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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中,小勾已將蜂窩拆得差不多,忽而發現--處窩眼兒,藏有一隻拳頭大的毒蜂,他
覺得奇怪。
「會是蜂王?」
仔細瞧去,那蜂的外殼已僵硬,又如蟬殼般,正在褪殼「它似乎得不到滋潤,無法動彈。
「蜜蜂也會脫殼,真是怪事。」
小勾玩弄著,小竹也湊了上來,見狀,實是不忍:「你放了它吧,把人家搗得無家可
歸,怪可憐的。」
「怎麼放?幫它脫殼,算了吧,你沒聽說過,脫殼太早的蛾飛不起來,現在要是抓它出
來,翅膀總硬不了。」
「可是它掙扎得十分痛苦……-好像快渴死了……
「也許?它是靠其它蜜蜂的蜂蜜來滋潤?才能夠活,……
現在,連半隻蜜蜂咆沒有了……」
小勾突然想做試驗,死馬當活馬醫,吐了一口唾液落向硬殼中。
小竹立即尖叫:「這麼不衛生。」
小勾笑得甚邪:「誰叫你看的?蜂蜜是蜜蜂的口水,你還不是照樣吃得津津有味,我足
在教他吶!」
硬殼中的巨蜂,此時已在緩緩蠕動,小勾見狀?又多加了幾口唾液,讓它更舒服地蠕動。
不久它腦袋終於擠出了硬殼,然後是身軀,猛然又抖動.幾下,硬殼整個被震破,一對
晶亮如冰的翅膀呈現在眼前。
小勾驚叫:「快走吧,趁它翅膀還沒硬,先溜之大吉?免得它將來找我報仇。」
撇下蜂王,兩人逃之天天,那蜂王吱吱怪叫,可惜翅膀未硬,飛不起來,連報仇的力氣
都沒有。
奔在路上,小勾甚是得意,一連獲得三把劍,就連口水都能救活蜂王,硬是吹牛小竹以
後若生病,吃他口水,包準治百病。
小竹充耳不聞,免得真遭殃。
欲回寶窟,也得三天時間。
夜晚。
他們找到了間破廟,獵來野味燉食?隨後和衣而睡。
在這荒郊野外,除非是碰上,不然是不會有人而來?就是來了,也未必是小勾的對手,
故而他睡得甚甜。
小竹則提心吊膽,東張西望,實是難以入睡。
已近三更天。
忽然有一通白影掠來,身材如鬼魁,無聲無息降於廟前,她慢慢走入屋內。
小竹忽然見著,嚇得臉色鐵青,這人白衣長髮,又在深夜荒郊破廟中。
「你……是人是鬼?」
他發抖地揪起小勾,惹得小勾哇哇大叫。
「你發什麼神經病,我睡到一半,會變成鬼?難不成是靈魂出竅?」
「不是你,是她……
小竹指向門口,迷糊中的小勾這才發現有人逼近,凝目望去,登時大驚。
「娘……」
這話可把小竹嚇得更呆了。
「她是你娘?」
小勾一個響頭敲去:「你敢把我娘當鬼?」
小竹被敲,一味窘笑著。
那女子年約四旬,眉目清秀,若非月光冷清,把她烘托成冷冰冰的,想是一位絕色美女。
她深深注視著小竹,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瞧得小竹低下頭,一臉紅雲。
「小勾,他是誰?」
「我新收的徒弟,娘,您還滿意吧!」
那女子淡淡一笑。
小竹也報以輕笑。
小勾問道:「娘找我有事?」
那女子點頭,臉容又恢復冷漠:「把寶劍還他們。」
「寶劍?」
「嘿,別的東西可拿,只有這四把劍,你不能拿。」
「娘……」
「送回去吧!」
「是……」
小勾不敢違抗母親命令,只好點頭了。
那女子露出慈祥笑容:「原諒娘,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得罪不少江湖中人,要小心些,
我走了。」
「孩兒不送您了……」
