處卻是急驟蹦跳著。
  柳志宏施展符咒之後,也已看清唐姑娘之狀,於是急忙回首喝道:「諸位快退出樓外不
得進來……喔!請為在下多準備一些黃符紙及硃砂液備用……對了!尚須一位陰人協助在
下……」
  「黃符紙及硃砂液?有……有………以前曾來施法的道長,也曾吩咐備用,所以還有不
少……」「柳公子,貧婦是玲兒生母,不知可否留下協助公子……」
  柳志宏聞言連連頷首,但口卻急聲催促眾人下樓,並且急將背簍取下放置外間桌上,並
朝唐文玲姑娘生母說道:「唐夫人!令嬡確實是身遭妖邪盤據不離,以致昏迷不醒,在下雖
尚不明是何等妖邪,為何會出現不安之狀,但已知它畏懼之物才騷動不安。」
  唐府長媳耳聞柳志宏之言後也急聲說道:「柳公子以往雖有不少名道高僧在此施法,但
從未曾見玲兒有如此驚動之狀,方才貧婦姐妹及敏丫頭在房內時.也如同平時未有異狀,但
是方才柳公子身上……」
  柳志宏聞言頓時內心恍悟.並未吭聲的急將背簍上「太昊劍」及「硃砂筆」取下,且一
一執出.及置妥硃砂筆備用,並且唸咒畫符,將一張黃符交給唐夫人後才說道:「唐夫人!
避邪驅妖黃符您要貼在前胸,然後在此靜候莫接近內間.縱有任何異狀,非在下呼喚切莫進
入!」「是……是……柳公子您放心!貧婦遵命!」
  長媳唐夫人此時內心中雖也驚喜且擔憂,但出身乃是武林俠女,膽識自是較尋常百姓大
多了,再加上護女心切的母性,因此雖驚畏,卻不駭畏退縮的順從靜觀異變。柳志宏將「太
昊劍」執在手中「硃砂筆」斜插腰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便跨步入內,立即腳踏「罡斗
步」振抖「太昊劍」左手也已捏敕符,劍指虛空連畫.口中念道:「天紛紛地紛紛,拜請三
壇李老君……天清清地靈靈,老君隨處同吾行!吾奉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現形」「驅邪咒
符」疾施「太昊劍」的銅黃劍尖驀然金光暴漲,射出一道金光罩住唐文玲!」
  娘,霎時只見唐文玲姑娘驚睜雙目,尖叫連連,胸口之處驟然蹦跳,恍如欲將身軀帶得
上下跳動一般。柳志宏見狀頓時劍眉一挑,續又踏步施訣口念道「天紛紛地紛紛.拜請三壇
李老君,步罡踏斗請則來,妖邪見之不停留!神兵火急如律令!妖邪立出歸來處!」
  「太昊劍」金光再罩唐文玲姑娘身軀,霎時又如同方才一般,尖叫連連,但原本胸口蹦
跳之狀竟已轉至腹部。
  於是柳志宏再度施法唸咒,逼罩盤據唐姑娘體內的妖邪,但是那妖邪竟然拒不現形,連
連在唐姑娘胸、腹、腰肋以及後背處移轉。
  柳志宏連連施展八道符錄咒法,但依然未能將妖邪逼出,頓時內心有氣的怒喝道:
「呔!何方妖孽竟敢盤據凡人身軀不出?難道以為本法師無能治你嗎?」柳志宏也僅是怒意
高熾的憤怒之言,但沒想到唐姑娘接然挺身坐起,口裡竟發出尖細難察的吱叫聲。
  「吱—吱…你這身習粗淺道法的凡俗娃兒,比以前那些無能之輩差得更多,若非仗著一
柄道法淬煉的法劍,又豈能奈何本仙?本仙看中此具陰鼎,身屬靈體。極利本仙增修道基、
而方才另一具陰鼎雖也屬靈體、但較剛陽,不適本仙附身修練,否則早已移軀換形了。娃兒
聽本仙之勸,莫要再恃寶逼迫本仙,否則莫怪本仙違逆本意,要開殺戒了!」
  柳志宏聞聲頓時又驚又喜,並且急聲喝道:「呔!郎朗乾坤三界各異,人、靈、魂各有
歸處,爾乃修道有成略有道基的妖邪,當知天道好還.各有劫數,難道妖孽不怕做惡凡間,
引來五雷天劫嗎?」
  「吱……吱…凡俗孺子竟敢妄言天機?本仙修道三百餘年,從未曾遇得天劫臨身、且乃
初入凡世覓得此一希世靈體陰鼎附身修練而已,並不想傷害凡世命,待道基有成自將離開此
驅令其回復,如娃兒膽敢強行出頭,侵擾本仙修練,到時就莫怪本仙要毀此鼎,再現形誅殺
此間凡俗,而如此之禍也屬娃兒你造成的。」柳志宏聞言心思疾轉後,續又沉聲說道:「妖
孽可恨!違逆天機、天道不說,尚欲以此挾脅本法尊?
  爾之言便知妖孽已淪入魔道,欲強佔凡塵身軀吸取靈氣,以利自身道基,哼!既然如
此,本法尊豈能容爾再存身三界為禍塵世?」
  柳志宏怒言之後,為免妖孽果真毀壞唐姑娘身軀,因此細思「洞真真人」顯靈傳法深印
腦海中的金光符錄。
  未幾!已然面浮喜色的立即執出腰際「硃砂筆」及備妥四張黃符紙,右執筆左捏訣,口
喃喃唸咒語,赤丹硃筆連揮灑,符令勾請三清祖,奉請五雷神將臨,鎮壓五萬凶邪煞,以保
信女平安身。(註:符錄的組成有其一定規矩,並非隨意可肇,乃是以符首、至事神稟、符
腹內註明此符作用.符腳、符膽等五部分組成)
  柳志宏施法畫了一張「五雷鎮煞令符」後,疾掀覆蓋唐姑娘身軀的薄被,迅疾將黃符貼
在她胸口裸露肌膚上。
  霎時便聽唐姑娘口響起數聲尖細尖叫聲,身軀已直挺挺的倒向床墊,靜止不動了。柳志
宏貼妥黃符後,也不管唐姑娘有何動靜,竟又開始腳踏罡鬥口唸咒語,續又畫妥一張請來神
兵神將的「保身靈符」貼在唐姑娘額上,以確保分屬金、木、水、火、土的五臟六腑,不遭
妖邪毀壞,斷絕生機。
  至此!柳志宏才鬆了一口氣,拭去面上汗漬,默默的細望唐姑娘面色及氣息後,才放心
的步出內間。
  唐夫人初時神情警戒的提功應變,突覺內間金光閃爍,接而便聽柳公子的喝叱聲傳出,
原本奇怪他是在與誰說話?但隨及便聽一個尖細難聞的怪異之聲傳出,但並非愛女之聲。
  極為尖銳的怪聲與柳公子針鋒相對,使得唐夫人又驚又疑,尚幸她乃是行道江湖數年,
功力不弱的俠女,且眼見及親身經歷過不少凶險殘狠的拼戰,因此依然以抱定心神提功應
變。自愛女身染異症的半年中,一般醫家大夫且不說,便是名聲顯赫的名道、高僧,少說已
有二十餘位曾至家中施法驅邪,然而俱都無功而返。如今柳公子今日方至,不到一個時辰,
便已施法驚動妖邪敵對,此乃以前從未曾料到的,如果柳公子能繼續施法,相信必能驅出盤
據愛女體內的妖邪,因此已對柳公子深具信心。
  當眼見柳公子神色沉重的步出,頓時又喜又急的迎前欲言,但此時柳志宏也已開口沉聲
說道:「唐夫人!方才在下施技之後,雖也驚動了盤據唐姑娘體內的妖邪,但是在下慚愧道
基尚淺,無能將道法精髓施展凌厲,因此只能逼得妖邪在唐姑娘身軀內四處竄躲不出,在下
又唯恐逼迫過甚、使妖邪魔性大發,萬一它傷及令嬡性命,再現形與在下鬥法或逃逸,那便
非在下所願了,因此在下現在暫以「五日神符」鎮住它不敢移竄,並以『保身神符』護住令
嬡五臟六腑保住生機,爾後……在下詳思所學後,已然思及一法或可驅出妖邪,但是此
法……」柳志宏說及此處話聲突斷,但唐夫人已因他解釋之言甚為欣喜振奮,因此立時急聲
問道:「啊……太好了!柳公子果然身具仙法,令妖邪畏懼、然而鎮住妖邪,那就無須顧忌
的明說便是!」
  柳志宏心知此時為了救人,不能心存顧忌延誤時機,萬一被不明妖邪闖出「五雷符令」
便前功盡棄徒勞無功了,甚而將遭唐家人在悲慼中責怪,因此便毫不猶豫的正色說道:「唐
夫人方才在下施法驅邪時,那妖邪雖然畏懼不出,但因道行不弱,尚能恃功游竄抗拒,因此
在下為了能使令嬡性命無礙的情況下逼出妖邪,便須在令援身軀肌膚上畫符護身,且逐漸將
妖邪逼住無礙性命之處再驅出,但如此一來,勢必要將令援衣衫盡褪……」
  唐夫人聞言及此心中一怔!但也終於知曉他方才顧忌什麼了,因此又急又慌,實不知該
如何回答他.但心思疾轉後,便急聲說道:「柳公子可否暫候片刻?貧婦去去便來。」
  柳志定聞言立時頷首回應,待唐夫人疾掠下樓後,便聽樓外響起紊亂的詢問之聲。但半
刻皆未至,突又見唐夫人欣喜而返.並且毫不怠慢的行入內間床前,雙手連脫帶扯的迅速將
唐姑娘身上中衣、褻衣及底褲盡褪,露出雪白如雪但瘦弱見骨的赤裸身軀。
  柳志宏年己十七,也從未曾見過女子的身軀如何,但因心正無邪,眼見一具柔白如玉的
玲瓏美妙身軀歷歷呈現眼內,但依然毫無邪念的立時與唐夫人合力將唐姑娘摟立,以布帶將
唐姑娘四肢分系木床懸帳的木柱上。
  若想將一個無能動彈的人,全身各處皆畫妥符錄,坐、側、仰、伏皆無法竟功,唯有站
立才能將全身各處隨時畫上符錄。柳志宏首先正神唸咒,在唐姑娘面、頸、肩、胸、肚、
腹、手、腳各處全畫上了赤紅硃砂符錄,僅餘妖邪潛隱的左胸下方,以及往下順延至左大腿
及膝的一條五寸寬窄雪白肌膚,未曾畫有符錄,使得唐姑娘成為全身赤紅,僅餘前身一條恍
如雪白絲帶貼在左肋、左胯至左大腿上。
  一切就緒後,柳志宏便又連連畫了數十張「五雷驅邪符」除了在小樓門窗及屋樑皆貼妥
後,才將所餘黃符交給唐夫人,並正色說道:「唐夫人!在下深信待會兒必能將妖邪驅出唐
姑娘體外,但如此一來便又須顧慮妖邪再附至他人身上.因此唐夫人須先下樓,並將手中符
錄分送眾人執有護身,便可避免妖邪近身了!」
  「那……那柳公子豈不是要獨力與妖邪鬥法了?」「無妨!唐夫人且放寬心、不論在下
是否能制住妖邪,但必會盡全力為之,因此爾後……就在此時被吊綁懸空的唐姑娘突然尖叫
數聲!
