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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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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神偷小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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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0:57:30 |只看該作者
說著就想掠身離去。
    天機生急忙叫住他:「等等,你的病可還沒好。」
    大板牙霎時止步,要是自己中途發了病,那豈不更慘了?心頭更是焦急萬分。
    天機生道:「我們一同去就是。」轉向劍癡:「大板牙說的沒錯,武帝此時淪為人
質,較無生命危險,咱們先趕去救小千為重要。」
    劍癡也無奈何,遂點頭:「好吧,畢竟小千兒也是為了武帝才被捉。」
    大板牙欣喜不已:「那我們快走!」
    突遭變故,使他心神不寧,情緒十分不穩,說完話,他已一馬當先往南方掠去。
    天機生和劍癡隨即追上。
    小貂兒也聞出柳再銀味道,不停吱吱叫著,坐蹲大板牙肩頭,伸手指指點點,以指
示路線。
    大板牙因而追得更急。
    天機生擔心他舊病復發,急道:「大板牙不必操之過急,放鬆心情……」
    誰知話未說完,大板牙嗆了一口,身軀為之抽動,整個人又已僵直,兩眼已泛青芒,
轉往兩人瞧來,形態甚是駭人。
    天機生猝見如此,以知無心之毒又已擾亂他腦神經,當下急忙喝吼,劍先生快制住
他!」
    劍癡見狀已心生戒意,聞言馬上欺身掠掌,十指如鉤,扣向大板牙肩井要穴。
    大板牙獠牙嘶叫,抽出長劍就往劍癡胸口刺去。
    別看他身中毒物,但西巫塔傳的殺人功夫可不是假的,劍劍奪命,既快且狠。
    劍癡乃劍術大行家,豈末看不出大板牙劍術厲害之理?他趕忙偏身讓過胸口,斜斜
欺向他左肩,只要能各住一處穴道,照樣能逮制他。
    豈知大板牙劍勢實在過快,劍癡自認為可以躲過,此時卻避不了,眼見劍尖快截向
胸肌,驚喝「不好」。
    他想舉掌切向他握劍腕脈,為時已過慢,嗤的一聲,劍尖硬是劃出三寸長血痕,還
好劍癡是偏了身,否則胸口必定被截個前穿背,弊命當場。
    他忍著疼痛,再欺數寸,也已扣住大板牙「肩井」穴及腕脈。大板牙想掙扎,卻已
無力可使,咆哮不已。
    天機生驚呼好險,也欺身向前,連截他數處穴道,再餵他服下丹藥。急忙將他按坐
於地,運功替他催化藥丸,平息血氣。
    瞧著劍癡,天機生苦笑道:「傷的如何?」
    劍癡摸撫傷口,笑的也苫:「還好躲得快,只是皮肉之傷;帶著他,好像帶一隻老
虎,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天機生苦笑道:「本也只剩兩三天就可痊癒,小千就是急,現在發病了,可就要再
拖幾天了;你也來調氣,讓他血氣平穩,就可不礙事。」
    當下劍癡也坐地,伸手按向大板牙太陽穴,輸入功力,以調平他氣息。
    大板牙似乎為小千事情顯得十分激動,足足花了兩人近兩個時辰,才將他給弄妥。
    醒來之後,大板牙感到沮喪:「我的毛病又犯了?」
    天機生含笑道:「這是自然現象,只要你不太激動,保持心情輕鬆,再過幾天就能
痊癒。」
    「可是它隨時會發作……」
    大板牙並不怕再發病,而是怕發作時間不對。那可無法收拾了。
    天機生含笑道:「別急,我自有妙方。」說著交予他一瓶藥:「只要你快發病時,
就趕快服下此藥,就會沒事了。」
    大板牙接過藥瓶,詫異欣喜:「真的,這是什麼藥?」
    他以為這藥一定相當貫重,然而天機生卻回答的順口:「受困藥。一吃倒地,一了
百了。」
    大板牙嘎了一聲:「受困藥?」他想笑。
    天機生含笑道:「也就是鎮定劑;你會發病,就是心情太過激動所致,所以要發病
時,睡上一覺,不是很舒服?呵呵,藥無分貴賤,只能治好病就行了。」
    大板牙癟笑著:「隨時發病,就要隨地睡覺了?」
    天機生道:「最重要還是在於你的情緒,別讓激動情緒帶動血氣激流,刺激你腦部,
否則餘毒無法散盡,十分不好治。」
    大板牙苦笑道:「小千兒被捉,我還要保持心情輕鬆?」
    天機生也笑了:「你想想他那身能耐,有什麼好怕的;怕的該是你如何面對他,這
才是最重要。」
    「對喔……」
    突然間,大板牙也想到了小千無所不能,替他擔心似乎是多餘了,心情也為之輕鬆
不少。但與他見面的問題一直無法解決,倒是使他十分頭疼。
    天機生黠笑道:「要解開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
    大板牙趕忙追問:「什麼辦法?」
    「那瓶安眠藥?」天機生回答的甚得意。
    「又是安眠藥?」大板牙困惑不解。憋笑著,「你該不是要我吃的多些真的一了百
了嗎?」
    天機生黠笑道:「像小千兒這種人,你認為一了就能百了嗎?」
    大板牙心知若惹毛了小千,就算閻王老子,也難逃他的毒手,何況是孤魂野鬼。也
因而不明白天機生話中用意。
    天機生解釋道:「只要小千兒想找你算挨刀的帳,你就拿出藥丸裝病,只要你有病,
他還敢對你如何?」
    「對呀!」大板牙登時鼓掌叫好:「豈有此理,我怎麼沒想到這妙方法!」已呵呵
謔笑起來:「只要病上三年,呵呵,他可就連轎子幫我抬了!」
    天機生笑道:「不過你最好少裝,要是被小千識破了,你就永遠不必起來了。」
    大板牙呵呵邪笑道:「能躺在他抬的轎子裡,死也甘心。」
    為今也只有「裝病」一招能制住小千,大板牙也樂不合口。
    突然他見及劍癡傷勢,笑容才斂起來,歉聲道:「大俠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劍癡淡然一笑道:「沒關係,不過……我想你該換把小木棒免得又傷了人。」
    大板牙紅著臉道:「自該如此,不過……我現在是要去救人所以只好帶著它了。」
    劍癡道:「最可靠,還是快治好你的病;耽誤不少時間,我們走吧!」
    大板牙雖然對小千較為放心,卻也仍忐忑不安。已點頭道:「好。」
    隨後他們已再次動身尋往伶花湖,以能找到多情夫人以救人。
    不過經過一次的病發,大板牙已不敢沒命奔馳,速度上已慢了許多。










第51章 千兒被捉
    小千兒呢?
    他早已被抓回多情樓。
    夜燈如火,搖晃閃閃,投於靜湖波瀾,宛若萬點寒星,分外優美。
    這本是一個很美好寧靜的夜晚,有了小千就變了樣。
    只見他雙手被綁在腿粗木幹上,拖向大廳。
    柳再銀可對他恩情不淺,到了地頭才用上這一招。他存心要小千先舒服一下,再施
以嚴酷報復。
    小千兒心知已落入他手中,絕無被放生之理,心情反而平靜得很,談笑風生道:
「柳淫徒,多謝你救我來這裡,否則我暈倒在崖邊,要是一不小心被山風吹落山崖,哪
還有命在,你的大恩大德,讓我畢生難報答。」
    柳再銀冷笑不已:「待會兒你多叫幾聲,就算是報答我了。」
    「叫是沒有問題,只要你喜歡聽,我多叫你幾聲狗雜種也沒關係嘛!」小千汕謔直
笑著。
    柳再銀臉色頓變,厲道:「你敢罵我?」
    小千裝傻,茫然道:「奇怪了,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楚,都已經罵了,你還敢不
敢說?」
    「你……」柳再銀激怒的舉拳就想打。
    小千可面不改色:「難道還要再罵一遍狗雜種,你才認為我真敢?」
    「你找死!」
    柳再銀怒不可遏,出拳就打向小千臉龐。
    「呸!找屎(死)在地上!」
    小千狡黠的呸聲中,連帶口水呸向柳再銀拳頭。柳再銀哪想到小千會出此招?一個
不留神,拳頭已被呸個正著。他大駭的收手。
    小千已邪笑道:「來不及啦!呸字出口,萬無一失。」
    柳再銀一陣齷齦上心頭,想擦也髒,不想擦更髒;就在猶豫之際,小千猛揮木頭撞
向他背部,砰地一響,打得他往前栽。小千借此機會往外逃,奔的可是又快又急。
    柳再銀大意被襲,撞跌數步,差點栽向窗外落水。當下怒不可遏,喝吼:「找死!」
欺身舉掌就往小千撲去。
    然而小千心知奔向門口,有一排九曲橋,柳再銀仍可追來,唯一的方法就是跳窗落
水,趕忙又往回撞向柳再銀,奔的更急了。
    柳再銀身在空中,突又遭小千回撞,力道無法捏個準確,剎勢又來不及。平白的讓
他從腳上竄過,怒得七竅生,卻又奈何不了人家。等他彈向牆壁再反射直追之際,小千
兒已撞向了窗口。
    他得意笑道:「拜拜!咱們龍王殿見!」
    趾高氣揚的就往窗外跳去,還哈哈了兩聲。眼看就要跳入水中,豈知窗外還有兩根
支持二樓欄杆紅柱子,他正好從中間穿過,哪知木頭過長無法通過。
    卡的一聲,已掛在紅柱上面,整個身子已懸空。
    他作夢也沒想到結局會那麼慘。苦笑不已:「真他媽的,這下可要閻羅殿見了。」
    銀再柳追趕而來,乍見此情景,不禁也憋笑起來,實難想像世上有這種人?但笑聲
方起,他馬上改為謔笑,以免讓小千反嘲喜怒無常。
    他罵道:「任你有天大的狡猾,也難逃我的手掌心。」
    小千無可奈何的自嘲一笑:「你認為脫逃一定要逃得掉嗎?」
    「那當然,逃不掉,何必逃?」
    小千嗤嗤淡笑:「你認為逃脫的樂趣不重要嗎?」
    除了他在逃命時,還有時間去注重樂趣。
    他的問話,弄得柳再銀差點又笑出來,冷斥道:「逃不掉就得死,誰跟你談樂趣?」
    「那是你的看法!」小千悠然自得:「逃得掉,逃不掉沒關係,但我一向是注重樂
趣的,就像現在……」
    他甩晃著懸空雙腿,真像那麼回事的快樂。
    事實上他現在無計可施,也只有苫中作樂。如此一來,何嘗不是注重「快樂」?
    柳再銀冷笑不已:「待會兒就有你更樂的了。」
    伸手就想扯他衣襟,把他給提上來。
    豈知小千又突然大叫:「起床啦……」
    聲如劈雷,震得整座樓閣抖動,更把柳再銀給嚇著,深怕有變,趕忙又把手給縮回
去。
    小千喊此聲,目的乃在於,單身落入他手中,倒不如引來大堆人,自己也好趁機尋
找脫身機會。
    果然他這一叫,後院已傳出劈裡叭啦的雜亂聲,想必不久將有人會趕來。
    然而柳再銀被嚇著,怒火又起:「你憑什麼鬼叫?」
    小千呵呵笑道,「憑的是一張嘴啊!難道你是從下面噗噗叫的嗎?」
    說完他已大笑。
    柳再銀氣得兩眼發脹,想塞住他嘴巴,都因他面向外,掛的又遠,手臂不夠長,硬
是奈何不了他。
    小千更捉謔道:「老兄,叫幾聲來聽聽看,你憑的是什麼?該不會是憑蕃薯,沒得
吃,連屁都放不出來吧!」
    柳再銀怒火攻心,一巴掌已打向小千腦袋,叭的一響,打得他昏昏沉沉,現出四道
指印。
    小千沉痛中,仍不忘嘲汕:「果然連聲音都沒了!」
    「你找死!」
    柳再銀怒氣更甚,已欺身向前,上半身已探出窗口,準備左右開攻摑他巴掌。
    豈知小千等的就是這一刻,猝然倒勾雙腳,金蛟剪的扣住柳再銀腦袋,喝笑道:
「我屎(死)水中很多啦!」
    趕忙倒拖,登時將柳再銀給拖甩落水。自己再一個倒立,勾住窗檻,反吊的把自己
吊起,露了一記渾實的腰力。
    柳再銀哇哇落水,湖水冷澈心肺,凍得他直打冷戰,怒罵吼:「小雜種,我饒不了
你!快來人啊!」
    他深怕讓小千逃了,顧不得再罵,反身已游向樓閣。
    小千勾身上窗,謔笑道:「你上來,我再下去,這次斜著身准行!」
    當下復往水中跳去,豈知身形方掠出不及三尺,突然已被揪了回來,唉呀一聲,摔
落紅地氈。倒是四平八穩。
    抬頭一看,風情萬種,媚態天生的多情夫人已含情而得意的瞧著他。夫人仍是披罩
薄紗袍,酥胸隱現,體態撩人。
    乍見小千,她驚訝道:「是你!」
    小千心頭直叫苦,乾笑道:「嗨!你好,好久不見了。」
    他叫的甚親密,似乎上次擄人剃頭一事,全然不干他似的。
    夫人輕輕曖昧笑著:「是啊1好久不見,可想死人了。」
    伸出沾白如玉腳趾,已往小千身上搔去,涼風吹拂柔紗袍,已掀向腰身,玉腿更是
迷人。
    小千急忙啊的尖叫,已閃拖向後方,像凸背蟲一樣,一勾勾地退去,急叫道:「你
別亂來啊!」
    夫人笑態更媚:「為什麼不能亂來?難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怕那才怪事?」
    夫人含笑欺向小千,一股甜香湧來,本是任多男人癡醉的,對小千卻有莫大的壓迫。
她想帶起小千,卻故意立足不穩,唉呀的往小千身上壓,那油滑的身軀帶著勾魂的韻律
輕顫,酥胸更是聳出薄紗,渾圓結實,不知要勾死多少少年魂,這些全要向著小千。
    小千猝然掙扎:「別過來,你有病!」
    多情夫人笑的更淫蕩:「有啊!我有相思病。」
    小千急忙道:「不是相思病,你跟李憐花亂搞過,會得愛死病。」
    「愛死病?」多情夫人含情笑道:「作愛也會得病嗎?」
    「怎麼不會?以前是花柳病,現在就是這種病。」
    多情夫人一副殉情樣:「既然能愛到死,得了這種病又有何關係?」
    小千急道:「我可不想跟你愛到死。」
    「那愛一次如何?」多情夫人已靠在他身上,極盡挑逗的觸摸著。
    小千掙扎啊啊尖叫:「不用一次,現在就完了。」
    夫人仍不肯放手,己湊身想親吻小千,逗得他連嘴也不敢張,嗚嗚直叫。
    還好危急之際,柳再銀已濕透全身的趕回來,見著母親如此「逼迫」小千,以為是
在懲罰他,急忙叫道:「娘,別把他弄死了。」
    他豈能讓小千如此便宜就死去?非得一寸寸分屍,才能消去心頭之恨。
    多情夫人雖放浪淫蕩,但在兒子面前總得收斂些,已抿抿嘴角,她似不能親吻小千
而失望,嬌柔百媚的站起來,轉向柳再銀,見他濕淋淋,驚訝道:「你怎會弄成這個樣
子?」
    柳再銀每次見著母親薄紗罩體,那圓聳乳胸顫動,身軀柔滑如水,妙處隱現,一顆
心總是砰然不已。只有移開目光,落向小千,怒意再又升起:「都是這小雜種,孩兒非
活活把他給剁爛!」
    小千為方才被逼之事噓口大氣,感激瞧向柳再銀:「多謝你又救我一次,你真是我
的大恩人,被你分屍,我也甘心。」
    柳再銀怒斥:「你等著瞧好了!」
    小千呵呵笑道:「我現在就在等啊!」
    多情夫人已瞧向他,媚笑一聲:「是你把他弄到水裡的?」
    小千笑道:「這麼冷的天氣,難道是他會自己跳的不成?」
    「你為什麼要推他下水?」
    小千晃動一下被綁纏的肩頭,促狹笑道:「你看我這樣子能推人嗎?我是把他給踢
下去的!」
    多情夫人嫣然一笑,實也想不出兒子怎會如此不濟。問道:「他會好端端的站在你
面前讓你踢?」
    小千謔笑道:「比這個還嚴重,他是把頭伸出來讓我踢的。」
    多情夫人真的搞不懂了,兒子怎會笨到把頭伸去給人踢?若要想通此事,恐怕非得
三禮拜不可。
    柳再銀的確是把頭伸了過去,雖然不是被踢,但效果是一樣的。想解釋都難以說清,
厲吼,「你找死!」已欺向他,狠猛的踢小千兩腳。
    小千趕忙傾身讓過臀部讓他踹來,雖然疼痛,嘴巴仍不饒人:「你心靈不大正常喔!
儘是偏好這個部位?」
    這話含有把柳再銀的頭和他臀部相比,因為他踢的是頭,不是臀部。
    柳再銀更怒:「你以為我不敢?」舉腳就想踢向小千腦袋。
    小千沒動,因為他算準多情夫人一會出手阻止,也落個大方嘲笑著。
    果然夫人已攔向他,急道:「再銀不可!」
    柳再銀被攔,怒氣無法發洩,恨得雙目充血:「娘,他殺了爹,您要替爹報仇!」
    多情夫人含笑道,「一腳踢死,未免太便宜他了,你不是要一寸寸分了他?」
    柳再銀這才又想到是不該如此便宜小千,一隻腳也收了回來,見母親並非護著他,
心情也為之冷謔得意起來:「孩兒現在就剁了他。」
    多情夫人輕輕一笑:「娘那筆帳也該一起算,這麼急幹嘛?至少也得帶到你爹靈前
再說。」
    柳再銀道:「我正想用他來祭爹的。」
    小千聞及柳銀刀已死,頗為意外,問道:「你爹翹了?」
    柳再銀厲道:「被你打死,你還想狡賴?」
    小千呵呵笑道:「我不是狡賴,我覺得幾個巴掌就打死他,不怎麼過癮,有點可
惜。」
    當時柳銀刀病危,小千打了他幾個巴掌,氣就結了,難怪小千打得不過癮。
    「不過癮,我就讓你過癮。」
    柳再銀厲吼著,欺身而下,一掌掌的就摑向小千耳光,叭叭脆響著。
    夫人看他打了幾響,才阻止他:「再銀,先把他關起來,明天再祭了他。」
    柳再銀打了幾掌,小千臉頰已紅,怒意才宣洩不少,冷殘道:「你明天就會知道我
柳再銀是什麼角色了!」
    小千啐出口角血跡,不屑道「還不是癟三一個!」
    柳再銀想再發作,多情夫人卻遏止他:「夠了,明天再說。」
    柳再銀不敢違抗母親,硬是將怒火給壓下,狠狠的瞪著小千:「明天我就讓你瞧瞧
誰是癟三!」
    小千汕笑不已,以笑聲來回答他。
    多情夫人己將小千提起,輕笑道:「今晚你好好想個清楚,否則明天就慘了。」
    小千扭閃著她,驚急道:「不要破壞我的純潔,純潔是我的第二生命!」說著也笑
起來:「你要找午夜牛郎,就找你兒子好了!」
    如若小千很「純潔」,那天下再也找不出一個不純潔的人了吧?一副鬼靈精怪,哪
能「純」得起來?
    柳再銀聽得砰然心跳,臉已泛熱,一掌又刮向小千:「我撕攔你嘴巴!」
    多情夫人淫邪媚笑:「你怎能講這種話?這豈不是亂倫了?」
    小千汕笑道:「對你們來說,也差不了多少啦!呵呵,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還說!」柳再銀打的更急。
    小千突然大喝:「住手!」已把柳再銀震住。他轉向多情夫人,含笑道:「我考慮
就是。」
    他可不願意被打著玩,能躲一劫算一劫,對付多情夫人要比柳再銀更有利,他得先
討好夫人再說。
    果然夫人已笑的更媚:「我說嘛!你會想通的,來,讓我帶你去洗個澡。」
    說著就要帶小千離去。
    柳再銀急了:「娘,他是爹的仇人,你怎能跟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放心,娘自有分寸,你先去換衣服吧!」
    他含笑的已帶小千步向後院。
    小千轉身訕笑不已:「拜拜,等明天,你就要叫我爸爸了!」故作歎息道:「唉,
我想會有你這不孝兒啊!」
    說完哈哈大笑,已閃入通道。
    柳再銀氣得直發抖,原來對母親放浪形骸就十分難以忍受,但他卻一直忍著,畢竟
他娘也是人,只要不聽、不見,也就充耳不聞,可是現在他娘卻放浪到如此程度,逼得
他要罵聲「賤」。
    罵了幾句,氣也洩了不少,四下無人,也找不著出氣對象,只好垂頭喪氣的走入後
院,去換衣服了。
    四下不是沒人,他們只是不敢太靠近,以免觸了夫人禁忌,如今事已了,他們也散
去。
    夫人帶小千到一間豪華舒服的浴室,解下他肩上木頭,封注穴道。含笑道:「你先
洗個澡,我叫人來侍候你。」
    小千急忙乾笑叫道:「不必了!我自己來,你還是先去等候佳音,讓我想通些再
說。」
    夫人淫蕩一笑:「你會想通的,過了半年,你又成熟多了,你不覺得我更迷人了
嗎?」
    她擺起挑逗姿勢,稍稍拂起絲裙,密處隱隱現現,已把女人充滿愛慾的媚態發展到
極限,她還帶餚微微呻吟,是那迫不及待的渴望聲,如此消魂而扣人心弦。
    她是更迷人了,小千卻感到噁心,皺眉苫笑道:「你實在很色,你知不知道?」
    多情夫人聞言似乎對她有某種挑逗作用,已咯咯浪笑起來,酥胸直顫,軟柔韻律伏
起伏落,就似要勾動人心跟它一同噴出慾火。映在黯紅燈光下,人類原始慾望是如此的
衝動而乎之欲出。
    她含笑道:「我不知道色是什麼?我只知道我需要你。」
    小千看的也紅了臉,趕忙擺手道:「好好好,你先走吧!你要我,也得等我洗完澡
再說。」
    多情夫人浪笑道:「其實……這裡也可以,你上次不是帶我到水中央作愛?」
    小千乾笑道:「用了一次就不能再用,免得你頭髮掉光了。」
    前次小千為了脫逃,將她綁入水中,還剃光她頭髮,這可是好戲一場。而且為了李
憐花,小千又再次削她頭髮。夫人經過兩次落髮,她該生氣,然而她卻顯得不在乎。
    撫掠長及肩的秀髮,媚聲道:「你最無情,老是拿我頭發出氣,害得我好心疼。」
    小千乾笑道:「我是替你剪斷三千煩惱絲嘛!沒想到藕斷絲還連,你還是煩惱一大
堆。」
    夫人含情道:「有了你,這些煩惱都沒了,落些發,又有何妨?」
    「你沒煩惱,我煩惱可大了。」小千苦笑道,「為了減少我的煩惱,你能不能出去
一下!」
    夫人無奈一笑:「好吧!不過你可別說話不算數。我等你就是。」
    她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掩上門,笑聲還是那麼扣人心弦。
    小千機伶伶打了個冷顫:「我的媽呀,怎會惹上這要命的騷女人?不逃準沒命!」
    當下已潛向窗口,準備脫逃,誰知窗口一開,一名青衣貌美女子已立在那裡,冷眼
直瞪。
    小千暗自苦笑,「完了,無路可走了。」瞄向女子,嗔眼道:「看人洗澡,眼睛要
瞪那麼大嗎?」
    青衣女子霎時紅了臉,吶吶說不出話來。
    小千暗自好笑:「你不會避開些?年紀輕輕就學會這些,將來還得了?」
    青衣女子困窘叫道:「是你自己打開窗戶的……」
    「我打開窗戶,你就能亂看?」小千咄咄逼人,更顯得意。
    豈知青衣女子惱羞成怒,斥道:「誰想看你?還不把窗戶關起來!」
    劍鞘一揮,敲向小千腦袋。小千武功被制,閃之不及,硬是被敲了一記,登時笑不
出來,趕忙把窗子給帶上,摸著頭頂,苦笑不已:「倒楣,春光外洩不說,還那麼不值,
讓人看都沒資格。」
    無奈的,他又回到浴池,四四方方,好似小形魚池。他可不敢寬衣解帶,又怕多情
夫人發現末洗澡、只好整身往下跳,著衣服一起洗。
    他得好好洗,未想出對策前,豈能隨便就洗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猝然間,有人打開門扉。
    小千驚急抓緊衣服,喝叫:「不准進來!」
    抬眼往門口瞧去,登時傻了眼:「阿切?」
    未者正是秋蓉。她和夫人一樣,一襲白衫罩體,曲線玲瓏,散發出少女青春體態,
還好她多了件紅肚兜,否則就是全裸了。
    她往小千行來,如此驚訝而興奮:「是小千兒?」
    薄紗輕飛,那潔白肌膚滑溜如玉,修長玉腿如此輕盈含韻,溶著輕紗飛來,肚兜裹
得緊身,映出柳腰豐臀,還有那挺實的胸脯,也隨著步伐晃聳著,抖顫著,盡露著女人
媚力,活似個多情夫人再現。
    小千實在不敢相信秋蓉會變成這個樣子,驚詫不已:「阿切你發什麼神經?好端端
的穿這身衣服?」
    秋蓉含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我美嗎?」身軀一轉,柔紗輕飛,宛苦仙女下凡,
只是仙女光著身軀罷了。
    小千苦笑不已:「你幹嘛來到這個充地方?這些是不是多情夫人教你的?」
    「是啊!是師父教我的。」
    「你師父?」小千詫楞不已。
    秋蓉含情脈脈走前:「不錯,我和柳公子來到這裡,後來夫人留下我和我娘,並說
我漂亮,骨骼又好,可以繼承她衣缽,所以就收我為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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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0:58:59 |只看該作者
小千直叫苦:「收你為徒,也不該穿成這副妓女樣嘛!」
    秋蓉稍臉紅:「可是師父說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光著身軀,因為男人最愛看女人身
體了。
    「所以你就脫給人家看。」
    秋蓉困窘道:「我沒有啊!我還穿著肚兜。」
    「那跟光著身子有何差別?」小千嗔道:「走出去,照樣是妨害風化。」
    秋蓉窘聲道:「我又不到外面去……」
    「到哪裡也一樣,脫衣光服就是不行。」
    「可是師父她都能……」
    「她有病,你也跟她一樣有病?」
    秋蓉甚感委曲:「你不會瞭解的……」
    小千瞪著她:「我看你是中了她的邪術,把這些事都看成太平常了。」突然緊張道:
「你也跟她一樣,到處跟男孩亂搞?」
    秋蓉道:「師父說要練功夫,就得如此……」
    小千聞言有如晴天霹靂,一個純真的童年友伴,竟然變得如此放浪?還名正言順的
找個理由——練功?置貞操而不顧?
    他大發雷霆:「練什麼臭功夫?練你們這些騷娘們的狗屁功夫?全是一群女色狼,
大母豬!」
    秋蓉有些怪罪:「你怎能如此說……」
    「不然要怎麼說?要說你們這些母豬是正常,每天找男人睡覺是正常?」小千怒火
沖天:「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怒不可遏,潑起池水就往秋蓉身上打去。
    秋蓉沒動,似乎對小千瘋狂舉動感到無比吸引力,呼吸已為之急促,任由池水將衣
衫弄濕,粘沾身軀,妙態更是畢現了。
    突然間她已跳入水池,往小千抱去,一副飢渴呻吟著:「小千兒,我需要你……」
    小千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竟然跳入水池抱住自己,還粘得緊緊,一時不察,想掙
脫已是不易,急得尖叫。
    秋蓉臉腮已泛紅雲,宛似閨中怨婦在需求愛慾,湊嘴就往小千親吻,摟得更緊,更
縮。
    小千極力掙扎:「放開我!」當下伸出雙掌,猛往她臉頰打去,如暴雨落瓦盆,叭
叭叭叭叭……又急又准的刮著,大吼不已:「你給我滾開——」
    秋蓉被盯得傻楞了眼,眼中慾火已消,手也鬆了,任由小千抽打臉頰,不閃也不避,
一無所覺,巴掌好似落在別人身上似的。
    小千打著、叫著:「給我滾,滾——」手掌落個不停,突然間他見秋蓉已落了淚,
登時也怔愣住了。
    這淚是如此熟悉而純真,童年的她不也時常流出這種淚珠?