那女子淡然額首,留下無限關懷,如一陣風般,又飄失於夜空中。
小勾望著母親逝去的方向,若有所失。
不知過了多久,小竹才開口:「原來你還有娘……」
「廢話!你以為我是什麼生的?」
「我沒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娘很美……"」小勾懶坐在地:「算了啦?少拍馬屁
了,我想到要送回辛辛苦苦搶來的寶劍,什麼勁也沒啦。」
「你娘為何要你如此?」
「不清楚。」
「她時常這樣嗎,」「沒有,這是第一遭。」
小竹想知道原因?但瞅及小勾?一副懶樣,似不願回答,也不敢再多問,於是?改了話
題。
「你的武功,全是他教的,」「一半吧,她教我入門?後來我找了一大堆秘籍,就亂練
啦,不談她了?你看這些劍要怎麼送回去?」
「當然是怎麼來怎麼送了。」
「這豈不把我給累死?何況干將和莫邪兩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難不成還要拋回天上
去?」
小竹也被難倒了。
「我們還是可以找到干將堡,把劍還人。」
小勾幹癟一笑:「偷了東西還要雙手奉還,真是衰透了。
我還懷疑是那送劍的人故意搞鬼?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想不可能吧,他根本想不到你娘會叫你把劍送回去。
「我可想到了送劍之人,就是你。」
「我?"小竹緊張張了:「我哪有這本領?」
「這無須什麼大本領,把劍往那堆人住處一丟就行啦!」
小竹乾笑:「要是他們追來呢?」
「他們只會感激,不會為難你的。」
「能不能再想其它方法?」
小勾耍著寶劍,甚是擔心:「如此寶劍,不能擁有,真是一大憾事,難怪秋封侯想把女
兒嫁過門,想換寶劍……」
他忽有想法:「秋封侯突然要嫁女兒,莫非真想吞下四支寶劍?」
小竹道:「他怎麼吞?三大家族會答應?」
「這就要看他耍何花招了。"小勾一臉捉謔:「若是把寶劍交給秋封侯,想必就可探出
他有何目的了。」
小竹點頭道:「如此也好,免得你跑四趟,由秋封侯代勞即可,」小勾似已想定如何送
還寶劍,捉謔中,已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勾要小竹趕去送信,說是失劍可到魚腸宮領回,他則負劍趕往魚腸
宮,想探一探其究竟。
第04章 癡情玉女
三日後。
離月圓十五尚有一天。
傳信送回寶劍之事,要比聯姻更讓四大家族高興。
除了莫邪派之外,太阿殿南宮太極領著幾個兒子趕來。干將堡的軒轅烈以及軒轅書絕、
書羽父子三人,也匆忙前來索劍。
宮庭中,秋封候殷勒招待外,他一顆心可以說是七上八下,甚難平靜。
因為他也未證實,難纏的丁小勾是否會依言把劍送回,尤其是他那把魚腸劍(他以為是
真的)並未失去,若問及丁小勾為何厚此薄彼,他將難已回答。
從清晨已等到黃昏,眾人顯得有些毛躁。
南宮太極臉頸貼了救處膏藥,顯然是被五毒蜂所蟄,他並沒用小勾的靈藥,自不能立即
治腫退紅,疼痛仍十分難挨。
南宮雲還好,那天逃得快,只在背頸部挨了幾針,並未讓他破相。
兩父子除了索劍,還有一股怨仇待報。
南宮太極問向軒轅烈:「三弟收到的消息可正確?」
「同您一樣,一張帖子,由於此事不便張揚,故而不敢向外求證。」
軒轅烈要比南宮太極年輕許多,臉容淨白,頗具書生神味,眉心有道疤,若再大些、彎
些,就像極了包青天的青日臉。
