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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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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妙賊丁小勾][全冊完含續集]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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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25:22 |只看該作者
本前偷潛向左邊洞口,將岩塊推開,裂出細縫,他得以爬出來。由於九尊盟除了建
築物外,全是森林般,雖然巨樹都被砍,變成枯腐樹幹,但四處仍是種植不少山簇及奇
花異草,甚是可以隱藏身軀,本前就佔了這便宜,方爬出洞外,將岩塊搬回,封住洞口,
然後潛向左側三四株大片山芋,躲得無影無蹤,他偷瞄向馬怪,他還在靜坐。
    「坐功倒是一流的嘛,像閻王府前的牛頭馬面,好一頭看門馬。」
    本前暗笑著,找來拳頭大石塊,相準准地就丟。
    那石頭過大,破空聲已引得馬怪察覺,喝聲誰,立即轉頭,一掌已將石頭擊碎。
    本前乍驚,前次小小力道即能砸中任青雲,怎麼此次不能?他可沒想到是小勾暗中
幫忙,眼看馬怪掠身過來,他仍再抓起石塊,更運勁地打去。
    小勾這才出石打向馬怪腰際,馬怪悶痛,還帶麻,身形一晃,往前跌步,那石塊來
得又急又快,他一時躲不了,額頭當真挨了一記,敲得他疼痛不已。
    「誰敢用石塊砸我?」
    馬怪厲吼,猛撲過去。
    本前一石擊中,捉笑起來,忽見馬怪撲來,也不想躲了,喝地拔身而起,謔笑著:
「是你祖宗。」
    雙掌推過去,小勾怕他威力、不夠,又出細石,打向馬怪背部要穴,使他身軀一麻,
而本前掌力已至,轟得他倒飛十餘丈,摔撞塔柱,跌得冤枉。
    其實本前已得自鼠精及虎爺內力,用來對付馬怪是足足有餘,這一掌更讓他信心大
增,謔笑不斷。
    而塔中聞及打鬥聲,又自射出四五條人影,有二邪魔中的黑蝙蝠及青竹絲,猴仙胡
來以及豬八爺。
    任青雲亦急忙從九樓縱下,他叫著:「是誰砸石頭?」
    昨夜他吃了悶石,一度以為是鐵追陽,但見有通報砸石頭的來了,他驚心中仍帶竊
喜,立即想會會來人。
    本前則玩上了瘸,挾其神威,又封退罩來的猴仙和豬八爺,他還想叫陣。?
    小勾皺眉:「這小子搞啥?要他引人走開,還在那裡耀武揚威!」
    看不慣,一顆細石打中本前足踝,讓他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地差點兒摔倒,他感到
莫名其妙。
    任青雲卻已罩來,冷笑著:「你是誰?上次是你打我腦袋?」
    「不錯,我是你祖宗。」
    本前謔笑,兩掌劈出,掃得他們臉面生寒,除了任青雲,全退了半步。
    任青雲甚驚,此人武功不俗,登時迫出一掌,三實七虛印向本前胸口數處要害。
    本前根本沒對敵經驗,只道是玩擊掌遊戲,相準誰就打了過去,豈知眼睛一花,任
青雲一掌已印向他胸口,叭地一響,將其震退數步。
    本前挨了痛,但覺不妙,還是溜走為妙,遂轉身,頭也不回就跑了。
    任青雲一愣,這小子竟然說走就走,挨那掌,根本不算是什麼傷重,他冷喝:「追,
別讓他逃了。」
    他和四名手下,立即往前追掠。
    小勾這才鬆了一門氣,登時射出天蠶勾,打向九層,藉著自己高超的輕功,射過去,
他知道縱使自己身形雖可又仍留痕跡,但他相信塔內之人此刻一定全望著左邊,對於右
邊掠上高塔的他,一定無所覺。
    只見他化成極光,咻地掠空上衝,如電閃般,一閃即失,並未被人發覺。
    他很快翻落九層塔內。
    秋夫人果然盤坐一角,顯得十分疲倦,似被盤問過的模樣,她但覺有人進來,張眼
一瞧竟會是小勾,她驚心道:「少俠!」
    小勾噓了了聲,低聲道:「我帶你走。」
    不等秋夫人回答,小勾已欺向她,將她抱起,立即穿窗而出。
    秋夫人默不作聲,她不知小勾為何會救她?這似乎不太尋常,不過她也為小勾的轉
變感到高興。
    然而小勾掠過八樓之際,那鐵追命和鐵追陽也瞧見小勾救人,鐵追命心態似乎不平
衡,已大叫:「小賊你敢動我女兒。」
    這一叫,小勾暗自叫糟,飛快落往地面,想逃開之際。突而任青雲和幾名追向本前
者,全都從暗處轉了回來,他們似乎有意等待似的。
    小勾眼看形蹤敗露,也落個大方:「任丞相倒是有一套,知道調虎離山之計?」
    任青雲捉笑:「你不該叫他動手,讓我瞧出他只是個生手,再仔細瞧,雖然他頭髮
已經長長三分,卻也被我認出他是少林和尚,最近跟你混在一起的人。」
    「所以你就猜想我一定會來,就折了回來。」
    「不錯,只是沒想到,你會救走仇人的女兒,我感到很意外。」
    「意外的事仍多著呢!」
    小勾猝然一掌劈向任青雲,他掌勢來得好快,任青雲一驚,卻也臨危不亂,右掌封
了過去。
    兩人掌掌相擊,較上內勁,旗鼓相當,不論推吸都難分開。小勾改成四指抓扣,右
手食指突然舉直,一道勁流從指尖衝出,氣般淡霧,直衝他胸口,分明是九龍神功更精
純的表現,他右手被扣,躲閃不易。
    又見那指勁射來猛急,任青雲退無可退,只好甩收假肢,擋向胸口,叭地一聲,那
假肢是精鐵打造,竟然被截穿,胸口還疼痛得很。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登時甩開右掌,想更糾集全力以應敵,誰知小勾放手甚快,卻
疾速欺前,抓住他假肢,想把它扯斷,因為假肢中有炸藥和利箭,足以讓他脫困。
    任青去是甩掉右手,可是左手卻被扣住,小勾還拚命拉扯,他急忙護著,然而小勾
非抽斷不可,遂放下秋夫人,雙手扯那假肢,右腳還踏在任青雲胸口,像拔蘿蔔般猛拉。
    那假肢已被扯動,卻因肩部纏有棉繩繞住胸部,這一扯布繩,小勾喝叫著,拉得更
猛。
    任青雲眼看假肢快被扯下,登時發動機關,利箭咻然射出,卻擦向小勾腰際而過,
釘在地上,他想用炸藥,假肢卻又被扯出三四寸,讓他無法控制。
    「快擒住他!」
    任青雲急叫,兩邪魔已發掌打向小勾背脊,卻被一股勁氣化去不少勁道,只推得小
勾往前傾。
    小勾幹脆掠身倒翻任青雲背面,一腳踢向他背脊,砰地一響,終將假肢給扯斷,他
謔笑道:「換換人當殘缺怪俠啊!」
    他摸兩下,已知是用壓力控制開關,拳頭套在了假肢上臀,左手捧著前端,如扛炮
管般往人轟去,轟得邢群人東躲西閃。
    「快用毒餵他!」任青雲急叫。
    黑蝙蝠、青竹絲立即罩向小勾。
    「沒有用啦,笨!」
    小勾自信服下大量補藥,更有黑白蘭花汁液,差不多已能克萬毒,眼看毒粉罩來,
他閉過氣就衝過去,安然無惹,卻一排利箭迫得兩邪魔逃開,他再背起秋夫人,掠身就
逃,臨走還轟了兩彈丸,阻住眾人追趕。
    任青雲見狀又喝:「找毒物來,找蝙蝠群,快!」
    黑蝙蝠一吹口哨,棲息在林中的蝙蝠從四面八方湧來,昨夜被殺了不少,今夜似乎
又補足許多,密密麻麻,呼呼如龍捲風裡來。
    小勾暗自叫槽,炸藥猛轟向空中,炸得許多蝙蝠粉身碎骨,然而一被轟去,一波又
來,小勾已急著想找秘道鑽,卻發現秘道在任青雲那一頭,他不得不再衝往任青雲。
    這一反折,蝙蝠已撲上來,纏得小勾怒叫不已,秋夫人更是嚇得臉無血色。
    任青雲見狀,急叫把網拿來。
    兩邪魔立即往高塔衝去,前窗進,後窗出,連同紅娘蠍子共同張開網,就想罩人。
    小勾冷喝,彈丸轟向那張網,炸得三人臨空棄網而逃,任青雲見有機可乘,登時沖
過去,相準准一掌擊向小勾的腰際,打得他往左邊方向踉蹌數步,快撞向塔牆,裡頭又
罩出一張巨網,終將他裡住。
    小勾大驚:「別過來。」
    那彈丸又想轟出,可惜那網竟然縮起來,直往空中吊去,原是連了繩子,任青雲已
拖得他掠向塔頂,再住下拖,終將小勾給懸在高空。
    小勾直叫著,沒想到會中計,看來是救不走秋夫人了,遂說聲抱歉,假肢往下轟去,
彈丸穿網而過,根本轟不到網線,他不得不往上打出數排利箭,將那吊繩給切斷,黑網
往下落去,跌得小勾唉唉痛叫,那秋夫人也更不必說了,被折磨得欲哭無淚。
    吊繩一斷,網頭也松,小勾打出天蠶勾,再射搭頂,藉著拉力,他已脫網而出,直
衝上邊,突見蝙蝠又罩來,他連轟數彈,彈丸已空,再射光利箭,仍未奏效,假肢已無
用,猛砸蝙蝠,他不得不穿入,忽然發現鐵追命,他甚是慎怒。
    「他媽的,我救你女兒,你還忍心告密?」
    小勾衝向前去,左右開弓,揍得鐵追命唉唉痛叫,白白被挨打。
    情況甚急,小勾不得不再穿窗而出,直射巨屏般高崖。
    那崖距塔約四五百丈,小勾自信沖得千兩百丈,再利用天蠶勾,自能衝向崖壁上,
到時脫險機會就大了。
    他往前衝,背面追著一群黑蝙蝠,呈三角形,倒像小勾拉出來的天帳一般,可將天
空給罩滿。
    小勾正慶幸自己可以脫離那群怪物包抄,雖然未能救出秋夫人,但若第二波再來,
他仍有信心,此次實在低估了任青雲,以為他會被引開,更何況本前出了差錯,想引開
他就更難了。
    任青雲暴跳如雷,若非自己傷勢未復,豈能讓他走得輕鬆,而且手下傷兵纍纍,想
追人都不知要派誰?
    眼看小勾就要逃向山崖,忽而一陣雷霆大吼傳向前門。
    「惡軍師你給我出來!」
    那聲音比霹靂還響,震得天地抖動,驚鳥亂飛,那些蟲蛇也被嚇得吱吱驚叫,想找
地方躲。
    這分明是渾厚內力者所吼出。
    誰有這種內力?
    小勾但覺得好熟的聲音!
    任青雲驚詫,難道又來了高手?
    小勾又覺,他為何叫惡軍師?
    忽見那人從大門一閃,即如閃電般到了九尊塔頂。
    這豈是人的功夫。
    此人黑髮白眉,一臉殺氣。
    任青雲見著嚇呆了。
    那人又吼:「惡軍師給我出來……」
    他瘋狂地掃向地面,找不到要找的人,嘯吼惡軍師,突然見著有人飛向崖邊,他吼
聲更狂。
    「誰敢逃,本王殺了他……」
    喝聲方起,他整個人如閃電般,咻地就衝出數百丈,那大堆蝙蝠擋前,他兩掌轟去,
直若兩道閃電,電得蝙蝠立即死亡,現出兩道寬路供他通行。
    秋夫人已見著他背影及身手,大是驚駭:「會是他?他沒死!」
    小勾剛剛覺得背面有了變化,方想轉頭,忽見眼睛一花,那人撞了過來,一手掐住
他脖子,帶著他往崖壁衝去,將他嵌撞巖壁上。
    小勾唉唉痛叫之餘,好不容易才瞧清這滿頭黑髮散亂,白眉倒豎的瘋老人,他突然
眼睛好像被截破般,驚嚇得感覺疼痛。
    「武則天……你你你還活著?」
    來人竟是被小勾打落在萬丈深淵的武林皇帝武則天。
    小勾還以為看錯了,再仔細瞧,眼淚都快哭出來,怎會是這個煞星?
    他直叫著這下準沒命了,沒戲可唱了。
    武則天又如何復活了。
    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
    他厲吼地扣住小勾,手指急用力,掐得小勾舌頭直吐。
    「說,惡軍師在哪裡?」
    小勾嗚鳴叫著,說不出話,只好伸手猛指自己,現在情況,寧可承認,也不願被他
當場掐死。
    他知道,武則天行事……全憑所好。
    「你指什麼?想死啦?好,本王送你上西天。」
    敢情武則天還未認出小勾,右手用勁,就要掐死小勾。
    這還得了?小勾發慌,顧不得一掌摑得武則天左臉現出五條指印。
    武則天一楞:「你敢打本王?」
    小勾幹脆雙手開弓,猛揍過去。
    武則天厲叫:「我撕了你。」
    雙手改扣小勾肩頭,就想撕人。
    小勾得以喘息,登時大吼:「臭皇上,我就是惡軍師啊!」
    這一吼,奏效了,武則天迷惑的眼神已看著小勾,是有些輪廓。
    「惡軍師怎會理光頭?」
    「看你死了,我很難過,就理光頭,每天為你誦經,誰知道你又活過來。」
    武則天這才相信小勾是惡軍師,忽而哈哈大笑:「終於讓我找到了,皇帝門終於有
人了。」
    突然他又斂去笑聲,厲吼:「你敢暗算本王?本王要處斬你。」
    「皇上饒命,你不是說,小臣隨時都可以暗算你嗎?」
    「誰說的,你還騙本王武功秘招,該死!」
    「皇上饒命啊!」
    武則天理都不理,掐住他背項,拿小雞般就已倒掠高塔,劃出數百步長虹,瞧得眾
人都傻了眼。
    小勾急道:「皇上要抓小臣到哪裡去?」
    「回宮處死!」
    武則天狂笑不已,一道長虹射向高塔,他再輕點塔尖,又飛向大門。
    小勾急道:「皇上,左承相也背叛你,他也該死,他就在……」
    下面兩字未說出口,武則天瘋狂大笑:「誰不在殿中,誰就得死!」
    狂笑中,他早掠走不知多遠,小勾要說出下面都已是一片樹林。
    這惡煞終於走了,九尊盟全場卻安然無聲。
    那是一種恐俱的安靜,就像臨死的等待。
    他們全都自認武功高強,但和武則天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武則天隨時可以取走任何人性命!
    就連空中的蝙蝠也感覺出這股肅殺氣息,一大堆捲縮成一團,像在禱告,也似在掩
飾恐俱。
    還是秋夫人傷感歎息:「武則天未死,天下將永無寧日了。」
    她也開始為小勾性命擔心。
    任青雲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解決這簡直無法解決的問題。
    回到皇帝門?如果小勾死了,他回去照樣沒命,因為小勾至少還和武則天有一段交
情啊!
    若小勾未死,憑他和武則天交情,自己回去,豈非自投羅網?說不定連右手都得陪
進去。
    可是武則天一定不會放過他,不管以叛徒或是重新編入皇帝門。
    他腦袋就快裂開,卻仍想不出好方法。
    任青雲如此,鐵追命何嘗不是一樣?當瞧及武則天一掠數百丈,他就自歎不如,有
這瘋子在,他似乎永遠翻不身。
    而小竹和本前呢?兩人早瞧著小勾被怪人扣走,沒命地追去,可惜再怎麼追,都超
不及人家,卻仍得再追。
    冷夜中,一團愁霧罩著眾人。
    黑殿,倒塌得亂七八槽,除了灰塵,還有蜘蛛網。
    小勾已被抓回來,他並沒立即處死。
    武則天將小勾猛丟地上。
    他怒叫:「這算是官殿嗎?本王不在,你們竟然敢炸了它,說,是不是你炸的?」
    「不是,是左示相,他們要謀殺我,才炸掉。」
    「可惡!你們都可惡!」
    武則天氣呼呼地大怒,雙掌亂擊,石散煙飛,隨又大吼:「不管誰炸的,你負責給
本王重新蓋好,本王要風風光光地一統武林。」
    小勾聞得歡喜:「皇上不殺我了?」
    「誰說不殺你,是等你蓋好宮殿後再殺。」
    小勾暗暗好笑,這武則天腦袋仍是憨憨的,當下又討饒:「皇上你該清楚,小臣不
是有意跟你作對的,全是左承暗算小臣,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武則天忽而想到,立即點頭:「很好,把他也找來,兩個同時建宮殿,然後同時處
死。」
    「他已背叛,不可能再回來。」
    「胡說,本王要的人,他們敢不回來?本王撕了他們!」
    「好啊,我帶你去撕了他們。」
    武則天怒喝:「本王為何要聽你的?給我蓋宮殿!」
    他押著小勾,硬要他搬扛石塊,先清理場地。
    小勾苦笑不已,若大一片,光清理也要三個月。
    武則天押了一陣,覺得他已認真工作,這才又安心練功,耍得風聲四起,人影閃掠
無數,根本無走火入魔的狀況。
    小勾覺得奇怪,這老瘋子掉入深淵一年多,怎又完好如初地爬出來,而且功力絲毫
不減。
    難道那九龍神功沖血百會穴,不會死人?
    他想問,又怕瘋子想及此事,把他修理一頓。
    然而不問,總是有疙瘩在,終也開口:「皇上,最近一年,你都在做啥?」
    不敢太大聲,武則天卻也聽見,立即收手,嗔目走來,一掌喝地打得小勾東撞西撞,
唉唉痛叫,武則天又把他拉了回來,怒道:「你為何給本玉假武功?為何暗算本王?」
    「因為你說皇帝門是邪惡中的邪惡,准許任何人暗算,所以小臣才暗算你……」
    武則天眉心忽而一抽,茫然說道,「對啊,皇帝門的宗旨,本王怎忘了?嘿嘿正不
勝邪,惡人將統治武林,太好了,在深淵那麼久,什麼都忘了!」
    小勾瞧他記起往事,心頭也安定不少:「我就是你專用的暗算軍師啊,要訓練你的
反應。」
    武則天怒道:「不准你再暗算本王,聽到沒有!」
    「你怕人暗算,就不是最惡的惡人了……」
    「胡說,本王功力通玄,已沒人敢暗算,根本不必暗算,聽清楚沒有?」
    「要是再暗算你呢?」
    「砍成兩戳!」武則天右手一切,威風八面。
    小勾覺得他失蹤一年,有點兒懂得思考了,他恭敬一笑:「皇上這麼說,小臣當然
不敢啦,只是皇上好像把九龍神功練成了,怎又說小臣騙了您?」
    武則天聞言哇哇大叫:「都是你,害得本王百會穴受傷,每運起九龍神功,要經過
百會穴,氣流就衝出,武功就失去了。」
    他忽然運耍九龍神功,週遭十丈方圓氣流大作,呼呼旋飛,似要被武則天全身穴道
給吸進去,可是他衣衫穴道處都凹陷下去,發出嘶嘶聲音。
    他雙手合十,突地抓開,十指如放電般射出十數道水氣般勁流,如靈蛇沖卷二十餘
丈遠的蟠龍黑柱,那水氣曲扭地一縮,合抱粗的石柱己被扭截得碎爛無數。
    小勾不得不驚心動魄,自己勉強能逼出四道勁流,他竟然十指全能,這分明已登峰
造極。
    誰知武則天耍得起勁時,突地頭頂百會已衝出一束藍中帶青水氣般煙象,他悶哼一
聲,十指水氣已弱了許多,自己也搖搖晃晃,跌坐地面,兩眼發呆,似變成白癡,他一
坐下,百會穴衝出煙束減少,直至全失。
    小勾仔細注意他發展,瞧他變呆癡,還出聲喚去:「皇上,你還好吧?」
    武則天喃喃地念著皇上,皇上兩字,似乎也忘記自己是誰。
    小勾暗道:「莫非那神功傷了他腦子,讓他暫時失去記憶?」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使他鼻形抽動,又見他穴道處發出淡淡的嘶嘶聲音,忽然間吸
力加快,武則天眼睛明亮,立即恢復正常,暴射起來,喝喝地又耍起招式,威力狠猛如
初。
    小勾似乎己想通,他為何能在深淵中,可能是他功力通玄,在走火入魔之下,利用
大自然的力量,有若方纔的風力,亦或是找來靈藥服用,經過一年苦熬,才又復原。
    他不得佩服,這瘋子確實是武林第一高手。
    武則天喝練幾聲,忽而衝向小勾,一手揪住他衣領,提得高高,怒道:「是你在秘
籍中動了手腳,讓本王練壞了九龍神功,還不把真的秘籍拿出來。」
    小勾苦笑:「秘籍是你給小臣看的,小臣還能動什麼手腳?我連口訣都是悟出來的。」
    「就是口訣出問題,還不快說。」
    小勾當然不能說出九龍神功不能全往百會穴衝去,那當然會衝破此穴,他已發現武
則天會因此而暫時失去武功變成呆子,這可能是他唯一希望能制住這瘋子的方法,又怎
能洩了最重要的秘密。
    「我只悟出那麼多,你要答案,去我左丞相,他也偷練了這功夫,功力還比你高呢!」
    小勾覺得現在一切都往任青雲身上推,就算未必能為自己脫困,也準備把他給拖下
水。
    果然武則天反應甚是激動。
    「他也偷學了我的秘功?」
    「當然,還學得比你厲害呢!」
    「他敢?在哪裡,本王劈了他!」
    「就在你把我抓來的地方啊!」
    小勾想引他去收拾任青雲,誰道武則天卻冷眼斜來,謔笑著:「你耍詐,想騙本王
回去對不對?嘿嘿,本王豈是那麼好騙?你一定在那裡準備埋伏,就像本王練功時一樣,
被你炸個稀爛,你以為本王還會上當?」
    小勾暗自想笑……這瘋子也懂得思考了,也許上次炸得他刻骨銘心,讓他永世難忘,
才會反應如此敏感。
    「皇上您多心了,左丞相真的在那裡。」
    「就算在那裡,本王就派你去把他抓回來!本王高高在上,豈能四處走動。」
    武則天丟下小勾,擺出一副帝王風範,威嚴立現。
    小勾苦笑:「他練了九龍神功,小臣可能請不動他。」
    「到時本王連你也一起宰了,可以報仇,又可以永絕後患。」
    「可是皇上如此一來,不就治不好神功的毛病?」
    「少了九龍神功,本王照樣天下無敵,何況本王不是呆子,研究久了,自然會解通,
不必你們插手。」
    小勾倒也相信,武則天在練九龍神功以前,武功早就駭人,學九龍神功,只不過是
錦上添花罷了。
    他道,「可是皇上殺了我們,不就沒了部下?那樣您的皇上就當不成啦!」
    「本王會再自行找大臣,不必你多心。」
    小勾奉承一笑:「那也好,不過為了讓皇上現在就能過癮頭,小臣還是願意聽您使
喚。」
    武則天哈哈大笑:「你可以活到宮殿蓋完為止。」
    「那左丞相呢?還有十二星相那堆人?」
    「都一樣。」
    「皇上不把他們抓來?」
    「本王愛如何就如何,還不快工作。」
    武則天心性果然變化無常,方纔還要小勾去抓人,現在逼著小勾工作,小勾只能苦
笑著,實在是秀才遇著瘋子,不必說理,連說話都說不清。
    他只有辛苦地工作著,每搬一塊石塊,即後悔一次,為何以前炸得如此之凶,到頭
來卻累死自己。
    武則天監督一陣,覺得無趣,又開始練起功來,只要一練功,他就十分入,然而小
勾卻未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瞭解武則天的斤兩。
    他在等武則天再衝昏自己,那時他將是逃走良機。
    可惜武則天似乎十分忌諱此功,久久未能演練,就算有也只是談淡一試,即已停止,
免得再傷了自己。
    小勾只能多受苦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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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獅子生蛋
    九尊盟呢?
    任青雲自從發現武則天未死之後,他已是日夜不能成眠,無時無刻不在想盡辦法,
而且這決定還不能過慢,否則讓武則天或小勾反撲,自己將一敗塗地。
    逃?能逃多久?投降?恐怕武則天仍不放過,而且小勾也會趁機報復。
    最重要,不戰而投降,並不值。
    或許自己的九龍陣能跟他抵擋也說不定。
    可是九龍陣能用的已沒幾人啊!
    還有那四大寶劍。
    想及仍有寶劍可以克制住武則天,他不禁心神大震,已經做了決定。
    他要手下將九尊盟徹底清理乾淨,讓他聞不出血腥味,甚至打鬥痕跡,然後再讓鐵
追命等人沐浴、洗身,並換上乾淨的衣服,除了袁百刀例外,因為他的毒實在太厲害,
少靠近他為妙。
    任青雲此舉,不但讓鐵追命感到莫名其妙,連同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十分不解。
    風和月麗的早晨。
    任青雲在湖邊擺了酒宴,邀來鐵追命、秋夫人和鐵追陽,三人除了武功未復,其它
一切傷勢都已經治療好多了,任青雲也重新裝上假肢,看來精神不錯。
    雙方都到了宴桌前,秋夫人卻不肯入坐,站在一旁,寧可瞧著湖中的魚,也不願見
著這班人的嘴臉。
    任青雲請了幾次,沒響應,也不敢再討沒趣,和鐵追命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鐵追命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冷道:「我已是階下囚,你有何目的就說,何必
要花招?」
    想及右大腿中的兩箭傷口還疼痛著,他就覺得恨死任青雲。
    而任青雲輕輕一笑,拿起酒杯,恭敬地說道:「所有不是,在下這杯酒請盟主見諒。」
他一飲而盡。
    這番話惹得鐵追命父子大為驚詫。
    他到底想幹什麼?……鐵追命仍猜不透。
    「在下要放了盟主,並恢復你的功力,以陪罪。」
    鐵追陽禁不住喜悅:「你說話可當真?」
    任青雲認真點頭:「自無虛言。」
    鐵追命冷道:「你又在耍何陰謀?」
    任青雲道:「求盟主相信,在下一定有誠意,這個節骨眼兒裡,還希望盟主能瞭解
大局。」
    鐵追命冷眼瞧著他:「大局又如何?我已落敗。」
    「我也沒贏,尤其是武則天的出現,在下可說是一敗塗地。」任青雲認真地說道:
「在下希望盟主能盡棄前嫌,你我兩人共同對付武則天,否則你我將是輸家。」
    原來任青雲做了這決定,難怪突然會對鐵追命視如上賓。
    秋夫人甚是驚詫,任青雲竟然在一夜之間,把仇敵想攬成朋友,其心機之深沉,實
是讓人寒心。
    鐵追命一時從囚犯翻了身,自也竊喜萬分,但他仍保持冷漠:「他是你的敵人,我
為何要冒這個險?」
    任青雲道:「他是惡中之惡,而且是狂人、瘋子,他只想併吞天下,九尊盟也免不
了,何況幾年前,皇帝要你歸順,你還反抗過,豈會無事?」
    鐵追命這才露出勉強笑容:「你要恢復我們的功力?」
    「這當然,盟主請把手伸過來。」
    鐵追命猶豫一下,當真伸手向前。
    任青雲立即扣住他,當場將內力源源送了過去,鐵追命但覺內力回身,全身為之舒
暢,目光也顯出炯炯的神采。
    對於任青雲如此糠慨舉止,他倒是感到意外,
    大約過了盞茶工夫,鐵追命功力已恢復五成,任青雲始收手,鐵追命不禁哈哈大笑,
聲震天地。
    三邪魔和十二星相都擔心他隨時可能會反應,到時又是一場拚命。
    任青雲雖仍有些許擔心,但他認為鐵追命沒那麼笨。
    果然鐵追命笑過之後,立即抓起酒杯,敬了過來:「任丞相這番誠意,老夫豈會忘
恩負義?昨日種種就讓他過去,你我再聯手,哪管他什麼武林皇帝,照樣殺得他片甲不
留,來,咱們乾了這杯,以釋前嫌。」
    「多謝盟主原諒在下冒犯之罪。」
    任青雲也舉杯敬酒,兩人互欽而盡,笑聲更是震天。
    隨後任青雲仍命令三邪魔和十二星相將內力還給鐵追陽及秋夫人,鐵追命自也高興
萬分,而秋夫人本不願沾他們髒手,但為了應付多變的局面,她還是將內力給吸回來,
終也了卻一份擔心。
    老實說,任青雲最擔心的還是秋夫人,他說道:「不知盟主和您女兒……」
    秋夫人冷道:「你們的事,我管不著。」
    說完巳掠身離去。
    鐵追命哈哈怪笑:「別理她,她是我女兒,哪有父親有難,她會不理的道理,就像
昨夜,她不是回來了。」
    任青雲陪笑著,秋夫人走了,他倒是覺得較安心,否則她要突然出狀況,自己無異
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
    「卻不知她躲在皇帝門,就為了偷學武功?」
    「不錯,上次皇帝門逼迫老夫,老夫不得不安排下這步棋,結果你我都學成九龍神
功。」
    鐵追命大笑著,他似乎也在笑任青雲用同樣方法,也把神功偷學去,當時剛剛開始
時,是他所傳授,這點他該負一半責任。
    任青雲也以乾笑聲回答,兩人都心照不宣。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只剩下九毒魔君這棘手魔頭。
    任青雲道:「對於袁盟主那邊……」
    鐵追命道:「他心性亦時好時壞,不過為了爭取加入陣線,丞相可用太阿劍跟他交
換。」
    這太阿劍也是對付武則天的利器,若換個像袁百刀這未必能幫忙的毒物,任青雲倒
是有點兒捨不得。
    他道:「太阿劍可以給他,不過得在對付武則天之後,盟主可否跟他說去?」
    「老夫可以說,但他未必聽得進去。」
    鐵追陽害怕他出來又找自己算帳,立即說道:「爹,咱們先對抗武則天,若不行再
找二叔幫忙也不遲。」
    鐵追命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遂也點頭:「看樣子,只好暫時關著他,免得礙手礙
腳。」
    如此決定,也得到眾人支持。
    於是任青雲開始佈置,把鼠精和瘋狗也拾出來,以及加快治療牛神和虎爺斷手之傷,
以能湊足九龍陣,用來對付武則天。
    而鐵追命也拚命養傷及練功,現在除了兒子以外,他已無手下可用,而鐵追陽偏偏
又受了小勾亂揍脈絡之傷,武功一直沒辦法練得高,他不得不另外做打算,除了加強自
己功力,他還得計劃暗中找幫手,免得在對付武則天過後,突然間又被任青雲給吞噬掉。
    任青雲何嘗不是提防著他,但為了頭號敵人,他也樂於落落大方地跟鐵追命合夥。
    三邪魔則除了練功,也四處找尋毒蟲,以補齊這幾天所受的損失。
    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
    唯一的一個問號,這些當真能對付武則天?
