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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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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奇俠楊小邪][上下全冊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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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13:43 |只看該作者
第03卷

    「飛龍堡」位於賀蘭山顛。

    城堡為石塊所砌,壯觀已極。

    只這城門就高達六丈餘,直聳雲霄,又陡又挺。

    城堡東邊是千仞峭壁絕崖,其下為滾滾黃河,城堡後面則只能見到一層層白霧。

    城堡、白霧、藍天、青山、峭壁、萬階白石小道……既神,又莊嚴;肅殺之氣隱隱泛
出,遠遠望去有領袖群倫之勢,無怪乎人人皆稱「飛龍堡」為天下第一堡,實當之而無愧。

    賀蘭山下,林木森森,具有原始風味,更襯脫出「飛龍堡」之不俗。

    白日青天,涼風輕吹,樹隨風搖,婆娑有聲,令人聞之舒暢已極。

    這天小邪已到賀蘭山下,他一樣藍衫短靴,斜束頭髮,笑臉迎人,皎如玉樹臨風。

    他悠哉悠哉逛到此,頭往山頂望去,贊口叫道:「哇佳佳!這「飛龍堡」果然有點名
堂,滿有輒的,我老人家這次來探採你們到底在搞啥?順便理理那臭女人的頭,嘻嘻……不
知道是凶多呢?還是吉多?這一路問來「飛龍堡」滿有名堂,弄得我心神不寧,到底是好還
是壞等一下再說,讓我想想要如何讚美這座好堡。」側頭一想他道:「高山大堡有一套……
上上下下狗拉屎,嘻嘻……」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凡事都想沾點狗味,人云:「狗都不拉


    」是形容壞透了,那狗拉屎就算是好的了,小邪正是引用此句名言,他可管不著詞句雅
不雅,反正能聊表心意他就樂不可支。

    通往山道設有關卡「飛龍堡」派有衛兵在此。

    小邪一走上前已有人迎著過來盤問。

    那人問道:「小表,你是來幹什麼的?」

    小邪道:「我來找你們「飛龍堡」堡主的女兒。」他很直爽,明著來。

    那人道:「你認識我們小姐?」

    「認識倒談不上,只有一面之緣。」

    「你有無拜帖?我替你送上去。」

    小邪奇道:「拜帖?什麼叫拜帖?」他是真的不懂。

    那人道:「你不知道拜帖嗎?那就是你要到人家家裡拜訪,而對方又不太認識你,或對
方是位大人物,這時候你就必須寫張帖子,把你的名字雅號寫在裡面,交由對方管家或僕人
送到你想拜訪的人之手中,等到對方答應見你,你才能進去,懂嗎?」他有點輕視楊小邪。

    「哦,原來如此。」小邪歎道:「黑皮奶奶,要見人還真難。」他望了那衛兵道:「現
在寫來得急嗎?」

    那人道:「我看你明天再來吧;說不定連我們總管都看不到,還想見我家小姐,小表,
你別作夢吧!」語氣充滿鄙視之意。

    小邪一聽知道這人有意為難自己,反正也不是來說親的,怕什麼?他可沒把「飛龍堡」
看得多重,有仇報仇,他叫道:「小表!你是誰?你憑什麼叫我小表?你自己才是小表,我
老人家要見你家小姐……不不不!」他搖著手「我要見你家臭女人,你竟敢不讓我進去,不
給你一點顏色看,你還以為我怕了你們「飛龍堡」不成!」小邪已卯上了也顧不得老頭子交
待要以禮相待,自從韋瑤琴差點踩死小田以後,他已對「飛龍堡」很是梗芥在心。

    那些看門衛兵那有見過有人竟敢跑到天下第一大堡來撒野,先是一愕,隨即有人罵道: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竟敢跑到這裡找喳。」話未完他已一掌打向小邪頭上。

    小邪叫道:「喲!想打架?我平生沒什麼嗜好,就是喜歡打架,來!我陪你們玩幾
招。」一式「推窗望月」迎了上去。

    那漢子將手掌往前帶直取小邪腰部,右腳一抬踢向小邪下盤,小邪連招式都沒換突一翻
身躍到那漢子背部手掌一打「拍」擊在那漢子後腦,「哇!」,那漢子已煞勢不住跌了一個
狗吃屎。

    小邪感到無味道:「你這是什麼功夫,我連氣都還沒喘,你就不行了,掃興!」

    剩下七八名衛兵也圍上來。

    小邪站著不動直說風涼話:「一個不行,你們來八個也一樣不行,管看不管用的紙糊元
寶盆。」

    有人怒道:「一起上,叫這血濺此地。」八人立即抽出長劍一湧而上。

    小邪邊閃邊叫道:「乖乖,玩真的,你想讓我陳「飛龍堡」我可要你們……反正不會讓
你們好過。」右手一閃一名衛兵已栽倒在地,連叫都來不及叫。

    眾人一驚,顧不得再攻,連忙退後採守勢。一名衛兵立即放出信號彈。

    「啪」紅光一閃衝上空中,十里可見。

    小別笑了笑,手中拿著一把飛刀在胸前晃了幾下笑道:「你們好啊!你們不是要我陳
「飛龍堡」嗎?我是很想,但我這把飛刀可不願意我離開它,我已很久沒練飛刀,你們擺個
姿勢陪我玩玩如何?」話未完,人把飛刀突然一閃即逝,只聽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八支
長劍已掉落於地,那八名衛兵手中已各自插著一把飛刀驚愕的愣在那兒。不敢喘口大氣。

    小邪笑道:「本通吃小霸王今天是來找喳的,告訴你們,你家臭丫頭的馬尾巴就是被我
割下來的,我今天是要報那一箭之仇,這裡沒你們的事,給我閃一邊去。」右手一抬,人人
立即驚惶的往兩旁閃。

    小邪拍拍手,昂著頭,挺著胸,邁開八爺步往「飛龍堡」走去。他已將「生死」置之度
外。只要一找到能讓自己風光的「行業」。小邪從來不會放棄難得機會,就連現在身在龍潭
虎穴他也一樣,他現在風光的行業就是理韋瑤琴光頭。可憐韋瑤琴已惹了這位奪命太歲還不
曉得,只怕連她爹,也會吃不完兜著走。

    小邪可是報仇心切,那管他什麼「飛龍堡」什麼正派邪派?十足的亡命徒,這一行他是
干定了。

    還沒走到一半.已有數名勁裝漢子從山上掠下來。

    小邪也懶得再走,停下來等他們。

    「這位公子是……請問公子貴姓,我是本堡管家林白。「他拱手一拜,來個先禮看看是
否要用到兵。

    小邪叫道:「管家你好,我叫楊小邪,是上山來找喳的。」

    林白一愕,他沒想到一個小表會如此大膽,想必有所倚恃吧!他道:「請問敝堡何處得
罪楊公子?」本著正派旗號,林白可不能出口傷人。

    小邪叫道:「事情發生在你們小姐身上,她用袖箭射了我一箭,又縱馬踩死我朋友小
田,我是專程來找她算帳的。」

    林白一聽暗道:「完了,想必這位仁兄就是斬掉黑龍駒的那位,這下可有戲唱了。」他
道:「是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坐騎的尾巴給割了?」

    小邪道:「然也,要不是它當時跑得快,我還想理她光頭呢!」

    林白可哭笑不得,小姐吵著要報仇,而這位仁兄又不怕死,當然胳臂是往裡彎,況且命
又是別人的,林白一想道:「楊公子,那你隨我到堡裡,我請小姐還你一個公道。」

    小邪想:「這老頭蠻客氣的,一定有詐。」他答道:「好吧!我本來就要到「飛龍堡」
看看,有你帶路,也省了不少麻煩。」

    走進一看,城牆為白色大埋石砌成,朱漆銅門,琉璃瓦,門頂牌樓雕有桌大黑字「飛龍

    堡」字字鏘然有力。跨進大門,是一大院子,左右各植百年大榕樹乙,蟠根錯節枝葉茂
密,令人見之則能感到其穩與重。兩邊廂房則是侍衛宿舍,欄杆前置滿練武器具,對面是前
廳,朱欄畫棟,正門上懸有一黑底金字橫匾,由左至右題有「天下第一堡」五字,字字龍飛
鳳舞,勾劃了了,一見就知是名家手筆。舉步跨入大廳,正對面牆上刻有一浮雕,九龍騰雲
吐水,栩栩如生,圖兩邊各有字畫一幅,左邊題「正義」右邊題「千秋」等字樣,疏狂奔
放,氣吞山河,威嚴懾人,浮雕前置有五張太師椅,居中者特別大且高,還有虎皮不必說這
一定是堡主寶座,太師椅延伸而下有七八級階梯,整片地面有紅色地毯,光目耀眼,左右兩
側各擺十張檜木椅,中間夾有小茶几,現正放置幾盆蘭花,蕊開芬芳溢四座,此種排場,當
屬天下第一而不為過。

    後院小邪沒看到,但想必也是花園假山小橋流水。

    小邪孤零零坐在旁邊椅子上,無聊得拈著蘭花,等待仇人來到,因為他不是聞名天下之
大俠,故而無人理他,連茶都沒奉上,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小邪也不在乎,他想只要能替小田報仇,出口怨氣,管他的,一把火把它燒掉算了,神
氣什麼?

    要是「飛龍堡」不冷落小邪,來個熱烈招待,讓小邪風光風光一番,小邪過足了癮,他
也會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來個家家好。可惜「飛龍堡」自恃為天下第一堡,那會將小
邪放在眼裡,如此一來小邪也「放心」不少,可以找藉口搪塞老頭子,倒楣的要算那位大小

    姐了。

    不久林白從後院走出來,對小邪道:「楊公子請你等一下,我家小姐在後山練武,我已
派人通知,馬上她會回來,我有事要去料理,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走了。」說完也不等
小邪答覆,獨自走了,十足的狗眼看人低。

    小邪望著他笑了笑道:「你走你的,只要你不惹我,也沒有必要對我搖尾巴!省得我心
煩。」說完他獨自在大廳踱來踱去,看到太師椅,樣甚舒服,他也欺身向前,坐在上面,只
這麼一坐,他已經以為自己是堡主了,架勢十足,壓低嗓子,學做很老成的樣子發號施令:
倒有板有眼,真像那麼一回事。

    他怒道:「死丫頭!」手猛往前甩又道:「爹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可以去打傷楊大俠
呢?你叫爹的臉往那裡擺!可惡啊!」他停了一下又道:「你還不快點理光頭去向楊大俠陪
罪,快去!」「什麼?」他一拍太師椅吼道:「你不去?來人哪!將這丫頭帶出去斬了,
不……那有爹殺女兒的……來人啊!將這丫頭拉出去理光頭!」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炳哈大笑,已經是癩蛤蟆喝老酒—陶醉了,笑了一陣停下來又壓低嗓
子叫道:「楊大俠對不起,老夫不知道是您,否則「飛龍堡」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面
前喘口大氣,這死丫頭!不長眼睛得罪了大俠,我一定將她關起來當尼姑,請您就高抬貴手
放過「飛龍堡」吧!」小邪恢復自己的聲音道:「算你這老頭識相,先將那丫頭理了光頭,
否則我「通吃小霸王」今天就不放過你們臭豬堡。好吧!打狗也要看主人,我饒了你,下次

    碰到我閃到一邊去,少惹人厭。」他又裝作堡主:「是是是!大俠你寬宏大量「飛龍
堡」沒齒難忘,來人啊!將那丫頭帶上來。」

    突然—後面有女孩音傳來:「爹,您在叫我?」

    因為太師椅甚高,故而將小邪掩蔽住。那女孩以為坐在上面的是堡主。

    小邪真的是當堡主當昏了頭,他吼道:「放屁,不叫你叫誰!快給楊大俠道歉。」

    那女子就是韋瑤琴了,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可沒聽過爹如此罵過自己,以為事態嚴重,
馬上低頭走過去幽幽道:「爹我……我……楊大俠是誰?」她沒抬起頭來,否則她不氣死才
怪,她著紅衣羅衫,熱情洋溢,美麗可人。

    小邪一看「哇卡!」這不是臭丫頭是誰?隨即大笑道:「楊大俠就是你爹的爹,哈
哈……」他沒想到自己自我陶醉過過乾癮!兌然迸出來一個活生生的女兒,他想再裝下去,
但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韋瑤琴覺得有異抬頭一看是小邪—自己的仇人,登時愣了一下,也顧不得回話,馬上氣
得滿臉通紅「鏘!」一長劍直取小邪咽喉,恨不得一劍將他殺了。

    小邪叫道:「哎呀!謀殺親夫,你爹啊!」手也不敢怠慢,探出匕首迎了上去。

    「臭男人,我要殺了你,替我黑龍報仇!」劍勢不停攻向小邪。

    小邪盪開劍勢叫逼:「臭女人,我可不想殺你,但我要讓你當尼姑。」匕首劃出三朵銀
花逼了上去。

    這時外邊已有許多人蜂湧而至,個個刀劍出鞘在旁掠陣,他們素知小姐任性,未得小姐
允許也不敢插手。

    楊小邪看到這麼多人圍了土來,也不考慮再耍下去,來個速戰速決,半尺匕首一點韋瑤
琴長劍,反身一躍,翻到韋瑤琴身後,反手一抄,揪住其頭髮,正得意想撂下時,韋瑤琴叱
喝一聲長劍有若騰海蛟龍奇快無比的攔向背後,身形往左閃去,避掉這一劫。

    「他媽的!」小邪眼看即將得手沒想到,韋瑤琴劍術如此了得,立時想打掉她手中三尺
青鋒,怪叫一聲將匕首交到左手架住長測「喝」右手一掌已怕在她腕上。

    「哎呀!」韋瑤琴長劍脫手人也往前栽下去,此時掠陣衛兵一見小姐危險立即群湧而上

    「混蛋哪!」小邪大叫一聲存心先割下韋瑤琴頭髮再說。只見他不顧後面人群,雙腳一
蹬,已欺身逼向韋瑤琴,雙手奇快無比往前扣「看你往那裡逃嘻嘻!」左手抓頭髮,右手揮
刀,有若切韭菜一般,三兩刀就將韋瑤琴秀髮割了下來,可憐韋瑤琴驚魂未定,三千長絲已
去了一半,雖然沒變成光頭,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癩痢頭了。

    「嘻嘻!」小邪得意之時,背後也中了一掌,身形往前滾去,但這並未減輕他內心喜
悅,心情頓開也不想再纏鬥下去,隨即在廳內亂竄,「嘻嘻……」他還不時發出勝利歡呼,
就有此種人,寧可挨一掌,也要斬下人家頭上三千長絲,也只有小邪才會為了任務,而不顧
一切。他的心靈真叫人難以捉摸。

    可憐韋瑤琴一頭秀髮已不見「哇!」一聲大哭已跑回後院,這足以夠她哭上三個月。

    小邪想逛逛「飛龍堡」,身形一掠已衝向後院,他真個是不要命將這天下第一堡當成曹
雪芹之大觀園了。

    只見後院小橋流水,清雅幽靜,紅亭畫舫小湖,有若神仙居一般。佔地甚大,小邪亂撞
亂闖,書房、畫室、客廳、閨房……只要有的他都想闖一下。

    大致繞了一圈他想:「這臭丫頭在後山練武,難道還有通路?」心一想定他隨即往堡後
掠去,果然不遠處已出現一座吊橋,長約二、三十丈,寬只兩人並行,直通對面高山,而對
出亦有房屋,想必就是後山了。

    小邪想也不想,欺身掠往吊橋,在橋中往下一看小邪叫道:「奶奶的,還真深,和「莫
塔湖」的瀑布差不多。」,下面是黃河支流,人們稱之賀蘭溪,是賀蘭山主要河流,水非常
深,而且洶湧無比。

    一過吊橋,小邪潛到屋前,只見紅門緊閉,打不開,只得縱牆而入。

    也許後山是禁區,衛兵並沒追上來,這下小邪可暫時脫逃此劫。

    屋裡依樣四合院,種有不少花草樹木,小邪一路摸上去,不久他已聽到許多人在討論之
聲音,小邪心靈一閃,也不客氣,輕輕舉足,有若小偷般,摸上去偷聽裡面談些什麼,又聽
裡面傳來談話聲:

    「稟堡主「神武門」時常找我們黃旗屬下衝突,我們實在受不了,請您同意黃旗壇主將

    他們逐出江南地區。」

    一老沉聲音道:「李壇主,我知道你們的苦心,但能忍就忍,弟兄生命也是可貴,不能
隨便犧牲,我想再找「神武門」談談再說。」

    「堡主,這不是用談就能解決的,而且我們也談了將近一年,他們還是一樣不吃這一
套,連弟兄在街道上走,都被人家騎到頭上,如果再這樣下去天下武林就沒有咱們「飛龍
堡」立足之地了,堡主請你為弟兄顏面著想,我們已憋得不能再憋了。」

    堡主沉思半晌道:「莫師爺,你有何意見?」

    莫師爺道:「稟堡主,屬下認為應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好讓他們知道「飛龍堡」
是讓他們而不是怕他們,否則他們會吃定「飛龍堡」再這樣下去,所造成的損傷可能無法衡
量。」

    堡主:「嗯,劍總護法,你的意見如何?」

    劍總護法道:「稟堡主我贊成莫師爺的看法。」

    堡主:「那洪總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不該再忍下去了?」

    洪總管道:「是的,屬下認為一味忍讓,並不能使他們知難而退,不如表現一下我們
「飛龍堡」的武功與力量讓他們屈服。」

    「尤左護法你呢?」

    「屬下同意李壇主的看法。」

    「紀右護法你有無更佳之意見?」

    「屬下也是以為這樣最好!」

    眾人沉靜許久,他們正為「神武門」侵犯江南地盤之事而傷神,因為堡主一味忍讓,已
使「神武門」認為「飛龍堡」無什用處,存心想併吞江南地區,以便擴大自己勢力。此次高
峰會議卻被小邪無意中聽到,可惜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他只想看看天下第一堡堡主是長得
如何模樣,以滿足他好奇之心。

    不久堡主已歎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們都同意如此做,那我也不能一味忍讓,讓對方
看扁了,李壇主,你馬上命黃旗壇主帶人攻打「神武門」太乙分門。」

    李壇主面露喜色馬上回答道:「是!」

    堡主道:「記住吩咐屬下得饒人處且饒人,為我們「飛龍堡」留點後路。」

    「是!」李壇主躬身拱手答話。

    堡主道:「各位還有其他事要稟告嗎?」

    眾人齊道:「沒有。」

    堡主點頭道:「好今天會議到此為止,我想回堡,剛才有回報說,有人闖堡,不知是那
一門派人士,我得趕去看看,免得弄僵了,對大家都不好。」

    小邪一聽知道他們將要出來,立即閃身躲入花叢,閉住氣息一動都不敢動。他還是有點
忌諱這些頂尖高手。

    只見從屋裡走出一位紫衫錦袍大漢,年約六旬七尺餘甚為高大,方臉蓄長胡,頭挽束雲
髻有點斑白,雙目炯炯有神,滿面紅光,有點像關帝爺,威武非常。

    小邪一看心口暗道:「莫非這就是天下聞名喪膽的「飛龍堡主」韋亦玄?」

    緊跟著他後面走出六名漢子,一名身穿儒衫,一對鬥雞眼、扁鼻、八字鬍,身軀卻瘦瘦
干干,有若枯材,一看即知是奸詐像,此人是師爺莫道仁。

    另五名皆著黑衣勁裝,居左者,六旬圓臉,毛髮稀疏酒槽鼻,大耳垂肩,體胖者是左護
法尤郎生。其次一名年約四旬濃眉粗眼,虯鬚,六尺餘矮壯結實,他是右護法紀騰雲。再次
為總壇主李步塵,六旬餘,白髮斑須,七尺餘高,左臉頰有一刀疤,狀甚彪悍。最右者,則
是總管洪英,他除著勁裝之外,還多加一件白絲綢外袍,長像斯文,七尺餘瘦高,甚像八仙
之呂洞賓。這就是「飛龍堡」之武棟樑,叱武林的六大名將。

    其一行七人匆匆步出庭院,走過吊橋奔回前堡。

    小邪見他們走遠,才探出頭笑了笑道:「前山在捉人,後山卻靜悄悄,我看他們是舒服
日子過慣了,還是我本領大………」他側頭一想點頭道:「應該說我本領大才對,要是別
人,早就落人他們手中了,呵呵……」聳聳肩,他已自我陶醉的摸進屋裡。

    只見屋為半長方形,不大,置有一張長形桌,十餘張椅子,桌上置有文房四寶,左牆掛
滿名人字畫,右牆則是書箱,堆滿各類古書墳典,小邪一看到書就頭大,也不理這些書都是
屬於何類,就是想知道也力不從心。笑了笑他又走進西廂房,只發現一空鳥籠及一張臥床,

    床上置有紅綢絲被,如此而已,小邪有點失望,後山怎麼比不上前院。再往裡邊走,廂
房後為一小祠堂,正傳出陣陣木魚,及誦經聲,小邪心中生疑,往前探去,只發現祠堂裡面
供著釋伽牟尼、和南海觀世音菩薩,一白衣美婦跪在佛前念個不停,對唸經小邪也沒興趣,
轉頭東走走,西逛逛,地方小,不到盞茶功夫已走完,也無什發現,小邪自言自語道:「那
女人想必就是韋亦云他老婆,嘿嘿!原來他們兩個還是冤家哪!」又走了半晌小邪心已煩:
「看來這裡也沒什麼好玩,不如回去看看那小尼姑!」一想到韋瑤琴剛才被理頭的情景,小
邪已呵呵直笑,腳步也加快走過吊橋。

    「哇卡!」他媽的全堡怎麼都站滿了人?小邪一走過吊橋,正想掠進後城門,已發現整
個「飛龍堡」已站滿護衛,他想:「這大概是追我來的,哼,俺要給你們逮著,俺就不叫楊
小邪,從此不用通吃小霸王的封號。」一昂頭「噢嗚……」他學狼嗥一聲往堡裡奔去。這家
伙真的是不要命了,老往危險鑽,也許他自恃跑功天下第一吧!

    「在這裡!歹徒在這裡!」果然小邪一現身,立時千軍萬馬湧向他,有若蜜蜂纏人,多
得無以計數。

    小邪輕笑數聲,自恃跑功了得,邊跑邊唱歌,前方有人往後跑,左方有追兵掠往右邊,
東院西院,南廂房,北廂房亂轉個不停,堡主也被驚動追了下去。

    「站住!」堡主大吼,其聲如雷。

    小邪也被驚住,轉頭往堡主望去。此時正在大廳。

    堡主厲道:「娃兒,你是何人門下,竟然到此撒野,未免太不把韋某放在眼裡。」

    小邪知道他就是堡主,卻裝作不知他道:「大臉的,你又是何人門下竟管起我通吃小霸
王的閒事來!」他心中實在想笑,強忍憋了下去。

    「放肆!」師爺衝上來叫道:「小娃娃,你竟敢對堡主如此無禮,看我莫道仁來收拾
你。」話未完雙掌一揚已逼向楊小邪,存心一掌撂倒小邪,但被堡主止住,堡主是想問明來
歷再做打算,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小邪笑道:「放屎?放屎就到茅坑,在這裡多沒衛生,長得這麼大了連這點禮貌都不
懂!」他是將「放肆」當「放屎」了。

    莫師爺氣得臉紅如紫他怒道:「媽的,可惡!我不剝了你的皮誓不為人。」

    小邪哈哈大笑道:「老頭,你娘是個「寡婦」也就罷了,你還要剝了你媽的皮,讓她不
能為人,看你這做兒子的有多殘忍啊!」他把「可惡」轉成「寡婦」。

    師爺實在拿他沒辦法,再也不敢開口,免得等一下老爹也遭劫了。

    堡主被這一鬧,有時間讓他平息憤怒之氣,心情現已較為緩和,他道:「小娃兒,你為
什麼跑到「飛龍堡」來鬧事,我「飛龍堡」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小邪叫道:「別什麼哇兒呀哇兒的叫著,那是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才會叫出這種聲音,接
著那女人叫累了再傳給她孩子,你又沒生孩子,又不是小孩,你哇嗚個鳥?沒知識!」這道
理小邪可不懂,反正小孩哭時哇哇叫,而女人要生孩子也哇哇叫,他以為這是母傳子,這次

    看到堡主也在哇哇叫,乘此糾正指責他一番。

    堡主臉一紅怒道:「你你你,真把我氣死了。」

    小邪叫道:「什麼泥泥泥?叫點石頭不行嗎?在你爹面前你竟說你七十了,多麼不孝
順。」小邪心中暗自好笑他發現他對說這種拐彎抹角的話也有一套,他把「把我氣死了」當
作「爸我七十了」。

    堡主氣極而怒大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來人啊!傍我拿下!」他手一揮,立即群眾
蜂湧而上。

    小邪也不迎敵輕笑數聲往右邊衝去,雙手飛刀射出十餘把,叫道:「我當然不識好歹,
呆頭鵝,我如果是好東西,也不會找到你們頭上,笨哪!」

    小邪跑功實在了得,東竄西竄,再加上他們六大高手都還未出手,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左護法尤郎生見大家一時無法將小邪拿下,一躍而上大叫道:「站開!」眾人立即閃在
一邊掠陣,將小邪困在人群中。

    小邪一看高手出手了他叫道:「老頭,他們不行你行嗎?」嗎字還沒出口「大悲掌」已
罩了上去,這是他慣用技倆—愉襲,既然要打架,他可從來不落人後出手。

    尤郎生不愧是老江湖臨危不亂,「龍虎拳」耍得虎虎生威,勾、掛、推、劈、擊、撞,
以精奧武技直逼小邪全身要害。

    兩人夾纏數十招,漸漸的小邪因為內力不足已走下風,應付起來有點吃力,但還不至於

    手忙腳亂。

    尤郎生見四十餘招已過,竟未能將這乳臭未乾之小孩成擒於自己掌下,面子有點掛不
住,狂喝一聲一招「龍騰虎躍」已化作千百隻人影,分由八個不同方向罩向小邪中宮及上三
路,其在搶一個快字,希望這一掌能將小邪擊於掌下。

    「來得好!」小邪見他招式已變,必定是殺著,但他童心未泯,竟想以血肉身軀去抵擋
這凌厲的掌勢,去完成他的願望——打尤郎生幾個耳光,只見他不閃不避,「佛行千里」已
化作一陣疾風欺身向前,雙掌齊揚,左封勢,石出掌,快逾電閃「啪帕啪」小邪已結實的打
了尤郎生三個耳光,正得意時,胸口已吃尤郎生一拳「砰」一聲他已倒飛人群撞在牆上,但
他隨即騰身往左邊窗口鑽,人影一閃即逝。

    尤郎生驚叫道:「邪門,這小子挨了我一拳,竟然沒事!」也顧不得被打了三巴掌,追
了下去,被打雖然丟人,但如果將人捉回來也可以挽回一些顏面,但如果以他身份之尊貴,
竟連一個毛頭小子也逮不著,如若傳出江湖那他的臉是丟大了。


     楊小邪與人過招,都是抱有一些開玩芙之心態,尤其是打人臉頰,更是習慣成自然,而
武林中人都知道,被打巴掌比挨刀子還丟臉,莫以被打巴掌為奇恥大辱,因為對方既然輕易
能打人家巴掌,那他可以輕易取對方之性命,那有像小邪那樣,以挨打來換取他過過打巴掌
之乾癮,但天下除了他以外,也很少人有這種本錢。

    不久在後院小邪終於又被圍住,這次可不比前次,總護法劍平關、總壇主李步塵、總管

    洪英、師爺莫道仁,左右護法尤郎生及紀騰雲,都親自出馬,這下子,任憑天下絕頂高
手,也難以走脫,何況是小邪?

    小邪轉目一看叫道:「哇卡!完了,這些大人物怎麼都來了,我他媽的死定啦!」話未
完,他已決定按照常例,先下手為強,說歸說小邪一點畏懼心也沒有,只見他雙手齊揚,兩
把飛刀電也似的直取劍平關及李步塵,大喝一聲乘此空隙施展「一鶴沖天」往假山掠去,這
一射一躍之動作快得匪夷所思,令人難以想像,這麼小的一個孩童竟有如此機智和冷靜的頭
腦,在群雄圍困之下,還能乘隙脫逃。

    但畢竟小邪功力尚差一大截,掠走雖快可是一停一滯雙腳點向假山想騰身飛向屋頂。這
時已有兩條人影快逾奔雷,有若幽靈般射向小邪,「那裡逃!」一聲大吼,三條人影大空中
一觸「哇」小邪背後已中兩掌,唉叫一聲如斷線風箏的摔向假山後面。只聽「卡嚓」、
「隆」兩聲連續傳來,小邪已消失在假山後面。原來他已掉進一道活門機關之中,機關一開
一閉,已恢復原狀,好像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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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15:33 |只看該作者
兩條人影飄落地面,正是總管洪英,及右護法紀騰雲,他倆馬上走向假山後面尋探一
番,覺得小邪已確實落入機關之中這才放心。

    洪英笑道:「這小娃娃一掉入蛇坑,不出兩個時辰,必定變成一堆白骨,可憐他本罪不
該死,沒想到老天卻要了他的命。」語氣之間已缺少了正派人士所俱有之憐憫之心。

    紀騰雲道:「這小子是罪有應得,他不該將「飛龍堡」當作土地廟,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這是任何一個輕視本堡的下場。」

    這時堡主也走過來他歎道:「沒想到一條小生命就如此結束了,罪過,罪過。」他有點
感慨,好像有一天他也會突然間沒想到就去了似的。

    莫師爺道:「堡主,這傢伙沒教沒養出口儘是粗話,而且又侵入本堡胡作非為,死了算
他好運,要是不死,只怕弟兄們也容不下他。」

    莫師爺是嘗過小邪的苦頭,現在人死了,他也放放馬後炮,安慰一下自己。

    堡主歎道:「算了,算了!再想下去,不知道要替多少人惋惜。這小娃兒不知是什麼來
路,武功時高時低,甚是能挨打,實在怪異非常,你們看得出來他的武功師承來歷嗎?」他
向眾人發問。

    莫師爺臆度半晌道:「看他的掌法有點像少林派的「若禪掌」,又像崑崙派的「碎骨
掌」,可惜交鋒時間甚短屬下無法肯定。」

    總管道:「依屬下看,這小子所用招式有點像近幾年名震武林「寰宇一奇」歐陽先生的
「大悲掌」,因為屬下曾見過這種掌法,這小娃娃不論出手,或攻擊都和歐陽先生差不多。

    堡主歎道:「希望這三方面都不是,否則我們「飛龍堡」麻煩就大了。」

    那管家林白已走上來拱手躬身道:「稟堡主,屬下知道他的來歷。」

    堡主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快說,讓我們也有個準備。」

    林白道:「稟堡主,屬下接他上山時,他稱自己外號叫「通吃小霸王」楊小邪,是來找
小姐報仇的。」

    堡主奇道:「小姐?瑤琴這丫頭又是什麼時侯,到外面和人結仇呢?」

    如若沒特殊事情,堡主並不會讓女兒到處亂闖,就是要出去,也得經過他答應,否則屬
下也會回報一聲,但韋亦云心知自己女兒最近並沒有出堡,怎麼會得罪了這位少年,也許他
已忘了這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林白道:「屬下也不大清楚,不過小姐數月前從關外騎黑龍駒回來,那黑龍駒的尾巴就
是被這小表砍掉的。」

    堡主這才明白過來,他道:「原來是這回事,你怎麼不早說呢?看來這冤仇可能麻煩
了,去請瑤琴這丫頭來,我有話要問她。」  

韋亦玄他想,在外面人家已經將「飛龍堡」大小姐不放在眼裡,將黑龍駒斬掉尾巴,而
現在又尋上來挑,這已非一般武林的尋仇,而是派別之爭,他懷疑是「神武門」幹的好事,
可惜他並不瞭解小邪是怎樣一個人,否則他非笑死不可——天下竟有人為了意氣之爭而得罪
天下第一大堡「飛龍堡」。這種事講出去,任誰也不會相信,但事實卻是如此。

    林白急道:「稟堡主,小姐她……」

    堡主道:「林管家小姐不在嗎?」

    林白道:「不是,小姐她……」

    「到底什麼事你直說無妨。」

    林白口氣道:「稟堡主,小姐她的頭髮已被這小表給割掉,正在房裡哭個不停。」

    林白有點怕被責備,身軀微顫著。

    堡主一聽並沒有責備林白,反而一反常態,靜靜望著天空喃喃道:「楊小邪呀!楊小
邪,你真是透著邪氣,來本堡,竟為了找瑤琴出氣,而我們竟將他逼入蛇坑,這帳可難算
了。」他在想,想一些楊小邪所作所為之蛛絲馬跡,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但他失望
了。

    不久堡主已放棄再想下去,他道:「林管家,人龍、人虎這兩個孩子呢?」

    林白道:「稟堡主,兩立少爺早上一大早就到山上打獵了。」

    堡主道:「等他們回來時告訴他們這幾個月別亂跑,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林白道:「是!堡主;屬下會轉告小堡主的。」

    堡主轉向大家道:「各位弟兄。敵人已除,各位回去休息吧!」

    眾衛士齊聲道:「謝堡主。」各自散開,只剩下六大名將。

    堡主道:「總管你們也先下去,我去問問那丫頭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回頭我們再商量對
策。」