    秋蓉猝然哇地大哭,撲向小千肩頭,哭的更是傷心。
    是小千的巴掌把她打醒了,多少日子的委曲,分崩折離的從心田處洩了出來,化作
淚水奔流,想流盡一切不加意。
    小千激情之餘,也撫著她,噙著淚眼,畢竟童年交情仍使他不能忘情。
    「你哭吧!有什麼不如意就哭出來。」
    秋蓉哭得更傷心:「小千兒,我對不起你,我沒聽你的話,你為什麼不帶我走?要
我留在這裡?你不要走,我在你身邊……」
    「我沒走,我不就在你身邊了?」
    秋蓉激情痛哭,似真的要將一切不如意哭出來,淚珠兒不斷湧現,涔涔落下。多少
委曲,多少痛楚,摧絞著肝腸、淚線,在這心靈倚托友伴前,她是如此不自禁的渲洩著。
    池水漸漸平靜,聲音漸漸平靜,淚水也漸漸流盡……
    終於,秋蓉哭聲已竭,她抽搐著,心情也好過多了。
    小千扶著她坐向池邊,替她罩上本是給自己穿的黃錦袍,坐在好旁邊,含笑道:
「哭夠了沒有?哭夠了,該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
    秋蓉此時反而覺得困窘,靦腆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千道:「說不出來了那我一個一個問。」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秋蓉已將如何知道柳再銀是多情夫人兒子,然後跟著柳銀刀一同來到此的經過說了
一遍。
    小千嗔叫道:「我不是要你離開柳淫徒這小色鬼嗎?」
    秋蓉困窘道:「可是當時他和老爺受了傷……」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娘就不讓我走了。」
    小千罵道:「又是這個視錢如命的老太婆,你遲早會被她害死,什麼找個富家子弟,
釣個金龜婿?一生就吃穿不用愁?他媽的!為了幾兩銀子,就把女兒給賣了!」
    秋蓉又悲切抽泣起來。
    小千追問道:「她真的把你賣了?」
    秋蓉哽咽抽泣道:「嗯,我娘看夫人那麼有錢,就逼我跟柳再銀同房,說什麼嫁給
他會幸福……」
    小千急道:「我不是毀了柳家莊,你娘不是看破柳再銀?又怎麼會再逼你……」
    秋蓉哽咽道:「後來夫人又給了她很多金銀珠寶,說要收我為徒……我娘就答應
了。」抽泣幾聲又道:「然後夫人就開始傳我武功,還要我跟柳再銀同房,我不敢,我
娘硬抓我上床,柳再銀就把我佔有了……此後我就恍恍惚惚,又跟了許多男人……」
    說到傷心處,她又泣不成聲。
    小千恨得咬牙切齒:「這小淫賊,我要閹了他!」
    秋蓉泣聲道:「他佔有我,是在報復我,因為他說是我帶你毀去他家,害死了他爹,
還說我跟你早就發生過關係了。」她流著淚:「我倒希望第一次佔有我的人是你……」
    小千切齒道:「這小子是該死,再落入我手中,一刀就把他切成十八塊。」切齒一
陣,突又想到什麼,急問道:「你練的是什麼功夫?怎麼須要男人?……」
    秋蓉稍臉紅:「不清楚,可是只要一運氣,就想要跟男人……」頭已低下來:「我
好怕……」
    小千安慰道:「別怕,挨了幾個巴掌還能清醒,表示你中毒不深,待我想個法子救
你……」
    他開始為秋蓉想辦法。他想過,也許她變成如此,不一定是武功,有可能和大板牙
一樣被懾了心,然而他卻無法分辨到底是何症狀才正確。
    他問道:「你只要運氣,就會想要那個……男人?」
    秋蓉紅著臉:「嗯……剛才就是夫人要我來的,她說你是小和尚,對功力最有幫
助……」
    「媽的,小和尚?」小千癟笑著。若不是為了這個光頭,也不會被騙來此,當上午
夜牛郎,和多情夫人扯上一腿。
    秋蓉又道:「她還說你對年紀大的沒胃口,要我先跟你……」稍紅著臉而羞窘難以
啟口,頓了頓,才又道:「她說要把你興趣引出來,那時你就會去找她了。」
    小千這才明白為他多情夫人這老淫婆會先讓秋蓉前來了原是想利用自己跟她有所交
情。遂罵了幾聲,道:「沒想到這女色狼,還會耍花招啊?」
    在他記憶中,多情夫人似乎是個頭腦簡單的笨騷娘,現在耍出這小花招,反倒讓小
千奚落中也提高警覺心。
    他道:「照她所言,只要你還沒馴服我,她是不會來了,你倒可以呆久些,讓我想
個辦法治治你。」
    想不想,他又問道:「你不運功行不行?」
    秋蓉紅著臉,道:「但我沒辦法,只要時間一到,不運功,丹田也是熱熱的……」
    小千沉吟半晌,道:「看樣子,只有先封住你的穴道再說,你該會解老婆娘的點穴
手法吧?」
    秋蓉練功不久,根本尚未學及點穴,茫然問道:「什麼解穴?」
    小千聞言己苦笑道:「原來你連名稱都不懂?解穴就是用勁把封住的穴道解開。」
他想未范說明,卻又無從說起,無奈道:「以後你就明白。現在就看我如何衝穴了。」
    對於學了武帝神功,他有一股天下無敵之感覺,否則身落險地,竟還敢對柳再銀百
般捉弄?
    現在穴道雖被封,卻仍信心十足,盤坐於地,開始調氣。
    秋蓉此時心情平靜多了,似乎小千的出現就能把她所有痛苦給祛除,童年時就如此,
現在也是如此。
    她靜靜坐於小千身旁,靜靜的瞧著他,許久未見過那靈秀的臉容,甜甜的嘴唇,還
有那長長帶勁的眉毛,這些全一一浮現,更深烙心頭了。
    小時候曾扮公主,扮他妻子、王妃……何等甜蜜?
    猝然間,她不禁又紅了臉,心想著方纔若能跟他作一次愛,就算死了也甘心。一股
慾念使她倚身伏抱小千,閉上眼眸,盡情陶醉在愛意之中。眼眸已湧出晶瑩淚珠,嘴角
露出滿足安詳笑意。
    小千覺得不甚習慣,但也不忍驚動她,心頭覺得她也夠可憐了,還好自己功力本就
亂七八糟,運起氣來,倒是不講究姿勢,也就默默衝起穴道。
    多情夫人呢?
    她暫時放過小千,卻沒放過其他人。已躺在她那張溫柔床,薄紗已攏開,在淡弱輕
紅燈光下,透出那美麗的胴體,她愛惜的撫著自己乳子。不知多少男人撫摸過,仍是渾
圓而結實,冰潔聳挺,和少女姑娘並無兩樣。
    她一寸寸欣賞著自己完美無缺的肌膚,歲月並沒留下痕跡,仍是如此平滑而富彈性,
她撫著,愛憐的笑了。笑的甚是放浪,好似天地間就只有她的存在。
    笑聲中,已走進來一名男人。
    他竟會是李憐花。
    曾經和夫人結婚而又離異的李憐花,
    曾是不愛女人只愛男人的李憐花,現在又回到多情夫人的身邊了?
    他是真的回來,現在就在夫人身邊。
    是什麼原因使他回來?












第52章 魔功大成
    原來他在向小千訴諸傾慕愛意時,小千卻避之不理,他仍不死心的百般獻慇勤,想
挽回小千,豈知樓彎、樓影兄妹卻突然出,他認為是小千告的密,縱使不喜歡他,也不
該用如此卑劣手段。
    及至於後來,他傷在樓彎兄妹刀下,性命垂危,要求小千搭救,小千卻置之不理,
見死不救,逼得他傷心欲絕而跳崖自殺。
    結果墜滾蘆茸之中,得以保命,也覺醒了男人跟女人一樣絕情絕義。
    在全身傷重,又在樓彎樓影追殺之下,他只好再次回到多情樓,躲在多情夫人的庇
護下了。
    夫人貪得無厭,對他的回來,懷著戰勝和鄙夷神情也接納他。
    一場夫妻之爭方告結束。
    他坐在夫人床頭,夫人卻要他吻他的嘴,認真的吻,他一臉冷漠木訥,嘴唇卻微抖
著。
    「吻啊!柃花,你以前不是喜歡吻我嗎?」夫人曖昧浪笑著。
    她伸起雙腳挾向李憐花,笑得更淫蕩。李憐花未做聲,像
    狗一樣的吻著她腳趾。幾年前他就如此厭惡,現在卻又要重演,他吻得渾身抖顫。
    夫人見他抖顫著,更是放浪而淫蕩,已伸腳搔向他的嘴臉:「你還像小孩子?我們
都已經是常年夫妻了,你還如此緊張?」說完又咯咯浪笑。
    乾脆她已抱向李憐花,已呻吟起來:「吻啊!吻遍我全身!」
    浪笑聲中,她催迫著李伶花一寸寸吻向她腳趾,足踝,柔豐彈性的小腿肚,慢慢舔
向膝關,豐渾大腿、臀部……
    多情夫人開始呻吟,愛慾消魂般的蝕骨聲音充斥著天地間,讓它裹著渾身肌膚,毛
孔,心靈,骨髓,思潮……
    那呻吟更浪,更邪,更淫……還帶著喘息聲……
    李憐花似也把持不住,狂擁著他,急喘著,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刻。
    那聲音傳得好遠,傳向門外。
    門外柳再銀不知何時已立在那裡,他換掉濕衣就趕來此,不知是要阻止,還是趕來
看個究竟,畢竟他已立在此,也聽見了那呻吟。
    他也血脈賁張,從沒有如此衝動過,然而裡邊的,卻又是他母親。
    那勾魂的呻吟聲:「不要……憐花……不要,呃……」
    柳再銀全身抖顫,猛然捏緊拳頭,他聽不了這聲音,也無法忍受野男人在跟他母親
苟合,一腳已把門給踹開。
    砰地一響,門扇敞開,一副春宮香艷圖畢現無疑。
    夫人仍在呻吟,她連眼皮都懶得張開,李伶花卻緊張的揪起衣衫閃向床邊。
    瞧著他娘姿態撩人,柳再銀慾火沖心,他卻得壓制著。他冷道:「娘,你怎能可以
跟其他男人亂來!」
    多情夫人淫猥著:「他也是娘的丈夫,你怎可說這種話?你闖進來就太不應該了,
還不快出去!」
    柳再銀嗔怒瞪著李憐花:「誰說的,娘只有一個丈夫,就是我爹!」
    多情夫人慾火正高漲,似乎不願回答這問題:「娘有幾個丈夫,你怎麼知道?快退
出去,去找她們消魂去!」轉向李憐花,一臉飢渴:「憐花,快來啊……」她呻吟的又
抱向李憐花。
    柳再銀更火了,喝向李憐花:「你敢,還不給我滾……」
    欺身追向他,舉掌就想揍人。
    李憐花方才被震驚,慾火全失,此時也正好逃開此處,一個閃身已飛身房外。
    柳再銀剛好取代李憐花位置,夫人也正好抱向他,那渾圓胸脯抵向他,使他身軀抖
顫,慾火更升。
    多情夫人卻微楞了一下,並未避開他,怨聲道:「你怎能趕他走?」
    「我為什麼不能趕他走?他是野男人,憑什麼跟你同床?你為什麼那麼賤?什麼人
也想要?」
    多情夫人淫邪勾瞄他,喘口香氣直送他臉頰,浪笑道:「你呢?娘能要你嗎?」
    柳再銀似乎捺不住慾火,伸手摑她——巴掌,厲吼罵道:「賤,你不是我娘!」
    他撲向夫人,將她按在床上,猛捏她胸脯,咬著她肩頭。
    多情夫人呻吟而無力的掙扎:「再銀,不可以,不行……」
    「有什麼不行?野男人都行,我為什麼不行?」
    柳再銀雙目噴張充血,身軀抖顫不已,從沒有觸過如此扣人心弦的女人,他捏她頸
肩胸脯、腰身、臀腿妙處……終於他把持不住,撕毀衣衫,光裸裸的和夫人纏綿著。
    多情夫人不斷呻吟,濃糊的叫兒子不能如此,卻深深沉淫在性慾之中。
    「再銀,不可以……啊……」
    多情夫人突然尖叫,身軀痙攣著,猛抓緊柳再銀,猝然間,她身軀變得血紅,好像
所有血淤都衝向四肢百骸。
    柳再銀在此時也尖叫了,不是掙扎而是慘嚎,下體好似被毒蛇噬咬,元陽盡洩,他
卻無力阻止,不停掙扎著。
    夫人緊緊抱住他,不讓他走脫,血紅的肌膚又轉為明紅,像朝陽升起那彩霞,似要
透明了。
    僵持十餘分鐘,柳再銀終於不支倒了,——臉灰白,不斷的輕顫著,像是中了羊癲
瘋。
    夫人肌膚漸漸恢復原狀,兩眼卻射出,駭人紅光,很顯然功力突然已大進。
    不但如此,她似乎又年輕多了,頭髮也剎那間從肩頭長至腰身。
    這莫非是奇跡?
    多情夫人已激動不已:「我練成了,終於練成絕世神功!再也沒人是我對手了,哈
哈哈……」狂笑不已。
    「我終於想通原因在哪裡?白費了我二十年,我千萬人作過愛,原來是要……那個
才行,哈哈哈……」
    她笑得更狂,更得意,更開心。
    聽她所言,不難猜出,她如此淫蕩,正和秋蓉所說,是在練一種功夫,而這種功夫
非得和男人交媾,吸取對方元陽來熬練功夫的進展,後來卻因不正常的高潮才突破困境
而神功大成。
    「柳再銀並非多情夫人親生子。」
    笑了一陣,她才注意柳再銀已昏迷,馬上將他擺正,只見下體小如嬰兒,或許從此
不能人道了。
    夫人並不留戀那些,只一揚手,隔空三寸已打出一道紅光,直照柳再銀胸脯,替他
保留元氣。
    這功夫似乎和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邊運功恍然自得笑道:「我該想到練習神功最高境界了,若用以元陽來還歸我體,
這不就合了真經上所說。調元歸陽,神體立成?以前一直以為要吸收足夠男性的元陽才
能湊功,沒想到卻是指精神與心理上的突破,而達到最高境界,真是白花了不少時
間……」
    瞧著柳再銀,她有點感激,笑罵道:「你這小雜種,也敢亂來跟你娘胡扯?比你娘
還大膽?不過若非如此,娘怎能練成神功?還真該謝你呢?」
    對於剛才之事,她似乎覺得很平淡,一點也無自責愧疚,也許她並非為了練功才這
麼淫蕩,而是天生的吧?
    運功一陣,柳再銀臉色較趨溫和,夫人這才收手,起身穿了絲袍,免得和兒子見面,
又動了邪念。
    沒多久,柳再銀也醒來,張眼瞧向他娘,猝然想起方纔之事,不禁窘困非常,趕忙
抓向床邊衣衫,遮掩著,性慾已消,再也沒有那股衝動。困窘道:「娘,孩兒一時把持
不住……」
    多情夫人淡然一笑:「做都做了,以後小心些就可以了。」
    柳再銀見他娘並未責怪,還輕笑著,似乎有某種的認同,又見他娘渾身散發出蝕魂
氣息,一時也膽大了,伸手抱向他娘,親暱道:「我不要,我要永遠跟娘在一起。」
    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元陽已空,再也不能人道,否則非得恨死他娘不可。
    多情夫人並沒拒絕他,嬌嗔罵道:「你呀!也不怕人家說閒話?下次要來,可要避
著人家,省得娘又罪加一等。」
    柳再銀撒嬌道:「我才不管他們,你看起來就和我妻子差不多,怎會是我娘呢?」
    多情夫人也摟緊他,笑罵道:「貧嘴,你哪來的妻子?」
    「你啊!」
    柳再銀抱著她又滾向床上,極盡輕薄的調情,想梅開二度,卻無能為力了。
    調情一陣,柳再銀仍是無法如願以償,也洩了氣,嗔叫道:「都是你,方才把我弄
得好痛,全身都乏力了。」
    柳再銀突有所覺:「娘您剛才為何如此?」
    多情夫人想了一下,仍說了:「方纔是娘的神功大成的一刻,你高興嗎?」
    柳再銀登時又得意又撒嬌:「高興,當然高興,這都是我的功勞。」
    多情夫人含笑道:「是啊!若沒有你,娘不知還要練多久呢?」
    柳再銀撒嬌道:「神功有多高強,您可要教我喔!」
    「練成此功,將可天下第一。」
    柳再銀啊的一聲,驚詫道:「這是什麼功夫?真可天下第一?」
    多情夫人含笑道:「什麼功夫,娘暫時不告訴你,因為你知道,若露了口風,將破
壞娘的大計劃,至於此功夫的厲害,你不必感到懷疑。」
    輕輕一掌揮出,無風似有風,丈餘遠的燭燈罩著玻璃都被扇熄,露了一手隔物取勁。
突又一彈指,燭火又燃了,露這手「聚氣凝火」更是駭人。
    「聚氣凝火」乃是將本身功力凝熱,足可引火,然後再極速打出,藉著空氣磨擦,
像流星墜殞般產生火花,再凝指某個目標以引然它,實是神奇無比。
    這功夫只在傳說中達摩點天燈出現過,沒想到夫人也練至此境界,誰還敢說她不是
天下第一?
    柳再銀見此情景,更是高興:「娘,你一定要教我,學會了這功夫,就再也沒人敢
欺負我了。」
    多情夫人含笑道:「前些日子,我不就傳你基本的?只要你認真去練,終有一天會
達到像娘這般境界。」
    柳再銀笑的更狂妄:「到時柳堤銀刀就可以再揚名天下了!」
    他陶醉在幻想中的美景中,卻不知這代價是他一身元陽所換來的。
    猝然間,內院已傳來打鬥聲。金鐵交鳴,似乎十分激烈。
    多情夫人驚詫道:「不好,一定又是那小鬼出了毛病。」
    顧不得柳再銀,她已飛身穿窗而出,宛似一縷飄飛柳絮,任意飛游天空,無所不至。
無所不達。
    「娘,別讓他給逃了!」
    柳再銀可恨小千入骨,豈能讓他溜逃,胡亂的捉起衣褲套身,也追向後院。
    原來小千在運氣衝穴之下,正有進展時,李憐花已撞了進來。
    他一指已先將秋蓉給點倒。
    小千兒立時有所覺,猝見是他,已驚惶躲向後頭:「是你別過來!」他擺出架勢准
備迎敵。
    李伶花驚急道:「小聲些,我是來救你的。」
    他本該怨恨小千拋他而去,但方纔在夫人房中,他又做了自己最認為齷齪噁心之事,
讓他心靈更加刀割,復又被柳再銀趕出來,他也發現多情夫人亂倫之事,因而更加痛恨
多情夫人。
    他不禁又將寄托轉往小千身上、只要小千能接納他,其它的都已不重要了。
    他甚至想,能死在小千手中,死也甘心。
    小千怔愕道:「你要救我?」
    李憐花頷首道:「夫人正在忙,我帶你走!」
    說著就想拉小千左手。
    小千如被蛇咬著,唉呀的又往後縮,急叫道:「不必了,我還是留在這裡,安全多
了。」
    李憐花聞言,心頭一陣刺痛,淚水也快滾出來:「小千兒你就不能嘗試接納我嗎?」
    小千感到愧疚,乾笑道:「不是我不接納你,而是你太新潮了,男人跟男人在談戀
愛就已很嚴重。
    你還要嫁給我,本是『同性戀』,現在又更進一步,變成『同性嫁』了。照這樣子
下去,咱們後代就沒了,呵呵,所以為了後代著想,我只有拒絕你。」
    李憐花悵然道:「我並非想嫁給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小千訕笑著:「那豈不變了『同性同居』了?你很新潮喔,隨時有東西發明。」
    李憐花長歎道:「你把我當成女的不成麼?」
    小千感歎道:「縱使如此,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
    小千已促狹笑起來:「因為我把你當成女的,我也會把我當成女的,這樣豈不變成
女的同性戀?結果還是一樣嘛!」
    李伶花十分無奈的苦笑:「你為什麼一定要把你當成女的?」
    小千歎道:「沒辦法,我如果看到女人的臉像你這樣,我永遠不會相信我是男的。」
    說完他已嗤嗤笑起來。
    李憐花被他逗得甚是無奈又傷感,長歎一聲。道:「你再不走,要是夫人來了,誰
也走不了。」
    小千笑態一斂,問道:「你不恨我嗎?上次我見死不救。」
    李憐花歎聲道:「恨,但見著你又狠不下心,畢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小千苦笑道:「這個友誼對我來說很不幸,你就乾脆恨死我,不行嗎?」
    「我……我沒辦法……」
    小千無奈苦笑道:「見死不救都無法讓你恨我,你是不是小說看太多了,為什麼那
麼癡情!」嗤嗤笑了幾聲:「可借你當的是『女』主角,注定要悲劇收場,我現在告訴
你……」正色道:「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如若樓彎兄妹追殺你,我可能也不會救你。
你現在想好,如果還要救我,就解開我穴道,讓我自己走。」
    李憐花似乎早已考慮好,亦或是深情不能自拔,聞言不必考慮,長歎一聲,已伸手
替小千解穴。
    一連數指,小千馬上血脈暢通,內勁為之升起,他含笑道:「多謝啦!你可以走
了。」
    李憐花靜默道:「我等你,送你出去。」
    小千道:「不必了,要是被人發現,你又要道殃了。」
    李憐花表現堅決:「沒有關係。」
    小千心中嘀咕著:「你沒關係,我關係可大了。」但是他怕又刺傷李憐花心靈,並
未說出口。道:「好吧,你先等等,我得弄醒秋蓉。」
    說著已走向秋蓉,準備替她封掉武功。
    李憐花急道:「她是夫人徒弟,怎能弄醒?」
    小千道:「她可是我故鄉朋友,沒什麼關係,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
    李憐花猶豫一下,仍留在原地,他似乎跟定小千了。
    小千很快已拍醒秋蓉。笑道:「阿切,行了,我這就替你封掉武功。」
    秋蓉如大夢初醒也末注意斜右方有人,嬌柔——笑:「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小千笑道:「睡了也好,省得心裡難過,現在封了武功,你就沒什麼事了,然後我
再帶你走。」
    秋蓉道:「可是我娘……」
    小千恨道:「這個老太婆害得你還不夠慘?別再理她!」
    秋蓉急道:「可是,她們可能會殺了我娘……」
    小千雖然嗔恨秋大娘,但也不願意讓秋蓉背上害死母親罪名。無奈道:「隨你吧!
先考慮好再告訴我。別忘了剛才你還喊著要我帶你走。」
    秋蓉確實很想走,她喊的也是心裡話,但現在想起她娘可能因她離去而被殺,心頭
又猶豫了。
    小千想想,道:「我看這樣好了,我帶你去見秋大娘,然後一同把她帶走。」
    「我娘她不會走的。」秋蓉無奈道。
    小千捉謔道:「她是不會走,我是把她捆走!」
    秋蓉無奈道:「也只有如此了。」
    李憐花道:「秋大娘在內院,很容易驚動別人。」
    秋容聞聲音已瞧向右方,發現李憐花,驚詫不已:「你怎會在此?」
    小千笑道:「是他解了我穴道,沒什麼關係的。」
    秋蓉這才放心,多了一人,她也不好意思再放縱感情,露出親密形態,已整掩衣袍,
以免暴露過多。
    小千瞧向李憐花,道:「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走一遭,你不如先去探一下。」
    李憐花立時點頭:「我這就去。」
    話方說完,已飄身屋外,掠往內院。對小千,他似乎可以犧牲一切。
    小千對他實在是哭笑不得,歎笑著。當下已運出「截穴陰陽流脈」手法替秋蓉封了
武功。
    輕輕——笑:「反正你的武功差得很,封了也沒關係。現在你和平常的人並無兩樣,
只是不能運勁而已。」
    秋蓉並未感覺任何不適,反而丹田那股會引起慾火的熱流因而消逝無蹤,她才放心
了,感激而泣:「謝謝你,小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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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00:49 |只看該作者
小千笑道:「好啦!以後自己小心些。我們現在就去抓你娘,運氣好就順利逃走,
運氣不好,只有再蹲回這裡了。」
    秋蓉道:「若顧不了我,你先走沒關係,以後再來救我。」
    小千呵呵笑道:「要是以後來人,可是一大堆嘍!」
    說著兩人已步出房間,兩名綠衣女子倒地昏迷,小千拾起一把長劍,想找出方才敲
他腦袋那位,結果發現兩人不但衣服一模樣,連臉容,發形都差不多。
    「怎麼那麼像?害我不知要讓誰生瘤?真麻煩。」小千冷笑道:「看來只好兩人長
好了。」
    劍柄一揮,已敲向左邊兩個瘤,右邊一個瘤。
    秋蓉不解:「你為什麼要敲三個?不敲兩個或四個?」
    小千自有一番道理,輕笑道:「一人一個,那是在還本,因為我不知道是那位敲我
的,為了免於遺漏,只有一人賞她們一個。另外一個是在碰兩人的運氣,要是敲中那位
敲我的人,她沒話說,若敲錯了,她一定會笑那位無事者,無辜者心有不甘,必定更嚴
重的反敲她,她的瘤就更大了,我照樣可以達到效果。」
    也只有小千會想出這怪招,而事實上確實有用。
    秋蓉恍然輕笑。
    小千更轉樣道:「要讓小孩打得你死我活,千萬別把糖果分得一樣多。」
    秋蓉含笑道:「哪個小孩敢跟你爭?你一定分得最多了。」
    小千得意道:「分得最多是沒錯,不會跟那小鬼打架。」
    秋蓉不解:「為什麼?你認了?」
    「這種事豈能認了!」小千謔笑道:「我會帶那小鬼去揍分糖果的人,揍過一次以
後,我每次也分得最多。」
    看他笑得如此促狹,似乎還幹了不少回,甚有經驗的樣子。
    秋蓉就曾身受其境。她想起來,六七歲時,為了一袋花生,小千帶著她硬把她娘給
坑到水溝浸了——夜,後來她娘再也不敢亂分東西給小千了。
    回憶起來,總讓她無限甜美。
    秋蓉含笑道:「你啊!永遠都是邪裡邪氣的。」
    小千輕笑道:「有頭腦的人,通常都被無頭腦的人說成如此。」
    秋蓉被說成「無頭腦」,笑容有點僵,感到不是滋味。
    小千笑道:「然而你知道有頭腦的人,通常都怎麼說無頭腦的人?」
    「怎麼說?」小千曖昧笑道:「她們都喜歡被人說成有頭腦,有頭腦的人都會把無
頭腦的人說成很有頭腦!」
    秋蓉不也喜歡聽這三字?被小千拐彎抹角的解嘲一頓,臉也熱了。
    小千呵呵笑道:「走吧!還有你娘那超級大頭腦的人要修理呢?」
    兩人這才往內院潛去。
    轉過一條長廊,李憐花已等在盡頭,揮手示意並無危險。小千遂安心的走了過去,
經秋蓉指示,已往第三間廂房行去。
    門一推,秋大娘連睡覺都身穿綾羅花綠裙衫,穿金戴銀,連上次被小千打掉的門牙
都鑲了金光閃閃大牙,這牙特別大,大得快像拇指粗了。
    小千瞧著那支牙,己呵呵笑起來:「真是狗嘴裡吐出金象牙,也不怕鑲的太重,走
路都要用手撐著下巴!」
    笑聲中已伸手打向秋大娘頭額,喝道:「小偷來了!」
    「在哪裡?小偷在哪裡?」
    秋大娘從床鋪上蹦坐起來,慌張抓著手飾,兩眼驚駭四處張望。
    小千呵呵笑道:「你放心,小偷再有多大神力,也拉不走你嘴中那顆大門牙。」
    秋大娘猝見小千,那可比見著小偷更驚駭:「是你這要命的?」已縮向牆角。身子
抖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小千呵呵笑道:「沒什麼,我只想問問你,為什麼耍弄個那麼突出的大門牙?讓人
見了就心動!」
    秋大娘趕忙拖下上唇蓋著金牙,嗔叫道:「你敢打它主意?」
    小千邪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我打一顆,你鑲一顆,不用多久,你就滿嘴金牙,
說話都有金臭味,身價立時暴漲了。」
    秋大娘雙手掩口,驚駭直叫:「你敢!」
    小千邪笑道:「我實在很懷疑,你鑲了那麼重的金牙,還能開口說話?」
    「老娘豈會不能說話?再不走,老娘可要喊了。」
    說著,秋大娘已開口就想喊。
    秋蓉更急道:「娘,你不能喊……」
    話未說完,小千一掌已打向秋大娘嘴面。
    叭地一響,秋大娘呃叫,後腦勺撞向牆壁,已昏了過去,那顆假牙已到了小千手中。
    看著假牙,小千突然發現刻有字跡,已驚詫惹笑起來,「哇呀!還刻有名字喲?秋
氏……哈哈哈……」
    但覺如此驚突而有趣,他竟然忍不住當場笑起來,但笑了兩聲,猝然發覺自己已失
態,趕忙掩口:「糟了!」轉身已往門窗望去,癟笑不已。
    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會在此險急之時,如此「得意忘形」的笑出聲音。
    秋蓉更是驚詫小千怎會如此?嚇得臉色發白。
    此時外邊已傳來喝聲:「誰?」
    李憐花趕忙撞入門,急道:「不好,被發現了,咱們快走。」說完又已衝出門外拒
敵了。
    小千瞧著假牙,癟笑不已:「媽的!什麼玩意兒?刻名字,還真是守財守到了家!