秋封候道:「依丁小勾那小鬼個性,愈是離奇古怪的事情,他愈想做,愚兄以為他會來
才是。」
軒轅烈道:「可是他井未通知干將堡,即動手盜劍,其心思難揣測,他若不來,大師兄
有何對策?」
秋封候輕歎:「只有找他索劍了。」
南宮太級道:「任他逃至天涯海角,太阿殿誓將寶劍索回。」
眾人各杯心情,一時庭堂又陷入沉默。
忽而外頭傳來鞭炮聲。
南宮太極目光一亮,這跟幾天前小勾第二次索劍情況一樣。
「這小鬼來了。」
他略帶共奮地說。
眾人的心神繃得緊緊。
秋封候道:「出去看看。」
他走在前面,後頭跟著一堆人。
小勾大方立在方場上,鞭炮還燃,他甩竹竿,鞭炮如舞龍般,四處旋飛。
「送禮的來啦……」
小勾汶次是真的送大禮。
先圍上來的是魚腸宮手下,隨後秋水、秋雨也趕來。
秋雨見小勾威風的模樣,甚是欣賞地快陶醉了。
秋水也露出上笑意,但想及小勾的惡行,又拉下了臉,她想衝前教訓,父親已領著大群
長輩前來,她也只好忍下來,這場面,輪不到自己發威。
小勾見及人物差小多到齊,手中鞭炮剛好點完,丟下竹竿,拱手輕笑:「多榭各位相
迎,不過看在大禮分上,你們也毫無怨言啦……」
南宮太極雙目瞪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怒道:「還不還本殿寶劍……」
「別急,別急,我都送來了,你還怕拿不到?看這是太阿劍干將劍、莫邪劍、還有魚腸
劍。」
小勾將寶劍一一抽出布袋,再刺入硬石板中,劍尖過處一一穿入。
秋封候征詫:「本宮的魚腸劍……」
小勾笑道:「別捧者假劍空高興,這把才是真的,你沒有看到吧?削鐵如泥,砍石如
土。」
手抓魚腸劍,立即將石地板挖個大洞。
秋封候已相信手中那把確是魚腸劍,驚道:「你何時盜走的?」
「隨時都可以,這問題以後再說,我今天是還劍,希塑各位原諒我的不是,從此化敵為
友。」
「放屁,血債血還,今天你休想離開此地。」
南宮雲怒火高漲地吼叫者。
小勾則悠哉地笑了笑:「你只不過被打了幾針,我可受奶不少鞭傷,若說血債,該是我
向你追討才是,你怎麼這麼健忘。」
南宮雲厲吼:「盜賊之輩,人人得而誅之,你死有餘辜。」
小勾懶得理他:「別沒大沒小,瞎吼吼叫。在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退到一邊涼快去
吧……」
南宮雲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可是已成騎虎,若退縮,豈非顏面盡失,當下抽出利劍,朝
父妾一拜。
「爹,孩兒立刻收拾這狂徒……」
南宮太極來不及回答,他已舉劍攻來。
小勾斥笑:「近早得很吶……」
他抽出一把劍,猛拋過去,寶劍鋒利,沒人敢擋,南宮雲無路可退,免強撥劍,鏗然一
聲,被切成兩段,嚇得他滾地逃開,寶劍斜插地面,冷冷生威。
小勾心知該走了,突又抓起布袋,喝笑道:「打針啦……」
布袋一抖,千萬隻蜜蛙嗡嗡飛出。
南宮太極父子大是掠駭:「快躲,他放出五毒蜂了。」
兩人推升眾人,脫下衣衫,猛打特,先擋住五毒蜂再說。
眾人早就聽南宮父子說及五毒蜂利害,現在親身臨場,更忌三分,紛扮逃開,或舞劍或
揮袖,全是打者蜜蚌轉。
小勾呵呵一笑,逃得大方。
「別那麼神經過敏好不好,我哪來那麼多五毒蜂,多抓點兒回去,它們還可釀蜜給你們
吃哩……」
話聲方落,眾人已發現,那些並非要命的五毒蜂,只不過是普通蜜蜂,自是被小勾耍