    也只有等接觸了才明白,唯有小勾,還在可憐地搬著石塊。
    望著一堆堆、一大片的石塊,他就搖頭不已。
    那武則天怎麼不再練九龍神功而失去功力?他好藉機偷溜。
    機會沒等到。
    卻等到了一小鬼……來喜太監。
    他已提著籃子,從山縫中溜下來,遠遠向小勾招手,小勾卻未見著,他只好再往前
行,然後向練功的武則天拜禮。
    「稟皇上,吃飯時間到了。」
    武則天理都不理,甩手道:「給惡軍師吃。」
    「是!」來喜就是要他如此,聞言欣喜,立即走往小勾,雖隔一年,他仍沒變化多
少,一身素衫洗得發白,戴了頂太監帽,兩眼不算大,卻溜溜有神地瞅緊小勾,快步行
了過來。
    小勾見著他,諒詫道:「你不是失蹤了?」
    來喜道:「躲起來啦!後來又回來了,倒是太子……軍師你怎麼又回來了?」
    小勾幹笑著,他還記得上次冒充太子,來喜竟然念念不忘,兩眼斜瞄武則天,苦笑:
「沒辦法,皇帝復活了,他要抓我回來建宮殿,我又打不過他。」
    「你不是可以派千軍萬馬?」
    「唉呀,這麼多人馬,都是庸手,怎制得了他?何況他又來得突然。」
    「奴才是說……你可以請很多人幫你蓋啊!」
    「話是不錯,可是他不肯放我走,我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來喜也為小勾可憐:「這麼說,你得獨自搬完這些碎石了?」
    「有什麼辦法?命不好。」
    「吃了它吧,才有力氣。」
    來喜也愛莫能助,只有將籃子遞給小勾,裡頭有簡單的菜飯。小勾也餓了,吃個精
光。
    他問:「皇上都吃這麼簡單,白肉拌醬泥,一茄一炒花韭菜?」
    來喜道:「他很少吃,只有晚餐,不過是生肉。」
    小勾想想,武則天被困深淵達一年之久,以他心性,恐怕只習慣馬上獵食,自然也
就吃生肉居多了。
    「皇后他們還好吧?」
    「除了皇后和太子,嬌貴妃和寒貴妃在回來不到一個月,以為皇上已死,她們也沒
指望,早就溜走了,到現在也沒消息,而下人也只剩我和劉伯,其它拿了值錢東西也溜
了。」
    「你為何不走?」
    來喜乾笑:「奴才以為太子會再來……所以……」
    小勾困笑:「來啦,只不過是差了一年而已。」
    「沒關係,見到你,奴才充滿了希望。」
    小勾也不忍讓他失望,笑道:「下次一定帶你走,上次我也找過你,可是你們走得
太快,我都找不到人。」
    來喜道:「我也在等,可是當時皇后貴妃她們硬說情況危急,就把我給拉走啦,到
後來回到此地都偷偷摸摸的。」
    小勾道:「皇上呢?何時出現的?」
    「六天前吧,他一現身,我們也高興。他哭叫著要抓你,皇后說你被閹了,可能到
官中當太監,皇上就走啦!」
    小勾心想九尊盟在北方,離京城還不到一天路程,否則鐵追陽也不會時常跑到京城
去耀武楊威,而武則天可能真的到了皇宮找人,當然找不著,然後再折向自稱北武林盟
主的九尊盟,終也把他給找著,這之間或有人指點,他就不得而知了。
    談了一陣,來喜怕式則天情緒又來,只好告別退去,準備晚上再送飯菜來。
    武則天不在意來喜來來去去,他在意小勾做了多少工作。
    小勾有意偷懶,武則夫只要發現,必定追過來,教訓小勾一頓,但他也只打打揮摔,
沒下過重手,免得打死小勾,沒人替他蓋宮殿。
    小勾可不怕那打摔,他哀叫得甚大聲,卻也不怎麼痛,但只要有痛叫,武測天就覺
得爽,也就放過他,小勾得以安然過關。
    他在拖,拖得武則天心浮氣躁,自然會改變主意。
    如此過了一天一夜。
    武則天快失去耐性,小勾也累個半死,這瘋子競然不睡覺,他連休息的機會也沒有。
    看來他得想個法子才行,免得累死在這裡。

                  ※               ※                 ※

    深夜,無月,一陣淒冷。
    西方忽而飄來一道青影,悄悄地移向黑殿。
    在百丈內,武則天已發現,一轉頭,發現那人裝束,白鬚齊胸,驚叫著:「師弟!」
    他閃電般掠去,那人也飛向山頭,兩人一前一後地追逐。
    小勾驚詫不已,沒想到武則夫還有師弟?小勾可沒看清那人模樣,只見著一道青影,
閃向那座無數山洞的高蜂。
    他想追去,卻又覺得這可是自己逃走大好機會。
    「真是天助我也。」
    小勾登時逃奔,然而逃了十餘丈,又停了下來,他總覺得這人才是真正控制武則天
的重要人物,現在不探查,要待何時?
    「管他的,先弄清楚再說。」
    小勾立即折回頭,急往山峰射去,希望能趕得及。
    在掠向千殿山腰之際,瞧及峰頂那人在跟武則天對話。遠遠地,只能瞧及白髮白鬚,
似乎背著一把劍,他想再潛近,然而兩人對話已完畢,白髮者已先離去,武則天立即掠
回。
    這下可好,武則天輕功何其之高,他一掠圃,小勾想逃回亂石堆都來不及,只好先
縮躲再說,然而這一縮,晃動枝葉輕磚,武貼天早己察覺。
    「給本王出來。」
    武別天天馬行空撲來,一閃即到十丈之內,舉手便劈。
    小勾見狀,這還得了?趕忙跳出來:「別打別打,是我。」
    武則天一愣,他出招快,一衝衝向小勾面前,怒道:「你敢探本王秘密?」
    小勾一臉窘困,卻表現忠貞:「小臣是怕皇上有危險,特地趕來保護你的。」
    「保護我?」武則天聽了都想笑:「你那爛功夫,也想保護本王?」
    小勾自己也想笑:「小臣只想盡一份心,從不考慮自身安危。」
    武則天瞧他忠心耿耿的表情,眉心也跳了幾下,說道:「忠心有何好?老夫要的是
惡人中的惡人,不必搬石頭了,去給我把任丞相和那些手下給召回來。」
    小勾一愣:「皇上原諒他們了?」
    「誰說本王原諒了他們?是要他們回來受處罰,然後受死!」
    「也替我蓋宮殿?」
    「沒錯。」
    小勾沒想到他會轉變如此之快,又問,「這是那白髮人的意思?」
    武則天瞪向小勾,怒道:「你都瞧見了,本王殺了你。」
    一掌就要劈出,突然又收回,冷道:「他說留著你還有用,可以抓回任丞相,本王
暫時饒你一命。」
    他這話公明已顯現出心思已被那人左右,甚至控制。
    小勾驚絕不已,似乎自始自終,他都在控制著武則天,他會是誰呢?難道真是這瘋
子所說的師弟?
    看來,他才是真正皇帝門主人,而武則天一直在受他擺佈。
    然而以他指使來看,似又在幫助小勾。
    那人有可能要小勾脫離武則天掌握,至於要抓回任青雲,也許是個借口。
    「快滾,聽到沒有?」
    「是!小臣現在就去抓人。」
    武則天逼得急,小勾不得不先行脫開,直掠回亂石堆中,他還是想不通,慢慢走著。
    武則天突然一掌打來,震得小勾噴飛十數丈,跌摔地面,他一臉驚慌癟笑著。
    「小臣現在就走,立刻就走,永別了。」
    小勾不敢再慢吞吞,探腿就逃,眨眼逃失山林。
    武則天這才哈哈狂笑:「把人弄回來,宮殿造好,就是本王宣告天下臣服時時候了。」
    笑聲震天,他狂舞起來,雙掌砸得四處碎石亂飛。
    小勾很快逃出山區,四處瞧來,該是在山西關帝山區,離京城只有三天路程,他並
不急。
    他在想,那白髮老翁是誰?
    如果他是武則天師弟,為何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未出現過?
    最重要,他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利用自己?
    小勾本可以一溜了事,但他想若不把此事查清,將是禍事連連,更何況若躲起來,
武則天找不到自己,必定大開殺戒,這對任何人都不好。
    「好吧,就把任青雲抓來做苦工,也好有個伴。」
    小勾決定返回九尊盟,再次跟任青雲鬥法。
    三天後,小勾潛回九尊盟外圍,發現四周毒物更多,滿山滿樹全吊了黑騙蠍,如此
一來,想要接近九尊盟並不容易了,他想了想,決定從高崖那邊潛去,居高臨下,也可
瞧個清楚。
    於是他繞到峭崖那頭,利用天蠶勾攀向崖面,這是唯一不受毒蟲騷擾的地方。
    他探往前頭,找了隱秘處往下瞧。
    任青雲的人,竟然號九尊盟的人混在一起,尤其在九尊塔前,還相互切磋武功。
    這是什麼意思?
    小勾搞不清楚,竟連鐵追命和任青雲都有說有笑,而且鐵追命看來武功並非受制,
這根本是不大可能的事精。
    小勾非得瞧清楚。
    過不久,任青雲已輕笑說道:「只要武則天敢來,咱們一定能將他制住。」
    鐵追命自也頻頻讚著九龍劍陣練得好。
    小勾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已發現,任青雲和鐵追命在練九龍陣,分明是要
對付某人。
    對付自己?不可能。自己被抓時,他們都在場。
    小勾忽而想通了,冷冷謔笑:「任青雲這毒小子,為了抵擋武則天,竟然很快地就
跟鐵追命和談,難怪兩人會笑的這麼爽。」
    小勾已開始數人頭,十二星相翹了兩個,剩下的全上場,不過夢丹丹跟著個男人在
散步,那人竟會是南官雲?小勾瞧得想笑,沒想到南官雲這次玩真的,全然不把夢丹丹
的驚人之舉當作一回事。
    「這小子談戀愛談暈了頭?呵呵愛情的力量果然是無限大的。」
    小勾瞧瞧情勢,眼看任青雲如此認真在演練陣勢,分明下了很大的決心,自己若去
恐嚇他,他不肯歸降,非得擠幾下不可。
    那該如何?他想到各個擊破。
    「先找軟的下手,把他們騙回皇帝門,讓任青雲沒有搞頭。」
    想過後,他得先找目標。
    十二星相可個個心性怪邪,都不好搞,不過他還是選了羊騷史脫樂。
    他瞧得史脫樂並未十分認真地在練陣勢,她似乎老早就煩根這種打打殺殺,故而兩
次大戰下來,她還是完好無傷,這都是她只求自保的成績。
    於是他盯緊史脫樂,準備看她落腳何處?
    這幾天她都穿上衣服,她似乎感到很難受,耍了幾招,總要抽抽眉頭,露出不快的
神情。小勾瞧得想笑,如此漂亮的身材,不展現一番,也實在難為她了。
    他在欣賞,準備等晚上行動。
    直到傍晚,練陣勢者方自散去。
    鐵追陽的九陽軒全借給了幾位女人使用,因為那是九尊盟最豪華的地方。
    史脫樂也走往那方向,顯然也是住在九陽軒。
    倒是鐵追陽對她豐滿身材,露出貪婪的眼神。
    小勾當然看不到,不過他已得知史脫樂住處,已決定該怎麼處理,他立即退回山崖。

                  ※               ※                 ※

    夜,一片清靜。
    九尊塔前,幾名警衛相互巡邏。
    小勾己從秘道潛出,以他身手,自不易被那功夫平平的警衛給發現。
    他很快溜向婉蜒湖中,這湖他可熟得很,上次就利用此湖潛到九陽軒,把鐵追陽給
修理一頓。
    沉入水中,他小心翼翼地往九陽軒潛去,湖水甚冷,但對小勾並無多大影響,他很
快潛抵九陽軒附近的拱橋下,始抬頭出水面。
    那九陽軒燈火通明,樓上樓下全都住滿了女人。
    分別有兔女夢丹丹、羊騷史脫樂、野雞陸三三以及紅娘蠍子,她們各據一間豪華臥
室,似乎早就有了入幕之寶,打情罵俏,笑聲不斷。
    小勾暗自好笑:「把它改成九陽妓院還差不多。」
    他漸漸靠近,一樓左前方臥室傳出是紅娘蠍子和黑蝙蝠的浪笑聲,都是老女人,也
沒什麼好看,而右後方似乎是兔女和南宮雲的聲音。
    由於那頭築在水中,小勾得以潛過去,想探探這兩人搞得如何了。
    他已潛游過去,直到窗口下方。
    裡頭傳出親膩的濃情軟語。
    「小丹你何時要嫁給我?」
    「急什麼呢?我們現在還不是很好。」
    「可是我總有些不實在的感覺……」
    「怎麼會呢?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是這些……我要對你負責……所以我們還是結婚的好……」
    「可是我還不想啊!」
    「總該給我一個答案如何?」
    「那……那等我考上狀元的那天,我必須讓那些貪官受到處罰。」
    南宮雲困笑:「那要多久?其實我們可以把狗官拖出來殺了,一切不就解決了?」
    「這你就不懂了,我殺了他,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我要為自己理想奮鬥,要他
們明白,我表演的是藝術並非色情。」
    「既然如此,你何必在此打打殺殺?」
    夢丹丹幽幽道:「至少我還是十二星相的人,如果看他們被欺負,不出面,我於心
何忍?而且他們以前也曾經幫過我啊!」
    「現在呢?你們還要對抗那個武林皇帝?聽說他武功很高?」
    「其實我也不想,可是又沒辦法,事情已變得如此,所以就更須要你的太阿劍幫忙
了。」
    「為了你,我當然心甘情願。」
    「你真好,我愛你……」
    夢丹丹句句南官雲,兩人乾柴烈火擁抱起來,霎時脫去衣衫,嗚嗚嗯嗯地猛親猛吻,
蛇般扭纏在一起,震得牆壁呀呀作響。
    小勾斥笑罵了一聲狗男女,他很想把地板打個大洞,讓兩位姦夫淫婦給引入水中做
愛,但是工作還要進行,他只好暫時先忍下來。
    再找找史脫樂的位置,好像也在這方向,二樓靠左窗,那裡有陽台,種了不少花木,
有的已枯死,有的卻甚茂密。
    小勾引射天蠶勾,無聲無息地吊向陽台,隔著淡淡柔紗簾,史脫樂正全身光溜溜地
躺在床上做健身操,其實她身材已經不錯了、長腿,細腰、尖乳子,哪個男人看了都心
動。
    而那門口正巧也立著一人,正是鐵追陽,他貪婪地注視著史脫樂的每一寸肌膚,恨
不得立即把她給吞了。
    史脫樂早已習慣裸身見人,她瞧及房門被打開,並未驚訝,只是輕輕笑著:「美嗎?」
    「美,很美。」
    「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愛?」
    「想……」
    鐵追陽慾火已起,不自禁地往床上行去,一臉猴樣。
    史脫樂瞧得呵呵笑著;「好久沒男人碰過我了,這身動人的身材有何用呢?」
    「我來侍候你。」
    鐵追陽也忍不了,急忙撲向史脫樂,猴急地就猛親,猛抓她胸乳,史脫樂浪笑不已。
    小勾皺起眉頭,瞧著此種情景,也不知自己是選對或是選錯了。
    鐵追陽興奮地發出喘息聲,撫摸著史脫樂全身上下每一寸膚肌,他忍不了就要寬衣
解帶,佔有史脫樂。誰知就在興奮過度之下,他突然痛叫,往背腰抓去,這正是經過小
勾手術的地方。
    原是他太過興奮,血液急速流躥,衝向這錯亂經脈,讓他疼痛難挨。
    這一下,他什麼興致也沒有了,罵聲不斷。
    史脫樂則甚是生氣:「不行就別來嘛,煞風景。」
    她已將鐵追陽推開,坐了起來,似在下逐客令。
    鐵追陽吼罵著小勾幾句,他沒興趣再繼續下去,已甩頭就走。
    小勾瞧得暗自好笑,他終於瞧到自已傑作的大好效果,而且他還認定這是懲罰色狼
最好的方法呢!
    鐵追陽己走,史脫樂似難耐寂寞,獨自撫著胸乳,輕輕哼聲,閉著眼晴,陶醉起來。
    小勾見狀也不知該進該退,最後仍自決定照計劃進行,於是推窗翻入裡頭,他還故
意咳出聲音。
    史脫樂未張開眼晴,冷聲道:「都走了,還來幹什麼?」
    小勾輕笑:「換人啦!」
    「你又是誰?」
    史脫樂媚態地睜開眼眼,一見光頭,邪眼睛上還有一對大濃眉,她想尖叫。
    小勾立即趕前,封住她嘴巴,一手戳中她穴道,呵呵笑著:「慢來,慢來,有話好
說。」
    「你……你想幹什麼?」
    「要你啊!」
    「要我?」史脫樂先是一愣,隨即浪笑起來:「早說嘛,把人嚇死了……」
    她身軀不能動,卻努起嘴,媚態更扣人。
    小勾嗤嗤地笑著;「我要你,然後交給武林皇帝。」
    「是他!」史脫樂又想叫,小勾又得掩她嘴巴,史脫樂為之全身發冷:「他要殺我?」
    「不是你,是十二星相全部。」
    「我們死定了。」
    「你不是和他們練了九龍陣?」
    「那有個屁用,我看擋不了皇帝一招。」
    「既然如此,你還練?」
    「我沒辦法,現在若離開他們,你第二個就會來收拾我。」
    「現在有機會啦!武則天要重建皇帝門以還須要你們回去。」
    「他不殺我們?」
    「當然不殺,否則我怎會在這裡?」
    史脫樂已露出笑容:「如此也好,有了他當靠山,比任青雲還要穩百倍,只是他隨
時會發瘋……」
    「你不也如此過了好幾個年頭?」
    史脫樂終也點頭:「好吧,我跟你回去。」
    小勾笑道:「你一人不能走,因為那樣會讓任青雲起疑,他會鎖住其他人歸順皇帝
的機會。」
    「那又該如何?」
    「你先照樣虛與委蛇,我再找他們說明白,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一起宰了。」
    史脫樂驚詫:「武則天真的會來宰人?」
    「當然。」
    「那你要趕快向他說明,我願意回去,免得他誤殺了我。」
    「有我在,萬無一失。」
    史脫樂終於又露出媚態:「為了報答你,讓我替你服務一次如何?」
    小勾嗤嗤地笑著:「我難消受艷福啊!你忘了,我上次被割了卵蛋,變成小太監啦!」
    史脫樂一愣,終也想起此事,隨又乾笑:「不然摸摸也好,我肌膚滑得很,摸起來
很舒服的。」
    小勾果然伸手揩油一般,但也只是一摸,即已拍手,直叫好棒好棒,倒惹得史脫樂
啼笑皆非,陪他乾笑著。
    「就這麼說定啦,有什麼指示,我會通知你。」
    「請軍師多多幫忙。」
    小勾這才拍開她穴道,溜出陽台,輕掠湖中,欲潛水而去時,還潑了一冷水進入夢
丹丹房裡,潑得兩人透體冰寒,雙雙喝叫是誰,探出窗口,小勾已潛溜不知去向,倒是
史脫樂在上頭呵呵笑個不停。
    夢丹丹以為她搞的鬼,怒斥道:「壞人好事,你會有報應!」
    史脫樂訕笑道:「報應有兩種,我是好報應,你卻未必哩!」
    胸乳示威地晃抖幾下,她笑的更促狹地已入房中,乒地關起窗戶,不理下邊的人。
    夢丹丹又斥罵著,南宮雲立即安慰,也許是誤會,膩了許久才將愛人給膩回床上,
重享魚水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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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26:46 |只看該作者
小勾暗中瞧著,卻也捉笑不斷。
    剛出擊,即已收到效果,接下來,他還得計劃下一步行動從何著手。
    他想女的就在九陽軒,收了一個史脫樂,他已覺得這些女人都不大會堅持投靠誰,
到時情勢一倒,她們該是見風轉舵,如此一來,他可省去不少工夫。
    現在該是向男的下手,但他們都聚集在九尊塔,各個擊破,並不容易。
    於是他潛回九尊塔,並小心溜回秘道,監視著這群人,希望找落單的下手。
    從二更到三更,終於有了目標。
    那豬八爺偷偷溜出塔外,雙手撫著圓大肚皮,口水猛吞,看是餓壞了,其實他也非
像真小偷般東躲西藏,只是想避免驚擾塔中任何人,已走出來,自是大方跟警衛打招呼,
然後已快步溜出大門,看來他是要溜出九尊盟。
    小勾當機立斷,也怕驚擾外頭蝙蝠蛇蟲,為爭取時間,他很快從小竹所挖的秘道溜
出,那是在樹根下方,有不少蟲蛇四處盤據,他宰了近處幾隻毒物,已發現豬八爺從梯
道快速奔下,引來幾隻蝙蝠騷動,小勾也趁此封住洞口,登時快速射向百丈開外林樹,
那已是蝙蝠警戒區外,而且他速度太快,也只是帶來少數蝙蝠盤飛,還來不及大量追撲,
小勾已隱身不見。
    豬八爺稍有警覺,卻也是回頭瞧瞧,看無異樣,倒也放鬆心情,直往小徑奔去。
    小勾很快盯上去。
    只見豬八爺奔過小徑,再折往山區,他從兩山峰之間的窄處穿過,前頭突然變寬,
對面山壁已出現弦月般的洞口,豬八爺逕自奔去。
    小勾驚詫道:「原來那弦月洞只隔九尊盟一座山頭,走這秘徑,不必半個時辰就到
了。」
    他潛過去,想瞧個究竟。
    弦月洞雖被小勾炸過,除了較為寬廣外,已被整理甚為乾淨,豬八爺在洞中內側,
似是道口,抓出一包東西,打開來,赫然是香噴噴烤火雞肉,另有一壺美酒,他滿足地
摸摸肚皮,笑聲不斷,席地坐下,即撕肉猛啃,美酒猛灌。
    「過癮,足足餓了一晚啦!」
    小勾瞧他吃飯相,自己也想啃幾口,可惜他志在煽動,不是逮人,只好忍下,靜靜
地潛向洞口,猝然現身,輕輕笑道:「八爺吃得爽吧?」
    豬八爺突見小勾,魂飛魄散地驚叫,顧不得啃肉,就想溜入秘洞,逃命去了。
    小勾登時冷喝:「動啊,皇上!他要逃了,殺了他。」
    他立即裝出武則天吼聲,再發一掌,冰冷地掃向豬八爺,迫得他遍體生寒,僵硬地
停在那裡。
    任他有再大的狗膽,也不敢在武則天面前作怪,他已全身發汗。
    小勾則嗤嗤地笑起:「皇上,他已停下來,你就暫時饒他一次,待小臣勸他幾句,
他不從,再砍了他四肢,當豬腳吃了。」
    「很好!」
    小勾學著武則天狂妄聲,然後狂笑地溜出洞外,又自潛射進來,恢復原來聲音:
「豬八爺聽到沒有?轉頭回本軍師的話!」
    豬八爺身軀肥胖,被這麼一嚇,早已氣喘如牛,冷汗滲流,一臉慌張而驚俱地轉身,
吶吶地瞧往小勾。
    「皇上他來了……」
    「不錯。」
    「他找我?」
    「大膽,敢如此跟皇上說話。」
    豬八爺立即下碗:「奴考知錯了。」
    小勾暗自好笑,表情卻冷森:「你敢背叛皇上?跟任青雲鬼混?」
    「奴才是被逼的……」
    「現在皇上出現,你還敢跟他鬼混?」
    「奴才不敢。」
    「很好,很識相。」小勾冷笑兩聲:「不過為了徹底打敗任青雲,皇上要你當秘探,
隨時準備窩裡反,把任青雲殺個措手不及,你可願意?」
    「奴才願意!」然而豬八爺卻起了疑心,心想若以皇上的功力,他根本不須要如此,
一掌就能把任青雲給打敗,何須多此一舉?
    他疑惑地己瞧著小勾,甚至想瞧瞧武則天。
    小勾也從他目光中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立即喝道:「大膽,敢對本軍師懷疑?」
    「奴才不敢,只是皇上……他為何要親自前來?」
    「那是念及你們無辜。」
    豬八爺更是疑心了,因為武則天從來不會想到任何人安危,他稍斜眼皮,說道:
「能不能請出皇上,讓奴才說句話?」
    「大膽,該死,好,你要想死,我成全你。皇上。這人毛病多,宰了他,當豬肉吃
了。」
    小勾立即轉頭想掠出去,然後裝成武則天,快速撲過來,他想能騙則騙,不能騙,
自己照樣能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豈知就在他轉身之際,外頭當真吼了一聲,一道黑白影狂射而來,這正是武則天的
標誌,黑白各半的裝束,他沖得好快,右掌一抬便轟得豬八爺噴向石壁頂頭,連撞數處,
方滾跌地面,嚇得他臉色發青,直道皇上饒命。
    武則天哈哈狂笑,立即閃失。
    小勾怔愣愣地立在那裡想,原來武則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這一現身,也讓他倒抽
一口涼氣,還好自己沒開溜,否則一頓肉痛總是難免。
    豬八爺全身抽抖,趴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拜:「皇上饒命!饒命啊!」
    這聲音才把小勾給喚回來,他捉笑地走前,一巴掌打向豬八爺腦袋,嗤嗤地笑著:
「看你還敢作怪?」
    「奴才不敢了,皇上饒命。」
    「豬腦袋,皇上要殺你,你早就腦袋搬家,還容得你開口求饒?」
    豬八爺聞言,如獲重釋,這命還是揀回來了,立即又拜謝。
    「多謝軍師救命之恩!」
    「不必謝啦,照皇上指示去做,準錯不了,一天叫一個來這裡,我好開導開導他們?」
    有了武則天在身邊,小勾辦起事來,自也輕鬆多了,不必再去找人,找人來這裡受
教,豈不省事?
    豬八爺連連稱是,既然皇上找上門,他哪還顧得了任青雲?
    小勾又道:「找男的啊,記著,要保密。」
    「奴才知道。」
    「那你可以回去了,不要抬頭,免得皇上看你不順眼,臨時又砍了你腦袋。」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走了。」
    豬八爺再三拜禮,也不敢抬頭,膽顫心驚地走出洞口,要命的武則天就在某處,他
不停地求饒拜禮,總算也走過窄道,潛回了九尊盟。
    小勾也向外頭拜禮,裝出一臉奉承笑容:「皇上,小臣這麼做,對吧?」
    「對!」聲音在對面山區,回答甚低沉。
    小勾高興一笑:「今晚搞了兩個,收穫也算豐富啦,剩下的明天再搞如何?」
    「好。」
    「多謝皇上。」
    小勾再行大禮,然後問些客套話:「皇上今晚今天住在何處?要不要小臣弄張床給
您?」已聽不見武則天回話。
    小勾這才想到,武則天是不睡覺的,自嘲地一笑,覺得他已走遠,自己也找地方窩
身,準備明晚再來教訓下一徒孫。
    第二天,豬八爺和史脫樂練功時,已出現心不在焉之情景,尤其是豬八爺,他為了
要物色對象,倒是無心練陣勢。
    任青雲看在眼裡,還以為他肥胖,操勞過久,有些倦意,遂叫來訓了一頓,豬八爺
這才發現露了跡象,也就應付地認真練功。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目標……猴仙胡來。
    正在想如何跟猴仙解釋。
    當然,如果立即說出武則天,猴仙可能會怕,但他說不定會另有反應,向任青雲告
密去了。
    他終於決定先騙猴仙出去再說。
    趁著晚上練功完畢,他已找向猴仙,將他拉向一角,說道:「你看過獅子生蛋沒有?」
    他知道猴仙喜歡古怪事,講這話,必能引他上鉤。
    猴仙果然怪笑起來:「我說老豬啊?我看你是是目迷眼花了,我只聽到雞生蛋、鳥
生蛋、龜生蛋,你竟然說獅子會生蛋?你當我是什麼?蠢蛋啊?」
    豬八爺一臉認真:「是真的,就在昨夜我偷偷到弦月洞時,瞧著了。」
    「你去弦月洞做啥?」
    「填肚皮啦!」豬八爺稍窘。
    猴仙捉笑道:「我料你也搞不出好花樣,怎麼?吃多了,做起白日夢,連獅子生蛋
都被你瞧著。」
    「千真萬確,騙你,我當你奴才。」
    瞧他說得如此認真,猴仙不由得心動了一下:「當真有這種事?」
    豬八爺道:「我是親眼見著了,就在弦月洞的半山崖中,那裡剛好有個凹,好大一
只!本來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生蛋時,發出嗚嗚沉聲,我才注意到,那是獅子怪獸,頭
毛不短,也像麒璘。」
    「麒璘?有可能,若是獅子生蛋,我未必相信,但麒璘可就不同,它非一般動物,
說不定會生蛋,老豬你覺得它還會在那裡?」
    「不清楚,不過我今晚還要去。」
    「我跟你去。」
    這正是豬八爺求之不得之事,他故意裝猶豫:「你去了,不知會不會嚇走它。」
    「你這肥豬都嚇不走,我這身猴骨可比你靈活,放心,一定嚇不著它。」
    「我是說你的嘴。」
    猴仙立即掩口一笑:「保證守口如瓶。」
    「那就訂在三更,別跟任何人說。」
    猴仙頻頻點頭,兩人遂心照不宣地散去。
    豬八爺則暗笑著,如果他發現獅子變成武則天,不知作何感想?