  「吱……吱……好燙…好難受……吱……
  柳志宏及唐夫人聞聲急望,只見唐姑娘已全身扭動掙扎不止,似乎極為痛苦,柳志宏見
狀頓知妖邪已逐漸脫出「五雷鎮煞符」的禁制,可見妖邪甚為厲害,因此已急聲叫道:「唐
夫人快下樓!在下要另行施法了!」而在此時突又見唐姑娘突睜雙目驚恐尖叫道:「爹…
娘……啊?快放了我……娘……娘快救救女兒……」
  唐夫人驚聞半年未曾聽過的愛女叫聲,頓時大喜得以為妖邪已脫出愛女身軀,而使女兒
清醒,因此興奮得便欲回應,然而柳志宏急伸手攔擋喝道:「唐夫人快下樓,以免妖邪竄出
後又侵入您體內!」唐夫人聞聲一頓,便雙目泛紅的急忙調首離去;因此使得唐姑娘更是慌
急得悲叫連連。柳志宏毫不理會唐姑娘的悲叫聲,立時腳踏罡鬥口唸咒語,左手驟然撕下貼
在唐!」
  娘左腳下的「五雷鎮煞符」。霎時只見雪白的肌膚上鼓起一團圓肉,朝左右滾動中,似
乎受不了畫在肉體上的符錄道法、立時順著尚未曾畫有符錄的方向竄動。在此同時柳志宏手
中「硃砂筆」連揮,已在竄走的圓肉球後方連畫符錄,逼得肉球無法回竄。唐姑娘驚睜雙目
悲急尖叫中,眼見娘親竟不理會自己下樓離去,卻留下一個年約雙旬的男子,在身前東搖西
晃且喃喃不止,接而又用一支怪異長筆在自己身上亂畫,這時才發現自己不但是四肢被大字
分綁懸空,而且尚是全身赤裸的被畫滿了赤紅圖案。
  只覺怪異長筆又在自己胸口上畫動、更是羞憤悲極得尖叫連連,且叱罵及求饒不要羞辱
自己。此時柳志宏滿面汗水滴流,眼見滾動的肉球已然竄至雪白的大腿之處,頓時欣喜的急
退數步且大喝道:「妖孽還不快現形?」果然唐姑娘全身僅餘的一塊雪白肌膚,突然鼓脹泛
青,接而驟然迸裂,鮮血噴灑如霧,並有一團黑氣疾湧而出,迅疾擴散成一大團烏霧。
  「吱……吱…吱…本仙吞了你這娃兒…」就在黑霧中響起尖銳的怒叫聲時,柳志宏已迅
疾抖畫「硃砂筆」霎時一片赤紅硃砂液形成一道虛空「五雷鎮煞符」迎取向烏霧。
  「吱……吱……。
  突聽一陣淒厲尖銳叫聲由烏霧中響起,並見赤紅硃砂符錄與烏霧相觸後,烏霧外緣竟有
些化為一片灰霧消散。
  柳志宏雖尚未曾見到烏霧內是何種妖邪?但為了自救及除妖,當然不能罷手,因此除了
將「硃砂筆」換至左手繼續揮畫硃砂符錄外,又巳將背後「太昊劍」執出。「太昊劍」原木
經道法淬煉,不但具有道法且甚為靈異,也曾自動出鞘護主誅殺妖邪,因此方一出鞘,便金
光暴漲的罩射烏霧。此時原本悲泣尖叫的唐!」
  娘,在左腿劇痛中,突見一團烏霧由左腿溢出,並且由霧內傳出極為尖銳刺耳的怪叫
聲.頓時嚇得昏迷不醒了。
  烏霧被凌厲的「太昊劍」金芒罩射,以及連連不斷的硃砂符錄罩觸;竟然恍如靄霧遭烈
日照消般的,層層化為灰霧散消,因此使得烏霧內的尖銳尖聲更為淒厲且惶恐駭然,竟然不
敢現出原形傷害柳志宏。因此烏露竟在室內滾湧竄飛,但每每撞及門窗時、便被一張張符錄
上湧出的赤紅符圖罩練,再度消散了部分烏霧。』全神貫注施展劍、筆,連罩妖霧的柳志
宏,在追逐之時途經床邊,突見唐姑娘左大腿上進裂的傷口,竟然尚不斷的溢出鮮血.頓時
自怨自惱的急忙停步,空出右手將唐姑娘左腿處的穴道制住不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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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09:44 |只看該作者
  但就在如此短暫的空擋,烏霧似乎得喘息之機,竟然疾往樓下湧而去。
  聚在樓外焦急且擔憂的「驚天梭」唐成功一家人,以及「平地雷」趙仁賢祖孫,俱都驚
睜雙目盯望著小樓.而遠處也有不少門徒、僕役、使女,也都畏懼惶恐的張望著。
  當耳聞樓內傳出尖銳的淒厲叫聲,及柳志宏的怒喝聲,又聽見女子悲泣尖叫之聲傳出,
立知是唐文玲的聲音.頓使眾人欣喜歡呼、且興奮得淚水盈眶暗中默禱。
  直到窗內閃爍出赤光、金光、烏光時、尖銳的淒歷叫聲更為急促,不問可知柳志宏正在
與妖邪鬥法中。
  突然金光暗暗,接而便聽樓內響起一聲劇響、並見小樓劇晃而止,一些物品摔擲破裂之
聲也連連傳出。
  當眾人駭然睜望.不知發生什麼事時,突聽柳志宏的急叫聲傳出:「妖孽已逃,在下去
追誅它!諸位快去救唐姑娘!」眾人聞言頓時不約而同的掠往小樓內,率先掠入樓內的「驚
天梭」唐成功突然驟頓身形,並且伸手攔檔喝道:「停步……小心地面有個大洞……」
 只見樓內小客堂的地面上,竟然有個丈餘寬,黝黑深不見底的大洞,不知通往何方?
  「驚天梭」父子三人及「平地雷」趙仁賢懼是驚怔好奇的觀望地洞時,唐老夫人已與兩
媳婦及趙秀敏!」
  娘焦急的掠至樓上探望唐文玲。
  未幾!突覺地面震搖,小樓也已吱吱乍響,頓令眾人驚愕張望,突然「平地雷」趙仁賢
大喝道:「快出去……小樓快塌了……」
  「咦?怎麼會如此!不好!快走……」
  而此時在樓上房室的唐老夫人也已察出不妙,立即吩咐兩媳用床單包妥愛孫,已然不走
樓梯.迅疾由窗口疾掠出樓。
  小樓突然搖晃劇裂,並且地面也開始龜裂連連塌陷.更令「驚天梭」等人駭然。
  「啊?又塌了……不好……柳公子尚在地洞內……
  爹!您看……」「爹……二叔……小樓快塌了!快走——快走……」
  就在四人驚急的相繼掠出樓外時,身後的小樓果然轟聲倒塌,並且樓後的庭園也有地面
塌陷的情況,可是除了小樓及後方庭院外.他處竟毫無震抖情形,似乎僅僅發生在小樓附
近。突然一聲悲泣響起,趙秀敏姑娘競淚水滂沱悲泣哀叫道:「柳哥哥、柳哥哥……爺爺…
柳哥哥他…他還在地洞裡怎麼辦?我要去找柳哥哥……」但是…整棟小樓已塌,且地面塌陷
不少,早已將方纔那地洞填埋住了,又如何能進入地洞呢?
  柳志宏為唐姑娘止血之後,竟見妖霧滾湧至樓下,唯恐它逃出樓外再傷害別人,因此慌
急的施展「乘飛行術急進。
  突聽下方傳來一聲轟響,待掠至樓下時,竟見地上露出一個黝黑大地洞,頓知妖孽由地
洞內逃逸,因此急聲喝叫通知樓外的眾人後,便毅然進入地洞內。
  雖然心知自己的道法並不高明,但唯恐這來歷不明的妖孽逃逸後,依然魔性不改的傷害
其他百姓,因此定要盡全力誅除它。
  黝黑的地洞約有七丈餘深便至底端,柳志宏突然口唸咒語,右手並指在兩眼皮上一點,
霎時眼前如白晝般清晰可見,於是再度施展「乘雲飛行術」往前方一個稜巖如齒的巖洞內追
去。洞內曲折起伏稜巖時顯,乃是一個不知有多少年代的古洞,不但毫無污濁之氣,反倒有
些清香之味充溢。
  驀然烏霧反撲罩至,頓使柳志宏狂急的揮揚劍迎罩,並且大喝道:」大膽妖孽,還不快
現出原形求饒?」劍、筆疾揚中,筆尖雖灑出一片硃砂液迎向烏霧但「太昊劍」卻碰觸巖
壁,被劇震脫手落地。
  柳志宏右手失劍頓時心中一慌,但也毫不怠慢的順勢擊出一記勤習兩年但尚未曾施展過
的「掌心雷」
  五雷勁,狠狠的拍向烏霧。「霹靂……轟…轟…」柳志宏心慌之中,自是提聚了全身真
氣擊出「掌心雷」
  霎時有如九天神雷般的暴響乍起,更因身在巖洞內,因此雷鳴之聲更為震撼,且迴響連
連不斷的有如連續不斷的雷聲。
  「掌心雷」乃是道門中專用以降妖除魔的「五雷勁」
  所謂五留意指「五雷天劫」的金、木、水、火、土五雷,也是天地間禽、獸皆畏懼的天
雷,但因時辰、地點及臨身之物不同,才分為不同的五雷。
  柳志宏修練「掌心雷」僅有兩年餘,照理尚無能擊出雷勁,但巧之又巧的是他曾獲「平
地雷」所贈的「天雷秘芨」而「天雷心法」與「天雷掌」便是能擊出如九天神雷般的掌勁。
  雖另習「上清心法」但體內經絡早巳貫通了「天雷心法」所循行的經絡,因此柳志宏體
內已然有了兩種心法所循行的經絡,其中有大半皆循行相同經絡,故而真氣一提,便自動循
行至已貫通的經絡中.成為既非「上清心法」也非「天雷心法」的混合心法了。
  但「掌心雷」及「天雷掌」分屬道.懦兩派,除了名稱,掌法不同外「掌心雷」以內力
震勁為主,而「天雷掌」則是聲勢威力懼兼,唯有聚勁出掌之法相差不多。
  再加上柳志宏已然有了三十年左右的內家真氣,也就是道門所稱的「金丹術」的內丹真
氣,也是道家的基礎。
  故而在諸多巧合中,柳志宏驚急出掌時,提聚了全身功力猛然擊出,竟然是「上清心
法」「天雷心法」
  以及「掌心雷」,「天雷掌」的混合掌勁,而且比單一功法掌勁,更為凌厲狂猛聲勢浩
大.一掌擊中烏霧時,突聽淒厲尖銳叫聲驟鳴,烏霧狂湧四散中,已見一具如同小兒般的白
色影子震飛,撞向巖壁。
  柳志宏此時也被自己擊出的掌勁所發出的轟雷聲響嚇得心中一顫,但尚未及有何反應
時,已見洞頂碎石疾落,而且愈來愈多、愈來愈快,似乎洞道已被劇震,震得即將塌陷了。
  心驚駭然中.果然洞道逐漸塌陷,罩得滿身塵土碎石。
  「哎呀!這洞道快塌陷了!快走……」
  急忙拾起己然半掩的「太昊劍」便欲回奔、但是身後洞道竟然已被如雨落石及黃土塌掩
近半,而且迅速塌滿中.唯有前方不知通往何方的洞道,尚只略有落石而已,因此毫不猶豫
的便往前疾掠。
  突然,眼見地面上有一團白茸茸之物,竟然是一隻全身雪白,大眼金睛全身萎靡的白猿
猴。「咦?這兒怎會有只小白猴…哎呀!莫非方纔那白影……它就是這個妖孽?」
  怔愕之中心思疾轉,原本欲任由它遭土石活埋,以使蒼生少了個禍害,但是…眼見它雙
目中浮現出一股畏懼的求饒目光盯望著自己,因此略有不忍之心,況且它全身雪白且小若
四、五歲的小童甚為可愛,實難相信它乃是方才在烏霧中的妖孽。
  忽然有了心意,立時施展「定身」制穴術定住小白猿,然後抱著它施展「乘雲」飛行術
順著洞道往前疾掠。
  在曲折起伏不定且有不少水潭、流水的稜巖洞道中疾掠,約莫刻余後,竟見前方有光亮
可見,竟然己到達了一個香味撲鼻,奇花異草滿佈的一個異地中。
  只見光亮是由頂端射下,竟是身處一個廣闊大山腹中、除了頂端看見巖壁間有一個洞口
射入陽光外,地面及四周巖壁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恍如身處一個花團錦簇的仙界庭園中。
  「吱…吱……嗚……嗚……吱…」
  突然抱在胸前的小白猿吱嗚數聲、低首望去,只見它靈活大眼骨碌碌的轉個不停,似乎
欲言卻又畏懼。
  忽然想起它往此洞道逃逸,必然對此甚為熟悉,因此立時將它放置一株矮樹前,並怒叱
道:「哼!大膽妖孽,本法尊原本欲任由你活埋洞道中.但體念天道饒你一命。但是你雖修
得功果卻淪入魔道危害凡塵,因此依然須將你打消道基、化為凡猴再重修道基才行!」
  「法尊饒命,法尊饒了小妖吧!小妖願降伏法尊為奴遵從使喚!可憐小妖在此修練三百
餘年,從未曾出洞害人,但道心不穩突生邪念,才附身靈慧陰鼎修練人形,如今巳被法尊打
消百餘年道基,只能勉為守護剩餘道基了!」
  柳志宏耳聞它尖細之言,果然確是附身唐姑娘的妖邪,因此續又怒聲叱道:「看爾體形
雖小,但膽子卻大,不思勤修正道,卻欲吸取凡世身具靈性之人的靈氣歸為已用,如此所為
實乃天道不容,爾尚敢妄言求饒?」
  烏霧聞言續又顫聲說道:「啟稟法尊!小妖本乃「驪山老母」洞府外的林間白猿.只因
久聞老母傳道得悟道機.於是開始自行修練,此處乃是「驪山老母」洞後山絕崖下的一個山
腹,是小妖昔年玩耍時所發現,於是便在此隱修道基,並且在一異洞內發現一些地下寒氣所