要守,就讓你守個夠!」
    當下捏開秋大娘嘴巴,已把金牙丟入口中,把它逼到肚子裡。
    「呵呵,吃了它,比你刻上名宇還管用。」
    但聞房外已傳出打鬥聲,小千不敢怠慢,挾起秋大娘,轉向秋蓉:「快溜。」
    兩人已魚貫衝出
    只見李憐花已和平常侍候夫人身邊的白衣書生打起來,四處也圍著六七名男女劍手,
猝見小千,也衝殺過來。
    小千笑道:「都是牙齒惹的禍!」忍不住又敲了秋大娘一個響頭,才把她放回地面
上。
    還好手中仍抓有從綠衣女子那裡拿來的利劍,倒也想讓對方嘗嘗苦頭,立時抽出長
劍,謔笑道:「看我綠豆門主的威風!」
    喝著聲音,身如流光射衝來襲者,「霹靂雷霆」霸道招式己展開,冷風掃得丈餘方
圓花木為之唰啦作響。
    劍影在月光下流飛,宛似飛動銀河傾瀉,滔滔湧流不止。
    六七人覺勁風逼人,吹得衣衫獵獵拍響,攻勢立時受阻,尚未來得及反應,長劍旦
被捲向洪流。
    嗆郎數響,不是被震飛,就是被打偏,竟有兩把硬是被砍斷。逼得他們四下倒撞,
作鳥獸散。
    這正是把多情夫人驚動的刀劍撞擊聲。
    砍斷兩把利劍,小千手中長劍也折了七寸,去了劍尖,他皺眉道:「還是大關刀有
用,這麼輕,砍不了幾把。」
    想著在水靈官,以一把大關刀,殺得姥姥抱頭鼠竄,這是何等威風?
    不過此時弄不到關刀,只有勉強以斷劍代勞了。
    雖是斷劍,他可是架勢不減:「凌空又揮劍,趕鴨子似的砍向幾名劍手,又逼得他
們落荒而逃。
    「嘿嘿嘿!無敵神劍,所向無敵!」
    擊退數人,仍不過癮,小千一個扭身,平飛而起,天馬行空,罩向書生,在極細微
接觸中,長劍又劃向書生背腰。
    笑聲又傳諧謔:「我倒要看看你這午夜大牛郎是什麼貨色。」書生身在空中,又見
小千來招快捷如電,想閃都無從躲起。
    正在詫異之中,刷地一響,腰帶已被切斷,連帶褲縫迸裂,駭得他不敢再戰,急忙
伸手抓向背褲。
    李憐花見機不可失,一掌發出,直切書生腰際。他本就功夫了得,這掌又是全力而
發,速度之快、之準、之猛,自非話下。
    只一閃手,書生已被擊中,悶呃噴血,身如蝦丸彈退,飛彈屋頂。
    小千隻想看看自己一劍效果如何?在其撞退之時,只瞧了背面淡白肌膚,當下歎聲
道:「方向錯誤,要是在前面就好了。」
    不甘心,他馬上又騰掠追空,劍帶光流,又想劈個幾刀。
    就在劍身將觸及書生之際,忽有紅光閃來,多情夫人有若當場凝氣成形的仙子,就
這麼給現了形。
    手掌輕描淡寫的一揮,不見及任何風勢聲音,小千已被封退,如撞壁般唉呀一聲,
彈了回來。
    夫人輕輕一笑,凌空拂出掌勁,將書生托住,隨著她緩緩地飄身落地。
    她的功夫看得李伶花大駭,夫人原是排名天下第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此時所
用之功力,已超出他甚多。
    他暗自驚詫不已:「莫非她神功練成了?」
    他來不及開口,掉落地上的小千已不服氣,頓起身軀,長劍再抖,又刺向夫人,說
道:「這劍可得叫你心花怒放。」
    「是嗎?小冤家,你要開我的心?我就給你。」
    多情夫人淫蕩笑著,竟然不閃不避,以身軀去擋小千的利劍。
    小千頓感驚愕:「你不出招?」
    「我為何要躲呢?我的心都是你的了。」
    「那我就看看你的心有沒有刻上我的名字?」
    小千戲謔的截出利劍。
    豈知在未及夫人胸中三寸之前,頓如觸電,一股狂流反竄而來,震得他「唉呀」一
聲,劍已鬆手,右手麻疼不已。
    利劍落地,霎時被震成四截。
    小千驚駭不已:「這是什麼神功邪術?」
    多情夫人浪笑道:「這是我真誠的心,感動了你的劍,你的手,為何你的心還未能
受感動呢?」
    小千心知絕非她的敵手,當下已心生逃念,假笑兩聲:「我偏不信……」
    多情夫人截口蕩笑:「是啊,我偏不信感動不了你。」
    小千訕笑道:「錯了,我偏不信得不到你的心?再來一遍。」
    「多來幾遍也沒關係。」
    多情夫人擺出撩人的姿態,等待著。










第53章 憐花多情
    小千暗自黠笑:「我偏不信逃不掉?」
    他已轉向眾人,雙手往外扇:「讓開讓開,別擋住我發展功力。」
    眾人以為小千想行出足夠的距離,再往前衝刺,以達到招式威力,在夫人默許下,
已退自兩旁。
    小千大搖大擺地走著,頓覺距離已夠,趕忙拔腿就跑,黠笑道:「此時不逃,尚待
何時?」
    他凌空掠向秋蓉,一手抱起她,就往飛簷掠去,開溜了。
    多情夫人媚態等著小千來攻,沒想到他卻調頭就跑,怔愕之下,也升怒意:「小和
尚你敢耍老娘!」
    身軀未見動過,已飄浮空中,好似飛雪隨風輕送,射了過去。
    李憐花可不願小千有所受損,馬上也追前。
    小千本以為可以順利脫逃,但人算不如天算。
    才掠過飛簷之際,柳再銀已從暗處衝出,銀刀閃閃就要割人,冷笑不已:「小雜種,
你休想逃走。」
    小千手中有秋蓉,行動本就較為不便而遲滯,又怕她受了傷,眼看柳再銀殺性過重,
出招狠毒,只得先拋開秋蓉,再回身以「霹靂雷霆」劈打他。
    心念已定,馬上拋開秋蓉,嚇得她臉色泛白,眼眸也閉上了。
    小千冷冷笑道:「咱們的賬有得算了。」
    招式推出,掌影幢幢,化作一排巨牆,傾壓而下。
    柳再銀也許元陽已空,想發展刀勢威力,已覺頭暈目眩,力不從心。
    交掌之際,拍啦連響,眼睛一花,銀刀已落入小千手中,再往自己身上劃來,急得
他尖叫,哪還有心戀戰,趕忙躲閃。
    小千可饒不了他,刀掌盡逼,但為了還要接回空中的秋蓉,不得再欺身罩打,只好
劈出勁流直掃柳再銀陶腹,銀刀也砸了出去。
    柳再銀氣勢己弱,勉強應敵,然而小千掌勁過強,又有要命利刀噬來,有形者總比
無形的威脅大。
    他拚命地避開銀刀,卻被掌風打中肩胸,哇地吐血倒噴,身形下墜,又擋上銀刀截
中左大腿,雖不深,卻也夠他受的。
    小千一招得逞,冷笑道:
    「憑你也想接得住『霹靂雷霆』!」
    笑聲中,凌空扭身,又往秋蓉抓去。
    豈料多情夫人的身形不可思議地飄來,兩袖宛若仙舞綵帶輕柔無比的將秋蓉捲入腰
際,嗔斥道:「你敢傷我兒!」
    一掌揮出,看似平淡無奇,卻暗藏無比威力。
    小千吃過虧,又見掌風撲來,不敢相迎,曛嘿黠笑,轉身落地,以避開掌勁。
    「你打,我就逃。」
    千斤墜使出,急墜地面。
    本以為輕而易舉可以避開。
    豈知夫人功力快得實在匪夷所思,相差近丈七八之遙。
    就在小千方往地上下墜,身軀將動幾寸之際,那掌風有若迸裂火藥般突然炸開,砰
地打向小千的胸口,使他啊呀一聲尖叫。
    四平八穩的跌摔在地面。
    又是一聲叭響,摔得小千臀部疼痛,頭冒金星,嘴角也掛上了血絲,已受了內傷。
    還好是他耐打功夫到了家,否則要是換個別人,非得五臟移位,重傷不起。
    他甩甩頭道:「我的媽呀,這還是人的功夫嗎?」
    多情夫人已飄近他,冷冷笑道:「這只是開始,還有更厲害的。」
    話末說完,一掌劈出,又是不見流風,但聞淡淡咻咻聲,這聲音又急又短又快、好
似火炮撞裂石片紛飛那種咻咻聲,足讓人起雞皮疙瘩。
    小千可還在迷糊中甩頭,哪知掌勁會如此快速又逼近。
    眼看就要再挨掌,斜側又掠出一心為小千拚命的李憐花,他吼著:「小千兒快躲。」
    不等小千有何反應,歉身一撲,把他推向斜側。卻因而空門大露,又剛好取代小千
位置,夫人那掌就落在他背上。
    砰然一聲,他怒噴鮮血,濺滿白石地上,人也往前栽滾觔斗,撞向花叢,久久不能
爬起,顯然受傷極重。
    小千驚惶急叫李憐花,想欺身瞧他傷勢,畢竟他是為救自己而受傷,豈能置他於不
顧呢?
    然而迷茫中,行動並未能迅捷,方欺向前不及三尺,受傷的柳再銀已衝撞而至,手
握銀刀又準又狠的刺向小千左肋。
    小千啊呀地急忙躲閃,但卻避之不及,肋腰被劃出三寸長傷口,痛得他冷顫直打不
停。
    柳再銀一刀得逞,冷笑不已:「小雜種,我現在就剁了你。」
    猛又撲身,銀刀就截小千肩背。
    小千椋惶中直後退,未能反擊,只想避開再說。
    然而小千那聲尖叫,又驅動倒臥花叢的李憐花起,猝見小千被追殺,不知哪來的神
力,突然撲向柳再銀,一手揪住他受傷左腿,急吼道:「快走……」
    柳再銀被拖及,也無不宰殺小千氣得咆哮怒吼,怒火全落在李憐花身上,利刃猛切
其手臂。
    他厲吼了一聲:「你敢不放手?」
    銀刀一切,李憐花左手已現出七寸長傷口,痛得他尖叫不已。
    小千心神一凜,實是不忍,想欺身救他,狂叫著「李憐花!」
    「快走……別管我……」
    李憐花厲吼著。
    柳再銀狠厲咆哮,銀刀又揮,硬將李憐花左臂給切下。
    李憐花痛叫震天,仍是吼出:「小千兒快走……」
    看樣子他是準備豁了這條性命,不顧已臂,更猛烈的欺向,柳再銀將他抱得緊緊。
    小千難忍悲傷,己落下淚來,雖然他不正常,但對自己的感情卻是真誠的。
    柳再銀怒不可遏,銀刀猛往他的背部落去,一刀一血痕,一刀一窟窿,好不駭人。
    李憐花只惦記著小千生死,厲吼:「再不走。你我都要死在這裡。」
    小千忙說道:「不會,我認輸就是。」
    他不忍看下,只想向多情夫人求情,放李憐花一條生路便是。
    豈知李憐花已甩開了柳再銀,撞向了小千兒:「快走快走……」
    硬是把他撞向丈餘遠的牆頭。
    柳再銀怒火更熾,大吼一聲:「你在找死。」
    銀刀又截向李憐花背心,這一刀準是直抵心窩。
    站立不動的多情夫人猝見小千滾脫甚遠,冷冷地笑道:「你甭想走脫。」
    身形平飛而起,又往小千撲去。
    李憐花見狀,神力又生,霎時電射而起,一隻右手緊緊地抓住她左踝,把她緊緊地
拖住了。
    也因而他的掠起而避開柳再銀背心致命的一刀。
    多情夫人始終挾著秋蓉,以免他被小千劫走,是以不能騰出另一隻手來掃劈李伶花,
而被他拖住了。
    這時她怒意更生,反掌已打向李憐花的胸口,想一掌將他給震死,冷冷地喝道:
「你還不放手?」
    一掌劈了過去。
    但李憐花仍不放手。
    再打兩掌、三掌
    李憐花鮮血狂吐,已昏死過去了,但那隻手始終抓著不放。
    「李憐花……」
    小千見狀,悲從中來,淚湧如泉,已知他可能活活的被打死,無法再救他,才含著
悲悵掠逃而去。
    柳再銀豈能讓小千逃了,怒喝出口,已提刀就追,只可惜是一拐一拐的,像缺了一
條腿。
    多情夫人已喝住了他:「不必追了,你根本追不上的。」
    柳再銀這才末甘心的駐足,想跺一腳都沒資格,差一點摔跌,不禁更恨:「娘你就
讓他如此逃了?」
    多情夫人輕輕地笑道:「不放他走行嗎,你已受傷娘又給他纏住了。」
    柳再銀瞪向李憐花全身是血的軀體,怒道:「我砍了他右手,您現在追去還來得
及。」
    多情夫人一笑,道:「那你就太小看小千他了,今夜他會栽的那麼慘,是因為沒料
到娘的武功會那麼高出他意料之外,再加上他有意帶走秋蓉,難免受制。他接我一掌之
後,就知大事不妙而想開溜了,現在就算是追對了方向,恐怕也很難找到他。」
    「可是他受了傷!」
    多情夫人道:「他哪次不受傷?而且受傷只會提高他的警覺性。」
    柳再銀恨得牙癢癢的,道:「難道真的就讓他這樣走了不成?他可是我費盡心思才
逮回來的。」
    多情夫人含笑道:「不要多說了,娘自有主張。」
    柳再銀也不敢抗命,憋得滿肚子怨氣卻無處發瀉,銀刀叭叭地直砍著身旁那棵桂樹。
    多情夫人這時已放下了秋蓉,柳再銀突見她,已恨聲暴戾道:「一定是這小賤人放
他走的,娘!我們可以用她來逼迫小雜種。」
    秋蓉著實為小千捏了一挹冷汗,但她身在夫人肋中,自不可顯出逃脫的意圖,只好
悶聲不響。
    現在聞及柳再銀言語,已驚惶道:「師父!不要……」
    多情夫人似乎對秋蓉甚是疼愛,含笑說道:「別急!別急!師父怎捨得你?別把他
的話當真了。」
    柳再銀急道:「娘!分明是她……」
    「不必多說了!」
    多情夫人道:「她是娘的徒兒,娘豈能讓她冒險?何況綠小千對她本就不滿,以她
來作要脅,何來功效可言?」
    秋蓉聞言,方自安了心,夫人並沒有發現她的意圖。
    柳再銀一臉的委屈和不高興,卻也不敢再發作,銀刀又叭叭地砍在那棵桂樹,以瀉
怒火。
    多情夫人安慰他道:「你也別憤恨難消,秋蓉對你練功大有幫助,你該試著接納她
才是。」
    柳再銀厲聲吼道:「賤!千人騎、萬人厭的淫賤妓女!」
    多情夫人冷喝道:「給我住口!你在罵誰?」
    如若秋蓉真是如此,那多情夫人更不必說了。
    柳再銀登時閉了口,也想及自己觸犯了夫人的禁忌,一時也不敢再罵下去,一把銀
刀幾乎把桂樹給砍光了。
    多情夫人見他不再斥言,怒火也漸漸消逝,含笑道:「銀兒,娘可捨不得你,別再
惹娘生氣好麼!」
    說話間,身軀又擺騷態,露出愛慾表情,足可讓天下的男人癡醉和衝動。
    柳再銀見著此舉,已經砰然心跳,恨不得將抱入懷中摟得緊緊的,哪還會有怒意存
在呢!
    多情夫人滿意他的反應,已呵呵淫笑起來:「別急,先把你的傷治好了再說。傷得
重不重?」
    柳再銀淫邪一笑:「不重,只要幾天就能痊癒。」
    他往左腿瞧了瞧,開始治傷,見及傷口,不禁又罵了小千幾句。
    多情夫人也含笑轉向秋蓉:「來!幫師父把他給移開。」
    本來只她一個人就能夠移開李憐花,她卻裝出柔弱嬌態,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
仙子般。
    秋蓉走過去幫忙,觸及他身軀,雙手也抖了起來,一身是血的屍體,總令人毛骨悚
然的。
    突然她發現在抖的不只是她自己,李憐花似也在抽動。咦了一聲,已探向他鼻息,
驚詫道:「他還活著,還有熱氣。」
    多情夫人甚感意外,李憐花中了自己一掌,傷得如此的重,怎可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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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伸手把他的脈,仍有微息,驚詫道:「奇怪!怎會活著?難道他不想死?還
是服有靈藥?」
    她所說「不想死」,乃在於人的求生慾望十分的強烈,也會出現此種狀況,也就是
生命潛力的發揮,這力量往往使不少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而多情夫人卻對他是否有服過什麼靈藥,或練過其它的功夫而感到好奇,於是伸手
去救他。
    柳再銀看他被自己砍去一臂,又挨了數刀,心頭已有報復得逞的快感,也沒有再堅
持要殺他。
    但他還是冷冷地道:「留這個廢人,真是弱了多情樓的名聲。」
    多情夫人含笑道:「他怎能代表多情樓?再說等娘問完話他就不重要了,到時候隨
便你要怎麼處置。」
    柳再銀這才不說話,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已想好了,要將李憐花當一條狗來戲耍。
    隨後秋蓉替李憐花包紮止血。
    從她知道李憐花和小千是一路也還拚死一救小千,她就對他崇敬有加,能治好他,
豈不也是對他一種報答恩情。
    在她動手中,多情夫人巳發現她似乎已無功力,忙問道:「你的功夫怎麼了?」
    說著已伸手抓向她手腕脈門,測探著。
    秋蓉怔仲不安,道:「被綠小千制住了。」
    多情夫人測脈一陣,驚詫道:「是武帝的『截穴陰陽流脈』手法,這小鬼何時學會
了這點穴手法?」
    當下帶著驚切神情,替她解穴。
    然而從其表情,不難看出夫人對武帝的點穴手法也甚忌諱,並無完全的把握可以解
開穴。
    過了半晌。
    多情夫人失望而嗔叫不已:「這小子簡直是亂搞,哪有人一次封掉兩百多穴?簡直
是要廢了人家嘛!」
    除了小千,誰會搞上這玩意兒?
    點了這麼多的穴,他曾說過:「若不懂方法,足足可以解上半年。」
    看來他的封穴手法,可說是萬無一失的了。
    不知多情夫人對這「半年」有何感想?
    她又好氣又好笑,直罵著小千亂搞。
    秋蓉反而顯得心安,至少暫時不必耽心穴道被解,而又淪為淫蕩之人。
    多情夫人雖一時無法解開,仍安慰著她,道:「別耽心,師父會另外想辦法,這難
不倒師父的。」
    秋蓉附和著道聲:「是」,心頭卻叫著解不了最好。
    隨後夫人也暫時放棄解穴工作,轉治李憐花,直到認為他已經無性命之慮時,她才
歇手。
    受傷的白衣書生也將一切整理妥善,回報夫人,並派人將李憐花移入房中。
    一切告個段落,已是四更近五更時分,馬上即將天亮了。
    近年來,多情夫人可未曾如此累過,已遣散眾人,獨自回房休息。
    當眾人休息之際,只有秋大娘在焦切的嗔罵著,她正為肚中的金牙在煩惱。
    吐又吐不出來,若是喝碗麻油,讓它排出體外,可是經過大小腸——這金牙再鑲上,
這恐怕不太好吧!
    小千的捉弄,實在叫她無計可施,頭大如斗。
    五更天,涼月己沉。
    冷嘯風中,野草刮咻,在暗夜中,宛若厲鬼磨牙。
    小千逃的可真是沒頭沒腦亂鑽,他認為多情夫人該追來才是,所以躲得特別小心,
否則被逮著了,那就不用逃了。
    雖然當時曾激動的為李憐花的真情感動而落淚,但這感情太過畸形而來得讓他難以
接受,每想及此,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相對的也沖淡了李憐花的一切。
    「唉!這傢伙何苦呢?好端端的就來個殉情記,害我不難過都不行。」
    小千怨聲歎了幾口氣,又道:「那天宰了柳再銀替他報仇便是。」
    轉身瞧瞧背後山徑,但覺未再有人追琮,這才放緩腳步,不再東躲西藏。
    然後他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
    左肋三寸刀痕也不再滲血,並不礙事,倒是多情夫人那掌打得他的胸口鬱悶,受傷
似乎不輕。
    他想找傷藥服下,卻因為被柳再銀逮著時而被搜走了。
    他自嘲一笑道:「終於受了一次最慘的挨揍,還好,這是我痛苦、嗜好的一種,不
然……」
    他頻頻搖頭苦笑,又說道:「唉!為什麼這種嗜好一直改不不呢?被揍得那麼的慘,
還是改不了……」
    他想著,若能像在水靈宮一樣,拿著大關刀,所向無敵的殺伐,該不會被揍得那麼
慘,「嗜好」也就改起來了。
    「這到底是什麼武功?那麼厲害?光這麼二扇手,未見聲息。就能傷人於無形,真
是妙極了!」
    小千想著以前從來未見過多情夫人使用,否則她也不會連續被自己剃了頭,這麼說,
該是最近才練成的?
    「難道是秋蓉所說,跟男人亂搞所練的功夫?」
    他本來以為是多情夫人所編的藉口,如今不得不相信,真的有這麼一門功夫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真是無奇不有,這種功夫也在練?」
    想了想,他又覺得甚有道理,否則那些色狼要練什麼功夫?說著也就笑得開心起來
了,為了找到「合理」的理由而開心。
    笑著!走著。突有聲音傳來
    「就在這附近!」
    小千聞言,猝覺追兵趕來,馬上鑽入草叢中,屏氣凝神,以防被發覺,心中暗暗叫
苦:「媽的,這賊婆娘夠狠的了,追了那麼遠?我早該躲在她老巢,趁現在就把它給燒
了。」
    猝然間,衣袂掠空聲又近了。
    吱吱幾聲,藍影一閃,小貂兒已衝入草叢,往小千搜去。
    來者不是誰,正是為搭救小千而趕來的大板牙,劍癡和天機生。
    為免於大板牙的毛病再犯,三人並未盡全力趕路,因而耽擱了不少時間。
    方纔那聲「就在附近」乃出自大板牙口中,他曾經在此給烏銳騙走,是以印象特別
的深刻。
    剛說完,小貂兒已聞及小千氣息,吱吱雀躍,也就衝了過來。
    三人感到不解,也跟著奔來,想看個究竟。
    小千躲在草叢,本是緊張萬分,突聞吱吱聲音,頓覺好似小貂兒,就只這麼一想,
小貂兒已掠來,親暱的舔著他的臉頰。
    小千驚詫道:「是你?那他們……」
    他已想到大板牙他們趕來了,一時促狹之心又起,馬上噓了一聲,要小貂兒肅靜不
要出聲。
    小貂兒馬上照辦,還做了一個鬼臉來逢迎小千。
    它也懂得促狹呢!
    小千瞧了它——眼,輕聲地笑罵道:「我看你將來再活幾年可以當老師,去教那些
無頭無腦的人了。」
    小貂兒卻吱吱地叫著,說小千上次不是要它考狀元?
    小千瞪了它一一眼,笑道:「話是不錯,可是狀元的帽子那麼大,你練會了戴高帽
子沒有?這麼現實,馬上就要去考狀元。」
    小貂兒未必能想通人們心目中「狀元」是指何事物,但多少可知小千所說話中的含
意,才能與小千搭搭唱唱,不亦樂乎。連高帽子它都能聽得出來。
    當然,這些都是歸功於小千平日教導有方了。
    它豎起三隻指頭,表示三頂夠下夠?
    小千笑罵道:「媽的,不入流的戴高帽子,你該拍我馬屁懂不懂?光豎手指,再戴
十頂,我也不會爽!」
    小貂兒似會意了,開始拍馬屁,說小千很英俊漂亮等,簡單奉承的話。
    小千歎笑道:「缺少磨練,火候很差,只有小娃娃程度,看樣子,你只能去當像秋
大娘那樣超級無頭腦的老師了。」
    小貂兒陪笑著,正想開口,草叢外已有聲音,小千馬上要它閉上嘴。
    大板牙趕在前頭,失去小貂兒蹤跡,覺得奇怪:「怎麼到這裡就不見了!」
    劍癡、天機生也趕至。
    天機生道:「你叫叫看,它要是在附近,一定會回答的。」
    大板牙當下便叫出聲,還吹起口哨。
    小千細聲道:「慘叫,然後就停斷。」
    小貂兒依言,慘叫一聲,馬上截斷,已賊頭賊腦的向小千斜睨著眼。
    「不好,有埋伏!」
    大板牙急叫,和天機生劍癡退後數步,各自擺出架勢,一臉仇臨大敵模樣,各各都
緊張著。
    小千在暗處瞧及三人動作,暗自竊笑不已。
    大板牙冷喝:「裡邊的誰誰?快報上名來,免得大爺殺錯了人。」
    「你祖宗!」
    小千沉聲喝出口,突又急喝「看箭!」
    馬上丟出了一大堆的枯枝和石塊。以造成聲勢,咻咻然全往人打去。
    箭勢來得又快又急,讓大板牙窮於應付,登時火喝:「快躲!」
    整個人已趴在地上了。
    這動作又緊張又快速,害得後面的天機生和劍癡以為是排箭雨,全往地面叭。
    小千此時已呵呵地笑著,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說道:「看到我,要行這麼大的禮
嗎?哈哈!」
    三人躲得緊張兮兮的,動作自是糗態百出了,這時突聞小千的聲音,全都抬頭瞧向
他發聲之處。
    此時三人宛似烏龜四肢趴在地上,把頭伸出仰著。瞧得小千更是狂笑不已。
    「既然禮都拜了,我不收都不行,快起來,免得人家說我小欺大。」
    三個人困窘地爬了起來,三人腦前像是蓋上了泥印,一臉灰黃。三人各自互相瞧了
一眼,笑得甚癟。
    天機生苦笑道:「你可把我們給整慘了。」
    小千想及三人都這麼慢才來,不禁就有氣,笑臉一拉,道:「是你們害慘我,還是
我害慘你們?為什麼這麼慢才來?你們跌倒,爬起來就沒事,我卻要轉上一大夜?」
    天機生笑的更苦,訥訥道:「那是因為大板牙……」
    「大板牙?」
    小千轉向他,眼睛瞪得如牛眼,怒火三丈:「我還沒找你報一劍之仇,你還敢給我
耽誤時間?你不要混了是不是?」
    怒上心頭,一個箭身已追向他。
    大板牙哪敢落入他手中?趕忙拔腿就跑,急急地叫道:「小千兒,誤會了!我是因
為有病……」
    小千受傷在身,追之不及,只能揪在後頭追殺,嗔吼道:「你還說你有病,有病怎
麼還跑得這麼快!」
    這話惹得天機生和劍癡憋笑不已。
    然而兩人深怕大板牙毛病又犯,也遠遠的追在後頭。
    大板牙聞言也想笑,不過笑得很苦,想停下來嘛,準會揍得慘兮兮的,不停下來嘛,
又變成沒病了。一時也不知如是好。
    「小千兒,我真的有病,你聽我說……」
    「你有病,我現在就給你治病。」
    小千追的更是急。
    大板牙眼看解釋無效,人又追來了,只得沒命的逃奔,安眠藥已拿在手中,準備隨
時服用。
    天機生已緊張地追向小千,急道:「小千兒,大板牙的病還沒好……」
    小千斥道:「天下只他這種病人跑的那麼快,你給我閃到一邊去,否則連你也一起
修理。」
    推開天機生,他倆窮追不捨。
    天機生眼看勸不了,只有以實情相見了,馬上喝叫:「大板牙跑快些,讓你的舊病
復發。」
    在此之前,還耽心大板牙發病,現在卻希望他復發。碰上小千,事情總是讓人難以
預料。
    大板牙可使勁的逃,可是就是不發病,也許是見著小千,有某種松獬(小千不再危險)
的原因吧?