    「是!」六大高手也躬身離去。

    堡主這才走向女兒閨房,只聽一陣淒涼哭聲已傳來,他走上前打開房門,跨進房裡,一
見到女兒頭髮被割得亂七八糟,心裡也一陣難過道:「琴兒,別傷心了,來,爹看看。」

    韋瑤琴一見父親來到,叫聲「爹!」撲在父親身上哭得更傷心。

    韋亦玄一邊安慰一邊告訴她:「琴兒別難過,爹已把他殺死替你報仇,你別哭別難過。

    韋亦琴哭了半晌,漸漸停下來,她聽到楊小邪之被殺,恨意也減輕不少,哭聲也停了。

    韋亦玄道:「琴兒爹替你殺了他,你該高興了吧!」

    韋瑤琴恨恨道:「爹!琴見恨死他了,您不知道他真是壞透了,先將黑龍的尾巴割掉,
又跑到這裡將我的頭髮……」一說到頭髮她才想到:「爹!我的頭髮被割得如何呢?一定難
看死了」她離開韋亦玄胸懷,雙手撫著頭髮恨不得能將整個頭罩住,差點又再哭出來。

    韋亦玄安慰道:「琴兒,你別傷心,等一下叫丫鬟修一下,一個月後你還是一樣那麼漂
亮,這個月你就找條絲巾蒙著頭好了。」韋瑤琴幽幽道:「還要等一個月啊!這麼久我恨死
他了。」

    韋亦玄笑道:「一個月很快就過去,在這個月裡你可以學點東西例如毛筆字和刺繡,這
不是很好嗎?對了,琴兒,你知道那小表的來路嗎?他住在那裡?」韋亦玄轉了許久才轉到
正題上來。

    韋瑤琴道:「爹,我只知道他叫楊小邪,上次我在關外老君廟不遠的再來鎮和他打架,
我用袖箭傷了他,他也把黑龍的尾巴給割下來,他的飛刀好厲害,我接都接不住。」她沒說
飛刀差點射到自己臀部。

    韋亦玄問道:「那時侯他有沒有追你?」

    韋瑤琴答道:「我也覺得奇怪,黑龍跑起來可以說天下第一,我以為一定可以甩掉他,
然而他卻邪門的很,竟然追上來將黑龍尾巴給斬下來,爹!他好像跑得比黑龍還快!」

    韋亦玄一驚道:「真有這種事?」

    韋瑤琴道:「否則黑龍尾巴怎麼會不見了?」她這時倒覺得楊小邪竟如此好玩,可惜人
已死了。

    韋亦玄點頭道:「也許是吧!琴兒,你還知道他任何一些瑣碎的事嗎?」

    韋瑤琴搖頭道:「爹,我與他也只不過見了兩次面,而且兩次都在打架,我只知道這些
而已。」

    韋亦玄看再問下丟也間不出所以然來,他道:「琴兒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等你哥哥回
來,我叫他們兩個陪你,不要再到外面去免得出事,最近江湖很不穩定,爹怕你們有所失
閃,你也可以靜養幾天,爹還有點事要辦,明天再來看你好嗎?」

    韋瑤琴也知道父親日理萬機,很難得有時間抽空來看自己,她道:「爹,您忙吧,琴兒
不出去就是,琴兒不送了。」

    韋亦玄再次拍拍琴兒肩頭這才走出房門。

    在走廊上韋亦玄邊走邊想:「楊小邪在關外,關外有那些高手?會不會是「天山派」門
下?但他武功路子又不像,他的飛刀是否出自「飛刀門」………也不對「飛刀門」已一百多

    年沒在江湖出現……那會是誰的門下呢?還有他竟跑得比黑龍還快這……難道是「飄花
宮」的人?也不對「飄花宮」只有女性他不可能是「飄花宮」的人……」一想至此韋亦玄整
個頭都已漲得受不了!「真是邪門,可惜他死了,否則可向他問個明白。」

    沉思中,韋亦云已走進前廳辦正事去了。

    xxx

    而在蛇坑。

    楊小邪一跌進蛇坑,哇哇直叫,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上面活門已關起來。

    他一聞到一陣腥臭味,及「嘶嘶」之聲,他已知道裡面是佈滿了毒蛇。

    「哇佳佳!媽的癟十狗屎運,中了大獎。」小邪苦笑了幾聲檢查一下自己傷勢,覺得不
甚嚴重也不在乎,聳聳肩頭,他往前一看,只是蛇窩呈長方形,為岩石所砌,一直通到峭
壁,在悄壁上留有一隻有拳頭大的通風口,而通風口也被鐵絲網封住,以防止毒蛇從那裡溜
走,他四處查了一下,地上留有不少骷髏以外空無一物,出口也只有假山那塊活門,其他全
是石壁,小邪歎道:「媽的!連一點通路都不留,存心困死我老人家。」

    這一煩他倒找蛇出氣了,他罵道:「臭蛇!叫什麼叫?你蛇祖宗來了也不會唱歌歡迎,
搞什麼鬼?以前你吃別人,現在換我來吃你們,一隻一隻慢慢吃,吃完了我再出去,可
惡!」他往骷髏踢去,藉以發胸中苦悶。

   原來小邪身體已浸了十幾年的藥水,其中有二十幾種是天下至毒,單單是「紅蟾蜍」一

    種就夠這些蛇煩惱了,何況是二十幾種,那些從小邪身上發出來之藥味,足以剋死這些
蛇,只見他走到那裡,蛇群就往兩邊竄,逃得比什麼都快。

    那活門足足有五丈高,小邪想躍,也躍不上去,他對著門大叫道:「喂——開門啊!我
在這裡死不掉的,你們放我出去再殺我好嗎?否則我要將你們的蛇通通殺掉,快開門啊!」

    但連叫了數聲,上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邪想:「活門一定很厚,要不然憑我的吼功,那有傳不出去的道理?黑皮奶奶真雖
(倒楣)。」

    既然聲音傳不出丟,喊也是白喊,小邪找了一塊較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休息一下,他
開始想:「這些骷髏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死在這裡?而死的還不在少數,看來「飛龍堡」不
是什麼正派,我倒要看看這些骷髏之中有什麼東西留下來。」說著他一個個去翻動這些骷髏
頭,可惜一點也沒發現,小邪自言自語道:「看來這些蛇倒是很餓,連死人的衣服也吃下哎
唷!」小邪一不小心左手按在骷髏眼孔中,被一條想跑也跑不掉而作困獸之鬥的青蛇咬了一
口。

    「他媽的!」小邪看看左手食指流出黑血,立即光火了,他叫道:「好!你們這些死蛇
竟打起你祖宗的主意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今天我先殺你們十條,明天再將你們編號,
一天一天慢慢來,什麼玩二嘛!」說著他也不客氣,朝著較大的蛇群射出十把飛刀,蛇群終
究不似人群,只見十條巨蛇應刀而倒,小邪也不客氣剝了它們的皮生吃起來,一口氣吃了三

    條,摸摸肚子才滿足道:「沒想到韋亦云替我留了這麼多食物,真該謝謝他。」

    小邪是屬於樂天派的,大吃大喝他可以過,現在困窘異常,生蛇腥血他也照吃不誤,這
就是他之所以比別人快樂,和長命的原因。

    吃飽了,他也乘此機會療傷,只見他躺在兩顆白頭顱上,開始運起神功,功行十二周
天,通風口之光線已漸漸減弱暗了下來,小邪知道已經是晚上。

    在蛇坑除了他,只有蛇,以小邪頑皮好動的性格當然有點受不了,只見他踱來踱去正想
找些事情做。

    「好吧,我就替你們編號。」小邪望著蛇群得意笑著道:「老兄呀!你們一定不曉得誰
是老大吧!來!」他往蛇群掃去,找了一條大蛇叫道:「就是你,別跑!」話一完他已探出
匕首衝過去雙手一攢一劃快捷無比的在蛇頭刻了個王字,然後笑嘻嘻道:「老兄,我第一,
再來就是你啦!」接著他算算較大的蛇一共有四十三條,他走上前去替他們編號,在蛇頭上
劃一刀代表一號,劃一個x代表十號,他很認真在為蛇群編號,就像珠寶商在鑒定珠寶一般
細心非常。就這樣他玩了一個晚上,那通風口又出現亮光,一天又來臨了。

    也只有小邪這種人才會想到替蛇編號,只見那些蛇只只垂頭喪氣,傷痕纍纍一副可憐
樣。

    小邪不時對他的傑作,發出會心一笑,他現在以為自己是在校閱部隊一般,神采飛揚不
可一世。

    在人與蛇之間,小邪的觀感是差不多,只要好玩就好,只要不傷害他,人與蛇都是沒什
麼差別。

    扁線再次射向小邪星目,小邪叫道:「媽的!這些蛇少說也有十幾百萬條,這樣編下
去,它們又偷生小蛇,我永遠也編不完………用殺的好,殺一條,少一條……但殺了太多吃
不完會發臭該如何是好…………對了!將它們烤出油來點火,我總不能天天吃生肉吧!」說
做就做,他腦筋閃得快,一下子就有熟肉吃了。

    他先殺了十條粗蛇,將它們油脂取出,然後撕下衣角點起火摺子,先慢慢烤出油脂,等
到蛇油已滴出來時,他再點燃布條,就這樣火勢慢慢大起來,火一大油脂也愈快流出來,他
又找了幾個頭顱裝蛇油。以備火勢小時再加油,火勢從此生生不熄,他也玩得不亦樂乎,而
且還有烤蛇肉吃也滿愜意。

    這種費時間的工作,只要有興趣小邪會不辭辛勞的去做,但興趣一失,他已覺得懶洋洋
的不知所措。

    xxx

    時光如梭已過了二十天左右。

    這天小邪正覺得無聊的在蛇堆中走來走去。

    突然活門一開,落下一具體,活門又恢復原狀。

    小邪一見有夥伴來了馬上走過去一看體他大驚叫道:「哇卡!是韋亦玄?!「飛龍堡主

    」啊!」小邪有點迷惑立即欺身檢查韋亦玄體,想找出一些線索。

    只見韋亦玄體胸前有一朱紅掌印,致命傷在咽喉,是利劍所刺,而且是一劍斃命。

    小邪叫道:「媽的,沒想到這老傢伙,追我倒追得挺快的,有誰想殺他呢?難道是謀財
害命,還是纂奪王位…」嘀咕一陣,小邪又詳細檢查一下死者傷勢。

    不久小邪肯定是一劍斃命。

    他喃喃道:「能使「飛龍堡主」無法反抗,一劍刺死他的人,天下也沒有幾個……可以
說沒有半個人有此能力,但事實上是如此,這個人會是誰呢?」他又看了看韋亦玄臉上表
情,他自言自語道:「看他臉上流出安詳和藹樣,那麼一定是在非常寧靜的情況下死掉
的……媽的「飛龍堡」又出現些什麼高手?這一朱紅色掌印又是怎麼一回事?有二個人一起
行兇?還是…………」他愈想愈頭大,也不再想下去。

    他做個結論,韋亦玄死了,是被人殺死的,而那個人武功高強,也可能不是一個人,因
為他身上有兩種致命傷,這樣簡單明瞭。

    小邪心中轉了一下:「也許外面已大亂,我得利用這機會逃走才行。」說完他走到活門
下面注視了良久又走回骷髏堆裡拿著一個白骷髏頭,折回活門下面,一運功力往活門丟去,
「砰!」骷髏頭紛碎四散而活門也微微晃動了一下。

    小邪心中一喜道:「原來活門沒上鎖,一翻就開但………離地面太高,我可躍不上去,
又沒長竹竿,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左右走來走去,想找出一好方法。

    盞茶時間一過,小邪突然拍手叫道:「有了!」他神情高興拿起飛刀運足功力往活門射
去。

    「叮!」一聲脆響,果然飛刀釘在石壁一寸餘。

    小邪想:「一寸……也許夠了。」說完他往蛇群走去,看到那些紅紅綠綠,又吃膩,又
噁心的蛇群他心火就起,拿起匕首,衝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殺一陣,真如虎入羊群,
所向披靡,冷芒過處,血濺五步,腥風四溢,那些蛇本來已是夠怕他了,現在更是嚇得四處
亂竄,可惜能逃過此劫的寥寥無幾。

    不久蛇遍地,好像全部都光了,小邪看不到會竄動的毒蛇,這才收手叫道:「黑皮奶
奶,你們這些專吃人肉的臭蛇,死有餘辜。」說完又了兩腳,才拾起幾條大蛇,剝了它們的
皮,結成兩條長皮條,他試試長度,覺得很滿意這才折回活門底下。

    首先他將蛇皮分別綁在兩把飛刀上,對準活門運起全身功力往上一射,兩支飛刀已分別
釘在活門石壁上,兩把飛刀大約相距五尺左右,他拉拉皮條,看是否已釘牢,結果他很滿意

    「成了…」小邪心中一樂,即時躺下來,連起神功!以前他是用東西墊在頭上及腳踵,
現在用蛇皮吊著,其作用相同,最主要是身形一定不能晃動。

    這門功夫是古印度瑜伽術融合少林達摩易筋而成之絕世神功,是將人體真氣運逼全身,

    在靜止中能利用空氣的浮力,將身軀托往空中,就像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一樣,如果練到
絕頂,可以御氣飛行,無所不達。

    小邪自小就開始練這門功夫,也有十年之功力,雖然還不能利用空氣飄浮,但利用一條
繩索吊著,應是沒什麼問題的。

    丙然不錯,只見他身形平伸,兩手和雙腳夾著蛇皮緩緩上升,不到盞茶工夫已升到活門

    小邪不敢太用力,怕真氣一,蛇皮支持不了身軀重量而撕裂而往下掉。

    伸出右手輕輕推動活門,活門雖然動了一下,但身形也搖擺不定。

    「黑皮奶奶,這要推到什麼時候?」小邪直罵著他又想:「也許用嘴吸牆壁,有了阻抗
力就可以推開活門。」想到就做,他嘴往牆上吸,果然有借力的地方活門很快的被推開,一
閃身,他已騰身飛出外面,呼了一口氣他得意道:「我就知道沒有地方龍困住我的,哈
哈…」他突然掩住嘴巴傻笑道:「媽的楊小邪,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敢笑,嘻嘻………」他
又發現自己有一套可以隨便亂笑。

    「現在堡主死了,可能這裡的情勢有所改變,我得小心點才好。」

    這時天已晚,四周靜悄悄,算算日子小邪已在蛇坑裡面,被關了四個禮拜。

    普通人要是幾天獨才被關,放出來已是要死不活,而小邪他卻不一樣,他會安排自己做
些「有意義」的事情,或者以硬碰硬的心情,施展他生命力來渡過難關。二十來天裡,小邪

    在窮困之中求生存,看似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乍然之下人們當然不敢相信而大呼邪
門,其實他不邪,只是生命力強了一點,心態比別人快樂,如此而已。可是這兩點,已是很
少人能做得到。就像長途賽跑,有的人能跑五里…十里…而小邪卻能無止境的跑下去,直到
他倒下去為止,他的生命力是屬於無限的,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常常能以較差的武功,打敗
高強的對手。縱使贏得很辛苦,但他還是贏了。

    摸摸肚子,小邪自言自語道:「好幾天都沒吃到好吃的,先找廚房吃個飽再說。」

    他小心的潛往廚房,拿出雞鴨魚肉,大吃一頓,也喝了不少酒:「卡啦呀卡啦!」一喝
酒,他就想玩骰子。

    手抓了老半天,也逛了大半圈,他才叫道:「她媽的!我看趁現在晚上溜出堡,省得被
捉,那多花不來?」

    一想好,他立刻走出廚房,趁深夜摸了出來,但還未到前廳,前面已是來四個人,小邪
一看驚叫道:「哇佳佳!那不是韋亦玄是誰?!」

    一蹲身,他已閃入暗處,心想:「韋亦玄明明死在蛇坑理,怎麼會活生生的在這裡呢?
莫非……莫非是鬼魂出現……放屁!世間那來的鬼?那麼這位會是誰呢?」

    小邪對鬼魂還真有一套想法,他根本就不怕鬼,什麼厲鬼、吊死鬼、無頭鬼、男鬼、女
鬼………等,他都不放在眼裡。以前他還會和小胖他們打賭,晚上到亂葬岡捉鬼,小邪竟一
個棺材也不放過的掀開來找,他怕什麼鬼?理由很簡單!人都是被鬼嚇死的,只要不怕鬼,

    鬼就嚇不死人,如果會打人的鬼,就不是鬼了,而是僵,或著是人冒充的。有了這個歪
埋,小邪可以說混到鬼門關去了,而且還相當吃得開。

    只聽那堡主道:「洪總管,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兩位護法你們就到西城門看看,我
還有點事沒辦,你們去吧!」

    「是!堡主。」三人各自離開。

    堡主微曬往後院走去。

    小邪驚道:「哇卡!他媽的連聲音都這麼像,若不是我親眼見到,我還弄不清楚這是怎
麼一回事呢!也許……也許他們是雙胞胎……或是易容?反正兩個都有可能,但不管如何,
這個一定不是先前那一位堡主,莫非這隱藏著極大陰謀不成?」

    他邊想邊往東廂房鑽去,想多探一點消息,這事已勾起他興趣,在興趣還沒消失以前,
他會很認真的追查下去。

    只見廂房中靠左側那間房屋有燈光透出來。

    小邪潛過去一看暗道:「原來是那臭丫頭,我倒要看她在幹什麼?」隨即在窗紙弄個小
洞,往裡邊看去。

    只見韋瑤琴身著素包羅衫,頭包布巾,口中唸唸有詞。她念道:「老天保佑!其實我不
是故意要殺死你,是你太欺負人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現在你死了,我要向你道歉,希
望你在天有靈能原諒我。」

    小邪一聽暗道:「奶奶的!原來是在懷念俺啊!好,便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他準備
裝鬼,嚇嚇韋瑤琴。

    韋瑤琴幽出道:「楊小邪,請你原諒我,我一點都不恨你,我不該讓黑龍踩你的朋友,
也不該打傷你,本來你活著我好恨你,但你死了我卻好想你,這幾天來我一直忘不了你,你
知道嗎?楊小邪你的靈牌我已放在後出我娘那裡,我好對不起你,我不該害死你……」她直
拜個不停。

    本來小邪想扮鬼嚇嚇她,但一聽又覺得她好可憐,這麼小就有憂愁,多麼令人同情。

    只聽裡面又傳來,「楊小邪,除了我哥哥外,我一直都沒有朋友,在關外回來以後,我
就一直想著你,想向你道歉,但我是女孩子家,怎好亂開口,何況你到堡裡又假扮我爹,我
一聽也氣起來,沒想到打到最後你竟慘死,你知道嗎?我已經把你當作朋友,你這麼一死,
我好難過,雖然你削掉了我的頭髮,起初幾天,我還怪你罵你,但後來我感到好後悔,從此
以後我天天都夢見你,夢見我們兩個在玩耍,夢見………」

   小邢愈聽心腸愈軟,他想:「要不要告訴她,她爹的事呢?這好嗎………不,還是別告
訴她,因為她還這麼小要是煩惱多,一定不快樂,倒不如自己摸摸看,說不定現在這位是真
的他爹呢?」想了想,他離開東廂房,往堡外掠去,他決定堡主有個雙胞胎,我楊小邪也要
來個孿生兄弟,明天再從外面進來,非弄得「飛龍堡」雞飛狗跳不可。

    小邪就是這樣仇恨來得快,去得更快,對韋瑤琴他已經同情多於怨恨了,而韋瑤琴只是

    任性一點,事後她一樣悔不當初,也許他們都還很年輕吧!曰

    xxx

    小邪小心翼翼的翻出城堡,走到附近小林,偷了一件衣服,還跳入小溪清洗淨身一番,
然後換上新衣。

    「成了,楊小邪的哥哥嘻嘻,楊大邪在此!:」

    笑了笑小邪找一間小廟棲身,直到天亮。

    他在村中吃完早點,已二度探訪「飛龍堡」。

    只見那山下守衛一見到楊小邪目瞪口呆叫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楊小邪怒道:「什麼死了,我從出娘胎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何來死了?你討打。」
右手一掌已打向那名衛士下巴,只見那名衛士「哎唷」一聲已跌個四腳朝天,狼狽已極,連
下巴也掉了下來,不能再叫了。

    小邪向他們吼道:「快通報,我楊大邪來找你們堡主算帳了。快!」

    那位下巴掉了的衛士口不能言,急忙點頭,還是和以往一樣放煙火。

    小邪暗自好笑,小的去了竟來個大楊小邪,他很得意自己的傑作。

    「我先走啦!讓開,再擋我的去路,我可沒有我弟弟這麼好脾氣。」他手一揚作勢欲撲
那些衛士先前嘗過苦頭,現在已乖多了,馬上往兩邊閃去,不敢攔住小邪。

    「算你們識相。」小邪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去。

    迎面而來的還是一樣,是那管家林白及三名侍衛。

    小邪來個先聲奪人大叫道:「你是誰?有沒有看到我弟弟楊小邪。」

    林白一看是楊小邪,先是一驚,但聽小邪一說,他知道這位是哥哥,但怎麼兩人會長得
這麼像他心中有疑,口卻不敢怠慢急道:「楊公子,你是來找你弟弟的?可惜你弟弟已經離
開「飛龍堡」很久了。」林白有意來個死不認帳。

    小邪叫道:「放屁!我在山下等了二十多天,都不見他下山來,就知道你們把他留在堡
裡,說不定還把我弟弟殺了呢!」

    林白見他不信,也不多說,反正他只負責知客,其他的事,他無能力作主,就是有,又
何必將麻煩往自己身上砸,照以往,帶回堡吧!

    林白道:「楊公子,你若不信就跟我一同回堡,堡主會給你有個交代。」

    小邪道:「我要是要不回我弟弟,我就將你們「飛龍堡」放把火燒光算了。」

    林白不回駁笑道:「楊公子,請跟我來。」

    小邪和上次一樣跟在他們後面,到了堡內也一樣坐在那張椅子上。

    不久堡主和總管、護法都走出來,他們事先已聽林白說明所以並沒有多大的驚奇。

    堡主道:「楊公子,你有事找老夫嗎?」

    小邪叫道:「你就是堡主,看來有點不像。」他斜著眼,瞪著韋亦玄,故意試他一試。

    堡主笑道:「楊公子愛說笑,我就是我,也就是「飛龍堡主」韋亦玄,難道有人敢冒充
老夫嗎?」韋亦玄果然深沉得很,不露一點痕跡。

    小邪一看也沒轍了他道:「反正我不是來問你是真包子還是假包子,我是來找我弟弟
的,你們快點將我弟弟放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丁。」

    堡主笑道:「楊公子你別激動,令弟是否叫楊小邪,若是的話,他當天來的晚上就已經
離開本堡,老夫可以作證。」

    小邪叫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說說就算了?我和我弟弟是同一天生的,同一天長
大的,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下山會不去找我?分明你們將我弟弟關了起來。快快放出我
弟弟,否則我要叫你們「飛龍堡」片瓦不存!」小邪夠狂夠傲竟對韋亦玄如此說話,而且他
說得甚是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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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16:55 |只看該作者
堡主臉色一沉道:「他已經走了,要信不信由你,老夫這「飛龍堡」也不是任人撒野的
地方。」韋亦玄他可是有苦難言,如果他知道這位就是真的揚小邪,他不吐血才怪。

    小邪怒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夫老鼠的,誰撒野,不交出我弟弟,我還想撒尿呢!撒
野?」小邪可是吃定他們交不出自己來,心中直樂著:「這次罵得真過癮哪!」

    眾人臉色變了數變,大有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堡主也強忍著,他沉沉道:「老夫已說的很明白,你愛信不信老夫也沒辦法,來人啊!
送客!老………」

    小邪截口道:「老包子,你以為我是小角色?你也不想想我敢單槍匹馬來到你們「飛龍
堡」要人,不是有點本領我也不敢上來了。」了字末說完,小邪已大吼一聲右手一掌打向韋
亦玄,這是他慣用的技倆,說帶打,先動手為強。

    韋亦玄身形微閃,左掌迎向小邪,雙掌一觸,「啪」一聲輕響,小邪被震退五步,而韋
亦玄只身形晃了幾下,含目而笑,對於他的功力似乎是很有信心。

    「媽的!」小邪立即射出兩把飛刀指向韋亦玄咽喉及右眼,眉頭一皺,已欺身出掌攻向
韋亦玄前胸,其勢如虹,快捷無比。

    韋亦玄笑了笑,微一翻身避開飛刀,雙足輕點,已出右掌迎向小邪,他不論閃身扭腰或
舉是出掌……都帶著無比高雅之勢,像似經過特別訓練一樣那麼雍容高貴如帝王舉足。不愧
是天下第一堡堡主。

    雙方再次接觸,小邪又被逼退六步,有點踉蹌。而韋亦玄依樣含笑而立。

    其賓小邪是在證明一件事情,才出手擊向韋亦玄。

    身形一站穩小邪暗道:「不是硃砂掌那……殺死以前那名堡主的不是他會是誰呢?」
「喝」一聲大吼,小邪已再次出擊,但這次不是攻向韋亦玄,而是擊向總護法劍平關。

    劍平關練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他見小邪掌勢已近,不閉不避,硬接了小邪兩掌,
「哈哈……」他狂笑數聲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形狀甚是得意。

    「哇卡!」小邪暗叫一聲苦也,他雙手已被反彈得麻兮兮,有點不大好受,「混蛋哪!

    」小邪大叫一聲改掌為指,「大悲指」一運動,左右開攻,上取「天突」下取「玉樞」
穴。其勢之猛,有若江行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劍平關大笑數聲依樣自恃武功驚人,還想硬接小邪這一擊,可惜這次他算錯了,「大悲
指」為曠古絕學,其勢足可穿金裂石,比起少林「大力金剛指」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是專
破這類金鐘罩,及護身真氣,雖然小邪只有六成火候,但對鐵布衫,可有點效用。

    雙方互相接觸,只聽劍平關悶哼一聲,身形往後退了三步「天突」和「玉樞」兩穴隱隱
發痛,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也不敢依恃自身之鐵布衫:「小子有來頭!」手掌一翻運足功
力已如大鵬掠雲般掃向小邪,只見他手掌已由肉色漸漸變為藍綠色,並泛出一點點磷光。

    小邪一看知道他雙掌有劇毒,屬於陰柔之類中人非死即傷,隨即取出兩把飛刀橫在胸
前,不敢大意。往後掠開一丈餘。

    劍平關一看對方有意脫逃狂喝一聲已衝上去,小邪一招「鯉魚躍龍門」躍向左方,右腳
踢向劍平關小骯,飛刀直取「太乙」穴,劍平關一掌打空怒氣更熾馬上蹲身一招「羅漢推
出」政向小邪前胸,小邪使出大悲掌之「佛門千里」左掌對上劍平關右掌,而右掌打向他肩
頭,「砰」一聲小邪已被拋出一丈開外,而劍平關則退了三步,胸部隱隱作痛,嘴角也流出
血絲來。他驚疑不信的望著楊小邪,似乎忘記自己正受傷似的。

    小邪雖然不怕他的陰毒掌力,但也被打得頭昏腦脹。馬上拿出藥丸吃了三顆,老頭說
的,有傷立刻要治療,他可記得很熟哩!

    劍平關一看小邪服丹藥,以為他已中了毒,怪笑道,「小子,你中了我的「九九追魂
掌」九九,八十一個時辰之後無藥可救,你還是認命點下山去,老夫奉上解藥如何?」不管
怎麼說,他還是韋亦玄的屬下,韋亦玄並沒有要殺小邪的意思,他也不願硬將人留下來。

    小邪叫道:「臭老頭,你這小孩子的玩意兒,我三年前就會解了你還拿它當寶貝,莫要
笑掉人家大牙才是,來來,再接我幾掌試試。」說打就打「大悲指」已奇快無比的點向劍平
關「人中」要穴。

    劍平關一驚改掌為爪。欺身上前存心想捏碎小邪右腕,可惜小邪這招是虛招。一扭身小
邪已點向他「曲池」穴,劍平關狂笑一聲,雙手盡展所學,劃出千萬隻手掌電掣風馳的擊向
小邪上三路,有若神龍張爪,銳不可當。

    「他媽的,來硬的,誰又怕了誰?」小邪心一橫也不管功力如何,閃身一躍,一翻,
扣,拍,挑,步步逼人掌掌投機,快逾奔雷,有若騰海靈蛟,翻江覆海,霸道已極。雙方這
一觸,「哇!」劍平關哀叫一聲腰間「章門」穴已被打中,往後摔,身形一陣疾痛,他已無
法站起來。而小邪自己肩頭也被抓得皮破血流。

    韋亦玄見狀怒喝一聲馬上迎上去,左,右護法也加入戰圈,車輪戰上楊小邪。

    霎時小邪已吃了十餘掌,口中一鹹,已吐了一口鮮血,只要一吐血,他馬上吃丹丸,右
手一掏,十幾顆丹丸已下口,只見韋亦玄他們又再次逼上來。小邪大叱一聲「啊——」已使
出「大悲掌」最後一招「佛光普照」只見掌影重重,已將小邪身形裡住,寒影一閃他已衝向

    所有攻來的人。他是卯上了,可惜對方都是武林頂尖高手,而小邪功力又不怎麼高明,
所有掌力印在人家身上,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聽「砰!」一聲巨響,小邪已如斷線風箏,摔
蛤蟆般的倒射牆角又「砰」一聲,他已被幾位高手聯合打昏在地不省人事。

    韋亦文也吃了小邪三掌臉紅如蘋果,他知道如果小邪功力再高一點,躺下的可不是小邪
而是他了。

    其他兩位護法更不用說,他們倆也是口角滲出血絲,顯然已受到輕微內傷。

    他們有個共同心理——楊小邪武功招式非比尋常,一定大有來頭。

    韋亦玄他已知道惹了一個大麻煩,現在恐怕欲罷不能,只好將小邪先囚禁起來再說。

    xxxx

    小邪一醒來已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牢房,前面都是碗大的鐵枝,後面是石壁,有個小鐵
窗,小邪往鐵窗外一看,下面是滔滔黃河,可見牢房是城堡靠峭壁的一邊。

    小邪檢查一下自己傷勢暗道:「還好,第二等傷,要十天才能復原,不能用金針,再加
一半二十天……藥丸吃了減二天,十八天,不長,不長。」

    他摸摸身上的東西,飛刀不見,匕首也不見,丹藥還在,金針很小他們沒搜走,還有藏
在袖口的逃命法寶—小鋸齒刀片。

    這小刀片可不是普通鋼鐵所打造,此乃祁連出山頂所產之萬年寒鐵,小邪磨了三個月才
磨成,它只有紙張般薄,韌性很好,十支繡花針並排寬,三寸長,一邊是刀鋒,另一邊則為

    鋸齒,體積甚小,可藏在衣袖、鞋底、也可以捲成圈圈塞在耳朵。這是小邪為了逃亡而
特別設計的法寶,可以說是有備無患。

    小邪檢查過後呵呵笑道:「有了這些也夠了,想不到昨天才出獄,今天又入獄,我看我
是犯了牢獄之災,對了骰子呢?」他很緊張的摸摸腰部「好好!生命還在嘻嘻!」只要有骰
子,他又高興起來大叫道:「我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手一抄已將骰子拿出來興奮已極的
玩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前前前,後後後,碰上你祖宗,死翹翹,臉盆啊!」大吼一聲,他
已將骰子丟往地上,果然都是臉盆—五點向上。

    「哈哈………」小邪大笑道:「關吧!等我老人家玩累了,再想辦法逃走。」

    就有這種人,不先考慮自己死活,先考患到底能不能玩個痛快。除了小邪這個大混混,
天下可找不出幾個人,也許正如算命先生所說,小邪是一隻金剛豬,克不死的。

    不久——

    有人送飯菜來。

    小邪一看,先是楞了一下,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韋瑤琴。

    小邪笑了笑道:「大姑娘你好,歡迎光臨舍下榮幸之之!」榮幸之至,他念不出來,只
好將就點。

    韋瑤琴注視小邪良久才道:「你是楊小邪還是他哥哥呢?」她實在分辨不出這位「哥哥

    」和楊小邪的差別是在那裡。

    小邪又得意一笑,他終於瞞過「飛龍堡」的人了。他道:「你看呢?我是他哥哥好,還
是他弟弟好?」

    韋瑤琴搖頭道:「我不曉得,但我覺得你們兩個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嘛!來這飯你
吃了我們再談談好嗎?」

    小邪道:「你不像我弟弟講的那麼凶,但為什麼以前你會騎馬踩他的朋友?」

    人就是如此,當事人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而換另一個人(即使是假的換,就像現在楊
小邪換成楊大邪)雙方就能促膝而談。

    韋瑤琴可認定小邪是喪命在蛇坑,她幽幽道:「你不曉得我那黑龍駒是大漢之寶,它那
會隨便亂踩人,我那時是想從小孩頭上掠過去,誰知道你弟弟一衝過來,我也亂了方寸,才
會造成今天的這種結果,我好後悔。」

    小邪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好的馬能躍多高呢?」

    韋瑤琴道:「大概兩個人高,我沒注意,但一個小孩它一定有把握,不過那時我並沒有
想那麼多,因為黑龍駒跑得太快了。」

    小邪望著她,想從她眼蚌中知道她的心境。

    沒錯,這次韋瑤琴所說的都是實話,然而這筆帳,在小邪割掉她頭髮時已一筆勾消了。

    小邪也不再為難她:「你也不必再難過,何況你也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韋瑤琴幽幽道:「只是你弟弟死了我覺得很內疚。」

    小邪笑了笑道:「如果他沒死,你會對他如何?」

    韋瑤琴道:「不可能,他已被我爹逼入蛇坑一定是活不成,要是他還活著我…………」

    小邪道:「如何?你會再恨他?殺了他?」

    韋瑤琴急道:「不不不:我不會再恨他,也不會再殺他,我會向他道歉,希望我們能成
為好朋友,但我知道這不可能的。」

    韋瑤琴經過了許多天來的煎熬,已是冥冥中將小邪當成自己好朋友,現在在他「哥哥」
面前,也不避諱的一一說出來,它是真的須要這份友情,即使是陰陽兩界,她還是願意如此
作。