    他也顧不了這麼多,先吃飽晚餐,然後等著三更。
    猴仙二更就已等不及,找向豬八爺,反正時間已差不多,兩人遂潛出九尊盟,直往
弦月洞奔去。
    他們一出大門,小勾早盯上,暗自好笑,豬八爺果然不敢抗命,找了另一個替死鬼。
    小勾很快跟在他們後面而去。
    豬八爺帶著猴仙到地頭,他寬心指引猴仙瞧那獅子生蛋的地方,而是四處找尋小勾,
甚至武則天的蹤影,一張臉為表示友善地快笑僵了。
    猴仙則是不停往崖下瞧,細聲急問:「到底在哪裡?」
    「這邊可能看不到,要到山洞那頭。」
    「那你停在這裡幹什麼?快走啊!」
    猴仙等不及,掠向弦月洞。
    豬八爺卻遲遲不敢過去,小勾則已溜向他身邊,輕輕哼了一聲。
    豬八爺趕忙擠出笑臉:「人帶來了,奴才是否可以走了?」
    「當然可以,不過別忘了向皇上拜別。」
    「奴才知道,皇上請明查,奴才一切照你的指示行事……」
    豬八爺四面八方拜個不停,隨即想開溜。
    猴仙等人不著,突見豬八爺折回頭,他急道:「老豬你不夠意思,獅子蛋都未見著,
你就想走了。」
    「獅子蛋!」小勾好奇地瞧著豬八爺。
    豬八爺乾笑:「奴才騙他來的,說是見著了獅子蛋……」
    小勾頓時抽笑:「虧你還想得出這名堂。」立即轉向猴仙,捉笑道:「獅子蛋來了。」
    他往猴仙掠去,豬八爺見沒有事了,連連拜禮,也溜藏起來。
    猴仙發現換了別人,驚心道:「是誰?」
    「生蛋的獅子。」
    「是你!」
    猴仙已發現小勾,和豬八爺反應一樣,抽腿就想往內洞的秘道鑽。
    小匆立即喝叫:「在皇上面前也敢逃跑?不要命了?」
    「不跑才沒命!」
    猴仙眼看就要潛入秘道,卻發現只走了七八步就碰壁了,原是小勾早就把秘道給封
起來,撞得他唉唉痛叫,眼看退路無門,只好折回來,冷斥道:「你敢暗算老夫,九尊
盟不會饒過你。」
    「九尊盟又算得了什麼?你不是不明白皇帝門才是天下第一幫?我就是代表皇帝門,
要你投降。」
    「可惜武則天不在,你威風不到挪裡去。」
    「真的?」小勾突然撲前,管他什麼不留痕跡,揍得猴仙四處亂竄,卻老是無法逃
出山洞,已被揍得鼻青眼腫,他這才想到小勾武功本就高出他許多,這頓是白挨的了。
    小勾揍得爽,才停手,捉笑道:「我這兩下還是小意思,待會兒皇上來了,包準你
好受!」
    「皇上?那武則天也來了?」
    「大膽,敢直呼皇上名諱!」
    話未說畢,猝見黑白光影撲到,帶起勁風,沖得小勾閃靠石壁,武則天喝吼,劈哩
啪啦,打得猴仙如飛球,四處亂撞。武則天這才吼笑,一閃失去蹤影。
    猴仙心頭驚駭,要比遍體疼痛還要來得揪穿心肺,他駭得尿濕了褲檔。
    小勾聞到了騷味,急捏鼻子跳開,訕笑著:「女人吶?尿尿還蹲著?」
    猴仙仍發抖,不知回話。
    「別顫了,皇上已經走了,你已經接受了洗禮,就看你表現啦!」
    猴仙急急說道:「奴才該死,不該說那種話。」
    「說都說啦!而且也取回代價,各不相欠,倒是你願不願意再回到皇上身邊?」
    「願意,願意,奴才願意。」
    「那好吧,一切規定,去間豬八爺,他會教你怎麼做,明天再找人來看獅子生蛋,
你可以走了。」
    猴仙這才從角落爬起,褲擋是濕了一大片,他雖難為情,卻也不敢抗命,驚懼而感
激地拜禮:「多謝軍師高抬貴手,奴牙感激不盡。」
    他慢慢往前移去。
    小勾弄笑:「下次別忘了包尿片,免得猴尿味氾濫成災。」
    「是……」
    猴仙趕快拜禮,趕快逃向窄道。
    小勾則是笑聲不斷,又搞了一次任務。
    遠遠傳來豬八爺的癟笑聲:「怎麼?獅子蛋瞧見沒有?」
    「你陷害我!」
    「也是在救你呵!」
    「你該早說明!害我尿褲子。」
    「要是知道武則天……皇上在場,我連屁也不敢吭一聲。」
    「這就是啦!我早日讓你知道,皇上還活著,而且隨時在身邊,你已免除了死亡威
脅。」
    「他到底要我們做什麼?」
    「第一件事,要先換下你那條濕褲子,免得尿騷味現了原形。」
    猴仙無奈地苦笑,他也不敢怪豬八爺,畢竟對於武則天這個瘋子,任何人都得認栽。
    苦笑聲中,他們已退去。

                  ※               ※                 ※

    第二天。
    一大早,任青雲已發現猴仙走了樣,一臉紅腫,顯然挨了揍,把他叫過來詢間。
    猴仙乾笑著,說是昨夜喝醉了,跟豬八爺吵架,被他趁著酒醉時,打了一頓。
    任青雲也問及豬八爺,他也回答如此,任青雲斥責兩人,非常時期,怎可如此,兩
人連連應錯,任青雲也不便教訓得過火,免得讓兩人反感,到頭來將他一軍。
    兩人掩飾過去,也開始在物色對象,他們哪裡要救人,而是看他跟誰有仇,先叫去
揍一頓再說。
    在練功中,兩人終於找到了鼠精,他雖被小勾修理不少次,現在功力已復,傷勢也
好了差不多,開始作威作福,愛管閒事,自以為是十二星相的老大,許多人都看不慣。
    最近兩天,鐵追命除了參加一兩陣勢演練之後,他已自行找地方練功,尤其是九龍
神功與易筋經之配合,他必須弄清楚,使九龍神功發揮到最大威力,而且他有心提防任
青雲,故而更加小心地秘練著神動。
    任青雲也知遭鐵追命心思,然兩他自認為九龍神功覺得不比鐵追命差,左手假肢還
攘有炸藥、飛箭,更能添加無比威力,他不怕來自鐵追命的威脅,至少現在是如此,故
而也不意鐵追命搞何花招,因為一切花招都得先對付頭號敵人後才有可能施展出來。
    而在那時,任青雲又可從鐵追命身上找到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東西,例如說對方滲透
了某種秘招,因為他一直認為吃得了鐵追命。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確實如此。
    不過他也未放棄自己的功力修為,也特別注意九龍神功的發展。
    夜又來臨,猴仙和豬八爺很快找到鼠精,三人相行至湖邊。
    鼠精老是覺得兩人舉止不尋常,冷聲道:「你們要耍何花招?」
    兩人知道他只愛錢,什麼獅子生蛋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猴仙笑道:「你知道我為何受傷?」
    「你不是豬八爺揍的?」
    「沒錯,可是揍過之後,我為何如此高興。」
    這倒是問題了,鼠精細眼一縮:「你得到代價,所以被揍得很高興。」
    猴仙神秘一笑:「不瞞你說,我和豬八爺昨晚溜出去,是去看一種奇怪動物,我不
相信,被老豬揍得這副德性,我本來很生氣,可是臨時就發現了那怪物,所似,呵呵,
我覺得被揍得很值得。」
    鼠精覺得有趣:「你看到什麼動物?」
    「先別問這麼多,你看看這東西……」
    猴仙拿出一顆拳頭大的金蛋,那蛋稍帶混黃,著起來跟銅蛋差不了多少,他和豬八
爺暗自好笑,鼠精又得上當了。
    鼠精目光一亮:「是金蛋?」
    「不清楚,我們是找你來識別的,因為你時常摸這玩意兒。」
    鼠精立即接過手,沉重感讓他喜悅,他開始識別,還用牙齒啃出齒痕,他驚喜道:
「是純金,足足有五兩重,你們是哪裡揀來的?」
    猴仙噓了幾聲,鼠精趕忙閉嘴,目光溜向四處,沒人發現,始安心。
    豬八爺說道:「是那怪物揀來的,它好像是長了翅膀的蝙蝠,像山貓大小,而且會
飛,這蛋就是它不知何處抓來的,藏在弦月洞附近,足足有十大窩呢!」
    猴仙道:「最少有幾百多顆,我如果確定是金蛋,早就全部搬回來了。」
    鼠精甚是激動:「的確是黃金,在哪兒,帶我一起去搬。」
    猴仙和豬八爺相互望一眼,表情怪異。
    鼠精立即猜到兩人不願讓他分紅,黠狡的眼神一露:「其實我只是想幫你們識別更
多的蛋,只要你們給兩個意思意思就好了。」
    他心想,先騙到地頭,到時候,還管到了他們?
    猴仙和豬八爺咬了耳朵一陣,終於同意。
    豬八爺道:「我們給你十顆,但你不能偷看那地方。」
    「行,只要有收穫,我就干啦!」
    三人遂成交,各自暗笑不已。在猴仙和豬八爺心中那十顆金蛋很快就會長在鼠精的
腦袋上。
    只是鼠精仍自陶醉在發財夢上。
    快近三更。鼠精催著兩人,很快地潛出九尊盟。
    然而……
    任青雲早就發現猴仙和豬八爺舉止反常,一連兩天三更時分都往外跑,而且越拉越
多人,他已盯上三人,也悄悄跟過去,想瞧個究竟。
    猴仙和豬八爺根本未發現有人跟蹤,在穿過窄道之後,猴仙已拿出二條黑巾:「為
了保密,還請鼠精暫時閉眼幾分鐘。」
    「一定要如此嗎?」
    「剛才不是說好了?」
    鼠精表情落落大方:「好吧,我是有誠意的。」
    他遂讓兩人蒙上眼晴,必頭卻暗自竊笑,若發現金蛋現形,他自會找出地頭。
    還未到地頭,豬八爺已輕聲叫著:「來了……」
    聲音雖小,在深夜中卻能傳得遠,小勾聽得清楚,也從洞口內現形,發現來者是鼠
精,又蒙上面巾,他暗咱好笑,要兩人將鼠精給送過來。
    兩人遂竊笑地扛起鼠精,飛掠二十餘丈的山坑,把人帶了過去。
    飛掠中,鼠精弄笑著:「地頭很神秘啊,還耍飛簷走壁的?」
    猴仙暗笑:「這還是外頭,你在此等等,我們前去偷蛋。」
    他和豬八爺立即放人,趕忙掠退,躲向窄道,免得招惹武則天,不過兩人卻也不肯
錯過機會,竟遠遠地想瞧瞧鼠精被修理的精彩情況。
    任青示就躲在他們頭上山峰裡,他已瞧清一切,發現洞中的小勾,他驚心不已。
    小勾不是已被武則天捉去了,怎會在此出現?而且似乎跟猴仙和豬八爺串通好了?
    他倒有心瞧瞧,小勾是在耍何花招?也不動聲色,繼續探瞧。
    那鼠精發現猴仙和豬八爺同時掠走,心下一喜,還笑人笨,直叫著:「好了沒有,
金蛋找到沒有……」
    沒人回答,他立即伸手抓向面巾,抓出一絲細縫,準備偷瞧。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下,斥叫著:「犯規!」
    鼠精登時收回右手,趕忙打哈哈道:「沒有啊,只是左眼綁久了一點兒癢,抓抓癢
而己。」
    「你癢?好啊,我幫你抓。」
    小勾伸手鑽進面巾裡頭,揪住他兩邊眉毛,猛扭起一大撮,痛得鼠精唉埃痛叫,淚
水直流,怒吼:「你是誰?敢對我如此?」
    他已聽出這聲音不是猴仙、豬八爺所說,卻未想到是小勾,注定該倒霉。
    「我是專治瞎眼的醫生。」
    小勾喝笑,兩拳打得鼠精眼眶紅腫,鼠精疼痛之下,才發現面巾一扯下,突然見著
他最不想見的人。
    一聲不好,他找秘道就鑽,跟猴仙一樣,撞得滿頭包。
    小勾嗤嗤捉笑:「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是不是覺得得罪我們這種人,是一輩子最痛
苦的一件事情?」
    鼠精怒喝,突然發掌,直衝小勾門面,他自以為學了九龍神功,多少也該擋得了幾
招,藉機開溜。
    然而他若用別種武功,小勾反而要多費手腳,但是用上九龍神功,簡直是關公面前
耍大刀,小勾連眼晴都不眨一下,甚至挺著胸脯讓他劈掌。
    鼠精但覺高興,小勾未躲閃,勁道又催得急,猛印小勾胸脯,叭地一聲,有若打在
棉花球上,若大的掌力全沒了,而且手掌還被吸住,原是小勾將神功竅門逼至胸脯,猛
地將鼠精內力吸了過來,然而他又想,吸了這頭鼠精的內力,就如同被他附身,實在不
怎麼舒服,遂不再吸他內力,雙手左右開弓,打得鼠精一個臉兩個大。
    在暗處偷瞧的猴仙和豬八爺已竊笑不己,慶幸自己先接受考驗,否則好像愈來愈嚴
重,最後一個,豈非得要脫層皮不可?
    任青雲則未瞧出結果,他也不想出手救人。
    小勾揍夠了才一掌將鼠精震飛,然後一臉無奈道:「何無救,你可怪我,我是要將
你打醒,免得你誤入歧途,投靠在任青雲門下,到時連骨頭都找不著呢。」
    鼠靜不但膽小如鼠,也是見風轉舵,他眼看傳勢不妙,雖是滿身疼痛,仍自擠出笑
容:「其實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怎敢跟少俠為敵呢?」
    「你現在不是跟我為敵,而是跟皇帝為敵。」
    「我知道。」
    「知道什麼?你沒有見著皇帝,你怎知皇帝把你當成敵人?」
    「你自己說的啊?」
    小勾嗤嗤地笑著:「可見你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裡,這是嚴重的錯誤,你只是在應付
我罷了,我請求皇帝親自處罰你。」
    小勾已往洞外,恭敬拜禮:「皇上,這小子詭計多端,不讓他見識你的神功,他是
不會死心踏地替你工作,你請吧!」
    「武則天來了?」鼠精尚未說完,洞外射來一道黑白身影,旋風掃至,小勾立即閃
開,鼠精連驚叫都來不及,被打得四處亂滾,皇上吼笑著,立即又閃失。
    鼠精嚇得全身發冷,雖沒尿濕褲檔,卻己全身抽筋,僵在那裡。
    小勾捉笑著:「起來吧,皇上還準備請你回去當工程師,要修補宮殿呢!」
    鼠精驚詫:「皇上不殺我?」
    「要殺你,還能讓你活到現在?」
    鼠精立即大恩大謝地哭起來:「皇上對我恩如重山,我怎能捨他而去,今後回去,
一定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以報。」
    小勾斥笑:「少肉麻啦,這種話,你去和皇上說去,說不定他真會叫你掘出腦袋來
瞧瞧。」
    鼠精立即斂口,不敢再亂說,這皇上瘋子,他很可能做得出這種事,他窘喪著:
「那我該怎麼辦?」
    「你己經接受考驗,回去問送你來找金蛋的兩人,他們會告訴你怎麼辦?」
    「是!」鼠精默默地回答,恨死了猴仙及豬八爺。
    小勾斥叫:「還不快走?是什麼是?」
    鼠精想動,肌肉仍抽緊著,不由得焦急:「我抽筋了……」
    「抽筋就走不了了?」
    「還請軍師爺幫忙。」
    「很簡單,用石塊砸向腦袋就行了。」小勾突然揀起石塊,猛地就砸過去,鼠精見
狀那還得了,猝然尖叫,不知哪來的力量,如喪家之犬暴躥起來,哪還顧得了什麼抽筋?
一逃就是十數丈,小勾再砸射過去,石塊準準命中他臀部,他逃得比什麼都快。
    小勾頻頻大笑,正在盤算下一個該是誰來接受考驗。
    鼠精奔向窄道,猴仙和豬八爺立即熱烈歡迎,鼠精自是破口大罵,但只一句,不聽
話就告知武則天,鼠精立即斂起聲音,便一句話也不敢再吭,只有自認倒霉了。
    猴仙還是照豬八爺告訴他的話,轉告鼠精:「我是救你啊,要是你不知皇上光臨而
抵抗,啥命也都丟了。」
    鼠精倒也露出一絲感激。
    三人離去,想物色下一位目標。
    躲在高處的任青雲早已瞧得驚心動魄,他沒想到武則天一直沒有走遠,躲在這裡暗
算十二星相。
    他到底有何目的?
    小勾又跟鼠精他們說了些什麼?
    任青雲認為武則天不可能有這麼深沉的心機,一定是小勾搞的鬼,而把武則天騙得
團團轉。
    那當然是想把十二星相各個擊破,然後再收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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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28:09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真假武則天
    寒天疏星點點,林區一片淒涼。
    有人卻仍心頭發熱。
    鐵追命正躲在袁百刀住處前的空地練功。
    他將易筋經中,有助於行功運氣要訣,一一溶入九龍神功當中。
    而後,他發現一個秘密,九龍神功似乎和易筋經有某種相同之處,即是將身上奇經
八脈分得清清楚楚,可以單獨練脈,亦可全數衝脈,又如發勁至手掌,一般人都是一束
地衝向掌心或五指,或衝向單一一指,如此同收同發,即所謂的掌法或指法。
    但九龍神功似乎強調每一經脈都可發一道勁道,和易筋經中,每一種脈絡都有一種
特別運行方法似乎不謀而合,如若是十指分脈,那就可以任意對某一指發勁或收勁,九
龍神功自是有九勁,而自有八脈,想是還有一脈為心脈,亦即是護命功。若將八脈分開,
即能如在體內發揮出網根般,隨處可以發勁,隨處可以收勁,自然也就隨時可以在身軀
任何部位發出勁道傷人了。
    他想到此點,欣喜若狂,當下他開始將體內勁道,逼向三條經脈之中,隨又將其行
自分頭練習,果然可從三根手指射出勁流,各自衝往不同方向,殺傷威力自然大了三倍,
他更為激動。
    「太好了,若能把九條經脈勁流全填滿,自能加強幾倍功力,那我豈非跟武則天一
樣,天下無敵了?」
    他激動得狂亂飛舞,三道勁流迫得週遭勁氣絞如青白絲帶竄飛,煞是好看。
    他以前以為內力已達飽和,誰知道在催化逼入三經脈之下,才明白,還少了七成之
多,他決定有機會,必定偷吸他人內力,以加強自己實力。
    舞得很高興,他才收招,遂又想起小勾所說:武則天是血液噴出百會穴而亡,那該
是悟不通要九脈外散的緣故吧?
    他覺得這可能性甚大,而且若九通勁流無法交會百會穴,功力就要大打折扣,也會
形成內功死角。
    「百會穴,自是百遭勁流交會之意嘛!」
    鐵追命愈想愈有道理,遂也半蹲,立即運勁慢慢衝向百會穴,未多久,頭頂已開始
冒淡煙,他覺得並無異樣,再加一勁,一盞茶工夫一過,第二道白煙又冒出,過沒多久,
他終於將三道勁流全通了出去。
    只見得他腦袋上方噴出三道尺餘高的勁氣,還發出嘶嘶聲,此時全身穴道也猛吸著
勁氣,形成對流般循環。
    他愈練愈高興,身軀亦是越來越舒暢,似乎四肢百會穴全開了。
    忽而,他覺得有人逼近。他立即撤功收招,往暗處一瞧,原來是任青雲立在那裡,
他含笑著:「盟主武功又精進了?」
    鐵追命稍驚:「你瞧見了?」
    「只見得盟主百會穴勁氣沖天。」
    鐵追俞聞言稍安,任青雲似乎未見著方纔那三道勁流飛舞的情景,他當然可能未悟
通九龍神功是要分脈來練了,那他將永遠停在這階段,假以時日,自己就能超過他許多
而將他給制住了。
    他不霹痕跡,乾笑著:「沒辦法,武功一直無法突破,不得不冒險一試。」
    自從傳出武則天練此功,血液衝破百會穴而亡,練此功者,幾乎沒人敢嘗試,包括
任青雲在內。
    任青雲也猜得出鐵追命的心態,淡笑道:「其實武則天不也活過來了,如此練似乎
也不是什麼危險事才對。」
    他暗指著鐵追命是因為武則天無恙才敢嘗試。
    而鐵追命可沒心情跟他爭這些,只有乾笑:「老夫都已七老八十,不再突破,就會
被淘汰了,任丞相前途可還長得很。」
    任青雲拱手:「盟主過講了,在下若有盟主一半成就已是心滿意足了。」
    鐵追命淡笑兩聲,隨即說道:「任丞相找我可有事?」
    「有,否則在下豈敢打擾盟主練功?」
    「何事?」
    任青雲沉默下來,已說道:「武則天又出現了。」
    「當真?」
    「嗯。」
    「他在哪裡。」
    「附近,可能在弦月洞附近。」
    「這麼近,他想幹什麼?」
    「可能想拆了九尊盟。」
    「以他個性,會躲起來?」
    「其中還夾了個丁小勾。」
    「你是說,這些事都是丁小勾那小子摘的鬼?」
    任青雲默然點頭。
    「這小子又煽動了武則天,可惡。」
    「武則天本就毫無心機。」
    鐵追命也沉默起來,左右來回走了兩三趟,說道:「你認為丁小勾那小子的目的何
在?」
    任青雲道:「他曾找了幾名十二星相到弦月洞,並抬出武則天恐嚇,在下想,他在
分化九尊盟力道。」
    「十二星相都臣服了?」
    「不瞞你說,要是鬥不過武則天,在下也只有臣服一途了。」
    鐵追命似也能瞭解他心情,道:「你覺得該如何做,較妥當?」
    「立即跟武則天拚鬥。」
    「現在,你不怕九龍陣威力不夠?」
    「現在不拼,若再過兩三天,十二星相全部被奪去,更無機會了。」
    鐵追命想想,也有道理,至少試試自己功力也好,他道:「要是失敗呢?」
    任青雲苫歎一聲:「那就得任由武則天發落了。」
    「你怕他宰了你?」
    「怕!」
    「這麼說,這是孤注一擲了?」
    「可以這麼說。」
    「你可有詳細計劃?」
    任青雲道:「就照這幾天訓練的方法,合你我力量,再加上太阿劍及九龍陣威力。」
    「除了武則天,還多個丁小勾,這勝算更小了。」
    任青雲道:「其實丁小勾一定另有目的,否則他不必偷偷摸摸,大可叫武則天來硬
的便是,何必如此麻煩?所以我還是認為丁小勾未必是站在武則天那一方的。」
    「你是說,他也有可能想借你我力量去對抗武則天?」
    任青雲輕笑:「不管如何,能打倒武則天,你我就是最大贏家。」
    鐵追命忽而哈哈笑起:「這倒是真的,丞相決定現在動手,總該有個時辰吧?」
    「明夜三更,因為丁小勾每天夜裡,都會在弦月洞等候十二星相帶人前去受降。」
    「就這麼說定,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兩梟雄對目而笑,那是兩人逞心機,但想及武則天,兩人都不敢大意,立即做最後
準備,加強計劃或練功。
    第二天早上,眾人繼續練功。
    猴仙、鼠精和豬八爺也在練功,物色了新的對象,中獎的是瘋狗王咬金,三人已想
好借口,也好讓他跳人火炕。
    他們正幻想瘋狗種種被整狀況而興災樂禍地竊笑不已。
    任青雲看在眼裡,並未立即處理,直到快近黃昏才將三人給叫至一旁,他冷道:
「你們三人最近心神不定,練功不勤,到底發生何事?」
    三人急忙否認有事。
    任青雲瞧向鼠精,冷道:「前天猴仙受傷,昨晚換你,該不是為了酒後生事吧?」
    鼠精幹笑:「是我自己貪無寶,摔得鼻青眼腫。」他拿出金蛋:「就是這玩意兒害
我了。」
    猴仙還想幫他解釋,任青雲臉色一拉:「別再胡說,你們昨晚去了弦月洞對不對?」
    這話一出,三人為之怔愕。
    任青雲為讓三人無法狡辯,立即又道:「你們的傷不是什麼自相殘殺或跌倒,全是
丁小勾和武則天揍的對不對?」
    三人眼看無法隱瞞,腦袋全低了下來。
    他們也防範著任青雲可能會下殺手,但任青雲卻沒有,不但沒事,卻同情地說:
「其實我跟你們一樣,對武則天束手無策,他的武功實在高得嚇人,就算我碰上了,也
可能只有其挨打的分。」
    鼠精說道:「既然如此,何不歸順算了?」
    「話是不錯,那是最後無路可走的路,你們也知道,陪伴在一個瘋子身邊,隨時有
喪命的可能,而且又多了個丁小勾,你們處境更是危險。」
    猴仙道:「總比被撕爛的好。」
    任青雲道:「這也未必,你們練了九龍陣,威力非同小可,再加上太阿劍,以及鐵
追命和我的纏鬥,機會是一半,若戰勝了,咱們從此統一江湖,若戰敗了,我不會要求
你們也陪上性命,只要你們有抵擋不住的感覺,大家立刻棄械投降,以保性命。」
    他強調說:「我不希望沒經過戰鬥,即投降,那樣咱們永無翻身之日。」
    鼠精道:「我們是想鬥鬥看,可是我們已答應了皇上,現在再反悔,要是戰輸,必
死無疑。」
    任青雲道:「你們把一切責任往我身上推,我一律扛下,這樣你們該放心了吧?」
    鼠精有些忐忑不安,是怕任青雲戰勝後的算帳,但是這種局面,也只有如此了,他
道:「到時候,我們真的如此說了……」
    任青雲含笑:「儘管說,我不會怪你們,因為大家都想活命,倒是在戰鬥時,你們
要盡全力,別未開戰就心存開溜之意。」
    鼠精、猴仙、豬八爺三人堅決保證不會如此。
    豬八爺說道:「跟著丞相,經過九尊盟幾次大戰,咱十二星相有的死,有的傷,咱
也未吭一聲不跟你戰了,丞相該瞭解我們心境。」
    任青雲感激地拍拍三人的肩頭,兩眼含淚:「若打下江山,我定忘不了你們。」
    三人也報以忠誠的臉容,使得任青雲信心十足,交融一陣感情,任青雲已說道:
「丁小勾是想收服十二星相之人,你們已准衍今晚帶誰去?」
    三人面面相視,不知該不該說,還是鼠精開了口:「是瘋狗。」
    任青雲問:「以何理由?」
    「他喜歡吃狗肉。」
    任甘雲想笑:「名為瘋狗,卻喜歡吃狗肉,豈不自相殘殺。」
    鼠精捉笑:「他就是大吃狗肉,才被叫成瘋狗,一度有人想把他名字王咬金改成王
咬狗。」
    任青雲點頭:「好吧,不管任何理由,你們今晚照常進行,把他引到丁小勾那裡。」
    「然後呢?」猴仙問。
    「有機會,立即動手,不過這消息暫時別傳出去。」
    三人表示同意。任青雲方自放他們走開,自己也就去做些準備事情。
    猴仙、鼠精和豬八爺雖然同意此事,但他們也決定,只要一不對,立即靠向武則天,
免得老命不保。
    於是,他們還是照計劃進行,找了瘋狗。
    光是說及煮了一鍋狗肉在弦月洞,瘋狗早就流涎三尺,恨不得三更立即到,他好去
享用一番。
    終於快到三更,猴仙將他帶往弦月洞。
    鼠精和豬八爺則跟著任青雲,他已召集所有手下,並說出是要對付武則天,希望眾
人全力應戰。
    除了史脫樂外,那群人皆知性命悠關,拼一下子,全跟鼠精和豬八爺的想法一樣舉
手投降保命要緊。
    這事倒讓羊騷感到驚急,小勾為何未聯絡她?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可不知要如何處
置,眼看全部都總動員,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除了鐵追命和任青雲,九尊盟的高手已走個梢光。
    而那些毒蟲,除了蝙蝠被引開外,蛇群、蠍子和蜘蛛仍圍著九尊盟不散。
    冷月淒清,大地一片肅殺,穆靜。
    猴仙將瘋狗送到弦月洞口外,瘋狗已等不及:「怎麼沒聞到香味呀?」
    「在秘道裡頭。」
    「真是,煮狗肉要在通風地方,肉味才會鮮美,弄在秘道,你不怕煙味或是怪味上
了肉?」
    「沒辦法,我怕別人發現啊!」
    「又不是每個人都好此味,把外頭灶子弄好,我把它端出來。」
    瘋狗極其關心狗肉味道,立即往內洞掠去。
    猴仙細聲念了一句:「皇上啊,你保佑,小臣是逼不得已的。」
    他已逃開,說這話,無非是想讓躲在暗處的武則天或丁小勾能聽出其中暗話,立即
行動,把任青雲打垮,他自然也順水惟舟,省事多了。
    洞內小勾是聽到猴仙聲音,他卻未聽出話中含意,或者來不及反應,因為他目標是
瘋狗,而瘋狗現正因秘道被封而氣沖沖走回頭。
    「老猴,你搞啥?秘道封起來煮狗肉?」
    小勾訕笑地已現身:「對啊,我正想煮你身上的肉。」
    瘋狗突見小勾,驚心動魄,上次內功被吸,他可記得清清楚楚,他駭然斥叫:「你
想幹什麼?」
    「搶狗肉啊!」
    「大爺跟你拼了。」
    瘋狗一股作氣地衝殺過來,他可沒有拚命之心,只不過想逼出一道退路,能逃出洞
外,然後大吼,至少能將聲音傳出老遠,說不定救兵就來了。
    小勾卻看穿他心意,一掌故意將他打向洞口附近,讓他有機會逃出洞口,卻又用天
蠶勾把他強拉回來。
    瘋狗大駭,尖叫起來:「救命啊,有刺客……」
    「別吼啦,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打火把都找不著的大恩人。」
    小勾幾掌打得他疼痛難挨,好不容易他又掙到洞口,仍自喊救命,小勾也放他出去,
捉笑著:「馬上你就知道,我才是你的最佳救命恩人。」
    他仰起頭,高聲而恭喜道:「皇上,有人不聽話,老想死命地逃,你就給他一點兒
教訓吧!」
    猝而狂風捲來,黑白光影乍現,衝撲瘋狗,一掌把他打回洞口,嚇得瘋狗面無血色,
連眼皮都不聽使喚地抽觸著,眼前竟會是要命的皇上?