了,心頭窘憋。
南宮父子因為無地自容,惱羞成怒,立即追向小勾,一方面逃開眾人,一方面確實想宰
了小勾。
秋封候發現蜂群一揮即散之下,也不再理會它們,轉向軒轅烈:「三弟,寶劍雖送回,
恐有造假,你我還是先鑒定才好。」
軒轅烈自是同意,兩人拾起四把寶劍,已步人後院。
場中剩下秋劍梧及軒轅書絕兄弟,他們心頭十分奇怪,雖然寶劍被偷,他們並不希塑小
勾被擒回來。
他們甚至幻想,能和小勾一樣,瀟灑於任何場合之中。
南宮父子當然未追小勾,為了寶劍安危,兩人追幾里便返回,他們未說追得如何,也沒
人會問,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數。
秋封候並未開始驗劍,他得等南宮太極回來,免得出差錯而相互誤會。
秘室十分寬敞,全是沉青大理石所造,清冷外還帶點兒沉穆。
四把劍就放在方形石桌上,隱隱含露霸氣。
自古以來,不知多少王候將相、武林豪俠,靠它們炳彪功勳,它們不知飲去了多少人
命、鮮血,人們仍是對它們愛不釋手。
三人凝神欣常自己寶劍,也欣賞別支寶劍。
二十年前,他們曾經同時欣賞,二十年後終於又相聚一堂了。然而,他們都深深被寶劍
吸引,而忘了敘情述舊。
「寶劍終於又聚首了。」秋封候含笑說。
軒轅烈點頭:「又是一個二十年頭。」
南宮太極抓回自已那把太阿劍:「不知是否被那小子給換了?」
凝視劍身,漆黑如鐵,冷森逼人,重量也不差,只是被小勾摸過,他總不能安心。
秋封候道:「二弟不礙試試。」
以劍插地,這是粗俗試法,他身為一派之尊,對寶劍自有一番愛惜和表現。
他輕輕撥出一根灰髮,吹出輕風,將髮絲送回劍鋒,只見髮絲飄過,無聲無息已變成兩
段,左右紛飛去了。
「好一招吹發可斷,奸劍……」
秋封候、軒轅烈同時叫好。
南窩太極很久沒有這種自然帶點自得笑容:「那小子還的果真是真劍,大師兄你的怎麼
樣?」
「我來試試看。」
秋封候將魚腸劍立起,找來一張白娟紙,無風自落地往下飄,及至劍尖,輕而易舉穿
過,還滑不溜丟地往下滑,直到劍柄,若是直的倒也罷了,但魚腸劍彎如腸,每下滑一寸,
就得彎勢而走,而紙張扭如蛇腰,不但現出鋒利劍鋒,也表現滑溜劍身,實不可多得。
軒轅烈和南宮太極同時叫好。
「師父所持,還錯得了嗎?三弟你也露一手吧……」
秋封候催促。
「風頭都給兩位兄長搶光啦,我只好現醜了,拭劍鋒,莫過吹發可斷、落紙穿揚,這些
師兄們都試過了,我就來個震龍吟吧。」
軒轅烈不再試劍鋒,事實上他在廣場見及小勾把劍刺入硬石板,已知假不了,為了表現
干將與眾不同,他將劍身豎起,然後伸指彈去。
鏘然一聲有若龍吟,悅耳輕脆,普遍好劍一聲,脆響後即漸漸消失,而此干將劍卻特別
奇怪,震聲過後,竟然越來越大聲,有若遠處奔雷追來,更如萬馬奔騰,由遠而近,由小而
大,讓人血脈起伏,鏘聲叫急,頓將七尺外焰火震熄,又恢服寧靜。
秋封候立即鼓掌:「好一把臥橫沙場名劍,氣勢果然不凡……」
干將劍粗而厚,若用在沙場斬殺,將是所向無敵。
南宮太極誇言亦是不斷。
軒轅烈淡笑:「過獎了,人在武林,何時有此縱橫殺場的機會,擺好看而已。」
秋封候道:「再怎麼說,三弟也是雄踞一方啊。」
「否則我早將此劍丟棄了,免得辱沒師門威望。」
南宮太極道:「可惜少了四妹,莫邪劍受冷落了。」
秋封候歎息:「二十年了,不知四妹下落如何,莫邪谷一直都在武林消失,傳言四妹已
病亡,實讓人擔心。」