    然有一點不可否認,如果她真的發現,這位是真的楊小邪,那她是開不了口,以她任性
的個性,雙方可能又會鬧僵。

    小邪也知道現在不是說出來的時候,他道:「謝謝你送飯來,否則我晚餐可沒著落了,
對了,你爹是否時常關人在牢裡嗎?」他想從牢房關有多少人,來辨別韋亦玄到底是屬於那
種類型的人。

    韋瑤琴道:「這我不太清楚,因為我這是第一次到牢裡來。」

    小邪有點失望道:「原來你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好吧!我肚子也餓了,我吃飯啦!」
他笑著看看韋瑤琴,意思是說:「人總是會餓肚子的,不吃白不吃。」

    韋瑤琴看這位楊大邪個性也是這麼爽朗,她笑道:「你快吃了,否則飯菜涼了就不好
吃。」她第一次替人家送飯,就有如此好好的成績,她也感到很高興,尤其這位又是自己懷
念之人的哥哥。

    小邪可是飯桶一個,只要有東西塞,就是有毒他也照單全收,端個是好命。

    很快的,小邪已將飯菜一掃而空,擦擦嘴他笑道:「大小姐,這些飯菜可真好吃,以前
我和我爺爺都是隨便亂吃,很難得吃到這種好菜,你下次來多帶一點如何?」他是不會客氣
的。

    韋瑤琴高興道:「好,我下次一定拿多一點來,而且替你帶點酒,你覺得好不好?」

    從韋瑤琴喜歡騎馬馳騁,尤其騎的又是快馬,由此可見她也是個外向的女孩,只要是外
向,多多少少對酒都有點偏好,縱使她自己不喝,看人喝也是非常過癮。

    小邪驚叫道:「哇卡!有酒那最好不過了,若再有………」他往韋瑤琴臉上看了一下,
呵呵笑著不說話。

    韋瑤琴笑道:「除了酒你還要吃什麼?只要你說,我一定替你帶來。」

    小邪笑道:「喝酒這門行業,我爺爺通常要配上狗肉,我也吃習慣了,所以也覺得酒配
狗囚一定很不錯,嘻嘻I」

    其實這趟事是小邪搞出來的,他爺爺每次要小邪到鎮上買點肉,小邪都去偷狗肉回來他
爺爺,這麼一來,兩人都上癮了,現在他是在吹牛,捉他老頭子墊底。

    韋瑤琴驚道:「狗肉……我一聽到就有點怪怪的,太那個了啦……不過你要吃我叫廚房
弄就是,明天我給你帶來。」

    小邪笑道:「謝啦!靶激不盡,對了,你還沒將你的名字告訴我,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韋瑤琴粉腮有點泛紅地道:「我姓韋叫瑤琴。」

    小邪一聽奇道:「妖精?這……」他將「瑤琴」當作「妖精」了。小邪本來就是錯音別
字大王,他從來不讀書,因為書就是輸,有礙他的賭運,不摸也罷,今日才會落到如此地
步,他非但沒感到後悔,而且還有意將來傳給他兒子這一招,作為他的傳家秘密絕學。

    韋瑤琴笑道:「不是妖精,是瓊瑤玉瑜的瑤,彈琴的琴。」說著她在地上寫了一遍。

    小邪也看不懂但他猛點頭好像很有學問道:「哦上原來如比,這……會變哪!」其實他
根本分不清「妖精」和「瑤琴」這四個字到底怎麼寫才正確,點頭總是不會錯的,再笨的人
只要不是白癡,一定不會「劃」錯自己的名字來,小邪所說:「會變哪!」是說這妖精是會
亂變的,尤其是狐狸精,可惜韋瑤琴沒有這門功夫,她聽不懂箇中秘密玄機。

    韋瑤琴笑了笑道:「你還要什麼呢?明天我一定給你帶來。」

    小邪道:「沒什麼了……你爹最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韋亦玄,他就想找機會探採消
息,以便解開胸中疑惑。

    韋瑤琴道:「我爹對我總是一樣,好像很好,又好像不好,反正他很少和我聊天,有
時」

    候將我留在房裡說外面有事,不讓我出來,有時候又准許我到外面玩,但只要我要求
他,他總會完成我的心願,我對爹也只有瞭解這些,再多我說不上來,也許是爹比較忙和不
喜歡開玩笑的原因吧!」

    小邪一聽也沒再問下去。他道:「好吧!我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別忘了把我
的香肉帶來喔!」

    韋瑤琴道:「好,我明天給你送來,那我走了。」

    說完她收拾一下碗盤,走出地牢。

    小邪想:「是了,那位堡主不接近親人就是怕他們發現他是假的。到底那一個才是真
的?現在這位是假的呢?該不會吧!應該說上次那位堡主是假的,因為那位正是韋瑤琴所說
的那一位。而這位堡主算一算也只不過當了二天,該是真的了,但這其中原因是如何
呢?………以前那位是篡位?現在真的堡主回來復位?還是…………媽的!」小邪弄迷糊
了,再也不想這問題,他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能斷定,現在想都是白想。

    「不管如何我都得先留個退路才是。」說著小邪已從衣袖中拿出小鋸齒刀片,走到小鐵
窗;開始鋸鐵條。他以純熟的功夫,不到一刻鐘已鋸好一根,只留下一點粘著,他再鋸第二
根,也很順利,不到半夜就大功告成,他推推鐵條道:「可以了,危急時往窗口上衝,可以
衝斷生命安全啦!」他又從遠處望窗口,覺得沒有痕跡才滿意的休息。

    耙情他想從窗口躍出去,從千丈高崖跳入黃河,小邪的膽子可算是,大得可以包天了。

    其實這要歸功於他所練的絕世神功,和水功,在他想只要身形保持靜止狀態,體重就會
靠空氣之浮力減輕不少,再加上黃河之水減掉衝力,當不至有什麼問題,而滔滔水勢並不能
難倒他,最主要的是,他曾在「莫塔湖」瀑布頂上跳到水中安然無恙,這一比起來,他可放
心得很。

    免除了後顧之憂,他又像小鳥般唱起山歌,但他傷勢未癒。這一唱可夠他受的,這時才
想到療傷,苦笑一聲,他已將金針拿出,刺向受傷部位,再躺下來運起神功開始療傷,這次
他可沒有刺向「百會」穴。

    寶行十周天,曙光已露,大地已漸甦醒。

    小邪拔起金針,掏出骰子獨自玩起來。

    XXXX

    西廂房靠右之客廳。

    有四人在聚會。

    他們分別是總管洪英,總護法劍平關,互護法尤郎生,右護法紀騰雲。

    洪英道:「劍總護法,你是否覺得這兩天堡主有點失常,下的命令好像和從前不大一
樣。」

    劍平關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上次決定攻打「神武門」的「太乙」分門,誰知道我們
只攻到一半,堡主昨天晚上又叫收兵,這正是半途而廢,人家還以為我們「飛龍堡」已無力

    再戰,收手受降怕了他們。」

    紀騰雲道:「是啊!前天堡主要我到湖州去收規費,等我回來時堡主竟問我規費收了沒
有?真是。」

    尤郎生道:「你們沒說我倒沒注意,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以前堡主喜歡喝山西鐵
觀音,現在卻叫僕人泡烏龍茶,還有堡主平常都寅時起床,昨天和前天他都睡到卯時,這有
點反常,是否堡主病了?還是受到什麼刺激?對了!會不會受到那楊小邪的影響?」

    洪英道:「咱們做屬下的不便猜疑長官行為如何,我來「飛龍堡」也有十幾二十年了,
前後有三次,堡主有一段時間突然改變作風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這次是第四次,也許堡主想
改變一下自己也說不定,我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在這一段時間少說話,以免傷了和氣。」

    劍平關點頭道:「總管說得也有道埋,每次堡主突然改變方針,我這做護法的也只有馬
首是瞻,從不說第二句話,雖然有時侯意見難免分歧但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們可不能壞了
「飛龍堡」的名頭。」

    尤郎生道:「再兩個月也許就會恢復正常,我並不在意堡主的一切,這麼多年來,咱們
一直都很好。我擔心的是那位楊大邪,他來得太突然,而咱們又摸不清他的來路,現在他關
在這裡,要是他是正派人物咱們「飛龍堡」可就對不起人家,他弟弟已死在堡裡,如果這位
哥哥再死在堡中,我看「飛龍堡」非損兵折將不可。」

    洪英道:「不錯,我也覺得這件事不比尋常,這兩個孿生兄弟,有點問題。」

    劍平關道:「那傢伙竟然不怕我的「九九追魂掌」,而且還用指法破我的鐵布衫,你們
想想他才十來歲就如此了得,若是他師父,那還得了?這不是拿著炸藥往家裡擺是什麼?我
想請堡主將他放了,否則老的一來,咱們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劍平關被小邪點了二指,嘗到苦頭,對小邪這怪物早就懼怕七分,何況他老頭?害怕之
余他只有如此說明,以免再次嘗到苦果。

    洪英道:「總護法你說得不錯,我看這對兄弟可能是「寰宇一奇」歐陽不空的徒弟,也
只有他的醫術才能對抗天下毒藥,也只有他的「大悲指」才能點破你的鐵布衫,而他的飛刀
也許出自名師教導,我們如果將他殺了,那可對本堡不妙,明天咱們就建議放了他,也好少
一層不必要的憂慮。」

    尤郎生道:「總管說得甚有道埋,但堡主這幾天行事反常,說不定不放人,還將他殺
了,那我們該怎座辦?」

    洪英道:「這我也管不了這麼多,當人家部屬的只有獻計、規勸,取捨之間還是看堡主
本人,只要我們盡了這份心,想來堡主會知道我們的苦心。」

    劍平關道:「我們「飛龍堡」聳立江湖數十年而不衰,都是靠大家努力和行事正當,恩
怨分明,如今遭了這門棘手事,若堡主不能辦得漂亮恐怕會影響軍心而種下敗跡。」

    洪英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盡人事以待天命,人有時侯不能想得大多,否則
很多事都沒辦法做。你們早點出去巡邏一下,我也要到堡主那裡看看有無差遣,順便提提楊

    大邪的事。」

    大家起身互道一聲再見各自分開。

    總管則走往後院堡主起居處。

    不久他已到後院一間書房。

    「稟堡主,屬下有事求見!」洪英道。

    「洪總管有事嗎?門沒鎖,請進!」

    「謝堡主!」洪英跨入書房。

    堡主一見洪英到來擱下手中毛筆笑道:「洪總管請坐。」

    「謝堡主!」洪英拱手答禮,移步坐在左邊椅子上。

    堡主道:「洪總管一大早來找我,有何重要事情?」

    洪英道:「稟堡主,實不相瞞,前日堡主突然結束黃旗攻打「神武門」之事有點草率,
堡主是否另有打算?」

    堡主笑了笑道:「打算如何是尚未想出來,但我覺得早點結束早好,因為本幫任何一個
弟子我都要愛惜他們,不能隨便讓他們拚命,所以我停了此事。」

    洪英道:「堡主這話是不錯,但敵人已經騎到我們頭上來,我們應該有所反應才是,而
且弟兄們,寧死也不願受這種氣。」

    堡主笑道:「洪總管你放心,我已通知黃旗壇主去向他們談判,若他們再不考慮我們的

    面子,我們再作打算,你不覺得只打了十來夭,就已折損三、四百名弟兄,我於心何
忍?有時侯我真想放棄江南地區撤回黃旗地盤,來保住弟兄性命呢?」語氣之間充滿悲天憫
人之意

    洪英一聽也不便再問下去他道:「那是否要等到談判有結果時再說?」

    堡主道:「是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對得起弟兄,我知道弟兄受了不少忍氣,但我幫能
聳立江湖數十年而不倒,不是只有武力,除了武力之外,還要有忍人之心,只有忍讓,才是
最重要的因素。」

    洪英道:「堡主教訓的是,還有一點,堡主以為大邪之事要如何處置較為恰當?」

    堡主道:「我也正為此事煩惱,先前那位楊小邪已死在堡裡,現在要善罷恐怕不能,我
是想先弄清他的來歷再說。」

    洪英道:「屬下怕的是他是「寰宇一奇」的後人,或是和「飄花宮」有關,這就太嚴重
了。」

    堡主道:「我想如若真是如此,本堡注定要遭劫難,我一直留下他的原因就是在此,如
果是歐陽不空或「飄花宮」尋來,「飛龍堡」恐怕擋不了這些人,倒不如先好好善待楊大
邪,讓他對我們仇恨消滅了許多,再放他出來,這不是很好嗎?」

    洪英一聽這才明白堡主真正用意他道:「堡主果然英明睿智,至於他的來歷,屬下這就
去辦。」

    堡主道:「先別急,等上十天,二十天看看有誰找上門來,就知其中原委,何況楊大邪
的傷一時也好不了問不出所以然來。」他以為楊小邪傷得很重無法開口說話,故有此一言。

    洪英一想也對,他起身拱手道:「那屬下告辭了,這幾天屬下一定加強戒備,以防止任
何事件發生。」

    堡主揮手道:「洪總管,你去吧!也不用太操勞,對手雖然厲害,咱們「飛龍堡」也不
是省油的燈,只要多留點神就可以了。」

    洪英道:「謝謝堡主關懷,屬下會照顧自己。」說著已往外走。

    堡主忽然想到什麼提高嗓子道:「洪總管,別忘了看好楊大邪,但不能慢待他,以後有
任何突發事,我們也有個交待。」

    韋亦玄是想,到時真無法時,也能以「關而不關」的藉口來搪塞對手,以表現他是大仁
人之做風。

    「是!」洪英輕輕將門帶上往前院走去。

    他到了前院馬上吩咐下去嚴加看守楊小邪,並好好照顧他,不得有虐待行為。

    也就因此小邪在牢裡有吃有喝還有……

    xxxxx

    楊小邪正覺得無聊在牢裡大叫道:「獄卒,你們死到那裡去了?我老人家要拉屎還不

    快來!」

    人食五穀雜糧那有不放點東西的道理,但像小邪這樣亂吼亂叫是「放得有點過火了」。

    獄卒奉到指示要善待囚犯,也不敢違抗命令,趕快拿著夜壺往裡面跑。

    小邪叫道:「他媽的!這麼慢來,你是存心叫我拉在褲襠不成?」

    獄卒也不甚高興叫道:「小表…你別忘了你是囚犯,是囚犯就得乖點,否則有你苦頭
吃,拿去!」他將夜壺一丟,也不理楊小邪。

    小邪叫道:「嗨!我說大爺呀你可真神氣,有一天給我溜出去時,我倒要看看你是神氣
還是鬼氣?」

    獄卒也不理他逕外走去。

    楊小邪大叫道:「喂!你走這麼快幹什麼?牢門震開了你知不知道?」

    獄卒一聽走回來巡視,正要檢查時,驀地「拍拍」兩聲,他已挨了兩個耳光。

    只聽小邪大叫道:「不負責任,該打該打你放心的去吧!我已幫你關上去了,有你們這
些人侍候我,我還不想走呢?哈哈…………」小邪看鬼計得逞得意的笑個不停。

    獄卒挨了兩個耳光,立時怒氣難消,一拳已打向小邪胸口。

    小邪輕輕往後退了一步含笑而立。

    獄卒大叫「你你……」可惜他不打開牢門是打不到小邪,但他又不敢打開,只有乾瞪眼
的份兒。

    小邪笑道:「來呀!有本事再拉長你的手,我就站在這裡不動怎麼樣?」他站的地方恰
好只離獄卒手掌兩寸遠,端的是吊人胃口,這要打得到,也像是拿雞毛掃人家衣服一樣,不
管用。

    獄卒吃了兩個耳光寶是恨氣填膺,抽出長刀就往裡扎大喝道:「死來!」

    小邪還真沒動,讓刀尖頂住胸口,他笑道:「老兄!你動手呀,我現在已經受了重傷,
若你這麼輕輕一刺,那我可要魂歸西天…不!到閻王那裡比較好,到時候你拿什麼向你主人
交代呢?是不是你先刺死我再自殺呢?」

    獄卒一想:「對呀!弄不好這小子就要死了故意拉我墊底,我可不能上他的當。」他
道:「好小子,今天就放過你一條狗命。」

    小邪叫道:「放過我?你別忘了你家主人吩咐要好好善待我,照顧我,你若待我不好,
那我只要大吼亂叫,就夠你受的,你那臭包子(堡主)將我關在這裡又要對我這麼好你知道
為什麼嗎?」

    小邪又在施展他的吹牛功了。

    獄卒他也覺得奇怪,既然是囚犯,又何必善待,其中必有原因,他也很想知道,他道:
「為什麼堡主會如此待你?」

    「唉:」小邪歎口氣裝腔作勢,一副無可奈何道:「說來是不值一提,堡主強要逼我娶
他女兒,說什麼我是金剛命天生靈活泛光,七竅通天,神戶英挺,福星高照,在朝是帝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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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18:01 |只看該作者
,在江湖是霸王像。」他聳聳肩頭深深吸一口氣裝出一副帝王模樣,將周八伯的話照說
一遍,只要能表現自己很了不起的話,小邪都記得特別熟,這幾句「在朝帝王像」他可是終
身不忘也。

    接著他又道:「就為了我的相貌出眾,堡主才會硬逼我,我看在他的盛情之下答應他這
門親事,但我已經有了三位老婆,要把你家小姐納為小妾,可是你家小姐硬要做正房,一鬧
下來堡主當然要袒護女兒,所以才把我關起來直到我回心轉意才放我出去,唉!長得這麼有
人緣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小邪這一說,真以為自己是因為儀表出眾而受到災難竟自我陶醉起來,但他這一「失
態」弄得獄卒信了七分。

    獄卒半信半疑道:「那你為什麼身受重傷,被抬進來?」

    小邪歎道:「這也是因為我長得太好看的原因,我為了你家小姐要當正房的事,回去和
老婆商量,誰知道她們硬捉著我不放,三垃四拉竟將我打成這樣,其實這樣還沒關係,後來
我又回到堡裡,堡主為了慶祝我這準女婿到來想將我灌醉,誰想到卻大家一起醉了,就這樣
打了起來,原來堡主是有意要留我,不讓我回去,我才落得如此下場,罪過,真是罪過。」

    小邪扯得歷歷如繪,不由得獄卒不信。

    獄卒一聽態度霎時轉變一百八十度,對小邪所賜約兩巴掌也覺得應該的,是未來的「姑
爺」打的嘛?有啥關係?他現在是畢恭畢敬。

    小邪一看這混小子喝了自己迷湯已神智不清,暗自好笑道:「你也不用如此待我,只要
我無聊時你陪我賭一賭,我保證不贏你的錢,來,我先給你一百兩買酒!」他真的從口袋拿
出一百兩銀票遞給獄卒。

    獄卒心想這未來的姑爺出手可真大方,但還是不敢伸手丟拿。獄卒怕這錢是有代價的。

    小邪一看知道其中原因,他笑道:「你放心,這一百兩是給你的,其他的侍衛我再拿幾
百兩給他們,你和我玩骰子不必打開牢房,只要在裡面就行,況且我不說誰會知道呢?」他
這麼一說一扯,獄卒可樂壞了。

    獄卒想:「只贏不輸,這種賭那裡找?何況他出手就是一百兩,想必這位姑爺一定是大
富人家,我得好好的搞他幾把。」他道:「好,小泵……小兄弟,我去準備一下用具,等一
下再來。」說著就要往外走。

    小邪叫著:「慢著!」他又掏出二百兩銀票道:「這二百兩你拿去給他們分,並交代他
們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被堡主知道了,我可擔待不起。」

    「好的!」獄卒接過銀票,興高采熱的往外奔去。

    貪心人人有,獄卒在不開牢門,沒有條件之下,何樂不為?

    而小邪只想找人解解悶,至於錢,反正也是身外之物,留著也沒用。

    獄卒一走,小邪跳了起來叫道:「詩口口,好耶,好耶,等一下他媽的賭它一個三天三
夜,哼!必在牢裡有什麼不好?有吃有喝還有賭,哈哈……我看那丫頭也一起來賭算了。」

    他摸出身上銀票,算算也有幾千兩,都是擺攤子贏來的,還好韋亦玄他並沒有將銀票收
去,這下子可派上用場。他想:「幾千兩可以玩好久,如果輸光了再向那丫頭借。」

    想想一切都沒問題他已唱起山歌來:「姐有情呀妹有意,通通送到我這裡………親呀親
呀我的小桃紅呀,腰一扭呀!手一擺呀真迷人耶……姐如仙來妹如花,一個一個賽西施……
左抱一個呀右抱一個………」他一邊唱還學戲子比手劃腳,真是樂陶陶。

    不久獄卒果然興沖沖走了進來,手裡掌著大碗和杯子,他叫道:「來啦!小兄弟咱們開
始吧!」他倒比小邪還急。

    兩人就在牢裡戰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愈賭兩人愈起勁,叫得比誰都大聲,還好牢門是
石塊造成,聲音傳不出去。

    小邪贏少輸多他也不在乎,有賭就行了。

    中午一過——

    小邪道:「阿虎你先出去一下,等一下你們小姐會送飯來,這骰子留在這裡,我要教小
姐玩骰子,那有老公會而老婆不會的道理呢?」

    獄卒現在和小邪是哥們了他答應的很直爽:「好,沒問題等一下我再來!」他拿著一大
堆銀票走出牢門且不時呵呵笑著。

    不多時韋瑤琴已拿著小竹籃走下來,遠遠就叫道:「小邪哥,我給你送狗……送酒菜來
了。」

    小邪笑道:「謝謝你,大姑娘。」他馬上伸手去接竹籃於,打開一看,聞到狗肉,他高
興叫道:「哈!哇佳佳!我老人家已三、四個月沒吃到人間仙品了!」手一抓,已將狗肉往
嘴裡塞。

    韋瑤琴看到他如此吃相也呵呵笑了起來。

    這一笑把小邪給笑醒了他道:「來!大姑娘,你也來一塊吧!」

    韋瑤琴搖頭道:「不要,我一聽到狗肉心裡就不太好受,還是你自己吃吧!」

    小邪道:「也罷!無福消受狗肉恩。」他邊吃又邊道:「料理是不錯,可惜不是黑狗味
道就差了點。煮的火候還不怎麼夠但……將就點就是。」

    韋瑤琴道:「這是廚房弄的,我騙他們說是我哥哥要吃的,他們就馬上殺了西院那條花
狗,好可憐喔!」

    小邪道:「沒什麼好可憐,殺狗像殺豬一樣,難道你不吃豬肉嗎?來,吃一口,保證下
次你一定喜歡。」

    韋瑤琴就是不肯吃,女人嘛,總是心中怕怕的。

    小邪也不難為人家,自己吃都不夠了,問問別人只是客套話,拿起酒猛喝猛灌,一口氣
就將酒喝光才道:「好酒,上等白干,可惜就是少了點。」

    韋瑤琴大驚道:「小邪哥,這麼一大瓶你還不夠?你這種喝法我看來一大你也吃得下,
可是我抬不動這麼多。」

    小邪看酒也光了,肉也沒了,他道:「大姑娘,隨便啦!其實有點酒來解解饞也就可以
了,我那好意思叫你天天扛一大缸酒來,那我不是天天醉了嗎?連玩骰子的時間都沒有
了。」

    韋瑤琴好奇道:「骰子?你會玩骰子?」

    小邪笑道:「別的不說,玩骰子我可以不吃飯呢?來,我表演給你看。」

    他拿起骰子對著韋瑤琴說:「大姑娘,你要什麼告訴我,我就扔給你。」

    韋瑤琴半信半疑道:「五點!」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骰子。

    小邪點頭道:「好臉盆就臉盆,一二三,四五穴,前前前,後後後,碰到你祖一翹,臉
盆哪!」他手一揚,骰子轉了轉,果然四個都是五點。

    「怎麼樣?」小邪神氣道。

    韋瑤琴吃驚道:「小邪哥,真的是五點耶……」

    「那還錯得了嗎?」小邪很有自信的回答。

    「那我要六點。」

    「可以!」

    小邪抄起骰子念道:「一二三,四五方,棺材呀!骰子一轉,又是六點。

    韋瑤琴高興的叫起來:「小邪哥你好神奇喔!教我好不好?」

    小邪想:「教你?那可要十年,而且要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才行。」他道:「好,但這太
難了。」

    「為什麼?」

    小邪道:「我告訴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扔骰子要念那些術語?那是因為我要請賭神附在
我身上,只要這麼一念賭神就會幫助我,但賭神是男的,他可能不會幫切你。」

    小邪是怕如糾纏不清,弄個賭神,將來也好脫身。

    韋瑤琴有點失望道:「難道用其他方法不行嗎?」

    小邪道:「不行,要是行,每個人都可以靠賭博為生了,我是花十年時間天天拜賭神你
看!」他翻開左膝蓋,本以為有傷痕,但他一看暗道:「哇卡!沒傷痕!」他立即改口道:
「你看我膝蓋好圓好圓這就表示賭神看中了我的膝蓋,才答應幫我的忙嘻嘻……」小邪也發
現自己很會亂扯,禁不住嘻嘻直笑著。

    韋瑤琴看了他的膝蓋半晌,看不出所以然來,但她那知道這是假的,先入為主的觀念,
她還是相信小邪的話。

    小邪又道:「不過你放心,你不要叫賭神帶忙也可以賭,那是要看誰的運氣好,來,我
們試試看。」小邪怕她一聽賭神不幫她,她就不玩了故而要激起她的興趣。

    韋瑤琴拿起骰子道:「怎麼玩呢?」

    小邪道:「我們比大比小,誰扔的點子大誰就贏,你扔扔看。」

    韋瑤琴點點頭一扔是九點。

    小邪也扔了七點道:「這樣我就輸啦上我告訴你怎麼扔才會比較高點,手拿高,骰子放
在手掌正中央,先弄好骰子點數,然後輕輕往碗裡扔,」是十八點。

    這一扔把韋瑤琴的興趣扔出來丁,結果在小邪設計之下她是十次贏了九次。

    小邪歎道:「你真行,一學就會,我看賭神連女人也不放過,媽的有一套哇!」小邪實
在會演戲,演得人家信以為真。

    韋瑤琴也聽不懂小邪在說什麼,真以為有賭神在幫助她,其實她今天運氣也不錯,再加
上小邪有意相讓,結果她玩的都不想回去,已經上鈞了。

    小邪笑了笑道:「大姑娘。我們兩個玩沒意思,不如叫外面的人進來,我們一起玩如
何?」

    韋瑤琴正玩的起興地笑道:「好啊!你看我扔得好準,一定會贏。」

    小邪暗道:「癟十還會贏?俺是無聊找你們輸銀子開開心。」他道:「那你趕快去叫那
個阿虎的,他對我比較好,而且他也比較笑。」

    韋瑤琴點頭已奔出找阿虎進來。

    小邪暗示阿虎多少讓著點,輸的小邪再補給他。

    就這樣他們玩的天昏地暗,直到另一個看門的叫開飯了韋瑤琴和阿虎才敗興而去。

    xxx

    日子一天天過去。

    現在賭的不只是阿虎和韋瑤琴,而是整個班,他們只留一名在外面「把風」,每天皆是
三更半夜不歸。

    小邪銀子輸光又同韋瑤琴借,玩的真是過癮。

    現在他們連牢門也不關,混的像兄弟一樣。

    衛兵都已叫小邪姑爺,韋瑤琴也不在意,內心還湧現著甜蜜溫馨。

    小邪已忘記身系囹圉之中,什麼狗屎鳥蛋都拋在九霄雲外,樂時直叫爽,而他的傷勢也
逐漸復原,人也養的胖嘟嘟。

    「他媽的!做皇帝也沒有我快活。」小邪他自言自語道。

    xxx

    這一天——

    阿虎突然跑下來緊張叫道:「姑爺不好了,不好了!」

    小邪正在休息一聽之下他道:「阿虎別急,有事慢慢說!」

    阿虎急道:「姑爺,我們少堡主回來了,正怒氣沖沖往這裡走來,手持長劍,我看他是
要來殺你的這叫我如何才好!」他當真將小邪當成姑爺了。

    小邪一聽到:「阿虎這是小事嘛,你家少堡主殺不了我,呆會兒等他氣出完了,什麼事
也沒有,你放心讓他進來好了。」

    阿虎知道這位姑爺實在是有一套,只他這麼一說他也放心不少,他道:「姑爺你可別太

    大意,少堡主的劍術可得到堡主真傳,厲害得很,我看我先通知堡主,請堡主制止這件
事情否則……」

    小邪截口道:「阿虎!你去吧!你在外面偷看,要是我不行了,你再跑去叫堡主如
何?」

    阿虎想也對,他道:「那姑爺你小心就是。」說完他已走出牢房。

    小邪想:「這冒失鬼,也不先問問他妹妹我早就和她和談妥協了,他還來幹什麼?也
好,很久沒打架,骨頭有點酸,活動活動省得老頭說我像隻豬,整日吃飽沒事幹,」說著他
已做起體操口中還念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不久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不只一人而是兩人,想必是韋人龍及章人虎。

    「楊小邪,我要殺了你,替妹妹報仇!」

    韋人龍及章入虎兄弟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許多關於楊小邪的事,知道妹妹被侮辱的很淒
慘,一時氣憤,也不我妹妹問個清楚就直往牢房奔來,莽撞得很。

    兩兄弟已衝入地牢,手拿三尺青鋒兩人就往小邪刺去。

    只是他倆一身白衣勁裝,老大韋人龍,濃眉大眼方臉,二十三、四歲七尺餘高英氣逼
人,有點像韋亦玄,老二韋人虎二十一歲七尺餘唇紅齒白,目如朗星鼻若懸膽,五官姣好,
但比上老大要少了一份豪邁之氣。

    「站住!」小邪大吼一聲,音若霹霹足可穿金鑿石,震耳欲聾。」

    人龍人虎霎時被震住躺在當地。

    小邪叫道:「你們幹什麼?要打架也得等我體操做完,一二三四……」他不理兩個兄
弟,獨自做著體操。

    韋人龍兄弟一聽,知道被耍了,霎時氣憤無比,兩人兩把劍同時往小邪身上刺去。

    小邪也不理他們,懶洋洋的爬上窗口坐在上面,兩腿像湯揪輟一樣湯來湯去,那模樣和
看猴戲差不多。

    小邪懶懶道:「好,你們兩隻猴子在龍子裡是餓了呢?還是在想母猴,怎麼急成這個樣
子?」

    如果把小邪當做在牢外,那鐵柵門內不就是等於關著韋氏兄弟嗎?

    「小子!我殺了你!」但不管韋人龍,人虎怎麼刺,就是刺不到小邪,他們沒想到要享
鑰匙開鎖。

    小邪道:「你們兩隻猴子,我那裡得罪你們了?你們竟恩將仇報,吹起你主人來,要是
把我惹火了,一掌劈了你們算了,畜牲就是畜牲。」

    韋人龍怒叫道:「小子你先欺負我妹妹的黑龍駒,又將我妹妹的頭髮割掉,我要替妹妹
報仇二」

    小邪安靜的道:「哦,老哥原來是這回事,我老早就把它給忘了,現在想起來還差兩個
頭還沒理,既然你們一直要找我理頭,那我老人家就再勞駕一次也無妨;好,你們等一下,
我拿鑰匙開個門。」說完他在身上摸來摸丟,一副認真樣。

    韋氏兄弟這才想到要拿鑰匙開門。

    韋人虎往外走去,不久就拿一串鑰匙下來叫道:「小子你死定了。」

    小邪啡道:「哦!原來猴子還偷藏鑰匙,也罷省的我再動手動腳的好累好累呀!」他無
精打彩的看著兩位兄弟拿著一大串鑰匙,一支支的開著門鎖。像小孩看人作糖葫蘆一樣仔細
和好奇。

    終於門被打開了。

    韋人龍一個欺身,三尺利劍已電也似的砍向小邪,他憤怒一擊,其勢何等快捷。

    「站住!」這一吼,又將韋氏兄弟嚇著了,兩人登時愣著,劍也舉在空中。

    小邪的「吼功」也可以算是江湖一絕了,尤其他那突然的一吼,很少人能逃過被嚇著的
命運。

    小邪心中很滿意,但卻裝作懶洋洋道:「你們這樣一劍斬死我,不是大便宜我了嗎?我
身受重傷也鬥不過你們,你們既然要我死,就叫我累死好了,兩位意下如何?」

    他這麼一說,倒把兩位仁兄給考倒。

    韋氏兄弟先是一傻,但想到一劍刺死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不如累死他也不錯。

    累死一定非常痛苦吧~

    小邪乾咳了兩聲道:「我內路經脈已斷,活不了多久,你們先追殺我,一刀一刀的割我

    的肉,讓我死不瞑目,我想再到地獄再找你們報仇。」

    韋人虎大叫道:「好就這麼辦!」一劍已刺向小邪大腿。小邪一躍翻到人龍後面故意一
跌,用臀部去撞他腰部,人龍被撞也往前跌了一跤。他怒喝一聲已反身出劍刺向小邪。

    楊小邪不時假裝跌倒,而衣服也被劃的亂糟糟但卻沒傷到肌膚一寸,他不停哀叫著,表
示受傷。

    這三人就這樣在牢裡牢外追殺著,像老鼠在開運動大會一般,竄上竄下,滾、爬、跳、
撞、跌,通通都來。

    小邪早就有預謀和他們玩家家樂,他先故意撞掉入龍手中的鑰匙,又利用跌倒在地上滾
時,將鎖頭揣入懷中。而這兩兄弟現在是大貓在追小老鼠,樂歪了,那會注意到這些「小事

    追了約盞茶功夫,小邪大叫一聲,突然由牢外往牢內竄,還故意拍了韋氏兄弟兩個響
頭,以激發他們怒意,果然韋氏兄弟在得意之餘又遭小邪一個響頭,怒喝一聲奇快無比的追
向小邪往牢內奔去。

    小邪一看鬼計得逞,他見韋氏兄弟身形已到柵門,立時大笑一聲雙腳往壁上一蹬,身形
已如出弦之箭「咻」奇快無比的倒射出柵門。

    韋氏兄弟眼前一花,已失去小邪蹤跡,想反身追擊小邪,等他們一轉身已經發現自己上
當了。

    小邪在倒射出去時,右手抄鐵門,左手扣鎖頭,一帶、一關、一扣、一鎖,乾淨俐落一
氣呵成,可憐人龍人虎兩位仁兄已成為階下囚。

    小邪裝出一副苦臉道:「老兄我雖然重傷快死了,但我想想我家還有幾隻狗沒殺,心有
不甘,你們就放了我好嗎?拜託讓我多活幾天吧!」他的臉比苦瓜還苦。

    韋人龍大怒道:「臭小子還不快開門,等一下讓我出去,就不是亂刀分了。」

    小邪奇道:「不是亂刀分還有什麼更嚴重的?難道是要我做你爹不成?我覺得做你爹比
亂刀分更痛苦。」

    韋人龍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比亂刀分更痛苦,登時傻住了。

    小邪道:「兩位大俠,你們弄錯啦!我是楊小邪的哥哥楊大邪,是被你父親提來這裡侍
候的,你要的是我弟弟不是我,而我弟弟早就死在你父親手裡了,懂嗎?」

    小邪想這兩位是韋瑤琴的哥哥,玩笑也不可開的太厲害,否則自己這溫暖窩可就會毀在
自己手中。

    韋人虎厲道:「我不信,別人說楊小邪闖堡被捉入地牢,不是你是誰?」

    小邪道:「你們兩隻呆頭鵝呀呆頭鵝,也不會用腦袋想想,我要是楊小邪早就被你父親
殺了,那會活生生在這裡天天做皇帝,要是我是楊小邪我早就溜了還會在這裡和你們胡扯
蛋,笨哪!笨哪!」.