    武則天狂吼,又自衝前,手掌再揚,打得瘋狗如球亂跳,而他哈哈地狂笑,正想閃
退之際,猝見兩道人影撲來,正是鐵追命和任青雲。
    鐵追命一掌打來,武則天歷吼,閃身向左偏去,掌勁掃肩而過,他登時發掌。
    小勾已發現另有對手,立即衝出洞口,見著兩魔頭,驚詫地哇哇大叫:「你們敢跟
皇上作對?該死!」
    他欺身過來,揀了手中無寶劍的鐵追命,一上手就是九龍神功、九龍爪,迫得鐵追
命連連滾退。
    小勾得意喝聲:「皇上全看你啦,把任丞相收拾起來,一切就能順利進行了。」
    武則天卻不知怎麼,只攻兩掌,立即抽身往高空射去,似有意逃開。
    如此反常舉止,倒使任青雲驚詫著,他本想引誘武則天到達左側一塊較平地面,然
後以九龍陣伺候,沒想到武則天卻反常,不戰而退,他立即喝吼,十二星相及三邪魔登
時圍過來。
    天空一大群蝙蝠也已封住武則天上空,他狂吼,雙掌齊發,震死大堆蝙蝠,卻閃著
蝙蝠,往山崖撼去。
    任青雲喝著,左手一抬,彈丸連轟數顆,炸得山壁碎石紛飛,武則天連連變換身形
躲開。
    小勾已發現武則天想逃,急叫著:「皇上你吃錯藥了?咱們講好要並肩作戰,你好
意思臨陣脫逃?」
    武則天就是不吭聲,一徑找路子逃閃。
    鐵追命也趁小勾說話分神之際,將他逼開,登時掠前十數丈,謔吼道:「武則天你
威風哪兒去了?來啊,老夫照樣伺候你。」
    只見他右掌一伸,神功逼出三道勁流,有若電光般形成青白細帶,蛟龍般絞向武則
天,四面八方將他罩住。
    武則天勉強迫去兩道勁流,卻被另一道掃及背肩,他悶哼一聲,往下掉落。
    他竟然一招就落敗了。
    任青雲為之驚叫:「你不是武則天?」
    武則天何其狂妄,怎會逃走?怎會一招落敗?
    此言一出,頓時又震駭所有人,尤其是小勾,他一張臉快揪成團:「老兄,你不是
武則天也別裝得那麼像,害我故意把人引來,本想讓你一殺了事,現在?他媽的,逃命
再說。」
    他突然抓起地面石塊,喝吼著:「炸得你們粉劈碎骨。」
    一連四五顆全往任青雲及鐵追命炸去,上次在兩牛山,鐵追命和任青雲可吃過霹靂
彈的虧,早就心存忌意。而且現在注意力全被武則天所吸引,突然聞及小勾喝叫,哪顧
得炸彈是真是假,一窩蜂地往四處逃閃去了。
    小勾趁此機會,沒命地往林中暗處衝去,先逃命再說。
    而那假武則天,也利用此難得機會,發掌擊落不少蝙蝠,縱身高空,往山崖頂端逃
逸。
    任青雲但見小勾又耍詐,想起身急追,已是來不及,怒將彈丸、利箭直往武則天逝
去的方向轟去,只炸得蝙蝠死傷大片,人卻溜個無影無蹤。
    而鐵追命雖被嚇著,嗔恨地罵了小勾幾句,然而他想起方才利用神功將假武則天給
打傷,雖是假的,功力也不差,終於試出九龍神功威力驚人,暗自竊笑不已,不禁信心
大,要是將來再遇武則天,他自信已能應付自如。
    任青雲則是嗔怒難消,可惜人已逃走,他無處洩恨,罵得更凶,只是小勾已聽不到
罷了。
    而被小勾說動的猴仙、鼠精、豬八爺和羊騷,此時已愣在那裡,沒想到武則天會是
假的,那小勾說的話全是自己編的謊言了。
    他們慶幸未對任青雲反叛得太早,否則變成兩頭不是人,處境更加危險了,時下已
不容許他們作選擇,四人全又倒回任青雲那兒,免得遭到報復。
    任青雲漸漸恢夏冷靜,他並沒有責罰他們牆頭草行徑,因為他仍須要他們幫忙。
    人已逃走,任青雲只好下令撤退九尊盟,免得老巢被人給搗了。
    小勾呢?他當然不甘心,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他總得查出是誰告密?而且那假冒武
則天又是誰呢?
    他為何要假冒?
    為了幫忙小勾?還是,他也是瘋子?
    小勾仔細思考一陣,已覺得那人在幫助自己,不過他也可能是瘋子,否則怎會冒充
武則天?
    「要冒充也講一聲啊,害得我差點兒栽觔斗。」
    小勾對這人雖有抱怨,卻也感激他讓自己耍了幾天的威風。
    「還好是任青雲自己找來,要是我引他逼入九尊盟,那豈非自投羅網?」
    小勾早就有意把任青雲引來,然後想引誘武則天動手,所以才故意要猴仙、豬八爺
等人天天來,否則一天一人前來不就更加保密?在猴仙送來瘋狗進洞時,講的那句要皇
上原諒的話,他早猜出任青雲上鉤了,所以才故意讓瘋狗逃出洞口,引誘武則天出手,
再引出任青雲等人。
    結果一切順利,只有一樣是誤差,搞了個假武則天,什麼戲也別演了。
    那武則天逃得比什麼都快,也甭查了,倒是告密者,他倒想抓出來,狠狠地修理一
頓。
    於是他又潛入秘道中,直探九尊塔。
    任青雲一行也剛好回來。
    他遣散眾人,和鐵追命移向高塔左側一處生滿蘭花的大枯樹前。
    鐵追命訕嘲一笑:「那假武則天簡直不堪一擊,他要敢再來,老夫把他腦袋給摘下
來。」
    任青雲亦附和道:「可惜他逃得太快,否則在下利箭照樣要他心肺穿洞。」
    兩人視目而笑。小勾聽得甚是不服:「只會找假的幹架,要是真的來,恐怕你們連
屁也沒機會放,全是馬後炮專家。」
    鐵追命說道:「你猜,那小子下一步會如何?」
    任青雲道:「可能還想分離十二星相意識吧!以達到分化效果。」
    「你認為他們靠得住?猴仙幾人,不是已被洗腦?」
    任青雲道:「他們等於牆頭草,哪邊厲害哪邊靠,不過此次行動,他們倒是同意配
合,只有戰敗時,他們隨時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這是對他們的一種保障。」
    小勾暗自罵道:「惡人就是惡人,只會賣人求命。」
    鐵追命狂笑幾聲:「憑咱們現在實力,恐怕真的武則天來此,也難討得了好處,他
們也不敢心生二意。」
    任青雲奉承一笑:「盟主功力精進不少,統一武林指日可待了。」
    鐵追命哈哈大笑,早忘了眼前這位曾經是打敗自己的敵人。
    任青雲亦是輕笑著,他自有主張,現在唯有先除去武則天,一切事情才能另有打算。
    小勾聽得他們狂笑聲,心頭甚是厭惡,暗道:「傷好了,就以為天下無敵?看我怎
麼收抬你們。」他想被假武則天一搞,想一一將人挖角過來,已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回
到黑殿,把武則天給引來,痛痛快快宰他們一個爽,也好出這個怨氣。
    何況他認為要騙武則天,比騙這些老狐狸容易得多。
    心想定,他已退出秘道,直往關帝山奔去。
    卻不知鐵追命他們是否真的罩得住?瞧他和任青雲笑得狂妄模樣?
    而小勾呢?他當真請得了武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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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三天後,小勾已出現在黑殿山區。
    他傷得可嚴重,左腳、右手、腦袋、肚皮都綁纏著布條還滲出污血,整個人就如同
三年未洗澡的乞丐,衣衫破爛不堪,滿身滿臉污泥。
    他表情十分痛苦,卻滿懷信念和希望,一步步拖著左腳行走,那步伐說它千斤重,
沒人會感到太輕。
    這招苦肉計,他用的實在絕妙。
    遠遠瞧及武則天在練功,他卻不肯喊叫,更裝出千里奔波,捨命為主的痛苦而又忠
貞的表情,慢慢地拖了過去。
    直到近百丈,武則天終也發現有人逼近,怒喝著,如閃電般,直射過來。
    「誰放闖皇帝門?納命來!」
    一閃就閃到了小勾而前,掌勁就劈。
    小勾瞧他還未認出白己,不得不痛聲說道:「皇上!」
    「你叫本王皇上?你是……是惡軍師?」
    武則天這才認出是小勾,瞧他一身傷,登時大怒:「誰把你打成這模樣?」
    「是左丞相。」
    「他敢?」
    「小臣報出皇上要重整皇帝門,他就聯合十二星相,僻哩啪啦地把小臣打一頓,說
是皇上已經死了,他才是新皇帝,就算皇上活過來,也是老頭子一個,根本不是他的對
手。」
    「他想篡位?」
    「不但篡位,而且已當上皇帝,大家都這麼稱呼他。」
    「他還罵本王老頭子?」
    「比這嚴重,還罵老不修。」
    武則天怒得兩眼發紅,白眉亂跳,狂吼著:「左丞相敢背叛本王,大膽篡位,本王
殺了他!」
    雙掌亂劈,打得四處亂石噴飛。
    小勾瞧他只顧打石塊洩恨,又補上一句:「石塊碎了,任丞相卻好好的在那裡當皇
帝。」
    「天下只有我這皇帝,他在哪裡?本王滅了他的王朝。」
    激動之下,武則天又捏起小勾脖頸,掠向前,就要出征。
    小勾被抓痛了,急急叫道:「皇上饒命,小臣受傷在身,禁不了你這麼一捏啊!」
    他乾脆嗯地一聲,裝昏了。
    武則天一愣:「這麼嚴重。」
    立即把小勾放在地面,三兩下就把人打醒,武則天急道:「不帶你去,如何找得那
叛徒?」
    「皇上可以背小臣……」
    「有道理。」
    武則天又抓起小勾,往背上甩去,動作十分利落,他現在只想收拾任青雲,至於皇
上不能背人,他倒是想都沒想到。
    小勾可舒服了,在他背面,自也不必硬裝痛苦臉容啦,千謝萬謝地謝個沒完。
    皇上卻不領情,急問任青雲方向,小勾說聲在那邊。右手一指,皇上電閃地射了過
去,速度太快,差點兒把小勾給甩下來,嚇得小勾不敢耍寶,緊緊抓了肩頭,只覺得兩
耳嘯風大響,勁風吹面生疼,景物大段大段地急往後拋,他雖有騰雲駕霧的感覺卻把雙
手給累壞了,非得抓緊不可,否則必會被甩脫。
    掠奔久了,他雙臂為之酸疼,現在他已不知被抓脖子難受,還是現在累壞了雙臂難
受了呢。
    小勾要花三天時間,武則天則從中午,一直到次日早晨已抵九尊盟山脈,一天都不
到。
    武則天追至九尊盟,發現那正是自己抓走小勾的地方,不禁疑惑:「任丞相真的在
這裡?」
    小勾猛點頭:「你把小臣抓走,丞相他就霸佔啦!」
    武則天突而哈哈狂笑:「通通給本王出來受死吧!」
    聲如暴雷,震得地動山搖,許多吊在九尊盟前樹林的蝙蝠,都被震落地面,隨又驚
飛天空,形成萬螟齊飛的景象。
    武則天一躥身,射高百丈,已抵擋大門上頭牌樓屋頂上,又自咆哮:「該死的任丞
相,給本王出來!」
    喝聲未落,任青雲和鐵追命,領著十二星相及三邪魔急忙趕來。
    他們皆半信半疑,來者是真是假,瞧氣勢,是有點兒像真的,但武則天背了小勾,
這未免和他個性不合。
    鐵追命自恃功力進步,冷笑道:「管你是真是假,進入九尊盟,只有抬出去的分。」
    武則天則對他不理,只問著小勾:「叛徒在哪裡?」
    任青雲本來留有兩撮八字須,現在已剃掉,武則天居高臨下,瞧著一堆人,但未瞧
清任青雲本來面目。
    小勾指了過去:「拿劍那個就是。」
    武則天狂吼:「叛徒敢自立為皇帝?本王殺了你。」
    話音方落,人影猛閃,簡直比閃電還快,疾衝過去。
    由於速度過快,小勾一時未能抓扣他肩頭,被甩脫彈出,撞跌瓦片復滾落地面,跌
的實在冤枉。
    而任青雲突見武則天罩射而來,他一動,自己就喝令九龍陣侍候,右手寶劍也舉起,
正想遞招之際,誰知武則天武功實在駭人聽聞,就連想提劍砍出的機會都沒有。武則天
人影閃來,任青雲眼睛一花,胸口挨了一掌,悶哼一聲,人如張腿蛤蟆噴出去,太阿劍
脫手飛出,整個人撞著十數丈遠石塊,攪得石碎翻飛,他已口吐鮮血,雙於急抓胸門,
似乎受傷頗重。
    他終於相信,來者是真的武則天,他武功實在高得驚人。
    十二星相也相信,這位瘋子就是以前的太上皇帝,他們嚇得全身發寒發麻,僵在那
裡。
    就連自認功力大進的鐵追命,瞧著此情況,也是臉色發白,這簡直非人的功夫。
    武則天一向一招得手,他笑的更狂:「連本王一招都接不下,也敢背叛?」突然轉
向十二星相,厲吼:「還有你們,敢不聽本王指令,該殺!」
    十二星相聞言,全是沒命地下跪,直叫皇上饒命。
    「饒你們不得。」
    武則天照樣劈手,不是攻,而是吸,將一大堆人吸往空中,再擊出掌勁,打得三邪
魔及十二星相唉唉痛叫,口吐鮮血,噴往四處,池塘、水溝、花園、巖面亂摔亂掉,想
爬起來都已無能為力。
    這當然包括莫名加入陣營的南宮雲。
    現場只剩下全身發冷的鐵追命,他已驚駭地呆愣那裡,不知如何反應。
    武則天哈哈狂笑,他未見過鐵追命,不知要如何處置他,遂問小勾:「這老頭該不
該殺?」
    他往頭上瞧,這才發現小勾已不知去向,趕忙回頭,小勾已一拐一拐地行來。
    「你敢偷跑?」武則天嗔怒吼叫。
    小勾只能苦笑:「小臣怎敢開溜?是你方才沖得快,把小臣給摔落地面,你看,小
臣頭上還多個包呢!」
    他換向左前額,果然新出爐的一粒紅包子。
    武則天哈哈笑道:「木王忘了。」他也不懂得道歉,立即又問:「那老頭該不該殺?」
    小勾瞧及是鐵追命,立即促狹暗笑,外表苦喪著臉:「就是他勾結任丞相叛變,罪
該萬死。」
    「該死。」
    武則天連想都不想,突然撲向鐵追命,只見他右手一抬,一道無形霸氣迫得鐵追命
喘不過氣來,他想現在已無處退路,只好硬接了,當下也運起三道勁流,喝地封擋。
    兩人一觸掌,砰然巨響,鐵追命但覺雙手欲裂,血脈狂翻,喉頭就快湧出鮮血,他
強忍下,雖是如此,卻被打得蹬蹬地連退十步,撞靠背後一尊石筍般岩石,方自穩住。
    武則天稍驚:「挨本王一掌未吐血者,你是第一人。」
    他猝又大喝,厲閃而至,一掌又衝出,連人帶石筍全裡在掌勁之中,鐵追命暗道一
聲老命不保,勉強運功抵擋,他連還手力量都沒有,只能護住心脈。
    轟地又是一響,鐵追命如彈丸撞退,那石筍已被炸個稀爛,不只一尊,背後一連七
八尊也都被鐵追命身軀給撞爛,狂血猛吐,及至最後一尊,只被撞斷,倒壓他背部,壓
得他腦袋點在兩腿間,身體抽著抽著,不說話了。
    武則天笑聲更狂:「跟本王作對,只有一死,還有你們這些蝙蝠!」
    他突然衝向高空,雙手亂打,蝙蝠避之不及,紛紛受擊如雨滴滴落下,還眼皮眨動
的時間都沒有,蝙蝠已死傷大半,無人催迫下,它們全都各自逃走,不敢再跟這魔頭對
抗。
    打敗蝙蝠,武則天更狂,笑聲更燦,隨又飄落小勾身前。
    「把他們都抓回去蓋宮殿。」
    「皇上不把他們都宰了?」
    「宰什麼,宰了他們,本王宮殿何時才蓋得好。」
    「小臣可以幫你蓋……」
    武則天也懂得幽默了,腑向小勾,捉笑道:「憑你一腳一手,也想蓋大宮殿,你是
不是打壞了腦袋?」
    小勾這才想起,自己仍是扮演傷重,難怪會被冷落,他乾笑著:「皇上明察秋毫,
小臣佩服佩服。」
    武則天哈哈大笑:「本王是天下第一高手,腦袋自是天才。」
    小勾猛點頭:「皇上智能天下無人能敵。」馬屁拍了幾句,方自說道:「可是小臣
已經受傷,又如何能帶他們走?」
    武則天一時想不出方法,正在頭痛之際。
    任青雲已勉強爬起,一晃晃地走過來,拱手躬身,一臉尊敬:「小臣不知皇上已康
復,故而離開皇帝門,現在你已叫來,小臣和十二星相自該回歸你門下,他們都還能行,
不必讓皇上操心。」
    武則天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又想到小勾所言,怒道:「本王不在,你就敢背叛?自
立皇帝門?」
    「小臣不敢,小臣是在找尋皇上,而把皇帝門帶出神殿而已。」
    「沒本王命令,你敢出殿?」
    「小臣只是找你下落,太過於心切,還請皇上原諒。」
    「不能原諒,等蓋好宮殿後全部該死。」
    「皇上要臣死,臣自是義不容辭。」
    「那你就趕快把宮殿蓋好,趕快領死,皇帶門也好趕快重出武林。」
    「遵命。」
    「快走!本王要神殿立即蓋好,惡軍師給本王押著人,少了一個,唯你是問。」
    小勾恭敬拱手:「皇上請回吧,別的不行,押人的功夫,小臣可是一流,保證三天
後到宮,一個月把宮殿益好。一月零一天,皇帝門又可重出江湖。」
    「這麼快,好,本王走著瞧。」
    武則大被小勾這麼一哄,樂得嘴笑眉笑,逕自閃失去了。
    剩下小勾,也就不必裝痛了,大大方方地走向任青雲,捉笑道:「記住啊,一個月
又零一天,我準備把你們累死!」
    任背雲滿肚子怨氣,卻不敢發作,因為小勾隨時都可以煽動武則天修理白己,何況
他現在也受傷在身,就算有天大的怨氣,也得先忍下再說。
    他冷道:「你不怕蓋好宮殿,然後被他殺掉?」
    小勾捉笑:「會死的可能是你們,我可是死過頭了。」
    任青雲冷冷一笑,如此問題,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在這節骨眼兒裡,他也不想
得罪小勾。
    鼠精急急爬過去,滿口鮮血都未擦乾淨,即已結結地說道:「惡軍師你一定看到了,
奴才一直跟你合作,這是奴才改過自新的最佳證明,還請軍師盡釋前嫌,讓奴才有機會
向你效忠。」
    小勾輕笑道:「別說那些話啦,我跟你們一樣,都是受害人,還是趕快把宮殿蓋好,
你我都舒服。」
    鼠精連連應是,隨又說道:「可是宮殿蓋好了,我們不就會被殺?」
    小勾道:「沒蓋好,也差不了多少,有時候,死了倒是舒服得很呢!」
    「軍師說的是。」
    鼠精連連點頭,卻露出可憐的神情,希望能感動小勾。
    小勾則是以報以邪邪笑容,讓人莫測高深,隨後他盯向南宮雲,嗤嗤笑道:「為了
讓你能和夢丹丹長相慚守,本軍師特地准你參加勞改行列,你可願意?」
    南宮雲雖愛夢丹丹,但現在要他跟在小勾身邊,還要做苦工,他反而猶豫了,他轉
向夢丹丹:「你跟我走,趁現在咱們一同離開這裡,不是很好嗎?」
    夢丹丹功力最弱,受傷也最重,連說話都沒了勁:「你能……保護我嗎?」
    「能……」
    小勾訕笑:「光說能就能,如果真能,方才也不會連屁也沒放一個被人給打得滿口
鮮血,不敢用力吐呢!」
    南宮雲冷道:「我不是十二星相的人,不必你自作多情。」
    「你現在是了。」
    南宮雲冷哼一聲。
    小勾嗤嗤笑著:「十二星相少了兩個,一個就是你來墊,龍魔殘缺,我看你就叫龍
子好了,呵呵,說不定你會變成龍王,繼承皇帝門王位呢!」
    「我說過,不跟你走。」
    「很好,有個性。」小勾懶得理他,轉向任青雲道:「十二星相少了人,回去可交
代不過去,你看著辦好了。」
    任青雲立即轉向黑蝙蝠:「看他去不去,不去就啃死他,再另外他人。」
    黑蝙蝠冷笑著,想嘯出聲音,引來蝙蝠啃他身上的肉。
    南宮雲嚇得全身發冷,這些人翻臉就像翻書,今日以前借了太阿劍,對自己彬彬有
禮,現在卻要殺害自己,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他急急求助夢丹丹,她卻冷漠地望了
過來。
    「你既然不跟我走,不論我如何救你,他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
    眼看蝙蝠就要撲來,南宮雲只好垂頭喪氣答應了:「好!我願意受任何苦。」
    夢丹丹冷道:「這話以後再說吧!」
    她表現得冷漠,南宮雲何嘗不是現實?方纔還想拚命地離開十二星相,有點兒連感
情都不顧的絕情。
    小勾捉笑:「沒時間聽你們談情說愛啦,走吧,三天不到地頭,走路都會跌死人吶!」
    他催促著,三邪魔立即將所有引來的毒蟲給催散,任青雲也引著大群人馬,退出九
尊盟。南宮雲已經揀回那把太阿劍,深怕被小勾給搶走。
    小勾懶得理他,訕笑道:「你該防的是武則天,到了黑殿,就算你有天大的寶物,
也得割愛相讓了。」
    南宮雲聞言驚心不已,他現在果然坐立難安,還想擁有此劍的希望都非常渺茫,他
想求助夢丹丹,卻得不到反應,現在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勾趕走十二星相等人,卻發現鐵追命不見了,不會是他自己離開,還是被那混蛋
兒子救走?方才一直數落著那些人,倒把噴在遠方的鐵追命給忘了,想找他算帳都沒了
對象。
    「可惡,非找出來揍兩拳不可!」
    他開始四處搜查,卻空無一人,忽而他發現半山崖那曾經囚住自己的山洞有鐵鏈聲,
分叫有人囚在那裡,他立即掠高,探入洞中。
    原是袁百刀和衰青萍被鎖在這裡,照理來說,袁百刀也算是間接對小勾有恩,而袁
青萍更不必說了,若非她,小勾和本前很可能出不了此洞。
    他親切地向兩人打招呼:「久違啦,天下太平了。」
    袁百刀師徒見著小勾,同感興奮。
    「小勾快放開老夫,我要殺了那些惡賊,媽的,竟敢暗算老夫,把老夫囚到現在不
放。」
    小勾含笑:「我當然要放前輩啦,可是我沒寶劍,這鐵鏈可是扣上去卡死的,除非……」
    袁百刀急道:「到頂頭把老大藥箱拿來,那裡有藥,可以腐蝕精鐵。」
    「我去去就來。」小勾已掠向崖頂紅廟般的小屋。
    袁百刀則已冷笑著:「等老夫出關,看他們怎麼死?」
    袁青萍淡聲道:「師父你武功未復,徒兒還是覺得,先避開他們為佳。」
    「下毒要用什麼武功?從這裡往下飄,照樣可以毒死他們。」
    「那樣會有很多人傷亡。」
    「逼急了,我也管不了。」
    袁青萍也不敢勸得太多,畢竟他是自己師父。
    衰百刀與袁青萍兩人目光往外瞧,只希望小勾快點兒到來,關了近月,骨頭都快生
銹,十分難挨。
    而小勾卻望著廟屋內一大堆瓶瓶罐罐,這可比他寶窟的靈藥多上好幾倍,他皺起眉
頭:「什麼藥箱?我看是元寶箱,全部抬下去……有點兒憨憨地。」
    其實只要找一瓶即可,現在卻要全部扛下去,小勾想來就覺得自己像呆子,他怪笑
著,似乎為了好玩,當真把大藥罐給扛起來,小心翼翼地順著不及一尺寬的險道往下走。
    他走得甚慢,自己倒未必掉下山崖,但藥箱要是落下,那可就要麻煩大了,說不定
花上三天還揀不完,若再破去,恐怕十年都配不回這些藥。
    袁百刀卻不明白小勾的難處,焦急喝叫著:「小勾快啊,老夫快等病了。」
    「來啦,你是夠瘋,弄了這麼一口大箱藥,呵呵,你平常行醫得背著它去的?」小
勾想及若真如此,豈非像扛棺材四處遊蕩一樣,不禁竊笑起來。
    然而袁百刀回答更絕:「很久沒出山啦,不過以前都背兩口,否則不夠用。」
    「兩口?」
    小勾睜大眼睛,一口已把他壓得喘不過氣,若是兩大口,那簡直已跟騾馬差不多,
可以靠搬貨賺錢了,他弄笑著:「一口裝活的,一口裝死的,剛剛好。」袁百刀輕笑著。
    小勾更驚詫:「前輩除了治人,還負責扛死人?」
    袁百刀突然斥道:「你才扛死人,老夫又不是送葬的,扛什麼死人?」
    「可是你說裝死的……」
    「那是一些曬乾的藥,活的就像殘血蜘蛛,懂了沒有?」
    袁百刀罵了兩句,自己也覺得想笑,小勾竟然把他想成扛死人?這未免差太多了。
    袁青萍自也輕笑著,小勾總是會說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小勾自己更想笑,竟然誤會到這種地步,可是瞧著這麼大一口箱子,很少人不會這
麼聯想,他癟笑著:「其實看到前輩的箱子,恐怕很多人會誤會,它實在太大了。」
    「大?笑話,老夫必要時,還可槓四口,連氣都不喘一下呢!」
    「你當真槓過四口?」小勾眉頭更皺。
    袁百刀得意道:「當然,若還行,槓四口有好處,生、死、干、濕都可分開。」
    「我不信你一次槓四口還能道遙自在?」
    「不信你把箱子拿來,老夫槓給你看。」
    「好,這真是天下一大奇功,在下可要跟前輩多多學習啦!」
    小勾已走得甚近,現在更加快腳步,把大藥箱給扛向洞口,可惜立著是進不了,他
得先把藥放在地面,推進去含帶逗耍地笑道:「前輩你快扛啊!」
    袁百刀和袁青萍瞧著這口大箱子,登時傻了眼,隨又大笑起來,衰百刀快笑出眼淚:
「你把老夫所有的藥都扛來了?」
    「是啊!你不是說整箱子扛來?我是扛來了,現在換你扛那種四口箱子的姿勢。」
    小勾促狹笑著,他有一股戳破他人牛皮的快感。
    袁百刀卻反常地歎笑,他認輸了:「老夫投降,天下除了你,沒人會扛那種你心目
中的四口箱子。」
    「可是你方才說可以,你在吹牛?」
    「老夫說的是那大口箱子中的小箱啊,你這口,足足可放八個老夫想扛的箱子,實
讓老夫欽佩不已!」
    小勾怔詫:「你要我扛的不是這口箱子?」
    「是,卻是裡面較小的一個,你打開瞧瞧就明白。」
    小勾忽而覺得自己真的已變成傻瓜了。
    他把箱子打開,藥箱裡,果然有十字木板線,他抽動一角,立即抽出一小箱,他不
禁笑得更癟。
    「我好像比前輩神勇?」
    「那當然,槓這口箱子去行醫,保證天下無敵。」
    小勾笑的更窘:「可是前輩說整口槓來,在下以為……因為上面看起來只有這口啊!」
    「你不是說過,你吃過千萬種靈藥,老夫以為你分辨得出靈藥跟毒藥,瞧向上邊,
就知道老夫所要那口小箱子了。」
    小勾只好自我解嘲了:「只怪在下學得不精,出此醜相,前輩要的是哪一瓶?」
    「靠左上角,黑色長瓶,那藥是水性,倒在鐵鏈上就可以。」
    小勾經過他提醒,伸鼻子往那小箱聞去,味道即帶酸,要是平常,他早分辨出來,
只是為了開人玩笑,自己卻變成傻瓜一個。
    他照指示,抽出黑長瓶,打開塞子,濃酸衝鼻,該是強烈腐蝕劑。果然,往鐵鏈倒
去,立即升起一陣白煙,那精鐵有若棒冰遇著火,滋滋地溶化,不到盞茶光景,已經斷
去。
    袁百刀和袁背萍得以自由,兩人欣喜萬分,不停地甩著雙手,還以自由空間。
    小勾笑著:「鐵鏈斷了,手銬還掛著,你們不想解了?要把他當成手環使用?」
    袁百刀已想起任青雲的邪惡臉孔,他冷道:「沒時間解了,老夫要去毒死那群暗算
者。」
    他欺向藥箱,不停地翻找毒物。
    袁青萍焦急道:「師父別把大伯他們也給毒死了,那不好。」
    「他們也受制,毒不到。」
    小勾輕笑:「不錯,毒不到半個人,包括十二相星和三邪魔的任何一人。」
    袁百刀一愣:「他們走了?」
    「嘿,連你師兄也逃走了。」
    「這是他的家,他為何要走?」
    「因為他早就和任青雲和好,後來又得罪皇帝門主,被殺得棄甲而逃,現在已不知
去向。」
    袁百刀驚道:「就是方才打鬥聲?」
    「沒錯。」
    袁百刀忽而滿臉嗔怒:「師兄竟然跟他相好,而不肯放我出去?太可惡了,我非找
他算帳不可。」
    小勾道:「你找他可以,別把他女兒也一起毒死了,他女兒一直反對他跟任青雲在
一起。」
    袁百刀怒道:「師兄哪有女兒?珊兒根本不是他女兒,哪有把女兒逼成這樣的父親。」
    小勾似聽出,袁百刀似也明白,他師兄為了報仇是將女兒嫁給秋封侯一事。他也為
之歎息,秋夫人就因為這樣而痛苦過了一生。
    他說道:「前輩能瞭解鐵珊的苦心,在下也就放心了,現在也沒人可報仇,我走啦!