軒轅烈道:「我看四妹還活,否則那小孩怎麼會偷得寶劍?」
南宮太極道:「早知就逮住那小鬼,逼他說清四妹的下落。」
輕歎中,秋封候也以抵拭劍。
「此劍也該錯不了,只是如何還得四妹呢?」
「就由大哥暫為保管,將來再還四妹。」
南宮太極並非不喜歡莫邪劍,而是受了小勾的兩次干擾,若莫邪劍在他手中丟了,他又
如何負得起責任,而斬金截秩,他已有了一把,再多一把又有何用,還是讓給別人好。
軒轅烈亦無意見,大師兄保管,天經地意。
秋封候也不婉拒。
「我只好暫為保管,時下已晚,明天又是耿姻喜事,你我全是兄弟,也不必避俗,就在
這裡住一晚如何?」
快近初更天,就算想回大阿殿,也得兩三天,南宮太極自無選擇,軒轅烈為祝兄氏大
喜,更該留下。
「既然如此,咱兄弟先咽喝幾杯,至於寶劍……請二位兄弟自行揆帶,魚腸宮被那小子
摸熟,藏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亦有同感,遂攬劍在身,隨秋封侯登上山頂驅雲樓,飲酒賞月。
樓面望去,四處空曠,或有雲霧飄過,直如騰雲駕霧,更有君臨天下之勢。
三人欣酒之餘,亦敘起舊事,但對如何誤會分裂之事,則隻字不提。
那似乎是不愉快之事,忘了也好。
酒起三巡,已近三更。
冷月更圓、更冷。
忽而一道黑影飄向驅月校,見其落落大方,似乎根本未把三位一派掌門放在眼裡。
待到他登上樸前石盼,南宮太極才發現有人。
「是誰?」
這對於一個頂尖高手,任人逼得如此之近,亦是不可想像之事。
那人黑沙蒙面,冷道:「要劍的。」
秋封候大驚:「你是淮,敢闖魚腸宮……」
「把寶劍交出,放你們一命。」
聲音冰冷,卻不年輕。
「你找死……」
南宮太極怒喝,想舉劍攻入,他突然發現肌肉酸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
軒轅烈已驚叫:「糟了,被暗算。」
秋封候臉色鐵青,不知哪來拚命力量,喝吼:「快退,我攔他一陣……」
紫抓魚腸劍,一腳踢翻酒席,直樸那黑衣人。
軒轅烈、南宮太極想退,卻又不肯讓師兄一人冒險,勉強抓劍攻來。
那黑衣人冷笑:「找死……」
只見他一掌劈碎酒桌,仲手抓中秋封候腕脈,反手一抄,奔下魚腸劍,再喝一聲找死,
頓時將利劍刺入秋封候胸口,悶哼一聲,秋封候兩眼凸大,已說不出話來。
「走開,別想找死……」
黑衣人抽出魚腸劍,左右橫抽,揮落南宮太極、軒轅烈手中寶劍,一掌將人打翻,一手
將劍吸回,他縱聲長笑,再抓秋封候腰間莫邪劍,一閃身,揚長而去。
南宮太級、軒轅烈墮地打滾,幸而對方出手不重,並未要了兩人性命,勉強爬起,他倆
才瞧及秋封候兩眼凸大,口角掛血,早已氣絕。
「師兄……」
兩人想救人,已是不能,登時大叫,引來魚腸宮人。
秋劍梧、秋雨、秋水見及父親身亡,全身抽搐,跪在地面,泣不成聲。
沒想到明日大喜之日,卻在今晚變成大悲劇。
南宮雲和軒轅兄弟則急心救治父葉,在一陣治療中,方發現酒菜早已被下了散功之藥,
幸好並非獨門藥物,一個更次之後,已經化去,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得以恢復功力,心神方自
定下。
「人死不能復生,安排後事吧。」
秋封候已死,南宮太極輩分最尊,傷心之餘,也得安排一切善後之事。
屍體已移向大廳,設置了簡單的靈堂。
綵帶喜燈全部摘下,換上素白帳幃。
婚事恐怕要無限期延長了。