    他苦急著:「怎麼搞的,現在想發病都沒得發?再追下去,萬一不發病,那豈不是
白跑了……」
    想了想,他決定自己裝病:「反正都是要發病,是真是假都一樣,而且還是假的好,
免得誤殺。」
    想定後,他突然栽往地面,叭然一響已滾身而起,兩眼已發直而泛青光,照著天機
生所形容,擺出僵死樣,抽劍就往回攻。
    小千不知有詐,登時驚詫萬分:「你真的還沒好!」
    腳步也停了下來。
    大板牙不能回答,僵著臉,舉劍就追來,還不停沉冷喝喝呻吟。
    天機生不問真假,馬上朝劍癡道:「快制住他!」
    劍癡有一次經驗,長劍己先出鞘,電射大板牙,凌厲的向他手中的利劍。
    鏘鏘數響,火星迸射,這可是真打,免得小千看出破綻。
    再一回劍,便架開了大板牙的利劍,劍癡一指已點向大板牙的「齊門」穴,方把他
給制住而陷入了昏迷。
    劍癡噓了一口氣:「好險,要是多發幾次,老夫可就難以對付了。」
    天機生馬上掠向大板牙,開始為他治病。
    運氣輸入其體內,發現並無亂流反竄,方知大板牙是裝的,心下暗自想笑。
    小千那股怨氣果然嚥下來了,擔心地說道:「他的病?」
    天機生裝腔作調道:「發一次,多加十天時間,多發幾次就不必治了。」
    小千乾笑道:「下次我會小心。」
    天機生道:「最好不要有下次。」
    小千趕忙點頭道:「是……」
    天機生暗自好笑,表情卻冷漠:「快去找那瓶藥。」
    「是!」
    這可能是小千最聽話的一次,趕忙的就尋往方才大板牙病的地方。
    天機生這才竊笑出聲:「難得他那麼乖。」
    劍癡疑惑道:「大板牙的病?」
    天機生細聲道:「是假的!」
    劍癡也恍然暗笑,心情為之放鬆,倒也欣賞小千如此乖巧的神態。
    小千很快尋得藥瓶,急忙奔回來:「藥瓶找到了,趕快讓他服下。」
    天機生接過藥瓶,倒出一粒藥丸讓大板牙服下。
    小千急問道:「這是什麼藥?」
    「安眠藥。」
    「安眠藥?」
    小千和大板牙初聞此藥物,同感吃驚。
    天機生含笑解釋著:「大板牙的病,最重要就是心神壓力過重,血氣不穩而引發的,
如果能讓他睡上一覺,病情就會轉好。」
    小千恍然道:「原來如此,可是他多久才會好?你上次不是說兩三天?所以我才以
為他是裝的。」
    天機生道:「本是如此,但他前天得知你被劫之後,又發病一次,所以又要延長一
星期。今天……」
    他歎息著,心頭已笑岔了氣。
    小千也歎聲道:「還真麻煩……」
    天機生道:「以後你少惹他生氣,免得他又犯了毛病。」
    「我知道!」
    小千苦笑著,突又說道:「乾脆你帶他回去,徹底治妥了再放他出來,省得危機重
重的。」
    「這……」
    天機生可要好好回答,因為大板牙本就是裝病的,若自己答應而大板牙不從,豈不
就穿幫了。
    小千道:「怎麼?有困難。」
    天機生忙乾笑道:「問題不是我,而是大板牙,如果他不願意回去,若強行帶他走,
恐怕……」
    小千突然也想通這道理,無奈地說道:「那只有問問他自己了,省得又說我逼他而
胡亂發病。」
    天機生含笑道:「如此才算恰當。」
    小千問道:「他多久才會醒過來。」
    天機生稍稍猶豫,隨後道:「如果以內力催化藥性,很快可以醒了過來。」
    小千癟笑道:「好吧!你催吧,也給我幾顆,我也有病。」
    天機生驚詫不已:「你也要吃安眠藥!」
    小千笑了笑說道:「能像他舒舒服服的讓人侍候,有何不好?」
    「這……,這……」
    天機生感到為難,要是小千躺下,那再不怎麼好辦。
    小千輕笑道:「放心,我才不想在荒郊野外躺下呢,要是野狗咬一口,那多划不來,
給我幾顆傷藥,我中獎了。」
    天機生這才注意到小千臉容,天將亮未亮,最是不能看得清楚,已伸手抓向小千脈
門:「我把把看。」
    小千輕笑道:「嚴重喔!胸口都疼痛得很。」
    除非躺下不省人事,小千可不懂得被打重傷時,表情該如何才算是重傷的臉?他只
會笑得輕些而已。
    天機生把著脈門,突覺內流衝擊不穩,血氣更是分崩流離分明已是重傷情境。雖另
有一股暗流在壓抑平撫著,這可能小千在運功抵抗,或是體內功力的自然療傷,但對小
千受如重的掌力,感到訝異不已。
    「是誰傷了你?」
    「多情夫人。」
    「是她?」
    天機生道:「不可能,她排名天下第七,。留情指、掌,威力根本不可能如此之大,
這功夫足可追向武帝的『大挪吸力神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豈會出自她手中?」
    「難道我會喜歡讓女人挨揍?尤其是那種心理變態的女人?」
    小千笑斥著:「是她最近練會了這門功夫,否則我哪會吃癟!」
    「什麼功夫?」
    小千訕笑道:「連你這消息天下第一靈通的人都不清楚,我還懂個烏龜?」
    天機生乾笑兩聲,追問道:「總該有個特殊之處吧!」
    「你看過要飯的乞丐沒有?」
    「有啊!大街小巷都是。」
    小千頻頻點頭訕笑道:「那好,你該知道他們的特徵吧?這特徵也就是施展那種功
夫的特徵。」
    天機生詫然不解,問道:「乞丐會有什麼特徵?難道施展那種功夫一定要穿破衣?
拿枴杖?」
    「那是外表,我說的是動作。」
    「動作?」
    天機生更感到不解:「乞丐有何特徵動作?」
    「就是伸手死要錢嘛!」
    小千訕笑道:「多情夫人施展這功夫,也是伸個手而已,不過她所要的不是錢,而
是命。」
    伸手對乞丐來說是特徵,但對練功夫者來說,就不算特徵了。
    天機生眉頭皺了皺,笑道:「這算什麼特徵?每個練功者,那個不伸手?」
    小千輕笑道:「那就算沒有特徵好了,因為我只見過她伸個手而已,其他什麼也都
沒看見。」
    天機生哭笑不得兜了乞丐那麼大一個圈子,竟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小千笑了笑又道:「趕快丟藥過來吧!你現在問我,我什也不知道,自己想弄個明
白,自己找她去。」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天機生心想:「如此再追問下去也無結果,還是找機會走趟多情樓吧!」
    於是掏出了三顆紅色豆大丹丸交予小千,道:「傷得不輕,可要好好療傷。」
    小千接過丹丸,一口已全部服下,清涼從腹中升起,頓覺舒暢多了,道:「多來幾
顆如何?讓我涼個徹底些。」
    天機生瞪眼道:「這可是長白深山的金葉紅蓮子,每三年長一顆,我花費一生精力,
好不容易才弄到十二顆,一口氣給了你三顆,夠慷慨了吧!」
    小千黠笑道:「既然夠慷慨就全給了我,做得徹底些,不更過癮!」
    天機生十分珍借此物,又怕小千動上腦筋,那時可能一顆也保不了。
    他猶豫了一陣,嘴角牽動了一下,道:「再給你一顆,四顆同服下,已是此藥物的
最大極限,多吃了反而會傷及內腑,其他的,等你需要再給你。」
    小千欣然接過紅蓮子,吞服下腹,果然更加舒暢了。
    他邪笑著問道:「你還有幾顆?」
    天機生趕忙縮藥於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小千邪笑道:「我看我還能受幾次傷,我要把它吃光才甘心。」
    天機生驚急猛搖手:「沒了,沒了,一顆也沒了。」
    小千笑得更邪,道:「既然沒了,你幹麼把瓶子抓的那麼緊?」
    「這……這……」
    天機生窘笑不已,帶著俱意,吶吶地道:「這藥很珍貴,一次吃光,那多殘忍?你
就放我一馬吧!」
    「放你可以,不過那藥……」
    小千的眼神更邪了。
    天機生急急道:「就暫時放在我這裡」保管」好了。」
    說完己苫笑了起來。
    小千笑道:「早說嘛!既然是」保管「我就放心了,要管好喔,我隨時會『發病』
的呢!」
    他也想學大板牙,來個隨時發病。
    「是!是!我一定替你保管得很好。」
    天機生甚為無奈地道:「你快療傷吧,此地不宜久留。」
    小千這才凝起心神,盤腿而坐,開始運功療傷。
    天機生轉向劍癡:「滿天兄,你替他催行脈流,他傷得不輕。」
    劍癡立時點頭,坐於小千背面,雙掌貼其背心,助他行功療傷。
    眨眼間,淡淡霧氣冉升小千頭頂。
    天機生見狀才安了心,他可還有大板牙要治,馬上也擺起架勢,為其治傷,暗中已
解開他穴道。
    大板牙雖服下安眠藥,但只含在嘴中,天機生沒催化它,被解了穴,馬上就醒來了,
見及週遭一切,已明白危機已過,向天機生打了個暗號,仍裝模作樣的療著傷。
    功行一周天,朝陽已升,大一片紅光,投射小千身軀四周,白色霧氣更濃,想必功
力又精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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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02:12 |只看該作者
第54章 月神教主西雨爹
    過了片刻後
    小千已醒了過來,傷勢已趨平穩,只要不用力過猛,已無大礙了,他要劍癡收功,
然後起身耍了兩招。
    他呵呵地笑著道:「我真懷疑我自己將來老了,怎麼辦?」
    劍癡不解地道:「你老了,又有何煩惱呢?」
    小千作樣歎聲,道:「照這樣下去,我永遠也沒辦法死,你想想,一個老人死不掉,
那多痛苦?」
    明明是杞人憂天,他卻當作真有那麼回事,實惹得劍癡輕笑不已。
    劍癡笑道:「那時候你就拿劍抹脖子,保證一抹就解決問題了。」
    小千仍煩惱:「可是……我還是死不掉……」
    劍癡詫然道:「怎麼會呢,脖子一抹,氣就斷了,說不定還掉了頭,怎會死不掉?」
    「我知道!」
    小千戚聲道:「可是到那時,我老得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劍癡呵呵地笑出聲來,突又斂驚起來:「看來你的煩惱,真是煩惱啊!」
    這本不必煩惱之事,小千了把它當成真,愁眉苦臉的在想著,還好,他終於給想出
了一個結果來。
    「其實這事情本該不是我的煩惱才對,這該是你的煩惱。」
    劍癡怔詫:「怎麼又跑到我身上來了?」
    小千黠笑道:「因為你比我老,煩惱也先落到你身上,我只要看看你的反應就行了,
呵呵……」
    他笑得更是促狹了。
    他想出的結果是
    無法解決的煩惱,就丟給人家去解決,這也算是解決煩惱的一種,而且還是最有效
的一種。
    劍癡好端端的被塞了個煩惱,使他哭笑不得,一時也無法回答小千,楞在那苦笑著
望著他。
    小千黠笑道:「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訴我。我等你的答案。」
    這答案可得讓劍癡想上半天,小千他可落得輕鬆愉快了。
    此時大板牙見時機差不多,才唉呀呀地悠悠的醒了過來。
    小千捉謔笑意已失,關切地道:「大板牙,你如何了?」
    「頭疼啊!」
    「我幫你揉揉!」
    小千急忙伸出手就揉。
    這舉止又引起三人竊笑不已。
    大板牙的心中快笑斷了腸,外表仍是憂心茫然一片:「小千兒,你一定要相信我,
一定要相信……」
    「不必說了,我相信你還有病,都是我不好,別把這件事擱在心上,你快,快將心
情放鬆。」
    小千又安慰又歉意又裝笑的面對大板牙,揉得可是來勁得很。
    大板牙一副感激樣:「小千兒,你真好……」
    小千笑道:「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大板牙感激一笑,曾幾何時,小千對他如此溫柔過?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他得好
好的享受一番。
    「我背好酸……」
    「我幫你揉。」
    「我的腳好像發了麻……」
    「放鬆心情,我幫你揉揉。」
    「我的肩頭剛才碰傷了……」
    「我幫你揉。」
    小千此時真的像在侍候皇帝般,無微不至,只想彌補剛才對他的莽撞,以及讓他心
情輕鬆,早日復原。
    天機生和劍癡可憋紅著臉,又不敢笑出來,表情十分怪異。大板牙得寸進尺,渾身
都要他給按摩,可舒服得很:「我的喉嚨剛才喊得太厲害,有點疼,脖子也酸……」
    「我幫你揉……」
    大板牙已把脖子拉得高高的,頭已往後仰,陶醉得可以。
    小千小心翼翼的又替他按摩。
    「嗯……再用力些……呃……」
    大板牙一開口,突然似有東西吞入咽喉。
    他登時大叫:「哎呀!安眠藥吞進去了!」
    原來他把天機生塞在口中的安眠藥,在陶醉之時,不在意之中給吞入腹中。
    他急忙轉向天機生:「快幫我弄出來!」
    然而比這事還嚴重的還在後頭。
    小千已覺得詫異:「安眠藥?你沒有服下它?」
    大板牙登時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一臉驚俱,極力否認:「是……那是另一片……」
    這豈能瞞過小千?
    他已大喝一聲:「原來你是在裝病了!」
    「我沒有……」
    小千不再聽他解釋,雙手剛好在他脖子上,現在不是按摩,而是勒山豬般猛掐。
    「我沒有……放手……我有病……救命……」
    大板牙被掐得眼睛翻白,舌頭長吐,就快嚥了氣。
    天機生哪能讓小千真的把人勒死,趕忙欺身想拉開他:「小千兒,他真的有病……」
    「有什麼病?你也一樣敢耍我……」
    小千一手把他拖於地面,右腳再跨,挾在他腰際,和大板牙平擺地面,雙手劈哩啪
啦可揍得凶狠。
    「媽的!這種事也敢開玩笑?這就是你們所付的代價。」
    任兩人掙扎,小千仍落手不停,可惜大板牙就是不發病。
    代價馬上出來了,頭上腫瘤如釋迦佛頭,一臉青紫,宛似發包。
    還是劍癡說了話:「小千兒,若非大板牙真的發病,我們也不會那麼慢才趕來。」
    小千聞言,突然住了手:「他真的有病?」
    劍癡認真的點頭:「真的。」
    大板牙苦喪著臉:「被你整的那麼慘,有病沒病都一樣了!」
    話中含意乃指裝了病還是被打,已沒有必要再裝病,也不必再以有病來欺瞞了。
    小千有些兒信了,嗔罵道:「那你還敢搞這把戲來欺瞞我?」
    大板牙苦笑道:「早知道結局是如此,我也不必耍這招了。」
    小千顯的得意:「憑你也想瞞我?還早呢!還有你!」
    他敲了天機生一記響頭,說道:「弄什麼安眠藥?還說了大堆的廢話,你實在是不
想混了。」
    天機生苦喪著臉:「這還不是為了大板牙,我也是犧牲者。」
    小千揍了兩人一頓,心情較為緩和,已有了笑意:「你犧牲了什麼?」
    天機生往頭上腫瘤指去:「犧牲這些。」
    小千見及凸出如卵的腫瘤,笑得更謔:「這哪是犧牲?這是『獲得』!」
    天機生苦笑道:「得了太多,已經吃不消,你就放我一馬吧!」
    小千摸摸他腦袋大瘤,呵呵地笑道:「還真結實!好吧,看在此瘤的份上,今天就
放你一條生路,下次要敢再亂耍,小心我把你的瘤給挖了。」
    他這才放開了兩人。
    大板牙心情一鬆懈,藥性也就發作,已顯得昏昏沉沉的,苦笑不已:「小千兒,我
現在真的發作了,請你不要誤會才好。」
    小千訕笑道:「誤會又有什麼關係?只是多幾個瘤而已。」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又像剛才替我按摩,呵呵……」
    大板牙到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真和小千是對搭檔。
    「去你的!你還敢挑我的糗事。」
    小千欺身向前,又勒向大板牙脖子,勒得他哎哎大叫。
    但想到方纔的百般照顧大板牙的動作及表情,竟是被人耍著玩的,自己也覺得想笑
而笑了起來。
    這一笑,又和大板牙連上了心,兩人倒在地上已笑個不停,童年那段美好時光就此
又籠罩了兩人,出點糗,又算得了什麼!
    天機生和劍癡也感受這股濃不可化的刎頸交情,就和他們和武帝,不也如此?兩人
也笑的真誠和感傷。
    笑了不久,大板牙竟然睡著了。
    小千打他兩個巴掌,沒反應,已笑罵道:「命可真好,想睡就睡。」
    轉向天機生:「想個辦法把他弄醒吧!難道剛才按摩的還不夠?要我再背他?」
    天機生可有先見之明,背人的一定不會是小千,而是自己,馬上說道:「沒問題,
安眠藥和蒙汗藥差不多,難不倒老夫。」
    當下馬上找出藥丸讓大板牙服下,再催化它,盞茶功夫不到,大板牙已經清醒過來
了呢!
    大板牙抱怨著,不能舒舒服服的睡一頓。
    小千卻說,他睡醒後就要到南海普陀山去拜佛了——他準備把大板牙丟入水中,讓
他流走。
    大板牙聞言,也不敢再賣乖了。
    劍癡仍掛記著武帝的安危,好不容易才等到小千心平氣和,遂道:「武帝被擄走已
多日了,咱們得趕快想辦法找到他。」
    小千也想及此次的任務,只好先把多情夫人擱在一邊,狠狠地罵道:「便宜她了!」
    他想了想,說道:「我知道蘇州飛星堂和月神教主有關,不過現在去,恐怕也是人
去樓空,因為我們找到武帝被囚山洞的消息必定已傳聞,他們也得躲起來,免得遭了
殃。」
    劍癡歎道:「要是當初直接趕去就行了。」
    小千道:「都已過去的想也沒用,還是另找辦法吧!」
    轉向天機生又道:「你跟他那麼久,該知道他另有巢穴吧!」
    天機生苦笑道:「他老奸巨猾,連平常見面都未約定時間,而且也限制我不准出神
秘谷,我沒辦法知道他哪裡還有老巢。」
    小千無奈道:「這就麻煩了!」
    劍癡道:「不如咱們先趕去飛星堂,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小千點點頭,說道:「好吧!不去,你們還真的沒辦法安心,若再沒搞頭,只有瞎
摸的了。」
    當下四人已返往蘇州方向掠去。
    奔行二十餘里,已抵長江,雇了船,直放蘇州。
    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已達目的地。
    然而,誠和小千所說,飛星堂早已紅門緊閉,人去樓空了。
    四人掠牆而入,搜尋一陣,仍無結果,感到十分的失望。
    小千大大方方的坐在大廳那張虎皮太師椅上,笑了笑道:「沒了線索,只好瞎摸了,
現在該從何處開始?」
    大板牙立時如小兵見將軍般,施了一禮,道:「稟報門主,我們現在就可佔據此地,
為本門的總壇,不必從別處開始。」
    小千呵呵笑道:「你倒是腦筋閃得快啊!馬上就為本門立了大功?」
    大板牙威風八面,聳聳肩頭道:「哪裡,是門主教導有方。」
    小千道:「好吧!就暫且把此地當成本門老巢,本門主派你守在這裡,一切事情自
己解決。」
    大板牙道:「還有什麼事情?」
    小千戲謔道:「多啦!光是掃地一樣,從前院掃到後院,就得掃上半個月,其他挑
水、劈材,那更不必說了。」
    大板牙登時得意不起來,苦著臉道:「這些不是傭人做的?」
    小千道:「沒錯啊!問題是本門到現在為止,只有兩個人,副門主是兼傭人的。」
    大板牙苦笑道:「我看還是再找個地方吧!這裡住過惡徒,對本門名譽有損害。」
    小千訕笑道:「沒關係,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有辦法重振本門聲譽,三天就能獨
立把前後院掃得一乾二淨,成為天下第一大掃帚,為本門增光。」
    大板牙癟笑道:「這種事能增光嗎?」
    小千訕笑道:「不必懷疑,我支持你,而且掃帚是越掃越光的。」
    大板牙苫笑道:「算了啦!叫我掃地,真是埋沒人材,我放棄爭取此地為本門總壇
就是。」
    小千這才瞪眼道:「盡說些廢話,也不想想後果,要是月神教摸了回來,我看你多
會掃?」
    大板牙窘笑著,不敢再開口。
    劍癡仍耽心武帝安危,歎聲道:「此地已無法找到了,小千兒你可有辦法?」
    「這個嘛……」
    小千笑了笑,說道:「我們找他不容易,他們找我們就容易多了。」
    劍癡道:「話是不錯,可是武帝仍在他們手中……」
    小千無奈道:「這就是你的弱點,否則咱們何必那麼辛苦?」
    劍癡苦笑著。
    小千無奈地笑了笑,又道:「也罷!我只有拿出最後的法寶了。」
    「什麼法寶?」
    三人異口同聲驚詫追問。
    小千得意笑著:「看你們如此緊張兮兮的,當然是如何找月神教主的法寶了?不過
這方法只能用一次,所以我們得特別小心。」
    三人凝神摒氣,早已夠小心的在等待答案。
    小千神秘地道:「方法說了就不靈了,咱們到了地頭在說。」
    天機生道:「到哪裡?」
    「回山洞。」
    「回山洞?」
    三人又詫楞了。
    天機生道:「回武帝被困的山洞?」
    小千點頭道:「沒錯!」
    三人實是想不透小千在弄何玄虛?武帝分明被擄走了,為何還要回山洞?
    小千神秘笑道:「走吧!到時你們自然會明白了。」
    他不再多說,三人也沒得知,一臉納悶的又跟著小千返回洛陽。
    小千最後法寶又是什麼?
    令人費猜疑。
    不到三天,四人又抵洛陽。
    他們很快找到山洞。
    一片粉紅石壁都快被燒成灰牆了,手一扣就能粉去。柳再銀那把火燒得可真狠。
    眾人重遊舊地,各有心境,但只有小千開心得起來,因為三人來此,並未能解開心
中之迷,悶得很。
    大板牙抱怨道:「小千兒,悶了三天,現在該可以說了吧!」
    小千笑道:「好啊!你想知道什麼?」
    「你還說,你帶我們來這洞中幹嘛?」
    小千淡然笑道:「反正你們也沒事幹,在這裡休息不是很好嗎?」
    「什麼?」
    大板牙詫異道:「你帶我們回來,就是要我們休息?」
    小千笑道:「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三人實在是被小千整得哭笑不得。
    小千笑了一陣,似也不想讓他們憋得太久,便說道:「我是要你們躲到天黑,然後
再去找一個人,他可以帶我們去見月神教主。」
    「誰?」
    三人齊問。
    「關西晴。」
    「是他?」
    大板牙驚詫不已:「他怎會和教主扯上關係?」
    小千道:「你別忘了,咱們在獨峰山釣太公魚時,他曾被教主抓去過,還得了武帝
的武功秘笈呢!」
    天機生詫然問道:「你說他跟月神教主有所牽連?」
    小千笑道:「有啊!師徒關係,太公釣魚收徒之事,天下皆知,只有你躲在老巢混
迷糊了,才不知道。」
    天機生乾笑著。
    劍疾道:「關西晴不是在七星湖被教主所要脅,他豈會是徒弟?」
    小千道:「因為關西晴至今還不知那人就是假冒武帝的人,他曾經說過上次見武帝
時,是在一座神石府中,武帝坐在暗出,無法看清面目,那地方想必就是月神教的總壇
所在地了。」
    大板牙道:「可是關西晴上次被擄,好像是昏迷的進入那裡,他能帶我們去?」
    小千道:「照他所說,他被抓去一天就放回來,那地方該不遠,只要稍有個方向,
必定可以找到地頭,別忘了還有小貂兒呢!」
    小貂兒聞言已從小千的胸口鑽出頭來,吱吱得意地叫著。
    有了它,他們都不說話了。
    小千笑道:「反正也沒其他方法,就暫且一試,又有何不可?」
    大板牙瞧了他一眼:「法寶,還說一定有效。」
    小千瞪眼道:「還沒試,你怎麼知道沒效!」
    大板牙道:「所謂『法寶』就是不試也有效,只有你的法寶,還要試才知道。」
    小千乾笑起來:「這是創新的嘛!」
    大板牙又罵了一聲『爛法寶』,也笑了起來。
    隨後四人己守候在洞中,等待天黑。
    小千另出奇招,又扮成一身黑衣的月神教主,他想以此引出真的教主。
    黑夜已臨,無月,一片漆黑。
    小千交代:「我先去,你們跟著小貂兒走。」
    三人馬上會意。
    「走吧!」
    趁著夜色黑黝,四人已潛往知林居,抵達該處百餘丈,小千要他們躲得較遠些,自
己已隻身潛入知林居。
    住過數個月,小千對此居已熟得很。他很快的就找到了關西晴的起居處。
    燈光下,他正在書房看書,晃著頭,一副陶醉樣。
    「真用功啊!」
    小千訕笑說著,隨後已摘下樹枝,往裡邊打去。
    叭地一聲,燭火已滅。
    關西晴大驚,喝聲:「誰?」已掠出窗口,四處張望。
    小千在對面屋頂,輕輕笑出細聲,己向他招手,示意他跟出來,隨後掠失了屋瓦。
    關西晴驚詫道:「會是誰!」
    稍加思考,也掠追了過去。
    小千有意引他前往獨峰山方向奔去,就快要抵達此山之時,他突然地藏了起來。
    他想著關西晴已追了數十里,早已看清自己這身打扮,如若他真的知道地頭,該是
有個目標了。
    現在藏起來,他找不到人,會以為自己先走了,他可能憑著已知路線或目標追下去。
    果然關西晴追到此地,不見小千,己疑惑道:「人呢?難道有事先走了?」
    考慮了一下,他仍往獨峰山方向奔去。
    小千已暗自黠笑:「關西晴啊關西晴,這次全靠你了,請多多幫忙。」
    聽他語氣,似乎含有點較心鬥智意味。
    他也不敢怠慢,馬上小心翼翼地迫在後頭。
    關西晴似乎己有了目標,奔的甚是從容而熟悉。
    直到三更,掠過數座山頂,已來到一座神秘山谷。
    這地形竟和月神教主上次居住的竹軒有些類似,也就是和七星湖地形差不多。總有
一座飛瀑從山峰掛下,形成水潭,湧流溪澗。
    飛瀑左側,明顯可以看出似以山巖鑿成之宮殿型大門,緊貼在石壁上,想必就是入
口。
    關西晴從容的就掠往大門。
    小千潛在暗處,心頭竊喜不已:「光看外圍,也知道是這教主住的。」
    他早就想過,教主所居住的地形之所以那麼像七星湖,是教主一直想著七星湖之神
秘寶藏,找了類似的地形住下來個『朝思暮想』,終有一天會被他想出秘密。他所下的
心血至此地步,不可謂不大。
    窺探一陣,但覺暗哨並不多,他也就大大方方走向石門。
    才行十餘丈,已有黑衣人攔過來,突見小千裝束,登時猶豫。
    小千裝模做樣的功夫可不差,話也不說,只威嚴的擺擺示意護衛退開。
    護衛似乎懾於威風,不再阻攔。已拱手退閃,讓小千通過。
    第一關已過,接下來就好辦了,他連闖雙哨,行入了石門,這只是一條通道,雙牆
掛有油燈正亮著,經過十數丈,已是別有洞天。
    此處景色美麗,小橋流水,紅亭雅軒,清靜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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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03:12 |只看該作者
小千頻頻讚許不已:「這傢伙,說他笨,又這麼會找地方,該是笨中有不笨吧?」
    他寧可說『不笨』,也不想讓教主沾上『聰明』兩字,損人可到了家。
    並未發現任何人,他只好先闖他一闖。反正已找到地頭,他不怕教主又走脫了。
    他不再躲藏,瀟灑地笑道:「有人在家嗎?有貫客來訪。」
    在這龍潭虎穴裡,他竟敢如此的囂張,好像自家一般,有說有笑的。
    聲音清淡,卻傳得甚遠。
    在這深山窟谷中,何曾有訪客到來了還如此喊著『有人在家』?
    馬上有人反應:「誰?」
    是姑娘的聲音。
    小千感到驚詫:「怎麼會是女的?」
    隨即又笑道:「月下老人來了,姑娘的緣份到了。」
    「你胡說什麼?」
    嬌斥一聲,燈火處閃來一條嬌美素白羅衫女子,正是關西雨。
    她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這也是她的家?是關西晴的家?