    這兩兄弟一聽也覺得小邪說的有點道理,但總是不好意思認錯。

    人龍叫道:「你是不敢逃,怕被侍衛殺死。」

    小邪道:「不敢就不敢,等一下我放你們出來,你們再去問問你父親和你妹妹,再來找
我,反正我也逃不出你們掌心,要是你一劍刺死我,你父親要的秘密要不到,看你們拿什麼
向他交代。」

    小邪說話頭頭是道,先表示自己不逃,再則要逃也逃不出去,按著又用秘密兩字來扣住
韋氏兄弟,這樣一來韋氏兄弟也不敢再貿然行事了。

    人龍一想:「也對,如果現在就殺了他,弄不好他真是父親的重要人質,那可不太
好。」他叫道:「那你還不快點放我們出去!」

    這時牢房外已傳來韋瑤琴大叫聲:「哥哥!快住手,快住手!」說完她已神色驚惶的沖
了下來。

    小邪笑道:「大姑娘,你哥哥在和我玩捉迷藏,竟然將我趕出來,害我不能進去。」

    韋瑤琴一看兩位哥哥已在牢裡而小邪卻在外面,先是一驚,然後偷笑道:「哥哥,你們
回來也不問清楚,差點就殺錯人了,楊大哥他很好,爹也交代要好好代他,你們真冒失!」
她邊說邊向小邪拿鑰匙打開牢門。

    人龍、人虎也弄的滿頭霧水,他們也想不清妹妹怎麼會和囚犯混在一起,而且好像還滿
熱的樣子,他倆憨然的走出來。

    小邪道:「大姑娘,你哥哥已出來,我要進去了。」往牢裡走,自己帶上門並上鎖,敢

    情他已是住習慣,而不想走,也只有他才敢將「飛龍塗」不放在眼裡。

    韋瑤琴道:「楊大哥對不起讓你受驚了,等會兒找拿一套衣服讓你換,他們沒傷著你
吧!」

    小邪道:「玩捉迷藏不會傷到人的,嘻嘻……」

    韋氏兄弟臉一紅,但也不便發作。

    韋瑤琴道:「沒有就好,否則哥哥他們就太對不起你了。」她轉向兩位哥哥道:「哥!
他不是楊小邪,就是真的楊小邪我也不恨他,因為我也有錯,哥哥你們就把這件事忘了吧!

    人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個明日,讓我清楚一下。」

    韋瑤琴道:「事情是這樣的,楊小邪到堡裡鬧事,被爹追趕掉在蛇坑,後來這位楊大哥
來找他弟弟,爹將他留下來,怕這仇愈結愈深,要讓他明白楊小邪是自己死的,希望能化解
這個仇怨,但楊大哥一直不相信楊小邪已死了,所以才留在這裡。」她可不敢說每天在這裡
賭博,也不敢說仇怨已化解,若已化解就沒有關在這裡的必要了,更不能說楊大邪知道楊小
邪已死,人死了就變成仇家。而她爹是為何留下小邪,她也不懂,隨便說說,能擺平眼前事
情再說。

    人龍道:「那麼你恨不恨他呢?」他指指小邪。

    韋瑤琴道:「不恨,連小邪也不恨,我覺得他死得好可憐;哥哥,我們不能再虐待楊大

    哥,否則我會好難過的。」說到最後她有點祈求的味道。

    人龍人虎兩兄弟本來就是為了小邪欺侮自己小妹才要找小邪算帳,現在既然小妹不再怨
恨小邪,那他們倆也談不上什麼仇恨。

    人龍轉身拱手道:「對不起,剛才一時魯莽,請見諒!」人龍果然是條血性漢子,有錯
認錯一點也不含糊。

    小邪道:「你明白就好,我關在這裡也不難過,就是我弟弟死了,我也要找到他骨頭帶
回家安葬,你們走吧!我不恨你們就是。」

    人龍道:「那謝謝你,改天我再來看你!」一轉身向韋瑤琴道:「妹妹走吧!我還得向
爹請安。」

    三兄妹這才走出牢房。

    小邪留下來只有一個目的—想知道現在這個韋亦玄是真是假。

    不久阿虎走下來道:「姑爺,好險!我一見到少堡主在後面追殺你,心情一慌,就跑到
小姐那裡去請小姐,還好趕得上。」

    小邪道:「謝啦!阿虎,可惜今天不能玩骰子有點掃興,等風聲過了我們再玩,明天好
了。」

    阿虎道:「姑爺今天我也不敢玩,你累了就早點休息,等一下我叫廚房給你弄點小菜補
補身體如何?」

    小邪笑道:「好!那我們明天再玩個痛快。」

    阿虎道聲再見,安心的走出牢房。

    小邪是十足的能混,竟能將敵對的囚犯與獄卒搞成一片,說起來也沒什麼,臭味相投就
成了,何況小邪又是餿主意特別多,任何人一交上他,都會「愛不釋手」的。

    人龍人虎兄弟見到堡主,不久就問起楊小邪事來。

    堡主只說小邪是意外死在蛇坑,為了不願再結仇家,所以不能得罪楊小邪,一切都和韋
瑤琴所說大同小異。

    人龍人虎才放心回房休息。

    xxx

    蘭州興隆寺前——

    算命攤子的周八伯和往常一樣擺著攤子。

    這天中午突然來了六個奇形怪狀的人。

    周八伯一看即知為「江湖六怪」找楊小邪來的。

    只見一個背上掛著米斗大暗紅色之酒葫蘆,身穿黑衣,邋遢已極,一雙拖桂,滿臉虯
髯,一身酒氣,和八仙中之李鐵拐差不多,必是酒怪宇天仇。

    第二位身著藍色儒衫,相爺帽,眉目甚清秀,四旬餘瘦高,狀似神仙,留有黑色鬢髮,
手捧古箏,這是琴怪張博。

    再來那位也是髯鬍滿臉之六旬老人,胸前掛骰子兩顆,正是去而復反之賭怪段克輸。

    另有兩名身著紫色道袍,五旬餘七尺高,一位厚唇細眼,倒八字眉,手持拂塵,他是啞
道人鄭無言。另一位臉相有點癡呆,傻楞楞的笑著他是瘋道人,有人稱癡道人的南懷人,此
兩人是師兄弟,癡道人為長。

    最後一位身材不及五尺,瘦瘦小小,著黑色勁裝,束髻發,約五旬年紀但臉形若小孩,
雙目如鷹,想必是偷怪梁空空了。

    一群六人往興隆寺掠去。

    賭怪道:「我是在這哩發現那小子的,奇怪怎麼會不見了?莫非換了地方不成?」

    由賭怪言語中不難發現他們是為小邪而來。

    瘋道人傻楞楞的道:「興隆寺的黃河不見了,不見了,是誰偷走了呢?」

    琴怪道:「瘋子兄,這不是正院,而是分院,黃河這麼大怎麼會不見了?」

    瘋道人又道:「這裡怎麼都是和尚?他們在搶我的飯碗我要趕他們走。」說著就要往前
掠。

    琴怪立即揪住他道:「瘋子兄,等我們辦完正事再說好不好?」

    「正事?什麼是正事?趕和尚才是正事。」

    琴怪道:「你再不聽話,我們可要走了,留你一個人在這裡讓張天師帶走。」

    一聽到張天師,瘋道人馬上閉口不再胡鬧。

    賭怪已尋遍並沒有發現小邪,有點氣的指著小邪以前所擺的攤子道:「這小子以前就在
這裡混的。」

    琴怪道:「如果他真的走掉,咱們要找他就很難了。」

    酒怪道:「老天跑了這麼遠,就是想要找他較量一下酒量,誰知會撲個空,真掃興。」
「咕嚕」他喝上酒又道:「老段你可沒看錯那小子真是他的傳人?」

    賭怪道:「這還錯得了嗎?我的「八卦掌」天下有幾個人接得下,就是碰上那小子行不
通,這還不算數,連骰子都輸他才慘哪!」他還是覺得賭功輸人比較丟人。

    偷怪道:「老段,你也不想自己的名字?段,一段又一段的被人砍了,又來個克輸,克
服輸呀!你是每賭必輸,你還以為你那兩下子多行?糗死人嘍?」

    賭怪叫道:「俞兒我那兒得罪你丁?你為什麼老是揭我瘡疤?」

    偷怪道:「得罪倒沒有,我是勸你別自鳴得意,到頭來可不好受啊!」

    琴怪走向算命攤子問道:「先生請問你有……周八伯?」他大叫道:「你是「魔算子」
周八伯?」他非常吃驚的望著周八伯。

    周八伯啞然一笑道:「不錯是老夫,琴先生別來無恙否?」

    琴怪笑了笑道:「周兄,想不到會往這裡遇上你,真是他鄉遇故知,咱們是否該喝上幾
杯呢?」

    周八伯道:「琴先生,我這是暗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要找的人已上「飛龍堡」,

    你們上去找,也許可以碰上也說不定。」

    「去多久了?」

    「約二個月。」

    「這麼久了他會不會走了呢?周兄你看他會不會是歐陽先生的傳人?」

    周八伯笑道:「我看若不是也脫不了關係,他很邪,也只有歐陽先生才有辦法教出來,
你們到「飛龍堡」問問,若找不到也該探採他的去處。」

    琴怪道:「好,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六條人影已奔向賀蘭山方向。

    周八伯笑了笑道:「希望他們碰得上。」

    「江湖六怪」個個都有一身好本領,尤其是瘋啞兩位道人,他倆從小被一不知名道士所
收養,並傳他們一身武功,長大了他們也一直穿著道袍。瘋道人天生如此,而啞道人除了口
不能言,一切和常人一樣,且嫉惡如仇,若遇壞人,啞道人在瘋道人身上一點,再指向該殺
之人,那瘋道人馬上會衝上前殺敵。兩人從不分離,焦不離孟,感情不可言喻,他倆曾受過
歐陽先生之救命恩惠,從此視歐陽先生為再生父母,此次前來是想報答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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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19:5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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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山下,林葉蕭索,似乎細訴江湖恩怨難了。

    六怪已至「飛龍堡」下。

    琴怪道:「咱們先禮後兵如何!」

    眾人點頭。

    琴怪立即騰身飛掠,有若天馬行空,在空中劃出六道弧形有如天神般降下來,姿勢之
美,令人歎為觀止。

    琴怪向衛士道:「請你通報,江湖六怪有事專程拜訪。」

    衛兵一看這六人是鼎鼎大名的「江湖六怪」立即馬上回報。

    不久「飛龍堡」大開中門,堡主親自迎接。

    堡主道:「久仰各位大俠今日光臨,頓使蓬蓽生輝,請裡邊坐,讓老夫盡盡地主之
誼。」說著他領著六怪入堡。

    琴怪道:「謝堡主,打擾了。」他拱手答禮。

    六人同入堡內大廳。

    堡主立即肅客入坐,奉上清茶。

    堡主笑道:「久聞武林六位異人,大駕光臨敝堡,使敝堡增光不少。」

    琴先生拱手笑道:「那裡,承堡主抬愛,實是有事造訪,還請堡主多多包涵一、二。」

    堡主道:「何言之有,來,各位光臨敝堡無以招待,淡茗而已,敬請見諒,」說著他拿
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六位來客。

    琴先生他們也喝口茶,琴先生道:「豈敢,豈敢,吾等江湖草莽,何德何能飲此香茗真

    是受寵若驚,堡主抬愛了。」

    堡主呵呵直笑著,其實他心裡可亂糟糟,他知道六怪為武林異人,個個難纏得很,而他
們很少和「高高在上」之人打交道,誰要是惹了他們,可說比惹了凶神惡煞還來得痛苦,現
在他也知道這六怪是為了楊小邪而來,他正在盤算對敵之策。

    堡主笑道:「但不知六位大俠造訪所為何事,可否告知老朽?」

    琴怪正想說,而瘋道人卻傻楞楞的叫著:「你們在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他在
傻笑。

    啞道人馬上拉他衣角,表示要他不說話,免得當場出醜,他倆情同手足,心靈相通,果
然瘋道人不再說話,低下頭來玩他的拂塵狀似小孩。

    琴先生道:「堡主海涵,吾友性癡,胡言胡語,請勿見怪。」

    堡主笑道:「那裡,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何必礙於世俗,瘋大俠亦為我道強人,結交猶
恐不及,何來見怪之有,言重了琴先生!」

    琴先生笑了笑,是該談論正題之時侯了,他道:「實不相瞞吾等此次前來,是為尋一故
人之子而來。」

    堡主心頭一驚,希望不發生的事,終於免不了了,但他不愧經過大風浪之人,不露形色
道:「敢問琴先生,爾友為何人?而爾友之子為何名?」

    琴先生想:「還不曉得楊小邪足否為歐隅先生之徒弟,怎好隨便說出歐陽先生之名,有

    瀆歐陽先生之聖名。」他道:「吾友乃塞外人土,名不經傳,故不值一提,而故人之子
姓楊,名叫小邪,約十四、五歲,堡主曾見過?」

    堡主喃喃道:「楊小邪?」他轉身裝腔作勢向師爺道:「師爺,我不在時可有一位男童
叫楊小邪的來訪?」

    師爺本就狡詐無比,他那會不知堡主用意之理?他道:「稟堡主,二月前有位自稱楊小
邪的人來訪,說是要找小姐,但小姐不在,他已獨自下山了。」

    堡主問道:「你可看清楚他真是男童?」

    師爺道:「稟堡主,屬下未見到他本人,是管家林白說的。」

    堡主道:「傳林白!」

    「是」師爺已轉身進入另一道走廊。

    他們是有意做作來矇騙六怪,而矇騙之技術巧妙在於真真假假,全部真,只有最關鍵之
處才是假,小邪來找小姐是真,林白接客也是真,師爺禾見到也是真,只有一點是假——小
邪沒有離開「飛龍堡」,只要十樣真,一樣小小的假,那麼就會很容易造或對方在知覺和感
觀上之失誤而信了七分。.

    堡主可謂箇中高手了,他道:「各位大俠請稍候,老夫已叫敝堡小避家來此,當可明白
楊少俠造訪之事。」吃

    琴先生道:「多謝堡主幫忙,實感激不盡。」

    六怪之中,就算是琴怪張博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只要有類似此種場面,大部份都走出琴
怪應付,其他五人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不多時師爺已領著林白回廳。

    林白躬身道:「稟堡主屬下林自已到。」

    堡主問道:「林白,二月前可有一位叫楊小邪的人來找小姐?」

    林白點頭道:「稟堡主,有這回事,他是來找小姐出氣的,但未見到小姐他氣沖沖的就
走了,他揚言下次再來。」

    琴先生道:「堡主可否讓在下請教管家幾句?」

    堡主笑道:「琴先生請盡避問別客氣,林白他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琴先生道:「多謝堡主。」他轉頭向林白道:「林管家可否告知閣下是何時碰上楊小
邪?」

    「是在兩個月前之一個早上。」

    「那他來「飛龍堡」所為何事?」

    「他是為了找小姐出氣,結果沒找看就走了。」

    「當時你家小姐在何處?」

    林自頓了一下立即道:「我家小姐當時在山下永生廟進香。」

    琴先生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乃四月初七。」

    「那兩個月前是何日?」

    「二月初七。」

    琴先生叫道:「是了,非初一,又升十五,更非過年又過節,你家小姐難道會去燒香拜
佛嗎?」

    堡主及六大高手一聽,心頭直顫不已。

    林白楞了一下道:「我家小姐那天心情不好所以臨時決定到永生廟燒香的。」

    琴先生不埋他,轉向堡主問道:「敢問堡主可否請貴千金移駕,在下有幾事請教。」

    「這………」堡主知道如果不答應,這件事就破裂了,何不裝到底他道:「好,林白,
你到後院請小姐。」

    「是!」林白已躬身進入後院,他當然會告訴小姐現況種種,要小姐別露了底。

    不久韋瑤琴已到大廳她道:「爹您找我有事嗎?」

    堡主道:「琴兒快來見過這六位大叔?」

    韋瑤琴轉身向六怪施禮,六怪亦一一答禮。

    堡主又道:「琴兒是這位大叔有事問你,你要據實回答。」他指著琴先生。

    韋瑤琴頷首而立。

    琴先生笑道:「小鮑主你好,我是楊小邪的叔叔,聽說他來找你,可有這回事?」他看

    韋瑤琴頭上扎有白絲巾感到很特別。

    「這……」韋瑤琴看了她爹一眼道:「他走了。」

    琴先生道:「楊小邪來找你是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韋瑤琴訥訥道:「他……是……他是來找我打架的,因為我上次在外面和他打過架,但
他沒找到我又走了,我知道他還會再來。」韋瑤琴終究是個年輕姑娘一點心機也沒有,說謊
亦是結結巴巴。

    琴先生一直盯著她,知道她在說謊,笑了笑他道:「小鮑主,你裡在頭上的那條絲巾很
美,能不能借我看看呢?」

    韋瑤琴一聽臉色馬上變得很蒼白。

    堡主身形也震了一下。

    韋瑤琴調調顫叫著:「你你…我……」

    話還末說出口,琴怪已翻身一掠,快逾飄風將絲巾摘在手上,落腳於大廳中央。

    堡主及總管、護法想攔阻,已是不及。

    六怪一看這女孩頭髮甚短只有耳下三寸(古代沒有女人剪得如此短),而心中已明白是
怎麼回事。

    「哇……」韋瑤琴哭丁住來往後院奔去。

    琴先生大叫道:「韋姑娘!揚小邪在那裡?」

    韋瑤琴邊哭邊叫道:「他死了,死在蛇坑!嗚……」說完她已消失在走道上。

    六怪一聽憤怒已極馬上往堡主衝去。

    堡主也使出看家本領「浮雲劍法」盡展所學。

    總管和護法他們亦相繼出手,霎時大廳刀光劍影,掌風腿勁呼唰不停,雙方互有勝負。

    突然大喝一聲,所有的人都分開了。

    堡主臉色蒼白,琴怪口角出血。總管衣衫被撕下來,酒怪袖子不見了。總護法左胸出
血,賭怪背上出現一個掌印。右護法右手腫脹,倫兒氣喘如牛、左護法口吐鮮血、而瘋道人
笑嘻嘻。總壇主臉色發青,右肩受傷、啞道人左褲管破裂。是兩敗俱傷,六怪稍佔上風。

    這聲是琴怪吼出口的,他道:「韋亦玄,楊小邪死了,這仇咱們先記著,等我找到故人
問清楚,若真是我故人之子,我會叫你們「飛龍堡」橫遍地,走!」

    六人來得快去得也快,走聲一出,六人反身掠往山下奔出「飛龍堡」往關外方向掠去。

    他們是想先證實楊小邪是否就是歐陽不空的徒弟,如果是,那麼,天將降大禍於「飛龍
堡」了。

    堡主歎了口氣道:「看來這事不能善罷了。」他已想殺掉楊小邪。

    六大高手楞在當頭,除了師爺不入流,其他的都負了傷。

    堡主道:「各位傷的如何?六怪合力,實不可輕視,你們先去療傷吧!」說完他已走入
後院。

    六人也各自離去。

    xxx

    鳳姑一直在打探小邪下落,不久她得知小邪被困在「飛龍堡」,她馬上寫信傳書,一方
面為公,一方面為私,它是想將小邪救出來。

    丙然不久回音已傳來,總壇要她派殺手前去救人,鳳姑喜上眉梢,立即派了十名殺手前
去救人。

    「飛龍堡」可說是多災多難。

    是被,天無星月,一片烏雲,是突擊之好機會。

    十名黑巾殺手已掠上「飛龍堡」他們放倒衛兵,潛入廂房。

    「誰?來人啊!捉刺客!」

    「飛龍堡」也非易與之輩,馬上群湧而至,燈火通明。照得這十名殺手無所遁形。

    十名黑巾殺手已知無法隱藏下去,心一橫,立生拚命之心,見人就殺,刀芒過處,哀嚎
立傳,霎時混亂異常,堡中高手也參戰,堡主也出來了。

    當堡主一看是黑市殺手先是一楞,隨即加入戰圈。

    這些黑市殺手所使用的武器是長三尺六之東洋刀又稱武土刀,鋒利威猛無比。

    激戰不久已有許多弟兄死在黑市殺手刀下,只見殘肢斷臂,橫遍野,血滿地,恐怖之
極。

    總護法一看怒火攻心立即衝上去,一掌向黑巾殺手頭部劈去,那黑市殺手一刀鍘在總護
法前胸,但他沒想到總護法一身金鐘罩鐵布衫,混身刀槍不入,黑衣人一鍘無功,先是一
楞,再反刺總護法眼睛時,已是慢了一步。

    「砰」一聲巨響,總護法右手已如抓豆腐般將這名黑巾殺手項上人頭抓得稀爛,腦漿四
溢,黑巾殺手當場斃命,洪英也殺了兩名黑市殺手,這一來情況立即改觀。

    不久十名蒙面黑市殺手已死了六名,其餘四名亦傷痕纍纍,逃脫無望,眼見大勢已去*
舉刀抹向脖子,自戕而死。

    而右護法紀騰雲胸前也挨了一刀,刀傷見骨,甚是沉痛,總壇土李步塵右手尾指也被削
掉,血正流個不停。

    這一戰「飛龍堡」雖勝利,但也付出極大代價,死了約五六十名好手,更可怕的是這件
事竟發生在堡中而非在外地,要是傳出江湖,這個臉他們可丟大了。

    堡主立即處理善後,並令大家嚴防敵人再次來襲。

    不久眾人已將體處理完畢,自行離去裡傷。

    堡主問道:「莫師爺,你可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莫師爺道:「稟堡主,屬下只知道這些人是江湖中的一批殺手,武功高強而且非常狠
猛,不成功就自殺,決不留一點線索讓人追問,所以到現在江湖還無人知道他們的秘密。」

    堡主歎道:「本堡何時得罪了這些人呢?唉!真是劫難劫數啊!」

    莫師爺道:「稟堡主這些殺手有時候是收錢賣命,不須要得罪他們,他們也一樣會殺人
的。」

    堡主莫道:「自從楊小邪來了以後,本堡即無一天安寧之日,莫非這是天意?」

    莫師爺道:「稟堡主屬下認為不如把楊大邪放了,也許人家就不會再來找麻煩。」

    莫師爺也覺得這些事都是因為楊小邪而發生,現在事情已弄僵,也沒有必要再留下那位
楊大邪,殺或放都可以。

    堡主道:「好吧!你們要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心情亂得很。」他轉向洪英道:「洪總
管,等一下你到我房裡來一趟。」說完他已走入後院。

    「是」洪英料理一下事情也隨即走向後院。

    眾人也各自散去,一場驚心觸目之戰爭就此告一段落。

    在後院書房。

    堡主道:「洪總管,這些事你以為如何?」

    洪英道:「回堡主,屬下以為這兩件事,都有可能為楊小邪而來。.一

    堡主道:「你所說的兩件事是指那兩件?」

    洪英道:「六怪及黑巾殺手。」

    堡主道:「可是六怪和黑巾殺手根本扯不上關係。六怪是沒什麼問題,而黑市殺手你認
為和楊大邪有關嗎?」

    「屬下認為楊家兄弟和黑市殺手無關。」

    堡主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但這事來得太突然,你以為如何才好?」

    總管道:「回堡主,我想那些殺手是受雇於人來搭救楊小邪,這表示楊小邪本身並沒有
多大靠山,而六怪只是以為小邪是他們故人的兒子,才闖到堡裡來,但這件事也還沒真正確
定。所以屬下以為還是想先問問楊大邪本人,然後再作定奪,最好是放了他。」

    堡主吃驚道:「放了楊大邪?那楊小邪的死不就宣傳出去了嗎?」

    總管道:「楊小邪是自己闖堡,我們只是負責逮捕他,並沒有殺他之意圖,只是事不湊
巧他跌進蛇坑,這怪不了任何人,在江湖道義上也說得過去,若我們殺了楊大邪那就罪過
了,恐怕再也無「飛龍堡」立足之地。」

    堡主忽然恍然大悟道:「好險?我差點鑄成大錯殺了楊大邪作出違背武林同道的事,幸
好有你提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殺楊小邪之企圖,也沒有親手殺死他,
若武林同道問起來,我們也不怕理虧,好吧等這幾天平靜下來我就把楊大邪放了。」

    其實楊小邪之事,這位堡主一直不瞭解是怎麼回事(因為第一位堡主已死),他留下楊
大邪一方面是為了明瞭當時情況,另一方面是要探清來路,現在已有六怪來訪。冉加上洪英
之說明,他已無此必要再留下楊大邪。留著也是無用。

    洪英道:「也許一放了他,我們「飛龍堡」又從此平安無事了。」

    堡主歎道:「希望如此。」

    xxx

    轉眼三天已過。

    小邪這幾天賭得並不怎麼快活,因為最近六怪一鬧,堡裡特別緊張,再加上黑市殺手,
可以說滿堡皆兵。

    他已悶得發慌,找不到人可以聊天玩骰子,連阿虎也無法陪他。

    聰明的他已發現不一樣了,堡中情況有變化。

    這時韋瑤琴已從外面走進來,她道:「楊大哥對不起好幾天沒來看你,因為我心情不
好,請你原諒。」

    小邪一看有人來,連忙拿出骰子一副餓賭鬼模樣,他道:「大姑娘,好在你來得快,否
則我可要悶出病來,閒話少說,先睹兩番再談不遲。」他一拉韋瑤琴衣角就要玩骰子。

    韋瑤琴笑道:「楊大哥等一下好不好,我有事想問你。」

    小邪沒玩骰子邊道:「什麼事這麼急?好,你就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韋瑤琴樂道:「揚大哥你認識江湖六怪嗎?」

    小邪有點失望,問這些小問題他叫道:「什麼六怪、七怪十八怪的?我一個也不認識。

    韋瑤琴道:「可是他們五天前來找你弟弟,而且還和我爹動上手。」

    小邪奇道:「不會吧?我從關外來到這裡全部也認識不到二、三位,那有六怪要找我呢
L

    ?」

    韋瑤琴沒注意聽他說話,否則他會發現,楊大邪就是楊小邪本人。

    韋瑤琴一聽六怪和小邪沒關係立即抱怨道:「可恨那位抱琴的,他竟當場拉下我的絲
巾,害我難過了好幾天。想到他,我真想殺了他!」

    小邪道:「大姑娘,別急,改天我替你出這口怨氣就是。」他倒希望韋瑤琴快點問完,
趕快玩骰子。

    韋瑤琴可不知小邪心意,她對六怪已是恨之入骨非找個人來發這口怨氣不可,她道:
「六怪的武功很高連我爹也未必討得了好處,他們還說,若你弟弟真是他朋友的孩子,他們
要血洗「飛龍堡」,殺死所有的人。」

    小邪暗道:「乖乖,我那來這麼多朋友?」他道:「那你爹怎麼說呢?」

    韋瑤琴道:「我爹說你弟弟是跌到蛇坑死的。」

    「他有沒有說是圍攻的結果?」

    「沒有,還有一件事,前天晚上又來了十個黑巾蒙面人,結果全部死在這裡。」

    小邪一驚心想:「這蒙面人一定是鳳姑他們派來的,但這一來堡主一定把我當成小丑,
這下可有苦頭吃啦:」他道:「你爹最近有無談到我?」小邪也想到韋亦玄會以黑市殺手的
來到,而認為小邪無靠山,把他當小丑看待。

    韋瑤琴道:「我爹可能會放你走,因為大家都說你留下來,才有這麼多人來找麻煩,不

    如放了你。」

    小邪道:「有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好!放就放,來吧大姑娘,我們先睹一把,你嬴
了我告訴你一個最大的秘密如何?」

    韋瑤琴奇道:「什麼秘密?我急著想知道。」

    「你賭贏了我才告訴你,若你輸了我就不告訴你。」

    韋瑤琴素知小邪脾氣,她叫道:「奸,賭就賭,我先來。」她拿起骰予一扔,是七點。

    小邪也扔了一個六點,他笑看不語,不用說他是有意要說出這個秘密。

    韋瑤琴笑道:「你輸了,快說那個秘密是什麼?」

    小邪輕輕笑了笑,注視韋瑤琴半晌道:「我弟弟他沒死。」

    韋瑤琴一聽楞住了,她不信的道:「你騙人。」

    楊小邪笑道:「我沒有騙你,若我弟弟死了我還會這麼高興的呆在這裡和你鬼扯嗎?」

    韋瑤琴這才想到那有弟弟死了哥哥卻整天嘻嘻哈哈,不由得她已信了七分,而且她也不
願楊小邪就此真的死在蛇坑,她道:「那他在那裡?你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小邪笑道:「不急,不急,等我出去時我會把他的地址刻在窗口上,你一看就知道,反
正你爹就要放我了。」

    韋瑤琴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弟弟沒死呢?」

    「哈哈………」小邪大笑道:「我和我弟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個母親生的,同

    一個老頭養大的,我會不曉得?要殺他天下只有一個人,就是我老頭也是他老頭,否則
他是金剛命,永遠死不掉的。」

    韋瑤琴一聽拍手叫道:「真的?好棒啊:你出去找到他,可要替我說些好話否則他會恨
死我的。」她終於相信小邪沒死,因為她正值幻想之年齡,再加上眼前這位楊大邪一身邪門
功夫,哥哥如此,弟弟也差不到那裡去,所以她相信了。

    小邪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說天下最好的話,讓他像賴蛤蟆喝老酒一樣。」

    韋瑤琴奇道:「什麼賴蛤蟆喝老酒?」

    小邪笑道:「賴蛤膜喝老酒不是陶醉了嗎?我要讓他陶醉。」

    韋瑤琴笑道:「那謝謝你丁大哥,不過你一走我可找不到賭伴了,我哥哥又不行,這樣
多沒意思?」敢情她是玩上癮了。

    小邪道:「這小意思,我走後你若覺得無聊就找阿虎玩,再不行我看你溜出去,咱們再
到外面卡啦呀卡啦!」他抓起骰子興高采烈的往碗裡丟。

    韋瑤琴一有高人指示馬上觸類旁通地笑道:「好哇!卡啦呀卡啦!」

    「哈哈……」兩人相對而笑。

    不久小邪道:「時間到啦!」

    「什麼時間到了!」韋瑤琴不懂的問道。

    小邪笑道:「我的狗肉時間到了!」

    韋瑤琴填笑道:「你可真會享受,好,我去給你拿,反正再拿也沒幾次,以後想拿都沒
機會了。」說完她已千嬌百媚金步搖曳的走向牢外。

    小邪心情也甚是繁亂,他想:「這堡主一下做好事,一下做壞事,我也搞不清,不過到
現在為止他可沒作出什麼壞事,至於我掉進蛇坑那是我向他們示威才被打下去,怪不了誰,
但他們為什麼又要關起我來呢………?對也,他們怕我走漏楊小邪的死訊,又怕我老頭是位
大有來頭的人物,這一怕之下就將我囚禁起來,而那六怪一鬧,堡主想,反正楊小邪死活已
傳開來不必再隱瞞,如果再殺我楊大邪,那可真是殺錯人,同時也會激起我老頭不滿………
這些倒有點像正派作風,可是他們又為什麼殺了先前那名堡主呢?這應該算是外表正內心邪
吧?只有等見到韋亦玄再詐他一詐看看。」

    不久韋瑤琴送了狗肉和酒,他們又聊了一陣韋瑤琴才離開。

    xxx

    又過了一天。

    中午未時。

    阿虎捧看一個火爐進牢房臉色很難看,也不敢再向楊小邪講話,放下火爐就走了。

    小邪一看到火爐叫道:「哇卡!逼供?他媽的有一套,我得活動一下筋骨,否則跳下黃
河可爬不起來。」

    他開始在作體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不久堡主和總管已進入牢房。

    小邪並沒停止運動,仍跳個不停,雙手也亂劃亂甩,他笑道:「包子(堡主)有話快問
吧!也不用逼供,我通通都招了。」他滿不在乎,連正眼也不看堡主一下。

    堡主冷笑一聲道:「好吧!省得我多費功夫,我想知道你是何人門下?」

    小邪呵呵笑道:「你實在很笨你知道嗎?你應該問我,楊小邪和我有什麼關係,懂嗎?
這才是重要的,呵呵………」他面對牆壁練著拳擊,好像師父在教訓徒弟一樣。

    堡主一想也對,他問道:「那你和楊小邪是何關係?」

    小邪很滿意的點頭道:「對嘛!這才是重要的,然後我再告訴你,我就是楊小邪,這樣
回答才有意思。」

    堡主聞言大驚道:「你就是楊小邪?!」

    小邪笑道:「難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鬼不成?」

    堡主道:「這麼說也沒有楊大邪這個人歎?」

    「不錯!楊大邪就是楊小邪,你們沒殺死他,也用不著怕他家人找你報仇。」

    堡主霎時高興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來!我這就放你出去。」他想到這幾天所擔心
的事,竟會如此結局,不由得高興得有點失態。