第二天大殮,第三天已將秋封候葬在驅雲樓附近。
喪事辦完,南宮太極要秋家節哀順便。
「不論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兇手,替父報仇。」
秋劍梧發下毒誓。
南宮太極安慰道:「你的仇,即是我的仇,那人不但殺了你爹,也奪去南宮家寶劍,南
宮家自然要找他算賬。」
秋水道:「二師叔,你想兇手會是誰?會是丁小勾?還是他同黨?」
南宮太極輕歎:「那人不是丁小勾,他很高,而且聲音低沉,已上了年紀。」
南宮雲恨道:「一定是他同黨,否則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剛送劍來,就有人趕在後頭搶
劍奪命。」
秋水咬牙切齒:「這小混蛋,被我逮了,非剝他的皮不可……」
軒轅烈道:「他雖有嫌疑,卻也不能遺漏他人,那桌酒席是誰做的?」
眾人這才想到酒席被下毒之事。
秋劍梧道:「酒席出自廚子阿金,他在秋家已有十幾年,不可能出問題,送酒席的也是
老管家,何況是小侄親自壓送,根本沒人動過手腳。」
「這就奇怪了,那人何時下毒?又如何下毒?」
軒轅烈不懂,眾人也猜不透。
南宮太極道:「為今之汁,只有先找到丁小勾,問個明白,並向四處打聽寶劍的下落,
以期有一日能替大哥伸冤。劍梧,二叔速得起回太阿殿瞧瞧,看是否有變故,你得主持魚腸
宮,有任何需要幫忙,等二叔回來再說。」
「小侄知道如何處理。」
秋劍梧自能瞭解南宮太極的心情,也不敢留客。
再往墓前躬禮一番,南宮太極和南宮雲告別離去。
軒轅烈但覺秋劍梧一人過於單薄,乃將大兒子書絕留下,一方面可以幫忙劍梧,一方面
也好跟秋雨相處。秋封候早已有意跟兩人耿姻,現在大哥死了,他自該盡點心力,就看兩人
是否合得來了。
他也領著書羽離去。
一時魚腸宮顯得空空蕩蕩。
還是軒轅書絕勸他們節哀順便,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秋水一肚子怒火:「我先去找那小子,順便將大姐請回,非把那小子抓來問罪不可……」
她不理哥哥,單槍匹馬,兀自闖蕩江湖去了。
秋雨雖有如意郎君做伴,但死了父求,她一向感情豐富,總是淚流滿面。
秋劍梧則是茫然無緒,不知如何手偵察。
「等到秋水找到小勾再說吧……」
他心頭浮起了小勾種種怪異行徑,真希望妹妹有辦法把人找回。
冷風嗖嗖,寒意更襲人。
※ ※ ※
當小勾逃出魚腸宮時,他很技巧地避開南宮太極的追逐,然後尋到定水波小鎮,以等待
小竹前來會合。
此鎮取名定水波,原是地理位置怪異,鎮前頭,有條長江支流,流過山前,江水滔滔,
有若飛瀑瀉下,直到此鎮,突然開闊,水勢隨之走平,因而得名。
此鎮船隻雲集,因為上游洶湧,行船不易,旅客得在此下船,改行陸路,故而形成一片
繁華景象。
小勾沒事,溜岸邊,數數船或瞧瞧人,倒也輕鬆自在。
忽而他一望眼,發覺一對眸子正往這邊瞧,再看清楚,他連連叫苦。
「怎麼會是秋寒?」
遠處行來一位白衣美女,兩眼含情地直往小勾瞧去,她似乎已認定,一輩子要跟著小
勾,只要一有機會,必定找到他身邊。
其實,她早得知小勾歸還寶劍之事。雖然秋水將她安排在魚腸宮附近民家,她仍唸唸不
忘小勾。遂得知送劍日期時,又躲在暗處,直到小勾送完劍,而逃給南宮太極追逐,她則從
後邊跟來,她雖不急於一時追,但小勾在強敵離去時,總會得意忘形。
終於,在定水波又被她碰上了。