你看我這身傷,也該知道我該靜養靜養。」
    袁百刀這才注意到小勾身上纏了不少布條,急道:「你受了何傷,老夫替你治療。」
    說著就要小勾躺在地上,小勾卻避向外頭,笑道:「不必啦,自從服下你的黑白蘭
花之後,全身傷勢好的特別快,什麼傷也挨不了一星期即能痊癒,實在是靈藥中的靈藥,
這是我試驗的心得報告。」
    「老天有更好的藥。」
    「你該不會又要拿我試藥吧?」
    「嗯,有一點兒,不過此藥確實很靈。」
    「改天啦,我再抓住任青雲讓你試個夠,拜拜!」
    小勾可不想再被拿來當試藥品,已開溜去了。
    袁百刀追向洞口,卻因武功盡失,想追都追不著,但瞧及小勾服下自己黑白蘭花之
後,受如此重的傷,以包纏看來,卻仍從容自如地逃開,倒也貼上一絲自得喜氣,畢竟
那種藥是自己一手栽種得來的。
    人走了,他才想到要找人報仇,遂和袁青萍拿著絕命毒藥,想找人報仇,可惜人去
樓空,使他氣惱不已。
    究竟鐵追命父子去了哪裡?
    袁百刀只有絞盡腦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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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29:49 |只看該作者
第13章 癡傻武瘋
    偌大一片亂石堆。
    十二星相瞧得頭都疼。
    莫說是蓋宮殿,光是搬,都得花上一月以上,尤其是殿中後半段塌下來的山泥,更
是大工程。
    而武則天又只有一句話……完全恢復原狀。
    這可把他們給累壞了。
    小勾也回來,瞧及眾人倒是十分合作,自動自發地在搬石塊。
    然而在瞧及武則天一旁練功,還負有監視任務,就能明白他們為何那麼自動了。
    任青雲心知若靠他們力量,不可能在一個月之之內完工,他遂找小勾商量。
    「咱把上次那批員工請來,事情自能順利完工。」
    小勾點頭:「你請啊,以前都是你管的,我可搞不懂這些。」
    「這事還請軍師幫忙。」
    「要我跟皇上說?」
    「嗯!」
    「你去說也一樣,只要任何為蓋殿之事,他必定點頭。」
    「這是其中之一原因,另外,動用員工,需要資金。」
    小勾猝而想笑:「動到我身上來了?你以為我是開錢莊的?」
    任青雲道:「寶貝門乃是全國最富有的幫派,拿點兒錢出來並不為過。」
    「我倒有個更好的方法。」
    「哦……」
    小勾瞄向一旁拚命工作的南宮雲,促狹笑道:「把那柄太阿劍拿去拍賣,不就得了,
上次還賣得數十萬兩銀子呢!」
    這聲音已被南宮雲聽及,他臉色蒼白:「不行,這是南宮家傳家之寶,不能拿去拍
賣。」
    小勾懶得理他,瞄向任青云:「你看著辦吧!」
    任青雲立即望向南宮雲,冷道:「你既然喜歡夢丹丹,拿寶劍送給她當訂情之物,
再由夢丹丹轉出拍賣,我想你會好過些。」
    這話當然帶著威脅的口吻,南宮雲慌張地瞧著夢丹丹與任青雲之間。
    夢丹丹受傷在先,現在又得做苫工,哪還有心情談戀愛,一手抓過太阿劍:「人都
快保不住了,還想保劍,給他們賣了,請工人來,我好過些。」
    南宮雲怔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夢丹丹並未理他,將寶劍交給任青雲,勉強擠出笑容:「任哥你拿去吧!」
    那聲任哥叫得南宮雲不是滋味,卻莫可奈何,而任青雲詭異的笑容,一閃即逝,他
接過寶劍,含情說了聲多謝,兩人似乎眉目傳送著。
    鼠精偷偷看在眼裡,仍自暗罵了聲狗男女,他似乎一直認為兩人曖味偷情,自己一
直想染指夢丹丹而不可得,只好嗔罵來洩恨。
    當然他不敢罵出聲音,任青雲自是聽不著,可憐南宮雲卻得戴綠帽子了。
    任青雲抓過寶劍,走向小勾,含笑道:「軍師,那南宮雲已將寶劍送給兔女當訂情
物,兔女又獻出來,該是用以拿去拍賣了。」
    小勾邪邪一笑:「口說無憑,我可不信任他們。」他走向南宮雲及夢丹丹,問道:
「你們當真把劍獻出來了?」
    夢丹丹冷道:「都拿去了,還問什麼勁?」
    小勾捉笑著:「你當然沒問題,我問的是南宮公子,上次你可把我害慘了,利用四
大劍派,逼得我走上梁山,現在我已不相信你的話,說不定寶劍拍賣了以後,你將來反
悔,死皮賴臉地找我要,我豈非自找罪受?」
    南官雲憤道:「我是送給兔女的,你管不著。」
    小勾道:「好答案,就是要你說這句話,寫!把它寫下來,說是你把寶劍送給夢丹
丹當訂情之物,呵呵,以後有問題,我也可以找她跟你算帳。」
    「我為什麼要寫?」
    小勾猝然拾起石塊,猛地敲向他腦袋,冷道:「你以為你是誰?在皇帝門還有你說
話的分?叫你寫就給我寫,兔女也給我寫。」
    南宮雲被敲得面無血色,哪敢再哼一聲。
    兔女怒罵了他一聲:「都送了人,還拖人下水。」
    瞪向小勾:「沒筆墨,怎麼寫?」
    小勾邪邪地笑著:「血書啊,立即咬破手指,這更能表示誠意,好一段血書傳情,
將永遠傳為武林佳話,你們若怕,我可以幫忙,不知要割哪裡,你們才會爽?也沒了刀,
就用地上碎尖石鋸鋸看……」
    小勾蹲下來,在找當鋸子的石塊。
    南宮雲和夢丹丹怎敢讓他動手,光是聽及要用破石片鋸肉,兩人頭皮就發麻,顧不
得疼痛,立即咬破手指,連紙張也免麻煩,自行撕下衣角,開始寫血書。
    小勾故作怔詫:「你們真地情深似海,濃血化不開?我只是提議一下,你們就搶著
做了?真叫我感動……不過那字希望要寫得感情些,南宮公子你就寫……本人對夢丹丹
佳人一往情深,特以寶劍贈佳人為訂情之物,此生此世永不後悔……呵呵,太感人啦!」
    南宮雲慎恨在心頭,卻也不敢違抗,照小勾所念給寫在衣布上。
    「兔女小姐你就寫,為了皇帝門百年大業,特捐出寶劍以表誠意,然後兩人再署名,
寫個口說無憑,立此為證,即算可以啦!」
    字跡不下二三十個字,寫得兩人又痛又怒,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終於將血書寫好。
    小勾接過來念了一遍,呵呵笑道:「雖然字跡不大好看,不過還算有誠意啦!這我
就收下了,因為我就是買劍的人。」
    任青雲怔詫:「軍師要買此劍?」
    「寶劍人人愛,我不買它,何須花那麼大工夫,要兩人立血書?」
    任青雲為之陪笑道:「那軍師出價多少?」
    小勾勉強從口袋擠出一塊碎銀,笑道:「就這些啦!」
    「一兩銀子?」
    連南宮雲聽的都生氣,如此寶劍,只值一兩銀子,實在大藐視人了。
    小勾捉笑:「在這節骨眼兒裡,買了它,可是莫大的風險,只要有人一叫,皇上發
現太阿劍,立即會搶過去,誰敢買?這算是私下交易,一兩已不算少了。」
    這倒是實話,如此一來,已沒人敢故意開玩笑地加價,否則小勾一喊,什麼劍也沒
了。
    任青雲乾笑:「可是寶劍只賣一兩,對建築宮殿沒有多少益處……」
    「放心,我買了寶劍之後,突然心開朗,就再絹出大堆銀子啦。」
    小勾抓出兒張銀票,少說也有三十萬兩,丟給任青雲,邪邪一笑:「用吧,不夠的
話,寶貝門多的是。」
    任青雲收得笑哈哈,直道小勾夠慷慨,然而他卻搞不懂小勾為何不拿這捐出的銀子
買寶劍?他以為小勾在貶損南宮雲。
    小勾卻另有一番道理:「想死啦?花幾十萬兩買寶劍,要是皇上知道我偷偷跟他爭
寶劍,不被他剝層皮才怪!」
    任青雲聞言,不得不佩服小勾心思周密,而且處處提防陷阱,自己也該多加小心了。
    接過銀票之後,任青雲果然有一套,立即將上次築殿工人給全部請來,而且又另添
新手,算算,少說也有千人。
    皇帝門立即熱鬧起柬,搭營築帳,連廚房都設起來,日夜不停地煮食,日夜不停地
趕工,那些黑色蟠龍柱也一根根從附近石礦區給請出來。
    眾人分工合作,弄得有聲有色。
    而任青雲、三邪魔、十二星相等人,也從苦役變成了監工,尤其是幾位騷女人,容
貌身材早瞧得工人口水直流,她們再賣弄風騷,偶爾也偷吃腥,可弄得工人興趣異常,
陪了老命工作,為的只是一親芳澤。
    工作速度甚快,半月不到,場地不擔清理乾淨,地面也打平,泛出滑亮的光澤,使
得武則天瞧得龍心大悅,不停誇耀小勾摘得有一套。
    小勾似也上了魔,日夜不停地指揮,想及早蓋好神殿,倒忘了蓋好之後,可能招來
的性命威脅。
    而經過半月療傷,受傷的眾人大都痊癒了,心情亦舒爽不少,瞧著神殿一天天地高
聳起來,那似乎是他們昔日精神指針重整,興奮之餘難以言喻,有時換至參加行列,把
萬斤重的蟠龍柱給豎立殿堂之中。
    一切都在熱鬧中進行。
    任青雲和小勾距離似乎也拉近了,兩人偶爾也會機鋒相逞地開玩笑。
    「不瞞軍師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清楚……」
    「問啊,我可開明得很。」
    「即是軍師上次如何躲過閹刑?這還是在下親自監刑。」
    小勾想及此,登時呵呵笑起:「誰說我沒被閹?」
    「在下觀察很多,你解手,一直都是站著的。」
    「閹了都要蹲著?」
    「雖是未必,但卻是大多數,何況軍師反應一直很自然。」
    小勾得意地說道:「看樣子不說,你是一輩子難解心中的結,好吧,我就破例一次,
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其實當時我還是買通了劉伯和來喜。」
    「可是當時我也親白驗明正身。」
    「是啊,可惜那手術台跟棺材一樣,我們挖空它,來喜在下邊,我在上邊,中間就
用布條包緊,明為防止我掙扎,暗則為防止你發現這秘密,然後來喜又嚇出屎尿,利用
臭味把你們趕出門外,當然啦!你們以為守住門口,而且又要親自檢查,我是耍不出花
招,然而劉伯就在這時,拿出狗兒的卵蛋丟入桶中,再將來喜下體弄得鮮血一片,其實
也只是皮肉傷,那些全是從狗兒身上弄來的,終也把你們瞞過了。」
    任青雲輸得無話可說,小勾果然狡猾非常。他乾笑著:「當時若檢查卵蛋,就會發
現不是你的,或許局面就不會變得如此了。」
    小勾捉笑:「桶中早裝了黃金,你哪有心情看,就這樣逃過一劫了。」
    任青雲乾笑一陣,終也瞭解小勾所用方法,以後若有類似情形,他發誓非得親自閹
人不可。
    隨後他又問:「你準備如何對付武則天?」
    小勾瞄向他,邪邪一笑:「你想背叛?」
    「哦,只是問問而已,難道你不怕他事後報服?」
    小勾笑的更邪:「別忘了,我也是你的敵人。」
    「有時候,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如果聯合你我力量,應該可以制住武則天。」
    「你又想故技重施?上次抓了鐵追命對付武則天,現在又要拉我?不過我可以告訴
你,除非你練得跟他一樣的武功,否則我不會跟你合作,冒這簡直無勝算的險。」
    任青雲為之輕歎:「如此下去,又不知要等多久……」
    「另一個十年,我走啦,我現在只對蓋宮殿有興趣,其它的,到時候再說吧。」
    小勾當真不理會性命悠關之事,立即走向工地,指揮得汗水直流,必要時,還偷偷
拿出太呵劍,幫著工人切割石塊。如此賣力工作,倒讓任青雲搞不透小勾到底是何種人?
竟然會為了武則天這瘋子辛勤工作?
    他哪知小勾有意學會這門功夫,將來為寶貝門造一間天下第一大宮殿,這是何等來
勁的事?
    任青雲迷糊了,但他卻未放棄機會,隨時注意著四處變化,尤其是武則天,不論他
的舉止和所練武功,任青雲都悄自留意。
    又過了三天,宮殿大梁已上妥,工事該說完成三分之一,若無意外,在預定時間該
能完工。
    武則天為了讓工作能順利進行,改了練功場所,那是在宮殿正門右側一座小山頭上
面,他習慣將峰頂剷平,得以表現唯我獨尊的模樣,而那山峰頂,挨不了他幾掌,也落
個光頭,早就平坦如地了。
    黃昏時刻,武則天練得起興,忽而那名白鬚神秘老人又出現,兩人立即在峰頂面對
面而立,不知在談些什麼?
    白鬚翁一現身,任背雲已經發覺,太遠了,也未能瞧及那人面目,他想探個究竟,
卻又覺得不妥,要是犯了大忌,武則天一掌把自己打死,不就死不瞑目?
    這種事還交給小勾去做好了。
    他立即奔向指揮盡興,滿頭大汗的小勾,一手指向山峰:「有人找皇上來了。」
    小勾一愣,立即轉瞧,正是上次所見的背劍白鬚翁,驚心不己:「他又來做什麼?」
    他已追出去十數丈,而白鬚翁此時已闖入背面山頭,消失無蹤。
    武則天響起一陣哈哈狂笑,疾速地掠來。
    小勾為之驚詫,立即又轉身逃回原處,故作不在乎,問道:「那老頭來了多久了?」
    「剛到,我就來找你了,他以前來過?」
    任青雲從小勾方才說話中,猜出可能性。
    小勾笑道:「來過啦,每次來就有大事,而且大事馬上就光臨了。」
    「他能控制武則天?」
    「不清楚,不過你別指望他會幫你,上次砸你窩的主意,就是出在他身上。」
    任青雲心神立即揪緊,似乎老人比武則天更可怕。
    容不得兩人多想,武則天已掠到神殿外頭,喝叫道:「惡軍師給本王過來……」
    「臣在!」小勾立即掠過去。
    「馬上招集所有人,準備進攻四大劍派。」
    小勾為之怔楞,上次白鬚翁指示武則天放了自己、還搗向九尊盟,誰知現在卻變了
樣,目標轉向四大劍派。
    他急道,「皇上,宮殿還沒蓋好……」
    「剩下鋪瓦,戰勝回來就好了,正好大大慶祝!」武則天笑地狂。
    小勾道:「沒人監工,恐怕不容易……」
    「垮了再蓋!本王要奪四大寶劍,那樣才能高枕無憂。」
    聽武則天的口氣又是為了他唯一所顧忌的寶劍,小勾已知無法說動他改變主意,不
禁苦笑著,恐怕四大劍派又要受災難了。
    他不得不應聲,開始調集人馬。
    任青雲暗自竊喜,目標終於找上對頭,讓小勾頭痛了。
    武則天吼著:「快,立即出發,慢了就殺。」
    這一吼,十二星相及三邪魔不必小勾指揮,立即跳掠過來,個個面色吃重,不敢亂
吭一聲。
    小勾無精打采:「到齊啦,皇上可以領隊出征了。」
    「好,走!」
    武則天狂笑著,雙手猛往前揮,眾人浩浩蕩蕩跟著他掠往前頭。
    現場只留下工人,雖然少了指揮者,他們仍自進行施工,只是速度慢了些而已。
    小勾為怕太阿劍被武則天發覺,臨時偷藏在隱秘處免得被武則天奪去,再也要不回
來。
    他已一個頭兩個大,想盡辦法想阻止這瘋子蹧蹋四大劍派都不可得。
    武則天就是想奪回四把寶劍而始甘心。
    南宮雲自也心驚肉跳,被逼投在十二星相門下,已是見不得人,現在還要親自前去
滅自家門戶?這簡直叫他砍自己腿,割自身肉差不多,他卻沒膽子逃開,因為那可能立
即會要了自己的命。
    他祈禱碰上熟人,可以暗中將消息傳出去,讓家人躲開這次風暴。
    小勾也想出這方法,這也許是唯一的方法,故而他無時無刻在留意四處環境,希望
能通知四大劍派。
    他故意將紙條包銀子遺落地面,以能把消息傳開,然而他卻不敢抱太大希望,因為
他終於發現,似乎沒人的速度能比武則天來得更快,甚至飛鴿傳書都不及。
    連奔一天一夜,第一目標竟是魚腸宮。
    小勾開始為秋家眾人擔心,他甚至已祈禱神偷仍把寶劍留在那裡,把它給了武則天,
借此保命也就算了。
    然而,這也是祈禱罷了。
    大群人,正節節逼近魚腸宮。
    而魚腸宮呢?自從秋夫人走後,秋家已愁雲瀰漫,經過多日調節,尤其神偷的安慰,
他們心情才較為平靜。
    隨後神偷建議組人練學四大劍陣,秋封侯也答應了。
    這是夫人臨走前的交代,練成後,也算是對夫人一種緬懷吧!
    四大劍陣須要四個人,除了秋劍梧,秋封侯又把女婿軒轅書絕和其弟書羽給請來,
當然秋雨也跟著回娘家。但仍少了一人,只好讓較年長的秋寒代替,勉強組成四劍陣。
練習中他們全用仿製假劍,而真劍早被神偷李花藏起來,以免有人覬覦。
    秋寒近日憔悴多了,小勾為了母親事就此一去無消息,她怕這段情已無法延續,這
對她打擊是何等嚴重?每當入靜時,她瞧著窗外寒梅乍開,淡香四溢,往事歷歷清楚地
浮現,扣得她心亂腸斷,不禁以淚洗面。雖然她知道小勾是認真的,可是,時下所發生
事情,又豈是如此單純?否則怎會逼得小勾離開自己?
    她偷偷發誓著,不管事情如何變化,除了小勾,她已不做第二人想,甚至,她可以
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雖然心情低落,她仍得打起精神練劍,免得讓父親失望而更加難過了。
    至於九尊盟的種種消息,秋家亦時有所聞,在知曉夫人已離開那裡,秋封侯自是抱
著幾許希望,不敢乞求夫人會自己回來,他卻派人四處打聽下落,以能把她請回,結束
多日悲情之苦。
    他們期盼著任何消息。
    夫人的消息,甚至小勾的到來。
    然而他們仍不知道大難已臨,仍是日出練功,日落而息,在等待中過日子。
    眼看武則天就快掠抵靈台山區,不到五里即將衝至魚腸宮,他總喜歡狂妄地大笑。
    小勾也跟著笑,希望聲音傳到魚腸宮,要他們躲開。
    魚腸宮是聽到淡淡沉笑聲,但他們哪想到來者是天下第一瘋子高手?秋封侯只提高
警覺,要家人小心防範而已。
    若非沉痛驚變,誰會甘心棄家逃走呢?
    小勾也是如此想,更是不停吼叫。
    武則天忽而轉頭,冷斥:「本王要奪寶劍,你比本王還興奮?」
    小勾這才知道笑過火了,乾笑道:「小臣是為皇上吶喊助陣,那樣才像皇上親征,
氣勢雄壯如千軍萬馬,敵人未戰就被嚇得屎尿直流,皇上威名自然遠播。呵呵,歷代皇
上親征,都是如此的。」
    「真有此事?」
    「小巨不敢胡言。」
    「可是,你是用笑的。」
    「笑聲更能表現皇上威猛難擋,效果更好。」
    「那好,多人笑,足可有膽,你們通通都笑吧!盡力笑,否則本王覺得不爽,割了
你們的喉嚨。」
    眾人聞育,哪敢再保持沉默?登時張口狂笑,一時氣壯山河,終於有了征赴沙場氣
息。
    武則天興致更高,喝吼著殺了過去。
    眾人倒是給了小勾眼色,若非他,他們何必得如嘍囉一般地喊殺?還好只剩幾里路,
喊不了多久,否則眾人可就會披整慘了。
    小勾投以尷尬無奈的笑容:「喊喊,精神會較好些。」
    沒人理會他,這種喊,除了小勾,沒人會覺得能使精神好轉。
    眼看魚腸宮就要抵達了,小勾心想秋封侯等人現在想逃也已來不及,自己得想個法
子才行。
    他顧不得人群,故意摔一踐,讓他們掠向前頭,自己找機會開溜,去想其它辦法去
了。
    任青雲雖知小勾有意開溜,但他認為武則天已親自出馬,任小勾如何耍招,恐怕也
將難阻止,他又何必再將兩人關係弄得更惡劣?何況有辦法制止武則天,自己日後也可
以學習,豈不一舉兩得?
    在眾人狂笑中,聲音更強震。
    秋封候已覺得不妙,立即叫兒女們戒備,等待敵人前來。
    他們個個兵刃在手,滿臉吃重,如臨大敵。
    笑聲越逼越近,眾人心惱越沉。
    忽而武則天已翻上門頂,狂吼著:「秋封侯還不快來受死,把寶劍交出來。」
    秋封侯猝見武則天,心已涼了一半,江湖雖然傳出他已復活,秋封侯半信半疑,誰
知他突然到來,果真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他什麼鬥志也沒了,因打這根本是沒有希望
的戰爭。
    他已叫兒女將兵器收起來,以免惹怒武則天。
    他們未見過這瘋子,自然不知道厲害,收的有些勉強,但瞧及神偷如此緊張,他們
也覺得事情不簡單,不敢做聲地默立該處。
    秋封侯立即拱手:「皇上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事?」
    「把寶劍拿出來。」
    「寶劍不是已交給你了?」
    「還不快拿出來。」
    武則天狂吼,人如閃電般急衝而至,眾人甚至看不到他是用何種身法,直如變戲法
般,一閃地就到了眼前。
    他連帶動作就是出掌。
    秋封侯臉色蒼白,他只有等死,任由武則天宰殺,根本沒有機會還手。
    秋家子女想叫想拖人都不及。
    突然一聲喝叫:「等等!」
    一道白影閃至,那人長鬚及胸,背負寶劍,一副仙翁模樣,他很快追向武則天。
    這聲音果然引起武則天回頭,但他掌勁仍印向秋封侯,只是根本心不在焉,一轉頭,
也把掌勁給拖偏,掃中秋封侯左肩頭,使他連退數步,悶沉痛叫,還好武則天仍想留活
口問話,未盡全力,而且掌勁又偏掉,秋封侯得以揀回一條命。
    秋家子女更是驚駭,他們根本瞧不著武則天是如何出手就傷了自己父親,他們扶上
去,悲切地想叫想哭,卻全都被秋封侯給阻止,免得哭聲引來更大麻煩。
    武則天瞧及白鬚老翁,甚是驚詫:「師弟,有何指示?」
    白鬚翁淡笑:「我己找到寶劍,何必向他們下手!」
    武則天高興萬分:「很好,我們回去了?」
    「嗯!」
    武則天登時轉向眾人,揮手喝叫寶劍已到手,全部撤退。
    任青雲更覺得白鬚老翁身份神秘,為何有這麼大能耐,一句話就將武則給喚退,聽
其口氣,似乎是他師弟,看他如仙人模樣,該不會是瘋子。
    白鬚老翁掠在前頭,準備領著他們撒退。
    誰知眾人一調頭,突又一位白鬚老翁從牆頭射進來,冷喝道:「不能退,他手中根
本無寶劍。」
    同時出現兩位一模一樣的白鬚老翁,登時讓在場諸人傻了眼,事情變化竟是如此出
人意料之外。
    這還其次,只見秋封候瞧著白鬚老翁,白髮白眉白鬚又背了一把紅劍,一臉慈祥,
已是驚詫急叫:「是師父?」
    他師父,就是神劍老人?
    神劍老人不早被暗算死了,怎會在此出現?
    如果白鬚老翁是神劍老人,那武則天豈非也是神劍門的徒眾,他稱呼白鬚翁師弟,
那他該是神劍老人的師兄了。
    事情突然變化,使得在場人一時發愣,搞不清如此夏雜的關係。
    武則天也不例外,多出一個師弟,叫他不知該聽誰的。
    後來那個已冷斥:「他是冒充的,若他有寶劍,何不叫他拿出來。」
    先到者冷笑:「寶劍早在隱秘處,老夫哪有可能帶著它四處亂跑?」
    後者白鬚翁謔笑不已,瞄了先到者一眼,轉向武則天:「是我要你向四大劍派動手,
他卻叫你撤退,可見他是冒充的。」
    先到者冷道:「是我先叫你抓回反叛的皇帝門徒,他偷扮我模樣煽動你,師兄千萬
別受他利用。」
    武則天哇哇大叫:「誰是真的?誰是冒充的?我要聽誰的?」
    「聽我的,把魚腸宮剷平!」
    「你若亂來,我不會把寶劍給你。」
    真假白鬚老翁各逞機鋒。
    武則天卻只有乾著急,不會一一試試兩人身手,至少可以揪揪兩人的鬍子,說不定
可以揪出冒充者。
    奇怪的是,兩位白鬚也未提議要驗對方身份,只是極力以言語上證明自己是真的。
    武則天一個頭兩個大,哇哇大叫:「都一模一樣,叫本王怎麼辦?實在頭痛。」
    「我來幫你分,順便治你頭痛。」
    這話是從門牆上傳來。
    眾人移目往那兒瞧去,不禁又看呆了。
    那牆上站著的,又是一模一樣的白鬚老翁。
    雙胞胎變成三胞胎,更讓人啼笑皆非。
    武則天瞧得兩眼發昏:「你來了,我更頭痛,你到底要如何分辨?」
    牆上白鬚翁輕笑道:「當然是要把師弟我當真的,這兩個人想利用你鬥爭,師弟我
卻寬大為懷,只照顧你,不會叫你去殺誰,因為當皇帝要有風度。」
    武則天聽得頻頻點頭,覺得這話甚有道理。
    那後來者冷道:「我叫你找回四大寶劍,免去後顧之憂,這才是真的對你好。」
    武則天也點頭,這話仍有道理。
    那後來者立即喝道:「快把其它兩人給殺掉。」
    那牆頭上白鬚翁突然往下衝:「你才該殺。」
    相準這位後來者,猛撲過去。
    那人哈哈大笑:「你找死?」右手卻打出一道細白光。那後來白鬚翁謔厲大笑,砰
然一掌,打得那牆頭者倒退三數步。
    那牆頭者雖落敗,卻哈哈大笑:「你是冒充的,連鬍子都掉啦!」
    只見他手中牽著長絲,盡頭處即勾著白鬍鬚。
    那後來者驚詫地猛抓回白鬍鬚,然而想掛回嘴邊已嫌過慢,眼看形跡敗露,登時暴
射倒退,往南邊牆頭逃去。
    而武則天仍愣在那裡,就算一個身份暴露,他也為另兩名師弟頭痛,不知該如何處
置現在狀況。
    而那扯落逃逸鬍鬚的老翁,大叫一聲哪裡逃,電光般閃向南牆,窮追那冒充者。
    現在只剩下一名白鬚翁,他正要叫武則天撤退之際,忽而一道白影又射來,他見著
白影,似有某種忌諱,登時掠功逃往西牆,他還不忘記吼著要武則天撒退,聲未落,人
已失,那白影追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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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30:17 |只看該作者
武則天聽了叫聲,卻仍無反應,他早被突如其來的三胞胎,突又走個精光之事給弄
得眼花繚亂,簡直變成了呆子。
    到底該聽誰的?武則天還在苦惱。
    忽而南牆又掠回一名白鬚翁,向武則天露嘴一笑:「冒充的都被我殺死了,師兄請
回,四把寶劍,我改天立即送去。」
    武則天終於有了笑容:「你是真的師弟?」
    那人點頭:「當然是真的,他們那種武功怎能當你的師弟?快回去接收宮殿,快蓋
好了。」
    武則天立即點頭:「一切由師弟決定即可,有空再來,師兄先走一步。」
    他立即轉身,喝叫著:「惡軍師,打道回宮,嘿?惡軍師在何處?」
    那老翁說道:「我先借他去捧寶劍,隨後就回去。」
    「本王以為他還有膽子逃走?」
    只要是師弟,武則天都好說活,也不再追究小勾去處,領著任青雲及十二星相、三
邪魔又返回皇帝門。
    人一走,那名翁才噓了一口氣:「終於把這瘋子騙走了。」
    他想休息一下,秋封侯突然拱手拜禮:「師父,你還記得徒兒嗎?」
    那人一愣:「你叫我師父?」
    「弟子是封候啊!」
    那人乾笑一聲:「以後再相認吧,師父還忙得很。」
    他即刻掠身,又奔往南牆,一閃逃開。
    秋封侯興奮中,猶帶失落:「不知他是否真的是我恩師?」
    他也想到另一名白鬚翁也有可能,可是這些都還待證明。
    秋水說道:「師公真的長得這模樣?」
    秋封侯點頭:「二十年來,一點兒都沒變。」
    「那師公還沒死了?」
    「爹也不清楚,唉!」
    神偷李花道:「最讓我擔心的是,那武則天似乎是神劍老人的師兄,不知宮主以前
在師門時,可曾見過他?」
    秋封侯搖頭:「若見過,我就不必忍受夫人被囚之苦了。」
    如此一說,李花也不敢肯定了。
    秋封梧說道:「爹,我看出那三名白鬚翁,有一名可能是丁少俠,就是揪下那名胡
子的那位,他用的可能是天蠶勾。」
    秋封侯道:「事關你師公,如此猜想並不好,若是丁少俠,他日後自會說明,咱還
是把劍陣練好吧!」
    歎息中,他有無數傷感。
    而秋寒早在那老翁走時一眼瞧望過去,她肯定他是小勾裝扮的,她稍驚喜,然而就
這樣一接目即走,她反而失落感更深,只有歎息中,再次等待著小勾的到來。
    冷風中,已飄下淡淡的細雨。
    白鬚老翁仍追著那冒充者。
    然而冒充者被追得甚煩,終也在一竹林中停下來,準備制住白鬚翁。
    當然,是他有意算帳,才能讓白鬚翁前去引開武則天,再回來仍舊能找到他。
    白鬚翁追的也不慢,前後腳之差,已掠進竹林,發現那斯正在等自己,他也捉笑地
停下腳步。
    「你好像很有自信,敢在這裡等我?」
    那人哈哈大笑:「丁小勾你本事不小,敢壞了老夫大事!」
    「你怎知我叫丁小勾?」
    「除了你那手功夫,天底下沒人能揪掉老夫的鬍子。」
    「太抬舉我啦,其實武則天照樣能收拾你,不對嗎?」
    「他只不過是四肢發達的白癡。」
    「鐵追命,你怎會對他那麼瞭解?你好像早知道他是神劍老人的師兄?」
    那人忽而獰笑,伸手揪掉假長眉及白髮,還抹去一臉畫上去的皺紋,果然露出紅光
滿面,一頭兒半禿的容貌,正是鐵追命。
    「老夫也很奇怪,你為何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可沒那本事,只是當時你要武則天攻擊魚腸宮,那就是我的敵人啦!我只好逼
我現身。」
    「你知道我不是神劍老人?」
    「如果是,你怎忍心殺害自己門下弟子?」
    鐵追命獰笑不已:「可惜你拆穿老夫,並無多大好處,我會要你的命!」
    小勾輕笑:「要得去儘管要,我只是想死得瞑目,你還沒告訴我,武則天當真是神
劍老人的師兄?」
    「不錯,是他,天才白癡的師兄。」
    「為何叫天才,又叫白癡?」
    「因為他確實有學武天才,只要武功一上手就能變得出神入化,說他白癡,是因除
了練功,他什麼都不懂。」
    鐵追命鄙笑著,似乎能為玩弄武則天而感到得意。
    小勾終也明白武則天腦袋確實是不怎麼靈光,他輕笑:「白癡也會殺人,上次你不
是差點兒死在他手中?」
    鐵追命為之咬怒:「這畜牲恩將仇報,老夫非討回這比帳不可。」
    「你對他有恩?」
    鐵追命瞪過來,滿是怒火:「這是我的家務事,你管不著!」
    小勾訕笑:「或許你害死神劍老人之後,冒充他,控制著武則天,想利用他獨霸武
林對不對?」
    「名夫沒空跟你說這些,納命來!」
    鐵追命深怕再問下去,更多秘密都被揪出來,他喝吼一聲,右爪探出,想扣住小勾
肩頭要穴。
    小勾不想迎招,猛地退閃數尺,把竹枝扳彎,突地彈回,一時擋住鐵追命去勢,他
手指一扣,腕大粗竹被扣個稀爛,他又自往前逼。
    小勾訕笑問著:「你明明可以控制武則天,為何又讓他跟你為敵?在下我可就百思
莫解了。」
    「去問閻王就知道了。」
    鐵追命攻勢更猛,掌勁過處,竹枝東倒西歪,猝而一個探手,小勾翻身騰空,鬍子
卻被揪掉,路出下巴。
    他驚心一笑,看樣子是問不出來了,登時抽出背面長劍喝叫道:「看我神劍門厲
害。」
    突然使出一招「魚游四海」,正是魚腸宮精華。只見得劍尖如魚,靈活靈動,這劍
法特長即在靈巧,小勾反應更是輕靈,這一耍出,直如千百條靈魚啄來,避開鐵追命雙
掌勁風不說,全往他身軀啄去。
    鐵追命一時窮於應付,雙掌掌勁就算打中小勾,仍被他深厚的內力給承擔下來,而
每次發掌無效,衣衫就被劃出幾道劍痕,甚至肌膚都受了傷。
    幾招下來,鐵迫命已如乞丐,穿著一件破爛衣服,他咆哮厲吼不已。
    小勾則是採取游鬥,不讓他近身,捉謔直笑:「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何那麼痛恨神劍
老人,因為你的功力卻被他的劍法克得死死,活該你要過得很痛苦。」
    這話似乎刺中鐵追命要害,他忽而瘋狂厲吼,兩眼佈滿血絲。
    「是你逼我的。」
    他不再使出九尊掌法,改成九龍爪,掌幻無數爪影,如猛龍探爪,發出嘶嘶嘯聲,
幾乎將他整個人給包圍在爪影之中,威力非同小可。
    然而小勾也學過九龍神功,甚至學得比他早,瞧他那模樣,感覺上有若班門弄斧一
般,不禁訕笑:「看我啦!」
    長劍改成九龍劍法,專挑鐵追命爪影刺去,心想如此必定能迫得他撤掌換招。
    誰知鐵追命獰厲大笑,手指竟然不避利劍,猛往劍身扣去,咯地一響,硬生生地把
劍身給扣斷。
    小勾這一驚非同小可:「你練會了刀槍不入?」
    然而卻不對啊,自己方才明明劃中他左胸,還見了劍痕,可是為何他手指有此威力?