孕生的『陰果』服食之後助長了道基,因此僅修練百餘年.但已有三百餘年道基;半年前,
小妖修道中,突生魔障.心羨凡人華麗穿著及凡世繁華,以後魔入道心不再勤修道基.並經
此遠古洞道幻化人型,尋得一身具靈性陰鼎附身修練,欲佔其形體為己身,可享受人世繁
華,然而魔心一起至今半年,已遭無數道、釋施法練罩,尚幸道基不弱,依然能隱沒陰鼎之
體內,然而今日法尊一來。便令小妖道基浮動心生畏懼,原本尚欲恃功強撐,但終於被法尊
仙法驅出,且打沒了百餘年道基!」「哦!原來如此……恩!天地間修練道法的人、靈,確
實皆將歷經天劫及魔障,爾雖未遭到天劫臨身,但卻遭魔障所惑而淪入魔道,如此說來也屬
爾道心不堅,心戀凡塵浮華,以致魔障趁虛而入淪為邪妖,更因為禍凡世,而遭本法尊打消
道基,如此因果也屬天劫,怪不得別人!」
  「是……是…法尊所言甚是!小妖道心不堅淪入魔障.也因此而遭天機果報,經法尊執
法五雷轟頂之劫,一舉打消了小妖百餘年道行,甚幸小襖也因「土雷」之劫將魔障打消,法
尊!小妖現已魔邪之心盡去,因此尚乞法尊饒恕小妖收歸為奴,容小妖在法尊駕前重修正
道!」柳志宏耳聞烏霧之言也甚為矛盾,依它所言實也僅能怪它道心不堅,而淪入魔障之
中,此乃天地間修練道基的人、靈皆將歷經之魔劫若能堅守道心,不受任何誘惑方能續修正
道。
  而且九九劫數中,任何一劫皆各有不同魔劫,須一一堅定道心不惑,方能修得證果,或
飛昇或屍解或肉身成仙,成為天仙、地仙、鬼仙,或是淪入魔道,依然能避開天劫臨身成為
魔仙。內心中已然有了原諒它的心意.但卻不能輕易鬆口饒它,因此便又怒睜雙目,叱道:
「哼!妖孽狡辯!淪入魔道本就因你道心不堅,心存邪念而使然,可見你原本奸狡心邪,況
且豈容你為患人世後,便將罪行歸為魔障所害?因此唯有嚴懲之後,方能警惕爾後重修的道
心,本法尊…」小白猿聞言頓時驚駭的尖叫道:「法尊饒了小妖……法尊饒了小妖……小妖
隱修此洞勤修道基百餘年.從未出洞害人,僅此一遭附身盜軀,但也未曾傷害陰鼎性命,如
今被法尊打消百餘年道基也屬天機果報的懲處,因此法尊且念在小妖至今尚未曾害過生靈,
也已遭致劫數打消道基,便饒恕小妖吧!」
  「這……哼!萬一本法尊心軟不察而饒你,但是以後竟又邪心未改,再度害人.那便是
本法尊之過了,因此…」「法尊!小妖必然會痛改前非,在法尊駕前為奴,勤修正道,若不
知悔改再度為惡,願遭天譴及法尊制裁,縱然魂飛魄散永不輪迴也無怨!」
  柳志宏耳聞它立下如此重誓,心知它確有悔改之心,因此已然頷首應允,但依然沉聲說
道:「嗯!既然如此本法尊便饒了你,且收在身邊察看;以後也可傳你三清道法修行正道,
便不易遭魔障侵心,不過……既然在法尊身邊便將踏入凡塵.要知繁華塵世處處皆魔障,貪
念無垠慾海難填,貪慾一起魔心便長,因此你可要謹守心性,莫再淪入魔障,而遭致萬劫不
復的後果,你可願謹記?」「記得!記得!小妖謹遵法尊法論!」
  至此!小白猿已知保住了道行及性命.而柳志宏也欣喜的解了它身上的「定身」制穴
術。
  小白猿一經行動恢復自如,立時翻身跪拜說道:「法尊!小妖拜見主人!小妖往後必定
遵從主人教誨重修正道、若有違逆.願遭五雷轟頂魂飛魄散永不輪迴!」
  柳志宏聞言立時欣喜笑說道:「哈……哈……哈——好!好!往後我便傳授你三清道法
重修正道,以便早日修復道基邁向『地靈仙』這途!喔!對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往後在
人前不得口出人言,而我平時稱你『小白』私下你稱呼我「公子」便可!」「是…是……小
白謹遵『公子』之命!」
  柳志宏收了小白為奴後甚為欣喜,愛憐的摸摸它頭頂後,便轉望身處之地,並且問道:
「小白!你對此山腹應甚為熟悉羅?可知有何處可離去?」「啟稟公子,山腹內除了方纔那
條洞道外,便僅有頂方那洞口可進出了。」柳志宏聞言頓時雙眉緊皺的仰首觀望,只見那洞
口不知有多寬大?離地面竟有三十餘丈高,憑自己所學尚無能由那洞口脫身,因此只是默默
的環望一會兒,又摸摸懷內之物,頓時欣喜的掏出分藏在身的三瓶「避谷金丹」。「小白!
這山腹中有何處可供停留歇宿之處?」小白想後便吱叫說道:「吱…」吱…有——有——公
子!小白以往僅在一株果樹枝間修練,但在一處巖壁有個大洞,內裡有條極為酷寒的水潭,
並長有一些陰果,吃了後恍如身處冰窟之中,小白曾吃了兩個便不敢再吃了!另外尚有一個
巖洞在另一端,內裡尚有一片炎熱燙人的方形岩塊呢」「哦?那你帶我多看看!」「是!公
子且隨小白來!」小白忽而蹦跳,忽而學人立而行在前引路,並且解說道:「公子,百餘年
前.小白在陡壁之間,發現了一個兩個身長的大洞後.竟被濃濃的果香勾誘入洞,但立時摔
墜入此山腹內,再也出不去了!尚幸山腹內有眾多果子可食,而且有些尚是靈效藥果及根
莖,後來四處玩耍時,竟在濃密的花草後方發現了巖壁上的洞穴,也發現了寒潭內的『陰
果』以及另一洞內的炙熱怪巖,從那時起便在山腹內虔修道基了!」「哦?哈……哈……
哈…我知道了!原來你是不小心墜入此山腹內後再也出不去了?尚幸不少果子可食,所以只
得在此安心修練了是嗎?哼!若非如此,憑你這貪玩的猴性,又豈會安心的修練道基?算來
應屬天機中早已有此劫數,但此後你的前途定可順暢了」小白聞言似乎被說中往昔心性一
般,因此有些羞意的汕汕說道:「是……是……或許天機中早已安排小白成為公子之奴,所
以那些名道高僧都奈何不了小白。但公子您一來,小白便心畏屈服了!」
  「咳!方一自由便猴性顯現狡言諂媚了?討打!」
  「不…不…公子您莫怪,小白可是說真的喔?自從您一踏入小樓,尚未上樓時,小白就
心中發慌,且有股說不出的畏意及欲順服的感覺,但又不服氣,所以…喔!真的……恩!或
許你確實與我有緣,只是天機中應在今日相遇吧!」此時一人一猴似乎也被天機如何所迷
惑,俱都沉思天機中尚有何等緣分及劫數將臨?
  濃密的花棘叢後巖壁間,果然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巖洞,立於洞口之前便覺一股陰寒之氣
外溢。
  小白並未停步的進入洞內,並且忽然說道:「公子裡面那寒潭中長有七株『陰果』小白
曾吃了兩粒後,竟凍得全身如僵、在外間呆了十餘日才逐漸恢復正常,此後再也不敢吃了,
不過奇怪的是有面石壁上,竟劃,有奇怪的圖呢?」「哦!有圖?什麼樣的圖?」「看不懂
呢!
  但又好像是凡世人常用的…『字』!小白雖己化去腦後橫骨及舌下『言筋』可口出人言
通曉人意,但是卻不識凡人慣用之物及禮俗,因此並不知那些是什麼東

  西。」
  「嗯!既然如此且先帶我去看看再說!」「是!公子!」
  於是小白引領柳志宏行至一面石壁前,果然眼見突稜巖壁間有一片削平的石面,在青苗
覆蓋的巖面上依稀可見一些字跡。柳志宏伸手拭去青苔後,已見平台上是一些古篆字,上刻
著太極乾坤萬象之始干天坤地萬物生機兩儀四象五行八卦萬象演延盡出乾坤玄陰之果陰中至
陰陰陽相交乾坤兩儀柳志宏勤習三年餘道經,因此細閱之後立知字中涵意,知曉先天無機化
陰陽生兩儀,演四象生五行八卦,確實萬象盡歸乾坤之中.由第五句中也知曉此洞中有陰中
至陰的「玄陰果」也就是小白所稱的酷寒「陰果」。
  至於陰陽相合互益互補.也就是道門中歷代相傳,眾所皆知且視為道法的「太極真氣」
或是另稱「上清」
  「五清」「太清」「兩儀」「乾坤」等內家真氣、陰陽相合聽似簡單,但並非以一種內
功分陰陽經絡循行,而是須先擇一勤修至某一火候後,又習練另一種極異之功,使全身經絡
皆須歷經純陰酷寒及純陽炙熱之氣淬煉,使體內分據酷寒及炙熱之真氣後、再逐漸陰陽相交
相合融合為一,爾後便可隨心所欲的施展出極陰或極陽真氣.或是陰陽交際的「太極真氣」
  因此,一般習功者,要如何才能分練兩種極異真氣?當第一種習成之後、再習練第二種
時,丹田內原有真氣定然將排斥另一種極端真氣,輕者傷及經絡,重者走火入魔真氣盡失,
更甚者命喪。
  故而在道門中雖有「太極真氣」之名稱,但卻無人練成,已然成為獨練一種陰寒或剛陽
真氣,或是丹田真氣,同時循行三陽三陰脈,但不同於「太極真氣」的習練之法。
  柳志宏既然知曉「太極金丹」僅屬遠古流傳卻無人練成的真氣,自是難以置信的怔思是
否自己誤解句中涵意?突然靈光一現的突朝小白問道:「小白!你說另有一洞內裡有炙熱石
塊,那洞在哪兒?」「嗯!正巧在此洞對面巖壁處。」果然又在另一方酌巖壁間看到了一個
大小相同,但內裡溢出炙熱之氣的石洞,並且在一塊赤色方形石板上,也見到了一些古篆
字,上寫著:無極生太極太極乾坤分火為乾陽剛水為坤陰柔玄陰煉氣形地火淬精體無為存回
憶合濟金丹成柳志宏細閱之後,忽然想起「太上老君』所著「道德經」中曾有云:谷神不死
是謂玄化玄札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動,無狀之狀元象之像是謂恍惚迎之不見其
首隨之不見其後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竅不如守中並且道經中也詳述金丹大道中修練精、
氣、神之訣.因此柳志宏突然恍然大悟的脫口叫道:「啊……我明白了!偈語中是說服用
『玄陰果、練內丹氣,另有地火淬煉外體及精元,然後以無為存思,抱元守一」
  欣喜興奮悟解「太極金丹」受義後,立即尋找練精、體的地火何在?並且靈慧的推動赤
色石板,霎時便覺炙熱之氣湧溢而出,燙得柳志宏驚愕暴退,半晌才又行功護身,行近赤色
火芒閃爍的半個地洞前。石板推開張露出的一小半洞口內,竟然是火蛇閃竄的火洞,極為炙
熱焚身。
  「嗯!果然是烈火炙烈的地火之洞,可是……真能在裡面練功嗎?萬一抗不住烈火,豈
不是要被焚燒得骨肉化為飛灰了?」而此時小白早己嚇得逃竄出洞,蹲在洞外花木叢中,怔
怔的盯望著洞口,待見公子含笑步出後才迎前說道「公子!您該不會真要嘗試習練「太極金
丹』吧?」「哈」…哈…『小白天機天緣早巳天定,雖不強求,也無須拒之,若畏首畏尾勢
必緣失無得.因此以一切皆隨遇而安,方是正理。」
  「哎喲……小白不敢……那可要嚇死小白了。」
  「哈……哈……哈……小白!如我開始修練『太極金丹』後,也不知福禍生死能否成.
因此我先將『上清道法』傳授你,你也可自行修行道法增進道基,爾後或可減少天劫臨身
了。」小白一聽公子就要傳授自己道法了,頓時興奮得連連蹦跳翻觔斗,並跪地拜謝。
  柳志宏見狀隨即笑道:「小白!上清道法,中首重金丹之術,也屬基礎之功,但非一蹴
可及,須勤習修練方能穩固你原有道基,爾後不論我是否能習成金丹,而你皆須勤習不懈方
有進境喔!」「是……是…
  小白定當勤習不懈!」「恩…好……咦?小白!你…是雌的?」小白聞言頓時手掩面的
羞說道:「公子!原本便是雌猿嘛,否則豈會咐身陰鼎之軀?」
  哦……是……是我忘了!那你便須納氣至『中丹田』羅?」
  「是,小白確是以中丹田為用。」「好!那我現在便傳你『上清心法』吧!」時光匆
匆,轉眼已是半個月的時光消逝了。
  「唐府」大門前的兩名黑衣門房,眼見大街上行來一位青衫泛白,且破損數處的俊逸青
年,肩上尚蹲著一隻極為可愛令人心悅的雪白小猴,頓時好奇的睜目盯望。
  忽然其中一人諒呼道:「啊!唐平你看那位…
  他…他不就是施道法救了孫小姐的柳公子嗎?