    小千見著是她,並沒有太大驚訝,含笑道:「姑娘來得正好,反正夜色正美,咱們
就此私訂終身,以能為後世傳佳話。」
    關西雨並不能看清小千蒙著臉的真面目,豈能聽得了這種話?已怒斥道:「你是誰?
敢跟我講這種話!」
    小千笑道:「不要問我是誰?你想想看,在不知對方是誰,長的何種模樣,就私訂
終身,那多麼刺激啊!」
    「誰跟你刺激?」
    關西雨斥道:「走開,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聽到這種話!」
    小千無奈一歎,道:「可憐後世已無佳話可傳……你也別趕我走,我是來找你爹爹
的啊!」
    關西雨疑惑道:「你不是守在外面的護衛?」
    小千道:「我那有這麼菜?否則怎敢找你私訂終身?」
    「你敢再說這種事?」
    小千笑道:「不說,不說,我找你爹去。」
    「找我爹幹嘛?」
    「當然是向他提親啊!」
    關西雨更怒,舉掌就劈:「你不想活了,明明不說,你還說!」
    小千一個閃身已躲開,呵呵笑道:「我哪有說?剛才是私訂終身,現在是明媒正娶,
差那麼多,你難道分辨不出來。」
    「你還說?」
    關西雨更怒,但打了幾掌,始終奈何不了小千。
    小千笑道:「好吧!不說就不說,反正這門親事永遠也沒結果,去把你爹找來,我
想問他幾件事。」
    關西雨斥道:「你憑什麼?」
    小千呵呵笑道:「憑我這張嘴。」
    關西雨反倒覺得好奇了:「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憑一張嘴去見我爹。」
    她以為小千想以口舌來說服她,而她卻抱定要讓小千出醜。
    然而小千卻另有一番應對之策。
    他笑了笑,道:「不是我去見你爹,而是你爹來見我。」
    突然已往遠處大叫起來:「還不給我滾出來……」
    聲如洪鐘,震得莊院回音不絕,猛傳來數聲喝叫。
    也把關西雨給震傻了眼:「你竟敢對我爹如此吼叫?」
    小千笑道:「如果你不滿意,我還可以再喊一遍,怎麼樣?我這張嘴還算管用吧!」
    關西雨突然定了神,往小千仔細瞧去,那叫聲太熟悉了。
    方纔她一直以上對下來對待小千,難免未將他放在眼裡,可現在不同了,她實在想
不出天下有誰會如此的大膽?
    除了小千以外……
    她驚詫不已:「你是小千兒?」
    小千笑道:「不必叫得那麼親切,我是來我你爹算帳的。」
    「真的是你!」
    關西雨早該想到,從第一次見面。求婚開始,小千就一直以這話題來調侃她,方才
不也是如此?
    想著,想著,不禁耳根也發熱了。
    然而再聽小千此言,已無暇再想及私事,忙問道:「你認識我爹?」
    「可能吧!」
    「你跟我爹有過節?」
    「見了面就知道了。」
    關西雨急道:「不可能,我爹很少離開此地,他怎麼可能跟你結怨?」
    小千笑道:「我是說見了面才知道,你急什麼?」
    關西雨仍想再說話,暗處已傳出聲音:「西雨,發生什麼事?」
    隨著聲音,已走出那酷似武帝的月神教主,他旁邊那位正是關西晴。
    關西晴竟然會跟月神教主站在一起?
    在七星湖。他差點喪命在教主手中,如今卻跟他肩並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千似乎早已弄清了此事,不慌不忙,談笑風生,道:「關老爺近來可好?我是來
算帳的!」
    教主乍見小千裝束,已冷斥道:「你是誰?膽敢如此對我說話?」
    關西晴若有所悟:「就是他引我回來的。」
    方纔他才和教主爭辯有人引他回來,教主卻說未派人出去,原來問題全出在小千這
個人的身上。
    小千淡然笑道:「不是我引你,而是你引我,否則我又如何找到這地頭?」
    關西晴猝然詫楞,自己中了人家的計策並不知曉,還得意洋洋的說人家帶自己回來,
這個臉,他可丟不起。
    他怒吼一聲斥道:「你是誰?膽敢闖入此處?」
    小千笑道:「我們可熟得很。」
    瞧了瞧教主受傷纏白布的右手,輕笑著又道:「我就是傷你爹右手的人。」
    「綠小千!」
    教主和關西晴驚駭不已,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小千笑道:「標準答案,兩位感到意外吧?」
    「是很意外!」
    教主冷笑道:「你膽子未免太大了!」
    一聲輕嘯,七八名蒙面黑衣人己圍向小千,長劍盡出,呈扇形的困著小千。
    關西雨可急了:「爹您不要如此,有話好說嘛!」
    教主冷喝道:「這裡沒你的事,退到一邊去。」
    「不!」
    關西雨橫在他身前,道:「小千兒以前對我很好,你不能為難他。」
    教主伸出了右手,怒道:「你看看爹的手,就是被他弄傷的,差點就成了殘廢,爹
能放過他嗎?」
    這傷還是西雨所包札的,皮爛肉碎,讓人觸目驚心,還好筋骨未斷,否則就成了殘
廢了。
    也因為要照顧她爹的傷,她才會在這裡的。
    這傷難道真是小千所傷?若是真的,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愣在那兒,不知所
措了。
    小千心知她一直被蒙在鼓裡,連她爹被神秘光束所擊,她都昏迷未知,哪能瞭解事
情的一切?
    輕輕地笑了笑,小千道:「關姑娘別為難你爹了,我們的恩怨精彩得很,你站在-
一旁,保證聽得過癮非常。」
    教主冷冷地道:「沒你的事,回房去。」
    他不想讓女兒聽這些事。不知是怕女兒聽了後會說他奸詐還是害怕女兒不要了他這
個爹?
    關西雨咬牙嗔目道:「我要聽!」
    她的態度十分強硬!
    「你……」
    教主怒目逼瞪,寒光暴閃,想迫退女兒。
    關西雨卻抬頭仰鼻,一副固執不屈,逼得她爹十分難堪,準備出手教訓。
    小千已笑道:「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有什麼不敢讓她聽?再說,紙是
包不住火,我講話是夠大聲的,你叫她回去也沒用,何不如留下來,免得讓你女兒誤會
了你的行為。」
    教主惱羞成怒的冷斥道:「老夫有何不敢讓人聽?」
    兩眼瞪向了西雨,又道:「站一邊去,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連爹的話都不聽了?」
    關西雨這才默默地退至一旁,凝目作不屈的瞧著她爹。
    小千呵呵笑道:「她哪敢不聽你的話?為了要聽你的話,她差點就跟你吵架,呵呵,
你不是錯怪她了?」
    這話說得甚妙,把教主責備女兒不聽他的話,退離現場,說成女兒為聽父親到底做
了何種壞事的話。聽與不聽之間,經這麼一說,意義就全走了樣。
    教主的話被套走了樣,怒目一瞪,喝道:「老夫教女兒,干你何事?」
    小千反斥道:「我教兒子,又干你何事?」
    他暗喻著教主是他的兒子。
    教主怒斥:「你哪來的兒子?」
    小千笑道:「你不要再對自己產生懷疑,這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我有什麼好懷疑?」
    教主仍弄不清,斥道:「你明明就沒有兒子!」
    小千直搖頭,黠笑著道:「我的天啊!我的兒子怎會是個白癡癡喔!要兩個癡才能
表達他?」
    關西晴已聽不入耳,怒聲道:「你敢侮辱我爹!」
    小千邪笑道:「我哪敢侮辱你爹,你不就連帶的變成我孫子了!」
    好端端的,關西晴也遭了殃,怒火已升:「你不想活了!」
    出掌就劈。
    教主突然間已明白小千話中的含意,雖是窘態不已,但不願兒子為此事跟他爭執而
造成「事實」。
    馬上喝了聲:「西晴回來,爹自有主張。」
    關西晴硬把掌勁給撤回,怒嗔不已。
    小千訕笑道:「這傢伙就聽話多了,品種十分良好。」
    教主冷冷地道:「綠小千,老夫私事,由不得你管,今夜這筆帳,你將付出代價。」
    他似乎想在女兒及部下的面前保有一派宗師身份,不願與小千瞎扯。
    小千笑道:「我才懶得理你家鳥蛋事。不過今夜付出代價的人,可是你而不是我,
為了使你女兒瞭解一切精彩故事,是你說?還是我說!」
    教主冷冷瞪了他一眼,道:「我說。」
    「好!很有個性。」
    小千頻頻讚許道:「白癡癡可以劃去一個癡了。」
    教主冷冷地道:「你如何找到此地?」
    小千顯得不耐煩地道:「唉呀!我不是說過了嗎?是你兒子帶我來的呀!我看那個
癡還是不能去掉,挺危險的。」
    教主道:「你又如何知道他是我的兒子?」
    小千道:「用猜的行不行!」
    「不行。」
    小千苦著臉,說道:「可是,我的的確確是用猜的,你又叫我不行用猜的,這豈不
是在為難我?」
    教主冷聲道:「少給我打哈哈,說清楚一些,死得乾脆一些,你的面罩也給老夫摘
下來。」
    小千笑道:「唉呀!讓我增加一點點神秘感不行嗎?你也曾經是小孩子嘛!」
    聽他童心未泯言語,反倒把教主說成以大欺小了。
    教主道:「你也沒什麼神秘可言,光頭一個。」
    小千呵呵笑道:「這就是我要戴面罩的原因,要是待會兒躲在暗處,不會因為光頭
而閃亮亮的,到時被你們發現目標,那多划不來。」
    他的確有此原因,才不願意把面罩摘下。
    教主為了想把事情弄清,也不願多花時間在爭面罩上。反正他是不會放走小千的,
說道:「你來此有何目的?」
    小千可不能把救武帝的事情說出,至少也得等大板牙趕來再說,道:「來拆穿你跟
你兒子的把戲啊!」
    教主疑惑道:「你敢單身一人站在這裡?你不怕死?」
    「怕就不會來了。」
    小千道:「我已經告訴你,要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當呆子,否則你會很慘,
不知你背起來了沒有?」
    教主道:「慘的是你,不是我!」
    小千瞧了瞧他的手,黠笑道:「現在不知是誰在慘,你是手癢才把它包起來,是不
是呢?」
    「你……」
    教主怒火又起,身軀微顫。
    關西雨等了老半天,沒聽出結果,嗔道:「小千兒,你在說些什麼?我要聽你跟我
爹的事,他的手為何受傷?」
    小千道:「這可不是胡說,是千真萬確的,他的手是在七湖被神秘光所劈傷的。」
    關西雨驚詫不已:「那晚偷襲我們的人,會是我爹?」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和哥哥。
    小千道:「這要分兩部分來說。你說的是偷襲盜寶的呢?還是偷下迷藥的事情?」
    關西雨道:「我兩樣都要知道。」
    小千笑道:「可以,簡單的說,偷盜的是你爹,下迷藥的是你哥哥。」
    關西雨驚駭而不敢相信:「爹!哥哥!真有此事?」
    教主冷然道:「大人的事,你不懂,將來爹再跟你說個明白。」
    關西雨顯得十分激動:「真是你?」
    小千笑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你爹干的壞事可多著呢!」
    關西雨打著哆嗦道:「你說!」
    教主急道:「別聽他亂說,他的話是不能相信的。」
    此時的關西雨怎麼能聽進去,一副豁出去的堅決表情:「爹,今晚要不弄清此事,
女兒會恨你一輩子的。」
    「西雨……」
    教主想再勸勸她,西雨卻甩頭不理。
    小千輕笑道:「壞事可以饅饅說,事情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最正確的。」
    笑了幾聲,又道:「當初你爹在七星湖碰到我,就發現我可能知道七星湖的秘密,
然後千方百計的拉攏我。當我來到中原,搞什麼華山論劍時,他故意找你哥哥出面和柳
堤銀刀對打,引起我的注意,後來又以仰慕武功的藉口,在洛陽洛賓樓,以頭撞得銀盤
凹陷,弄個關燒餅,綽號而親近我,然後把我帶回知林居。當我和他混熟時,你不是說
出有關『姜太公釣魚』之事?」
    關西雨沉吟不雨,點點頭道:「不錯,當時我確實聽到這消息,然後轉達哥哥,想
讓你們去碰碰運氣。」
    小千道:「其實這消息是你爹放出來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上鉤,因為只有他知
道我有辦法離水三寸釣起魚兒。」
    關西雨問道:「我爹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在七星湖碰上他,曾經跟他打過賭,他當然知道了。」
    關西雨瞧向她爹,見他默不作聲,心知此事屬實,內心不禁長歎。
    小千繼續道:「我當時知道是你爹在搞鬼,但為了武帝功夫秘笈,也想冒險一試,
所以就設下一計,要你哥哥去釣九花鮭魚,你哥哥當然不願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只
好跟我們去了。後來他也想出了妙計,來個將計就計的讓鮭魚上鉤,然後就被你爹施展
絕高身手給擄走。因為他想製造出武帝的假像。我和大板牙見狀,當然想看個究竟,也
就追了下去,結果又出現了兩個黑衣人……想必是飛星堂的趙真和狄向引……」
    說到這兒,瞧向教主左側一高一瘦的黑衣人。
    兩人也閃閃目光的向小千反瞧。
    依身材看來,該是趙真和狄向引沒錯。
    他繼續又道:「他們兩人也想捉我們倆,但後來卻遭了敵手而逃走,我們才免於落
入你爹手中。」
    頓了頓,又道:「後來我回到知林居,你哥哥己弄了個秘笈回來,一方面可以找藉
口,被武帝擄去,有了個交代,還說已被武帝收為徒弟,另一方面卻想以假的武功傳給
我,想陷害我之外,另還有目的。」
    他瞧向教主和關西晴,笑的甚是促狹和得意。
    教主冷冷地道:「老夫有何目的?」
    小千笑道:「你想以爛秘笈傳給我,好讓我接近被你囚在洞中的武帝,再由我從他
身上騙得武功,然後傳給關西晴,對不對?」
    教主冷聲道:「他不該對老夫有所隱瞞功夫。」
    小千道:「瞞你什麼功夫?」
    「日、月、星三光合併,天下無敵的秘密。」
    小千當然知道教主貪得無厭的人,必定對此窮究到底,說不定武帝能保命到現在,
還是這句話所賜的呢!
    他黠笑著道:「你不是說過『月』是基本功夫,『日』是凝氣成形,『星』取其
『隱』,它能讓武學超脫?你只練了日、月兩層,還差星字訣?你不是悟通了這秘密
嗎?」
    教主為之一怔!沒想到小千記憶如此之好,把此事記的如此清楚。
    小千鄙笑道:「全是在放屁,胡扯一通!原來你跟我一樣,還沒搞懂啊!」
    輕輕一笑,又道:「不過我覺得奇怪,你們憑什麼相信武帝一定會指正我武功?」
    教主冷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他看你練他的功夫,一定會想到是我安排的,
他心腸軟,也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再則你來自七星湖,又姓綠,他也會懷疑你是否
是他的兒子,這些難道不夠?」
    小千確實聽過武帝追問自己是否去過七星湖?也許他真的有此想過。
    關西雨臉色已變得發自,冷冷說道:「爹,你為何要如此做?如此……」
    「殘酷」二字,她沒有說出,但表情己甚為明顯。
    教主斥道:「不准你胡說,爹和武帝的事,你永遠不會懂,人人說他仁慈,其實是
個偽君子、殺人魔!」
    說到這裡,顯得非常激動,想必他和武帝有不可解的仇怨,才使他如此震怒。
    關西雨並未再開口,但眼神顯得更冰冷了。她不能諒解、接受父親所作所為。
    小千又繼續說道:「騙武功是一種目的,另一種目的是你爹一直搞不通我為何能刀
槍不入?想叫你哥哥查個清楚,所以你哥哥才有意無意的和我談話,都會問及此事,好
不容易才發現了我穿寶衣,可借寶衣卻被西巫塔的人給搶走。這事情只有你和你哥哥知
道,後來卻傳到你爹耳裡,以至於我用假寶衣試探你爹時,他感到十分訝異,問我寶衣
不是被搶了?可惜他還是貪婪的想偷盜,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假的武帝,也就是月神教主。
實是老天有眼吶!」
    瞧向關西晴丁眼,又道:「不知我說的有沒有錯?」
    關西晴瞧向父親,不見反應,便點頭道:「不錯,我是想揭開你刀槍不入的秘密,
結果你武功竟然讓人失望!」
    小千笑道:「我一向是讓你們這種人失望的,因為看到你們失望,我就會感到很高
興。」
    關西晴冷冷地道:「待會兒你就高興不起來了。」
    小千道:「當然啦!宰了你們,我想我個高興的對象都沒有,哪還高興得起來了你
猜得很準。」
    關西晴冷冷地笑著。
    小千訕笑道:「你的笑聲是否接近死亡的抽筋?怎麼會抽個不停?不要急嘛,待會
兒給你一個痛快就是。」
    關西晴怒道:「你才在抽筋!我是在罵你!」
    小千笑道:「你這不是癡人說夢話麼!每個人也知道罵人不是抖著身子的,你這是
哪一朝代罵人的動作?用抽筋來罵人,實在是個偉大的發明家。」
    關西晴氣得七竅生煙,一時也不知該妯何痛斥小千,才算恰當。
    小千得意笑道:「行啦!別再亂抽筋罵人,我還有很多事要告訴你,不聽太可惜
了。」
    他接著又說道:「至於我如何發現你跟你爹的關係,那要歸功於你家後院那棵朱
果。」
    「朱果?」
    關西晴驚詫萬分。
    關西雨更詫異:「就是我們第一次碰面,小假山那棵紅果?」
    小千笑道:「不錯,就是它!」
    關西晴、西雨感到驚詫,一棵不起眼的朱果,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關鍵?
    小千笑道:「這可就要問你爹了。」
    教主更是青白著臉,冷聲道:「你如何找到它?」
    小千道:「我鼻子靈得很,一聞就知道啦!你也不想想朱果只長在七星山,連邪貂
都求之不得,怎會落入你家?原來你是想移植它,以求對七星山的秘密有所瞭解,豈不
知我這之一猜想,就把你兒子和你給連上了。」
    教主懊惱非常,事情竟會敗在一棵無關緊要的朱果上!
    小千道:「那時我被你和水靈宮的人逼得腦袋亂糟槽的,不能不靜下來想,結果被
我想通,所以我就訂下七星湖尋寶的計劃。先從天機生那裡開始,再以你的解招,引向
武帝,然後,再引到你兒子,他當然以為我這秘密十分可靠。一來你必定跟他提起我可
能知道七星湖的秘密,另一方面,你們也想過武帝也該知道這秘密。因為他的武功很可
能與七星湖有關,否則他也不必叫我去碰碰運氣。有了這兩點,你們不想上鉤都示行。」
    他瞧向教主和關西晴,輕輕一笑,又道:「後來你兒子和西雨就跟我一同行向七星
山,你就暗中跟在後頭。當抵達七星湖時,我就故意以銅鏡引動七星湖的神秘力量,使
得你跟你兒子深信不疑,然後才訂下三更月圓正空寶藏即可出土的詭計,還劃了兩個足
印,呵呵!沒想到你真的自動去那裡罰站!懂得認錯的小孩子,這年頭畢竟不多了。」
    教主被奚落得悶牙直磨,冷哼著。
    小千笑夠了才又道:「當時我故意離開去拿酒肉,就是要讓關西晴有機會去通知你,
我所說的是什麼秘密,然後關西晴就藉著撿拾柴火,走向山區通知你,可對吧?」
    教主和關西晴冷目直瞪,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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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04:20 |只看該作者
第55章 神佛乍現
    關西雨身軀微顫著,沒想到父親和哥哥竟會如此陰險,甚至連她都給瞞了。
    小千道:「後來我帶回酒肉,也就喝了起來,然後又藉著時間還早,就窩在火堆旁
休息,你哥哥就趁機在火堆下了迷藥,不但想把我給迷倒,他為了事後有藉口,連自己
也一起迷倒,睡得可真舒服啊!」
    關西晴臉色又變,他突然想起小千當時就曾講過這句話,自己卻仍感到得意?被人
耍了還不自知。
    也難怪小千在教主被光束擊中時,他能及時醒來了原來是早有防備。
    小千笑道:「當然啦,我是不可能被迷倒的,後來你爹受傷,被我扯出真面目,劍
癡又趕來,他不往別處逃,卻往返七星湖逃,這分明不合理,原來他是想以兒子當人質,
也好走個順利。你哥哥當然是支持到底了,跟你爹走了大半天,才又大珠小汗、驚驚慌
慌的趕回來,結果是平安無事。」
    關西雨實不敢相信:「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卑鄙?」
    關西晴冷冷地道:「你胡說什麼?我是替爹辦事,豈能讓你亂說哥哥的不是。」
    關西雨強硬道:「不管是誰,計算人家就是不對。」
    教主冷喝道:「住嘴!綠小千還不是在計算你爹,你怎麼不說他不對?」
    關西雨斥道:「那是因為你們一開始都在耍他……他是在折穿你的陰謀!」
    「你胡說!」
    教主怒斥,一巴掌打向西雨,打得她粉臉見指痕。
    關西雨未再說話,兩眼更是充滿不服,接近了仇視的意味。
    小千好似也不忍讓她挨打,算算時間,天機生他們也該趕來,該可動手了。
    輕輕地一笑,又道:「我說大教主啊!打一個女人算不了什麼英雄好漢吧!我讓你
打,你覺得怎麼樣?」
    他斜伸著嘴巴,往教主送去,笑的甚為捉謔。
    他本以為教主不至於伸手打他,豈知這次他失算了。教主怒火更熾,顧不得身份,
一掌就劈向小千。
    「啪」地一聲脆響,打得小千怔楞著,「你竟敢打我?」
    手撫著臉兒,還真是疼。
    教主一掌得手,冷憋的想笑出聲來:「打你又如何?老夫想多打幾掌呢!」
    小千撫著臉,癟笑不已,自嘲著道:「好端端的送給人挨挨打!這是什麼世界?」
    笑著,左臉又推給教主:「拜託你再打一掌如何?」
    「你以為老夫不敢?」
    教主冷喝,快捷無比又摑出一掌,「叭!」地一聲,小千竟然沒有躲開,硬是再挨
了他一掌。
    這是什麼世界?竟然有人自願讓敵人連劈兩掌?還讓人打得津津有味?
    這個人竟然是聰明絕頂,翻江倒海的綠小千!
    這舉止登時把教主懾呆了,他以為小千會躲,結果他卻沒躲?呆楞楞立在那裡,兩
眼驚詫直瞪小千。
    不但教主怔住,所有在場諸人,一樣怔詫不已,有的甚至已笑出聲音。
    小千難道真的那麼笨,以挨揍為樂?
    那倒未必,他是另有目的,他就是要製造無法想像震驚,好讓他突襲。
    只見他叫聲,「打得好!」趁眾人呆若木雞之際,一個箭步已衝向教主,雙手揚起
左右開攻。
    剎時,只聽啪啪數響,已刮回數個耳光,呵呵笑道,「打得好,利息馬上就賺回來
了,呵呵!」
    教主哪知小千的詭計,硬是被打個正著,兩頰十數道紅指印清清楚楚的,還痛的辣,
哪敢再發怔呆?趕忙欺掌反攻,直切小千門面。
    小千早有計劃,在刮完利息之際,頓時倒掠觔斗,輕巧如燕,反罩數名驚詫著的黑
衣人,雙掌劈下,「霹靂雷霆」,掌風如狂濤駭浪捲撞兩名黑衣人。
    只一觸近,啪啪兩響、黑農人慘叫,登時倒地不起。
    小千可未放鬆,馬上抓走兩人長劍,一揮一耍,又攻向其他黑衣人,謔笑道:「這
就是看人挨巴掌的代價。」
    雙劍猛揮,又有數名受了傷,倉惶退逃。
    教主見狀,心知不妙,馬上喝道:「退開!再攻擊!」
    只要能退開,就可得到喘息,然後再反擊,就不會顯得如此慌張。
    為了讓手下能得到喘息的機會,教主已欺身罩向小千,雖是一手受傷,但一隻手的
威力已足以讓他發揮。
    武帝的功夫早已冠爍武林,他能冒充,自然也學得不差了,出手之際,又將小千給
逼住了。
    黑衣人滾退數尺,一個回向,心神已定,出劍攻招已轉犀利。
    小千老是覺得長劍太輕,耍不出威風,劈挑之下,甚不順手,再加上教主介入,馬
上已落下風,處處被制著走,困境畢現。
    「奶奶的!扮的是假武帝,攻夫卻不假!」
    小千苦笑著,喝叫道:「快來哦!打起來了。」
    他認為劍癡他們該到達此地,可能在外面等候消息,才出聲音,希望能引他們進來。
    教主登時覺得不妙,「快拿下他,省得夜長夢多。」
    出招更是凌厲。
    關西雨大為緊張,馬上欺前:「爹!你不能一錯再錯!」
    她想攔向她爹,以助小千脫困。
    豈知關西晴己攔向了她,冷冷地道:「西雨!你不助爹一臂之力也罷,豈能再助別
人呢?」
    關西雨斥道:「我是在幫爹贖罪,快讓開!」
    「不能讓!綠小千一日不除,後患無窮。」
    關西雨見他不肯讓,己發掌攻了出去,兩人登時纏在一處。
    此時通道已傳出大板牙的聲音,宛若將軍征討般威風,「殺啦!該殺的就殺,不必
客氣!」
    話聲未落,大板牙、天機生、劍癡和小貂兒已衝殺過來,後面還追了三數名黑農人,
但那些人已起不了作用了。
    教主見有追兵趕來,心頭大駭:「綠小千!你敢引人來此?」
    小千笑道:「笑話,你以為你是我老子?要我處處讓著你,聽你的!」
    教主斥道:「你到底引了多少人?」
    小千笑道:「多啦!多得可以將這座山塞滿,那時你就不會寂寞了。」
    此時大板牙已趕到,捧著劍,威風八面道:「小千兒,哪一個要先殺?馬上見效,
看看本獵手的厲害!」
    小千連看都沒看,隨便一指:「那傢伙好了。」
    大板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面牆,不禁憋笑:「你叫我去撞牆?」
    小千瞧了一眼,倒也想笑:「唉呀!撞就撞,你又不是沒撞過?我挨了兩個巴掌,
馬上放倒兩人,你還客氣什麼?」
    被教主打得險象環生,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實也膽大無比。
    大板牙苦笑道:「撞就撞吧!」
    他當真撞往牆頭,身形一靠,叭然一聲,撞得可是用力,然而他早有防範,撞的無
關緊要,卻藉此反彈,電射一名黑衣人,以前訓練的劍術已派上用場,一劍筆准的就截
中那人喉嚨,登時斃命。
    他得意笑著:「寶劍未老嘛!」
    教主見狀大駭:「西晴!快攔住他。」
    西晴顧不得再和妹妹纏,馬上撿拾地面落劍反攻大板牙。
    別看他一臉書生文弱樣,此時施展劍術卻也威凌銳利,造詣之深,實讓人出乎意料
之外,一對上了手,大板牙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趕來的劍癡和天機生早就被趙真和狄向引以及數名黑衣教徒攔下。
    劍癡自無話可說,但天機生可就不管用了,只有搖頭吶喊的份,若非小貂兒跟他共
同對敵,那還容得他耀武揚威?