    可惜小邪不這麼想,他要知道韋亦玄的秘密,他道:「堡主別急,我有話想問你,只有
你一人可以知道,相當重要。」

    堡主低聲道:「總管也不能知道?」

    「是的,我是為你好。」

    「那…」堡主轉首向總管道:「洪總管你暫時迴避一下。」

    「是」洪總管拱手走出牢外。

    小邪停止運動,看著堡主,笑了笑道:「堡主你知道我是從蛇坑出來的,你應該知道我
要說的是什麼吧?」

    堡主一驚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

    「不錯,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會殺我滅口。」

    「不錯,我是要殺你滅口。」韋亦玄臉上已浮出一片陰森森之殺氣。

    小邪笑了笑道:「既然我死定了,你就多讓我知道一些如何?」小邪地想:「這老兒那
知道我敢從窗口跳下去,這樁買賣俺是贏定了。」

    堡主心想:「這小子,死到臨頭還想多管閒事,我倒要看看邪門到那裡去。」他笑道:
「你說吧!」

    小邪道:「我想問你,你作的是正派的事,還是邪派的事?」

    堡主很肯定的道:「我作的是正派的事。」

    「那以前那位堡主是怎麼死的?」

    「因為他同意「飛龍堡」黃旗麾下和「神武門」爭地盤所以他才被殺。」

    「為什麼?」

    「理由很簡單,「飛龍堡」和「神武門」都是武林正派,不能作出邪派的事來,我們
「飛龍堡」永遠都是正派。」

    「那位堡主可是你殺的?」

    「不錯!」

    「可是他身上有兩種致命傷。」

    「我可以同時練兩種武功吧!我想你問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休息休息。」韋亦玄覺得他
問得太多難以回答。

    小邪想一人練兩種功夫並不稀奇,但在大廳前和他對掌並沒發現他使出「硃砂掌」,也
許是他沒將自己放在眼裡,才不用「硃砂掌」,這問題不問也罷,他道:「韋亦玄我再問
你,你們兩個之間到底那一個才是韋瑤琴的親生父親?」

    「那一個已經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使他們過得快樂,如何使「飛龍堡」成為正派中
的正派,這才是最重要的,楊小邪你認為這對嗎?」韋亦玄陰笑著。

    小邪道:「你的意思是說,不管任何人當堡主都要使「飛龍堡」成為正派中的正派?」

    「不錯老夫的意思正是這樣。」

    小邪道:「那你殺死我的事怎麼能使天下武林認為你是正派中的正派?」

    堡主笑道:「這並不難,雖然以前那位楊小邪死了,我們掩飾得不太好,所以六怪才會

    找上門來,而這件事已鬧開,我們也不必再掩飾,來個死無對證就可以,至於你現在死
掉,我根本就不用操心,因為楊小邪只有一個人,也只能死一次,不對嗎?」

    小邪道:「我懂了,根本就沒有楊大邪這個人,現在楊大邪死了也沒有人會追問,而楊
小邪已死在蛇坑,你正好推說是他闖堡,大家圍捕他,他一急之下就掉入蛇坑,那你只有感
歎處理不當,而無殺人之意,好像你還佔了一個理字。」

    堡主道:「事實上是你自己闖上山來自己掉入蛇坑,這怪不得誰。」

    楊小邪也知道這是自己惹的事,他不再談這些。他道:「如果楊小邪又活過來時,你又
如何?」

    堡主道:「若你真的能逃得了今天,那對本堡更有利,因為你既然不死,本堡又何必負
這個責任呢?」

    「若我說出你的秘密呢?」

    堡主笑了笑道:「我本來就是堡主,我沒有秘密可言,你真能逃過今天,也不能給「飛
龍堡」帶來任何困擾,再說你也不願意「飛龍堡」從正派走入邪派吧!」

    這倒是實話,小邪可真不願意好好一個「飛龍堡」變成邪派。

    「唉!」小邪歎口氣道:「沒事了,你殺不殺我都沒關係,你何不放我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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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25:46 |只看該作者
堡主笑道:「不是沒關係,而是你不死到外面亂說固然沒有人會相信,但你若死了,我
不是更高枕無憂嗎?秘密沒人知道不是更好嗎?」

    韋亦玄果然是條老狐狸,陰險得很,可惜他碰上了楊小邪這只百靈神貂,命中注定要失
算。

    小邪歎道:「早知道我就不說我是楊小邪,那你又如何處置我?」

    堡主輕笑道:「可惜你不是,若是真的如此也沒關係,因為你會死在別人手上,連說都
來不及說。」

    「這麼說我出去以後你會派人追殺我?」

    「不!我已經說過我「飛龍堡」是正派中的正派,不會去追殺你的,而是另有別人,例
如說前幾天來的黑巾殺手。」

    「你是說用錢買殺手來殺我?」

    「這未嘗不可。」

    小邪又裝模作樣道:「好吧!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能活呢?」

    堡主笑道:「只有一個情況下,那就是你處於剛到「飛龍堡」的那種情況——你是真的
楊小邪,你沒有哥哥關在這裡,你不知道我的秘密。這時正派的「飛龍堡」就會放你出去,
可惜時光不會倒流,情況不會重生。」

    「堡主你的人是邪的。」

    堡主笑道:「我和「飛龍堡」應該分開,我可以換而「飛龍堡」不能換,我可以偷偷殺
你,而「飛龍堡」不能,我是邪的,因為我要維護我的秘密,像韓信殺樵夫,你能說韓信是

    邪的嗎?」

    「他是為了保命。」

    堡主道:「我也是為了保命,只要韓信以後作的是正事,人們還是會稱讚他,我以後也
是要作正事,你不覺得為我犧牲很值得嗎?」

    小邪暗罵道:「他媽的,這老頭理由真多,再說下去也許忘了跑呢?」他道:「希望你
以後也像韓信一樣。」

    堡主揚眉道:「那當然,我要使「飛龍堡」成為正派中的正派。」

    小邪笑道:「好吧!只要「飛龍堡」是正派你死不死都沒關係,好好當你的韓信;我走
啦!再見!」小邪走得很瀟像是逛廚房一樣。慢慢逛到窗口,然後招招手,一閃身,他已撞
在窗口。

    「哇卡!奶奶的怎麼還這麼緊?」他想要撞斷鐵條,但意外的卻沒碰斷。

    堡主還未察覺她笑道:「楊公子,你可是想撞牆而死?」

    小邪摸著頭苦笑道:「是的,我再撞一遍。」說著他退後三大步,大喝一聲人已如萬斤
殞石奇快無比的撞在鐵條上,「卡卡」兩聲,這次已被小邪撞斷。

    堡主一看大驚想攻上前,可惜鐵門阻擋於前,他馬上抽出長劍怒叫道:「那裡逃!」
「咻!」劍已如強弩般射向窗口。

    小邪一躍出窗口並未立時往黃河跳,反抄窗角,身形懸在峭壁半空中。長劍直飛而來,

    他只輕輕一縮頭就避開了,他伸出右手向韋亦玄揮揮道:「堡主,再見啦!放心我不會
把秘密說出來,因為你是正派的正派,我說了別人還當我是瘋子呢!」

    堡主想:「這小子難道真以為從萬丈懸崖往下跳到急流還能活命不成?真是邪門。」他
已無能力阻止,倒不如落個大方他道:「保重!」

    小邪笑了笑道:「我捉魚去了,拜拜!」雙手一鬆,他已如大鵬鳥般直往下瀉,足足有
盞茶功夫才掉入黃河湍流之中,直沉河底。

    小邪一掉入河底已順著水勢往下流。他不時叫道:「媽的,看不到哪!」

    原來黃河水皆是黃泥,混濁異常,小邪張眼黃茫茫一片,但他水功夫天下第二,一下
水,他已知水流如何,閉起眼睛也能游。

    黃河水勢雖然涸湧,但比起「莫塔湖」可還差一大截,小邪脫掉外衣,只著一件緊身短
水靠,心想:「好了!我該找個地方賺點錢,他媽的這幾天老是輸,癟十加三級,好好在黃
河裡洗清洗清,誰說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這是廢話嘛!」小邪又證明了一件事——跳到黃河
還是可以洗清的。

    順著河流而下,他發現有條支流,遂轉向支流游去,不久有座石橋呈現前方,他想有橋
必有人,立朝爬上橋面,天色已近申時彩霞已現。

    小邪伸伸懶腰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韋亦玄怎麼補那個窗口?大概是用石頭封起來吧!
哈哈………」他想到當時韋亦玄那種吃驚樣,他就想笑。

    順著小路,他已找到一小村,偷了一套衣服裡在身上,找一間小廟,他已心無旁梵的蒙
頭大睡。

    從小邪上了「飛龍堡」開始,他已經是二度為人,若非是他,想必早已死在韋亦玄手
中。

    小邪知道「飛龍堡」隱藏了許多秘密,而這些秘密卻出在堡主一人身上,誠如韋亦玄所
說要將「飛龍堡」變成正派中的正派,這些代價是可觀的,然而作到正派已算不錯,為何要
再做到正派中之正派呢?

    事出必有因,也許是韋亦玄自身之願望,也許………

    這些都是小邪想知道的,他雖然知道現在這名是假堡主,但他想,只要是幹正事,誰當
還不是一樣。

    小邪只是興趣和好奇,他可不管江湖詭異,有機會就掏一點,沒機會就算了,他還是想
干老本行——痛痛快快的玩骰子,痛痛快快的逃開江湖過他逍遙生活。

第04卷
     小石村沒有店家,皆是些獵戶和樵夫、村夫村婦,亦算不上什麼村落,只十餘戶人家。

    小邪,睡醒來,五臟廟已空,是該找點東西吃,但一摸口袋那來的銀子,早就輸給阿虎
了。

    他恨道:「黑皮奶奶,死阿虎!也不留點後路,害我淪落風塵,看來只有重操舊業了—
—偷狗。」

    一想到偷狗他興趣就來,回想再來鎮聽不到狗叫聲,他就沾沾自喜,得意非常。

    他喃喃自語:「一黑、二黃、三花、四白、五長毛,今天看能不能碰上,大內神狗、黑
龍狗、正統的黑土狗,那就……哈哈……土狗萬歲!」小邪一想到黑狗口就流涎不止,不禁
已狂呼起來,至於大內神狗,那是學韋瑤琴的塞外神駒、黑龍駒之名詞。

    他大大方方走向小石村,並不時吹口哨,使出十數年之引狗絕招,果然他一吹一晃,身
後已跟著一大堆大小狽,吠聲不已,人勢浩大。

    小邪故意跑十步走三步,裝作恐懼樣以「壯」狗膽,這些土狗那曉得小邪是「別有用
心」,狗見到人已懼怕,更是囂張,只只張牙舞爪·神采飛揚,又吠又叫真以為自己是老
虎。

    小邪暗道:「看多啦!十足狗仗狗勢。」直到有純種黑狗現形小邪才笑道:「小黑呀!
我找得你好苦啊!」他不管是否有人,一衝上丟當街就掐住那只黑狗脖子·往林裡竄,其動
作已爐火純青,乾淨俐落可算一絕矣!

    狽群被他一嚇,立時悲鳴四處逃命·先前那不可一世之勢·已不復再見了。

    比時已有人看到小邪偷狗,立即大叫道:「抓賊呀!有人偷狗!抓賊呀!」邊吼邊跑,
他已追上去。

    小邪知道村夫追不到·亦不用擔心,找了一條清溪,宰了黑狗·沖沖洗洗,烤了起來,
吃不完,包好路上吃,他也不做休息趁夜趕路。

    XXX

    三日後。

    黑城鎮已出現小邪蹤跡。

    只可惜小邪身上連一毛錢也沒有·苦哈哈的在街上溜躂。

    他想:「真雖(倒楦)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該如何賺錢呢?黑皮奶奶連賭本都沒
有……真是窮賭(途)摸(末)路啊!要摸到什麼時候?」歎口氣他又想:「不如到廟裡找
找看·說不定有人家進香掉下來的銀子……或者……嘻嘻偷神像去當…呵呵……」他一想到
要偷神像就覺得好笑,因為他想大概沒人當過神像吧?只要是第一次做的新鮮事,他都會覺
得非常得意。

    「媽的,只要一錢也就夠了……一錢就能賭·一錢就能活命……嘻嘻……」一想到有希
望精神就來,他立即往鎮外四周尋去·找了一座較大而香火鼎盛之觀音廟。

    丙然廟裡有幾個錢箱都已三分滿。

    小邪看看四周人潮·邊吹口哨·邊靠近錢箱·想趁人不備時抱著就跑,可惜他出錯招
了,在廟宇那有人在吹口哨,他這麼一吹·廟祝已發現他行蹤可疑,瞄了上去。

    小邪倒沒發現自己行蹤已敗露·吹兩聲口哨看一次錢箱,但他這一看直叫苦也,那錢箱
是鐵做的,而且釘在石壁上只有打開不能搬走。

    「哇佳佳!俺可是生不逢時,有錢也拿不走,奶奶的真憋,沒轍啦!唉!」他歎口氣,
想換換神像。

    他走到神像前面,東晃西晃,看了好久並沒發現金牌之類的東西,有點失望。

    小邪苦笑著,因為他發現觀音神像比他還要大而且是玉石所雕,想搬,可會驚天動地,
就是搬得走,當鋪也不敢收。小邪只好乾瞪眼,伸出手指摸摸觀言菩薩腳指一副無可奈何!
「好吧!等!」小邪輕輕歎口氣,坐在錢箱後面死等活等,等著有無放銀子的人一不小

    心將銀子掉落於地,那他會撿了就跑;這是他最後一條路子。

    來往人潮,一波去了一波又來,太陽從東邊已走到西邊。

    小邪已從早上等到黃昏,一點效果也沒有,他覺得奇怪:「為什麼放錢的人都那麼小
心?」

    想著他已快氣炸了,右足一抬,踢向錢箱叫道:「他媽的,癟十,什麼玩二(意)嘛!
廟祝一驚走了上來問道:「小施主,你有什麼困難嗎?」他已注意小邪很久了,但小邪沒行
動,他也不好意思行動。

    小邪道:「困難是有,你能借我一點銀子嗎?一點點就好。」小邪捏著尾指一副可憐
像。

    廟祝一看是借錢的,也不多說道:「小施主,菩薩面前人人有難,借多不敢,小小一兩
銀子請你收下吧!」他拿出一兩銀子也好打發小邪免得錢箱不見了。

    小邪立時搶過銀子,深怕他會出爾反爾似的,錢一到手,他大叫道:「鵝米豆腐(阿彌
陀佛)謝謝你,你真好,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大菩薩,如來佛、土地公、閻羅王,媽的你是
好人就對了啦!明天我就給您菩薩塑個金身,您放了天下最偉大的財神爺,鴨米豆腐,我的
菩薩,我的菩薩這次你可找對人了·我楊小邪明天要不給你塑個金身,那就叫黑狗咬死我,
老先生你別走,等明天你就是大財主哈哈,拜拜!」他一高興跳了起來,嘴巴念個不停往鎮
裡奔。

    小邪實在太激動了·已經達到語無倫次之地步。

    廟祝更弄得滿頭霧水他想不出世上竟有這種人,也莞爾一笑,當作笑料。

    可惜好景不常,小邪捧著重逾生命之一兩銀子,視為至寶的往前奔,結果在過小溪時,
不幸絆倒小石頭,人往前撲·銀子往水溪掉。

    「哇卡!」小邪大叫一聲往前衝想接住銀子,但已不及,銀子已沉入混濁小溪,不見了

    「哇佳佳,我那個我!」小邪趴在水邊撈了許久,一點效果也沒有。甚是沮喪,到手的
救命菩薩,已不見了。

    他罵道:「他媽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什麼菩薩嘛!我看是「土殺」,你明明知道
我有一兩銀子明天就可以給你塑金身,這下可好了,你是存心要讓我給黑狗咬死,黑皮奶奶
的,癟十!死菩薩,咱們走著瞧,可惡到了極點。」

    小邪失望之餘,只好將衣服上之泥土抽乾淨,無精打彩,有若鬥敗之公雞·腦袋一片空
白的走回黑城鎮,大有英雄末路之感。

    回黑城鎮後,小邪在街道上來回走著,低著頭,雙目如鷹眼的往地上瞄;他在找看有無
人家遺落之方孔錢。他看得很仔細,並不時用腳去翻弄泥土,想翻出錢來,但他還是失望
了,眼看天都快黑丁,今天他過得很痛苦。

    他想:「沒本錢……沒本錢……對了!沒本錢也可以賭。」笑了笑,他找一枝三尺長之
竹竿,撕下衣服,走到算命攤子,千拜託萬拜託要求那算命先生教他寫幾個字,還好寫幾個
字不必用到錢,寫好後小邪已往鎮上「大吉賭坊」走去。而他竹竿上掛的布條寫著「賭技傳
授、包贏、每次一兩。」他算是夠落魄·也夠克難,但只要有一線生機,他就笑得出來。

    一走進賭場,賭客見他是個小表,還以為他神經有毛病,不理他。

    起初小邪還很神氣面帶笑容,他以為這門行業可以幹,可惜他不上相,如小乞丐誰會相
信他賭功了得呢?時間一久,他心情也沉重下來。暗道:「奶奶的,你們真笨,也不來問
我……搞什麼嘛!」小邪很失望:「好!你們不來問我·我告訴你們!」他已賭上氣了,找
了一位六旬糟老頭,見這老頭垂頭喪氣,就知道他是輸氣。

    他輕輕道:「老伯伯你好!」

    老頭一轉身看到是位小表正想趕他走。

    ·小邪立拿那布條給他看道:「老怕,很靈喔!」

    老頭想反正輸也輸夠了,換換小表也許運氣會好點,他道:「你說這次該下大,還是
小?」

    小邪道:「這次別下,我只顧和你說話,沒注意他搖骰子,下回准行!」他打了一下老
頭肩膀,抿嘴一笑,好像哥兒們,他混得滿快,終於找到機會了。

    老頭被打了一個肩膀,看了小邪一眼心想:「這小子還真快,馬上就給我來這招把兄
弟,會不會是騙子?」

    其實小邪從早上已憋到現在。眼看就快有機會「卡啦呀卡啦」忍不住才拍那老頭肩膀,
已把這老頭當成了八拜之交。

    小邪很注意莊家搖骰子,他可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招牌砸了沒關係,沒錢賺才叫苦
哪!

    小邪道:「老伯你這次押大准贏。」

    老頭照做!一兩押大,果然莊家賠。

    老頭很是高興給了小邪一兩銀子。

    小邪一看到銀子到手竟忍不住當場大叫:「幽呼——」神情非常激動。「拍!」他已倩
不自禁的打了老頭一個響頭。把老頭給打迷糊了。老頭瞪大眼睛摸著後腦的望著小邪很是不
解其中「道理」,這無妄之災來得甚是突然。

    眾人也被小邪驚叫聲嚇著,皆往他瞧來,保鏢也走了過來。

    小邪這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押中了太高興,我不是有意
的,請別見怪,對不起,對不起。」

    保鏢一看不是找麻煩的,也不為難他:「下次小心點別吵到別人。」

    小邪連忙道:「是是是!我會小心!」他還有點怕賭場不讓他賭。

    莊家又開始搖。

    小邪告訴那老頭道:「老伯謝謝你了,等一下我下什麼,你就踉我下什麼,我們各玩各
的,我只要一兩就夠啦!來:這次押大!」

    莊家一開,雙五一顆六,果然是大。

    小邪早已忘記打了老頭一個響頭,只見那老頭還是微怒的瞟著小邪,但過了幾回莊以後

    ,他也心情好轉了,因為他已看到小邪每次下都是賺。

    就這樣小邪由一兩變二兩、四兩、八兩、十六兩……

    玩了兩個時辰,老頭的銀子沒有小邪的百分之一,因為他每次都下三兩,他知道贏多了
帶不走。

    小邪可沒有這個顧慮,「飛龍堡」他都敢闖了,還怕這小小的黑城鎮,何況他今天實在
憋了一肚子烏龜氣,不發洩是不行的。

    這次小邪將面前的八千兩往大一堆,莊家已雙手微抖,冷汗淋漓,一開,還是太,他顫
著雙手,開出一張銀票往桌上丟。

    這時屋後已走出一位六旬老人,身材瘦高,灰衣長袍,留有八字鬍,他走上來換下莊
家,話也不說就搖起骰子。想必他就是老闆。

    老頭贏得也夠多,不想再呆下去,其他的人也覺得氣氛不對,走的走,留下來也沒玩。
他們看著莊家和小邪表演。

    莊家搖好骰子道:「小兄弟請下注。」

    小邪笑道:「很好,這次下一兩,小。「他知道這老頭用的是假骰子,也不急著贏錢。

    六次一過,小邪已能猜出骰子重心靠近幾點,他笑了笑很是滿意。

    第七次,小邪往大一堆,一萬五千九百九十四兩。

    莊家臉色一驚道:「請問兄弟是那條道上的?」杯子一開,果然大,他賠出一萬六千
兩。

    小邪笑道:「我通吃小霸王是「飛龍堡」的。」他想「飛龍堡」是天下第一大堡,說說
看說不定能免掉一場麻煩。

    莊家一聽道:「老頭我按月奉上彩頭,為何貴堡還來踩盤子?」

    小邪道:「區區三萬兩我借用借用,沒有其他意思。純私人,和本堡無關。」他笑得很
開心。

    莊家一聽頓時鬆口氣道:「謝謝貴堡抬愛,改天小老頭我心親自拜訪申壇主。」他說的
是黑旗壇主申強。

    小邪道:「不必客氣,實非得已請莊家原諒。」

    莊家道:「少兄弟,只要你說個數字,何必多費一番力氣呢?」

    小邪輕笑道:「我想玩玩,試試手氣,果然手氣不錯。」

    莊家道:「小兄弟技術天下無雙·小老頭佩服。」

    小邪道:「多謝誇獎,若無事我想告退了。」

    莊家巴不得這位凶神惡煞快點走,若惹了「飛龍堡」大吉賭坊只有關門大吉了,三萬兩
只要兩天就回籠了何必招惹麻煩,他道:「小兄弟不多坐一會兒?」

    小邪道:「不必了,銀子有剩當再奉還。」

    莊家笑道:「你全收下吧!這是輸給小兄弟的,那能再要回來呢?就是你借用,我們也
當作孝敬你小兄弟的盤纏。」

    小邪知道他們是怕「飛龍堡」怕得要命,他道:「好吧!那有緣咱們再見。」說完他拿
起桌上銀子及銀票往回走。

    莊家道:「小兄弟你請慢走。」他拱著手,等到小邪走遠了他才輕噓了一口氣暗叫道:
「好險!是不是上次送的彩頭不夠,申壇主有意找碴?下次可要多送點·反正羊毛出在羊身
上多開幾場就補回來了。」

    小邪走在街道上吼道:「他媽的,兩小時前還在找方孔錢·他媽的·真是一文錢逼死英
堆好漢,連我楊小邪你也要逼,不過……也真快·三萬兩哈哈……什麼菩薩金身·什麼錢
箱,我就去打造一個棺材大的錢箱再刻上我的名字,也好讓人家知道我是誰。」

    他真的花了五十兩訂作一個大錢箱,還刻上「楊小邪落難於此」等字。還叫店家明天送
往鎮外觀音廟,他又給了店家三千兩·要店家請十班戲到廟前做個三天戲,他還特別交代最
好演些英雄落難的戲,如劉邦和項羽、劉皇叔和曹阿瞞;要菩薩知道楊小邪再怎麼落難也不
會被黑狗咬死。

    這些事辦好了,他又到兵器鋪打造自己習慣用的飛刀和匕首,然後找家客棧休息。

    XXX

    一夜無事。

    小邪醒來已見到街道上敲鑼打鼓,他以為是送葬的,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自己請的戲班
在鎮裡大搬家。

    演三天就能賺到二百兩,這種行業要那裡找?但十班,一班最少也要三十人,一時之間
也找不出這麼多人·而戲子為了賺錢,只好亂找人來個濫竽充數·小鎮之人全部停下工作搭
起戲台,這種情形比大拜拜還要熱鬧。

    小邪找了許多戶人家,買了十幾隻黑狗·套住它們並餵飽它們·存心想找菩薩算帳。

    有錢能使鬼推磨,黑城鎮只要能用得上敬神的東西,小邪都叫他們往廟裡送、鞭炮、冥
紙、燈籠、火燭……

    小邪牽著黑狗走到觀音廟前·只見廟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戲台也在趕搭,準備午時
開演,但除了一兩班是正統以外·其他都是湊出來的,他們想先開鑼趕明天別鎮戲班到了再
換下來,因為他們相信人可欺,而神不可欺。

    小邪趾高氣揚的走到廟口前·故意對狗叫著:「美麗來!舔我的手。」那隻狗也真聽話
走過去邊搖尾巴邊舔著他的手·原來他手上抹有雞血,狗當然要舔。

    「小黑來!我抱抱!」他不時玩弄那群黑佝·玩了甚久他方道:「觀音土殺,你不是要
我給黑狗咬死嗎?我也這麼想,可是我帶來十幾隻狗讓它們咬我,不過它們好像不大喜歡聽
你的話,竟向我搖尾巴,又舔我的手·也許黑狗咬人是這個樣子吧!」

    耙情小邪在報昨日之咒語,他是和菩薩賭了氣;他把菩薩當成活人想氣氣菩薩,尋菩薩
開心。天下也只有小邪會幹出這種事來。

    「觀音土殺,我昨天給你要了一兩銀子,你很小心的收回去,我只好去找賭神要了,結
果還不錯成績斐然,你眼不眼紅啊?我的賭神出手慷慨得很,他要我分一點紅給你,我想你
很喜歡看我這個英雄落難,所以我特別為你請了十台戲班,也交代他們要演些英雄落難的戲
讓你慢慢看,不懂的可以問我,我會解釋得讓你非常滿意,讓你過過癮。昨天我答應要塑個
金身給你,睢然你希望我給黑狗咬死,但我不能背叛我的良心,我不會看你落難而撒手不
管,勉強救你一把,塑個金身給你,你身上掛了金銀財寶·可不能站在那裡,要躲起來,世
上很難找到像我這麼老實的人。你要叫我讓黑狗咬死,我就牽黑狗來,你要看英雄落難,我
就請一些戲班來,我是太老實了,然而別人可就不同了,你的金身若不小心被他們看到,一
定會被卡嚓?分了!你好自為之啦!」

    說完小邪心情爽朗不少,終於報了一「跌」之仇。

    不久大鐵箱已被騾子拖到門口,小邪檢查一番覺得甚是滿意,叫他們抬進廟裡進貢菩
薩,這麼一放可好了,上香之人先看到的不是菩蘿,而是這鐵箱,因為鐵箱實在比菩薩大得
多,相形之下菩薩已黯然失色,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鐵箱上之朱紅大字「楊小邪落難於此」
使人覺得啼笑皆非。

    廟祝走過來看到楊小邪馬上問道:「小施主莫非姓楊?」

    小邪聳著肩道:「不錯,老頭,人是不能描(貌)相啊!昨日一別來?」他掏出一張銀
票道:「這五千兩銀票給你·你可交到財神爺了,現在也不用天天在此和菩薩大眼瞪小眼,
回家取蚌老婆總比在這裡唱戲整天念著「鴨米豆腐」來得好。」

    廟祝道:「罪過、罪過,小施主言重了,怎麼冒犯菩薩呢?」

    小邪叫道:「冒犯?我可不敢哪!我只是想讓菩薩知道我楊小邪沒有她那一兩銀子·也
能吃香的喝辣的,我才不吃她尋我開心那一套,給了銀子吊我胃口?」頓了賾他指著外面黑
狗道:「那些黑狗待會兒你遵照菩薩指示殺了它們祭祭菩薩,我看它們不怎麼聽話,菩薩一
定很想教訓教訓她們,這些狗都是正統的黑狗,很上口的喔!嘻嘻……」

    廟祝道:「善哉、善哉,自古亦無人以黑狗祭神,小施主請莫胡言亂語,冒瀆菩薩神
靈。」

    廟祝從昨天到今天,看到楊小邪這一切所作所為,真以為小邪是位神經病患者。

    小邪笑了笑道:「好吧!也許菩薩比我還窮,她只有那一兩銀子,而你又不識大體拿給
我,難怪她硬是要了回去哈哈……原來菩薩也有窮的時候,可能她已落難數十年了……」一
想到有原諒菩薩之理由,小邪也不再怎麼怪菩薩,同是天涯淪落人,他道:「老頭你想給菩
薩塑個金身要多少銀子?」

    「小施主當真要替菩薩塑金身?」廟祝有點懷疑。

    小邪軒然道:「當然,菩薩對我無情,我不能對她無義,何況黑狗也不咬我,也許菩薩
已經後悔了,所以我要原諒她,這叫大人不氣(記)小人過,說不定菩薩現在正在賭場撿銀
子哪嘻嘻……」他想到昨天那趟事已經竊然直笑不已。

    廟祝奇道:「敢問小施主菩薩如何對小施主無情?」

    小邪歎道:「唉…不用提啦,昨天你不是拿一兩銀子給我嗎?誰知道菩薩從後面跟蹤
我,趁我不小心踢了我一腳,使我跌了一跤,菩薩就將銀子拿回去了,真他媽的雖(倒楣)
啊……」

    廟祝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可能是銀子掉了吧,他道:「那昨日小施主何妨再來要
呢?」

    小邪白他一眼道:「說得倒很好聽,回來要·若我昨天再回來你會給我嗎?不會對不
對?說丕定還以為我是無賴·少說風涼話?我就是氣不過,我要發,風風光光的發,如
何?」

    廟祝想:「他說的也對,昨日他若再回來,吾未必會再給他銀子,唉「世上有許多事是
難以預料,難怪他曾如此生氣。」他道:「小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你果然逢凶化吉可喜可
賀!」

    小邪笑道:「這次你可說對了,我是大吉之人才會碰上大吉賭場,結果大發利市要給菩
薩大塑金身……最好塑大一點,讓她大得走路慢吞吞·以後她才追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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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29:14 |只看該作者
廟祝笑道:「小施主愛說笑,普通菩薩塑金身要三千兩白銀,而小施主剛拿了五千兩給
老衲也夠了,這些錢老衲將全部塑成金身,萬萬不敢據為己有。」

    小邪叫道:「老頭你少來,那個人不要錢?不過你怕太多也沒關係,留著慢慢用,若下
次有人來要銀子,你看像我這樣的好人,就多給他一點如何?」他又拿出銀票道:「這五千
兩你再拿去塑個大一倍的金身·也好讓菩薩回到天廷風光一番,順便叫她通知一下玉皇大
帝,說楊小邪多給她面子,這樣玉皇大帝會跑到凡間來找我。」

    廟祝奇道:「玉皇大帝下凡來找你?他為什麼要找你?」

    小邪叫道:「他當然要來找我了,你別以為他當上皇帝多有錢,你知不知道神仙都是死
不掉,也不繳稅,不做生意·不耕田·玉皇大帝是被逼得不得已才當皇帝,每逢過年過節他
就要送禮物紅包給別人·許多年來,他可是空老倌一個·他不來找我找誰?我要將賺錢的秘
密告訴他,要他在天廷裡發揚光大,這樣我死了到天堂才不會覺得無聊,懂嗎?他們會搶著
要我塑金身給他們哪!」敢清小邪死了以後,還想在天堂騙吃騙喝。

    廟祝貪婪道:「什麼賺錢的方法?」他很想知道。

    小邪手一揚叫道:「卡啦呀卡啦!天機不可洩露。」他想這麼大的秘密也只有玉皇大帝
可以知道,小小凡人算啦!