  快……快……你快去稟報老爺、老夫人以及兩位少爺及少奶奶知曉.我去迎接柳公
子!」末幾,便聽唐府之內驚喜歡叫之聲連連大響,並且已有不少人影急奔大門處迎接柳公
子。「天哪?果然是柳小哥兒!呵…
  呵……柳小哥兒,你可讓老夫一家人急壞了!對了,你怎麼會由外……」「柳公子,承
蒙您高明道法驅走妖邪後,玲兒已然回復正常了,現在已逐漸康復中……」「小兄弟!承蒙
你道法無邊救了小女一命.此恩吾等一家大小永銘在心,爾後若有何差遣.我「天梭令」,
上下必定萬死不辭。」
  「哈…哈……哈……大哥!小弟說得沒錯吧,柳小哥兒身具仙緣必有神明庇佑,如今他
不是安然無恙的返回了嗎?嗯……不但安好,甚而滿而螢光神采飛揚,且有一股莫名氣機流
轉,咦?奠非是……「來了…來了……是孫小姐及敏姑娘來了……。「柳哥哥……柳哥
哥……你到哪裡去了嘛?可急死人家了。」
  就在眾人欣喜哄笑的雜亂話語聲中,由大樓之方已傳至趙秀敏姑娘略帶哽咽的欣喜歡叫
聲、並且人群分處,趙秀敏已拉著羞垂螓首,清秀削瘦的唐文玲姑娘.急行至柳志宏身前。
  浮顯淚光的靈活大眼盯望著柳志宏,毫不羞澀的伸手抓握住他的手臂,又喜又怨的嘟嘴
嬌嗔說道:「柳哥哥你可急死人了,害人家與玲姊姊每日都流了好多淚水呢!玲姊姊她
說……嗨!玲姊姊,柳哥哥己回來了,你快跟他說嘛?」
  趙秀敏毫無做作唧唧喳喳之言,毫無保留的將內心之意表現清楚,頓令四周眾人聞之又
笑又感歎。而「平地雷」趙仁賢則是老臉泛紅汕色難掩、不過眾人皆未曾注意到他那神色。
  此時唐文玲姑娘已被趙秀敏之言,原本略帶蒼白的嬌顏,已然羞得如染紅霞,更有數分
嬌柔羞怯,令人心蕩愛憐之狀。
  「柳……柳公子…小妹……小妹……」
  「哈!玲姊!你聲如細蚊要說給誰聽哪?柳哥哥……我告訴你喔!玲姊……」但話未說
完已被滿面羞如赤布的唐文玲姑娘急扯制止,這才止住話聲,僅隨及又驚笑叫道:「哇……
好可愛且飄亮的小白猿!柳哥哥,是在哪裡找來的?它怎麼不會亂跑呀?」
  柳志宏此時早巳神色尷尬的望著眾人,尚不曾開口回答時……
  「平地雷」趙仁賢已忍不住笑叱道:「敏丫頭,你別再說了,聽聽你一人嘰嘰喳喳的毫
無禮數,快讓柳小哥兒進樓休歇一會兒,到時有什麼事便可一一知曉了呀。」話聲一落,身
側的「驚天梭」唐成功已呵呵笑說道「呵……呵…呵……失禮!失禮!柳小哥兒快進樓坐!
倆位媳婦.你們快去廚房準備一些酒菜;老夫要與二弟陪柳小哥兒好好喝兩杯。」柳志宏此
時已身不由己的被眾人擁簇入樓。
  而趙秀敏姑娘則欣喜將他肩上小白猿抱下逗玩。
  唐文玲姑娘當然也極為欣喜,似乎早己無身虛弱的模祥了。
  但她倆怎知小白猿竟然是在唐府作祟的妖孽?而小白猿似乎因自己曾做措事、故而極為
羞慚,且似有賠罪之心.柔順的任由她倆摟抱,撫摸毫不掙扎。
  樓內,柳志宏在眾目睽睽盯望中,將早已有備的說詞說出,只說道追逐妖邪進入地洞內
後,便展開了一場激鬥,並因施展道門「掌心雷」後,雖然將妖邪擊斃但卻將地洞震塌退路
己絕,只得順著地洞急奔,竟然到達一處滿佈奇花異草的山腹洞穴中。
  爾後困在山腹中時發現了小白,於是逐漸熟悉並在小白的協助下脫出了受困半月的山
腹,也才知竟是在「驪山」的一個山谷中,因小白與自己有緣,於是攜在身伴同行下山。
  眾人得知始末後,終於皆舒了口氣。但尚無人開口時,趙秀敏又已忍不住的搶先說道:
「柳哥哥你不知道這半個月中,大家多難過呢?唐爺爺及唐奶奶還有唐伯伯他們,請來了不
少工人,搬挖塌陷小樓下的地洞,但是已然無法找出原來地洞的模樣,還是爺爺毫不擔心的
勸止才做罷呢?爺爺說你一定又有何等福緣才未能返回,但是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哈……
哈…果然被爺爺說中了呢!還有…柳哥哥…你……你不許罵我啊?不然……我不跟你好了.
因為玲姐姐初醒之時全身甚為虛弱,但知曉你被埋困在小樓下的地洞後.竟然也不吃不喝的
日夜垂淚,後來……後來我將你的身世說給玲姊聽,她就……」
  突然一聲羞急的顫叫聲響起,打斷了趙秀敏之言。
  「敏妹……你……不許說……」「玲姊你……好嘛……就不說嘛!看你以後……柳哥
哥……你……你背簍內不是還有…四瓶『避谷金丹』嗎?那你可不可以送給……你不許生氣
喔!不然原先你給我那一瓶我送給玲姊好了。」
  柳志宏耳聞趙秀敏之言,頓知她乃姐妹情深,希望自己能將分放在背簍內的四瓶「避谷
金丹」取其中一瓶送給唐文玲姑娘。內心中原本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起自己自從緣遇老爺
爺起,便連連發生一些難以想像的緣遇,以往從不知曉且難相信之事,如今皆已深信不疑,
更也體悟天機因緣無時不在、一切順意而為當屬天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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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15:12 |只看該作者
  於是已然豁達的笑說道:「趙姑娘所言甚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況且那些
也非在下之物,只能說是經由在下之手,分交至有緣人之手罷了,再說唐姑娘大病初癒,玉
體欠安,正可借『避谷金丹』靈效調養,如此也屬物盡其用,助唐姑娘及早康復,而且……
唐爺爺與趙爺爺皆是武林中德高望重名聲響亮,且令人尊敬的長者,也深知江湖武林中的善
惡,因此在下想…」
  柳志宏話聲突斷,已伸手由懷內取出兩瓶「避谷金丹」然後行至「驚天梭」唐成功面
前,雙手奉上且笑顏說道:「唐爺爺,晚輩將兩瓶『避谷金丹』奉送給您,並非無所求,因
此您莫推辭,其中一瓶是希望能助唐爺爺及唐奶奶延年益壽、以及助家人益氣增功,便可為
江湖公理正義伸張造福百姓;另一瓶則可視情況幫助正義之士可救助善人,如此便可協助晚
輩獨力造福百姓,因此您切莫令晚輩長久奔波江湖中。」
  客堂中的眾人聞言俱是征愕得目瞪口呆!因為當唐文玲姑娘體內妖邪被驅出後.已然全
身萎糜虛弱得奄奄一息,經由名醫診治,且開妥上好得補方後,須數月方能康復。但是趙秀
敏姊妹清深,使用柳志宏所贈的「避谷金丹」喂唐姑娘服用.竟然不到兩日精氣充沛得已可
如常人般作息.在第四日便已恢復至往昔的俠女之態,僅是尚清瘦而已。
  如此恍如仙丹聖藥的靈效,自是令「驚天梭」一家大小驚異難信,待「平地雷」祖孫倆
得意的笑說出處來源後,更是令「驚天梭」一家大小震驚。
  如此靈效功可培養元益氣,延年益壽的仙丹聖藥,若在江湖武林中,必然是可爭得屍橫
遍野了,但柳志宏福緣深厚竟身懷數瓶之多!
  縱然如此「涼天梭」一家大小,明知柳公子遺留家中的背簍內存放四瓶之多,但卻毫無
貪婪覬覦之心的置於客房,不曾一動。
  現在,柳志宏竟然口說贈送兩瓶,而且唯恐「驚天梭」不接受,便以協助他造福江湖武
林百姓的心意,使「驚天梭」難以拒絕。
  神色激動且不知該如何開口的「驚天梭」怔怔的盯望著柳志宏笑顏,實在難以理解他究
竟是善人?聖人?
  還是別有企圖的奸邪之人?