    他有意逼近教主,冷喝道:「老賊,你把武帝藏在哪裡?」
    教主厲笑道:「你竟敢出賣我,老夫會廢了武帝,讓你白費數年功夫!」
    天機生冷笑道:「恐怕你沒有機會了。」
    「就憑你們幾人?」
    教主想縱聲大笑。
    然而小千可讓他笑不出來:「憑我就夠了。」
    他已找出教主弱點就在於那只右手,他必須不時避著它,只要猛往那裡攻,保證奏
效。
    果然一懸雙劍,左右劈掃,逼住了教主左手,一劍已砍其右手。
    劍勢又快又狠,好似流光暴閃,就在一點丁細小得再不能細小的空隙上,利劍突穿
防線而走,就往右手落去。
    教主大駭,顧不得再攔阻,只有掠退,然而情勢又急又快避得了斬手,避不了裂肉,
硬是被劃出七寸長傷口。
    從小臂刺向關肘,白紗掀落不少,紅肉立現,痛得他把手臂直抽搐。
    小千一劍得手,更形得意:「老賊你好好享受,上次來個火烤,現在來個生切!」
    劍勢再逼,霸氣更凌人、招招扣招,威猛無比。
    教主硬咬牙關,忍住痛楚,厲吼道:「小子你找死!」
    左手一揚,黑暗中紅霧乍現,隨著掌勢飛動,宛似移動彩虹,忽明忽弱,忽遠忽近,
綿延如江河滔浪,一波波滾滾來。
    月神吸力神功也讓他發揮淋漓盡致。
    小千學的也是此功,只是火候差多,但他天生似有神力,反宮骨、無雙刃更使他運
臂靈活,也抖耍起來。
    「你有光,我也有光,」
    揮招之際,也能見及淡紅光影,未能弱退一步的罩撞衝前。
    一強一弱紅光在空中交會,叭咧咧的暴出星花,紅光更熾,映得周圍通紅,如放煙
火般。
    猝已唉呀呀一聲,小千倒撞而退,雙手已空,叭然摔往地面,跌得臀部生疼,雙手
猛抓,嘖嘖叫痛。
    教主也好不到那兒去,以內勁震斷長劍,卻被斷落的劍身刮刺三道傷口,左手已染
血跡,功力為之大打折扣。
    小千兒苦叫幾聲,可不甘被擊退,然而自己本就傷於多情夫人掌下,此時用力過猛,
胸口又開始作痛。
    他為了避免傷勢復發,只好來個胡亂打,雙手抓向地面石磚、碎石,已狠命地往教
主打去。
    他還謔笑道:「我是專打落水狗的!」
    教主雙手已傷,人又剛落地,石塊己如雨淋般射來,逼得他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
再次揮掌劈打碎石,顯得十分的狼狽。
    一旁的關西雨見狀又不忍心,急叫道:「小千兒,你放過我爹好麼?」
    「不行!」
    小千笑道:「該是他放過我,而不是我放他,你別搞錯了!」
    關西雨已擋在她爹的面前,封了小千石塊,更有急急逼近之勢。
    小千不得不凜起心神:「你來真的?」
    關西雨道:「我爹已受了傷……」
    「受傷還會殺人,那才厲害!」
    小千擺擺手道:「你閃開,他殺了我娘,我不可能放過他!」
    關西雨仍想祈求,教主卻得到了喘息,已嗔道:「西雨,給我讓開,爹來收拾他!」
    「不!」
    話未說完,教主突然把她推向前頭,跌得踉蹌,撞向小千。
    小千驚詫叫道:「關姑娘……」
    伸手想去扶住她。
    就在這時候,教主竄身衝過西雨,一掌劈向小千胸口,又快又急,讓人難以躲閃。
    小千突遭暗襲,又近在身前,想避已是不及,猛一咬牙,運功於掌,準備硬接,還
喝出聲音,以能懾住教主心靈。朝其後方喊道:「快宰了他!」
    聲音又急又響,逼得教主疑神疑鬼,馬上收了三成功力,準備對付背後的偷襲者。
儘是如此,掌勢仍銳不可擋,已對上小千雙掌。
    叭然一響,小千但覺雙手像要炸開,灌入熱流使他胸口一痛,悶呃一聲,已摔滾數
丈遠。
    教主末敢追擊,直覺背後有勁風逼來,反掌就拍。
    豈知這人正是被他推倒的女兒西雨,正趕著去救小千,哪知父親如此之狠,推了她
又劈掌打她?在全無防備之下,硬被打個正著。
    哇地一聲,怒血噴得她爹滿臉鮮紅,宛似殺人魔王,整個人已噴撞丈餘遠的牆壁,
怒血撒得雪白牆壁揚花點點,已奄奄一息。
    教主大駭,悲慟不已!自己竟然是傷害女兒的兇手?
    他慟叫一聲「西雨」,趕忙奔前,扶著女兒直喚不停:「西雨!你快醒來,爹不是
有意的!」
    西雨悠悠中醒來,眼神渙散,就快斷了氣,方開口,又湧出大量血跡:「爹……放
開小千兒……」
    只說出這幾個字,又已昏厥。
    「西雨!西雨!振作點!」
    教主可急得哽咽悲慟,馬上截點西雨數處穴道,還塞了顆藥丸讓她服下,希望能保
她的性命。
    然而更讓他驚駭的事情可還沒結束。
    當小千被擊滾而退時,正好是滾向和大板牙動手的關西晴。他見著小千受傷在身,
而且又跌撞於地,想趁此機會補他一劍。
    遂掠身追前,冷笑不已:「綠小千,可怨不得我了!」
    一劍剌出,直取小千背心。
    大板牙豈能讓他傷了小千?身隔丈餘,本是無法攔劍救人,但臨急時,突有一股為
小千拚命之神力產生似的。無法及時趨前,長劍卻脫手射出,快如流星墜光,直打關西
晴三尺青鋒。
    剎時,關西晴只覺虎口裂痛,長劍握之不了,業已飛出,雖感驚愕,但他認為機會
實在難得,仍自改截指勁,想點向小千死穴。
    大板牙可慌了心,大吼:「臉綠綠快躲啊!」
    人也撲過去。
    小千是有所覺,但不知危急來自何處,反正已滾得昏昏沉沉,也只有再加勁的滾退
了。
    然而「臉綠綠」不單指小千,小貂兒也有此雅號,聞聲知小千危急,它可是拼了吃
奶的力氣,也要救他一救。
    馬上電射而至,狠厲的咬向關西晴的手指,痛得他唉呀甩手。哪來得及再點小千的
死穴?
    此時大板牙也撲至,雙掌就拍,情急之下,關西晴暴身抽退,想避開其掌勢,豈知
未能如意而被打中些許,悶呃一聲,也就摔往空中了。
    這傷勢本不算重,挺挺也就過去了,然而就在他噴空之際,猝有一條人影射向他。
那身形好似鬼魅飄忽,無以見其形。
    就在兩人接撞之際,紅光一閃,像那縮盡太陽而成的細小光束,如此搶眼勁透,穿
了關西晴的脖頸。
    只聽叭嗤一聲,關西晴腦袋竟然活生生的被砍了下來,噴上高空,鮮血急湧如驟雨
噴得滿天殷紅。
    血雨落下,啊!地數聲尖叫,不少人已走避。
    那人會是誰?竟如此殘忍?一刀斷頭?
    教主也聽及驚叫聲,更見著了空中那顆頭顱,哪還顧得了西雨!悲槍斷魂,糾嘶暴
喊的就叫兒子的名字,飛空的就往兒子頭顱抓去。
    來者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曾幾何時,西巫塔的烏銳已帶著血刃、魔刀趕來此地,砍殺關西晴的就是血刃,那
把要命的紅色利刃。
    他們出擊而至,血刃對上了關西晴,魔刀則殺向和劍癡對抗的黑衣人。一個照面就
放倒兩人,猛不可擋。
    烏銳則立在屋頂上高傲的掠陣著,冷冷笑道:「殺了你們這批人,中原武林就到手
八成了。」
    看來他不只是殺黑衣人他們,似乎連小千他們也想殺。
    大板牙見著血刃和魔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拾起長劍往魔刀砍去,怒罵道:「他
娘的,你們這群人渣,敢打本大爺的主意?」
    他若見著烏銳,找的人一定是他,不會是魔刀。
    天機生乍見西巫塔的人手趕來,可急了,道:「怎麼搞的,一大夥人都到齊了?」
    想及血刃魔刀之厲害,自己根本應付不了不說,連在場諸位都有性命之尤,今夜之
事可就得不償失。
    於是趕忙找向小千,看他是否有對策?尋了一陣,好不容易才看到小千撞在一邊曲
橋橋礅,在甩著頭,一臉迷糊樣,還不知道事情已有何轉變。
    天機生馬上掠向他,急道:「小千兒,大事不妙了!」
    小千甩醒了頭,解嘲道:「一個頭兩個人,當然不妙了。」
    天機生癟笑一聲:「你的頭大,人的頭可就掉了,關西晴的頭被人砍下來了!」
    小千登時驚詫啊了一聲:「關西晴……」
    他目光往群眾搜去。
    天機生道:「他翹了,頭身份家,血刃魔刀來了。」
    小千正見著教主抓向關西晴頭顱,屍體則掉落地面,砰地一聲,小千心頭也顫了一
下,哪還敢再打迷糊。
    他驚詫苦笑道:「這些煞星怎麼跟來的?」
    天機生急道:「你有無法子對付他們?」
    「有!」
    「什麼法子?」
    「看誰逃得快!」
    天機生剎然癟笑道:「你這爛方法!不過除了逃,還真沒法。」眼見大板牙和劍癡
受制於血刃魔刀削鐵如泥的寶刀。
    小千眉頭直皺:「現在想逃都難喔!」
    趕忙要小貂兒去幫忙,打個岔也好。
    他勉強起身,傷勢似乎不輕,黠笑道:「金葉紅蓮子再來幾顆吧!」
    天機生雖捨不得,但在節骨眼上仍給了他兩顆,抱怨道:「一個星期不到,你就吃
了六顆,一天一顆,你以為是大力丸吶?」
    小千服下紅蓮子,呵呵笑道:「你猜對了,不吃哪來的力量?」
    天機生瞪了幾眼:「快想辦法,藥都給了,該有個表現吧!」
    小千輕輕一笑,已催化紅蓮子,目光往場中一尋,落在屋頂上的烏銳,已邪笑道:
「把他逮著不就得了!」
    天機生道:「是啊!以你現在的傷勢,逮得了?」
    小千黠笑道:「看我的!」
    他已大搖大擺的走向烏銳。
    天機生不知他在耍何玄機,也遠遠的跟在後頭,想瞧個究竟。
    小千走近烏銳,已瀟灑地向他招手:「嗨!好久不見了,烏龜兄!」
    烏銳冷笑道:「再見也沒多久。」
    小千笑道:「你怎麼來的?」
    烏銳道:「跟你來的。」
    「這麼說,你一直在我身邊跟著!」
    烏銳冷笑道:「西巫塔耳目眾多,老夫何須如此?」
    小千笑道:「想來也是如此,烏龜走得這麼慢,怎能跟人?」
    烏銳冷斥道:「待會兒你躺下時,就知道誰走的比較快了。」
    小千笑道:「說的也是,我正想擺平你呢!」
    「憑你!」
    小千笑道:「不!不能憑我,憑我兩根手指頭就夠了!」
    突然伸手指向烏銳,好似有何指勁逼出似的。
    烏銳驚俱想躲。
    小千已呵呵笑了起來:「別急,這只是用來嚇你的,待會兒會有更厲害的讓你瞧!」
    烏銳惱羞成怒:「你敢耍我!」
    小千笑道:「不是我要你,是你神經過敏,不奉陪了,我還得去拿寶貝制住那兩個
妖怪呢!」
    說著他已鑽入屋裡。
    烏銳不解他想用何種寶貝制住血刃魔刀,心雖疑惑,仍冷笑道:「就算你另有冰蠶
甲,也未必能奈何得了這兩把刀。」
    天機生可就頭大了:「要逮人,還要進屋裡去?」
    話末說完,突見烏銳啊地慘叫,整個人已從屋頂被拉入屋內。
    小千早就在屋樑上瞄準准烏銳立身位置,伸手一楸,輕鬆愉快的就把他兩隻腳給拉
下來了。
    這方法可比拚得你死我活好得太多而過癮。
    天機生不禁拍手叫絕:「好招!抓得好!」
    可憐烏銳被拉下之際,雙腿硬是被小千分開而從橫樑拖下,下襠撞梁,尖叫如殺豬,
可把小腿粗的梁木給撞斷,還好非主梁,否則就更嚴重了。
    小千一招得手,呵呵笑道:「卵蛋破了沒?看你好像很得意的樣子,叫這麼大聲,
一定要讓大家聽到你才開心嗎?」
    烏銳痛得臉色發青,無法再說話。
    然而他不必再說,因為血刃魔刀已聽到烏銳叫聲,拋下眾人已穿窗而入,舉刀就想
斬向小千。
    小千可比他們快多了,謔叫一聲:「別走過來!」
    抓起了烏銳兩隻腳當鐵錘地橫向兩人,呵呵笑道:「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喝喝兩聲,像抱小孩撒尿般地抱起烏銳,兩隻腳充當武器已殺向血刃魔刀,殺得兩
人節節敗退,怒氣高漲。
    小千笑道:「真是寶貝腿,可抵擋任何利刃,實是難得。」
    可憐烏銳疼痛難挨,差點昏厥,哪有力道再反搏?硬是被小千當娃娃撒尿的耍著。
    此時的趙真和狄向引雖已傷得不輕,但難得血刃魔刀退去,以及劍癡,大板牙喘息
地追向屋中,得以死裡逃生,趕忙掠向牆角撫著兒子頭顱痛哭幾近於失心的教主。
    趙真急道:「教主,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教主悲切喃喃地念著:「我的兒子……」
    語調哀淒,讓人心酸。
    話又說回來,若非他作惡多端,豈會把兒子的命給賠,
    狄向引見他已近呆癡,一時恐怕無法恢復,遂道:「咱們帶走他再說!」
    未等趙真有所反應,已扶起教主往通道掠去,趙真也未敢怠慢,疾奔而上,三人己
逃離此地。
    小千可勇猛得很,一路把血刃、魔刀給逼出屋外,笑道:「你們是是要烏龜腿呢?
還是烏龜爪?自己來,刀利利的,自己割嘛!」
    戰天冷道:「綠小千,放開司神,饒你不死!」
    小千道:「我活得好好的,為何要你饒?你看這小寶寶睡得那麼甜,沒人照顧怎麼
行呢?」
    戰天血刃一橫:「你當真不放!」
    小千笑道:「放!我放!」
    登時屁股一翹,用力一別,叭地一聲,清清楚楚的。
    他已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還滿意吧!如果味道需要改良,告訴我一聲就可以。」
    大板牙已拍手叫好:「真響啊!足以驚天地、泣鬼神,讓山河變色,人人掩口而
逃。」
    小千笑道:「不過也有人不逃的,想必是臭味相投吧!」
    戰天怒喝:「你找死!」
    血刃一揮,紅光乍閃,又劈向小千。
    小千可穩得很:「來呀!要什麼,有什麼!」
    抓過烏銳的左腳橫向刀鋒,硬將他又給逼了回去。
    戰天、戰神投鼠忌器,硬是奈何不了小千。
    小千逼得起興,乾脆猛追,呵呵謔笑:「要你們跑幾里就跑幾里。來啊!大家一起
來運動你逃我追。」
    他以烏銳猛逼兩人,追得他倆先是不轉頭而趨退,後來已是轉頭而疾奔,被追得十
分的狼狽。
    小千謔笑不已:「過癮吧!三更半夜的就來個早安晨跑,可以長命百歲的。」
    說完哈哈大笑。
    豈知笑聲末竭,猝見一團白光閃亮,有若烈陽般,從黝黑深幽夜空中射來,照得四
處白淒淒,嘯風為之乍起,又如妖魔鬼怪撲臨,天地為之色變。
    只見光團凌空罩向小千,未見任何東西出現,小千已唉呀一聲,被擊退數丈,摔了
個四腳朝天。
    烏銳早已到了人家的手中。
    血刃、魔刀見狀趕快跪了下來,齊聲道:「神佛威臨天下。」
    這白光會是神秘莫測的西巫塔主人「歡喜神佛」?
    他已說道:「起來!把司神帶走。」
    語聲冷沉而俱威嚴,接近中年口音。
    血刃、魔刀道「是」已伸手接過烏銳,準備離去。
    天機生、劍癡、大板牙皆駭驚懾楞著,他們哪見過神佛跟神一樣會發光?
    小千可就火得很,平白挨了人家一掌,跌個四腳朝天,爬起來,已見戰天、戰神要
將烏銳帶走。
    他忙大喝:「楞什麼勁?快合力宰了他啊!」
    話未說完,已就近抓拾地面數把長劍,全往神佛射去。
    劍癡和大板牙登時驚覺,馬上舉劍就攻。
    豈知長劍落向白光,又如撞向銀牆,叮叮卡卡全給震得寸寸斷碎。
    劍癡、大板牙被震得虎口生疼,雙雙撞退。
    這是何等功力?
    內力無以倫比,還刀槍不人?
    小千瞠著雙目,驚詫不已:「這是什麼武功?」
    抓起一把長劍,掠身直刺而去。
    神佛不閃避,讓利劍刺在白光影中,他哈哈大笑:「綠小千,你再練三十年吧!哈
哈哈……」
    猛運勁,又將小千震退,然後將精鋼利劍碎逼成粉,讓人見之好生駭然。
    天機生更是瞅楞雙目:「難道會是傳說中的『還相魔體』?」
    神佛哈哈大笑:「給你們一星期時間臣服西巫塔,否則難逃活命!」
    又是大笑不已。
    隨後只見橙白光影運漩疾飛,咻然如流星洩空,化成一小光點,突又閃失夜空,好
似就如來自幽冥太虛,無可捉摸的詭異。
    血刃、魔刀也挾著烏銳急奔而去。
    庭園霎時靜默下來。
    是神佛的詭譎武功把眾人給震懾了。
    這連想都沒想過,連看都沒有看過的功夫,竟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無異和突然見著
活生生的閻羅王沒事跑到陽間遊覽一樣,不嚇死,那才怪事。
    小千瞠目結舌:「這是什麼妖法?出門還帶著爐灶,隨時可以點火?」
    大板牙道:「爐灶太重了吧?該是火把才對。」
    「那有哪麼小?我看是太陽,那光線太強了。」
    小千耽心道:「不知明天起來能不能看到太陽……」
    兩人異想天開的猜著。
    天機生已道:「那可能是傳說中的『還相魔體』,只要練成此功,就可運功發光,
產生此種現象。」
    小千驚黠道:「你不會被那白光照昏了頭而亂說話吧!」
    天機生瞄他一眼:「我清楚得很,哪來亂說?」
    小千輕笑道:「不過我總覺得你神經不大正常……」
    「你才神經不正常!」
    天機生斥叫著已笑了起來。
    小千笑道:「可是我總不會說這些,練功練到會發光的?那豈不變成螢火蟲了。」
    天機生道:「你都看見了,為什麼還說不可能?」
    小千道:「因為我不相信我的眼光。」
    天機生輕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不相信自己眼光?」
    「現在。」
    天機生歎笑道:「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大板牙輕笑道:「我就沒這個毛病,我相信練功是會發光我有身受其境的感覺。」
    他擺出了陶醉自得的樣子。
    小千想及大板牙曾經落入西巫塔手中,或許真懂得這門功夫,已追問:「你有什麼
感覺?」
    大板牙呵呵笑了起來:「因為我一直練,腦袋就愈光亮,不是發光了?」
    說完哈哈暢笑,小千被他耍了一記。
    小千嗔笑罵道:「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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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15:27 |只看該作者
一拳便敲向了他的腦袋:「你不但會發光,還會生瘤呢!」
    大板牙搔頭笑著,一手也扯下小千面罩,光頭立現,笑道:「你也一樣,只是你的
光是七彩的、有青有紫也有紅、十分燦爛。」
    小千方才跌撞了不少回,一個頭也留下了不少青紫,難怪大板牙要奚落他。
    乾笑了幾聲,他又問向天機生:「如果練成那魔體,會有何結果?」
    天機生道:「依傳言說,該是超出人的功力極限,才會稱為魔體,也就是天下無敵
了呀!」
    小千道:「這麼說,武帝此時也打不過他了?」
    天機生道:「該是如此。」
    劍癡道:「也許武帝武功也有進展,足以和他相抗衡。」
    小千道:「希望如此,否則咱們就慘了。十天不到,就得死在他手中,可也對不起
閻王爺,那麼早就去見他。」
    劍癡歎道:「可借又讓月神教主給逃了!」
    「逃了?」
    小千驚詫道:「什麼時候逃的?」
    目光已尋向了四周。
    他以為教主早該躺下才是,憑他又怎能打得過血刃、魔刀?
    天機生道:「剛才血刃魔刀衝入屋內想救走烏銳的時候,趙真和狄向引兩個人把他
給帶走了。」
    小千罵道:「這天殺的,老命可真長!」
    瞪著天機生又道:「你知道他逃走,為什麼不追?」
    天機生苦笑道:「我追去有用嗎?」
    小千又瞪了他幾眼:「至少可以讓他們踢你幾腳,省得我多費手腳。」
    天機生乾笑不已。
    此時小貂兒在吱吱地叫著,正停在關西雨身前。
    前些日子它和秋蓉在知林居和西雨同處一段時間,似也有了感情,見她倒地奄奄一
息,叫的也悲切。
    小千聞聲忙奔過去:「小貂兒,你難過什麼?」
    大板牙、劍癡、天機生也跟著追去。











第56章 祝壽賀禮
    小貂兒依然在吱吱地叫著。
    小千這時已見著了關西雨,忙欺身扶向她:「關姑娘,你醒醒呀!」
    天機生見她傷勢甚重,歎道:「先探她的心脈,看看有無跳動。」
    小千兒馬上伸手探去,卻感覺不出,更急道:「沒了!」
    天機生白他一眼,道:「你按的是那個地方?」
    關西雨側臥地面,小千但覺部位對了就按去,現在一看,竟是在西雨的胸脯上,登
時收了手,乾笑道:「她的部位很特殊,一不小心就按錯了!」
    大板牙忙追問:「你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去你的!」
    小千笑罵掃出了一腳。逼得他往後跳退,嗔道:「我在治傷,少拿關姑娘開玩笑。」
    大板牙也不好意思再小題大作,乾笑的立在一旁。
    天機生己蹲下,替西雨把脈,不久道:「氣息本該斷了,有人封了她數處要穴,以
免元氣耗盡,再加上服了治傷靈藥,勉強維持到現在。」
    小千關心地道:「有沒有救?」
    天機生有點猶豫:「這……」
    小千若有所悟,黠笑道:「是不是怕你的金葉紅蓮子又少了幾顆?」
    天機生苦著臉道:「已去了六顆……」
    小千道:「怕什麼?再采不就有了?」
    「談何容易,三年一顆啊!」
    小千道:「藥是要用來治傷,你留著,一百顆也沒用,那天我叫小貂兒找些靈藥補
給你就是了。」
    「當真?」
    天機生己瞧向小貂兒。
    小貂兒白了他一眼,吱吱叫著,一臉責罪樣。
    天機生問道:「它在說什麼?」
    小千道:「它說,難道它信用不夠嗎?」
    天機生忙點頭:「夠了,夠了,一定夠,老夫不相信你,要相信誰?我這就替關姑
娘治傷。」
    如若小貂兒能幫他找藥,那可比紅蓮子來得珍貴。
    他已想好十數種藥物,準備撈回本來,是以對關西雨也慷慨多了,一用就是三顆。
    劍癡歎道:「沒想到她爹竟會把她打成這個樣子!」
    小千道:「現在耽心的不是她的傷,而是她醒來以後,如何面對被砍去腦袋的哥
哥!」
    大板牙道:「關西晴也該死,敢瞞我們這麼久?」
    小千歎聲道:「死都死了,還怪他幹嘛!」
    大板牙道:「不檉他,總可以知道你如何拆穿他陰謀的吧?」
    小千又將如何從朱果想通陰謀,以及到後來的七星湖之事,以及今夜跟蹤事情大略
說了一遍。聽得大板牙拍手叫絕,天機生和劍癡也佩服小千的智慧。
    小千說完,又向少了人頭的屍體瞧去,歎道:「不如把他埋了,省得關姑娘見著,
那可會氣逆心頭,馬上又擺平了。」
    當下和大板牙把屍體搬到洞府外,找了地方埋妥,還立了木樁,省得將來無法和腦
袋歸位。
    埋妥,兩人返回時,關西雨已醒了過來。
    小千急忙問道:「關姑娘,你覺得好些麼?」
    關西雨淒涼一笑,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小千笑道:「不必客氣,以前我時常還不是打擾你?」
    關西雨歎道:「唉!都已過去了,我哪知那是哥哥的陰謀,讓人好生難過。」
    小千安慰道:「你不是說已過去了!也不必強迫自己難過,反而是你哥哥已經死了,
就把難過放在這件事上吧。」
    「我哥哥……」
    關西雨悲淒驚詫的瞧向小千。
    小千隻以深深的點頭回答她。
    關西雨笑的淒涼:「死了也好,否則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你呢?」
    她表露的堅強,頗使小千感到意外。
    輕歎幾聲,關西雨又問:「我爹呢!」
    小千道:「走了!如果沒有意外,他該還活著。」
    關西雨想及自己父親竟會是這種人,悲悵之下也落下淚,馬上又被她擦去。
    小千道:「今夜來的還有西巫塔人,你哥哥是死在他們手中,毀掉月神教的幾名弟
子也大部份出自他們刀下。我看你就跟我們走吧,免得又有人闖進來。」
    關西雨長歎道:「我能嗎?」
    話中是如許的無奈。
    小千也知道自己和她爹永無妥協,她夾在中間,自是十分為難,遂道:「不如我送
你回知林居,至少那裡還有人住,總不會像這兒死了那麼的人,陰氣森森的。」
    關西雨倀然一歎,默默地點頭。
    小千道:「那我們走吧!」
    說著就抱起她,準備離去。
    西雨本可感受小千溫馨,那是她曾經幻想已久的,如今卻更使她悲切喟歎了。
    劍癡雖是惦記武帝,趁杌又問:「關姑娘可曾見過你爹囚著一名和他相貌相仿的花
甲老人?」
    關西雨悵然道:「我不清楚……我爹的一切,我現在才明白……」
    劍癡歎聲又道:「你可知道你爹另有住處?」
    小千截口道:「唉呀!劍老頭,你急什麼?教主他落荒而逃,哪敢再回到老巢,如
果是秘巢,關姑娘哪能知道?問個問題也不想清楚些。」
    劍癡感到困窘:「我是耽心武帝現在的處境……」
    小千道:「誰不擔心?不過要摸對路,光急有什麼用?現在先送關姑娘回去,然後
咱們好好療傷,再想對策也不遲,以你現在的傷勢,你能再挨幾刀?」
    劍癡苦笑了,和血刃、魔刀交手,雖然自己對劍術老練,但對那兩把寶刀,實也無
可奈何,大小刀傷至少挨了十餘處,尤其背部兩刀更是火辣辣的,想再盡全力施展功夫
都有所不便,又怎能隨心所欲的救人?