    只這麼一猶豫,鐵追命哈哈謔笑撲探過來,右爪猛扣小勾左大腿,他閃避不及,硬
被連布帶肉給抓出三道血痕,痛得他急忙跳開,手申半截短劍擋暗器射向鐵追命門面,
被他一爪又扣個四五段。
    小勾眼看情勢不妙,哪顧得再戰?先溜為妙,一抽腿即已掠逃。
    「哪裡逃?」
    鐵追命自是不肯放過他,登時掠身追前,尚差十餘丈,他突然逼出三道指勁,有若
細長毒蛇般絞向小勾,叭地三數響,那無形的勁道竟然絞得小勾立足不穩,摔往前面,
一轉身,發現鐵追命三根手指發出三道淡青氣流,更是驚駭。
    「你悟透了九龍分脈原理了?」
    「不但悟透,還加了易筋經洗煉,你準備受罪吧。」
    鐵追命又再抽出強勁氣流鎖住小勾,將他拖起如圓球般迴旋甩動,撞得方圓數丈竹
枝全被折斷,小勾痛叫個沒完,什麼假頭髮和白眉全掉光。他想打出天蠶勾定住身軀,
誰知道鐵追命已欺身上來,再加左手,六道勁流迫得小勾窮於隨付。他再推一掌,打得
小勾倒噴十餘丈,殺出一排斷竹,撞得他頭暈腦漲。
    鐵追命抽掠而至,一連數指戳住他穴道,還運出吸功大法,想將小勾身上的功力給
吸過來。
    然而他卻發現小勾身上兩道勁流如牛皮糖般,就算被吸出體外,仍舊會彈回去,似
乎已在小勾身上生根。
    這即是黑白蘭花汁液之功效,這汁液早溶入小勾四肢百骸,血肉脈絡之中,想抽吸,
除非將整個人給吃進肚子裡去,而且未必會有效果。
    鐵追命不解,詫然道:「這是哪一招?內力怎會吸不出來了?」
    小勾勉強捉謔道:「多吃壁虎肉,就能練吸力功,永遠不怕人家吸光內力。」
    「當真?」
    「你抓幾隻吃吃看不就得了?」
    「你敢撒謊,本盟主會把你剁來吃。」
    鐵追命半信半疑,然而這對他太重要了,他覺得試試也是值得,瞧及小勾被自己制
住,他已欣喜非常,冷笑著:「只要把你除去,老夫障礙可以說是除了一半。」
    「多謝你如此看中我,不過你別忘了我是皇帝門中的惡軍師,你若不放我走,三天
我若沒回到皇帝門,武則天立即會出兵,把你給戳死。」
    鐵追命謔笑:「別拿他來唬我,老夫既然明白他對神劍老人言聽計從,他來了豈不
幫了我的忙,你死了這條心。」
    小勾眼看這招不管用了,遂只好再想另一個理由:「不只這些,我還知道四把寶劍
的下落,你殺了我,天下從此誰也找不到四把寶劍了。」
    鐵追命聞言哈哈大笑:「多謝你告訴老夫這些消息,其實不必說的那麼多,老夫暫
時根本沒殺你的意思,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了方纔那招吸不掉的功夫……」
    「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老夫統一江湖,需要一大筆帳來興風作浪,你這肥
羊正好可以彌補老夫資金的不足。」
    小勾聞言反而得意了:「你倒是說對了,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餞,你若要我捐款,
別忘了對我如佳賓,我一爽,捐你十車金元寶,也不會皺眉頭一下。」
    「很好,這正是老夫對你的尊敬。」
    鐵追命突然欺前,抓起他的脖子,一提小狗般地給提起來,逕自往北方向奔去,狂
笑聲卻不斷。
    小勾眼看脖子被扣得疼痛難挨,卻一點兒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只有拚命叫罵:「臭
老頭,爛瘋子,敢對我如此無禮,以後一毛錢也捐不到,想要我金錢相助?做夢,放手
啊,抓久了會痛你知不知道?放手啊,臭老頭!」
    任由小勾鬼叫,鐵追命就是不肯放手,而且有股虐待人家的快感,小勾叫的越大聲,
他覺得愈爽快。
    鐵追命把人帶回九尊盟。
    已是過了三天,小勾簡直疲倦不堪,不過他想起還有袁百刀,也許可以救自己一命,
遂又大叫:「袁盟主體快來啊,在下已落入你師兄手中,你不是要我找他算帳,這正是
機會啊!」
    鐵追命厲叫:「你敢分化我們師兄弟?」
    「是你先擺他一道,這怪不得別人。」
    鐵追命忽而笑的更謔:「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
    小勾怔詫:「他不在?」
    「就是不在,老夫才敢回來,說真的,他的毒,我還忌諱幾分,能避則避。」
    「他去了哪裡?」
    「找靈藥,恢復武功去了。其實他只要跟我說一聲,我這為人師兄者,怎好意思讓
他失去武功?只是他脾氣太壞,不得不先讓他四處轉轉,等氣消了我再幫他忙也不遲。」
    小勾瞄眼:「原來你根本沒離開九尊盟,或是躲在了附近,等袁百刀走了,你才敢
出來?」
    「老夫當時受重傷,又能走多遠?」
    「誰救了你?」
    「別忘了,我還有個兒子。」
    話方說完,鐵追陽獰笑地已從九尊塔走了出來:「風水輪流轉,你終也落到我手中,
我也要讓你嘗嘗分經錯脈的痛苦。」
    小勾暗自叫苫,若落在他手中,要比脫層皮還辛苦,他冷笑:「憑你也想替人手術?
你以為隨便剖幾刀就可以達到效果?還早得很,也該懂得分辨經脈,更要有手術要領,
憑你不過是劃我兩刀而己,只要傷口好了,我什麼傷也沒有。」
    鐵追陽其實也瞧不著背面被手術情況,他豈能忍下這口氣,慎怒大吼:「我接不了
脈,就把你的肉給挖一塊起來,照樣讓你痛苦萬分。」
    「挖啊,我補一塊不就得了,仍比你輕鬆。」
    「我剁爛你。」
    鐵追陽忍無可忍,欺身過去,拳腳猛落過來,小勾被打得唉唉叫痛,鐵追陽自是收
到了報復的狂譴快感。
    小勾被揍痛了,不得不求救鐵追命:「你再不叫他住手,我就死給你看。」
    他準備咬斷舌根自殺。
    鐵追命卻不理會他這一套:「會叫的狗,多半沒有死,你死啊,省得老夫還要花力
氣掐死你。」
    小勾咬了咬舌頭,實在也沒勇氣自殺,不禁破口大罵:「見死不救,你會有報應。」
    鐵追命謔笑著,縱容兒子揍人,鐵追陽得到鼓勵,大叫著小勾死定了,揍得更凶。
    小勾痛叫更尖,在不停抽搐。
    忽而鐵追陽一拳落得他胸口,那似乎是天突穴位置,小勾就是有意引發鐵追陽揍自
己,以能替他解穴,方纔已解了數處,如今天突穴再解,小勾內功為之恢復,突然用吸
字訣吸住鐵追陽右拳,暴出雙掌,猛摑他兩耳光。
    「爛功夫也好教訓我?我剝你的皮!」
    鐵追陽自從經脈錯亂,武功不得走高,否則每運行一次,背腰就抽痛如針刺,就算
他功力全部恢復,又怎能是小勾的對手?方才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小勾已賞他兩個耳
光,又揍他幾拳。
    鐵追命見狀厲吼:「你敢!」一掌劈過來。
    「你敢!」
    小勾也吼叫出口,猛將鐵追陽扣為人質,指向鐵追命:「你要我死,也得賠上你兒
子一條性命。」
    鐵追命登時收掌,暴目吼道:「你敢威脅老夫?」
    「是你逼我的。」
    「老夫從不受威脅。」
    「那你是不想要兒子的命了?」
    「你說對了。」
    鐵追命當真不顧自己兒子,雙掌發出勁道,猛往兩人攻來。
    鐵追陽嚇得臉色發青,不敢相信父親會對自己下毒手?尖急地叫著爹,然而喚不回
他爹的心。
    小勾也愣住了,鐵追命比禽獸不如,連自己兒子都殺!
    只這一愣,鐵追命雙掌狠猛擊來,砰砰兩響,鐵追陽和小勾全部口噴鮮血,全往空
中噴去,撞上二層塔柱,跌落拋面。
    鐵追陽已奄奄一息,他還不敢相信地瞧著這狠心的父親,再湧一口鮮血,方昏死過
去。
    鐵追命冷道:「爹不能讓這小子逃開,原諒爹,我會把你治好的。」
    這話不知鐵追陽是否聽進耳中,因為他已無啥知覺。
    小勾還好,跌坐地上,胸口悶痛著,卻仍能支撐,他苦笑著:「虎毒不食子,遇到
你,算我認栽了。」
    鐵追命怒斥:「若非你,我何必出此下策?他若死了,我要你償命。」
    「儘管拿去好啦,連兒子都敢殺,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小勾無奈而寒心地苦笑著,突見鐵追命也想昂頭厲笑,他可不願坐以待斃,猝然倒
掠高塔想逃命。
    鐵追命察覺,登時喝吼追射過去,緊緊追著不放。
    小勾不得已穿入塔中,鐵追命追入,小勾又攀向一層,鐵追命始終不放鬆,小勾喝
地縱穿前窗,直射以前所挖的秘道,他想一遁入裡面,即可脫身。
    鐵追命不知另有玄機,方才攀塔穿來穿去,他身法比起小勾顯然較為笨拙,逮不著
小勾,現在小勾拉出直線,他自是求之不得,厲喝著小勾自找死路,一掌厲沖小勾背脊,
心想就算打不死,也要叫他短半條命。
    小勾但覺背心冷勁逼人,他可不閃不避,硬將功力擠向背部,猛挨他一掌,打得他
喉頭一甜,唉地一聲又滲出不少血絲,他卻利用此一掌勁,疾衝那秘洞,叭地一聲已摔
入洞中。
    鐵追命哈哈大笑,還以為自己掌力奏功,已將小勾打入地面數尺之深。
    然而小勾撞入秘洞,正感慶幸計算無誤之際,他竟然壓著某人,裡頭傳來尖叫聲,
小勾驚詫不已,怎會如此。
    只見得小竹痛叫:「幹什麼?沒事往我們這裡壓?」
    本前亦是被壓得疼痛不已:「大門主你不跳進來不行嗎?」
    原來秘道中躲了本前和小竹,他倆本是在上次追著小勾被武則天所擄而離開武則天
滅了九尊盟,兩人又調頭過來想找小勾,誰知又慢了一步。
    於是小竹決定停留在九尊盟附近,一邊守侯,一這打聽小勾的下落,好不容易才見
著鐵追命抓著小勾回來,於是兩人很快潛入秘洞中,想救人。
    一切都計劃美好,誰知道卻被小勾一砸給砸壞了。
    小勾己瞧及兩人,驚窘笑著:「怎會是你們?」
    小竹斥叫:「你不砸行不行?等著我們去救你不好嗎?」
    小勾笑的更干:「我要知道你們在這裡,我豈會笨到以身軀挨掌?」
    小勾還想抱怨,鐵追命卻已發現裡頭另有他人,已然狂笑:「好一個老鼠窩,看老
夫如何收拾你們。」
    他猛躥身,直衝洞口。
    小勾驚叫快逃,三個人魚貫逃開,然而鐵追命追得甚急,一掌又打中小勾背脊,他
往前擠摔,壓倒了小竹及本前。
    小勾不得已急叫:「快過去。」
    他猛推小竹,再擠本前往前衝出七八尺,一掌往上打,轟得頂壁下塌,封斷秘道,
他一滾身,已閃到那條通往九尊塔左側的小秘道,又是一掌轟頂壁,封去通路。
    他不敢怠慢,強忍著傷痛,又躥到另一頭,爬出地面,他聽及鐵追命還在洞中大吼
大叫,想打穿通路。他心下一喜趕忙衝回剛才入口,喝笑著:「鐵盟主,祝你安全回地
獄。」
    他猛擊數掌,硬將洞口封起來,這還不夠,找來了大石塊,堆得洞口如小山高,方
始定下心來,拍拍手,將耳朵貼往地面,裡頭還傳來悶悶敲劈聲,他更是高興。
    「你劈來,越劈,泥土越塌越多,死得越快。」
    他這才躺靠石頭,檢查自己傷勢,也著實傷得不輕,立即拿出隨身攜帶靈藥,如花
生米般丟了幾顆入口,咬碎它,吞入腹,開始療傷。
    此時小竹和本前也從另一頭趕來,兩人發現小勾已躺靠石塊旁,心頭較為安心。
    小竹追問:「人呢?」
    小勾手指往地面指去,邪笑著。
    「被活埋了!」小竹覺得想笑。
    本前則已捉笑起來:「埋得好,這地理位置可不錯,面山面塔,將來後世會出皇
帝。」
    小勾歎笑:「他可等不及後世,硬要提早一代,可整死我們了。」
    小竹伏耳地面,傾聽一陣,覺得奇怪:「怎全沒聲音了?難道死了嗎?」
    小勾道:「沒那麼快死,他一定發現亂劈掌,會引來洞塌,所以不敢再亂動了。」
    本前道:「既然如此,多久才能確定他已翹了?」
    小勾道:「少說也要三天,如果他用龜息大法,就要更久了。」
    小竹忽而問道:「他會不會挖出信道,或者是破地衝出?上次我們也挖地道……」
    小勾聞言,心頭一凜,趕忙往地面混土抓去,暗自叫聲糟!這九尊盟一切景像有如
砍光巨樹的原始森林,還留有潮濕植物以栽種蘭花、簇類花草,其泥壤本身必定較為松,
而且還帶有濕氣,硬不起來,何況洞口離地面不深,大約在二丈左右,如果鐵追命想通,
不往左右挖,而改往上邊挖,他很快就可以出困。
    這一說明,本前和小竹再也沒心情消遣了,緊張地瞧著地面,不知如何是好。
    本前道:「咱們先溜為妙,三天後再來看,免得遭他暗算。」
    小勾道:「溜了多可惜?不如先守株待兔,他敢挖出地面,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小竹急道:「可是你的傷……」
    「捉鱉不要什麼功夫的,快散開來,一有動靜,咱們就捉人。」
    於是三人面對面,圍成一二丈方圓,全是蓄勢待發,準備守株待兔。
    誰知道三人剛站開來,地面猝然如炸彈開花般,轟出十數丈高泥灰,地面出現大洞,
震得三人立足不穩。本以為鐵追命會用挖的,沒想到他卻用強勁掌力,將兩丈深的泥層
給轟穿開?
    一聲厲笑,他暴躥出來。
    小勾喝叫,天蠶勾直往他腰際扣去,想將他拖滾地面,然而卻因受傷在先,功力大
打折扣,用勁不足,只能將他扯落,自己已被鐵追命衝力給推去。
    小勾尖叫著,小竹登時抽出滴血勾,猛往鐵追念砍去,那鐵追命哪知小竹手中這把
塞刀乃是千錘百煉的寶刀,仍自托大地伸出右爪,逼出神功,往其抓去。
    小竹喝叫著想閃過他手指,他想砍下鐵追命一條手臂,然而卻被一股力道吸住,讓
他力不從心,眼看拉不回來,刀鋒只好相準砍向三支手指。
    「來得好!」
    鐵追命狂笑,托大地就往寶刀扣去,一觸即及,鐵追命手猛扣,咯地一聲,那寶刀
竟然完好如初,他登時驚叫不好想抽收手指。
    豈知小竹哪能讓他收回,寶刀一砍,沒能砍下三指,卻把他食指給砍下來,鮮血直
流,那刀身可仍晶亮不沾血。
    十指連心,鐵追命食指被砍,痛徹心肺,他哀沉痛吼,雙目充血,狀若瘋子。
    「你們敢傷我手指,通通納命來。」
    他瘋狂地發掌,不敢再靠近滴血勾,只見得掌影青白氣旋,裡罩三人。
    鐵追命暴厲尖吼,猛將三人拋向空中,身如彈丸衝上。
    「都該死!」
    他雙掌亂劈三人,又將三人打得鮮血直吐,掉回地面,再也動不了。
    鐵追命這才飛落地面,厲吼著:「我要把你們一寸寸給分屍。」
    抓起小竹手中滴血勾,猛地砍劃過去,小竹一聲痛叫,左肩已被劃出數寸長傷口,
鮮血直流,痛得他淚水直流。
    小勾見狀,勉強將他抓向自己背後,怒斥道:「惡魔,對小孩出手,算什麼英雄好
漢!」
    鐵追命怒笑:「他砍了我手指,我要他四肢賠償,讓開。」
    他甩著手中寶刀,有若屠夫。
    小勾怒斥叫著:「讓你媽的頭,狗娘養的,你只不過是神劍老人的手下敗將,有何
好神氣,就算你奪得武林皇帝,你仍是敗將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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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31:13 |只看該作者
第14章 真相大白
    小勾知道,只要說及鐵追命鬥不過神劍老人,他必定會慎怒得不能自制,如此才能
將仇怨從小竹身上給引過來,自己挨刀沒關係,總比看人挨刀來得好受。
    果然鐵追命痛處又被刺痛,瘋子般狂態又起:「你胡說,我砍了你!」
    他猛將滴血勾砍了過去,小勾勉強閃向左邊,能避多少算多少了。
    眼看利刀就要飲血,小竹和本前沒命尖叫,想救人都不及。
    猝有一道銀光閃至,射中了鐵追命右手腕,打得他無力握刀,滴血勾脫手飛出,小
勾這條命算是揀回來了。
    那銀光也落地,是一般通用的銀子。
    鐵追命砍人不成,右手腕被打傷,怒意更凶:「誰敢暗算老夫?給我出來受死。」
    西牆中已掠入那名可能是神劍老人的白鬚老翁。
    小勾瞧及,已明白他就是在魚腸宮那第三位的白鬚翁,他本是被一名白衣人追趕,
似乎已甩脫,始能出現在此。
    他真的會是神劍老人?
    不管如何,小勾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然而鐵追命瞧及他,卻大怒,「鐵珊,你敢吃裡扒外?」
    她叫鐵珊,不就是鐵追命的女兒?
    小勾驚詫地望著白鬚翁,她真的會是秋夫人?
    若是,這其中又牽涉了什麼秘密?複雜得簡直讓小勾措手不及地去思考。
    那白鬚翁不再說著老沉腔調,恢復女人聲音:「放開他們,我不為難你。」
    「我是你爹,你敢如何?」
    「爹,女兒為你做太多太多事,我不能一錯再錯。」
    鐵追命怒叫:「是你指使武則天,拆我台子?」
    小勾暗自驚心:「對啊,若她真是秋夫人,那她前去找武則天,暗中要自己找任青
雲算帳,她當然是在幫自己了。」
    鐵珊冷道:「我只是想讓任青雲離開你,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
    「胡說,你明明引來武則天,把我差點兒打死,你比我更狠。」
    鐵珊為之沉默,這事並非她所為,然而她知道如何解釋都沒用。
    小勾則露出黠笑,傷勢還痛著,他仍擠出聲音:「武則天是我叫來的……跟她……
無關……」
    「又是你?老夫劈了你。」
    鐵追命又想揚掌,鐵珊卻欺前數步,掃出掌勁,迫得他不得不迎掌相對,鐵追命不
由得慎怒。
    「珊兒你再作梗,我連你一起廢掉。」
    鐵珊仍冷漠道:「放開他們,你的事,我以後不過問。」
    「不能放,他是爹心腹大患!」
    「你只要安享餘年,沒有任何人跟你對敵。」
    「辦不到,我要統一武林,壓倒慕容存秋。」
    鐵追命吼得甚是激動,他又斥叫:「讓開,就當我沒你這女兒,你也不必認我這父
親,咱們一刀兩斷,從此各不相干。」
    鐵珊輕輕一歎:「爹你到現在,難道你沒覺醒?你還能活多久,為何還如此擠命地
爭權奪利?」
    鐵追命狂笑:「爹就是如此,除非嚥了氣,否則爹永遠是武林第一高手,第一盟主。
你走是不走?不走,我連你一起殺了。」
    「不走。」鐵珊回答很乾脆。
    「好,我先教訓他這不孝女。」
    鐵追命突然欺來,一上手就是九龍神功分功變脈術,右手指受傷,只好以左手指射
出一道勁流,猛地將鐵珊裡閒其中。
    方對招,即是最厲害功夫,他似乎存心一招將女兒給打傷。
    鐵珊見著父親手指竟然逼出了三道勁流,甚是驚詫:「爹學會了分脈術?」
    眼看勁流掃來,她不得不運功護住全身,雙掌猛劈近身的勁流,然卻無法全部掃劈,
左肩背被抽了一記,痛得她額頭冷汗直冒,若非有真氣護體,左肩骨非被打碎不可,她
一時踉蹌地往右跌步,差點兒摔落地面。
    鐵追命見狀哈哈大笑:「爹以為你練得多內行,全是唬人功夫,也敢在我面前耀武
揚威?」
    小勾見他對女兒也不客氣,實在喪心病狂,立即隨手抓來石塊,打向鐵追命背心。
    鐵追命仍自猛力劈掌,忽覺背心有東西擊來,不得不分出勁道,利用九龍神功衝穴
術,將勁氣出逼命門穴,將石塊給擊碎,其勢不變地仍往鐵珊頭上打去。
    他這分明是要人命。
    「爹,你當真要殺女兒?」
    「不錯!殺了你,武則天就是我的了。」
    鐵追命狂厲大笑,為了控制武則天,他竟然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聽來未免駭人
聽聞,然而瞧他方才把自已兒子打得昏死不醒,做出如此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鐵珊瞧得他是玩真的,不得不運出全力,往他封去,澎地一響,她雙手發疼,已被
迫退數丈,跌坐於面,顯然受了內傷。
    鐵追命更哈哈狂笑:「殺了你,從此沒人知道這秘密!」
    他猛欺過來,掌勁如刀,劈掌而至。
    鐵珊本想乾脆讓他一掌打死算了,但想及小勾他們仍在險處,不得不再奮力抵抗,
突又衝向小勾等人,「快走!」
    小勾豈能見死不救?突又衝向地面,抬起滴血勾,喝著本前和小竹:「快走!」自
己也攻向鐵追命。
    情勢十分危急,眼看鐵追命就要劈中鐵珊,小勾不得不打出天蠶勾,直射他腦袋希
望迫他回救,只可惜功力大失,威力減弱許多,效果似乎不大。
    忽而又有白影射來,那人來得好,一掌就打得瘋狂的鐵追命倒退數步,解脫鐵珊的
危機。
    來人正是上次追逐鐵珊的白衣人,她擊退鐵追命後飄落地面,絕世姿容顏,此時也
暗挑著怒意。
    小勾見著此人,驚叫道:「娘!」
    他娘競也趕來救人了。
    白衣美女對小勾投以淡淡的笑容,隨又盯向鐵追命,全神戒備著。
    鐵追命被她偷襲,一招打得肩臂生疼,甚是一驚,此女武功頗高,他怒日毗來,厲
斥:「大膽妖女也敢跟老夫作對,你想死啦!」
    狠命欺前,三道勁流逼出,直罩白衣女子。
    小勾瞧得驚心動魄,急叫:「娘小心,他學會了九龍神功的分脈術。」
    白衣女子不敢硬接,突然施展一種怪異的身法,猶如萬朵蓮花齊飛開般散晃東西南
北,天地四方,就連勁流之間窄如指縫的空間,那影像照樣能閃過,任由鐵追命如何發
勁絞人,總被她脫逃。
    人影越幻越多,簡直無處不在。
    鐵追命突然驚叫:「神龍幻影?你跟慕容春秋有何關係?」
    那女子所施展的正是神劍老人慕容春秋的獨門步法,當時這乃是晚年所創,知道的
人並不多,甚至四位弟子都未學會,他已遭到暗算。若非鐵追命以前和他是朋友,看過
他耍過,否則也不知道此功由來。
    然而這功夫該跟著神劍老人絕傳武林才對,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女子身上?
    她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那白衣女子已飄落地面,仍冷目盯著鐵追命不放,她冷道:「虧你還記得這功夫,
你該知道我這塊疤痕吧?」
    白衣女子將衣襟解開,咽喉下方快靠近瑣骨部位,現出一道淡淡兩指寬的細痕。
    這是利劍刺進去所留下來的痕跡,很顯然,當時那兇手是要想要她的命。
    鐵追命瞧得兩眼發直:「你……你……」
    「怎麼,忘了這件事?」
    「你是……慕容星星?」
    「不錯,四十年前,讓你一劍沒刺死的女娃娃。」
    怔懼中的鐵追命突然狂笑:「四十年前沒殺死你,四十年後補你一刀,老大會讓你
如願,哈哈哈……」
    他笑的更狂妄。
    鐵珊驚心道:「夫人會是神劍老人的女兒?」
    這話更讓小勾及小竹和本前吃驚,若真如此,那小勾豈不變成了四大劍派的繼承人?