  然而此時身側的二弟已哈哈笑道:「哈…
  哈…哈……大哥!柳小哥兒的仁德心性,早在數年前他尚是孤身浪跡江湖時.小弟便己
身受其仁心了,大哥真正見到柳小哥兒也僅不到一個時辰,半月前因焦慮玲丫頭的怪症,而
未曾與柳小哥兒交談過,今日又是處在眾人的欣喜之中,也尚未有暇詳談,但大哥放心的收
下吧!如果……大哥你受之有愧,那小弟就代柳小哥兒開口.請大哥將『驚電神功』傳給柳
小哥兒好了!或是……哈……哈……哈……是否由玲丫頭代傳呢?」
  似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驚天梭」唐成功也已呵呵笑道:「呵……呵……呵……好……
好…二弟所言甚是!柳哥兒,老夫尚未報管你救治玲丫頭之恩,竟又得你如此厚贈!但若拒
之又顯矯情,因此…」柳志宏初聞「平地雷」代自己求技,頓時心急得便欲拒絕,但心思疾
轉後,眼見唐爺爺由長子手中接過一冊簿冊,雙手奉至面前時,便毫不客氣的恭敬收下,並
且笑說道:「唐爺爺!晚輩原無此意,但趙爺爺既然已開口了,晚輩又因自身遭遇而深信一
飲一啄俱在天機之中.此便承受您的厚賜了,但您老放心,晚輩僅須熟讀一日,便歸還你
老,以免留存身上遺失,並且也絕不將您老厚賜轉傳他人。」
  「呵…呵…呵……柳哥兒真乃心性豁達的性情中人,如此倒令老夫慚愧了!二弟,柳哥
兒實乃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因此大哥我……」「哈…哈。。。。哈……大哥!其實小弟僅
是代大哥解圍罷了!依小弟推測柳哥兒雖非武林中人,但是……哈……哈…哈……大哥且看
——」
  「平地雷」趙仁賢朗爽笑語聲中,眾人尚不解言中何意?突見「平地雷」右手袍袖疾
揮,霎時一股勁狂氣勁湧向立於「驚天梭」身前尚未入座的柳志宏。「啊……二弟你……」
「天……爺爺快住手……
  「啊……趙爺爺……柳公子快躲…」就在一陣驚呼驚急尖叫聲中,柳志宏也不知是怎麼
回事的怔愕轉身時,已覺已股狂猛氣勁湧至身前。柳志宏並非武林人,也不懂該如何出手抗
拒,但在心生警戒時,體內竟已自行湧出一股炙熱之氣裹住身軀,霎時。只聽一陣尖嘯勁氣
嘶嘶乍響,並有些許悶雷之聲轟響。
  勁風狂飆四溢,使大堂端坐椅上的眾人衣衫髮絲皆飄拂抖動,一些擺設及字畫也急驟搖
擺,但是身遭狂猛勁氣驟襲的柳志宏,竟然連衣角也未曾波動一下。
  「噫?護體神功?二弟,柳哥兒竟身具甲子功力之上方能習練的護體罡氣?」「啊……
柳公子的功力,老爺二叔的功力如何你也知曉,方才驟施五成,「天雷真氣」時,柳公子尚
是怔愕無備,但已以自行湧出護身罡氣抗拒二叔的掌勁,不但身軀穩定未動,連髮絲也不曾
拂動,因此柳公子的功力也不在你之下了呢。」
  「哈……哈……哈…嫂子所言甚是,方才在樓外時小弟便略有察覺.但僅是心奇懷疑而
已,直到方才柳小哥兒在敘述經過時,小弟便曾暗中彈出指風試探哈—哈……柳哥兒每次皆
是不經意的怔望一下便無覺.那是因為他並非武林人、不識武林中的彈指之功,但卻因身具
高絕內功.雖略有侵身之物便已察覺,且被護身罡氣擋住了小弟指勁。」「呵……呵…」呵
原來如此;既然如此大哥我的『驚電神功』在柳哥兒來說已屬廢物了嘛?二弟你……你該早
說的呀,夫人,依你看…。」
  唐老夫人似乎早巳有了心意,因此耳聞夫君之言,僅是朝心焦慌急行至柳志宏身側的唐
文玲及趙秀敏瞟了一眼,竟然笑而末答,但是如此斜瞟一眼已使「驚天梭」一怔!接而便已
恍然大悟的呵呵大笑說道:「呵……呵。。。。呵……好……好……夫人由你…」
  「哈……哈……哈……大哥!看來以後咱弟兄兩家更是要親近些羅!哈……哈…
哈……」
  身側的「平地雷」趙仁賢也已聽出大哥言中之意,因此也哈哈大笑的說著,不問可知兄
弟倆已有了相同心意。
  擔憂、慌急不約而同掠至柳志宏身側的唐文玲及趙秀敏,俱都關懷的柔聲詢問時,並未
聽見三位老人家些什麼,但是耳聞突然響起的大笑聲時,趙秀敏已心中有氣的嘟嘴插腰嬌嗔
道:「討厭啦!爺爺您最壞了!竟不吭不響的出手打柳哥哥,害我跟玲姊都急死了,您卻樂
得哈哈大笑,萬一不小心傷了柳哥哥,看我和玲姊不揪您鬍子才怪?」
  然而嬌嗔之言不但未曾止住笑聲,反而更令笑聲震響客堂中,便連原本僅是微微含笑的
唐老夫人及兩子兩媳,也已嗤笑出聲,且神色怪異的望著立身正中的三人。
  如此一來使得柳志宏、唐文玲及趙秀敏.皆怔愕得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溫柔心細的唐文
玲察覺出爺爺、奶奶及爹娘、步嬸的笑聲中,似乎有種怪異的取笑之意,頓時有些恍然、霎
時芳心有如小鹿蹦跳,且嬌顏赤紅如丹的斜瞟柳志宏一眼後,不知所措的低垂螓首不敢吭
氣。
  但是趙秀敏雖沖慧刁鑽,卻不失純真無邪之心,因此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妥?甚而更氣眾
老笑個不停.於是又跺呆嬌嗔說道:「討厭啦。。。。。你們還笑?都欺負柳哥哥,柳哥哥
你別生氣,我和玲姊都喜歡你.不會欺負你,玲姊姊你說是…咦?玲姊姊你怎麼啦?臉那麼
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越說越令人笑不止聲。甚至已有人笑得捧腹拭淚,尚難止住笑聲。
  使得唐文玲已羞急拉扯趙秀敏連連眨眼示意,並且扯著她急步出堂。
  但方行出數步,趙秀敏卻急拉住唐文玲.另一手則握住柳志宏手臂,並且皺眉伸舌朝眾
人「耶」了一聲後,才急拉兩人奔出客堂外消失不見。
  而客堂內,卻未因三人的離去而止住笑聲,依然是笑聲不止……
  使堂外的一些僕役、僕婦皆好奇的張望經詢,不知老爺、夫人他們在笑些什麼?爾後
「平地雷」趙仁賢祖孫及柳志宏被唐府強留為客,而唐姑娘經由一位遠由「茅山」前來,非
道非儒,年僅雙旬不到的柳公子,施展高明道法,驅誅妖邪之事,也已在城內廣傳,且遠傳
鄉野了。
  並且城內百姓也時可見到由唐府孫小姐以及另一位圓臉嬌麗甜美的同齡姑娘,陪伴著一
位英挺俊逸身穿青衫的公子,且攜著一隻雪白可愛的小猴同在城內遊逛,因此已知便是那位
道法高深的「柳公子」
  數日之後,城內百姓竟然已稱呼公子為「儒道」似乎意指他身穿儒衫,卻身具捉鬼降妖
的道法,並且也有人登門拜望求請「儒道」安家鎮宅。
  不過此時的「儒道「柳志宏,早己由唐老夫人及兩位夫人時時噓寒問暖,極為照顧的情
形,以及唐府下人皆神色怪異的特別恭敬,還有唐姑娘每每皆是羞笑的默默注視自己。
  更奇怪的是連原本嘻笑無邪的趙姑娘,竟然也不時羞紅雙頰且言語囁嚅,似乎有什麼事
瞞著自己一般。
  內心甚為疑惑不解,但卻由小白口中知曉了內情。
  原來唐府一家並不知小白乃是能人言、聽人語的猴精,以為僅是一隻可愛的小猴罷了,
因此私下言語中的一切內情,皆聽入小白耳內。
  小白原本也不知公子是何心意?當然也不敢多言,直到常見公子怔愕沉思且喃喃低語,
才知公子正為此事煩惱,於是便將所聽之事全然說出。
  柳志宏至此才知原來唐爺爺一家人曾與趙爺爺私下相談過,認為自己雖是為了施法救
人,但已使唐姑娘全身赤裸的呈現自己面前,且由自己在她身上畫符。如今唐姑娘也甚為喜
歡自己,而趙姑娘早在唐!」
  娘之前便喜歡自己了.因此便談妥欲將兩位姑娘同時嫁予自己。然而自己僅是個父母雙
亡、孤苦無依的道門俗家弟子,而且歷經此次施法降妖之後,已然在內心中興起行道天下,
為各方百姓消災、解厄、祈福、安身之志,若是被凡俗塵事牽扯,豈不因束了自己初興的心
願?於是在沉思一個多時辰後,便寫了信函留於室內,趁著夜深人靜,收撿了隨身之物後.
施展出「五遁」
  神行術,使唐府之人毫無所覺的情形下,攜著小白遠出城外。但從此之後,連柳志宏自
己都未曾料到,此去之後,竟然連連遭遇不少怪異之事,也使得他的一生有了極大的變化。










第 三 章
  天心善舉煉度魂乍聞陰冥亦生魔
  隱修淬煉道法深消災度厄僕蟬依
  道之為物惟恍惟懈
  館兮恍兮其中有象
  恍兮館兮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古至今其各不去以閱人甫
  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時光匆匆義是半年的時光流逝。
  自從梁王」朱全忠隆帝自立後遷都「汽州」(開封)稱「東京」並改國號為「梁」、另
外又棄「長安」並將「洛陽」定名副部「西京」故而「長安」繁華逐漸式也令人懷疑,因此
也有必要換安較體面衣衫.然後逐批將珍寶換成莊票,便可攜帶方便.且較不引人注目,另
外,也順便帶你至大街上逛逛,也可熟悉一下價錢所嚮往的繁華塵世。」小白聞言頓時欣喜
得連連翻跳.並且笑說道:甚好9甚好9公子,小白往昔聽『轉山老做講道時,曾聽有佛家之
言不人世.豈能出世小白就先人世便可出世了,是嗎廠「嗤【胡說,依佛家人世出世之理,
乃是意把佛陀修道之前,民間百姓生活困苦,若不人民間體驗疾苦,又怎能救苦救難為民解
疾?故而此中道理.並非要你至繁華全世享受,而是要你去體驗塵世中的貧困、疾苦及奸狡
善惡的一面如此你可明瞭?
  「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小白受教了、」半個多時辰後,柳志宏已手提著一隻沉
重包袱牽著小白往城心行去。「洛陽」原本便是唐代副部,如今僅是換了朝代,但依然是副
都「西京」因此依然保有原先繁華輻接的景像甚而較以往更為繁華、也因繁華興盛,故而富
商豪門雲集,價值不菲的奇珍異寶,時可在商家內見到,當然進出買賣也司空見慣了。
  柳志宏在七家金玉銀樓及珍寶古玩齋進出後,終於將包袱內的九成古舊珍寶換為通用的
莊票了而且竟多達六萬餘兩之巨。
  正當最後一批珍寶,又與一家談妥尚未曾取得莊票時突聽小白吱鳴連連的指著櫥內一隻
古舊小金環,似乎甚為喜愛.
  柳志宏見狀一則因為喜愛小白,也可為它裝扮一番.二則它乃得道靈異若非察覺有何異
物,否則不會石如此之態,於是便請掌櫃取出觀看。
  呵一呵——呵——這位公子真乃雅人,而且所眷的可愛自猴也頗為靈慧,竟懂得要飾物
裝扮?不過此金環本屬幼兒之用,大小正適合配戴在頸項,必然甚好看呢。柳志宏耳聞出櫃
之言.僅是笑而不語的伸手接過觀望只見金環粗如幼兒手指,而金環上尚有一些古怪的雕
紋.再仔細一看.竟是一些符錄因此立知此主環另有來歷.於是問妥價格後,便套掛至小白
頸項上。果然極為好看。
  兩日後.已然的穿新青衫,頭戴公子巾並且也已更換了一具較大的桐油書生背筐,往
「汴州」之方行去、背筐頂上的小白,眼見十餘丈之內並無行旅,於是開口說道:公子您換
了新背筐雖好看多了,可是卻又大又重,豈不是更增加負擔?如果改用包袱,便輕鬆多了而
且小白也可分擔一些嘛。「
  哈——哈——我知道你的好意了,其實不筐雖較竹筐笨重,也更比不上包袱輕便.但是
背筐卻好處甚多長久行道江湖時.必有不少不可缺的零碎之物及衣衫、防雨防寒之物,竹背
筐雖輕但易滲水;本筐雖重但可依筐隔分放不少雜物、衣衫、油布,況且伸突的頂篷油布可
遮陽避雨因此最適合安步當車,長久行道江湖之用.」可是乘坐車船豈不又快又舒適?」
嗨!行道江湖為民消災解厄.原本便隨意而安,當然便無須趕路,也無須限定目的地.井且
可在行至某一名山勝水之地時,便停歇觀賞,也乃人生一大樂事,因此又何需搭乘車船?柳
志宏話聲一頓後,忽將話語轉向小白說道:小白、我帶你在華山中又隱修半年時光.已然教
導你數種道法,但你卻玩心大重,少有進境,因此以後將嚴定你每日至少修練兩個時辰的道
基,否則道基不足.又豈能習練其他道祛?你不是想早日能幻化為人形嗎?像你如此散渙之
心,那可是永難達成的。還有,你頸項金環乃是遠代富門為子女求得的安神定魄符錄環.對
你甚為有利,如果你能勤修有成,但可穩固你的魂魄.免遭高深道法或邪法魔功所侵害.
啊?真的呀?那——那——小白從今後必定勤修道法便是了。」嗯!我已教你行走提功循行
之法只要你不蹦蹦跳跳的,便可在行走之時修練道基了。」一人一猴緩行交談中,已然行至
一處十字路口,右方通往嵩山左方通往大河渡口、倏然左方路口之處竟湧起一股陰風、接而
便往大河之方疾旋而去.頓令柳志宏心中起疑,立時朝小白說道:小白,此陰寒旋風甚為古
怪似乎是有什麼冤魂遊蕩尚未曾魂歸冥府?跟過去看看,說不定有何魂魄須要協助?於是立
時轉入左側小道,隨著那股陰寒旋風急行,約真刻余之後便旋人一片荒林內,深入十餘丈深
才在兩株巨樹之前靜止消失了。
  柳志宏見狀頓知兩株大樹之間必有怪異立即快步行近翻動及膝的雜草,果然發現了一具
骷骨看塵上覆蓋之狀,似乎僅有兩、三年之久.