    他默許小千的意思了。
    隨後他們已走過通道,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再趕回知林居時,已是清晨時分,安頓好關西雨,也不便再留此,遂告退離去。
    他們進了洛陽城,四人找一處早食的麵攤,囫圇吞食一頓,隨後又走出城外,選擇
一處較僻靜的溪谷,四人開始休息、療傷。
    小千以內傷居重,遂打坐起來,幸好有紅蓮子,得以減去不少傷勢,經過兩個肘辰。
終予覺得血脈己順暢無阻,心知傷勢有大大起色,遂寬心不少。
    大板牙、劍癡和天機生,受的是刀創,只要弄清傷口敷下金創粉即可,大不了再裹
上布條就行了。
    他們都等著小千得以進展而討論事情。
    好不容易才見小千有了反應。
    天機生馬上道:「小千兒,我們是去救人的,一定要弄成這樣你才甘心麼?」
    小千乾癟一笑,這事本可暗中逮個人,追問武帶下落即可,他卻嘴巴癢,叫個「有
人在家嗎?」倒把所有的人都給弄出來,灰頭土臉那是必然現象。
    他乾笑道:「我覺得人生老是太無聊了,總該來點高潮,所以……」
    天機生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拿小命來開玩笑。」
    小千道:「也不盡然,我覺得娛樂還是很重要的……」
    大板牙頻頻頭:「我贊減小千兒的看法。」
    說完呵呵地笑著。
    天機生無奈,搖頭直笑:「你們這些亡命徙,真不知道是怎麼生下來的?奇怪的品
種!」
    小千呵呵笑道:「像我這品種不多吧?」
    天機生道:「多了還得了?天下武林馬上變成瘋瘋癲癲的了。」
    小千笑道:「這是我努力的方向。」
    天機生無奈直笑,「不跟你扯了,永遠沒完沒了,現在武帝還在他們手裡,你看怎
麼辦才好?」
    劍癡焦急道:「光月神教主很可能因兒子喪命而氣憤殺了他。」
    小千笑道:「放心,他很生氣要殺武帝,一定會找我們去看,因為他要報復的對象
是我們,讓我們看了以後痛不欲生,如果不來找我去,那就表示,他憋下了這口氣,仍
想以武帝為人質來威脅我們,咱們有啥好怕的?」
    劍癡道:「可是……」
    「你還是怕,對不對?」
    小千輕笑道:「信心不夠,需要多加磨練,我現在就是給你有磨練的機會!」
    劍癡苦笑道:「練了十幾年還不夠嗎?」
    小千道:「就快了,這是最後階段,練成了,也不必去救武帝了。」
    劍癡詫然道:「為何練成了就不必去救武帝?難道對方會放人?」
    小千笑道:「你練成了信心,到那時你就跟我一樣。會相信武帝不會死,那還要去
救他嗎?」
    劍癡登時哭笑不得,實拿小千沒辦法。
    小千笑道:「我現在就感覺到武帝在我身邊,自由自在,還會說笑唱歌呢!」
    只有他這種信心過火的人,才會有此豐富的夢想力,人還在牢裡,他已幻想成和他
飲酒作樂了。
    天機生無奈苦笑:「我們實在無法聽到武帝歌聲,還請你想個辦法吧!讓我們也分
享你的快樂。」
    小千輕輕一笑:「也罷,這種事豈是人人能夠享受的!」
    心神一凜,較為正經地道:「月神教主己慘敗,他有可能躲上一陣,也有可能馬上
找助手替他報仇。躲起來比較麻煩,不過現在再加上西巫塔的人,正熱鬧著,他一定不
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他該會伺機報復才對。」
    天杌生道:「那該如何?他已難以對付,再加上西巫塔,咱們情況並不樂觀。」
    小千道:「還有什麼辦法,只有拼或逃兩種辦法而已,贊成拚的請舉手……」
    劍癡和天機生很快把手舉起來。
    大板牙瞄向小千,猶豫不決,小千突然也舉手,他馬上跟進。
    小千已呵呵笑道:「很好,全數通過拚命逃,咱們快逃吧!」
    說著就想起身逃逸。
    劍癡、天機生霎時感到驚詫:「你不是說要拚?怎麼會變成拚命逃了?」
    小千裝迷糊道:「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不過反正有個『拚』,字也就夠了,其他
的等到逃了以後咱們還可以再商量。」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同意這個看法,總該拚出一個效果才是最佳的選擇。」
    劍癡和天機生哭笑不得。天機生道:「難道救人會沒有效果?」
    小千道:「這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逃命一定會有效果,你不覺得我的選擇很明智
嗎?」
    劍癡、天機生兩人已輕歎不已。
    劍癡感傷地道:「小千兒,你機智過人,老夫才倚你重任,可惜你卻童心未泯,老
是讓人哭笑不得,你要走就走吧,救人之事就由我們去辦好了。」
    小千聞言也僵了笑容,畢竟他見不得別人的感傷難過,雖然自己的選擇可能是正確
的,但被劍癡如此一說,心靈也不甚好受。
    他乾癟道:「不是我不去救人,而是咱們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避開一陣不是很
好!」
    劍癡凜聲道:「為故友而戰死,死亦無憾。」
    小千白他一眼:「世上就是太多你們這種笨英雄,誰不知道有的朋友很值得你拚命,
但總得選個好方法,像這樣瞎闖亂撞,你拿什麼去跟人家拚命?月神教主或許還能拚,
但歡喜神佛那身功夫,還跟他拚個鳥?」
    劍癡道:「救人該跟歡喜神佛無關。」
    「本是無關,現在關係可大了。」
    小千道:「你只知救人,也不想想事情,歡喜神佛忌諱的也只是武帝一人而已。昨
夜那場打鬥,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我們在救武帝,你想歡喜神佛會放棄這個機會?說不
定人一救出來,又被給他們抓走或宰了,那還救個屁。」
    小千早就把要對付的最主要敵人列為歡喜神佛,難怪他想避避風頭。
    劍癡驀有所覺,自己一味只想救人,以為打敗月神教主就可把武帝救出,如今被小
千一說,突覺得自己所逞的已近於匹夫之勇,歡喜神佛那身武功,在昨夜對仗之下自己
深知萬萬不是敵手,找他拚命無異以卵擊石?
    然而想及武帝囚困賊人手中,命在旦夕,他一顆心又彷徨了。
    小千無奈道:「好吧!拚就拚吧!我看不拚,你還死得不怎麼快活。」
    劍癡歎息道:「老夫實不能一日見及武帝受難……」
    「說這個沒什麼用,既然要拚了,就豁出去了,俺綠豆門主也不是好惹的。」
    小千行事倒也乾脆,豁開來想,照樣很帶勁的。
    大板牙威風八面道:「俺副門主也不落人後,殺得他片甲不留。」
    劍癡心神一凜,暫且把悲切拋開,道:「多謝兩位援手……」
    小千道:「兩個怎麼夠?要拚就拚多人一點,反正水姥姥她們也沒事幹,找來湊湊
人數也好。」
    劍癡立時頷首:「為了武帝,姥姥她們將義不容辭。」
    小千癟笑道:「不過那得由你去請,水靈宮差點被我淹……不好意思……」
    劍癡道:「你不回去向她們解釋誤會?」
    小千餘悸猶存:「如果她們好說話,我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劍癡淡然一笑:「那是因為你身份未明,難免會如此。自宮主讓你離開水靈宮時,
那些事都迎刃而解了,何況你朋友秋芙還在宮裡等你。」
    「阿菜?」
    小千這才想起好幾天未見人影的秋芙,不知變得何模樣?無奈道:「好吧!總該去
看看她。免得讓水姥姥給整慘了。」
    劍癡道:「其實姥姥心地仍善良。她不會對秋姑娘如何的。」
    小千嗔眼一瞟:「她善良,天下就沒有壞人了,活似個老巫婆,還好我不是水仙哥
哥,否則一定死在她手中。」
    劍癡輕笑道:「所以你現在更不必怕她了。」
    「誰知道她是否會反覆無常?」
    小千抱怨幾聲,反正已非去不可,只好認了,遂轉向天機生道:「我們回去,不過
你得留在此。」
    天機生迷惑道:「我為何要留下?」
    小千道:「因為我們還得知道西巫塔和月神教主消息,這些都得靠你去偵察了。」
    天機生恍然,當下打包票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小千道:「如此甚好,有了消息馬上通知我們,或者等我們前來,另外有機會也通
知各大門派,反正混水一潭,要摸大家一起摸。」
    天機生笑道:「沒問題,一切沒問題。」
    大板牙嘲訕道:「要是摸到螃蟹問題可就大了。」
    天杌生白他一眼:「你還是注意你自己,別又時間未到,毛病又犯了。」
    大板牙登時乾癟瞄向小千,輕笑道:「沒問題……我會很小心的……」
    他以為小千會責備他幾句,豈知小千卻有點反常,爽然笑著:「說的也是,說不過
挨你二刀,來個一死百了,不也舒服?」
    大板牙窘笑道:「沒問題,,我會讓你來個痛快。」
    小千笑道:「謝啦!一切事情全靠你了。」
    他說的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反倒把大板牙給逼得困窘,緊緊地又握向安眠藥,准
備隨時服用,以免發生意外。
    隨後再談些細節,天機生先行告退,他似乎成竹在胸,走的十分從容。
    小千和大板牙、劍癡己返往水靈宮方向行去晉見要命的姥姥了。
    三天後。
    小千一行已回到水靈宮。
    一切似乎都已恢復舊觀,只是少了那棵不算小的楓樹,留著三尺長的樹幹末被挖去,
十分惹眼。
    臘月初七,正是姥姥八五大壽。
    雖未見賀客迎門,卻也張燈結綵,紅燭、壽龜、壽桃,樣樣俱備。
    今天的姥姥還穿了大褂袍,胸前龍鳳圖,背後仙鶴蒼松,橙紅色嵌上碧金線,活似
個唱戲的。
    每年水靈宮都得替姥姥做壽,今年也不例外。只是賀客多了小千、大板牙、劍癡和
秋芙,想必更有熱鬧可瞧。
    方踏上水靈宮,水柔見著來人是小千,又是驚惶,又是懼怕,啊地一聲驚叫就往後
奔:「不好啦!綠豆鬼又來了!」
    上次小千一把關刀,殺得她們無招架之力,後來含怒離去。
    水靈宮上下早對小千提心吊膽,乍見小千,水柔以為他又來尋釁,難怪會嚇得落荒
而逃。
    小千聳聳肩頭,從水箱中步向地面,一副老成持重得意道:「上次的效果非常良好,
現在還沒開口就殺氣騰騰的了。」
    劍癡苦笑道:「千萬別再出差錯才好,否則事情就越難解開了。」
    大板牙亦感得意道:「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一把關刀快斬亂麻,輕鬆得很!」
    小千想起那把大關刀,更是威風凜凜:「對了,該從老的先斬,哼!什麼老多作怪?
斬了就知道。」
    他指的是姥姥,但聽在劍癡的耳中可不是滋味。
    小千威凜的說著,照例會瞄向大板牙、劍癡以增加自己的威風。但與劍癡目光相觸,
見及笑的乾癟,這才想到還有一名「老」的在此。
    小千乾笑道:「老頭你別耽心,我的刀只對女人感興趣。」
    大板牙笑道:「那豈不變成色情刀了?還專找老太婆的!」
    「去你的!」
    小千嗔罵一聲,一掌已劈向大板牙,打得他搔頭直笑。
    小千禁不起也笑了起來:「搞清楚些,我只殺長舌又殘忍的老太婆。」
    大板牙笑道:「那該變成長舌刀才對!」
    小千白他一眼:「你不會說些好聽的嗎?殺男人又如何?」
    「那就變成閹刀了。」
    「我先閹了你!」
    小千笑罵中已追向大板牙,準備進行「手術」。
    然而「手術」尚未得逞,通道已湧來一批娘子軍,個個刀劍盡出,臉色凝重,如臨
大敵。
    時下小千在她們心目中的俱意,恐怕比鬼魂都來得可怖。
    水柔急道:「就在那裡!」
    花袍的姥姥趕在前頭,一支龍頭鐵杖抓得緊緊,這鐵杖還是他訂做的,專門用來對
付小千的關刀。
    小千、天板牙感到詫異,怎麼會有個奇裝異服的人追來?他倆可沒有想到對方就是
姥姥。
    小千驚喜笑道:「該不會是在演歌仔戲吧?」
    架勢一擺,也想湊熱鬧。
    姥姥怒道:「小賊!放你走,你還敢回來撒野?」
    小千架勢一指:「老婆,俺饒你,你竟敢又來送死?」
    一切對話、動作,完全如戲班,誇大而有力。
    小千還把「小賊」對成了老婆,情急之下,倒也未想清楚,否則要了他的命,他也
不會搞個像姥姥這種「老婆」。
    姥姥更怒:「好!者身就成全你。」
    枴杖打了過來。
    小千仍在擺架勢:「有膽放馬過來。」
    姥姥當了個真,小千卻是在演戲,眼看就要交上了手,這把劍癡給急著,馬上唱聲:
「姥姥請住手——」
    已攔向兩人。
    小千見他攔來,戲癮又起,鎖眉如張飛,拖長了音叫,「何方神聖,敢阻本大爺過
關斬將?」
    劍癡急道:「全是誤會……」
    小千突然大喝:「大膽!」
    音如霹靂,登時把在場諸人給嚇著,頂楞地瞪著他。
    小千想再演下去。也憋不了笑意,而呵呵地笑了起來:「算了算了!那麼沒經驗,
只喊一聲就嚇呆了,以下的戲還能演嗎?」
    姥姥驚詫不已:「你把老身當戲子?」
    小千笑道:「都快演到過五關斬六將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
    這話引來從人一陣大笑。
    劍癡忙道:「小千兒,全是誤會,姥姥怎會是戲子?」
    小千怔詫道:「她不是在排演歌仔戲?瘋瘋癲癲的就撞了過來?」
    眾人又是一笑。
    姥姥老臉已紅,嗔罵道:「誰在跟你演歌仔戲?」
    「那你幹嘛穿紅袍馬褂?」
    小千怔訝中,突有所悟的又笑了起來:「哦!……我知道了,你今天要出嫁了對不
對?」
    眾人又是一笑,眼淚都快掉出來。
    姥姥想生氣,都被小千說成要出嫁而困窘的憋笑不已。沒想到穿上這身褂袍會惹來
這麼大的誤會。
    小千又笑道:「看你,也懂得害羞,真是老來俏呢!」
    姥姥想找話來斥罵,都因一時突來的變成「新娘」而窘困得腦袋空了白,不知該如
何罵起。
    劍癡急忙憋住笑意,道:「小千兒,今天是姥姥的壽辰。」
    「壽辰?」
    小千登時又傻了眼,隨即癟笑不已:「這誤會可就大了,怎麼差那麼多?」
    說著臉也紅了起來:「做壽需要這樣神經……這樣亂跑嗎?」
    他本想說「神經兮兮」、但覺不妥,又換了「亂跑」兩宇,免得又引起姥姥誤會。
    姥姥心情已較為平靜,斥道:「老身是來收拾你的,休讓你以為水靈宮如此好惹?」
    劍癡急忙道:「姥姥息怒,小弟帶他回來,就是想解開誤會。」
    水仙聞言已驚喜道:「小千兒原諒我們了,娘!您不必再煩惱了!我就知道小千兒
會回來。」
    水靈欣喜中仍帶著不安,問道:「小千兒已諒解那件事?」
    她指的是以假浮印騙小千一事。
    劍癡含笑道:「是的,夫人!」
    水靈一陣激動,眼眶已紅,瞧向小千,喜極將泣:「謝謝你。小千兒……」
    小千亦覺得不好意思:「我也不好,一下子就殺了進來,請夫人見諒。」
    水靈含笑道:「錯在我們,夫人怎會怪你,歡迎你回來。」
    「哇!好棒啊!」
    天真的水仙這些天來一直愁容滿面,現在聞及小千又和娘盡解前嫌,已感動得雙手
直拍。
    在遠遠的秋芙聞言,也輕輕含笑,一顆懸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現在只剩下姥姥,她可開不了口向小千認錯,畢竟要教訓他的話已說了一大堆,怎
可再低頭?
    還好劍癡已想了個借口,細聲告訴小千:「今天是姥姥壽辰你就讓她一次,有帳以
後再算可好?」
    小千想著也不願為夫人再帶來麻煩,反正自己也不是她兒子,遲早會離開此地,與
姥姥各不相干,趁今天壽辰,大家快活一番亦甚過癮,遂拱手一拜:「姥姥敬請原諒在
下的不是,把你壽辰當作出嫁日,罪該萬死。」
    聞及「嫁日」,眾人為之竊笑。
    姥姥耳根也微微發熱,但她爭的只是面子,只要小千認錯了,她何當願意懲罰如此
精靈通人的小孩。以前就捨不得,只是小千一直冒犯她,逼得她非得下手懲戒不可,如
今有台階可下,心靈似也欣喜起來,但表情總不能變得太快,免得失了尊嚴。
    她冷冷地道:「看在夫人面上,老身就饒你一次,下次再亂搞,小心老身敲爛你腦
袋。」
    小千笑道:「不會有下次了,我會特別小心。」
    他心想著,下次一定相準准的把她給勒死,豈容得她再囂張。
    誤會已解,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而露出笑容。
    水仙欣喜不已:「沒事了,我們快替姥姥祝壽吧!」
    一聲附和,水仙、水月、水柔已擁著姥姥往大廳行去,水靈和劍癡亦感受一份喜氣,
要小千兒一同前去祝壽,兩人也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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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37:13 |只看該作者
小千走向秋芙,細聲道:「那老婆娘有沒有對你亂來?」
    秋芙含笑道:「她們對我很好,倒是你,去了快一個月,我好耽心。」
    大板牙笑道:「小千那身皮很耐打,最嚴重也是臉綠綠而已,有什麼好耽心的!」
    小千登時猛伸手,叭地一聲給他一個響頭,嗔叫道:「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遍沒
有關係。」
    大板牙撫頭皺臉,苦笑不已:「我說的都是實話嘛!」
    小千嗔斥道:「實話也不能說,說到臉綠綠就不行!」
    大板牙苦笑道:「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不錯,我就是要你如此!」
    小千黠謔道:「你的眼睛有問題,時常有誤差,不如說瞎話來得實際。」
    「如果我說你很勇敢、很厲害,這算不算瞎話?」
    小千自有一番解釋:「這是實話,因為勇敢和厲害,只要用體會的就能瞭解,就像
我揍你一樣,不必看,你也知道很厲害,所以這不是『瞎話』!」
    大板牙苦笑道:「跟你說話可真難。」
    「所以你最好揀中聽的說!」
    秋芙輕笑道:「小千兒回來了,我就不耽心,反倒是大板牙你的傷可好了?」
    大板牙霎時感到得意:「你耽心對了人,我隨時有復發的可能,很嚴重的,不能受
太大刺激。你看,我隨身帶有藥。」
    他拿出安眠藥,晃了晃,可還真賣弄。
    秋芙已然緊張:「那你還出來?不待在神秘谷治傷?」
    小千鄙夷道:「算不吧,阿菜別理他,那是安眠藥,他只要發病,我一棍打昏他,
什麼事也設有了,比安眠藥還管用。」
    大板牙苦喪著臉:「天杌生說過,只要你好好待我,不能刺激我……」
    小千戲謔道:「如果木棍治不了你,我再對你好一點也不遲。」
    大扳牙無話可說了,只有苦笑,自認為可以以此一威脅小千可是現在先得挨上一棍
才有可能見效,那還威脅個屁!
    秋芙輕笑道:「大板牙,你以後少發病就是,免得『更嚴重了』,我們走吧,姥姥
還等著人去祝壽呢!」
    拉著小千和大板牙。已往通道行去。
    小千嘲惹有言:「這老太娘都七老八十了還童心未泯,做壽就做壽,還穿個大褂,
害我以為是要嫁人呢?」
    秋芙嬌笑道:「只有你會如此想,姥姥都已是八十開外的人,哪有可能再嫁人?」
    小千道:「那可說不定,人說女人四十一枝花,她八十歲,開了兩朵『花』更風騷
了,嫁人的可能性極大。」
    秋美矯笑不已,不知小千哪來的都麼多道理?總讓人奈不了笑意。
    大板牙也加油添醋:「說不定她早就有意中人,想藉著壽辰暗示夫人替她說媒呢!」
    小千頻頻點頭:「嗯!有此可能!」
    秋芙嬌笑道:「別胡說了,姥姥可是每年都穿……」
    小千更老成而正經八百地道:「那就是她每年都在暗示,可憐都快人老珠黃了,還
沒猜透。」
    言下又慨歎不已。
    大板牙湊趣道:「所以她聽著我們了,就急著奔來,想來個強烈的暗示,因為……」
    「因為姥姥知道小千兒一定能猜出她的暗示對不對?」
    大板牙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摁!投錯,你猜得很準。」
    小千得意地笑道:「我一眼就看出她的暗示!」
    他細聲而又促狹,道:「你沒有看到姥姥當時紅了臉,就跟少女一樣,害羞得很
呢!」
    說完和大板牙已謔笑起來。
    秋芙也輕笑不已:「不跟你們說了,愈說越當了真,小心,再傳入姥姥耳中,可有
你們受的。」
    小千黠笑道:「放心,姥姥心裡有數,愛聽得很呢!」
    通道連著的是大廳,才再通往庭園及後院。此時三人己踏入大廳,也不敢再胡扯了。
    廳堂裡側壁上掛了大「壽」字圖,其前設了案,左右兩隻臂粗紅燭在燃著,火花亮
晶案上擺了不少象徵祥壽物品,都上了紅條。
    祝壽尚未開始,廳堂甚寧靜。
    方才是水柔驚駭的傳消息,把眾人給喚了出來,現在擺平了,她們得回去各自辦自
己的事,化妝,包禮物、想壽詞……倒也喜氣洋洋的。
    小千望著大壽字,眉頭一皺:「這壽宇很囂張喔,一個兩個大……」
    不自禁地又想走近瞧個清楚。
    若讓他靠近,那還得了?
    秋芙趕忙拉著他,帶著祈求口吻:「小千兒,咱們還是到外邊去好麼?壽禮還沒開
始,我們不便在此,還有,我們可要找個禮物送給姥姥呢!」
    小千詫然道:「還要禮物?」
    秋芙趁他被「禮物」所吸引之際,把他拉出大廳,往前庭院行去。
    她笑道:「她們都有送,你不覺得到時沒送禮,有點怪怪的?」
    小千怪異一笑,道:「這簡直是揩油麼!」
    秋芙急道:「小聲些,不送也沒關係,話要是被姥姥聽到了,那多糟!」
    小千別笑道:「好嘛!送就送,要禮物還不簡單,我想個禮物就是。」
    大板牙笑道:「乾脆我送她幾顆安眠藥,讓她睡得舒服些。」
    秋芙道:「沒聽人說以藥當壽禮,那不好。」
    大板牙乾癟一笑:「送個禮還真難,你送什麼?」
    秋芙稍感困窘道:「我也沒什麼好送,還好小宮主教我繡了一幅壽桃,就用它了。」
    小千突然福來心至:「我也要送圖畫。」
    秋芙怔愕道:「你會畫圖?」
    小千道:「當然,像牆上那個『壽』字,我沾著小貂兒的尾巴一揮,都比它漂亮
呢!」
    牆上壽字,狂草如龍騰,小千兒覺得跟亂畫井沒什麼兩樣,倒也覺得信心十足。
    秋芙嬌笑道:「那你可要好好的畫,待會兒讓我也瞧瞧。」
    小千道:「沒問題,我要畫一張比大廳那壽圖更大一倍的圖,讓你瞧個夠。」
    大板牙也興致勃勃:「我也要畫,把天地日月給畫下來。」
    秋芙道:「那就得快了,壽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小千道:「沒問題,這畫只要出個手就行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它。」
    領大板牙,兩人已往書房行去。
    小千在此地住過一陣,想找地方並不難。因而像眾人般各辦各的事,兩人並未受到
阻攔,就抵達了武帝以前使用的書房。
    攤開大堆宣紙於地,兩個人就開始揮毫疾書,架勢實是不凡。
    秋芙等在花園不時不自禁地竊笑,她似乎可以幻想出小千所畫的圖會是何種模樣。
    小千畫得甚是起勁,但要寫出大廳那「壽」字,可非得有數十年功力不可,他哪能
畫得出來?
    起初一張不滿意,揉掉。兩張不滿意也揉掉。揉二十幾張,小千已抱怨了:「怎麼
搞的,老是徶不出!你呢?」
    他問向大板牙。
    大板牙比他笑的更苦:「我看還是換另外一樣禮物吧!地方不對,很不容易發揮。」
    小千道:「可是阿菜等著看,別洩氣了。」
    大板牙苦笑道:「老實說,我是第一次拿毛筆,難怪有人說讀書那麼痛苦,寧可去
放牛。」
    小千道:「快畫吧!畫多少算多少。」
    大板牙無奈地又繼續作畫。
    兩人極盡能力的想畫出一幅像樣的畫,可惜就是搞不出名堂。一張一張的揉,丟得
四處皆是。
    直到有人在叫:「小千兒,快來啊,壽禮已開始。」
    秋芙等不到人,已尋至此。
    小千無奈地道:「好啦!我馬上出去。」
    放下筆,勉強找張紙就算數了。
    「大板牙!你呢?」
    大板牙急道:「山是畫好了,太陽怎麼畫?」
    小千抓起了毛筆往畫紙上猛甩:「叭」地一聲,墨汁濺紙,打出飛花散開,倒有點
像發了光的太陽。
    「這不就成了!」
    大板牙癟笑道:「這麼快?可是有五六顆……」
    小千道:「唉呀!你也真是的,想當年盤古開天有九個太陽,這才五六顆,算不了
什麼!」
    說完已先行走出書房。
    大板牙苦笑了笑,也垠著出了書房。
    秋芙馬上行了過來:「畫好了?畫的如何?」
    小千道:「那就看你有無機會欣賞了,我的畫會動的。」
    「會動?哪能不能先讓我瞧瞧!」
    「不急,等見過姥姥再看不遲,她是壽星,該先讓她瞧瞧。」
    「好吧!那大板牙你呢?」
    大板牙裝出神秘樣:「我在改造太陽,還會發光。」
    秋芙笑道:「你們的畫都是那麼偉大、姥姥這次有福了,我們走吧!」
    笑聲中,三人已走往大廳。
    卻不知小千「會動」的畫是啥玩意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第57章 小千的賀禮
    大廳前。
    姥姥己坐在軟柔狐皮大椅,上了妝,倒也難得能看出雍容神情,比起方纔的村婦模
樣可差的甚多。
    水靈坐於左側,看似和姥姥平坐,但劍癡坐於右側,姥姥就顯得尊貴多了。
    水仙、水月、水柔,也妝扮得花枝招展,手捧禮物,準備獻壽。
    她們都張眼門外,等待「偉大」的小千。
    終於——
    秋芙奔進門,蹲身為禮:「姥姥,小千兒他們來了。」
    姥姥含叫一笑,未及得開口,小千和大板牙己奔至。
    「姥姥久等了,小千兒對不住,因為畫圖……」
    小千在說話,眼睛卻瞧著秋芙。
    他自幼長在小鄉村,哪見過如此蹲身之禮節?現在瞧秋芙如此施禮,心頭已怪癟起
來:「怎麼壽禮是如此拜法?」
    他把「蹲身」之禮,當成壽禮,心下癟笑,卻又莫可奈何,雖然覺得娘娘腔,他還
是照著做,雙手把握,置於右腰,蹲了下去。
    大板牙見他如此做,也跟著如此做。
    兩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女性化的蹲拜為禮,連聲音都變柔了:「姥姥久等了……」
    這舉止霎時引起她們楞眼怔住,而後笑了起來,對小千此舉實在無可奈何又愛意有
加。
    秋芙見他也學了樣,自己都紅了臉,急道:「小千兒,你不能蹲。」
    小千不解道:「我們不是要來拜壽嗎?怎麼不能蹲?」
    秋芙急道:「這是女子禮節,你是男人,不能如此,快起來!」
    顧不得,她已起身趨前,把小千和大板牙拉了起來。
    小千、大板牙似知道出了糗,對望一眼,癟笑不已。
    「你怎麼不早說?」
    秋芙道:「我哪知你不清楚……」
    「你又如何知道?我們都是從月江村來的?」
    水仙笑道:「是我教她的……呵呵……這幾天都要拜見我娘和姥姥,她就學會啦!
呵呵……」
    想及小千蹲身為禮,她就難忍笑意。
    大板牙瞪眼道:「都是你,害我也跟著出糗。」
    小千癟笑道:「我哪知施個禮,還有這麼多詭計?反正糗都出了,不笑白不笑,讓
大家高興一下有什麼不好?」
    大板牙也笑起來:「跟著你,遲早會變女人。」
    小千乾笑道:「有時候當女人反而比男人有用,就像現在,如果我們是女人,就不
會出糗了。」
    自嘲笑聲中,小千也勉強指卻窘境,朝姥姥再拜禮:「只要姥姥高興,我們也開心,
那是誤差,請別放在心上。」
    笑意仍足的姥姥,此時也壓抑下來,免得失了莊嚴,含笑道:「以後小心些,免得
又失禮了。」
    三人這才再拜禮後,走近水仙。
    水仙瞧向小千,露出欣喜笑容:「小千兒沒關係,以後我教你的,到時候你就不會
像現在這樣那麼尷尬了。」
    小千處之泰然道:「我沒有尷尬呵!我不是跟你們一樣很開心。」
    水仙一時也答不上來。小千是笑得甚為開心,窘困樣早已不見了。
    大板牙奚落笑著:「這有個新名稱,叫臉皮厚了。」
    說完這話,又引起眾人的輕笑。
    小千笑罵一聲:「去你的!」己敲了大板牙一個響頭,笑罵道:「我臉皮厚,你是
不要臉。」
    兩人又拉扯起來。
    秋芙窘困急道:「小千兒,今天是姥姥壽辰……」
    她拉向小千衣角,倒也把他給拉醒,下再任意為所欲為,和大板牙憋著笑意,退至
一旁。
    姥姥含笑道:「沒關係,都是小孩嘛!」
    難得她今天如此慈祥,連說話都充滿關懷。
    眾人稍靜默下來。燭光閃閃生輝,一片祥和。
    只見水靈道:「我們就此為姥姥祝壽吧!」
    水仙最是高興而激動:「好呵!我先來。」
    抱禮物就往姥姥行去。跪於地面,叩拜著:「恭祝姥姥福如東海,壽此南山,奉上
禮物一份,請姥姥收下。」
    姥姥笑瞇了眼:「乖,水仙啊!姥姥老一歲。你就大一歲,以後可不能太頑皮喔!」
    「是!姥姥!水仙最乖了!」
    「好!好!快起來,讓姥姥瞧瞧!」
    水仙馬上再拜禮,隨後撒嬌地往姥姥靠去。姥姥則愛護有加的撫她的秀髮,頻頻贊
許她乖巧聽話。
    小千見還要下跪,最可怕的還是要讓姥姥摸頭,暗自苦笑不已:「真是沒事找事幹!