    廟祝看小邪不說也不再追問,接過銀票道:「小施主仁德廣悖,樂善好施,將來定會逢
凶化吉,得能延壽,老衲遵照辦理就是。」

    小邪笑道:「那裡、那裡「區區小事不足……瓜子(掛齒)呆會兒戲班開演·你就把菩
薩請出去逛逛。」

    廟祝驚道:「把菩薩請出去?」

    「是的,我請了這麼多戲班·你就請苒薩一班一班的看,也好讓那些戲班認真演,否則
菩薩看到他們亂演還以為我又在搞鬼,這我可吃不消。」

    廟祝想:「這小兄弟真多怪論調,不過他今天大費周章為菩薩塑造金身,不聽他的聽誰
的?」他道:「好!等戲開鑼了,老納一定將菩薩請去看戲。」

    小邪點了三支香,這是他第一次點香拜神。

    拜了拜,小邪道:「觀音菩薩你好,雖然你有時候也很窮,我不該向你要銀子,現在我
們先作個朋友,等以後在天堂我再到你南海玩,你在人間也不太好過,幸好遇到我,從今天
以後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能在這裡永遠陪著你,下次有機會我再來,也希望你以
後不再扯我後腿,這很危險的,做朋友,就很講義氣,否則會天打雷劈;我已替你換上金
身,不免有些宵小會覬覦你的金身,你得要小心點;其池也沒什麼事,以後有人要害我時你
可要托夢給我,這樣你才不會失掉一位可愛的朋友,祝你永遠快樂有錢花。」說完將香插入
神壇銅鼎,又拜了三拜才起身走出寺外。

    雖然小邪講話有些語無倫次,但這已是他所能說出自己心意之最大能耐了。若想著把菩
薩當作自己朋友,就可以發現小邪之赤子之心令人感動·他所說之言,聽起來似乎令人發
笑,這是他習性如此,因為他不懂神和人之間的關係,也只有他才會將菩薩當作朋友,而那
些話正是他心靈真誠的話;菩薩若真有知性,一定會覺得小邪純真可愛而保護他,照顧他。

    小邪把黑狗放了,又走到戲台下和小孩東拉西扯,當然他又幹起本行,輸贏不管,大小
他都是這麼認真,直到太陽下山他才回鎮上。

    XXX

    一連三天已過,鎮上熱鬧氣氛漸漸減少·小邪也玩得差不多,這方收拾行旅離開黑城
鎮。

  才走不到三里路,小邪肚子已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摸著肚子小邪暗道:「哇佳佳!才吃
三天的拜拜,奶奶的肚子竟敢抗議,我得找個地方好好拉它一把。」說著往林裡奔去。

    他找了一個地理位置相當好·面風背河·蹲下來寬衣解帶,隨地就拉,邊拉他還邊叫道
「真是生不逢時·連肚子部拿我出氣,而且還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拉得過癮時·突然——

    「救命啊……救命啊……」

    一陣陣救命聲已飄來,似乎是女人聲。

    小邪一聽開始嘀咕不停·他不是擔心那女人為什麼叫救命·而是擔心這救命聲已朝他的
方向逼近·而且還是小泵娘的聲音。小邪擔心在這裡拉屎·若那女子跑過來了,這該如何向
人家「交代」。

    他苦叫道:「黑皮奶奶,想拉個痛快都有人來吵,我也真笨,什麼地方不好找,找到這
裡,還以為風水好·這下可真的是不錯,一連來了好幾位同行,我看得讓讓他們。」心裡直
叫著,但卻欲罷不能,只好拉一步算一步了。

    只見遠方有位姑娘年約十三、四歲,長得婷婷可人,細眉甜目,唇紅如蘋,玉膚似雪,
麗質天生,婀娜多姿,月神柳態。若在平時一定是美得令人不遐思慕,現在她正驚惶失色;
散發披肩,一身白衣已破爛不堪,跌跌撞撞的往前狂奔,甚是可憐。

    而她身後有位老者,全身虎皮,滿頭散毛有若獅子,兩眼深陷,門牙突出,七尺餘、六
旬,十指如勾,指甲長而泛黑,背負一麻袋,右手捉著一條紅蛇,有若魑魅非常恐怖。

    那女孩不斷叫救命往小邪方同奔來,一個踉蹌她已跌在地上,老者狂笑一聲已欺身向
前,女孩大驚手中長劍往老人身上刺去。

    老人哈哈大笑道:「女娃兒,識相點隨老夫回谷否則哈哈……老夫可不客氣了。」手一
揚已把長劍硬逼回去,很顯然他武功要比這女孩強得多了。

    女孩不顧受傷又攻上來,在驚慌之下她所出招式已雜亂無章·根本無半點力道。

    老人身形不變冷笑一聲,右掌一抖,那條紅蛇立即筆直的豎起來有若鐵棒迎向那女子手
中長劍「噹」一降,長劍已被震落地面,嬌軀也往後摔,口中已吐出鮮血,躺在地上已無法
再挪動半寸。

    他們倆人已奔至小邪十丈不到之地方,這一切小邪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邪先前還是很鎮定,他想等屎拉完再說,但一看到那女孩瞪時大叫道:「哇卡,那來
這麼漂亮的姑娘。」立時對她起了好感。

    不錯,這女孩和楊小邪一樣人見人愛,嘴角往上一翹,誰見了都會想笑,雖然她被迫
得·面無血色,秀髮蓬亂,但還是掩不住她那絕代姿容。

    小邪一見,呆了半晌,覺得非救她不可,只見她被震退眼看就要落入那怪人手中,小邪
也顧不得還沒拉完,兩把飛刀直取那怪人胸口。

    「咻!」一聲,老人一驚連忙反手紅蛇往飛刀掃去;身形往左閃,但飛刀來得太突然,
老人閃避不及,右肩已被劃出一道血痕,老怪物大叫道:「何方宵小,竟敢暗算老夫?快出
來受死!」

    小邪暗笑一聲,看他不再攻向那女孩,也不出聲只顧拉屎。
  老怪物也不敢走向前,他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對方在暗處,而且一招就傷了
自己,想必不是泛泛之輩,倒不如報出自己名號,憑著天下二毒,想必暗中之人會知難而
退。」他叫道:「老夫「幽靈鬼王」季三笑,想必閣下聽過吧,希望你別淌這趟混水,否則
老夫也不放過你。」

    小邪不回答靜靜等待形勢變化。

    「幽靈鬼王」季三笑見無人回答以為對方知難而退,轉身往那女孩走去,嘴中不時發出
陰惻惻之笑聲。

    女孩栗道:「不要,你不要過來,救命呀!」

    小邪一看那死怪物又向小女孩走去,「咻!」又是兩把飛刀直射季三笑臀部。

    季三笑大吼一聲,擊落飛刀厲道:「宵小鼠此有種就給我出來,否則老夫要放蛇了。」
他將手中紅蛇一丟,紅蛇吱吱怪叫,張牙舞身電射小邪。

    小邪一看知道這條蛇是天山異種「赤姑娘」全身血紅甚是好看,但卻奇毒無比。他是蛇
祖宗有恃無恐,「赤姑娘」一掠到小邪身邊,已不敢再靠近,口吐紅信,撩牙囂甚也不退
後。小邪知道這蛇經過訓練,沒有招喚它是不會退走,但它怕自己身上藥味也不敢攻擊,笑
了笑小邪拿出金針打入「赤姑娘」口中,「赤姑娘」一頓,立即倒地斃命。雖然「赤姑娘」
皮紉如鐵,但任何動物之嘴都是軟的;小邪知道其中原因也不打它眼睛,因為長白山有一種
飛蛇的眼睛就是不怕刀槍,故而小邪這一射嘴巴·果然立印見效。

    季三笑一見自己心愛的異蛇一去不回,甚是害怕,也一步步逼近小邪,雙掌橫胸以防突
變。

    小邪一看老怪物已逼近;心想快點拉完以便出手·一吸氣用力一拉,突然「噗」了一
聲·放了一個響屁。季三笑一聽以為有人要「撲」上來立時運足掌力以待,並叫道:「有膽
就撲過來老夫接著就是。」

    小邪心想:「既然放了庇,肚子就好了上但立即又聽到老怪物把自己的放屁聲當做人講
話聲:「撲」,忍不住大笑道:「撲你媽的頭,撲?我通吃小霸王在此拉屎,你吵個什麼
勁,是不是有意插一腳?看看你,我老人家放個屁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還說是天下二毒
「幽接鬼王」,我看改作「幽靈吃屁王」還差不多,嘻嘻……」

    季三笑一聽立即火冒三丈,他那有受過這種侮辱,雙手「靈蛇陰陽掌」往小邪藏身處罩
去。

    小邪猛拉褲子拔腿就往山上跑,還不時回頭罵他:「吃屁王,你不能這樣吃法呀!慢慢
來,三餐吃要吃飽,這才正確呀!你怎麼可以強迫我放屁呢?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死在你手
中,哈哈……」

    小邪有意引開季三笑再折回去救那小泵娘。

    丙然季三笑在一陣羞辱後理智已失,非捉到小邪將他置於死地不可,這一來,他已上當
了。

    小邪在山上繞了一大圈後季三笑已不見蹤影,馬上奔回原地看小女孩還躺在原處,他
道:「小泵娘別怕,我來救你了。」不等小女孩回答,他已抱起小女孩往另一座山跑。

    雖然小邪多抱一個女人,跑起來還是很快,不久他來到一小溪,溪上有小瀑布,他在附
近半山腰找一小山洞,將小女孩往裡邊放,噓口氣道:「詩口口,可以啦!」

    小女孩身受重傷,臉色蒼白有氣無力道:「謝謝你救了我。」

    小邪一看她眼眶泛黑知道是中了老鬼的「陰陽掌」立即道:「小泵娘你覺得那裡不舒
服?」












第05卷
     長安乃歷代重要古都,還至西周文武成康,以迄秦漢隋唐,都建都於此,為我國六大古
都之一。

    車如流水馬如龍,萬家燈火到天明,還是長安城之最佳寫照。

    當然這麼繁榮之古都一定少不了,酒樓、妓院、賭場、雜耍……是應有盡有,此奢侈浮
華之相聞名全國,無怪乎人多事雜。

    而這些都不足以道,膾炙人口者,莫過於楊玉環之華清池。這既哀怨又令人遐想之歷史
艷聞。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多少情侶皆想來此嘗試一下細膩柔情;而小丁也
不例外,她也帶著小邪暢遊華清池。春風吹面發生香,柳態輕盈騷弄忙,綠水柔波映曲橋,
過往情侶若鯖江,可惜未能再見到絕代美人楊貴妃矣。

    小邪三步兩步走,七搖八晃如逛北京,甚至有點賊頭賊腦。在這華清池他算是最土,最
不懂風情,最沒氣質但卻是最好玩的一名鄉巴佬了。

    小邪注視行人良久他終於發現問題了,他道:「小丁這是什麼地方?這麼多人,奇怪的
是他們手都拉著手,蠻像這麼回事。」

    小丁嬌笑道:「這是楊貴妃之華清池,你看左邊有間大行館,那就是當年楊貴妃住的地
方。」她指著左邊一棟有若宮殿之建物又道:「那是禁區我們不能去,而這裡本是大庭院,
也許人來多了官府也管不著所以就開放了,那些人是來悼念楊玉環的。」

    小邪叫道:「管他的什麼揚一番(玉環)揚二番的,我一次打牌能揚十八番都不吭聲,
他奶奶的揚一番就這麼神氣。」他可不憧楊貴妃這位大美人姓什麼叫什麼。

    小丁聽得直笑不已,這一路上小邪的舉動,已使小丁笑得嘴角發酸直呼過癮。

    小邪瞪了小丁一眼叫道:「你笑什麼,我可沒騙你,手伸過來。」他已伸出右手想握小
丁柔夷。

    小丁奇道:「小邪,幹什麼?你……」

    小邪叫道:「小丁,別人都牽看手,我們也要牽看手才合乎規定嘛?」

    小丁一聽臉紅著道:「不必了小邪,他們都是夫婦或情人我……」話未說完臉已紅透耳
根。

    小邪哧赫笑道:「假惺惺,你不是我的情人是什麼?就算不是也得借用一下,逛完了再
還你。」不等小邪同意已握住小丁左手往人群走去。

    小丁想甩,但一次沒甩掉,也不好意思再甩,任由小邪牽著到處亂竄,困窘得連話也說
不出口,然其內心卻洋溢甜美之夢幻,欣暢無比。

    溫泉只有幾個小地方,其他較大的水潭並不是溫泉,池裡紅鯉墨鱒悠遊自得,嬉戲追
逐,一付祥和氣氛。

    小邪望看水池一時興趣起:「小丁咱們捉幾條魚來烤如何?」小邪他不是騷人墨客,也
不是名門公子哥兒,他可不懂賞花悅物,品茗戲月之雅事,他是想到那裡做到那裡,啥事新
鮮幹啥事,別人如何想沒關係,只要自己心頭快樂就好。

    小丁可就不同了,她比較懂得這些雅事,更可說是箇中高手,對於小邪這種煞風情之
事,她也微一吃驚,她驚道:「小邪你別亂來,這裡這麼多人,你這麼一提不被人家笑死才
怪。」

    小邪叫道:「這有什麼好笑,捉魚就捉魚他們笑個什麼勁?」他認為魚本來就是要讓人
捉的,捉魚本來就是很平常之一件事,差就差在他沒想到地方不同。

    小丁急道:「這些人都是來欣賞風景,順便悼念楊貴妃這位美人,那有像你是來這裡捉
魚,你就行行好放魚兒一條生路吧「」小丁實在怕小邪這種想到就做的脾氣,就是用軟的小
邪也未必肯吃,她知道小邪的心思沒人猜得透,也許連小邪自己也猜不透他自己,她只好裝
成一副可憐樣來博得小邪同情。

    小邪本來是想在小丁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很行,尤其是空手捉魚這門功夫,誰知道小丁如
此「煞風情」害他沒得表演。他掃興道:「他媽的,搞什麼嘛?這些人放看魚不提還賞什麼
風景,十足假猩猩。

    小丁叫道:「小邪你怎麼老是講粗話,這麼難聽!」

    小邪白了小丁一眼道:「這我倒要問你,罵人的話要好聽的,你說來聽聽看,我闖了大
半輩子江湖也沒聽過罵人的話是好聽的。」

    小丁被這麼一問倒覺得無言以對,本來罵人的話都是不好聽的,她也白丁小邪一眼叫
道:「那你不會不罵人嗎?」

    小邪叫道:「不罵人?好,不罵人我就打人!」他沒得下水求表現已是一肚子火,現在

    小丁又加油添醋,他是有點想找人出氣,隨手撿了一顆小石子,往遠處丟,立即轉頭裝
作若無其事之模樣。

    丙然馬上有反應,只聽不遠處有一男士憤怒聲傳來:「他媽的,搞什麼嘛!是誰亂丟石
頭?」他罵的話竟然和小邪一模一樣,只見他找不到丟石頭之人,也無可奈何。

    小邪一聽那人罵的話,嘻嘻直笑,先前鬱悶已一掃而空,他得意笑道:「小丁你聽,他
說的還不是一樣,嘻嘻……」他終於找到一個同行來反駁小丁的教訓,內心感到無比興奮。

    小丁沒想到小邪的話會應驗——罵人的話都是很難聽。一時之間也不知再如何回答小
邪,她幽幽道:「可是我聽得好不習慣。」

    小邪拍著小丁肩頭,一副老大教訓老二般道:「慢慢你就會習慣的。」語氣之中倒覺得
他說粗話是正常,要小丁去適應。

    其實像小邪這些十餘歲之少年,正是個小大人,凡事都想學大人模樣,再加上小邪書讀
得不多,講講粗話是很平常。隨著年齡之增長,見聞修養漸漸成熟,說話也日益含蓄,自然
而然就能避免再說粗話。話又說回來,人在江湖不說粗話,就少了格調,就變成不入流,也
混不出什麼大名堂來。當然這是指綠林好漢,像一些少林高僧,武當真人及正派人士,自不
能相提並論。

    當小邪正得意自己之行為——偷扔石頭。此時他已找到這好玩之遊戲,不時扔向來往之
情侶。嘻嘻哈哈進行他的遊戲,驀地——

    遠方傳來一陣女孩呼救聲。

    小邪一聲叫道:「哇卡,又來了一個小丁。」他指上次小丁也在黑城鎮叫救命之事。

    小丁是親身體驗,她知道這種情況之心情,她急道:「小邪我們過去看看。」說完她已
奔向發音處。

    小邪苦笑一聲也掠上去。

    只聽一男士十足輕薄之聲音道:「小泵娘別跑,我家少爺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你就賞個
臉如何?」

    「不!我不要快放開我!」那女子慌張叫道。

    「小泵娘,我家少爺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你不知好歹,聽話點,否則有你苦頭吃。」

    有一少年淫笑道:「阿福別把我心肝寶貝嚇到了。」

    那女子哀叫著:「放開我,救命啊!放開我!」

    小邪後跑卻先到。

    只見那名女孩年約十七、八歲,身著白衫羅裙,頭結辮子,身軀嬌小卻花容月貌。

    女孩正被一少年強拉著右手,那少年年約二十來歲,藍衫,中等身裁,獐頭鼠目一副奴
才樣,而他身後立著一位弱冠少年,約十七、八歲,瘦高、紫色儒衫,頭戴秀才帽,五官適
中,稱得上俊俏,但卻一身脂粉氣,手執翻雲扇不停煽動,口露淫笑,目露邪蕩的望看那位
白衫姑娘。

    白衫姑娘,一見小邪趕來立即哀求道:「這位公子快救我,他們、他們……」她有若驚
弓之鳥,言詞已不能隨心,狀甚可憐。

    那叫阿福的強拉著她的手叫道:「你少給我亂叫,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對於小邪之
到來全然不當作一回事,十足目中無人。

    小邪一看已知其中原委,他哧哧笑道:「原來是調戲良家婦女,好,哈哈……」他倒先
停下來看看人家如何調戲,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想看看新鮮事再救。

    小丁也趕來了,她一見小邪如此立即叫道:「小邪!你快救人哪!」她很急,只要有小
邪在,她已忘記自己也是有武功在身,可以出手相救,她已將小邪視為萬事通,而忽略了自
己。

    小邪暗叫一聲掃興,一語不發拿起石頭往那名阿福打去,就像打狗一樣,心不慌,手不
抖,氣定神閒,好像這種事是很正常似的。

    阿福沒想到小邪會突然來這招,想避已是不及,「哇」一聲,腦袋已被打中,血流滿
面,右手已將白衫女孩鬆掉,小丁一閃身一抄,已將白衣女孩帶到小邪後面。

    小邪哧哧笑道:「小小混蛋!你為什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會被在天上飛的鳥屎蛋打得
頭破血流呢?」他在挖苦阿福。

    阿福頭雖破,火氣倒不小,怒喝一聲已往小邪身上衝,雙拳盡出倒有點火候。

    小邪對付這些小混混可是信手拈來即上桌,輕鬆已極。只見他身形往左一閃,右腳一
勾,立時將阿福絆倒在地,再翻身,已如泰山般壓在阿福背上,左右開弓狠狠的打著阿福屁
股,打得阿福哇哇大叫眼淚直流,小邪笑嘻嘻道:「小孩不學好,老頭有過錯,該打,該
打!」每打一下,阿福就「啊」叫一聲。

    這時那脂粉少年兒見狀不妙,已騰身出扇奇快無比的罩向小邪。小丁一看情況危急立時
大叫:「小邪小心後面!」小邪反身一看道:「哦上原來還有同黨,一起修理。」他放開阿
福,一招「乳燕歸巢」「妲風枯荷」已若游龍般避開那一扇,反手一截一點,已將扇子擊落
於地,悠哉悠哉的站在他前面,那少年一驚馬上欺身撿起扇子,怒視著小邪。

    小邪呵呵笑著,揮揮手,叫道:「哇佳佳!我可不知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油頭粉面,
胭脂腮紅,你是心理變態,還是人妖?不男不女,像什麼話嘛!」

    那少年怒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我華山派的事情,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已抬出天下
九大門派之一的華山派來表現自己來頭不小。

    可惜小邪是「通吃幫」幫主,他可不含糊,他裝作吃驚又害怕道:「華山?原來是華山
派,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剛的冒失。」他拱手道歉。

    那少年一見他懼怕於華山派威名,立刻氣焰高漲叫道:「這方圓二百里都是華山派之勢
力範圍,你敢惹本少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小邪懼道:「少爺饒命,我不曉得你是華山大少爺,才冒犯你,請你大人不記小人
過。」

    小丁一看叫道:「小邪你是怎麼了?」她以為小邪害怕得罪華山派。

    小邪苦笑道:「小丁我惹不起華山派,我看我們還是走開算了。」

    小丁氣道:「小邪你怎麼會這麼沒骨氣。」

    那少年見小丁絕代姿容,已心生淫念他媚笑道:「這位姑娘,我青繼山替你有這種朋友
而感到可恥,你何不和我做個朋友呢?」他晃著大扇子,一副紈挎弟子模樣。

    小丁怒道:「你休想!」她轉頭向小邪叫通:「楊小邪,你好差,我不理你了。」說完
拉著那女子就要走。

    小邪笑嘻嘻道:「小丁別急嘛!好歹我也是幫主一個,那小表說是華山派,我看他長得
不男不女,我要驗明正身,看個清楚,這不是冒犯華山派,而是證明一件事,你急個什麼
勁?」

    小丁一聽立刻笑起來,她知道小邪又在耍寶了。

    青繼山怒道:「小子你剛說什麼男不男女不女?」

    小邪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說你好像是女扮男裝,我想看看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還
是……嘻嘻……」他腦袋已閃了好多,太監?人妖?變性?甚至他已想到青繼山會有十個卵
蛋哩!

    青繼山怒道:「你難道連我是華山派少掌門人也不認識嗎?你……」他雖然憤怒,但還
是懼於小邪之武功。不敢貿然出手。

    小邪道:「認識是認識,不過也好像和你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說?」

    小邪叫道:「這差太多啦!少掌門一定是男的,那有像你如此不冷(倫)不累(類),
十足人妖一個。」

    青繼山一見小邪不吃這一套心生畏懼想離開此地,以後再作打算,他叫道:「小表你給
我記著,華山派不會放過你的,阿福我們走。」說完他已想往左竄去。

    小邪欺身攔住道:「別急,要走也得等我看清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再走,怎麼能說走就走
呢?」

    「你敢!」

    「呵呵……」小邪對這句話很不滿意,他已認定天下沒有他不敢做的事他叫道:「我不
敢」敢字還沒說完,他已如餓虎撲羊般奇快無比,並帶起一陣巨風的撲向青繼山,千指如勾

    「刷刷……」有如萬輪鋼刀般的將青繼山全身衣服撕掉只留一條內褲。

    小邪一看青繼山胸部扁平,失望道:「嗄!原來是發育不良,難怪你要化妝來靠外表取
勝;嗯!兵不厭詐,有一套!嘻嘻!」小邪是把青繼山當女的,一時也不再怎麼怪罪於他,
而覺得他施胭脂,抹香粉是情有可原。

    青繼山被辱,頓時楞住,也不知如何是好。像他這種紈挎弟子,十足狗仗人勢,現在人
家不吃他這一套,他只好吃癟了。

    小丁和那女子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但也大快人心,哧哧笑個不停。

    小邪笑嘻嘻道:「看在這裡這麼多姑娘的份上,我也不再驗明你的卵蛋,看你這副德
性,男不男,女不女,十足人渣一個,我懶得再看到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青繼山心思報仇,他厲道:「有膽留下名號,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小邪不屑道:「少跟我來這一套,咬什麼文,嚼什麼字?你大爺叫楊小邪,下次你再亂
來,嘿嘿!我就把你給閹了!」他手又揚起,作勢欲撲。

    青繼山大驚,立時往後掠去,並吼道:「楊小邪,咱們走著瞧?」阿福見他跑了,也隨
後追上去。

    「回來!」小邪大吼一聲,音如深山洪鐘,震耳欲聾,立即將青繼山及阿福震在原地。

    小邪很得意自己的吼聲,很少人能不被他的聲音嚇著的,因為他不但音大,最主要還是
他事出突然,令人防不勝防。小邪再喝一聲,熊腰一扭「長虹貫日」已射向青繼山,雙掌一
翻,一送「碎碎」兩聲,已迅捷的將兩人逼入水池中。他大叫道:「走著瞧就走著瞧!什麼
玩二(意)嘛!傍我游回去!一想到我就有氣!」小邪是被青繼山那句「走著瞧」激起怒
火,一使起性子就將人逼下水池,青繼山和跟班阿福可說是丟臉丟到塚了。

    小邪也不再理他們,領著小丁和那女子往別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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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0-7-1 12:29:47 |只看該作者
青繼山臉是一陣白一陣青,岸上圍觀了不少人,但他也不敢爬起來,直到小邪離開華清
池,他才和阿福悻悻離去。

    在路上小邪邊走邊問:「小泵娘你沒事跑出來這裡幹嘛?找……」他本想說找死,但一
望小丁,話也沒接上口。

    白衫女子道:「我是人塚丫環,老爺要我出來找少爺,誰知道會遇上這種事,還好碰上
你們,否則結果不堪設想,公子你的武功好厲害,我好佩服你。」

    小邪一聽到有人在讚美自己,立時趾高氣揚道:「那裡那裡,我還有更厲害的功夫沒使
出來,你看!」右手一揚,飛刀一閃即逝,路旁一株大麗花連莖而斷。小邪一點也不會謙
虛。

    小丁筆意挖苦道:「小邪好了吧,別老吹牛,要碰上了高手,你還不是一樣背向著人
家。」

    小邪叫道:「哦!你也知道背向著人家,這總比你面向著人家的屁股來得好。」

    那白衫女孩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話也沒聽懂?」

    小邪道:「你問你!」他指看小丁。

    小丁被小邪纏上了,因為小邪已想出面向人家這個名詞,她知道再鬧下去自己非吃虧不
可,趕忙收斂道:「背向著人家就是跑給人家追,而面向人家背部就是追人追不到。」

    那女孩搖頭嬌笑道,「我還是不懂?」

    小丁笑了笑道:「算了小泵娘,你可知道他是誰?」她指看小邪:「他叫楊小邪,那個
邪就是邪門的邪,別理他,否則傳到了他的邪氣那就完了。」

    那女孩道:「我叫阿香、我看他挺好的嘛!」她望著小邪稱讚有加。

    小邪這下走路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神氣活現的叫道:「那裡那裡比起小丁好多了嘻
嘻……」他瞟向小丁。

    小丁想再說下去不知要扯到什麼時候,不如早點到長安,她道:「阿香你回去吧,我們
要到長安城不能陪你了。」

    阿香道:「那…那我回去了,楊大哥、丁小姐再見。」

    小丁笑道:「阿香我叫寒玲,是小邪硬要叫我小丁我也沒辦法。」

    阿香感激道:「那寒小姐我們再見,謝謝你們救命之恩,我……」

    小邪截口道:「阿香呀,下次你再喊救命,我再來救你如何?英雄要救美人哪!」他笑
瞇瞇的望著阿香,他是想出風頭,至於救美人,那是順便。

    阿香一嘻道:「我就住在臨潼西南李大戶,你們有空來找我·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
們。」

    小邪一副楮哥棟笑道:「沒問題,小美人啊!我一定去喫茶,嘻嘻……」

    小丁有點吃醋,不開口說話。

    阿香告別兩人獨自回去,只留小邪和小丁這一對歡喜冤家。

    小邪送走小美人,這才想到還有一位大美人在身邊悶悶不樂,他道:「小丁你怎麼不說
話,你是吃醋了是不是?」

    小丁翹著小嘴嗔道:「誰吃醋,馬屁!」

    小邪心想:「吃就吃還怕別人知道,像我這樣的男人你不吃醋是不對的。」他道:「小
丁別生氣,其實你比她漂亮得太多了,否則我怎麼一直跟著你呢?別生氣嘛,笑一個,快,
笑一個。」這次換小邪撒嬌了。

    小丁本想再裝出生氣模樣但終究破嗔為笑,她笑罵道:「誰要你跟,不害臊!」說完也
呵呵笑起來。

    小邪歎道:「原來馬屁人人愛吃哪!」

    「你!」小丁粉腮泛紅,伸手打向小邪。

    「哈哈……」小邪已舉足奔向長安,一路上兩人不時拉扯,不時長笑。

    XXX

    長安真是來往人潮絡繹不絕,找客棧並非易事。

    在長安客棧小邪只訂了一間房間。

    小丁叫道:「為什麼訂一間不訂兩間,你不知道我是女的嗎?」

    小邪道:「女的又怎麼樣,將就點,現在客人多房子不好找。」

    「我不要!」

    「不要?好那你自己再去訂一間。」

    小丁以為小邪會說些好聽的話,因為自己一個女孩之身總不能無緣無故就和男人住同一
間客房,可惜小邪不吃這一套,逼不得已她只好走向櫃台向掌櫃問道:「掌櫃再給我們一間
上房。」

    掌仃苦笑道:「小姐對不起,本客棧早已客滿,是那位小客官拿了五十兩銀子要小老頭
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租他幾天,小老頭看在銀子份上只好委曲一下自己,等有房客退房,小
老頭再換回來,小姐現在實在是沒辦法騰出房間請您多多包涵。」

    小丁道:「那我給你一百兩你叫他們走開。」

    掌柢苦道:「小姐這便不得,我們作生意的講的是信用道義,不租就不租,租出去了除
非客官自己退房,小老頭可不能趕人家走,小姐您就委曲幾天,趕明兒有空房,小老頭馬上
替你換如何?」

    小丁也不是真的要再找一間,只是自己一聲不響的就答應小邪,這未免太放縱了點,所
以才過來鬧鬧,找些理由好下台,要是真的有空房她也會推掉。這就是女人心,變幻無常,
而現在沒房間不就是最好的台階,她道:「好吧!既然沒有那我就只好將就了。」搔搔頭
發,一副無奈的走向小邪。

    小邪是知道小丁心思,也不便點破,他道:「不是我故意租一間,而是這大城市作生意
的人很多,我們只好將就點。」

    小丁歎道:「好吧!將就就將就,但你可不能和我同床,你睡椅子。」

    小邪叫道:「同床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又不是沒同床過。」他指的是受傷時在蛇谷那
趟事。

    小丁臉一紅道:「那不一樣嘛!」

    小邪裝蒜道:「有什麼不一樣,床不一樣?」

    「你」小丁白了小邪一眼氣嘟嘟不再說話。

    小邪歎道:「這年頭好人難做,睡椅子就睡椅子,現在都流行睡椅子哪!」

    小丁嬌笑道:「這還差不多!」

    一入客房,兩人稍做休息,隨後即找家飯館填肚子。

    在飯館,小邪叫了幾樣可口小菜,再點一罈女兒紅,地想今天該喝個夠。

    小丁也陪小邪喝點酒,但她對小邪這種大口大口灌的喝法,有點擔心他醉了,她道:」
「小邪!那有人塚如此喝法,小心喝壞身子。」

    小邪叫道:「喝壞?想當年我和我老頭拼酒,看誰是天下第一,結果兩敗俱傷,我就是
不下這口氣,我要練,練得酒量也天下第一!」

    小丁道:「好好好!天下第一,但你陪我聊天總不能喝得這麼快吧。」她知道愈是阻止
小邪,其效果愈相反,倒不如慢慢拖,一方而可以陪自己聊天,一方面可以減少小邪喝酒。

    小邪道:「也好,我們慢慢吃,像古人一樣美酒伴佳人,哈哈……」他不忌諱大庭之
下,縱聲長笑,人小聲音可是不小。

    這飯館分上下兩樓,樓梯在中間,小邪坐在二樓左側窗口,而右側坐著一位少年,年約
二十,身著白虎皮衣,露出一身結實肌肉,給人有種力的感覺,頭髮稍亂,五官適中,雙目
如電,他沒站起來不知有多高,但以他魁梧寬潤之肩膀,不難想像他是非常高大之人。他有
若一隻沉猛之野獸潛伏於該處,正一口口啃食饅頭。

    這時樓下來了四名年約四旬之大漢,他們個個身著黑色勁裝,背負大刀,兩人蓄有髯
胡,他們正往樓上奔。氣勢甚是囂張。

    「讓開!」一名黑衣人已走向虎衣少年趕他走。

    那年輕人並沒說話,看看他們,已走向另一張桌子。

    「那張桌子也不行。」

    那年輕人又走到另一張,一連換了四張還是不行。

    小邪見狀,對那年輕人道:「你好,我這裡有位置你坐坐如何?」

    那年輕人看了小邪良久才坐下來,面對小邪獨自吃起饅頭。

    小邪一看心想:「這人好沉悶的眼神……就像野獸一樣。」一見他只吃著饅頭,小邪馬
上將小菜往他身上推,笑道:「來!這裡有小菜,還有酒。」他也將酒送過去,他想找人喝
酒。

    那少年又看了小邪良久,像老虎在獵食的眼神一模一樣。

    小邪很自然的露出那人見人愛之笑容。

    丙然那少年拿起酒一口氣把酒喝光了。

    小邪一看登時叫爽,又叫了兩壇,一人一壇,相對而生,相對而飲。

    小邪笑道:「老兄你也不賴,喝大酒的料子,來,我替你介紹,這是小丁。一他指著小
丁:「是我的好朋友,我叫楊小邪,楊柳的楊,小子的小,邪門的邪,天生靈台泛光,七竅
通天,神戶挺直,在朝帝王像,在江湖是霸王像,你呢?」算命先生一句話,小邪是至死不
忘,這介紹自己是小邪感到最光榮的一件事情,也最拿手。

    那少年看了看小丁,小丁報以微笑道:「你好!」那少年並沒有回答,也不轉望小邪,
不久他拿起酒羼一口氣喝掉三分之一。

    小邪伸手搖搖他的酒道:「有一套,你喝三分之一我喝一半。」「咕嚕……」他也一口
氣喝掉一半道:「小……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要如何叫你,這樣好了,我替你取個
名字。」他轉向小丁道:「小丁,今天是什麼日子?」

    小丁道:「初七。」-

    小邪是有酒好說話,這少年合對他胃口,而他也感到這少年好像沒有親人似的,有意幫
助他,小邪道:「老兄我看今天是初七,你的名字就叫小七如何?小七,對,小七來!我們
乾杯!」

    那少年眼睛一亮,望著小邪也拿起酒,兩人咕嚕咕嚕的又將酒喝光,小邪又叫了四壇,
他是喝出興趣來了。

    小丁驚叫道:「小邪你不能這樣喝會不行的。」

    小邪叫道:「小丁別掃興,今天有小七陪我喝酒那能不喝,嘻嘻!你也來一點。一說
完,手一提一灌,小丁躲避不及已被灌得肚脹臉紅,頭昏眼花。

    小丁叫道:「我……我不說就是,但你也不能再灌我,我頭好暈。」她撫著臉頰,朱顏
嬌嫩欲滴,柔弱無骨,真如醉中仙子,美得出塵。

    可惜小邪不論風流只論斤兩地叫道:「哇,不管用嘛,沒兩下子就唱起採蓮謠,差、
差、那你先回去客棧休息否則就慘嘍;喂!小丁,你會不會發酒瘋啊!」他倒很關心小丁。

    小丁也覺得有點受不了,她道:「小邪我不會發酒瘋,我先回去,再遲就不行了。」說
完她已起身告退獨自回客棧。

    小邪歎道:「差透了,要加強!」他轉向小七道:「小七現在沒女人吵咱們喝個痛快,
來,干!」

    小七也不說話,兩人猛喝猛灌,小壇不夠乾脆來大壇的。

    小邪看小七不挾小菜以為菜不夠好,立即換上大角大肉,小七一看到蔥油雞,兩手一抓
就啃起來,小邪一驚也隨即抓起魚來,兩人相對一望,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小邪已發現小七不是文明人,一定是在深山裡長大,不怎麼會說話,連名字都是小
邪給他的。