  就在蹲身察望之時,右側不遠的另一堆草叢處也驟然旋起一股陰風.因此又發現了另一
具小童骨骸。
  噫?一大一小——嗯——看來這兩具骷骸必有關連,而且是橫死此地.無人收屍的凶
案!嗯——既然被我發現了且待入夜施法招魂詢問一番再做道理.」
  已然跳至地面的小白也頗為好奇的說道:公子!定是因您道法高深,且善心行道江湖為
民消災解厄.因此才有冤魂向您求助呢、於是柳志宏便尋了一處乾淨之處盤膝跌坐閉目休
歇、
  而小白則欣喜的在樹林處縱躍,戲耍,真乃是猴性不改、
  日落西沉.大地逐漸陰暗,林風吹拂,枝葉颯響更覺陰森.令人心顫ˍ
  已然略進晚膳的柳志宏,已在小白的協助下,將兩具骷骨清理撿拾妥當,並且也已焚香
插立拜祭一些施法需用之物也已準備妥當。
  雖無法壇也無慣見的旗旛,但「抱魂制魄,呼魂術。
  依然可由符錄咒語施展、果然在柳志宏腳踏罡斗步」唸咒燃符後,立有一大一小兩股陰
寒旋風在兩具骷骨之上疾旋,且逐漸現出一個圓臉棉衣四句余的短鬚魂影以及一個年僅十
二、三歲身穿綠錦衣的少年魂影,皆神色悲慼的在柳志宏面前飄浮。
  柳志宏眼見兩陰魂及穿著打扮已知必是富有人家外出時遭禍而亡.因此立時沉聲說道:
「吠【爾兩人既已命喪,陽壽已止,為何尚不前往陰司冥府投到恭請十殿閻王判定轉輪投
胎?尚眷戀遺骸不去.是何道理?」
  圓臉富賈陰魂聞言,立時躬身為禮且悲慼說道:「啟稟法等9小魂乃是簡州人士.姓梁
名仲元.只因兩年前攜子渡江探親的回程時.竟遭惡人逼脅至此殺害死不瞑民再者因家中妻
女並不知小魂父子倆已遭殺害.來能收殮屍骨,人土為安,也無法尊接引前往陰和冥府故而
成為孤紀遊魂蕩跡未去、(註:在一般所知中陽世之人的陽壽皆在「陰司冥府的「生死簿」
加註明因此陰府便依時派遣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前往拘魂帶往陰司但是若陽壽來盡的人突
道橫死,則並不主動拘提因此或有摔死者.尚能返魂重生之事.否則便成為孤克遊魂蕩跡暗
夜之中除非有道釋者作釀施法度往陰司方能前往陰司冥府經由輪迴,這也是民間信仰中,為
何在外橫死之人.皆會由法師至事發之處施法招引陰魂之舉了,除非作酸施法地點不對或是
陰魂遠離屍身便無果了。)
  」哦——原來如此.唉——人生在世.各有前世因果爾父子雖是慘遭橫死.但事已至
此.也無能重返陽世了因此本法尊便作酸施法.將爾父子倆度往陰司冥府』便是了.然而商
貿陰魂卻又急聲悲慼說道:
  啟稟法回這尊仁德小魂深為敬謝.但小魂欲乞求法等暫莫將小魂父子度往冥府.可否請
法等將小魂父子倆屍骨送返家中?且容小魂父子倆默探妻女再由法等
  但卻在門漆斑駁的厚門前,聚有不少別家僕役圍觀低語議論著,不知此宅之內發生了何
事?厚闊大門內,竟有六名神色凶狠的家僕壯漢,將門外圍聚之人拒之在外不容人內而此時
倏由宅樓之方傳出女子悲 憤的尖叫聲.不賣一不賣一就是不賣!娘.您別理他。接而又聽
另一個蒼老且虛弱的婦人之聲急聲說道:妍兒別失禮!廖員外您也不必多費唇舌了,一切且
待我家老爺返回時再與您當面談吧、嘿……
  嘿——嘿——嫂夫人!仲元兄離家兩年餘,尚未歸返.至今也不知死活?但欠下的銀兩
至今皆未能償還因此嫂夫人還是盡早決定吧,否則老夫要訴請知府陳大人判定貴府家產抵充
羅。
  廖員外.您只憑一張並無我家老爺印記的措據——而且並非字箋信紙.而是一張窄紅貼
紙,便要依此催債?本夫人雖不知內情如何,但既有欠家老爺親筆記名由此本夫人也未曾推
倭皆按月支付率息給您未曾中斷,也只求您待我家老爺返回再做道理,況且兩年餘的利息,
也已近一萬兩之巨您又何必再為難我母女呢?但初時悲憤尖叫的女子卻又說道:「娘!咱們
雖非巨富豪門之家.但也薄有家產從不缺銀.況且也從未曾有過何等難以調集資金之事發生
因此爹爹豈會無緣無故的向他借貸十萬兩銀?因此依女幾之見.那張借據是假的。」研兒別
胡說!廖員外乃是咱們城內有頭有臉的員外,與你爹又是甚為友好.豈會以此訛詐咱們?但
此事非小一因此唯有等你爹回來才能作主、
  嘿——嘿——嘿——賢侄女真刁蠻不過——嘿——嘿——如果嫂夫人能將妍丫頭給老
夫.那此借據老夫便願折半,嫂夫人您認為如何?呸——呸——呸——無恥一娘!咱們別理
他、」
  「嗯——廖員外!恕本夫人不留您了您請吧!「嫂夫人——好——好——那就莫怪老夫
不顧往昔情面要請知府大人作主了、未幾.便見一名方臉三角眼的臃腫五旬錦袍老者在兩名
凶委大漢的陪伴下滿面不悅之色的步出宅樓,由八名大漢粗暴的排開圍觀人群離去。大門外
圍觀的人群.十之八九皆是面浮厭惡唾棄神色送走七人後.才急湧人門內,迎向隨離樓欲關
大門的一對母女、正當眾人好言安慰神色蒼白的母女倆時,突聽大門之外有人朗聲問道:
「請問貴府可是梁員外仲元的府上?」在院中的眾人聞聲頓時不約而同的望向大門處一隻見
門外梯階上站著一個身穿青衫,背背木筐.年輕俊挺的書生肩上尚蹲著一隻身穿背心短褲的
雪白小猴.「請問粱夫人可在其中?在下乃是茅山玉晨觀俗家弟子,因受梁員外所托特來拜
訪粱夫人.」「啊!老爺托你-,天啊〞娘一爹爹有消息了!爹爹托人送信來了——浪一快
——快——這位公子.我爹他——」
  原本神色悲慼的粱夫人母女乍聞門外青衫公子之言,恍如是在夢中但隨及便驚喜無比的
穿出人群急聲問著:
  這位公子.貧婦便是本宅梁員外妻室,這是小女妍兒但不知這位公子從何而來?我家老
爺以及強兒他倆現在何處」可安好?為何尚不返回家中外「哦——粱夫人梁小姐!此事說來
話長而且其內尚有——因比一」滿而驚喜且期待的盯望著青衫公子,急欲知道夫君愛兒下落
安危的梁夫人眼見他雙眉略皺的環顧四周圍觀人群.頓知他似有不可與外人道之事於是急忙
朝人群福身道歉,請眾人暫且離去並且吩咐愛女將青衫公子請人樓內奉茶、刻余之後,神色
急迫期待的母女終於聽青衫分子開口說出一番話來:梁夫人、梁小姐!在下姓柳名志宏,乃
茅山玉晨觀的俗家弟子,數日之前途經西京的官道時——謁見一位圓臉富商及一位十二、三
歲的少年——」「啊!是爹及弟弟——娘——是爹——」「柳——柳公子——你-。他數日
前在西京洛陽』的城東宮道.遇……遇見我家老爺及強兒——」
  柳志宏眼見母女倆驚喜得急行至身前追問,雖然不忍心打破她們的欣喜興奮之情但是遲
早也要告訴她們實情,因此立時搖頭歎息說道:「梁夫人及梁小姐——請莫激動——並請節
哀——」驟聞此言,頓令母女倆驚怔得目瞪口呆,接而便互擁悲泣不上。其實粱夫人及梁小
姐兩年餘未得父子兩人隻字片言的消息,早已在內心中猜測出父子兩人恐怕已身遭不測了,
但是皆隱而不說,相互安慰,也期望有奇跡顯現見到父子倆安然返回、方才初聞柳公子說數
日前見到父子倆時.使母女倆驚醒得疑似在夢中?但續聞之後竟又幻像破滅,往昔難已預測
但尚抱存一絲希望的禍事終於成真了.
  而此時柳志宏既已開口便不再保留的沉聲說道:「梁夫人,梁小姐.在下途經一處通往
大河渡口的岔道時,突見一股陰風由在下面前旋過,因在下身習道法.故而已知乃是荒野中
的孤鬼遊魂於是有意為其施法安魂度往陰司,但是——」
  就在柳志宏詳細說明經過情形時母女倆已是強忍悲慼在旁細聽.尤其是當柳志宏——說
出數則僅屬夫婦倆私下的隱密之事後粱夫人已深信不疑了、柳志宏小心翼翼的由背國內取出
一大包骨髓後眼見正堂供奉的乃是「三官大帝「因此心喜的上香拜祭,旦將包袱內兩隻骨缸
擺妥供梁夫人母女倆拜祭。
  翌日清晨,柳志宏陪伴著身穿白帛素在的梁夫人母女倆行往府衙之前擊鼓鳴冤,霎時,
衙堂內衙役,捕快排班站立,知府陳大人及文案師也已登堂傳訊擊鼓之人.
  (所謂擊鼓鳴冤便如同現今並無狀紙按鈴申告之意).
  明鏡高堂的堂案上神色成嚴的知府大人眼見擊鼓人,竟是本城富賈中頗有善名的梨員外
夫人母女倆另外尚有一位雖僅身穿布衣,但英挺惆說相貌不凡的書生。頓時笑顏訊問梁夫人
有何冤屈?待知府大人知曉粱夫人竟聽信一名看似書生,但實則是道門俗家弟子之言竟要狀
告本城另一位廖員外謀財害命訛詐母女倆,頓時又疑又怒的拍案怒喝道:「呔,柳志宏你乃
道門俗家弟子,竟不思在家靜修,卻至本城煽情挑撥梁天人狀告廖員外.莫非你欲由中詐取
不法之財嗎?還不快從實招來?」但尚未聽柳志宏開口左下側的文案師父突然神色怪異的行
至知府大人身側貼耳低息立使知府大人神色怔愕的盯望著柳志宏半晌才又問道:柳志宏!你
——你可是曾在「京兆府轄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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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7:16:05 |只看該作者
  憧臨縣城內,施道法驅邪教醒一女的儒道柳志宏?」
  柳志宏聞言一怔!沒想到知府大人竟然知曉此事?但也不敢怠慢的立時說道:「啟稟大
人』草民柳志宏確實曾在潼臨縣為城內百姓降妖解疾.且被城內百姓稱為儒道」「晤——如
此說來,你確實身具高深道法救活了眾多名道高僧束手的姑娘因此本府也不能輕斷你妖言惑
眾之罪了。知府陳大人皺眉沉聲說後便沉思無語.而此時梁夫人續又泣聲說道:啟稟大人』
貧婦乍聞亡魂惡耗之後,原本尚不敢確信.直待柳公子說出昨夜施法請來亡夫、愛兒陰魂與
貧婦母女相見也才由亡夫陰魂口中得知廖員外派人攔路殺害亡夫,並假借字據訛詐家產,尚
請大人明察為貧婦作主。陳知府身入官場,曾職數處縣令及至知府,判過了多少大小案件及
奇冠,但從未曾遭遇過陰魂現形之事,然而天十千奇百怪之事不知幾幾?神鬼之說也深植民
心再加上陳大人乃是一位清明好官,因此並未駁斥柳志宏之言竟將柳志宏引人學後客堂內詳
談——
  是夜一更將過二更未到之時.天色已色黝黑,明月斜升尚未當頭滿城燈火映射高空但原
本繁華的街道竟然冷清無人街道兩側的商家店伙俱是滿面異色談論紛紛。而一些店東掌櫃似
也坐立不安的行出店門往城門之方眺望,但怎能看到什麼?於是再也忍不住的竟出店急行.
往城方的府衙趕去、府衙前的寬闊廣場前,竟然燈火通明巨人山人海,怪尖得使城內大街少
有行人.原來皆聚至府行前了。府行大門前眾多官卒攔圍住眾多百姓.空出一片空地,而空
地中擺設
  了如府衙大堂內相同的房案,兩班衙役也已執板靜立.並且另有梁夫人母女及柳志宏站
立左側,而那名曾見過的廖員外及八名凶狠家丁也站立右側.
  端坐大案後的陳大人眼見一切就緒,立時猛拍撩堂木,沉聲問道。堂下朱氏,你狀告廖
員外謀財害命.並無實據僅以一名江湖術士之言便膽大伸冤,如今廖員外也已在此,待本府
詳察,問案之後再定奪、』
  「是!民婦知曉,尚請大人作主!」「嗯,廖生財!」「是!陳大人!老夫在。」「廖
生財』梁夫人告你暗派家丁在梁員外返家途中殘害並且以一紙無信記借據訛詐霸財可有此
事?」臃腫的三角眼廖員外聞官頓時餡笑的躬身說道「陳大人!您也知小民與仲元兄皆是大
人好友,小民雖非本城首富.但也薄有家產,不缺需用,又怎會謀財害命.害了仲元兄呢?
想是梁夫人不肯償付昔年忡元兄所貸借的十萬兩白銀故而欲反口圖謀,況且小民執有仲元兄
親筆落款的人劃據一紙,尚請大人過目,大人當也熟知仲元兄的筆跡吧?