來這裡三叩九拜?還要讓人家當孫子般摸頭。」
    他正煩惱著,瞄向了大板牙,兩人表情差不多。皆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光禿禿的腦
袋,苦癟笑著。
    還好接下來的水月,水柔拜禮,並沒有跪地叩拜,而是蹲身為禮,倒讓兩人鬆口大
氣。才知道除了水仙,其他人並無須下跪拜禮,如此拜起就輕鬆自在多了!
    輪到兩人,全以拱手為禮,小千還特地躬身及膝,引得姥姥笑不合口,直誇小千乖
巧多了。
    拜禮完畢,該是拆禮物了。
    水仙嬌笑道:「我先拆,姥姥您猜我送您什麼?」
    姥姥含笑道:「水仙不說出來,姥姥怎麼知道!」
    「我送姥姥的是您最喜歡的鳳凰啊!是水仙花好久好久功夫刻出來的喲!」
    絹布拆開,紅色玉盒閃亮生輝,掀開蓋子,一支白色木鳳凰呈現眼簾,振翅欲飛,
栩栩如生。
    姥姥不禁地動容,心靈中對鳳凰之寄情似乎己佔據了她大半生命,如今又見著此物,
少女憧憬美夢一一再次浮現。
    她撫著鳳凰,清滑中帶著冰涼,讓人好生舒暢,手指不覺地已抽動。
    水仙有點緊張:「姥姥,您不喜歡?」
    姥姥聞言,這才從回憶中驚醒,登時含笑道:「姥姥怎會不喜歡,就是因為太喜歡
了,才忘了向你道謝,水仙最瞭解姥姥的心意了,姥姥好喜歡它……」
    水仙笑顏頓展:「只要姥姥喜歡。水仙就高興,您戴著它就能活到一百歲,一千歲,
一萬歲,永遠都不會老的。」
    姥姥笑得更是慈祥:「水仙愈來愈會說話了,姥姥想不疼都不行。」
    水仙撒嬌賴著姥姥身邊:「人家是真心的嘛!水仙要姥姥永遠在水仙身邊,姥姥一
定會長生不老的。」
    「好!好!姥姥聽你的話,永遠都在你身邊。」
    姥姥笑得更開心了。
    豈知小千竟笑得比她還「開心」。呵呵笑聲傳出,已把眾人眼光給引了過來。
    水仙含笑道:「小千兒你也高興姥姥留在我身邊嗎?看你笑成那個樣子!」
    眾目睽睽,小千也竊了笑聲,但笑意仍十分促狹,嘲惹道:「不是的,我是覺得你
很會拍馬屁喔!」
    這話可把眾人聽得十分困窘,尤其是水仙,一個姑娘家被人說成了「拍馬屁」,夠
她羞窘得想找地洞鈷。
    「小千兒,你怎能說我很會拍……」
    水仙嫩臉更紅,再也開不了口。
    小千笑道:「不管你會不會拍,只要有人聽了會高興就好,反正馬屁人人愛吃嘛!」
    這話可又拐彎抹角的說到了姥姥身上,逼得她老臉有些掛不住。就快要拉下臉來了。
    秋芙可又緊張了:「小千兒,今天是姥姥壽辰,你怎麼亂說話?」
    小千這才注意到姥姥的臉容已變,也未敢再調侃瞎扯,馬上給姥姥拍個馬屁,笑道:
「當然啦,像姥姥這樣的人,豈能隨便就讓人拍?水仙講的是『希望』,我們大家也都
希望姥姥長生不老,永遠能跟大家在一起,對不對?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姥姥可別生氣
喔!」
    經過這番解釋,姥姥聽得就順耳多了,也不便再拉下臉。輕輕一笑,道:「你就是
喜歡亂說話,可把水仙給說窘了,下次可不得如此,知道嗎?」
    小千笑道:「知道了。」
    水仙這時才去了窘意,含笑道:「小千兒,我下次會很小心,免得你會錯意。」
    小千黠笑著:「對!應該小心些,我沒關係,要是姥姥聽得不順耳而會錯意,那就
不好了。」
    他話中,表面上是指水仙說話要當心,別讓姥姥誤會了,暗地裡卻指水仙拍馬屁要
小心的不露痕跡,如此功夫就更到家了。
    除了大板牙,誰也沒想透他話申的含意,透著喜壽氣息,眾人也就一笑了之。
    接下來水月獻壽,禮物是一對玉鐲子,水柔則以精緻的繡花鞋為禮,水靈送給姥姥
一件絲綢類似冰蠶甲,能夏涼冬暖的衣甲,劍癡與姥姥屬平輩而又來得匆匆,也未及時
準備禮物,只好以祝詞為禮。秋芙仍以刺繡為禮。
    她們都獻出了禮物,也說了些吉祥祝壽的話,剩下小千和大板牙,見及眾人禮物都
不錯,反而覺得不好意思,遲遲也獻不出來。
    水仙已含笑道:「小千兒,聽秋姐姐說,你們要送畫給姥姥,能不能讓我瞧瞧呢?」
    秋芙更期待著他這幅「會動」的畫。
    大板牙瞄向小千,窘困道:「糗大了……」
    小千雖也困窘,但只一下就定了神,笑道:「反正來都來了,沒禮物怎麼成了咱們
是禮輕意重,獻啦!你先來,我的畫很少人看得懂。」
    大板牙無奈,厚著臉皮把畫推開,乾笑道:「在下送上太陽名畫一幅,還請姥姥笑
納。」
    眾人見著畫紙上只畫了兩座並排的山,再甩上六顆「太陽」,從右側甩向左側,不
禁怔愕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水仙笑道:「這是懺麼畫?好像鴨子踩在上面似的,山都黑黑的?呵呵呵……」
    大板牙笑得更僵,這幅畫竟會被人以「鴨腳踩的」來形容?
    他尷尬道:「這是劍山,不是你所說的鴨腳山,臨時匆匆,難免省略了許多,請多
多包涵。」
    姥姥笑態更掬:「那太陽呢?怎會有六顆?」
    大板牙僵笑道:「小千兒說盤古開天有九顆太陽……我只畫了六顆……」
    水仙追問:「剩下的呢?」
    大板牙瞧向小千,希望他能找個理由來解釋。
    小千靈機一動,馬上有了答案:「剩下三顆還在洗澡,呵呵!它得好好洗刷一番。」
    「洗澡?」
    眾人感到訝異而想笑。
    水仙不解而憋笑著:「太陽怎會想洗澡呢?」
    小千笑了笑,道:「因為升起來那六顆沒洗澡,一身黑漆漆的,其它三顆見著了,
覺得很沒面子,所以非得洗乾淨再出來,各位只好慢慢等了。」
    雖是歪理,卻解釋得很讓人無話可說而想發笑。
    水仙笑僵了嘴,又問:「太陽怎會是黑色的?它們怎麼弄髒的?」
    小千道:「這不是髒,而是姥姥最近火氣很大,再照上金光閃閃的太陽那還得了?
所以它們自願把臉塗黑,免得遭了殃。」
    姥姥聽得自己被形容得火氣很大,心頭不是滋味但想及往常對待小千的確是如此,
而今又已前嫌盡棄自不便再興師問罪,只好來個充耳不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了就
算了。
    小千的解釋,又引得眾人一陣莫可奈何的笑意。
    大板牙則紅著臉,送過去也不是,楞在當場也夠窘,己瞄向了小千,希望他能想個
法子解決。
    小千笑道:「一次弄了六顆太陽,本領倒也不小啦,只不知姥姥接不接受?」
    轉向姥姥,含笑道:「姥姥,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才畫出這些,雖然不怎麼樣,可也
是誠心誠意、盡了心力了。」
    姥姥慈祥笑道:「虧你們有這份心,姥姥怎會不接受?快拿過來,讓姥姥瞧瞧六顆
黑太陽生得何種模樣?」
    大板牙鬆了一口氣,已遞過圖畫:「請姥姥笑納。」
    姥姥接過手,不好意思一下給丟在一邊,也裝成欣賞模樣,瞧了幾眼,讚許道:
「雖然見不出山水、但水墨用得很均勻,尤其是六顆太陽,更是干諍俐落,一氣呵成,
花了不少時間吧?」
    這是小千一筆甩出來的,姥姥竟然在此大作文章,逗得大板牙和小千內心快笑岔了
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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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37:39 |只看該作者
小千輕笑道:「也沒什麼啦!只是十數年功夫而已,
    姥姥含笑道:「真是難得!那你的呢?又畫個什麼給姥姥?」
    小千神秘一笑:「我的畫……是要有很豐富想像力的人才看得懂的。」
    水仙急問道:「哪會是什麼畫?是抽像畫?」
    小千道:「不,比抽像畫還抽像,是會動的。」
    這又是什麼畫?
    眾人搞不懂了,驚詫而又好奇道:「會動的畫?」
    小千道:「怎麼?沒見過?好,現在就讓她們大開眼界。」
    他裝模做樣,攤的極是小心,好似啥寶物般,吊足了眾人的味口,才威勢凌人的將
宣紙攤開。
    畫面晶潔,白光刺眼,亮晶晶的,當真是會游動?瞧得人詫訝地啊了一聲。
    這竟然是一張晶亮亮的白宣紙,白得連一滴墨,一條細線都沒有。
    這畫竟然是會動的?
    小千抖著它,果然有點在動,波浪般的起伏著。
    眾人詫訝道:「這就是會動的畫?」
    小千含笑道:「不錯,沒看過吧!」
    水仙嬌嗔道:「小千兒,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手一直抖說它是會動的畫!」
    「你錯了,不抖,它還是會動。」
    小千抓直雙手,不再抖動,黠笑道:「看到了沒有?」
    水仙搖頭道:「白白一片,怎能看得到?」
    小千黠笑道:「當然啦!會動的畫,豈是肉眼所能看到用心靈看的。」
    看來這幅畫,要比抽像畫更玄更抽像了。
    水月冷笑道:「裡邊空空的,分明是張白紙,哪來的圖畫。」
    小千笑道:「無頭腦的人,反應都是如此,我不怪你。」
    水月冷道:「既然有畫,畫的是什麼?」
    這問題正是眾人所想知道的。
    小千賣了關子:「你們想嘛,利用你們的想像力慢慢體會,總會想出端倪的。」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小千有此豐富的想像力,把一張白紙變成畫。」
    大板牙猛地欣喜叫道:「我想出來了,這紙可以作成紙鳥,就能飛了。」
    小千呵呵笑道:「紙摺了鳥,哪還有畫?不對!不過你能想出它會動,也算是及格
了。」
    大板牙感到高興,能猜著邊邊也好,至少比在場這群無頭腦的人來得聰明些。
    水仙急道:「小千兒,我們想不出來,你就說嘛!畫的是什麼呀?」
    小千賣足了關子,才說道:「我畫的是一隻猴子在獻壽桃,準備獻給姥姥祝壽用
的。」
    白白的一張畫,怎會有此圖?眾人感到無奈而想笑。
    水仙嬌笑道:「小千兒,你亂說,哪來的圖?好嘛,你說有猴子在獻蟠桃,那桃子
呢?」
    小千答對如流:「被猴子獻給姥姥了。」
    水仙輕笑道:「桃子己不在,那猴子呢,怎會不見?」
    小千道:「猴子獻完桃就走了,呵呵……」
    他笑得促狹:「都走光了,這畫暫時就變成這個樣子。」
    「這……?」水仙忍不住而笑了起來。
    這果然是幅超級抽像畫。誰又想得到小千會把一張白宣紙扯得頭頭是道?讓人以為
真有那麼一回事,都寧可相信有這麼一幅畫,也不忍拂祛小千的解釋。
    小千笑得更黠慧:「知道了沒,同樣是一張白紙,有頭腦跟無頭腦的人畫起來就是
不一樣,若想用看的,那就更不一樣了。」
    大板牙拍手直叫好:「好一幅名畫,會動的!真是震古爍今,所向無敵,讓人看了
還想再看。」
    小千嘲惹道:「那你就盡量看,什麼時候猴子回來了,告訴我。」
    大板牙登時僵笑起來:「我看還是等猴子回來再說吧!它跑得無影無蹤,不知什麼
時候才能碰上它,總不能等上一陣子吧!」
    小千笑道:「如果耐不住,就自己畫上去好了!省得青春虛渡了。」
    大板牙乾笑道:「到時真的如此,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小千得意直笑,巡了眾人一眼,才將目光落向姥姥,含笑道:「不知姥姥對這幅畫
感不感興趣?」
    姥姥也笑著:「如此名畫,姥姥怎會不感興趣?只是姥姥有個問題想不通……」
    小千兒道:「什麼問題?」
    姥姥似乎有意為難地笑了一聲,道:「你畫中的猴子說把壽桃送給了姥姥,可是姥
姥並沒有收到啊!」
    「這……這……」小千頓覺吹牛有了毛病。眼珠兒亂轉,在找著解釋。
    這問題已砸向小千吹牛的要害,如若他解釋不出壽桃為何不在姥姥手中,那此鋯猴
獻桃的畫,根本就不存在了,這畫將會變成白紙。
    眾人正以捉住了小辮子的心情瞄視著他,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然而小千隻這麼一轉眼,答案就出來了。
    他裝腔作勢,恨恨地笑罵道:「這小賊猴,竟敢不聽話!半路就把蟠桃給吃了,實
在可惡,回來我得好好修理它!」
    轉向姥姥,笑得捉謔:「還好是姥姥告訴我,否則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這話又引起眾人輕笑,實佩服小千的慧黠智慧及反應,讓人聽了好生喜歡他。
    姥姥也沒話說了,笑道:「由它去吧!小畜牲難挽嘴饞……」
    「不行,我必須教訓它!」
    「何必如此,姥姥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這賊猴偷您的事小,將來要是偷到我身上,那還得了,不教訓。行
嗎?」
    姥姥一陣僵笑,本以為小千教訓猴子是為了自己,沒想到卻是為了他本身,自己還
出言相勸,可有點自我陶醉而會錯意。
    小千不願讓她太過困窘,已把白絹交給姥姥,含笑道:「不過我把它交給您,愛修
理不修理,全看姥姥您自己的意思了。」
    姥姥這才恢復和藹笑容:「姥姥會好好勸它,說不定它將來會帶更多的壽桃回來!」
    「如此,我先祝福姥姥了!」
    小千拱手拜禮,心中卻竊笑不已:「要猴子不吃桃子?那就像狗不吃屎一樣困難,
還想等它帶壽桃回來,我看不出三天,你全身就光了。」
    姥姥祥和笑著,已把「名畫」收妥。
    水仙含笑又道:「壽詞呢?獻了禮物,還有壽詞呢?」
    小千眉頭一皺:「還要這玩意兒?你說了些什麼?」
    水仙笑道:「我說啦:『希望姥姥長生不老,永遠跟我在一起。』其他的福如東海、
壽比南山,那些水月、水柔都說過了,你得自己再想了。」
    眾人皆以期待的眼光瞧向小千,似乎想聽聽他有何驚人之語。
    小千憋笑道:「真是,當壽星還真好啊……」
    轉向大板牙道:「你先送禮,你要先說。」
    大板牙苦著臉:「好說的,她們都說了……」
    手指輕輕暗示,細聲道:「你教我幾句如何?」
    小千靈機一轉,已點頭,當下靠向他,細聲說了幾句,呵呵笑了兩聲,隨後猛咬舌
頭強忍笑意,把臉部憋紅了。
    不必說,這又是驚人之語。
    大板牙倒是未悟通驚人之處,輕輕一笑,轉視姥姥,祝道:「恭祝姥姥,
    老來彌堅賽松樹
    大壽無疆同日月,
    烏髮末白春常在,
    龜鶴天年永長生。」
    話方說完、引起一陣騷動。水仙、水月、水柔、秋芙她己鼓掌叫好。水靈和劍癡亦
頻頻含笑點頭讚許不已。
    姥姥祥和笑道:「大板牙,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祝詞念得那麼好。姥姥我不接
受都不行。」
    大板牙笑道:「哪裡,盡要你喜歡,我就很高興了,這算不了什麼,將來還有更驚
人的。」
    「好,好,姥姥將來就等你再作幾句驚人之語。」
    廳中一片祥和笑意,只有小千兒快笑岔了腸,抱著肚子,氣快接不了下氣了。
    誰又想得出他教大板牙這句祝詞是在罵姥姥?可惜卻沒人聽得出來,還頻頻叫好。
    詞句雖是堂堂祝詞,但若取其每開頭首字,那豈不變成了「老大烏龜」。
    小千用詞之妙,配句之巧,實讓人拍案叫絕,難怪他會笑抽了腸。罵了人,人家還
拿它當寶貝呢!
    水仙見他笑得有點過份,道:「小千兒,你那麼的高興?是不是句子有何不對?」
    小千趕忙搖手:「不不不,句子對得很,姥姥最是受用了,我是在笑大板牙這個無
頭無腦的人,也能弄出妙句來,實在不簡單。」
    大板牙自得一笑:「哪裡,無頭腦對我來說將成歷史名詞,今後我前途未可限量。」
    雖然這祝詞是小千所想,他倆感到得意,只要祝詞出自他口就行了。、
    水仙笑了笑,又問道:「大板牙能想出好詞,你呢?是否能夠更驚人!」
    小千瞄向姥姥那一副期待的笑容,已促狹道:「當然,我不鳴則已,一鳴保證驚
人!」
    「真的,那你快快說!」
    眾人更傾耳聆聽。
    豈知小千這話果然是驚人。
    他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姥姥臉上,黠笑道:「這個婆娘不是人!」
    這是何壽詞,簡直是在罵人。
    眾人一陣啊呀,目瞪口呆,一副驚魂失魄樣,想都沒想到小千會罵出這種話?
    姥姥老臉已掛不住,冷哼一聲,拍椅而起,滿臉怒容:「小兔崽子你敢……」
    小千笑嘻嘻道:「姥姥別急嘛,聽我說完下句再說。」
    他續念道:「這個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
    眾人哄然一笑,先前驚詫表情一掃而空,本是句罵人現在卻又變成如此驚人奉承之
語,皆讚不絕口。
    姥姥冷森森的怒容也解化了,而笑得甚是愛煞。
    豈知小千趁大家嬉笑激情之下,又念了一句:「生了雙手專作賊!」
    此語一出,又如一支大悶棍,敲得眾人又是呆楞了眼。
    姥姥更是抽抖著那雙作賊的手,好生生的,又豈能忍受人說成賊子?那張臉像似柔
綿的紙,抽扭成一團,就快暴散得零零碎碎。
    小千仍是意氣風發,悠然自得的尋了眾人一眼,才又道:「偷得仁義留英名。」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拍手直叫好,姥姥怒容馬上就已斂失,更為自己方纔所發的怒
火感到困窘而老臉已熱。
    誰又想得到小千驚人之語竟會如此驚人?要人怒,則怒?要人喜,則喜?簡直已達
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地步了。
    水仙噓口氣,習慣地挽袖擦向額頭,驚笑道:「小千兒,嚇死人了,你怎麼會想出
這句子?害我們聽得差點驚掉了魂,你一次說完行不行。」
    小千嗤嗤笑道:「知道結果的事,再也不能驚人,你們聽得不也很過癮?」
    大板牙馬上拍手叫好:「對,過癮!聽了還想聽,再來幾句吧!」
    小千聳聳肩得意地道:「沒問題,再來一籮筐都行!」
    說著就想朗聲上口。
    然而姥姥卻不敢再聽下去,忙含笑道:「夠了!夠了!姥姥我年事已高,禁不起你
那太過嚇人的祝詞,今日到此為止吧,等老身有準備的時候再來。」
    方纔的乍喜乍怒,弄得她血氣起伏很大,差點潰決而受了內傷,這可比與敵人交手
更來得危險,豈能再聽下去,若是因而走火入魔,功力盡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千眉頭一皺:「姥姥,今天是您的壽辰,總該過癮一下吧!」
    姥姥笑道:「姥姥數十年來,也沒今年如此激動和過癮,再下去、可能就會得意忘
形了。」
    水靈含笑道:「小千兒,我聽了你的祝詞都怦然心動,何況是姥姥?等我們準備好,
再來聽你的,如何?省得姥姥累著了。」
    小千無奈一笑:「好吧!姥姥失去機會,可就要等明年!」
    姥姥含笑道:「到時姥姥會有心理準備了,你可以多說一些。」
    小千黠笑道:「也未必啦!要驚人,一句話也就夠了。既然祝壽到此為止,接下來
該怎麼辦?」
    水仙含笑道:「我們可以吃豐富的壽宴了!姥姥對不對?」
    姥姥祥和笑道:「就開始吧,看你饞得那個樣子。」
    水仙腆然道:「我沒有嘛!我是陪姥姥吃的……」
    姥姥一陣慈祥笑聲,今日壽辰,她過得既刺激又過癮,將可回味無窮。
    隨後她們已設筵庭園,除了秋芙,女孩人家皆作了一道可口佳餚,在歡樂中暢飲起
來。
    時日匆匆,兩天已過去。
    壽辰氣息已淡,水靈宮已恢復以前之清雅,卻不寧靜因為有了小千。
    他的花樣可多著呢?尤其是那把關刀,他竟然將它插在那棵被斬成兩斷的楓樹枝幹
上邊。
    本來凸出花園半截枝幹就已夠突出,如今再插上丈餘長刀,又如城牆上的旗幟,顯
眼得很。
    眾人走向花園,第一眼一定落在關刀上,好似已成了水靈宮的獨門標記。
    想拿下它嘛,又覺得好似少了什麼?而找不出理由向小千說去。不想拿下它,又覺
得惹眼,似乎水靈宮已被刀給鎮住了。
    小千行至花園,總會悠遊自得,負手於背,慢慢欣賞他那把盛氣凌人的霸刀。
    「呵呵!稱霸武林,全看你了。」
    他好似欣賞寶物般的在鑒定這把青龍偃月刀,不時陶醉而發出笑聲。
    大清早,花葉合露,關刀鋒刃也凝聚了不少露珠,閃閃生輝,平添幾許肅殺之氣。
    此時劍癡已行出庭園,走向他,含笑道:「小千兒,你起得那麼早?」
    小千道:「睡得骨頭都酸了,還是起來欣賞我的寶刀比較過癮。」
    劍癡含笑道:「老夫一生愛劍如癡,可也沒見過如此寶刀,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小千是從大城鎮,練武館大門為鎮館所插的大關刀,一手把它拔起而扛回水靈宮。
    然而為增加寶刀氣勢,他可說得有頭有腦:「這就是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的青龍偃
月寶刀,得來實是不易,重百餘斤,非得像我這樣,天生神力的人,是使不動的。」
    劍癡明知他在吹牛,也不願點破,走向前,伸手提了提關刀,果真有百餘斤重,可
非常人能耍的。復又瞧向刀鋒,缺口不少,遂笑道:「聽說青龍偃月刀,劈石石碎,劈
鐵鐵斷,鋒刀如月,永不缺損,不知你這把……」
    小千乾笑,忙道:「唉呀!寶刀也有生命,都已經活了千餘年,掉幾顆牙有何關係,
只要管用就得了。再說想去掉缺口,磨個平不就得了?呵呵,八寸厚,少說也能磨上三
百年的。」
    劍癡輕輕一笑:「原來如此,恕老夫走眼了。」
    小千訕笑道:「走眼的人很多,否則寶刀豈會埋沒千餘年沒人要?」
    劍癡淡笑,撫摸刀一陣,己把話題轉為正事:「小千兒,咱們是否該去救武帝了?」
    小千聞言,無奈一笑:「救是要救,等天機生有消息再去,不行嗎?」
    他仍有意拖過七日之期,以免惹上歡喜神佛。
    劍癡歎道:「他若來此,咱再出發,可能又要耽擱不少時間,我還是覺得去跟他會
合較為恰當。」
    小千無奈地笑道:「好吧!你去跟夫人說去。」
    劍癡道:「一起去如何?我不希望引起她們悲切心靈。」
    他認為小千較會說話,由他來解說事情,當不會弄得眾人憂心忡忡。
    小千點頭道:「要她們高興還不簡單,看我的!」
    馬上跳向樹幹,與關刀並立,已喝吼起來:「起床呵!天大好消息!快快出來……」
    聲如劈雷,震得四處回音不絕。後院亦傳回尖叫聲、笑聲、罵聲。
    幾分鐘不到,一群人就趕了出來,雖是匆忙,但衣衫也穿得整齊,只是頭髮有點亂
而已。
    水仙甚感興趣道:「小千兒,什麼消息,一大早就把我們叫醒?」
    小千嗤嗤笑道:「沒什麼,因為我做夢有人不見了,所以叫你們來點名,免得出了
意外。」
    這話已引起一陣抱怨。
    水月斥道:「你敢耍我們?欠揍了是不是?」
    水仙歎道:「小千兒,做夢也能當真!」
    小千笑道:「好夢成真的事。也不是沒有,而且我還特別靈呢!」
    水月一陣怒氣:「你靈不靈,關我們何事,簡直太可惡……」
    小千截口道:「好啦!我做個夢,你就如此激動,要是真那還得了?聽好,我要宣
布好消息了。」
    眾人聞及有好消息,一股被捉弄而抱怨之心情亦為之壓抑,凝神聆聽。
    小千說道:「好消息,武帝要回來嘍!」
    這消息來得好快,眾人詫異的目瞪口呆,真以為聽錯了,別十餘年的武帝,竟然就
要回來了。
    水靈激動萬分:「當真!」
    小千笑道:「只是他要你們去接他而己。」
    「哪裡去接?」
    「在月神教主手中。」
    「什麼?」
    水月斥道:「還在敵人手中,你就說他要回來了?」
    小千笑道:「至少我告訴你們,武帝還活著,而且是在月神教主手中,這算不算好
消息!」
    嘩地一聲,眾人又是一陣激動,方才為了武帝未能回來而失望,現在想及能證實武
帝還活著,豈非天大的好消息?
    水仙拍手直叫好:「我爹還活著?那太好了。」
    水靈急道:「武帝現在在何處?我們是否可以去救他?」
    小千道:「我現在就是帶你們去啊!地點在哪裡,一時也說不清楚,去了再說。」
    能與武帝重逢,那是水靈夢寐以求的事,如今就快要實現,已顯得有些喜不自盛。
    姥姥較為沉著,問劍癡道:「滿天老弟,可有此事?」
    劍癡點頭道:「小千兒說得不錯。」
    大板牙搶口道:「我說的也沒錯,武帝在月神教主手中,而數主已被我們殺得落荒
而逃,就快跳崖自殺了。」
    姥姥已露笑意:「殺得好,惡人自有惡報!」
    轉向水靈含笑道:「夫人,咱們現在就去接武帝如何?」
    水靈已露迫不及待的神情:「自該如此!」
    水仙激動道:「好棒啊!爹爹就快回來了。我一定要把惡人教訓一頓,看他以後還
敢不敢捉我爹!」
    小千笑道:「你別高興得太早,要救人,還沒你的份呢!」
    水仙緊張道:「為什麼?」
    小千道:「拿刀子殺人,你行嗎?而且還惹上了歡喜神佛,有你跟在後頭,打起來
都不怎麼爽快。」
    水仙急道:「不會的,我會拚命打,打得很爽快。」
    小千訕笑道:「我知道你很爽快,我們可爽快不起來!」
    「為什麼?」
    小千嗤嗤笑道:「因為你的爽快很危險!」
    水仙仍是不懂!
    水靈說道:「為何會惹上難喜神佛?」
    小千說道:「神佛忌諱的只是武帝一人,如若有機會,他定會從中攔劫,是以很有
可能對上他。」
    水靈聞言,已有了決定:「如此水仙就不宜去了,免得受挾持。」
    水仙緊張道:「娘……我想去……」
    水靈含笑道:「若能去,娘一定會計你去,你要聽話,而這裡也要有人看守,你就
和水柔留在此地好了。」
    水仙百般不願,卻也不敢違背母親,嘟著嘴,很是委屈。
    小千兒道:「別難過了,我去把那混球捉來,讓你爽快的過癮,結果還不是一樣。」
    水仙無奈地道:「小千兒,那你一定要把壞蛋抓來讓我教訓喔!」
    小千呵呵笑道:「當然,包準你打得過癮,若不行就揍大板牙好了。」
    大板牙怔愕而後癟笑:「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小千兒道:「因為你肉多,打起來一定差不到那兒去。」
    大板牙癟笑不已。
    水靈急著想救人,也不願耽擱太多時間,問劍癡道:「劍叔!咱們用過早餐就走如
何?」
    劍癡拱手為禮:「謹遵夫人意思。」
    隨後她們已散去,各自回房收拾武器、裝備。吃了早餐,立時出發。
    小千非要扛那把大關刀不可,逼得眾人得讓他一人先坐水箱開出水面,那股關公凜
凜生風氣概,此時全在他身上見著了。或許這就是他硬要以關刀為武器的最大原因吧?
    不多時,眾人已出了水靈宮。
    小千似乎已有所覺,領著眾人一路往長江上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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