若非秋寒年齡大些,瞧她一臉肌膚雪白得快吹彈可破,臉容更是冷艷動人,小勾會覺得
有此老婆也不錯啦
「小勾,我找得你好苦……」
秋寒挽袖擦香汗,充滿柔情舉止,看來甚是動人。
小勾眉頭直皺,苦笑道:「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嗎?跟得這麼緊?」
秋寒嫩臉一紅:「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你難道當真要一輩子跟著我?」
秋寒歎道:「我已經無路可走……」
「那……那也要等我再大幾步再說。」
「我等你……」
大庭廣眾之下,小勾也不願意太讓人難堪,道:「你吃飽了?」
「沒有,但不餓……」
「沒吃,豈合不餓?」
小勾拉她,轉向街頭,找家小面鋪,隨便叫了幾樣小菜,愛吃就吃,不吃擺也好,他只
想避開閒人眼光,免得被人認出,徒增麻煩。
秋寒可未曾吃過這些怪東西,只是小勾點的菜她就吃,幾口下來,倒覺得味道不錯,又
多吃不少。
小勾一晃眼,發現小菜被吃了大半,眉頭又皺:「唉呀,我說大小姐你餓了幾天?怎麼
一下子就掃光了……」
秋寒微窘:「你點了,我就吃,吃幾口,覺得不錯,就吃多了……剩下的給你吃好
了……」
她以為吃過頭,不敢再夾,害得小勾沒得吃。
「你吃吧,我再叫就是。」
小勾又叫了幾盤,或多或少陪秋寒吃菜,不久也閒聊起來。
「我偷了你家的劍,現在又還給你爹,你猜,你爹全對我如何?」
「我爹並非好殺之輩,他會原諒你的。」
「真的?」
「嗯……」
「若他那麼仁慈,為何要將你許配給南宮雲?」
秋寒頓時答不上口,愁雲立現。
「他也許不知道我不喜歡南宮雲吧……」
「若你跟他說呢?」
「我……我……」
「你爹可能為難,也可能考慮為你想,對不對?」
秋寒默然點頭道:「我知道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他想解開四大家族的誤會,到底是什麼誤會?」
「我……不清楚……」
「這誤會一定很重要,否則他怎麼會犧牲你的婚姻。」
「我真的不消楚,自我懂事以來,就沒聽爹說過有關誤會之事。」
「你娘呢?」
「聽爹說,生完秋水就難產死了。」
小勾有意從她口中探點消息,但看樣子,她是知道不多,問了也是白問。
「你爹若是再堅持你嫁給南宮雲,你怎麼辦?」
「我要你帶我走……讓他找不……」
「你這是在逃避。」
「我已沒有其他亦法了……」
「奶不怕……我不喜歡你?」
秋寒深情地注視小勾良久,才感傷道:「也許你以前是在逗我,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
是你曾經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過,這都是命,我不知你心中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至少感覺是如此,你不會狠心傷害我,就算傷害,你也會想亦法讓我
達到最輕的程度,對不對?」
這是完全依賴,完全依棘的話。小勾愣住了,她竟然不怕仿害地要跟著自己,這該如何
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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