  知府陳大人由師爺手中接過轉傳的紅貼字據.略微一看的便知落款之人確是梁仲元筆
跡,不由雙眉一皺的望望粱夫人,接而又問道:廖生財』如此說來你並未訛詐梁夫人也未曾
派家丁謀害梁員外羅?是——是一借據是實不容否認,而梁夫人狀告小民謀財害命.則是無
憑無據誣陷小民尚清大人明察,還小民清白,並治梁夫人誣告之罪及歸還借銀、」「嗯』你
且在旁聽候——架夫人,廖員外之言你也聽清了如今借據不假,而你又提不出真憑實據——
吠!江湖術土柳志宏.「是,草民在」「哼!你假借身具道法,欺瞞粱夫人而使梁夫人不
察,前來本府狀告廖員外,如今本府也依染夫人之請。移至府門外夜審,如果你不能舉出實
證.那就怪不得本府判你妖言惑眾,圖謀異利。將你治以重罪配發邊疆了。「啟稟大人!草
民身習道法且立志行道江湖為民消災解厄,並不願涉身凡世奸狡貪婪的罪孽中,如今身遇不
平,冤魂求救.也僅想助冤魂返家.並將遺骸人土為安.然而此事牽扯謀財害命及訛詐孤寡
弱女之罪孽.因此草民為情,為義,定當憑己所學請出梁員外父子陰魂,請大人親汛斷案以
彰公理正義及王法,若草民無能請出梁員外父子陰魂.經由大人訊案,便屬草民妖言惑眾之
惡行.若遭大人判定,草民也無怨無悔.」話聲一落.頓聽四周人群驚呼議論之中轟響,而
廖員外則是神色驚慌的駭然叫道:「吠!你這哪來的江湖術士?竟敢花言巧語欺瞞大人?莫
非你欲搬弄邪法胡亂拘來惡鬼害人嗎?啪一啪一啪一」倏聽一陣驚堂木乍響接而兩班衙役也
威嚴的喝道:「威——武——」
  四周百姓的嘩然之聲逐漸靜止後,知府陳大人才沉聲說道:「廖生財,本府斷案乃依王
法.勿枉勿縱,絕不循私一切自有王法公理為秉,是非曲直自會待粱員外陰魂現形說明、便
能水落石出、話聲一落又朝柳志宏說道:「柳志宏.既然你已當堂立誓.那本府就候你請出
梁員外父子陰魂,請施法吧、」「是,草民遵命!」柳志宏躬身回答後,立時由袖內取出早
在昨夜便已施展「拘魂制魄」道法將梁員外父子陰魂收攝入內的攝魂旗」。
  左手震抖三角旗.旗面展張,右手井指虛空疾劃符錄.口內喃喃念出咒語「乾元亨利
貞,太極順吾行;陰魂梁仲元、梁志強聽令,吾奉祖師律令敕.火急如律令,現形!咒敕一
止,霎時只見「攝魂旗「上疾湧出一陣陰寒霧氣,滾湧旋飛中竟逐漸現出一大一小兩個模糊
虛浮的形影並已逐漸可辨容貌。
  「啊!——鬼——鬼——果然——真是梁員外的——」「天哪吁是—鬼—鬼——有鬼—
—」哎喲!我的媽啊?真是粱員外的鬼魂呢叩就在陳大人及兩班衙役兵卒,以及眾百姓俱都
驚駭尖叫議論時.倏聽柳志宏已高聲喝道.「諸位莫驚.舉頭三尺有神明,腳下三寸土有冥
府、神、人鬼三界皆有善惡之分.陽世之人壽終正寢之後皆將化為陰魄,因此又何須畏懼?
知府陳大人不愧是正直清明不畏邪惡的好官.因此初見之下雖也驚怔!再耳聞柳志宏之言甚
為有理,因此膽氣一壯.立時連拍驚堂木.而兩班衙役也顫聲喝聲震懾,終於使驚畏之聲漸
息。
  吠.堂下陰鬼可是梁仲元廠「啟——稟——大——人——小——魂——萬——是——粱
——仲——元——及——小--兒——梁---——強——因——廖——生——財——於是
梁員外陰魂便將探親返家途中遭廖員外派心腹家丁廖強、廖武、廖勝、廖豪在大河畔樹林內
殺害之事樣說一遍。
  並且又指出借據是假.乃是四年前城中「古珍齋」曲掌櫃六十大壽之時的賀儀手筆卻被
廖生則暗中留存除去原有賀儀之詞僅留落款.故而僅餘狹長紅貼紙再加書據銀兩而成,用以
訛詐梁員外的妻女、梁員外陰魂緩緩樣說之後眾人皆已聽清文案師爺也已——詳記而知府陳
大人也已望見廖生財及身後八名家丁之色皆是神色大變冷汗滴流.頓時心中有數因此在然怒
拍驚堂木大喝道:廖生財——」「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梁兄饒了小——呢-
一」廖員外面色蒼山全身顫抖的駭叫時倏然雙目驚睜如鈴面色發召全身顫抖冷汗滴流的急喘
不止.接而雙手驚抓胸口驟然仆倒地面,動也不動了。
  「咦?廖生財一過去看看他是怎麼回事叩陳大人又怒又疑中,立時喝衙役察探廖員外,
為何仆倒地面?舊兩名衙設上前翻看之後立時回稟道:「啟稟大人!廖生財已然心生駐畏而
亡了!「「啊!快傳件作前來驗明。
  「是一大人!原本不利梁夫人母女倆的借貸案子竟然因茅山儒道」柳志宏施法請來粱員
外陰魂說明前情,而廖生財也已因駭畏嚇斃.而令案子有了異變。於是知府陳大人立即當堂
喝令衙役拿下八名凶狠家丁,並且差人請來「古珍齋」曲掌櫃詳間六旬大壽賀儀之事果然在
四更天之前已將案清查得水落石出,確定廖生財謀財害命之實。
  在四周百姓群情憤慨議論紛紛中,陳知府也已當堂判定廖生財家產半數賠償粱夫人母
女,餘數之半
  用以遣散家人僕婦餘者充公。
  正當知府大人當堂判定,梁夫人母女倆喜極而退
  四周圍觀人群歡聲雷動之時。靜立的柳志宏已暗暗施法將梁員外父子陰魂度往陰司冥
府」然後靜悄悄的走人人群.消失不見了、爾後知府陳大人及梁夫人母女倆尋找柳志宏不著
後才知他已不告而別.不知去向了!
  但是.此件離奇且令人難以置信的夜審之事.已讓城內家家戶戶皆已知曉且津津樂道.
甚而已遠傳鄰鄉--.-。
  而「茅山出身的「儒道」柳志宏也因此名聲大噪傳頌百姓之間。當然有些家有異邪不順
之事的人也已開始打探儒道」的行蹤了、更有一些人極為欣喜的開始追尋他了、當然也因此
更使百姓更為相信神鬼,也更為虔誠信奉三清了!
  「黃河百害.只富一套!」乃是指大河婉蜒曲折所環繞的一塊肥沃之地,但在河東之方
則是,呂梁山脈。
  及」太行山脈」夾峙的一片盆地。
  聳峰、懸崖、深谷、湍潤,丘陵、平原便是此狹繞盆地的景色,但在如此地形中,卻有
不少抵禦外侮的長城關卡,以及數處極為重要的隘口·自古歷代至唐朝時,在此歷經了上千
戰役,陣亡軍將的屍骨除了曾掩埋入土者外,曝屍未埋的軍將則是難以數計.因此每當入夜
之後皆是陰風慘慘鬼火磷磷,孤鬼遊魂,四處飄蕩。
  七月初五,在「太原府東北方,一片較平坦的丘陵頂端.聳立著一座粗簡高壇,壇上四
方各插立著數支旗旛.乃是煉度亡魂的「煉度壇。壇會上.柳志宏僅穿青衫,未罩道袍,頭
戴逍冠.手執「太昊劍」腳踏罡斗步,口中喃喃有詞的念著洞玄靈寶經,展」黃錄」拯拔地
岳罪根,開度九幽亡魂「明真錄為歷代命喪沙場的軍將亡魂及橫死百姓作配超度。
  日影西斜被高山所擋,因此提早使丘陵山區陰暗。
  施法已畢的柳志宏緩緩步下法壇.已見小白已不知由何處摘採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野果及
山精、籐果、茯苓、菇芝頓時欣喜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小白,你真是個機靈的
猴兒.有了你後,在山野之中皆不愁吃食了呢?而且還都是稀有珍貴的異果靈藥之物呢!」
吱——吱——公於!這對小白來說並不費事只要呼引山中同類,便可要多少有多少呢、
哦」?我尚以為你自己——原來你也懂得喚同類了呀!唉一好的不學,這些惡習卻都會了、
吱——公子您別惱,這可是江湖人常言的一句話出外靠朋友不是嗎?
  哈——哈——哈——刁嘴猴兒一算了也非什麼壞事就不提了!」雖未及中秋.但已近中
元.再加上位處較高的丘陵山地。因此已頗為陰寒.西風呼嘯中更覺寒風刺骨、尚幸在一處
背風的山巖小穴內有防用油有可支撐檔風,內裡又有火堆可驅寒因此頗為舒適。
  一條線索上吊著一隻小銅罩,罩內有一粒鴿蛋大小的夜明珠,在火光的映射下更為清
亮。風嘯嘯蟲吱鳴,天色也逐漸陰暗泛黑,而柳志宏及小白各盤膝疊坐.修練金丹增進道
基。
  此時柳志宏已習得太極金丹並已可將陰寒、炙熱如同水火般的真氣交替循行.或是合而
為一循行原習的上清心法本就出自乾坤兩儀的「太極」之理因此自然而然的,便融合入「太
極金丹中了.至於最後習練且根基最穩的「天雷心法」以及習練不到一年的驚電心法原本屬
儒家心法但因人體經絡也僅有三明,三陽、十二經脈以及任,督,沖、帶,陽獻陰敲,陽
級、陰維等八絡脈,俱是縱橫交錯互通的主流及支流,因此任何心法皆不外乎全身經絡,只
差提氣循行之法略有不同,以及專行某數條經絡而已。
  雖然這三種心這皆各有循行經絡.也各有其特異之功效.但是卻巧之又巧的附合了無極
化太極、太極乾坤化四象之理、因為任督雙脈乃真氣之源,而任脈又屬陰,督脈則屬陽.正
附台了太極金丹乾坤陰陽二氣之理.爾後』真氣循行三陰三陽經脈中「太極金丹的乾坤陰陽
二氣分屬太陰及太陽而「天雷心法」則屬少陰「驚電心法則屬少陽四象皆備豈不是甚為相生
相合?既然相生相合,當然也能循行順暢毫無阻礙因此柳志宏已然察覺三種心法互通但又各
自循行沸而不亂,雖不知為何會如此?只要無礙修練又何必在意?
  另一側的小白,原本使好動成性,又怎耐得住靜坐行功?因此不到一個時辰便已收功.
  眼見公子尚閉目行功中於是躡手躡腳的行出巖穴但方步出擋風油市便已見黝黑荒地中不
知何時已飄浮起成千上萬的磷磷綠光,並且朝這壇四周圍聚。
  小白乃是修道有成的靈妖,乍見之下已知是孤魂野鬼所幻的鬼火,原本欲開口喝叱那些
陰魂遠離法壇,忽聽公子之聲由內傳出:小白,別驚擾它們,它們俱是千百年來戰死沙場的
軍將亡魂,只因官府未曾全然人土為安.故成孤魂野鬼.遊蕩凡塵嗯一奇怪的是它們怎會未
依我釀儀符轉往陰司?莫非晨間我施法有誤?或是另有異況』」啊?公子、一公子一那些孤
魂意轉往此方面來了呢?莫非它們乃是凶魂厲魄,不願度往陰司並且要危害咱們?「嗯——
且待我將它們召來訊問一番再做道理」未幾.柳志宏已背背「太吳劍」腰插「硃砂筆」步出
宿帳外,果然眼見成千卜萬,恍如遍野蠻蟲一般的陰魂磷火圍聚數丈之外,因此立即步踏罡
鬥口唸咒語:聲聲靈咒召得五方五路五鬼壇前來,請來壇前聽吩咐,吾奉老君玉敕令乾元亨
利真,急急如律令』眾鬼現形!」柳志宏咒祛一上,倏見眾如繁星的鬼火皆為之一線.並且
——現出身穿不同鎧甲戰袍的歷代軍將鬼魂其中尚有一些男女老少的百姓孤魂。柳志宏環望
之後立時喝問道:「眾魂聽詳』本法尊已然設壇作酬.將爾等度往陰司爾等為何不依符令前
往陰司?竟還留戀凡塵是何道理?」此時一名身披厚重鎧甲似是漢代將軍的魁梧鬼魂迅疾飄
近丈餘之距.躬身說道:「啟稟法尊!法尊善德設壇作釀,將小魂等度往陰司,已可重轉輪
回,重行投胎,小魂等自是甚為感激,奈何小魂等足有七萬之眾.卻僅有兩萬餘可度往陰
司,餘者不知為何尚無法成行?再者,小魂等千百年來屢遭噬魂鬼王屬下惡鬼欺凌,故而皆
已立誓同心協力.共抗惡鬼迫害,因此雖得法尊善德已能度往陰司者.除了老弱婦孺皆已依
令前往司陰外可戰陰魂皆不願棄袍澤獨去故而現今依然有五萬餘之眾.實有違法尊善德了!