    小邪正覺得奇怪他怎麼會到城市來,想了老半天他才以身比身——他是在深山長大以後
覺得外面很稀奇,所以就像我一樣跑出來闖。

    這小倆口,就這樣莫名其妙混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喝酒,更莫名其妙的大笑不已,也許
小邪是覺得好笑才笑,而小七呢?也許他碰上了好笑的小邪而笑。

    對面那桌子又來了四名大漢,其中有一位看到楊小邪,就告訴另一位大鬍子的夥伴。

    那大鬍子立即起身走向楊小邪,他叫道:「小表你是不是楊小邪?」

    楊小邪倒有七分醉,他道:「你是誰?我在喝酒沒時間和你鬼混,走開點!」

    漢子道:「『鬼谷魔王』童血熊是不是你殺的?」

    小邪醉眼醺醺道:「不錯,他死在我刀下。」

    那漠子手一招其他七人都走過來,圍住小邪和小七。

    那漢子道:「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回「神武門」免得受皮肉之苦。」

    小邪叫道:「什麼神五門神六門的,少吵大爺我喝酒,快滾!」手掌一揚已打在那漢子
臉上。

    其他七名漢子見狀大吼一聱,七把長刀已砍向小邪。

    「嘿嘿」小邪怪叫兩聲已射出兩把飛刀直取右邊漢子,而坐在對面的小七突然起身抽出
一支白色尖刀狀之東西剌向後邊三名漢子,出手之快有若流星一閃即沒,那三名黑衣漢子連
閃避慘叫之機會都沒有,已一命歸陰,剩下三名也不敢再攻反身往樓梯竄去,有若喪家之
犬。

    「站住!」小邪大吼一聲已震住那三名黑衣漢子,他叫道:「你們不將你同伴的體帶回
去如何向你主人交代?還不快將人帶走!」說到最後小邪已吼了起來。

    這三名黑衣漢子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扛著地上屍首往外奔。

    這些人是被沖昏了頭,他們也不想想小邪能殺死童血熊就能殺死他們,一味想居功卻落
個魂歸陰曹地府。

    小邪這時才看到小七手全之武器,那是一尺半白色的刀,有若象牙磨成,但又非常沉
重,其利可切金斷玉。小邪暗道:「也許這就傳說中的「寒王鐵」了。」

    「寒王鐵」無堅不摧,其利削鐵如泥,足練武人夢寐以求之神兵利器,而小七並沒有將
整支磨利,只有前端三寸鋒口尖且銳,但這樣已夠用了。

    小邪知道這裡不安全,他道:「小七,咱們快溜,換個地方。」說完丟下銀子,兩人已
奔出飯館。

    他們逛了許多地方,小邪也替小七買了幾件衣服,要小七穿上,又買了十一個麻袋,這
才興沖沖的回客棧。

    這一覺小七可睡得舒服已極。

    XXX

    第二天小丁先醒過來,一看到多了小七一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小七一看到小丁,立
即側頭裝睡,因為他不知正常人是怎麼樣起床,而且又不知道要向小丁如何表示才算正確,
乾脆睡著等小邪起來再說。

    不久小邪也醒過來,他見小七還在睡,立即走上前去搖醒他道:「小七你醒醒,我們盥
洗一下出去吃早點。」

    小七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小邪,正在猜「盥洗」兩字是什麼意思。

    小邪是玲瓏心一見即會意道:「我們正常人要講求清潔,早上起來要刷牙洗臉,來!我
教你。」小邪一樣一樣教·小七一樣一樣學。

    小丁在旁邊呵呵直笑,一個是搗蛋大王,一個是初出茅廬,半斤八兩恰恰好。

    小邪叫道:「小丁這有什麼好笑,去拿剪刀,我要替小七理髮。」

    小丁嗔笑道:「小邪你可別亂來,你會理發我才不相信。」

    小邪叫道:「我是不會理,但隨便剪也比小七現在好看,你拿來就是,否則我連你也一
起理,我保證理你的一定很好看,呵呵!」

    小丁道:「好看?你說我理什麼頭才好看?」

    小邪道:「女人最引人注意的頭是什麼?那就是最好看的了。」

    小丁想想道:「四妃的玉搔頭或墮馬髫,還是打辮子?」

    小邪搖頭道:「差多,差多!不但要最好看,而且還要能寫字才算最好看最理想的
頭。」

    小丁奇道:「那有能寫字的頭,別說女人沒有,連男人也沒有,只有你自己有。」小邪
叫道:「誰說沒有?我們昨天經過普渡庵,那裡的人不都是理得最突出,而又能寫字嗎?
笨!」

    小丁這才知道上當了,她罵道:「你老是欺負人家,我……」

    小邪笑道:「我不欺負你要欺負誰?我是專門打落水狗,人說吃了苦頭,甜頭馬上跟著
來,你等著吃甜頭就是,快去拿剪刀來,我將小七理好看一點。」

    小丁永遠是說不過小邪,理由很簡單:小丁在乎,而小邪卻不在乎,小邪可以理光頭,
而小丁不能,差別就在這裡,她只好認命的去拿剪刀,而且還小心翼翼,深怕小邪一時興
起,連她也理了。

    小那接過剪刀笑道:「小丁你放心,我一定理個最好看的頭讓你瞧瞧。」說著就往小七
頭上剪。

    小七也傻里傻氣,他根本不曉得小邪要幹什麼,他以為正常人早上起來,都要如此,也
欣然接受。

    雖然小邪技術不大好,但也湊合湊合。理完了小邪又拿一面銅鏡讓小七照照本相,他
道:「小七這就是你本人,你看看你好不好看?」

    小七拿著銅鏡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擠眉弄眼的,玩得不亦樂乎。

    經過小邪這麼一弄,小七倒顯得英姿煥發,神采飛揚,但還有點木訥。

    小邪望了小七頭髮良久道:「可以了,咱們收拾一下,吃完早點再卡啦呀卡啦賺錢
去。」他拿著十一個麻袋掛在身上,摸摸口袋銀子,信心十足。

    小丁問道:「你背這麼多麻袋幹嘛?這一出去不笑死人才怪哪!」

    「笑?」小邪叫道:「誰敢笑?有你這位小鮑主在,我還掛不起十一個麻袋嗎?而且我
要賺的錢,說不定這些麻袋都不夠裝,我看你再背幾個還差不多。」

    小丁搖頭道:「我不背,這麼難看。」

    小邪指著小丁道:「你真是背主忘本,這麻袋可是你們要飯法寶,你竟嫌它難看,好改
天我將麻袋美容一下,弄些花上去,想必你會中意。」

    小丁道:「我也不要,我連打狗棒都不要,還背什麼麻袋,走吧你不是要賺錢去嗎?」

    三人用完早膳,就往街道走去。

    在街道丐幫弟子看到小丁,連忙躬身為禮,退到路邊。他們也不時瞟向小邪胸前那十一
只袋子。

    小邪跟在小丁左側,拿著雞毛當令箭,十足狐假虎威,趾高氣昂,學八爺步一晃一頓,
有若戲台上之大奸臣,不可一世。他不時向那些乞丐點頭微笑,他也叫小七看到穿破衣服的
就要笑,他們兩個可是一路笑到底。

    而那些乞丐一看小鮑主身邊多了一名十一袋長老,這天免太嚇人了?個個露出驚疑之
色。

    小邪一樂呵呵笑著,不時向乞丐們招手叫道:「等一下來領錢。」他那樣子好像身上懷
了百萬銀子找不到人分似的,他倒是很認真。

    眾乞丐也齊聲道謝,心中一陣笑意,那有這種不倫不類之十一袋長老。

    小丁見到小邪如此模樣,也咯咯笑著道:「小邪我一看你就想笑,你正經點好不好?」

    「等一下來領錢。」「等一下來領錢。」小邪忙著招呼眾乞丐,倒沒聽見小丁說話。

    小丁見小邪得意忘形,已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她連忙扯著小邪衣服叫道:「小邪!你正
經點好不好?」

    小邪被這一扯倒醒過來不少,他叫道:「我很正經啊「我叫他們等一下來領錢,有何不
對呢?」

    小丁笑道:「你那來的錢,要是沒那麼多,怎麼辦?這不是騙了他們?」

    小邪瞟了小丁一眼道:「你好像很擔小我沒錢似的,那我告訴他們等一下來向小鮑主領
錢。」說著他就要喊。

    「小邪!」小丁急忙拉住他衣角驚叫道:「不可以,不可以如此,要是我義父知道了一
定會罵我,我拿不出這麼多錢,求求你,別陷害我好不好?」她在撒嬌。

    小邪叫道:「小丁你可別搞錯,我怎麼會陷害你?我是替你宣傳,替你行善事,既然你
無福消受只好我這十一袋長老獨享。」他有點失望小丁不共同享受這份功勞。

    小丁哧哧笑著不答話,她知道這是最好收場,要是再接下去,吃虧的,又是自己了。

    不久有位年約五旬,七尺餘,中等身材稍瘦,蓄短髮之老乞丐領著三名小乞丐,往小丁
奔來。

    他拱手向小下道,「長安分托舵主方殘,不知小鮑主蒞臨,迎接來遲,請小鮑主罰罪,
還有這位……」他望著小邪,想說十一袋長老,又覺得不對,故而沒說出口。

    小丁笑道:「方舵主你別自責;我是來長安玩玩,所以不想打擾你們,這位是我朋友,
他叫楊小邪,那位是小七哥,楊小邪的麻袋是要裝銀子的,和本幫沒什麼關係!」說完她呵
呵直笑不已。

    方殘道:「謝小鮑主不責之恩,屬下聽候差遣。」

    丐幫弟子遍天下,個個皆視輩份為尊卑。他們一向重法紀綱倫,故而丐幫才能聳立武林
達數百年而不倒。

    小邪哧哧笑道:「老乞丐頭,等一下你也來領錢,順便叫你們的徒子徒孫一起來。嘻
嘻……」

    方殘也視小邪為小丁之朋友,恭敬道:「這……謝謝小兄弟的好意,只要小鮑主答應,
老乞兒照辦就是。」

    小邪望著小丁笑而不語,那神態有若小人得志,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叫乞丐來找你領
錢」之勢。

    小丁是有點怕他亂來,她無奈道:「方舶主,等一下你看看好了,他邪門得很,我們長
安分舵少說也有一千人,他說會給大概會給,不過我沒把握他一定會給。」小丁筆意將長安
弟兄人數說出來,讓小邪知難而退。

    小邪卻拍拍胸脯得意道:「才一千人?我以為一萬人,好,通通有獎,最少每人十兩,
老乞丐頭你五十兩,晚上來領錢。」他在黑城鎮贏了三萬兩,除掉開銷,少說也剩下一萬五
千兩,就算今天找不到賭場,也夠付給這些丐蜇弟兄,所以他才敢打包票。

    小丁看小邪面無懼色,而且還打包票,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她道:「好吧!那你們晚上
到西廣場領錢。」她對方殘說。

    方殘拱手道:「是,屬下立刻去通知弟兄,屬下告退。」等小丁示意以後,他已領著三
名小乞丐,飛奔而去。

    「走!賺錢去!」

    小邪他們東奔西竄很容易就找到一家「發財賭場」他也去踩過盤子,知道這家賭場是」
飛龍堡」在後面撐腰。小邪暗自樂道:「這下可找對人了。」

    不到一刻鐘,他們三人已進了賭場。

    一陣喧囂吆喝已傳來。

    此賭場人擠人,熱鬧之間還帶有汗臭,煙臭,十足龍蛇混雜。

    賭場很大,有十數桌,骰子、牌九、雀局、三番板、四天相,應有盡有。

    小邪道:「小丁,你看著,不久的將來的今天,這賭場的錢,都會變到我的手中,你想
玩什麼就玩什麼,大船進小船出,是賺定了。」他拿出一千兩的銀票給小丁,要她去碰碰運
氣。

    小丁這才明白,原來小邪是到賭場來賺錢,心中不免有點害怕道:「小邪你行不行?人
家少說也練了四、五十年,你不要被吃了就好,還想贏人家。」

    小邪神氣道:「怕什麼?我通吃小霸主怕過誰來?殺!」他手一揮,已走到一個賭大小
之抬桌。

    小丁想反正也來了,大不了輸掉手中銀子,也好奇的去碰碰運氣,小七則憨楞的跟著小
邪。

    小邪對小七笑道:「小七等一下你忙著收銀子就沒錯啦!」他拍著小七肩膀。

    小七也拍拍小邪肩膀,頭楞憨憨的笑著。

    小邪點點頭走向抬桌前大叫道:「讓開、讓開!賭小的到別桌去。」小邪夠狂了。

    這些混混先是一楞,但見小邪是小毛頭一個,立即有一年約三十歲藍衣胖高,臉如夜
叉,滿口黑牙的醜陋男子吼道:「小表,這可是你撒野的地方?還不快滾。」

    小邪叫道:「他媽的黑牙,要耍江湖你還早,想打架我沒空,你賭得起再上桌,賭不起
你就是下五行,不入流,十足癟十一個,閃一邊去吧旦」

    黑牙漢子厲道:「我倒要看看你賭多大,要是你賭不起,咱們走著瞧。」他也知道賭場
規矩,有人叫賭大,錢不夠的人只有閃一邊去喝涼風,但叫賭大而不能賭或無能力睹,這分
明是找喳,別說賭場保鏢能打人,就連賭客也可以揍上幾拳。

    小邪叫道:「你們這些小兒科,我輸贏數十萬兩,怎麼樣?」

    那黑牙一轉嚇了一跳道:「數十萬兩?」

    小邪嗔道:「廢話!不然我叫你們讓開幹什麼?沒看到我後面的麻袋是不裝銀子要裝金
子的如何?快閃、快閃!別耽誤了我的時間。」這是他最得意的時候。

    他這麼一說別人自然無話可說,自然讓出兩個位置來,因為他們實在賭不起這麼大的數
目,但他們並不完全相信小邪的話,因為小邪還是個少年。那來這麼多錢,就是當今太子,
也未必能敢如此豪賭。

    小邪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叫道:「莊家的,你的台子一天收入多少,我就賭多少,我怕
你們不夠付我的賭債。你自信能再大也可以。」

    莊家年約五旬七尺餘,金色長袍鑲白邊,束雲發,臉形微圓而胖嘟嘟,雙眼如豆,鷹勾
鼻,八字鬍,一見即知其精明能幹,尤其那十隻手指細白修長,靈活如蛇,想必是個中高
手。

    莊家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好大的胃口,只要你有辦法贏多少,我就付給你多少,你放
心,長安城,這家要算是最大家的了,呵呵……」

    他是老狐狸看笨鳥,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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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33:45 |只看該作者
第06卷
     小邪笑道

    「有你這句話,我也不必掛念你們不夠賠我,開始吧!」

    小丁這時也湊進來,她一直放心不下小邪,想快樂玩一下都不行。只好回到小邪身邊了

    莊家笑道:「你賭大小還是賭點子?」

    小邪望著小丁笑道:「小丁你說呢?」

    小丁害怕他輸,也不敢決定,她幽幽道:「我也不曉得,你自己決定吧!」

    小邪笑道:「小丁你現在擔心還來得急,等一下你就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小丁驚道:「那你還玩?」

    小邪笑道:「當然要玩你才不會擔心,我贏了你擔心什麼?賭大小!」最後一句他是對
著莊家吼叫出口。

    莊家笑道:「好!小兄弟你注意了。」他開始搖骰子。他沒耍花招,一上一下的搖,但
骰子卻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小邪依照憤例,先辨別骰子是否作假,第一次他下一兩,看熱鬧之人難免有點失望,以

    為小邪在欺騙大家。

    但莊家心裡明白,他是遇到了高手,也不敢大意,目不轉睛的望著小邪。

    小邪則是,運足耳勁去聽骰子,六次一過,他滿意笑道:「莊家你準備了,我要押莊
了.。」

    這次他押一千兩,小,結果被吃。

    小邪心頭一驚,他知道這老頭果然是高手,利用甩手抄起骰子時,又換了一副骰子。

    第二次,小邪試探性押一百兩,賠。

    眾人是隨著小邪之輸贏而心情喜哀不定,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小邪已和莊家在骰子上過了
數十招甚至於數百招。

    莊家不斷換骰子,可惜骰子只有六面,再怎麼換也只有六種可能,若加上灌鉛和水銀之
分別,也只不過有十二種可能,莊家練了數十年,已能將各種搭配要得出神入化,令人防不
勝防。

    然而小邪一顆顆去分析,他已猜出骰子有九付之多,個個重心不同,他聚精合神去將骰
子分類,鉛造靠近一點約有四顆,靠近二點約有三顆,靠近三點約有五顆,靠近四點約有三
顆,二個灌水銀,靠近五點約有四顆,三顆灌水銀,靠近六點約有五顆,四顆灌水銀,其他
還有三顆是正常骰子:小邪又將每一個所發出之聲音分辨清楚,要是弄錯,他是甭想贏了。

    為了要找出這些骰子的特性,小邪已輸了近一萬兩。但他並沒有緊張或流汗,他就像品
嘗香茗一樣的有信心和逍遙自在。

    小丁已急得直扯小邪衣角,要小邪趕快收攤,她是認定小邪門不過人家。

    小七則傻笑著,也許他還不曉得銀子的重要性吧!

    而眾人已替小邪捏了一把冷汗,有的歎息,有的則幸災樂禍,尤其是那黑牙漢子,更不
時揶揄小邪。

    莊家雖嬴,但他愈玩愈心驚,不知不覺中,汗珠也一滴滴流出來,他是知道今天遇上了
高手中的高手,能聽聲辨點數,這天下無雙的賭功,他竟然看見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功夫竟
出現在一個十五歲不到的小孩身上,他能不心驚嗎?他雖想停手,但話已說在前頭,而且賭
場不到三更或不到規定時間,若非全部輸光,是不能叫停的。他只有乾耗了。

    最後小邪終於露出滿意笑容,因為他已經將所有骰子部換得清楚,他笑道:「莊家你真
行,請問你在場子裡有多久了?」

    莊家道:「我八歲就開始學賭,混到現在也有四十五年了吧!」

    小邪笑道;「那你是一位頂尖高手了,不過今天你恐怕不行,因為碰上了我。」

    莊家笑得很尷尬道:「從十年前開始到現在,我就一直沒栽過肋鬥,今天若栽了,也是
該笑笑了,十年並不很短的一段日子。」

    小邪笑道:「好!咱們以賭會友。」

    莊家笑道:「我姓王,單名一字均,小兄弟請多多指教了。」

    小邪笑道:「好!我記著就是,你是叫我連輸五十盤的高手,不過現在不行了。」

    莊家苦笑道:「試試就知道了。」

    眾人可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都希望這次談話以後,小邪能起死回生,尤其是小丁,
她已是急得如熱鍋上之螞蟻。

    莊家已開始搖骰子,他知道會輸,但還是抱有一點僥倖的心理,這僥倖之心理,是許多
人都願意保留在心中,只有小邪不會,小邪不相信僥倖,他要賭,他確是在賭技方面下過苦
功。從他練賭時,用燒紅的鐵骰子來擲,就知道他練這門功夫是何辛苦,只是他從不願意向
人說出苦是什麼,也許他心中已沒有苦字,人家認為苦的,他卻認為不苦,這就是他比別人
邪氣的好地方。別人用骨骰子,他用燒紅的鐵骰子來訓練快與巧勁。這就是他贏人家的原因

    骰子一落定,小邪心中已輕鬆暗道:「兩個六一個五十七點大。」手中三千兩往大一
押,果然是大。

    「嘩!」眾人一陣歡呼,小邪終於贏了。

    小邪笑著望了小丁一眼道:「小丁準備收錢」他伸伸懶腰,似乎勝算在握。

    小丁心情還是很沉重道:「小邪等一下再說,看你連輸了幾十把,才贏一把就神氣成這
個樣子。」

    小邪叫道:「神氣的還在後面呢?」「大」他又將銀子六千兩往大一堆。

    莊家立時賠了六千兩,小邪輸的也贏回來。

    這時眾人也高興起來,只要莊家輸,任何人看了都會笑,心中也想終於有人替他們報仇
了。

    一連七次大,小邪連動那些銀子一下也沒有,好像是莊家故意搖大來迎合小邪,是不是
只有莊家自己知道。

    一連贏了七次,銀子由三千兩,變六千,變一萬二,兩萬四………十九萬二。

    莊家豆大汗珠已流不盡,他是心力交瘁,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再也不敢搖了。因為如再
搖兩把若輸的話,小邪可要贏上百萬兩了。

    這時有人走過來道:「小兄弟你好福氣,咱們推推牌九如何?」這位莊家,身如元寶,
圓胖如彌勒佛,高不過六尺,四肢如青蛙,短且多肉,黃色錦袍,細眼粗眉,胖臉蒜頭鼻,
大嘴厚唇,十足肉身,肥得見不到頸部是在那裡。他笑笑望著小邪,想替王均解危。

    小邪想:「他媽的小彌勒佛,你以為你行?嘿嘿!咱們走著瞧。」他道:「小丁,小七
收錢,黃色的。」他已轉台到另一張桌子去。

    小丁和小七則笑嘻嘻的搬著金子和銀票,這可不是開玩笑,十足的真金真銀,他倆就將
桌面黃金元寶和銀票收起來,往小邪那裡走去,小丁再也不擔心,她是由衷的佩服小邪,這
個奇怪的心上人。

    小邪望著莊家笑了笑,拂袖跨肘於台桌上笑道:「小彌勒佛呀!你如道堆牌九對我比較
不利,因為你拿天我也拿夭,這要賭到什麼時候才有輸贏?而你拿癟十,我也拿癟十,這樣
一比起來我就吃虧了,你的癟十贏我的癟十,有點不大公平吧!」

    莊家搐了一下鼻孔笑道:「小兄弟有可能每副牌子都如此嗎?」

    小邪叫道:「彌勒大肥佛,你少給我來這一套,內行人不說外行話,今天我是存心來嬴
錢的,這些門道誰也別瞞誰,如果你怕就馬上收攤,否則就來個公平一點,光是癟十是不行
的,我要嬴五十萬兩,你心裡先有個底,賭不賭,你考慮一下。」

    莊家心想:「這小子果然有兩下子,今天我得小心點,免得大水沖倒龍王廟,自家人砸
自家人的腳,這個臉可丟不起。」他笑道:「小兄弟,說那兒話,老夫生平第一次如此豪
賭,純公平,不以賭場為標準,癟十比癟十,天比天,互不輸贏,小兄弟這你可放心了
吧?」

    牌九不比押大小,大小一押勝負立分,而牌九有三十六張牌,九搭相同,難免有時候會
抓相同,賭起來莊家佔了一個癟十運,現在莊家這麼一說,事情都解決了,兩副牌抓一樣互
不輸贏,這樣小邪也不吃虧。

    小邪笑道:「你說定了喔!不以賭場辨矩賭,那我問你,錢誰出?你?還是場子?」

    莊家道:「我是代表賭場,雖然以自己身份賭這趟牌九,但只要是公平競爭,輸贏當然
是賭場方面的,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能贏多少,就帶走多少,決不含糊你。」

    小邪道:「如此甚好,那咱們開始吧!」他翹著左腳在椅子上,搓搓手掌,準備大顯神
通。

    台桌四周圍滿了人,其他台桌都收了攤,他們想看一出難得一見的賭功大決鬥。

    場內靜悄悄,落針可聞,心跳聲「歎通」「歎通」有若催魂鐘,勾人心弦,幾百隻眼睛
皆注視那三十六隻牌子上。他們沒賭,卻比小邪緊張,有的甚至已流出汗珠。

    這時候也只有小邪笑得出來,他見過場面大得多了,這種事,他認為比殺一條狗還容
易,因為他擔心殺狗時,一不小心會將剝了皮的狗肉弄翻在地上,沾了沙的狗肉是不好吃
的。他賭博只是刺激,只是想表現自己很行,有什麼好緊張好害怕的。而往往賭博都要一副
冷靜的頭腦,小邪這不是最好的冷靜方法嗎?個中機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寂靜聲壓逼著在場諸位,連莊家也是感到胸口一陣鬱悶,他不敢再耽擱下去,因為他也
感受到小邪就像一座山,很難擊倒的山,如果時間一長,他怕自己也崩潰了。

    等待往往比進行來得擾人心弦而鬱悶不安。

    「卡卡卡………」一陣疊牌子之撞擊聲,已如深谷清泉,古剎洪鐘般的刺進眾人耳際,
鑽入眾人心臟,急燥緊張之氣氛再度升高。

    小邪也不願意破壞這氣氛,他正在享受著這種能表現自己很重要,很厲害的時刻。

    莊家開始砌牌,三十六張牌到他手裡就像吸鐵一樣,一串串忽上忽下,又翻又跳,如附
有生命之甲蟲,卡卡亂叫一陣,已排成一條如磚塊般整齊的小方城。

    小邪輕笑數聲,手一伸,前後倒,左右倒,插中倒,跳三倒,連環倒……一項出神入化
的倒牌技術,快、快得令人目不遐思;美、美得像是最傑出的舞蹈家在婆娑起舞;勁、勁如
流星殞石突然在空中剎住一般。「卡」一聲,小邪已倒好牌,真是「賭」逢敵手,各有千秋

    眾人為之一歎,三千技藝皆枉然,只有賭來砌牌妙。

    當莊家拿牌時長袖一拂,已巧妙的將牌翻了起來,他得意抓起四支牌,看也不看將牌一
攤。

    「嘩——天。」眾人失聲叫出口。

    小邪笑了笑,他技術更勝一籌,勾帶挑,手一伸已抓起四支牌,像是平常般抓牌一般,
但他卻快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在當眾面前,也不用袖子遮人眼光,食指一彈中指一勾,姆指一
挑,就將牌子翻過來。他並沒有馬上攤開來,因為他正在享受自我之優越感。

    不錯,一副牌子雙雙賭的話,只有一副是天,現在那副牌已被莊家拿走,小邪再有辦法
也是輸了。眾人正為小邪惋惜。小七憨然懵懂,也笑嘻嘻的望著小邪,也許他知道小邪一定
會贏吧。

    小丁有點緊張,但她看著小邪那種既平靜又安詳的臉,是那麼的令人有自信心,她志忑
的等待這副押了十九萬餘兩銀子的牌局。

    小邪他知道,他抓這副牌是先前那副牌,而莊家那副牌是後來才換上的,但慢慢攤開,
直到最後往桌子上一拍「砰!」一陣巨響,不是天是什麼?

    「嘩……」群眾已激動得恨不得打人兩拳再說,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了,一副牌竟有
八支牌相同,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牌是多出來了,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已不是賭牌,而是在賭技術,誰輸在技術上誰今天
就得走路,他們今天終於開開大眼界了。

    「哇!好棒啊!」小丁拍手直叫好,小邪又一次做出使她歎為觀止之事來。

    小邪也向大家點點頭,表示精彩的還在後頭。

    莊家笑得有點澀他道:「少兄弟果然技術超群,天下第一。」

    小邪笑道:「沒有三分三,那敢上梁山,嘻嘻……」他是有資格神氣的。

    莊家自信輸不了(因為他只要每副抓天損就輸不了)也不在意,隨手又抓起一副牌,不
錯,又是天損。

    小邪也不客氣立即還以顏色,結果一副牌九竟是張張相同,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其實把戲人人會耍,各有巧妙不同,再怎麼耍,總不能多出三十六張牌,否則就不合乎
作弊標準。莊家再行,也不能衣袖中藏了三十六支牌,如果他是如此,那莊家就是不入流的
賭徒了。

    轉來轉去,只有多出八支同樣之牌,也就是兩副天,前一副已攤開,第二副已被混入母
牌裡,這樣一直輪下去,當然莊家和小邪都知道,被利用過的廢牌(亦是非天之牌)必須是
面朝下,才能繼續賭,否則作弊就出了紕漏。

    當然這牌局是睹他們兩人換牌之技術,也免不了莊家要故意為難小邪,而小邪要想盡辦
法抓到自己所想要的牌,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暗藏心機的殺伐四方。

    最令人佩服的是,他們倆都是在大庭廣眾,千百隻眼睛下,取捨自如,這就非一般人所
能作到的了。

    莊家一連抓了十副天,小邪也未曾輸過。

    這已是第十三副牌局,十三,是代表著不吉吧?還是代表大吉大利?其實這些對小邪這
「金剛豬、帝王像」是不管用的。

    依樣的莊家砌好牌,禮讓似的要小邪先倒牌。

    小邪神秘的瞄了小丁一眼,似乎要表明,勝負就在這副了。

    眾人已沒先前那麼高潮,副副天,搞啥嘛!