    慕容星星含情點頭:「我是,你……」
    鐵珊為之滲出眼淚:「你不必救我,我正是殺你爹的兇手!」
    說完,她已掩面哭泣,痛苦非常。
    小竹和本前同感驚愕,他倆終也明白秋夫人為何會離開魚腸宮,而小勾的難處即在
此。
    慕容星星安慰:「你先別傷心,事情並不像你所想的一樣,待我向鐵追命問明白,
你就會瞭解了。」
    鐵珊不知她為何要安慰自己,心頭更是矛盾,泣歎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接受
了爹的指示,犯下這種錯誤,我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
    慕容星星道:「他可能不是你爹……」
    此話一出,嚇得眾人一跳。
    尤其是鐵珊,她怔詫地盯嘴慕容星星,這話來得太突然了。
    而鐵追命此時卻瘋狂斥道:「她本就是我女兒,你想顛倒是非?老夫殺了你!」
    他猝地又攻住慕容星星,逼得她又得施展神龍幻影以閃躲。
    鐵追命攻了幾招,無法得逞,突又返沖鐵珊,企圖殺了自己女兒。
    慕容星星自是不會讓他得逞,向小勾叫道:「寶刀拿給娘。」
    小勾哪敢怠慢,立即拋出滴血勾,慕容星星接過手,猛地閃向鐵追命斜側,寶刀已
砍了過去。
    冷勁逼至,鐵追命想閃都不及,左腿連肉帶皮被劃出血溝,還挑落不少肉片,痛得
鐵追命閃避逃去,不敢再輕試刀鋒。
    他哇哇大叫,也撕碎布條,把傷口給綁裡起來,隨時準備再出手,他在想如何使計
奪得這把寶刀。
    慕容星星一招得手,她仍不敢怠慢,戒備不懈,她冷道:「四十年前你是不是趁我
娘落單時,將她攜走,而且把我殺了,另外還帶走我兩歲大的姐姐,她就是你現在的女
兒,對不對?」
    晴天霹靂,轟得鐵珊雙手抓頭,那什麼假白髮全被揪下來,她還在揪,天啊,竟會
是這麼殘酷的消息!她竟真是慕容星星的姐姐,那自己豈非是殺害親生父親的兇手?
    如此可怕慘劇,她根本不肯接受,她駭極尖叫:「不,不,我一定不是你姐姐,你
搞錯了,不是,一定不是,天啊……」
    她哭泣著,沒命地往後退去。
    慕容星星瞧來椎過,她仍須弄明白,又問道:「鐵追命,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害
了我家人團圓。」
    鐵追命奸謔冷笑:「她自己都說不是了,你豈不是多此一問?」
    「那是她不願承認的原凶。」
    「她沒說錯,她根本不是你姐姐,她是我女兒。」
    「你跟誰生的?你夫人是誰?」
    鐵追命大怒:「老大家務事,何須你管。」
    慕容星星冷道:「你根本沒結婚,你當時暗戀我娘,然而我娘卻嫁給我爹,你記恨
在心,找到一次機會,將我娘騙走,並將她囚禁起來,對不對?」
    鐵追命冷笑:「慕容春秋連老婆都保不了,他還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爹若知道是你所為,早就把你殺了。」
    「你以為他多厲害?只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
    慕容星星冷道:「我娘被你捉去,她還是惦念著我和我姐姐,你為了討好她,又利
用機會,潛入神劍門,將我和姐姐擄走,但你又想及,帶兩人實在麻煩,只要一個就夠
了,而且當時我可能還太小,你一劍就把我給殺了,獨自抱走我姐姐月月,對不對?」
    鐵追命目光在收縮,仍自冷笑:「全是你自己編的,你爹才是殺害我老婆的兇手,
他才是奪我妻的人。」
    「那你為何認出我咽喉這道刀痕,即猜出我是慕容春秋的女兒?」
    鐵追命一愣,隨又狂笑:「是你爹傳出消息,那時我們還是好朋友,他告訴我的。」
    「你錯了,我爹自從發現我被殺,而大姐和母親又失蹤以後,即把我藏在一位友人
家中,他還特別交代不准向任何人說我是神劍門的骨肉,他又怎會告訴你呢?」
    鐵追命語塞,答不出話,慎怒地又吼:「信不信由你,老夫沒心情聽你念家經。」
    小勾怒斥道:「你這個龜蛋,我就不相信有女人肯嫁給你。其實你的一切,袁百刀
早告訴我了,他曾經說過鐵珊不是你女兒,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也以為你如此虐待鐵
珊而引起他反感,現在對照起來,原來還真是這麼回事,你有膽等袁百刀回來對話,保
證把你的謊言拆穿。」
    他終也想起來上次在洞中救出袁百刀時,他氣憤地說出鐵珊不是鐵追命的女兒之事,
當時他真的以為袁百刀是看不慣鐵追命為人父如此不人道才說這番話,原是另有原因。
    小勾突然又汕笑:「袁百刀是我救出來的,他就躲在附近,什麼採藥恢復功力,我
一喊,他就來了,你信不信?」
    未等鐵追命反應,小勾立即張口大叫:「九毒魔君快出來啊,我找到你那笨師兄了,
他說你是廢物一個,再也沒有什麼搞頭,你就搞給他看吧。」
    他想將聲音傳得甚遠,一時又牽動傷勢,喉頭湧血欲出,但在母親面前,他不得不
再忍吞回去。
    鐵追命怒斥:「你敢套我師弟的話?」
    「我何必套他,這全是他自動說的,可見他對你也很感冒!」
    鐵追命哇哇厲叫,突又發出掌勁往小勾劈去。慕容星星冷喝地欺前阻擋,一手耍出
滴血勾想封住鐵追命的攻勢,一手卻發掌將小勾托向左側。
    鐵追命掌勢又自落空,他喝吼著,突地改變方式,以攻招為吸功,存心將慕容星星
功力給吸過來,他穿行於刀影之中,一有機會就探手,想扣住對方肌膚任何一處,即可
展開吸功大法。
    然而慕容星星劍術造詣似得父親真傳,任由鐵追命如何探手,都被半途中給逼回來,
實在窮於應付。
    猝而他想到妙方,劈人不著,為何不以暗器傷人?於是馬上掠退十數丈,吸起一塊
石頭,震碎滿手,變成一顆顆細小如桂圓般,登時往慕容星星、小勾、小竹和本前射去。
    他武功本就了得,而驚人內力打出的石塊,已如利箭般威力,打得小勾等人唉唉痛
叫,還頭破血流。
    這一招果然得逞。
    慕容星星雖有寶刀飛舞,可擋住石塊,然已無力再顧小勾三人,她拚命往前攔去,
並要小勾他們縮到九尊塔裡頭。
    一時慌亂,她左肩頭已被打中,痛得左手抬不起來。
    那鐵珊見狀,登時加入阻攔,也抽出背上長劍揮擋著,合兩人力量,終也將小勾、
小竹和本前三人護送入塔。
    鐵追命突見鐵珊幫著別人,甚是震怒:「賤人,還不過來,難道要我殺了你不成?」
    鐵珊悲傷過度,反而冷靜:「你要殺,隨時來,我也不想活了,你要那些孩子的命,
我就跟你拼了。」
    鐵追命大吼:「哼,要死,我成全你。」
    手中石塊射得更急,打得刀劍乒乒作響,兩人不敢鬆懈,免得露了空隙而遭到襲擊。
    小勾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也揀起射入塔內的石塊,吐了口氣,一有機會即射過去,
那威力不強,鐵追命一指即可打碎,更讓他狂妄囂張。
    「媽的,我不信治不了你。」
    小勾突然撕下衣角噴了鼻涕在裡面,包起細石,猛地就打。鐵追命哪放在眼裡,照
樣彈指打去,叭地一響,碎石炸開,布片也碎去,那鼻涕四散噴開,射得鐵追命滿頭滿
臉。
    小勾和小竹、本前已大笑起來。
    鐵追命忽見臉上有異物,甚是驚心:「這是什麼?」伸手去摸,粘粘滑滑,他還以
為毒藥,嚇得挽抽抹去。
    小勾已忍無可忍,暴笑出來:「那是我的鼻涕啊,覺得如何?要不要再來一顆?」
    鐵追命聞言氣得滿臉通紅:「小賊,老夫會切下你的鼻子餵狗!」
    怒到盡頭,他乾脆搬來拳大石塊,砸得慕容星星和鐵珊手中刀劍阻擋不易,虎口生
疼難挨。
    鐵珊不由得說道:「你們光退,由我來擋。」
    慕容星星心想此時此刻,還是先弄走三人為重要,遂點頭:「姊……夫人你自行當
心,我去去就回來。」
    她還是不敢稱鐵珊為姊姊,以免日後又有變故而難以自處,她正想抽退回塔內之際。
    一陣笑聲傳來。
    「小子你在哪裡?老夫功力大進啦!我那可惡的師兄在哪裡?我得讓他好看。」
    半壁山崖中,射下一灰衣老人,他一頭獅子般白髮,小勾一見即知是袁百刀,他甚
為高興地倚向另一頭窗口,猛招手:「大盟主,我在這裡,快來,你那師兄發瘋了。」
    袁百刀一閃身,連翻十幾個觔斗,落在小勾面前,欣喜道:「小子你可知老夫如何
恢復功力?呵呵,就是那黑白蘭花汁啊,我聽你說吸了它的汁,體內就有了勁流,所以
在武功失去之後,我也吸了它,果然一陣變白又變黑,原來是陰陽兩體合二。我服下之
後,體內就有了冷熱勁流,只好躲起來催化,一個月下來,嘿嘿,比以前功力還要增強
一倍。」
    小勾輕笑:「恭喜盟主功力恢復,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就是被你師兄囚在洞中,這
筆帳要記得算。」
    袁百刀點頭,哇哇大叫:「當然要算,我每天都在想加何討回這筆帳,他在哪裡?」
    忽而轉頭,發現鐵迫命,他已慎叫地走了過來,指著對方即罵:「什麼意思?你我
兄弟數十年,你卻敢合著外人來吭我?」
    鐵追命急道:「師弟別中了他們的計,我想會坑你呀?」
    「還說沒有,你跟任青雲合夥,把我功力吸光,還將我鎖在洞中,這筆大帳,你還
定了。」
    「那全是任青雲的意思。」
    「就算他的意思,你為何不救我?眼睜睜地看我受苦三天,我真想把你毒死!」
    右手一抬,鐵追命著實也對他的毒忌諱三分,連連退了丈餘,直叫著誤會。
    「誤會也要還債,看我如何收抬你。」
    袁百刀冷喝,就要欺前打鬥。
    其實他和鐵追命都是見面三句不合,即會動手,有時候甚至會為了早餐吃什麼面打
架,鐵追命早對他這種舉止感到煩亂,所以才找了替身跟他打,只是現在要自己上場罷
了。
    小勾瞧及袁百刀欲往前衝,這一戰,又不知要打多久,他立即喝叫:「大盟主等等,
在下還有事想請教。」
    對於小勾救命之恩,袁百刀自是謹記在心,對他的話甚是敏感,他一喝聲,袁百刀
立即停止攻招,轉身過來,問道:「小子還有什麼事?」
    鐵追命見狀急喝:「不能說,我陪你打。」
    袁百刀轉過去邪笑著:「什麼話不能說?」
    小勾藉此接口:「你上次說過,鐵珊不是他女兒,對不對?」
    「對呀,事實就是如此。」袁百刀笑著回答,似乎能拆鐵追命的台,他甚開心,誰
叫這位師兄要先對不起他?
    此言一出,鐵珊心情開始又怔忡不安,她希望不是鐵追命的女兒,可是她又怕變成
慕容春秋的女兒。
    小勾則又說道:「你師兄根本沒結婚對不對?」
    「對呀,他那副德性,誰要?三十歲不到就禿頭了,比我還沒有女人緣!」袁百刀
謔笑著說。
    鐵追命臉色頓變:「師弟你在胡說,休怪我跟你斷絕兄弟關係。」
    袁百刀捉笑道:「要斷也沒關係,這幾年我受夠你了,說好是退出江湖,你給我搞
了一大堆人來,你把我當什麼,你的小卒?可以喚來使去?都快死的人,還搞這些,你
累不累呀?」
    「你管不著!」
    「我才懶得管你,可是你帶給我麻煩了,我今天就是要跟你劃地絕交,九尊盟分成
兩半,你老大,讓你先選,從此你的人敢跨過我的地盤一步,我就毒死他。」
    鐵追命怒道:「不是說好,山崖那邊都是你的?你還要爭?」
    「什麼山崖?你們在下面吵,我照樣煩,何況我種在下邊的藥草,幾乎被你的人壓
死大半,你怎麼賠我?」
    鐵追命指向小勾,冷笑:「壓的人在那裡,你怎麼不找他算帳?」
    袁百刀怒道:「他壓的還不及你引來的那群土匪的十分之一,他答應讓我試藥,你
又拿什麼來抵債?」
    鐵追命忽而嘴軟:「好好好,咱一人分一半,別吵了,你快把他們制住,有話咱慢
慢聊。」
    袁百刀冷道:「憑什麼你叫我制人,我就要制人?你還欠我債沒還呢……」他想揍
人,卻又想及小勾方才攔下自己,遂又轉身問向小勾:「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若沒有,
我準備找他算帳了。」
    小勾道:「只剩一個問題,他既然沒結婚,為何要假裝有女兒?他難道也另有假裝
的老婆?」
    袁百刀道:「有啊,抓了一個叫凝霜的女人,她實也在漂亮,說什麼是他的夢中情
人,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呵呵!我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跟著稱嫂子,可是她一句
話也不答,冷冰冰的,好像受盡委屈似的,我一看就知道師兄是把人給抓來,還偷笑他
禿子要吃天鵝肉。師兄說早就吃到,而且很快就冒出一個兩歲大的女兒,就是珊兒啦!
    嘿嘿,他哪騙得了我,我玩毒多年,醫理更學得深,一眼看出人的眼睛最是容易傳
給下一代,師兄的吊鬼眼,黑眼珠少得可憐的特徵,在小女孩眼上一點兒滴都沒顯示,
我就知道她不是師兄親生的,倒是有點兒跟那凝霜女子有血緣,她們也許是母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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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31:40 |只看該作者
鐵追命厲喝:「你胡說,你根本未見過她們母女,全是你自己編的。」
    袁百刀似乎激怒他,反而覺得甚爽快,捉笑又道:「師兄何必如此認真?事實就是
如此,還強說我編故事?你忘了當時你要我設法把女娃左耳垂的紅病給弄掉?我說那痔
是連心病,若弄掉,會使心脈少了什麼似的,過了三十年以後,就可能隨時發病去逝。
也就是說活不過四十歲的意思,你才勉強答應不弄掉,而且我還告訴你,這連心病,必
定會傳給後代,就女兒同母子連心一般,只是出現的位置可能一樣,也可能不一樣,將
來你可以用他來識別你的外孫,你還笑得開心呢!」
    慕容星星不禁望向鐵珊左耳垂那顆豆大紅瘸,淚水不禁滾流下來。
    鐵珊還不是一樣,以淚洗面,這似乎已無法再抹煞了,她將又陷入另一種痛苦掙扎
中。
    鐵追命眼看事情都快被說光了,狠厲直罵袁百刀出賣他,而袁百刀卻是笑得更得意。
    小勾藉機又問:「那凝霜後來是怎麼死的?」
    袁百刀道:「師兄是說病死的,但我瞧了幾眼就知道她是自殺死的,可能禁不了折
磨,乾脆一死了斷,她全無外傷,只有血脈較浮腫,我斷定是自斷心脈而死,如此年紀
輕輕就去了,也怪可惜。」
    鐵珊終於忍不住:「惡賊,你騙得我好苫,你害死我娘,又要我親手殺死我爹,你
還算是人嗎?」
    她不顧性命,猛撲過去,沒有招式,抓拳就打,每吼一句,淚水即大串湧出。
    慕容星星瞧及,驚叫聲姐姐,登時欺身衝去,她怕鐵珊有所閃失,也是拚命攻擊。
    袁百刀這才意識到鐵珊也在場,怔愕道:「她也來了?」
    小勾點頭:「你早該說明,害得她痛苦四十年。」
    「哎呀,師兄的事,我一向不管,不過我還是搞不清,她怎會親手殺死她爹?」
    「她就是神劍老人的女兒啊!」
    袁百刀愣住了:「他和師兄是好友!怎會……」
    小勾歎息:「他還不是一樣把你囚禁,只差沒殺了你。」
    袁百刀突然大怒:「鐵追命你這大混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跟你劃地絕交,
從此九尊盟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敢把神劍老人的女兒弄來殺死她老爹,以後也會暗算
我,你還有人性嗎?我不能讓你危害九尊盟名聲,決心把你毒成白癡,這已是對你的仁
慈,沒使用神仙樂無形之毒。」
    他欺過去,右手一揚,就是一道藍煙。
    鐵追命沒想到會惹得兄弟成仇,眼看毒物衝來,他可沒膽子去抵擋,立即抽手,不
戰而退,掠出於數丈開外,厲笑著:「有種等我回來,到時我會叫你們知道反叛我的下
場是如何!」這話分明是對衰百刀及鐵珊說的。
    衰百刀可不肯罷休,吼道:「不准走,我非把你毒成白癡不可。」他窮追不捨,逼
得鐵追命落荒而逃。
    鐵珊想追,卻被慕容星星給拉住,她悲泣著:「讓我走,我沒臉見你和爹娘,沒臉
見天下人,讓我殺了那惡魔。」
    「姐,沒人會怪你的。」
    「不要安慰我,我是殺死親爹的兇手啊……我是殘無人性的屠夫啊!……天啊……」
    鐵珊號陶大哭起來,又有誰能忍受這種打擊,認賊作父,又為了賊父把親生父親給
殺死?她一生似乎都在悲痛中度過,先是失去母愛,隨又滿腔熱血地想替母報仇,卻殺
了自己親生父親,弄得夫離子散,她還得接受無情罪孽的精神責罰,她就快支持不了。
    若非她想手刃賊人,否則她早自絕,以解脫這無情殘忍的人生。
    慕容星星看她快支撐不住了,突然說道:「姐,爹沒死還活著。」
    這話震得小勾兩眼睜得凸大,神劍老人竟然未死!
    鐵珊更是煞住哭聲,如中邪般,直瞪著這位妹妹。
    慕容星星含淚而笑:「爹沒死,他還活著,你不必為此而感到內疚。」
    好不容易,鐵珊才定過神來,她仍不肯相信,悲悵道:「你別找理由安慰我,我知
道,我那幾指,點破爹的命脈,他必死無疑,何況還有九陰之毒……」
    慕容星星道:「真的,我帶你去見爹。」
    鐵珊不由得猶豫了,瞧妹妹說得如此認真,她似乎也開始相信父親未死,然而她畢
競對他下過毒手,又如何有此顏面去見父親?
    慕容星星道:「你別想的太多,其實爹一直沒怪你,他也一直想看你,爹真的很想
見你,看我們姐妹團圓。」
    小勾道:「秋夫人你就勉強走一遭,人說虎毒不食子,一樣道理,子毒不殺父,你
是受人矇騙,雖然做得讓人頭痛,然而你爹並未死,你也脫罪啦!何必將以前的痛苦又
加到現在呢?而且將來你和秋家,還充滿希望啊!」
    鐵珊似被說動了,可是她又害怕再一次受到打擊,仍是舉棋不定。
    小勾親切一笑:「夫人一起走啊,我也想見鼎鼎大名神劍老人的風采,你不去,我
們沒得看了。」
    慕容星星道:「小勾,要改口叫大娘,神劍老人就是你爺爺。」
    小勾這才想起來突然變化的身份,恭敬地說了聲是,於是如小孩撒嬌道:「大娘你
就看在多了我這麼一個兒子分上,一起去她何?」
    秋夫人禁不住,終也歎息點頭:「妹,走吧,我已負爹太多,見他一面也好。」
    慕容星星為之含笑:「只要姐姐能去,爹一定高興非常,小勾,把藥分給他們,治
好傷就走。」
    「是,娘。」小勾雖受傷,但卻聞及事情能圓滿解決,自是高興萬分,立即拿出一
大堆治傷良藥,如發救命丸般,一粒粒給發出去,自己也吃了四五顆,方算了事。
    隨又拿出金創藥,往小竹左肩傷口倒去,此藥果然管用,見血即化,見肉即凝,已
將傷口封凝成一道血痕,不再滲血,疼痛也為之大減。
    「好啦,回去再洗龍乳泉,包準你傷口變得又白又嫩,讓你更迷人三分。」小勾弄
笑著。
    小竹斥笑一聲:「胡說,大男人說這種話?」
    小勾本想再消遣她,然顧及母親在場,也就由她去了,又轉向母親,表示已完成任
務。慕容星星瞧向鐵追陽,輕歎說道:「把他也治了,他可能是也是個苦命人。」
    「是……」
    小勾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即刻走往鐵追陽,先替他把脈,還有微弱的氣息,暗自
罵聲好狗運,遇上他慈祥的母親,丟了幾顆靈藥進入他口中,再催化入腹。
    小勾輕輕運功替他推拿,沒多久,鐵追陽已開始呻吟,而後張開眼睛,一臉茫然地
張望四方。
    小勾這才收起內勁,冷道:「老兄,算你走運,我受傷都沒人治,你還要我侍候,
有良心的,早該覺悟啦,別再做那些讓人發指的事,這樣你我都好過,免得浪費了我幾
顆靈藥,三斤神功。」
    說完,也懶得理他,隨即走回,向母親說明任務完成,慕容星星含笑點頭,隨即領
著他們出了九尊盟,準備前往父親住處。
    除了秋夫人仍帶著感傷外,小勾三人則是滿懷期盼地想見見這位武林奇人。
    鐵追陽目光呆滯地瞧及眾人逝去方向,心頭一陣激盪,他不明白,為何救活自己的,
會是自己最痛恨的小勾?
    這行為在他心靈中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卻又發生了。
    他目光仍是茫然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九尊盟,顯然一片淒涼。
    小勾一行人似乎往長白山方向行去。
    漸漸地,已進人雪區。
    白茫茫一片,若不知路,根本無從走起。
    經過幾天的調適,秋夫人已平靜多了,她也知道自己本名月月,和妹妹星星只差兩
歲,母親則名左凝霜,她連心病在左耳垂,而妹妹則在右,印證過後,姐妹感情更加親
切了。
    而小勾對秋夫人的種種及母親突然變成慕容神劍老人的女兒,懷有幾許好奇而不解,
他想問卻不敢問,目光不時,落在母親的臉容,希望她能自動開口。
    慕容星星起先並未覺得,但每次瞧及小勾,他都會將目光移開,並傻笑著,她終也
猜出小勾心思:「你想知道娘為何能查著你大娘?」
    小勾幹笑:「有一點兒……」
    慕容星星道:「其實這些事都是你爺爺說的,他一直以為當時的秋夫人有可能是他
女兒,因為是那左耳垂的連心病的結果,當然,你爺爺知道這其中一定有某種原四,而
且也有可能是巧合,所以他不敢認。」
    秋夫人稍驚:「我一直都戴著耳環,爹如何瞧得出來?」
    慕容星星含笑:「就是因為你老是戴耳環,而爹又很想瞧出左耳有紅痔的女兒,他
當然特別注意任何女人的耳垂了,也許他未親眼瞧及,不過問問大師兄,他一定見過
吧!」
    秋夫人這才想到,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隱秘方式,不禁輕歎:「難怪當時師父對我
特別關愛,而且大師兄一提婚事他立刻就答應。」
    沉緬那段回憶之中,秋夫人不勝唏噓。
    慕容星星沉默一陣,方再說道:「爹懷疑你身份,卻查不出你從何處來,被誰收養,
他只好把你當孤兒看,也就是認為當時那兇手殺害我之後,把你抱走,後來又棄置荒郊
野外,被另外的人撿去撫養,後來那人又死了,你只好四處流浪,直到認識了大師兄。
因為你本性善良,爹更不可能把你當壞人,久而久之也就對兇手之事較為淡忘,直到他
又遭了暗算……」
    她怕再刺傷姐姐,說的甚小聲,不過秋夫人仍聽到,感傷一歎:「我實在不該下此
毒手……」
    慕容星星深情地抓著她雙手,希望以親情交融能讓她好過些,秋夫人較為沉重了,
她才又轉向小勾說道:「你爺爺是在事後才告訴娘的,他要娘查查,並想辦法證實秋夫
人的身份,事情就是如此。」
    小勾這才明白,上次自己盜得四大劍派寶劍,母親要自己送還,而她卻對神劍老人
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是這麼回事。
    他問:「娘一定查到她跟鐵追命有所牽連,才要孩兒轉赴少林,阻止惡佛陀奪走易
筋經了?因為他們當時已跟鐵追命結合一起。」
    「嗯!娘希望你能逼他出來,你辦到了。」
    慕容星星投以敬意的眼神,她似乎在利用小勾,小勾卻無所謂地笑著,為母親辦事,
天經地義,還談什麼利用?
    小勾笑了笑,已轉向秋夫人:「大娘的事就考倒我了,您為何一下子是鐵追命的女
兒,一下子又幫我們反對鐵追命,另外還牽扯武則天?好複雜啊,我想都想不通,一個
頭兩個大,您能不能透露一點兒?」
    他對秋夫人留髮簪引來任青雲,差點兒讓自己被閹成太監的事,則隻字未提,以免
讓她下不了台。
    秋夫人輕歎一陣,也做好心理準備,決定說出原委。
    她道:「這些事都該是那惡賊鐵追命所引起的,他隱瞞著我,要我衝入神劍門,殺
害神劍老人,為的是替母親報仇,我辦到了。」
    「事後他還叫我控制武則天,他本是神劍老人的師兄,武功高得出奇,心智卻未成
熟,不知鐵追命如何找到他,並將他貫以惡毒思想,即是邪必勝正,惡人當道等等。
    武則天受洗禮,經過多年,早已習以為常,他則以神劍老人模樣,一直控制他,直
到我殺死神劍老人,他才要我接手。
    當時我認定神劍門為惡徒,也就欣然答應,而躲進了皇帝門,鐵追命還要我利用機
會收集天下惡人。
    我想反正惡人一堆,明則可能暫時防止他們出去做壞事,暗則可以隨時殺害他們,
以替武林除害。故而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很認真在做這件事……」
    小勾點頭,這是可以理解的,他問:「你當然對秋封候感到不安了,你本是愛他
的。」
    秋夫人輕歎:「確是如此,但我想及殺死他師父,似乎已無轉回餘地,才有意避開
他,何況他替皇帝門做的事,也一直在找惡人,直到三年前,那些惡人,尤其是任青雲
已蠢蠢欲動,似乎想接管皇帝門。因為他並未發現還有人控制武則天,他則想暗中加以
控制,還好武則天仍對武功特別感興趣,而且又對任何人採取敵對態度,故而任青雲很
難得逞,但他卻一直在鯨吞蠶食,始終沒放棄野心。」
    小勾道,「不必說,這事鐵追命也知道了?」
    秋夫人道:「不錯,他通常都會找時間來探查,我都據實上報,然而他卻突然撕破
在我面前的偽裝,以前他一直表現悲天憐人而受害者的形像,讓我覺得他是個值得尊敬
的父親。
    例如說他控制了惡人在皇帝門,讓他們不出江湖,偶爾也做些除害工作等等,然而
那天開始,他漸漸露出野心,一副狡猾臉孔說,那樣正可以利用任青雲的野心,將皇帝
門帶向武林,並將所有偽君子揪出來。
    我聽到此消息,他又表現如此猙獰臉容,不禁大為驚詫和不信,甚至反對他的想法,
我說若此惡人出去,豈非要殘殺天下蒼生無數。
    他只說對某種偽君子出手,他自認可以控制皇帝門上下了,尤其是武則天,可惜我
卻不信任他有此能力,因為我已感覺出皇帝門日漸坐大,我要控制都感吃力,他不在皇
帝門中,不熟一切,又如何能控制呢?為此,我們第一次爭執……」
    秋夫人顯得沉默而悲悵。
    小勾追問:「然後呢?他還是來硬的?」
    秋夫人道:「沒有,他看我反對如此激烈,遂也軟化下來,也不堅持要皇帝門出現
武林,他只交代要好好留心任青雲,其它的事,他會支持我。」
    就此,皇帝門也算平靜了幾個月,可是過了那些日子,武則天突然知道了九龍秘籍,
以及四大寶劍可能威及他性命之事,而施壓力要秋封侯把東西找來。
    我甚是驚訝,這本非我告訴武則天的旨意,他為何知道了?分明有人搞鬼,當時我
以為是任青雲,但暗中探查之後,發現他瞭解並不多,遂想起了可能是鐵追命搞的鬼,
並找他理論。
    他則理由冠冕,說是那些東西找到之後,他可以在必要時,用來反制那些惡人,尤
其是武則天。
    我則說那事應該告訴我,由我來進行,能讓武則天不知有此武功,否則他必定瘋狂
地想得到九龍神功,若他練了,豈非制虎不成反養虎?鐵追命則表現恍然大悟表情,要
我設法補救,可是那又如何能補救呢?
    小勾道:「你可以拿假的秘籍給他,或是找其中口訣改了幾句。」
    秋夫人無奈一歎:「我是想到了此方法,然而卻無法立即從秋封候手中取得第一手
秘籍,只好暗中將消息放給一直在他身邊的神偷,他也利用此機會告訴秋封候,要他抄
錄一本假的交給武則天。
    然而秋封候死命也不肯冒這個險,以免我遭難,結果交給武則天的仍是正本,他認
為武則天就算不練九龍神功,也已是天下無敵,再練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就此,秘籍交到武則天手中,我則立即找機會借來看,並抄錄所有口訣,而對於內
容則不敢更改,因為武則天實在有過目不忘之能,改了也無用。
    他就這樣猛練,還好九龍神功深奧難懂,終也頭疼……直到你的出現……」
    秋夫人無奈一笑,小勾似乎幫了武則天的忙。
    小勾幹笑道:「沒辦法啊,他一直逼我,我為了保命,只有胡說一通,結果就說上
了。」
    慕容星星道:「他是悟出了裝秘籍那玉盒蓋上的口訣,才能如此便利解決秘功症
結。」
    秋夫人輕歎:「也該是天意如此吧……」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直到小勾到來,
我才知道原來皇帝門早就開始在外頭活動,而且威脅各大門派,心頭實是慎怒,鐵追命
為何要瞞著我?
    於是我又找他吵了一架,然而他則以事實已經如此,爭也沒用,他也一再保證只對
一些偽君子下手,可是我說四大劍派也是五派,他為何要指使他奪寶劍而燒殺人家。他
則說全是秋封侯和你的行徑。
    我當然明白,秋封侯若非被逼,他又如何會做這種事?然而鐵追命仍是表示事實已
成,改變不了。當時我雖心痛,然而在不知他是假冒父親的情況下,又能對他如何?