柳志宏聞言一怔.立時好奇的問道:奇怪——本法尊設壇作蘸,符令中已註明歷代軍將皆可
度往陰司輪迴,怎會有大半陰魂不得度往陰司?莫非其中尚有誤處?還有。將軍方纔所言噬
魂鬼王——本法算怎未曾聽過?它是陰司冥府中的何等身份?為何要欺凌彼等?莫非便是因
它欺凌爾等,故而爾等不願前往陰司受凌?」那將軍陰魂聞言立時搖頭解釋:「啟稟祛尊!
法尊釀儀道法甚為高明,並無差誤然而不知為何小魂等。竟無法得敕令之助度往陰司,或許
是因屍骸曝曬未能人土之故?至於那噬魂鬼王並非陰司冥府鬼差它乃是商殷之期的凶將厲
魂,因得陰穢之氣助其修練成高深魔法至今三千年的魔基,但不解的是小魂等從未曾見過噬
魂鬼王現形僅由已被其屬下惡鬼擄捉,爾後依附為惡的往昔袍澤暗中評說.才知「噬魂鬼
王」嗜食魂魄,被吸食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超生。尚幸不知為何」噬魂鬼王無法出
「鬼王洞?」僅能使喚屬下惡鬼.四處擄捉前往陰司魂魄,以及孤鬼遊魂供鬼王噬食,有些
則被魔法拘出「魂精」逼脅為鬼卒供使喚I」「咦?且慢,將軍所言魂精-——是指何
物?」
  」啟稟法尊!陽世之人有三魂七魄,乃胎光,爽靈、幽精三魂,屍狗、伏矢、雀陰.蠶
賊,非毒、除穢、臭肺七魄,各主精、神、氣及心、胃、腎、腸,膽、肝、肺,三魂七魄去
半便性命有危,陰世魂魄也有魂精糖及魄精兩者若幻滅,便將魂飛魄散永世不輪迴超生
了.」「哦——原來如此道家雖知人有三魂七魄,卻不知陰魂尚有「魂魄之精」?所謂魂飛
魄散散便是指此了.」
  是——是——因此魂精遭拘的陰魂,便遭脅迫供其驅使了也因此故小魂等便聚合為伍,
井御『噬魂克王屬下惡鬼,雙方頻頻交戰各有魂飛魄散者.但也阻止了惡魂厲魄的擄捉眾孤
魂野鬼,供鬼王噬食或供其驅使為惡,而小魂便是歷代軍將共舉之首.
  柳志宏聞言至此突然又問:「將軍!既然陰民之中有如此凶魂厲魄為惡,難道陰世之主
宰東嶽天齊帝君』及陰司冥府五方鬼帝,竟未依法誅代噬魂鬼王嗎?「啟稟法尊!小魂等雖
不曾知曉東嶽天齊帝君有無誅伐鬼王,但卻知冥府五方鬼帝曾數度率鬼使剿伐鬼王,然而僅
能擒捉一些遭驅使的陰魂,連鬼王洞皆無法攻人,因此皆無功而返.」」咦?『噬魂鬼王竟
如此厲害?連五方鬼帝皆無能剿伐他——想不到陰世竟也與陽世一般也有不服官府控治的異
端——嗯一此乃陰司冥府』之責,陽世之人無能過間,將軍既然如此.唯有將爾等盡數度往
冥府,方能不再受鬼王所屬欺凌,那麼——」柳志宏話語一頓並旦皺眉遙望黝黑無涯的四
方,心知若想在萬山聳立中的山崖、深谷,湍澗,峻巖之中尋找數萬枯骨豈是容易即若無
一、二十年之時光豈能辦到?但自已又豈能在此耗費時光?1
  正自為難時.使聽小白開口說他公子!小白倒有妙策不知可行否?。哦。小白,你有妙
策,快說說著。
  山林狐猴本就機靈精明,況目小白乃是曾有三百餘年道行的猴精,因此當耳聞那陰魂之
言時,已然心生妙策,但卻不敢開口擾及公子,待眼見公子神色為難時便開口獻策於是便開
口說道:「公子!咱們有數萬兩銀票.何不人城或至鄉鎮貼告示,只要有人能在荒山野嶺中
尋得曝曬屍骨五具清點明確置人某一山窪或深洞掩埋,便可得銀一兩.吱——吱——公子.
如此一來必可引來不少鄉居百姓前來掙銀.說不定不到『中元這時.便能尋獲不少曝屍荒野
中的陣亡軍將屍骨了.「啊?太好了——真是好主意I哈——哈——哈、一一小山你不愧是
個精明的猴請.就這麼辦吧!果然在兩日後——。太原城及四鄉皆已貼有告示並且有城內最
大的「寶慶錢莊具保.只要有人能在各處荒野中尋獲五具曝屍枯骨,便可至散於各處的據點
交付領取白銀一兩。
  如此一來。立時造成轟動要知當年在大城邑中的苦力或農家.辛勞一月也不過掙得幾分
銀子而已,至多也僅一、二兩而已,若是家口眾多尚不足度日呢.當然生活頗為治普羅.如
今竟然有人貼下如此告示,且有最負名聲的」寶慶錢莊」具保,可見是真非假只要一日之
中,尋得五具屍骨便可得銀一兩.那麼尋得一。二十具豈不荒山野嶺之中的屍骨處處可見,
自是甚易尋得並非難事,因此不到一日,便有攜家帶眷的農戶,苦力、小販或是游手好閒的
稷孤社鼠也結伴而行.如此令百姓興奮之事當然也成為探詢談論之題.終於由「寶慶錢莊傳
出內情,才知是一位「茅山」俗家弟子.因憐憫歷代陣亡軍將中,有不少曝屍荒野未能人土
為安,故而出巨金征民撿收枯骨聚合掩埋,再設壇作靈超度亡魂,度往陰司輪迴.
  消息傳出之後,頓會城內土紳汗顏,於是相互走告之下,俱都出資湊足三萬兩白銀贊
助,而「太原府知府大人以及臨近的娘子關」守備將軍皆也派衙役。協助維持秩序.清點,
放置。
  於是原本僅是柳志宏個人的善德之舉引動了府城、懸衙邊關軍將合力為之,甚而有苦心
百姓也感動得不取分文,搶收枯骨人土為安。
  如此一來,整個狹長盆地中的府、懸、鄉鎮及山野小村,幾乎已成為空城、空鎮,俱都
散佈荒山野嶺之中,撿拾曝曬的屍骨,運往有衙役軍將管理清點之處,依序放置山窪,山谷
之中待掩埋。
  遠代軍將屍骨大多早已被塵土、枯葉、腐草掩蓋或是有些墜入深自絕谷、深澗湍流中當
然巳無從撿拾了。
  愈來愈無所獲後柳志宏便連日奔走十餘處枯骨墳施法人釀.將亡魂度往陰司重轉輪迴。
  使連兩日的釀法已畢,但是人夜之後再嘗試「招呼魄!竟然尚有千餘明魂末能度往「陰
司冥府.
  柳志宏驚異疑惑,不解為何會發生如此之事?但與眾魂商研之後,為保眾魂不遭」噬魂
鬼工」脅害.與是再度施法將眾魂攝人。聚魂瞰內,待以後有緣再渡往「陰司冥府。
  晉地官府、軍將.以及地方士紳百姓,同心協力的善舉終於落幕了當然為首功臣乃是
「儒道」柳志宏
  為此!知府大人、邊關守備將軍及地方有聲望的士紳,敬重。感激的設宴敬邀。儒道。
柳志宏以示敬意然而卻發覺他不知何時已離開府城了?
  雖然全城轟動久尋半日,依然不見「儒道」柳宏志的蹤影但是不告而別的「儒道柳志宏
之名,已在晉地成為家喻戶曉傳頌不已的聖人.井且久傳數代未曾遺忘、。
  是夜!遠在府城之西往「娘子關」的官道旁柳志宏與小白已然在一個土洞前燃起營火露
宿,吃食著小白摘採來的各種野果、菇芝,甚為暇逸無束,逍遙自在
  倏然!由正北之方疾湧至一大片陰寒鬼霧.而且尚有令人毛髮聳然的淒厲鬼嘯之聲尖嘯
人耳。
  咦?怎麼又有不少陰魂遊蕩附近?莫非作釀數日依然來竟全功?而使它們又來求請不
成?」「咯?公子——是一些凶魂厲魄呢?「哦?凶魂厲魄?不知它們從何而來?且待我施
法召喚詢問一番再做道理.若有異變,再施祛驅之也不晚.」
  小白雖是道行不弱的猴精。但自從被柳志宏打消近半道行後,已然無能與其他精怪厲鬼
抗衡因此已心生畏懼的急忙躲至柳志宏身邊驚望。
  而此時「儒道」柳志宏已手執「硃砂筆」連連唸咒施法,畫妥數張黃符備用,接而又施
法念道:吾奉老君玉敕今,召請眾鬼聽吾令,乾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眾鬼現形!
  符語出口,突見陰寒鬼霧為之一頓.但卻無鬼魂現出形影,使得柳志宏心中一怔!但立
時恍悟內裡必有道行高深的厲鬼控制因此不服自己符法所驅.柳志宏悟知情況後,已猜出此
鬼霧內的眾鬼必然不懷好意.因此再度怒喝道:吠.爾等是何方厲鬼?竟敢不服本法尊符
法,且聚之不去?吱——咬——竿——凡俗小兒.竟敢仗恃些許道法便在本使之前狂言?汝
竟敢擅自施法.將此方數百里地的頑劣陰魂度往冥府?使鬼王日日須殘食的陰魂已然消逝無
存.如此已然招惹了鬼王,因此要拿你返鬼府認罪。」
  」儒道柳志宏聞聲頓時心中有氣立時沉聲斥道:「聞爾等果然風』噬魂鬼王驅使的凶魂
厲魄,爾等陽壽已盡,卻不往陰司冥府』投到重轉輪迴,卻甘受鬼王驅策,危害陰世亡魂,
如此所為已有違天機天道,因此快聽本法等之勸.盡早脫離鬼王,轉往冥府,否則必將遭致
五雷天劫臨身,魂飛魄散永無輪迴之機了。唄——繼一如一凡俗小兒.竟敢妄談天機?本使
在鬼王駕前七百餘年,何等逍謠自在?連冥府五方鬼帝皆無奈何本使,本使又豈會自甘屈
辱,往冥府受刑?」「哼!果然不出本法尊所料.爾等俱是在陽世為惡之人,死後尚不願前
往陰司冥府依陽世善惡至煉獄中受刑,甚而再度為禍陰世,既然如此.本法尊也無須顧忌,
也無須網開一面縱放爾等了.」哄——架-〞繼一無知凡俗,死到臨頭,尚敢大言不慚?本
鬼使不吸食你魂魄才怪——」瞬時鬼霧急驟滾湧擴散,尖嘯鬼叫之聲尖響的湧罩向柳志宏.
  然而「儒伊柳志宏毫不畏懼,右手連朝左手中的黃符虛空疾劃.四時四道黃符凌空而
起.竟然僅都映出赤紅符錄光芒照向鬼霧.
  霎時鬼霧恍如被烈陽照射,層層化為輕煙消逝.然而淒厲鬼叫尖嘯急響中,依然有大片
鬼霧毫不畏懼的滾湧罩向柳志宏,欲將柳志宏罩食命由化為陰魂.
  哼果然凶厲!儒道」柳志宏心中更怒的叱喝一聲,手中另四張黃符也凌空而起,霎時各
自閃爍出金光赤錄,驚電凌空飛閃,九天神雷暴響。一記記疾狠凌厲的擊震向滾湧鬼鬼、
「吱——咬——脈——咬——」「吱——編——吱——」「瞅——瞅——吱——頭兒…
  尖嘯淒厲的鬼瞅吱鳴駭然乍響,並見滾湧鬼霧被一記記神雷擊得震散消逝.一具具的枯
骨凌空墜落,並有不少凶魂厲魄也已被擊得魂消魄散,永無輪迴了。
  五雷神符雖凌厲.但依然有些擴散鬼霧湧至柳志宏頭頂不及兩丈疾罩而下,但是柳志宏
意穩立不動,雙手連續各擊出一記「掌心雷」打入鬼霧之內。吱——瞅——咬——吱——」
突見鬼霧狂湧且滋滋乍響的化為陣陣灰煙消失,並在一些魂影逐漸淡消不見時,卻有一團鬼
霧疾往北方湧飛.
  「吠!哪裡逃?再接本法尊一掌」儒道柳志宏雙目緊盯那團逃逸鬼霧怒叱時.已然提聚
全身功力,右掌狂猛的擊出一記「掌心雷』
  瞬時恍如九天神雷般的霹靂暴響,掌勁已疾猛的擊向鬼霧並且破空尖嘯聲中,尚有陣陣
悶雷聲連連響起.
  倏然-——聲淒厲揪鳴驟響,立見那團鬼霧劇震散飛一具魂影也驚狂駭然的化為輕煙,
消失在山風之中。
  另一方已然散為十餘團鬼霧,俱依然被四道「鎮邪符」四道」五雷誅邪符」符光罩煉震
擊得逐漸散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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