    小邪揉動手臂,做好準備動作,這是他的習慣,每次要戰鬥前,他都會先做好準備工
作,除非是真的沒法子做,他只好放棄,現在他又要戰鬥了。

    依樣小邪倒牌,這次是輪到小邪擲骰子。

    小邪笑著對莊家道:「老兄你準備啦!我玩得很累想早點結束。看著點。」他抄住三顆
骰子不時晃動右手。

    莊家也提起精神,他想小邪有什麼秘招,也不敢大意。

    「一二三、四五人,前前前,後後後,碰上你祖宗死翹翹,牛頭呀!」小邪往桌上扔。

    「等一等!」莊家突然叫停。

    眾人為之一楞,但骰子未落定,叫停有算。

    小邪也不吃驚,因為他知道這次是莊家擲骰子,小邪是故意來這麼一下,製造高潮,而
他也達到效果—不論眾人或是莊家,都緊張起來。

    他們賭牌順序是:甲方砌牌則乙方倒牌,再出甲方擲骰子,乙方先拿牌,這副牌是莊家
砌的,應該由他扔骰子才合理。

    莊家笑道:「小兄弟,這局應該是我擲骰子才對吧?」

    小邪故作驚訝道:「哦!對不起對不起!」他拾起骰子交給莊家。

    莊家笑了笑,手一晃,骰子已出手。

    小邪一看機會來了大吼一聲,「牛頭呀(九點)!」硬是利用內家真氣「逼元定位」方
法逼向骰子。

    但這一吼莊家也楞了一下。

    小邪不等骰子停下來,反手一切,抓起第九副牌子看也不看的往桌面一攤,是「天」。
在這同時他右手食指一沾口水已點向第十副牌,輕輕「拍」了一聲,第十副牌子上已是多出
一堆唾液,小邪正得意而笑嘻嘻的望著那位彌勒佛莊家。

    骰子停了果然是九點。

    「嘩!」眾人已跳起來,張牙舞爪,以發他們內心之激動。

    莊家本覺得有異,但想伸手去抓那第十副牌時,已慢了一步。楞在那裡,不知所措。

    小邪輕笑道:「莊家呀!你可別忘了那副牌子上有口水喔!炳哈……」小邪已忍不住昂
頭大笑,因為他正在享受得意,他那臨機應愛的能力如此之高。

    是的!莊家知道小邪贏了,賭牌、賭技,要賭得一點痕跡也沒有,這樣就是人家知道明
明在作弊,也苦無證據,而牌子上一張有口水,牌子若被換掉,任何人都知道這是有證據的
作弊,如此是行不通的。

    莊家歎口氣,他是栽得心服口服,他苦笑失聲道:「小兄弟你好高的招術,老夫認輸就
是。」他也不開第十副牌,轉身拿出二十萬兩銀票獨自離去。在他腳步踉蹌中,不難看見莊
家似乎蒼老了許多。

    「嘩—」眾人再次歡呼,大呼過癮,比他媽的看京戲,聽說書還過癮。

    斑手中的過招,除了功夫招式以外,機智是最重要的了,真虧小邪能想出這「一指口水
定江山」的絕妙方法,難怪大家會如此激動和佩服。

    小丁也沾到光了,笑顏逐開,芙蓉出水,綻放蓓蕾。她笑得好甜,好美。

    小七也呵呵笑著不停,他感動「人」這麼好玩。他已覺得從深山回到人間沒有「走錯
路」,投在小邪門下沒有「進錯門」。

    小邪氣焰萬丈,乘勝追擊,他大叫道:「還有誰不怕死的,再來沒關係,哈哈……」他
已易客為主,將賭場當作自己的家了。不久有位佝僂老者走過來,他枯瘦異常,年約七旬,
白髮斑斑,雙目如電,臉皺如雞皮,一身藍衫,三撮白鬚,他笑著走向小邪道:「小兄弟我
來試試看如何?」小邪是大小通吃,也笑道:「老頭,薑是老的辣,但你別忘了辣椒是小的
辣,歡迎光臨,賭什麼?」他是賭上癮了,而且又是這麼多人面前,更是要好好表現一番。
老者笑道:「咱們比扔骰子。」

    「好!」

    「我們比大小如何?」

    「大的又如何?小的又如何?」

    「大的無限大,小的無限小。」小邪笑道:「老頭,我們比小吧!我年紀小比小比較有
看頭。」老者點頭笑道:「都一樣我同意。」小邪道:「另外有個原則,四個骰子部不能損
壞。」眾人一聽知道如果不損壞一點是最小了。老頭道:「這當然。」小邪道:「我押二十
萬兩,你賠時十萬兩要拿元寶。其他用銀票。」老者點頭道:「老夫同意。」說著他立即叫
內場搬出二千錠金元寶。老者拿出骰子笑道:「你先扔還是我先扔?」

    小邪笑道:「為了要使你口服心服,你先扔好了。」

    「好!」老者拿起骰子,丟向空中,等骰子將落台桌時,老者右手奇快無比的點向四顆
骰子「看……」一連四聲,骰子已如疊年糕般的落在台桌上不停地在一起的滾著,最後竟然
豎起來,是一點向上,老者扔的是一點。

    大家驚叫道:「是一點!」這又是最小的了。

    小丁一看歎道:「小邪,走吧!咱們這次是輸了,剛才你又沒有和人家說好,一點是平
手。」她雖然如此說但心頭卻不緊張,因為二十萬兩輸掉,還是沒輸垮,而她也希望小邪能
扔出半點來贏回這一局。

    小邪倒是很瀟道:「別急別急,你先將金元寶收起來,小七你幫幫忙。」他把身上麻袋
交給小七。

    小七也很瀟,笑嘻嘻的將金元寶往麻袋裝。

    老者一看驚道:「小兄弟你……」

    小邪截口道:「別怕,我若是輸,還會賴皮不成,那些金元寶真不少,裝起來挺費事
的,我要小七先裝,等一下也省時點。」他對大家道:「各位,本通吃小霸王打從娘胎開始
就練賭,這門功夫可說是天下第一,你們不妨押彩頭,賭這一把看準贏。」

    大家一看都以為小邪在吹牛,推牌九可以用口水,而現在老頭所擲點數已塵埃落定,一
點就是一點,再多的口水也沒辦法將它變成兩點。他們認為小邪已沒法再贏了,除非將骰子
弄碎,但規定不能弄壞骰子。大家這麼一想,現成的贏家當然勝算較大,就是不幸輸了,也
輸得心服口服,沒話可說。所以眾人都押莊家那邊。

    而有個老頭紅著眼睛,他卻押小邪的莊,他是想:「要輸也輸個夠,輸得徹底,將輸鬼
給輸掉,明天再接贏神來翻本。」他押小邪三兩。

    小邪一看有人押他立即拍拍那老人肩頭,笑道:「小老頭你真行,這叫……灰(慧)眼
死(識)英雄,好!你的三兩賭他們全部……我看也有一千兩!」他向眾人道:「大家讓
開,不准碰到桌子,賭博講運氣,讓開點。」小邪是有權力要他們離開台桌,否則輸了那不
讓開的人可要負全責的。

    眾人也不知道小邪在耍什麼花招,但也不為難小邪,各自往後退去。

    小邪再次問那老頭道:「老頭,骰子不動就算了對不對?」

    老者點頭道:「本來就是如此,只要骰子靜下來就算數。」

    「好!」小邪抄起骰子,在手中捏了許久,一方面他要捉穩力道,另一方面他要大家靜
下來。不久大家終於靜下來,連氣息也屏住了,因為旭們也賭上這一局。

    小邪手往上一揚:「卡啦呀卡啦,鐵蛋呀!」大吼一聲,骰子已丟向台桌上。

    骰子在台桌上像陀螺般轉個不停,甚至發出「嗡嗡」之聲,足足轉了兩分鐘還未倒下。

    眾人之心也隨著骰子在轉,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轉。

    一切又靜下來了,好像這些人都是石頭所雕一般。

    不久那紅眼老頭之叫聲已打破沉寂,他驚叫道:「哇!是零點!我贏了,哈哈……」他
已得意而歡呼。

    不錯是零點,四顆骰子轉了以後,通通都沒倒下去,邊角直立於上,就像不轉的陀螺,
直立的雞蛋一樣的站著,等了三分鐘它們還是沒倒下去,小邪捏的力道,真是令人歎為觀
止,神乎其技。

    老頭也歎口氣道:「小兄弟你贏了。」說完他已蹣跚的走入後院。

    這時紅眼老頭高興得掉了魂似的直叫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他很高
興,因為他從來沒贏過這麼多銀子,也沒見過四顆骰子同時站立起來。

    眾人也輸得心服口服,不可能的事,現在都變成可能了。

    小邪得意洋洋道:「各位,今天來的通通有獎,今天是賭神過生日。來!這些銀子你們
分了。」他將桌上一大堆銀子往前一推,瀟已極的尋視一下眾人又向紅眼老頭道:「小老
頭,你的銀子自己拿去吧!炳哈………」小邪是有資格如此狂笑,因為他今天是個大贏家,
也證賀了他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賭功是否天下第一。現在他證實了,心頭要比贏家
來得過癮。

    眾人在一陣歡呼下開始分銀子,就連黑牙漢子也不例外。

    小邪看看小丁和小七道:「如何?賭神是我乾爹,他不幫我幫誰?學著點,保證你們永
遠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哈………」

    小丁笑罵道:「你呀!也不知道是誰把你熬成這樣,邪得令人可怕,呵呵……」

    小毛提著裝滿金元寶的麻袋,笑嘻嘻的望著小邪,似乎也很滿意今天的收穫。

    「走吧!咱們分錢去。」小邪將十一個麻袋分了,連小丁也掛了三個,小丁想推也推不
掉。女孩子掛大麻袋並不怎麼好看,還好小邪沒拿銀子要她塞在腰帶裡,否則就更引人注意
了。

    就這樣小邪提了四個麻袋外加一堆銀票,小丁背了二個麻袋,小七五個,風風光光的走
出「發財賭坊」。

    臨走前小邪還大叫道:「喂裡面的,你們就向韋亦玄說是我楊小邪借的,我想他會很樂
意幫助我,這樣也可以替你們少掉不少麻煩。」小邪挑明的,一方面可以讓自己睡得安穩,
省得三更半夜鬧個沒完,另一方面他是在故意打擊韋亦玄,看他如何去當那位正派中的正派
之堡主。

    賭場裡面三人本來是有意要來暗的,但被小邪這麼一說不得不往上報,請求上面指示再
付定奪。

    一出既緊張,又刺激的賭功爭霸戰已落幕,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XXX

    風和日麗,長安城今天更顯得可愛,過往人潮,紅男綠女,如影隨形話綿綿,騾馬驛車
亦揚著輕蹄「得得……」甚有節奏的閒逛古都大街。

    而小邪他們卻為銀錢所困,人家是缺錢,而他們卻嫌錢太重。

    小邪叫道:「黑皮奶奶,還真重,嘻嘻!贏錢也並不怎麼好受嘛!」他看了看小丁,忍
不住又呵呵笑了起來。

    因為小丁現在已如一頭不勝負荷的小驢子,氣喘不已,香汗淋漓,她苦叫道:「小邪找
個地方休息嘛!我好累。」堂堂一個丐幫小鮑主竟然如此勞碌,說出來任誰也不敢相信。

    小邪他是位胡搞大王,想到那裡就到那裡,這次他倒是忘了憐香惜玉,害得小丁嘗盡苦
頭,也只有小邪能讓小丁如此認命的工作,也只有小邪能夠搞出這種事來。

    小邪望了小丁一眼,呵呵笑道:「辛苦你啦「」他也不好意思再讓小丁受苦,尋視一下
四周,他已發現在邊不遠有塊廣場,其附近有棵大榕樹,他手一指道:「我們就在那裡休息
一下如何?」

    三人走往那邊休息。

    這一坐小邪花樣又來了,他道:「小丁咱們來熱鬧一下如何?」

    小丁問道:「如何熱鬧法?你說說看?」

    小邪昂首笑道:「我們來個比武猜迷胡扯生日大會怎麼樣?」

    小丁情不自禁的呵呵直笑,她知道小邢又要亂來了,但她被這「比武猜迷胡扯大會」給
迷上了,想必是很好玩吧?她嬌笑道:「好哇丁反正也沒事幹。」

    小邪笑道:「那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街上轉轉。」他向小七道:「小七你要保護
小丁和金元寶,我馬上回來。」

    小七憨笑一聲,表示沒有問題。

    小邪向他擠眉眨一下,隨即拿了二十萬兩銀票,往街道奔去。

    他先到錢莊換銀子,交代錢莊下午三點送到西城老榕樹下。又到戲班裡請一些樂隊和打
鼓手,並交待他們到老榕樹下搭大戲台。走向胡同,他訂了二千隻紅龜,一百個燈籠,幾千
只蠟燭。又跑到書畫店,要他們寫了許多「比武猜迷胡扯生日大會」之廣告到處張貼,也為
了許多對聯,尤其是自己名字,還請了不少人敲鑼打鼓的去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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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2:34:28 |只看該作者
小邪是吃飽飯沒事幹,有錢沒地方花,竟然將整個長安城弄得鼎沸起來,個個在談論楊
小邪是誰?有人說是皇上派下來的大臣.有人說是大富人家在做善事,就是沒人猜他是大混
混,吃飽撐著的無業遊民。

    有錢妊辦事,不到二個小時,小邪已回到西城老榕樹下,他還拿了兩隻雞,一包肉回
來。

    小邪將燒雞丟給小七笑道:「小七這些你先吃了。」

    小七接過來,笑了笑猛力即啃。

    小邪望了小丁一眼,神秘一笑道:「小丁你也吃一點,等一下可有你好忙的。」

    小丁按過那包肉問道:「有什麼事要我忙的?」她興趣也很高。

    小邪笑道:「你吃飽後得令丐幫,說開生日大會叫也們下午來參加。」

    小丁笑道:「沒問題。」她吃了幾片肉片,隨即走向附近街道,找了一位小乞丐,交代
幾項,又走了回來。

    小乞丐可如獲至寶般的飛奔去傳遞消息。

    小邪問道:「小丁,你要不要來個拋繡球?」

    小丁填道:「小邪你別亂來,繡球那能亂拋?要是給別人接去那我怎麼辦?開玩笑也不
能如此。」

    小邪叫道:「少來!拋一下有什麼關係?大家熱鬧熱鬧,大不了睡瓦窯。」

    小丁奇道:「拋繡球和睡瓦窯有什麼關係?」

    小邪道:「這可大有關係,想當年王寶釧,拋繡球,一丟!把一名乞丐給打昏了,最後
她只好去睡瓦窯,你也可以如法泡製呀!」小邪是斷章取義,想到那裡說到那裡,連薛平貴
也遭了殃。

    小丁又好氣又好笑,她窘笑道:「我不拋,這多難為情!」

    小邪掃興道:「好,你不拋,我拋!」

    「呵呵……」小丁笑得直不起身子,她是想不透小邪是一個怎樣的人。

    丙然小邪已去找丁一個十幾斤重的大繡球,足足有籮筐這麼大。

    小邪捧著大繡球笑道:「小丁,這還可以吧。」他像摸頭髮一樣的摸著繡球。

    小丁哧哧笑著道:「那有人的繡球這麼大,誰敢接呢?」

    小邪叫道:「誰說我要人接?想當年王寶釧一丟,把薛平貴給打昏了,我今天更上一層
樓,我這下可要看上了再拋,好好地壓在地上,不死的再嫁他。」

    「呵呵………」小丁已笑不成聲,眼淚直流。

    不久——

    搭戲台的來了,而且很快就搭好,小邪他們已將銀子搬到戲台上。先練習一下如何主持
大會。

    而書畫店也送對聯過來,小邪很快將對聯貼妊。

    只見戲台前掛了一紅布,由右圭在寫有「比武猜迷胡扯生日大會」等字,而外邊兩面戲
台柱子上也貼了對聯,左邊是「武功高強有錢領」「迷題精彩我也會」,而右邊則寫著「胡
扯放屁有一套」「大家生日笑哈哈」。戲台前面中央懸有楊小邪之大畫像,下面寫著「楊小
邪」三個桌大金字,後邊則寫著「今天不回家」等字。

    這時樂隊已到了。錢莊的銀子也送達,紅龜、燈籠、蠟燭……一切都送來了。真可說張
燈結綵,喜氣洋洋。

    遠方一條黑影,連閃數下,已奔向戲台,一騰身黑影已掠向台上,輕身之術造諳非凡,
他正是丐幫長安分舵舵主方殘。

    一到台上方殘已拱手躬身向小丁問道:「稟小鮑主,方殘已到。」

    小丁笑道:「方舵主別多禮,是楊小邪要你來的,有事他會告訴你。」

    「是士」方殘這才賬目往四周看去,這一看他有點吃驚,他問道:「小鮑主這是怎麼一
回事?」

    小丁指著小邪笑道,「老乞丐頭,我想長安城沒有人做過這種「比武猜迷胡扯生日大
會」,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奇,而且也借此救濟一下窮人,你認為如何呢?.一

    方殘實在摸不透小邪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對這種吃拜拜,乞丐是最喜歡不過了。他笑
道:「小兄弟,你真是別開生面,舉辦如此浩大的……晚會,丐幫弟子必定全力支援,請問
少兄弟你可有什麼要老夫代勞的?」有小鮑主在此,他就算不想幫忙也無能為力,何況又是
如此盛會。

    小邪笑道:「你等一下就到比較窮困的家庭,要他們來參加,看他們每天勞碌,也該有
個休息歡樂時間,還有你叫幾個好手注意一下四周,免得其他歹徒從中搗亂,會開到一半,
卻被破壞了。」

    方殘覺得這些事都是應該的,也不影響正事,他道:「沒問題,我這就去辦。」說完告
辭小丁,已飄往街道。

    申時已至,黃昏已臨,彩霞滿天,五彩繽紛之天空彩雲,隨風輕飛,變幻無常,樹梢及
屋頂,陣陣金光乍現:浮扁掠影輕催夜,正是憶相思之時。

    然而西城四周卻車水馬龍,人潮洶湧,喧囂吵雜,個個目露喜悅之情,他們正為小邪所
舉辦之大會而趕忙。

    只要人一多,小邪就直笑得合不了口,尤其是看到這些人為他而忙碌,他是多麼的得意
和自我陶醉。現在,他比當皇帝更開心哪!

    戲台四周已擠滿了人潮,男女老少,僧、道、儒、乞、商……三教九流都有。

    小邪看著大眾如此興奮,自己也哈哈直笑,聳聳肩,他大叫道:「時辰已到,打鼓!」

    「咚咚………」五個敲鼓手使勁敲,鼓聲震天,渾厚沉猛,令人聞之則血氣賁張。

    「吹樂!」

    樂隊也開始吹奏。

    「放炮!」

    「嘩—」台下一陣大笑,小邪也得意的笑著,因為他本來就是要讓大家快樂,而表達快
樂最好的方法就是笑聲,只要有笑聲,就表示小邪已將快樂傳給他們。

    小邪自己點上鞭炮:「乒乒乓乓……」一陣響聲過後,小邪大聲道:「各位大家好,本
大會已經開始了,只要各位來到這裡,通通有獎,來呀!」他抓起一大把銀子就往人群丟。

    「嘩—」眾人亂成一團,在拾銀子,他們雖然想:世上那有這種事,但白花花的銀子可
不是假的,只顧大展身手,先拾到再說,叫囂中,還挾著一些哀叫聲,想必是被撞到或被打
中。

    小邪一看大叫、:「別搶!別吵!聽我說!男的站一邊,女的站一邊,否則女的永遠吃
虧,快!」真虧小邪這大喉嚨,他一吼,幾千名之囂叫望,竟被他壓過去。

    丙然在財神爺的號令下,每個人都很聽話,馬上男女分成兩邊。

    小邪看了看四周道:「我叫楊小邪,是天生靈台泛光,七竅通光,神戶挺直,在朝帝王
像,在江湖是霸王像,今天沒事,找你們來開開心,拍手、拍手歡迎,快!」小邪又抓起一
把銀子往前拋。

    「嘩—」「啪帕……」一陣吵雜聲及掌聲,已衝破雲霄,這是史無前例的掌聲,比千軍
萬馬,滔滔長江奔流,更駭人,更震撼。

    小邪舉手示意要大家安靜下來,不久堅音已安靜不少,他道:「我們首先來個生日大
會,今天誰生日的請上台,快點喔!」。而台下只有兩三人往前走。小邪又叫道:「這個月
的有沒有?」「我我我………」已有許多人舉手。小邪一時興起叫道:「上半年的有沒
有……」「嘩……我……」。「下半年的也可以啦二」小邪直發笑著。

    結果是每個人都生日,每個人都舉手,包括小丁和小七,還有小邪。

    小邪望著小丁笑道:「小丁,你先吃紅龜,留一點給我,還有你,小七也是一樣。」他
指著小七。

    小丁嬌笑道:「不必了,你快應付台下的人吧!他們快要衝上來了嘻嘻……」她覺得小
那實在狂得可以了。

    小七倒挺乾脆,三口吃下三塊紅龜,笑嘻嘻的望著小邪。今天就算他生日也無妨。

    小邪向小丁眨眨眼才轉向眾人道:「各位大家都生日奉送白銀一兩,紅龜一塊!」他馬
上叫丐幫弟子分下去。

    台下又一陣嘩然。興奮之情不可言喻,他們都以為小邪不是個大瘋子,就是大帝王,端
的是這種狂法,眾人都報以笑聲。

    小邪一看紅龜發完才叫道:「現在我們開始比武大賽。」他叫小七出來。

    小七這憨小子興沖沖的跳出來,他心裡想終於輪到他了,但他那有想到是被打,而不是
打人。

    小邪高叫道:「我這位小兄弟叫小七,有那位願意和他比武,打到他一掌十兩,被他打
到一拳二十兩,不過只能十個人上台,快!」

    小邪大吼一聲,已有幾名年輕人上台來,看他們樣子不像是武林中人,倒有點像莊稼漢

    小邪一看,低聲告訴小七,不能打太大力,否則出人命就不好。

    丙然這幾個通通都是要讓小七打的。有一個還挨丁五拳,抱著肚子咬著牙,領了一百兩
銀子,小邪特地再賞他五十兩。他是用蹲的走下台,賺的可是血汗錢。

    小邪叫道:「比賽結束,小七第一名冠軍,拍手、拍手!快!」他舉著小七右手,繞場
一周。

    眾人是非常合作,掌聲大作。他們不但對小邪的胡鬧覺得好玩,而且已對小邪產生一種
親切感,這是小邪很容易賜給別人的。

    小邪大汗小汗是落滿身,可是他就是那麼夠勁,他叫道:「現在是猜迷大賽!打鼓,奏
樂!」

    一陣鼓聲,及樂器聲相互爭鳴,煞是雄壯。

    不久小邪又道:「精彩的來啦!拍手,快!」一陣掌聲過後小邪笑道:「第一道題目猜
到的有十兩銀子,誰要上來?」立即有一年輕人爬上台笑著望著小邪。小邪叫道:「一個人
有幾個耳朵?」「兩個」。小邪大叫道:「答對了二十兩!」緊接下來又是一名男士土來。
小邪叫道:「一個人有二支腳幾雙手?快!」小邪一吼,那人一慌張叫道:「兩雙!」小邪
知道他上當了得意笑道:「答錯了十兩!」「哈……」台下一陣哄堂大笑。一連叫了十幾名
是通通有獎。現在小邪放高嗓子叫道:「這項很重要,答得好有一百兩,答得不好一兩。」
他叫三個人土來。他問道:「有十個光頭和尚,住在同一間寺廟,閉關修練,突然來了天
災,已知道的就死了一個,一年後他們出關,請問他們一共出來多少人?」第一個答道:
「九個」「答不好一兩。」第二位答:「全死光了!」「一兩!」第三位想了想答道:「還
是十個人!」小邪笑道:「為什麼?」那人道:「因為他們之間有一個是尼姑。」「嘩……
哈……」台下一陣大笑。小邪笑道:「答得好,一百兩!」

    眾人實在是笑得齒腮發酸,只有小丁還沒意會這問題,她小聲問道:「小邪,怎麼會死
了一個還是十個呢?」

    小邪看了她一眼道:「尼姑就不能生孩子嗎?前仆後繼,懂嗎?嘻嘻………」

    小丁臉一紅,羞澀的返到後面心中也竊笑不已。

    小邪又叫道:「換換口味,咱們來胡扯,現在我問你們,只要你們回答得很有趣,我就
賞你們銀子,注意啦!」他向四周看了一下道:「我有兩個孩子你們猜他在那裡?」

    「就是上面那兩個」、「在家裡」、「在肚子裡」、「我啦我啦,是我啦!」
「嘩…:」眾人又自一笑。

    小邪一聽叫道:「答對了,孩子來領賞吧!」而走過來的卻是一位六旬老翁,他還是笑
嘻嘻的,領了一百兩銀子回去。

    小邪又道:「有一天你上茅坑時,突然有人敲門,你們猜,該怎麼回答才好?」還沒問
他已先笑了。

    「裡面有人」、「我還沒好」、「你找別間」,突然有一位叫道:「進來!」

    小邪馬上叫道:「答對了,各位別忘了上茅坑時,有人敲門要叫「進來」,懂嗎?」台
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小邪笑了笑道:「請問你們洞房花燭夜的第一句話,你們想說什麼最好?」

    「唉!苞了一個要飯的!」

    「哈哈………」小邪和眾人大笑不已。

    小邪道:「男的答完了換女的。」他走向女人那邊。想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

    可惜女人比較害臊,不敢回答。

    小邪暗道:「什麼嘛!不上道。」他又在釣人了,他道:「你們聽著點,我給你們一點
意見,如果有人被打個半死,醫好以後,他又去找你們,那你們會怎麼說呢?」

    有一位突然叫道:「不要命的又來了。」

    「哈………」眾人報以會心一笑。

    小邪叫道:「答對了,別忘了在洞房花燭夜時,跟你丈夫說,不要命的又來了,嘻
嘻……」

    不久小邪已拿出繡球笑道:「各位,想當年王寶釧丟中一名乞丐,苦守瓦窯十八年,今
天我也要嘗嘗苦守瓦窯的滋味,有誰要讓我丟的?」他走向女方。

    「嘩……」一陣騷動,女群眾已往後退,但人擠人想退談何容易,個個以手掩臉,並不
時竊竊嘻笑,不時偷看小邪,因為她們也希望小邪那大繡球去向自己。

    有一名男子叫道:「財神爺,你的繡球可真大呀二」

    小邪叫道:「大才好!遲早有人會被我壓到的,嘻嘻……女孩、姑娘,張開臉呀!嘻…
就是你!」小邪已將繡球去向一名青衣年輕女子。

    「哇……」一陣大騷動,有若牛群作鳥獸散。男方則呵呵直笑不已,連小丁也在笑。

    「啊……」幾堅驚叫,繡球已塵埃落定,小邪也自台上往前掠想看看到底是誰中獎了,
誰知道他一拿起繡球楞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尷尬直笑。

    「哈哈……」旁邊圍著之女人群掩嘴而笑。

    小邪心中直罵著:「什麼玩二嘛!老太婆。」他拿著繡球就往回跑,心中實在不是味道

    那老太婆躲避不及才被壓著,只見她扭著腰叫道:「死小表,別人不丟,老身七老八老
他也要「繡球又不小,壓得我腰好痛!」罵了幾句她也笑起來。

    小丁也呵呵直笑。她含情脈脈的望著小邪,其實是覺得也只有小邪幹得出這種事。

    小邪實在很不服氣,他大叫道:「喂,你們女孩怎麼可以逃呢?害我……嘻嘻……這次
不算,重來!」

    「哈哈………」眾人已被弄得笑不合口。

    小邪這次學乖了,也不管繡球有多大,一拿起來就往女人群丟,繡球如一陣紅雲,掠過
空中已罩向人群。

    「哇………」還是一陣騷動雜叫。已有人被繡球打中。

    小邪得意叫道:「我就不相信壓不到女人!奶奶的!」他往繡球走去。

    眾人一陣鼓掌,小邪終於壓到人了。繡球下共露出六支腳是三個人。

    小邪拿起繡球一看驚叫道:「媽的!昏倒啦I」小邪尷尬一笑心中卻嘀咕著:「真他媽
的見不得女人,一見到就雖(倒楣)十足的癟十運!賭場得意,情場失意。」一伸手拍醒三
位姑娘,兩瘦一胖姿色平平。

    三位姑娘驚魂甫定,又見「仇人」分外氣憤,「呀!」叫了一聲,三人粉拳繡腿已打向
小邪。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指指點點,小邪是真的倒楣透頂了。

    「哇嗚!」小邪一急也不敢還手,像落水狗一樣的竄回台上。其他女孩也湊上一手,紙
團、木片、石頭、皆往小邪丟,並不時呵呵直笑著。

    其實小邪在這些女人心目中,已經沒有隔閡存在,就像姊姊對弟弟一般,因為小邪的一
舉一動都令人感到如此可以親近,尤其是他那張愛笑的嘴巴,更是讓人喜歡和他在一起,否
則這三名弱女子也不敢「反擊」小邪了。

    可憐小邪這次是他逃得最慘的一次。

    一跳上台,小邪立即叫道:「好慘哪!呵呵………」

    小丁哧哧笑道:「小邪怎麼樣?王寶釧當上了沒有呢?呵呵………」她也為這齣戲而感
到好笑。

    小邪叫道:「奶奶的,王寶釧不好當啊!我看你就當薛平貴好啦!」話音一落,繡球已
丟向小丁。

    「哇嗚!」小丁想躲,但來得太突然只得伸手去拍,但她手剛伸出去,腰間「章門」穴
已被小邪凌空點中。這樣一來她倒像是伸手接繡球而不是拍繡球。

    小邪一看立即轉向大家叫道:「拍手、拍手!有人接啦!快拍手哪!」

    群眾一陣嘩然立即掌聲迭起。他們認為這是小邪故意安排的一齣戲,也隨聲附和以捧小
邪的場。

    小邪舉手道謝,這才解開小丁穴道。

    小丁臉已泛紅.嬌艷欲滴,尷尬的抱著繡球走回後面.當眾之下,她那敢鬧?再說自己
心眼兒卻是洋溢著溫馨,蕩漾著甜蜜美夢。此種心情也只有小丁自己感覺得出,別人只能意
會而已。

    由喧囂而歸於平靜。

    由傍晚而至深夜。

    小邪已散盡家當,連丐幫弟子之賞金也一起發完,他們三人已是筋疲力盡。

    群眾亦是盡情歡笑,忘卻煩惱,猶自帶著一般美麗回憶而離去。

    夜敲三更,月已西斜,疏星點點,人去台空,吠犬嗷嗷,蕭索冷風襲向孤樹,婆娑輕訴
孤伶夜,天涯客悵然高吭歸何處。

    小邪他們三人也索然走回長安客棧,鞋也不脫的就累倒了。

    小邪是給長安城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回憶,是甜美的回憶。相信只要有人想起他,就會啞
然而笑。只要有歡笑時,他們也會想起楊小邪!他帶給人的永遠都是快樂。因為他根本就不
曉得痛苦是怎麼回事,煩惱對他來說並不是煩惱,因為他甩得開,避得掉,也接受得了。

    今天他是累倒了,但無可否認,他是被歡樂累倒的。有什麼比被歡樂累倒更來得快樂
呢?沒有。也沒人能夠如此,只有心存快樂之人才能如此,而天下除了小邪,就該算算他那
群「通吃幫」的朋友了。

    五更已過,東方已白。

    昨日已逝,今日又現。

    而客棧中卻失去小蹤影。

    小邪一醒來已發現小丁不見了,他馬上搖醒小七問道:「小七你有沒有看到小丁?」

    小七也是一楞,隨即搖著頭表示未見到小丁。

    小邪再問道:「那你昨天可有聽到任何異狀?」

    小七還是搖頭。

    小邪走到小丁床前尋視一番,又摸著床被。心想:「小丁罷走不久,被窩熱氣未失,東
西也沒帶走,她會到那裡去了呢?買東西?去找方殘?還是被人劫了?我得先找方殘再
說。」一想定他已和小七往外奔。

    在丐幫弟子引導下,他很快找到方殘。

    小邪急道:「老乞丐頭,今天你是否見到小丁?」

    方殘也不明白寒玲又叫小丁,他不懂道:「誰是小丁?」

    小邪道:「小丁就是你的小鮑主寒玲。」

    方殘一聽也是有點著急,因為他已感覺小邪一大早來找他,必是有重要事情。他道:
「小鮑主她怎麼了P」

    小邪道:「今天早上,就是剛才,我一醒來她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她跑來找你,所以就
急忙趕來看看,結果是零,落蛋啦!」

    方殘道:「小鮑主倒是沒來過,你等一下我先吩附屬下去找找看。」說完他已向前廳急
奔,交待部下務必將昨天晚上和今天這段時間一切可疑的事找出來。方殘知道要是小鮑主在
自己管轄內丟失了,別說自己臉上掛不住,要是小鮑主有所失閃,他是無顏再見丐幫眾弟兄
了。

    交代完畢他已奔回來,他認真問道:「小兄弟你剛才說找不到小鮑主就落蛋,這落蛋是
何用意老夫不解,小兄弟可否解釋一下。」他在這幾天已如小邪有過人的頭腦,而且言詞特
別多,不是平常人所能意會,為了不會錯意,他得問個清楚,尤其這又是關於小鮑主的事,
更非弄清楚不可。

    小邪一聽力殘這一問,心中立時覺得好笑,但事情當前他也不好意思再開玩笑,他道:
「落蛋的意思就是蛋從天上掉下來,沒有其他用意。」

    「這……」方殘不解道:「這又和小鮑主失蹤有什麼關係呢?」

    小邪道:「這你都不懂?想必是事不管雞(關己),皆雞(關己)則亂,一管雞,雞就
生蛋,如果將蛋從高空中丟下來,而你又接不到,一掉在地上,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找不
到小鮑主,也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不落蛋還能落什麼?」

    方殘點頭道:「也有道理。是的,找不到小鮑主,真他媽的落蛋了。」他並沒有覺得這
句話很好笑,因為他現在是憂心忡忡,不知所措。

    不久,一名小乞丐已跑進來拱手道:「稟舵主全城都找不到小鮑主蹤跡,而出城的人都
是獨行.想必小鮑主不會獨自化而走,早上靠近五更天有一輛馬車從東門出去,據報告是屬
於華山派弟子,其他就沒有特殊情況了。」

    小邪一聽立即大吼道:「他媽的青繼山,你敢擄人!媽的,我要理你光頭,叫你當不完
的和尚。走!」他一拉小七往外就沖。

    方殘一楞隨即追了下去。

    一出城門小邪道:「小七你是在深山長大的,有動物的本能。現在小丁失蹤了,你得要
好好找那輛馬車,我們慢慢追下去。」小邪語氣有點激動。

    小七也能體會小邪心意.立刻點頭.馬上順著車道追了下去。

    約行十餘里,小七已發現馬車有中途停下來的跡象,他走向四處查看.不久他立刻用僵
硬的聲音叫道:「小些(邪)折(這)裡。」他講得很含糊,但這對精靈的小邪並非難事。

    小邪一會意,立即跟隨上去,兩人往西邊小路追下去,約過十四、五里路,越過一條小
河,果然已發現足跡。

    小邪興奮道:「還好.沒有追錯地方。」

    小七望著小邪一笑,又自往前追去,翻過一盛山頭,他們已發現一間破屋。

    小邪低聲叫道:「小七慢點,我們先看看小丁是不是在裡面。」說著兩人已摸了上去。

    丙然不錯.破屋裡面有人。只聽——

    一老人聲道:「少爺,這女子已經被我們捉來,下一步是否將楊小邪引來,將他殺了?

    青繼山怒道:「那臭小子機靈得很,而且一肚子臭主意,我們得小心點,現在白天不宜
行動,就像早上,我們要擄他.他竟然怪叫起來,想必是藥量不夠.等晚上我們再去將他迷
倒,然後捉來這裡,哼哼!我要他知道我青繼山的厲害。」

    小邪在外面是一把火直冒心頭,但也慶幸自己早上沒被捉來,這可要歸功於他平日的訓
練,一有危險,自然會有所反應,縱然是一點點,也夠用了。

    老者道:「少爺,這件事,你有沒有和掌門人說呢?這種侮辱華山派的事,掌門人一定
不會放過那小子,說不定掌門人一生氣調動人馬.一口氣就將那小子給殺了,何必我們出手
呢?」

    青繼山笑道:「我倒沒和爹說,我想對付這小子,由總管你來就夠了,何必勞動他老人
家,更不必大費周章的調動人馬來對付那小子。」

    青繼山是瞞著他爹在幹壞事.雖然華山掌門青子夷有此兒子.但他終究是正派人物,可
惜他只此一個獨子,從小寵壞。而青子夷又極其護短,才會造就出這個紈弟子來。

    這時被綁在地上的小丁已醒來,她見到自己受制於人,立即大叫道:「放開我,你們快
放開我……」

    青繼山怒道:「放開你?省省吧!你昔日的威風到那裡去了?等我逮到那小子再回來侍
候你,我要一件一件的把你的衣服剝光,那時……哈哈……」他已露出一副淫猥猙獰的面目

    小丁叫道:「你敢,小邪來了我就叫他殺了你?」她是恨透了青繼山。

    「哈哈………」青繼山狂傲叫道:「殺我?你叫啊!看看你的心上人能不能來救你。哈
哈……」他一伸手就要去撕小丁衣服。

    小丁一驚,栗道:「別過來,別……啊!救命啊!小邪你快來,救命啊……」小丁此時
方寸大亂,她沒想到青繼山會淫穢到這種程度,現在她多麼希望小邪在她身邊,能替她解危

    「來了——」人影一閃,小邪已奇快無比的竄入屋內,一顆石頭,有若流星追月般的擊
向青繼山頭顱。

    事出突然,小邪有若天神而降,青繼山一陣驚慌,腦袋已被擊中,「哇!」一聲已往後
摔去,跌了一個狗吃屎,狼狠已極。小七此時也奔竄進來,站在小邪後面。

    這時總管已攔住小邪,只見他年約五旬,六尺餘,身形微胖,五官平平,眼略嫌小了一
點.留有山羊鬍,一身錦袍,騰雲履,他陰惻惻道:「你就是楊小邪?」

    小邪怒道:「他媽的你是什麼東西,下三濫,小五行不入流專門只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
事,呸!」小邪吐了一口痰又厲道:「小丁要是受到一點傷害.媽的,我就抽你的筋剝你的
皮。」他實在是氣不過這些捉去他朋友的人。尤其又是小丁這種女流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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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9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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