    我心情悲傷不已,他也安慰我,保證以後不再如此,可是我對他已不再相信,所以
回來之後,就準備想把皇帝門給毀了……」
    小勾道:「所以你就把我排進計劃裡邊?」
    秋夫人歉聲道:「當時除了你,我已無人可用,而且你幾次耍得武則天暈頭轉向,
又帶來了霹靂彈,讓我想及要殺死武則天,可能只有用炸藥了,你不但內行,又能接近
他,最適合不過了。」
    小勾道:「就因為你有計劃,所以我救你時,你故意留下髮簪,引來任青雲?」
    秋大人歉聲不斷:「確是如此,我若讓你救走,一方面計劃無法進行,而且武則天
也會大開殺戒,所以才如此做,沒想到差點兒害死你……我覺得你該有辦法逃過那劫
的……」
    小勾終也明白她的苦處,為了更大目的,有時候仍得犧牲某種東西,而且自己也確
實逃過那劫,又何必斤斤計較?尤其大娘又是個苦命女,更是自己親人。他輕笑著:
「沒事啦,我可沒那麼簡單就遭難,你這招害得任青雲斷臂,我可沒被閹成太監,你可
說立了功勞呢!」
    秋夫人感傷道:「我以為武則天不會要你的命,也沒想到任青雲會如此甘願地砍下
手臂,如果他不砍,你就能脫險,因為我相信你能說動武則天。」
    小勾攤手無奈一笑:「是啊,可是任青雲都砍了手,我只好另謀方法啦!」
    「當時我真為你捏了一把汗呢,甚至懷疑自己這舉止到底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對了,千真萬確地對了!」小勾含笑回答:「否則皇帝門怎會滅去?」
    秋夫人知道這是安慰的話,也只能悲悵一笑,繼續說道:「後來任青雲也為斷臂懷
恨在心,他有心要叛變,只是在等待機會,而當時你又悟通了秘藉口訣,而且秋封侯也
帶來了炸藥,我想時機已成熟才暗中通知武則天,要他逼你,你當然會想辦法,結果你
終於把武則天給炸落萬丈深淵,也了卻了我的心願。」
    小勾問:「你不知道九龍神功練了會頭上噴血?」
    秋夫人道:「不知道,我只想你那炸藥威力該可炸死武則天,沒想到他實在耐命。」
    小勾當時雖心驚肉跳,但事後想起卻有某種威風八面,鴻福齊天的快感,呵呵笑起:
「那是天助我也,他一噴血,我就給他幾顆彈丸,終也制了他,算過關啦!」
    秋夫人道:「當時任青雲聞及打鬥聲。知道你跟武則天在捕生死命,他則召集了十
二星相,明為助陣,其實是想見機行事,只要一有利,把你們兩人都一起除去了。我怕
他事後會屠殺後宮婦女,暗中叫她們避難去了。沒想到你連十二星相也一起收抬了,來
到後宮,自然找不到他們,我瞧及你出現,才知道你獲勝,即回沉魚軒等你來,你也完
成任務地把我給救出皇帝門。」
    小勾看著聽得癡呆的小竹和本前,得意洋洋地聳聳肩,表示這是他光榮的戰史,兩
人投以讚佩而不屑眼神,終也笑聲不斷。
    小勾過了乾癮,又問:「是誰救走任青雲他們?你可知道?」
    秋夫人道:「當初並不明白,但事後才瞭解,是鐵追命,他聞及皇帝門出事,急忙
趕過去瞧瞧,已變成一塌糊塗,他又發現石堆中有人痛叫,才搬開石塊,救出任青雲及
惡佛陀,詳細情景,大約如此。」
    小勾點頭:「有道理,難怪任青雲和惡佛陀突然會靠向鐵追命,甚至替他賣命,原
是有了救命之情。可是十二星相呢?他們怎麼沒及時歸順鐵追命,要他利用我逼得他們
無路可走,非歸順鐵追命不可?」
    秋夫人道:「十二星相和任青雲以及惡佛陀並非同一夥人,也就是說任青雲、惡佛
陀不屬於十二星相,而鐵追命說,他只救出兩人已離開,想找秘籍及寶劍,剩下救人工
作則由任青雲和惡佛陀進行。」
    「在救出他們之後,十二星相本就對獨霸武林沒興趣,也責怪任青雲擺了他們一道,
現在皇帝門沒了,他們只顧自己逃命去了,故而鐵追命得花些時間來逼迫他們。」
    小勾明白此事,卻又出現另一種問題:「大娘把四柄寶劍都拿在你手中?」
    秋夫人點頭:「武則天只信任我,是他把寶劍交給我。」
    小勾道:「那太阿劍為何到了夢丹丹手中,還送到拍賣場?很明顯,你是要把寶劍
送給我?」
    秋夫人回憶半晌,已說道:「沒錯,是想送給你,一方面可以讓你還給太阿殿,一
方面希望引你到九尊盟,因為我知道這寶劍在拍賣場上,必定會引起鐵追陽的搶標競價,
你雖未必讓手,但你一定會對鐵追陽感興趣,而發現九尊盟,甚至發現鐵追命。」
    小勾道:「你引我去九尊盟,是為了拆你爹的台?那時他還是你爹?」
    秋夫人點頭:「我要你瞭解還有九尊盟這麼一個幫派,因為當時我已明白任青雲又
投靠了鐵追命,那時為了父女之情,我必須扯他後腿,再逼走任青雲,希望他能得到善
終,誰知……唉……他卻越來越過火,老是執迷不悟。」
    小勾笑道:「這樣也好啊,終也把大娘身份給弄清,不必再認賊作父了。」
    秋夫人笑得蒼涼,這是慶幸,也是愁悵。
    小勾呵呵直笑:「鐵追命做夢都想不到,扯他後腿的是他自己的女兒,真是栽了大
觔斗。」
    小竹道:「後來還是知道了啊,害得秋夫人遭遇淒慘。」
    小勾道:「如此也好,免得大娘一輩子含冤莫辯,那死都不瞑目。」
    秋夫人含淚道:「我該感激你們,還有妹子……」
    慕容星星含笑道:「別說那麼多,咱姐妹團圓該高興才對。」
    好不容易,秋夫人才恢復鎮定,享受著這遲來的溫情。
    小勾總算瞭解整個事情,至於夫人為何找夢丹丹送劍,只不過是圖地利之便而已,
並無多大牽連,而且事情結局也算令人滿意,現在就剩下神劍老人這邊的了。他想早些
見著突如其來的爺爺,也開始催促著母親,眾人速度己加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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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8:32:48 |只看該作者
第15章 神劍老人
    小勾催促的方法不是趕鴨般催著母親,他沒這個膽,他只會跑在前頭,反正目標錯
了,母親即會急忙追上來引導,如此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不知行經多少路程。
    前頭已出現一座龍形般山頭,而慕容星星正領著眾人往龍頭行去。行約三里,龍頭
已近,居中隔有百丈深淵,除了小竹和本前外,他們該無問題可通過此深淵。
    幾天的調養,小勾的傷勢也好了許多,遂決定以天蠶勾,將小竹和本前給帶過去。
    他嗤嗤地邪笑:「親愛的小竹呵,你是要我抱你過去,還讓我過去之後,才把你給
吊過去?」
    小竹一陣窘羞,紅熱著臉:「你先過去。」
    「這麼說,我是要用吊的了?也好,本門一向尊重各人意願,我就遵命行事。」
    小勾轉向本前:「你呢?」
    本前呵呵直笑:「活了這麼久,沒人抱過,就勞駕門主啦!」
    小勾黠笑:「你又不是女人,抱什麼?還不快抓住我的腰帶。」
    本前癟笑著:「我又變成孤兒了,門主這麼苛,不怕我把腰帶扯斷,讓你見光?」
    「歡迎。」
    「你歡迎?不怕見光?」
    「怕什麼?我斷了腰帶,看你摔落深淵的慘狀,值得得很!」
    這才想到腰帶斷不得,不禁乾笑道:「我會很小心地護住腰帶,保護門主的褲子
的。」
    小勾默弄幾句,也不再耍嘴皮,見著本前抓好腰帶,猛地打出天蠶勾,往百丈對崖
那似乎是龍牙的尖冰柱扣去,連帶本前蕩了過去,咻地發出長虹,也安全上對崖。
    慕容星星和秋夫人同時也展開輕功掠去,只剩小竹在這邊。
    小勾射來天蠶勾,呵呵說道:「隨便勾啦,別把褲子給勾掉就行了。」
    小竹斥罵了一聲,也已雙手抓住天蠶絲,小勾立即猛扯,小竹猝地飛身而起,誰知
在半途中,小勾突地驚慌大叫:「繩子斷了。」
    話方說完,小竹斷線般往下落,一聲尖叫響起,慕容姐妹為之緊張,正想要救人,
小勾又傳出驚險聲:「好險,又接回去了。」
    他猛一扯,小竹身形一頓,如鐘擺一樣撞向冰壁,撞得他唉唉痛叫,小勾方自把他
拖上來,一臉歉意道:「你沒嚇著吧?」
    「我要剝你的皮!」
    小竹吼著欲殺小勾而後始甘心,小勾則有預防,立即逃開,兩人一前一後疾速追趕,
惹來慕容姐妹一陣輕笑,她們趕在後頭掠去,追及三百丈,慕容星星已說道:「到了,
別再跑過頭。」
    小勾只好停下來,讓小竹揍兩拳了事,他則往四處瞧去,直如在龍嘴中,上下都是
冰層,四邊則為冰柱,有若龍牙,又呈尖圓長方形,好像張著嘴的龍口。
    眾人還不及觀賞奇景。
    冰洞裡已走出一位身材適中,一身青布衣,面若書生的老人,他雙目如電,為著多
人前來而感到驚詫。
    慕容星星見著他,立即拱手道:「方叔,是我。」
    那方叔突見她,臉容頓露喜色:「星兒?來了這麼多人,都把方叔嚇著了,快進來
吧,你們也一同進來。」
    「打擾方叔了,我爹還好嗎?」
    「老樣子,不過有點兒起色。」
    秋夫人此時已確定父親仍活著,不禁兩眼含淚,步伐已顯遲緩,但她被妹妹挽著右
手,也一直被拉進去。
    還好,內洞不深,差不多百丈左右,然而經過五十丈,裡頭已冒起白煙,變得冰冷
非常,眾人不得不運起內力以抵抗。
    或而是冰洞透明及光線折射原理,裡頭亮如白天,甚至還出現水晶般透明,十分漂
亮。
    然而眾人都沒有心思欣賞,只注意盡頭處,那白髮白眉白鬚,一身白衣的慈祥老人,
他正在盤坐,閉目養神。
    這老人除了顯得較清瘦外,他們一眼即可看出,是神劍老人。
    秋夫人瞧得淚水直流,叭地已跪下來,嘴角抽搐著,多少悔恨,多少親情,一時想
宣洩,卻也千言萬語不知如何開口,只有淚水發洩了。
    她一下跪,眾人也跟著下跪。
    慕容星星已淡說道:「爹,月月來看你了。」
    說完,她已滲出淚水。
    神劍老人這才有所感覺,張開眼晴,沒有練武人精銳的眼神,卻仍帶威儀和慈祥,
他目光己移向秋夫人,只瞧一眼兩眼亦開始含淚。
    「月月嗎?讓爹瞧瞧。」
    他慈祥地說,伸出右手,招向秋夫人。
    「爹,女兒不孝啊!」
    秋夫人終於忍不住,撲過去,嚎陶痛哭,四十年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而自責,
哭得小女孩似的,也把在場諸位眼淚給哭出來。
    「女兒不該認賊作父,更不該暗算你老人家,讓你變得如此模樣啊!……」
    「一切都過去了,爹不會怪你,只要你能回爹身邊,爹就心滿意足了。」
    秋夫人不停地哭泣,神劍老人則不停撫手安慰,一副真情流露的情景,讓人鼻酸。
    終於,秋夫人情緒較為平靜,慕容星星才走上去,拭去淚水,安慰道:「姐,今天
是我們慕容家團圓日子,該高興才對,來,把眼淚擦去,別讓爹看了心疼。」
    秋夫人勉強擠出笑容,但那種欲笑還哭的臉容,讓人覺得不笑還好些,她趕忙抓過
妹妹遞來的絲巾,掩面拭淚並遮窘態,連續抽搐,喘大氣一陣,才將心情調適過來,才
敢真正面對父親。
    她切聲道:「爹,原諒孩兒大逆不道,竟然暗算你老人家。」
    神劍老人慈祥道:「其實你也只不過多一指罷了,爹早就著了人家暗算。」
    那方叔說道:「慕容老先生早在十年前……也就是離現在約三十年前,即被一種慢
性毒藥所傷,功力日漸減退,他早有發現,只是不知中了何毒,也找過在下醫治,可是
我還是無能為力,小姐那一指,只不過將他命門穴點壞,使那毒性發作更快,因為先生
早就該發作,他只是以深厚內力抵抗著,才能延續那麼久。」
    神劍老人道:「方神醫說的不錯,爹自知中毒甚深,藥物無效,才有意將四把寶劍
傳給四位徒弟。月月這不是你的罪過。」
    秋夫人仍自責:「若非女兒無知,點你要穴,還用了毒,你也不會如此。」
    神劍老人道:「爹中毒已深,你那小毒已無用,何況爹也活過來了,你無罪啊!」
    「多謝爹寬宏大量,原諒不孝女兒的蠢行。」
    秋夫人已不是三歲小孩,她知道這罪行只能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時時用來警惕自
己,她已明白如此慈祥的父親是不會怪罪自己的,自己再縱情的自責,對他老人家並不
好受,所以她勉力地克制的悲切心情,以能讓氣氛更為融洽些。
    神劍老人自是最喜歡女兒能如此了,他也真正露出了笑容。
    秋夫人隨後又問及狀況。
    神劍老人表示只有功力喪失外,一切如故。
    那方神醫則說道:「先生以前中的毒,現在反而成為他的護身符,因為毒性已融入
他體內每一寸肌膚,故而在失去功力之後,他跟一般人一樣,容易生病,然而那毒性卻
使百菌不侵,甚至肌膚老化都十分緩慢,這是下毒者始料末及。」
    慕容星星這才想到,還有他沒有介紹給姐姐及小勾等人,即刻恭敬說道:「姐,他
即是養我長大的方叔,我的命也是他撿來的。」
    秋夫人想致謝,他如此照顧慕容家人,而小勾卻激動地道:「你就是六方神醫,
方……方什麼的?」
    方神醫說道:「老夫姓方,單名一個平字。」
    小勾登時欣笑:「對對對,神醫方平,你可寫了一部《經脈歸元錄》對吧?就是治
經脈的手術,再接到另一脈,對不對?呵呵我用過啊!」
    他想及用在鐵追陽身上的分經錯脈術,就得意萬分。
    方神醫甚驚訝:「這寶錄已失去好久了,少俠怎會知道此書?還學了此功?」
    「我……我……」
    小勾當然不能說出是偷來的,此時也窘急變紅了臉,暗自罵自己得意忘形,小竹、
本前看在眼裡,竊笑不斷。
    神通廣大的妙賊掌門,此時也有人贓俱獲的時候?
    慕容星星稍帶責意說道:「你得趕快還方叔。」
    「一定還,一定還,呵呵,方神醫,不好意思,我是在路上撿到的,下次見面,一
定把它送來。」
    小勾只好以撿著此物來掩飾啦!
    方神醫並末再有任何反應,已拱手道謝:「多謝少俠。」
    小勾幹笑:「哪裡,佔用神醫那麼久,實在過意不去。」
    慕容星星道:「你要叫叔公,豈可沒大沒小?」
    小勾又忘了自己身份,立即一拜道:「叔公在上,請受孫侄一拜。還有爺爺在上,
請受孫兒一拜,祝你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這舉止,登時引得神劍老人和方神醫驚詫,齊往慕容星星瞧去。
    慕容星星含笑道:「他是女兒收的義子,可調皮得很。」
    如此一說,神劍之人和方神醫登時笑顏大開,頻頻叫著好。尤其老者最喜歡小孩,
神劍老人立即向小勾招手:「過來過來,我慕容春秋哪來福氣,突然間多了這麼一位聰
明伶俐的孫子?可說天賜我也!」
    小勾感到怪怪地,仍自走過去,讓神劍老人不停地摸著頭,他覺得十分彆扭。
    「爺爺,你怎知我聰明伶俐?」小勾故意裝出呆模樣。
    神劍老人則含笑道:「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就不笨啦,何況你還埋了光頭。」
    「這跟理光頭有何關係?」
    「因為你爺爺小時候也理光頭,大家都叫爺爺神童啊!」
    這話引來眾人一笑。
    小勾則擠眼更仔細瞧著神劍老人,暗自捉笑:「這老子倒好玩了,會說這種話?」
他自嘲而帶笑道:「可是我理光頭人家都叫我有神經病。」
    這話沖得神劍老人啼笑皆非,一時答不上話。而在場諸人則己忍不住竊笑出聲。
    小勾瞄向眾人,一臉責罪,又指向小竹:「對啊!我理光頭,小竹足足罵了我神經
病七天之久。」
    這是事實,反倒把小竹給逼窘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慕容星星稍斥:「小勾不得對爺爺無禮。」
    小勾怪臉容一斂,道聲是,不敢再胡言。
    神劍老人則已輕輕笑起:「星兒讓他去吧,童言無忌,其實他說的沒錯,除了神童
之外,很多人仍會說出是神經病的。」
    他瞄向小勾,為支持他而笑。
    小勾也露出笑容,這爺爺總算考驗過關啦!
    隨後秋夫人已說道:「爹你中的毒,可有辦法解去?」
    方神醫代替回答:「已長年浸在體內,恐怕無法解去,尤其不清楚中何毒,根本無
從解起,而在先生失去功力時只有把他帶到這冰天雪地裡,讓毒性不致發作太厲害,至
今也算無大礙。」
    小勾道:「這毒當然是鐵追命下的,他的毒一定來自九毒魔君,反正是最厲害那種
就對了。」
    方神醫道:「方叔是如此猜想,難的就在這裡,九毒魔君的道行在武林無人出其右,
而且他的無形之毒,根本無人能解,他又是鐵追命的師弟,更別想讓他施捨解藥。」
    慕容星星來看父親時,她總會將一些情況說給方神醫瞭解,他自己也猜出可能中的
毒是什麼,只是苦無方法拿得解藥而已。
    小勾聞言己笑起來:「我就是來報佳音啊,爺爺你解毒有望了。」
    方神醫驚詫:「你有解藥?據我所知,若是無形之毒除了袁百刀親自解救,天下無
人能解,而且他可在中毒者死亡三日內再救活,這更證實了他無所不能的毒功,不必留
解藥,他自然不留。」
    小勾笑道:「解藥當然是他自己了,雖然他是鐵追命的師弟,現在卻搞得他對鐵追
命劃地絕交,而且跟我還有了交情,將爺爺送給他,他自然肯解毒了。」
    方神醫聽得直皺眉,有些不敢相信,這小孩會如此厲害?
    慕容星星說道:「我們在九尊盟時,的確瞧及小勾把袁百刀叫來,還是他把鐵追命
追走,我們才能及時抽身。」
    方神醫這才相信小勾所言,又往小勾瞧去,實也想不出他有多少能耐,他道:「可
是袁百刀舉止反覆無常,並不好對付。」
    小勾道:「所以得趕快找到他啊,免得他又變了心,又要多費一番手腳。」
    方神醫不禁心動了,轉向神劍老人拱手道:「先生這是難得機會,你不妨一試。」
    神劍龍人輕歎:「我都已習慣了,治與不治,並無多大用處。」
    他仍是對於本是好友的鐵追命,竟然如此狠毒地對自己殺子奪妻,實是讓他心寒,
他感到不勝唏噓。
    慕容星星急道:「爹,能治好毒傷就冶,留毒在體內何嘗不是一種負擔?」
    秋夫人悵聲道:「爹,你給女一些贖罪機會,好讓女兒能彌補你一些過錯……」
    小勾道:「爺爺,這事可不能讓你做主,因為你沒治好毒傷,我們就永遠快樂不起
來,你於心何忍?走啦走啦,待了二十年,你不嫌悶?」
    小勾拖著神劍老人,他終也認為現在受傷中毒,已牽連了許多心緒,遂也點頭含笑:
「有你這麼一個調皮孫子,爺爺不治行嗎?說不定被你用那什麼分經錯脈術,把爺爺給
整死了。」
    小勾幹笑,不過口氣仍帶威脅:「放心,死不了,有一個已經學會怎麼活,每天只
要叫幾聲就行了。」
    神劍老人只能困笑著。
    他已答應治毒,慕容姐妹自是高興,不過慕容星星仍自斥向小勾,不得對爺爺如此,
但她目光是含笑著。
    為趕時間,方神醫也立即將種劍老人做最後處理,按摩他多處穴道,能讓他習慣活
動,並餵服他幾顆藥丸,以便有所防變。
    隨後慕容姐妹輪流背著父親,和眾人出了冰洞,往回路出發。
    在欲通過深淵時,小竹不敢再讓小勾吊過去,只好讓他佔便宜地抱過去了,小勾也
趁此逗他,一副色瞇瞇想親人,弄得她滿臉羞紅,還好小勾不敢太過分,小竹總算過關
了。
    行進中,小勾也偷偷問向方神醫,他爺爺是如何從神劍門死裡逃生?
    方神醫則說道,他為了保護慕容星星之秘密,並未一直在神劍老人身邊,當他出事
時,神醫並不在場,只是後來才聽到消息,暗中趕回去,神劍老人已入墳,他為了瞭解
死因才開棺,後來發現神劍老人只不過是毒性氾濫全身,而暫時休克。就如袁百刀所說,
他的毒在中者喪命三天之內仍能救活,神劍老人可能就是中此毒,而且是長期性,體內
已較為適應,故而神醫才又將他心脈救活,有了心跳之後,即把他移來冰洞中,花上三
年時間才將他喚醒,一直到現在,他也試著解毒,卻不可得。小勾終也解去心中疑慮,
現在該是找鐵追命算帳的時候了。
    他們是往九尊盟行去。
    小勾卻想著,若遇著了鐵追命豈不叫槽?於是請命先行探路,眾人得走在後頭,等
待消息。
    三天後。
    小勾已回到九尊盟,裡頭空蕩蕩,顯得淒涼。
    小勾見不著人,只好大叫:「袁大盟主,我又來啦!你快出來,我有好消息告訴
你!」
    叫了幾聲,袁百刀沒出現,清純的袁青萍則已掠來,她含笑道:「師父走了,你有
好消息要我轉告他嗎?」
    對小勾,她似乎有一種親切感,也許是她很少出門未曾接觸其它人,而小勾又讓人
瞧來甚順眼的緣故吧?
    小勾則皺起眉頭:「他追你師伯還沒追著?」
    「不是,那天他追了一天就回來,被師伯給甩脫,他很生氣,要找來殘血蜘蛛,准
備封住九尊塔,等師伯回來時,好關他二百年。」
    小勾更急了:「殘血蜘蛛要多久才找得著?」
    「不一定,慢則半年,快則半月。要捉並不難,只是不容易找到,少俠如此急,有
急事?」
    「我一位爺爺受了他們的無形之毒,要他救啊!」小勾忽而瞧向衰青萍,急喜道:
「你是他徒弟,也該解得了吧?」
    袁青萍搖頭:「別的毒我還有辦法,只有幻魔影和神仙藥兩種我沒辦法解,因為那
不只是服用解藥即了事,還得用許多毒蟲吸毒,我沒那份功力。」
    小勾直叫槽:「怎麼辦?」
    袁青萍拿出一玉瓶,倒出淡青色藥丸,道:「你先讓他服下此藥,可以延續十五天
性命,我想師父想對付師伯,他在氣頭上,一定不會一去半年,他急著想報仇,必定很
快就回來,你就多等幾日看看。」
    「他去哪裡抓蜘蛛?」
    「不知道,否則我就告訴你了。」
    小勾只有苦笑了,雖然爺爺沒有性命之慮,不過他還是接下藥丸,說道:「只好等
啦,若你師父回來,就說我有人要他試藥,就在魚腸宮,他能趕來也好,若不能,十五
天後我會再來。」
    袁青萍淡淡一笑:「這就是你的好消息?」
    小勾幹窘笑著:「你師父喜歡興奮的事,我只好順從他啦!」
    衰青萍含笑:「那我就讓師父興奮一下了。」
    「多謝你幫忙,下次再來看你,再見了。」
    小勾招招手,已離去。
    袁青萍送到門口,方自甜甜一笑,這可是她跟陌生人對話最多的一次,已足以讓她
回味三天了。
    現在她可希望師父趕快回來,能親自傳達這消息,為小勾盡點兒心意。
    而小勾則很向快追向人群,將狀況告知他們,在協議之後終於決定回魚腸宮。
    秋大人又開始緊張了,不過此時心情乃喜多於憂,畢竟父親這關都挨過了,她還有
什麼好怕的?
    現在連神劍老人都難免興奮,能瞭解自己的徒弟狀況,何嘗不是一件樂事?
    小勾則更是高興,終也能風風光光再迸魚腸宮。
    他們乾脆租來馬車,一路直奔靈台山,如此可以省去多少人勞累,又可隱藏神劍老
人的身份,免得半途遭來惡徒突襲。
    他們日夜趕往魚腸宮。
    鐵追命也日夜不停趕往皇帝門。
    他決定要趁秋夫人不在武則天身邊時,立即以神劍老人身份出現,再引他重出江湖,
為他報仇。
    他也想好反制小勾和秋夫人假冒神劍老人的方法即是寸步不離武則天,只要另有人
出現,他立即可以指證那是假的,武則天自會相信身邊才是真的而殺了那假冒者。
    如此他將無所顧忌了。
    他終於潛至黑殿。
    剛好一個月,離小勾期限一個月零一天,只剩十二個時辰,不過黑殿已全部完工,
百尊聳天蟠龍柱四排列開,氣勢又見雄偉。
    武則天已坐在那張新的大龍椅,沉醉在皇帝夢中,他十指也戴起十個不同的龍形戒
指,這還是任青雲送的,果然引得武則天樂不可支。
    剩下最後清理工作。
    小勾不在,只好由任青雲親自監工。
    鐵追命遠遠地已打出細石打向他肩頭,引得任青雲轉頭,發現是神劍老人裝束者向
他招手,他猶豫一下,仍自追過去。
    鐵追命引他至密林區,方自摘下白鬍鬚,琵出真面日。
    任青雲追來,見著他,驚愕道:「鐵盟主!」
    鐵追命含笑點頭:「不錯,是我。」
    「上次你也在扮神劍老人之內?」
    「不錯,結果卻被丁小勾及我那叛變女兒給搞慘了。」
    任青雲自然猜得出小勾必定在場,他也只是笑笑:「你找我何事?」
    「你也瞭解武則天其實白癡一個,只要以神劍老人的身份,即可控制他。」
    「所以你想控制他?」
    「我早控制他十數年,卻被我那女兒給搞砸了,現在我仍可將他制得死死。」
    「你不怕那天的事重演?」
    「嘿嘿,只要我在武則天身邊寸步不離,別人根本沒機會冒充。」
    任青雲淡笑道:「所以你來找我?」
    鐵追命黠笑著:「我們先利用武則天除去敵對者,然後再設法收抬他,以後江湖即
是你我兩人的了。」
    「只要你行,我還有什麼話說?」
    兩梟雄視目而笑,似乎這一波,他們更具信心了,因為他們終於掌握住那瘋子高手
武則天,天下再也無人是他們的對手了。
    兩人再商量些許細節,各自散去。
    任青雲回到現場。鐵追命則把鬍子粘回去,從黑殿斜角掠向屋頂,然後找到頂頭圓
洞,這是讓光線投向龍椅所設計,他落身而下。
    只一飄落,龍椅上的武則天已察覺,冷喝大叫:「誰敢冒犯本王,該死。」
    爬到他頂頭,自是冒犯他,武則天猝然如炮彈般往上衝。
    鐵追命稍驚,仍喊出聲音:「是我。」
    武則天沖得快,煞車更快,把掌勁給抽掉,覺得驚喜:「師弟你來了?寶劍呢?惡
軍師呢?」
    鐵追命待飄落地面才道:「惡軍師已將四把寶劍給吞掉了。」
    「他敢。」
    「就因為如此,他才不敢回來。」
    武則天激動萬分:「我要殺了他,殺了他!背叛本王只有一死。」
    「我也要向他討債,他已投靠魚腸宮了。」
    「快!快去殺他,奪回寶劍。」
    武則天已憋不住,想衝出去殺人,不過他還算尊重鐵追命,要著他下命令。
    鐵追命求之不得他如此瘋狂,也嗔恨道:「為了讓你辨別我才是真正的師弟,我砍
下一根手指,以後你只要記住這手掌,就能辨別我身份了。」
    他伸出被滴血勾砍下食指的右掌,他綁了布條,已不滲紅血,只是變成四指,看來
有些畸形。
    武則天對傷殘似乎沒感覺,他只要認清目標就行了,猛點頭:「我會記清楚。」
    「那就走吧!」
    武則天登時興奮,吼叫道:「左丞相全部把人帶往魚腸宮,殺惡軍師,奪回寶劍。」
    他已掠在前頭,鐵追命也跟著追出去。
    任青雲連應聲都免了,再召集十二星相及三邪魔,又自浩浩蕩蕩往魚腸宮出發。
    皇帝門又走個精光,只剩築殿工人,他們早發現武則天這瘋子行徑驚異,如此來去
匆匆,早習以為常了。
    他們只想早日蓋好,早日離開這讓人擔心的地方。
    大軍又壓向魚腸宮。
    秋封侯似乎又得再接受一次殘酷的考驗了。
    小勾他們呢?
    也趕往魚腸宮,甚至比武則天一行早到。
    在進入靈台山區,小勾又一馬當先衝向魚腸宮,大老遠地就叫著:「好消息,好消
息,快放鞭炮啊!」
    聲音震得整座魚腸宮轟轟作響。
    秋寒第一個聽出是小勾的聲音,激動得尖叫:「是小勾他回來了。」
    還是清晨,雖然大家都起床,可是總還有些懶散,突聞外頭聲,又聞秋寒聲,他們
猝如被打了兩針,不興奮也覺得痛,登時魚貫而出,追向秋寒後頭。
    秋寒方追出前庭,小勾己進入大門,她驚喜不已:「小勾你終於回來了!」
    小勾瞧她如此興奮,心頭也甜甜地:「不回來看你,看誰呢?」
    這分明已把這三個月的猜忌、失望給一掃而空,秋寒激動中已現窘羞而又甜蜜,欣
喜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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