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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火燒絕魂峰
毛盾和武靈玉已找到絕魂峰。
此峰地理位置果然怪異,除了外圍森林遍佈,較高處卻是石鐘乳般尖峰處處,有的大如
沖天利劍,有的則小如竹筍,四散拉開少說數十里方圓,身處高地,陰寒自封,天空總有烏
雲籠罩,就如進入滿是尖牙利齒的大恐龍嘴巴裡頭,倒真的有點像隱伏萬年怪獸之處。
毛盾甚滿意此地形,遂和武靈玉尋找適合捕捉位置。
兩人幾乎逛遍整座山區,才在一道兩峰插天的深谷中找到一個天然秘洞。
此洞大如圓桌,越深入裡層越大,曲曲扭扭,烏黑深深,正適合麒麟、恐龍巨獸伏守。
最讓毛盾頭疼的是裡頭蝙蝠不少,趕也趕不走,這跟巨獸伏洞,萬蟲不侵的原則不符
合。
但毛盾心想,自己要出外引人,阮月仙眼睜睜看自己進洞,她又有什麼好考慮的?遂也
不再管那些蝙蝠,直往內洞探去。
武靈玉倒是走得膽顫心驚:「會不會真的有野獸?」
「那好啊!我正好來個抽龍筋。」毛盾哧哧笑著。
武靈玉白眼:「人家是說真的。」
毛盾輕笑:「放心啦,蝙蝠那麼多,哪來怪獸?動物跟人一樣,是講地盤的。」
武靈玉稍安,點燃火折子,四壁有若玄黃大理石,並非黑岩層,倒除去不少恐懼。
兩人小心翼翼再探裡頭,足足深入兩百餘丈,方自找到底部,就如一長頸瓶口,裡邊較
寬廣,四處多多少少有獸骨散列,該是曾經有什麼猛獸住過。
地點甚是理想,毛盾已找尋好位置,決定如何引人進來,然後將她困住,必要時炸去秘
道將她活埋,如此該萬無一失。
他指示武靈玉挖洞埋炸藥,自己則往外走,不久已扛進那麒麟恐龍之軀殼。本來這軀殼
早該埋在萬丈深淵雪堆裡,但那幾天挨餓,把獸肉吃得差不多,只剩這副殼,毛盾掂了又
掂,竟然比想像中輕很多,他突有奇想,用此皮來縫製軟甲豈非能刀槍不入?何況帶回來偶
爾也能向人炫耀,於是就這樣給帶回,沒想到立即能派上用場。
當然,那支乳紅色軟角已被吸盡汁液而消失,毛盾重新打造一支銀角,讓它閃閃發光,
倒也矇混得過去。
至於被挑起的那塊鱗片,只能以青銅補上,顏色不大對,就把它當成生癩痢頭吧,何必
要求如此嚴格?
毛盾將驅殼打開,往武靈玉套去,哧哧笑道:「你來裝套如何?苗條身材必定更靈
活。」
武靈玉急忙躲閃,手掩鼻子:「我不要,看到它,就想到血淋淋腸肉,我想吐。」
「真是,女人老鼠膽,這一點都不腥,還有點麝香味呢!試試!」
毛盾故意追殺,嚇得武靈玉落荒而逃,急叫著:「算我是老鼠膽好了,放過我嘛!」
在她苦苦哀求之下,毛盾才得意而又沒趣地收手:「真是,有福同享,叫你享,你都無
福消受,也罷,一切我自己獨享了。」
毛盾慢慢摸著獸身肚皮,準備往身上套。
武靈玉這才安了心,乾笑道:「我的確無福消受,你呢?套在裡頭,不覺得難過?有沒
有粘濕濕的感覺?」
「怎會!就像剝蛇皮,哪還有粘肉,而且我也烘乾過,跟布袋沒兩樣!」毛盾果真套得
滿身,像套入老虎皮裡頭,並未感到多大束縛,他耍動著,怪獸立即復活般亂跳,若來武靈
玉一陣笑。
「可憐,好好個人要變成怪獸滿地爬!」
毛盾雖抱怨,卻是喜悅的抱怨,大有萬獸之王之氣勢。耍了幾趟,仍覺得稍有空隙,遂
再塞些衣服,然後他坐起,四肢張開,像抖直的蛤蟆一副怪模樣,惹人發笑。
毛盾自己也覺得想笑:「把肚皮縫起來。」
「縫它?」武靈玉皺眉:「你不想出來了?」
「沒辦法,誰叫我對付的是絕頂高手,不弄得毫無痕跡,很容易會讓她看出破綻。」毛
盾道:「你縫就是,那線我一掙就斷,照樣可以脫困。」
武靈玉只好答應他的要求,邊縫邊笑,終仍縫得毫無痕跡,毛盾把頭擠出血盆大口,瞧
了幾眼,但覺滿意,才又縮起腦袋,開始東掠西躥,熟悉一翻動物活動姿態。
一切都順利,唯有那條曾經被剪下來當鬼魂用的長舌頭無法戲耍。
他十分頭疼:「怎麼辦?光嘴巴是耍不出名堂的。」
武靈玉輕笑:「那就不要耍啊,反正阮月仙也沒看過你這怪獸,她哪知你有這麼長的舌
頭?」
毛盾恍然:「說的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就別耍它了,改換……吐毒煙,呵呵,要是
毛頭在,他來吐才過癮吧。」
當下把長舌丟在一旁,想辦法把用來藏身的煙霧彈塞在那大嘴巴內,有必要再耍它幾
下。
一切弄得差不多,他突然咆哮大吼,在若狂獅,然後眺沖洞外。
這一吼,嚇得黑蝙蝠驚惶東逃西竄,霎時如雨點灌飛出洞,眨眼千萬隻全逃個精光,毛
看這才相信,當真是一洞不容雙物,萬獸之王的心態已使得他又咆哮幾聲,大搖大擺地走出
山洞。
弦月高照,一片銀白,該是吸收精華好時段,毛盾再咆哮一聲,震得山峰抖動,遠處亦
回應百獸懼意般叫聲,各自遠離可能侵犯獸王之地盤。
毛盾立即掠向高峰頂,以能讓目標更顯著,他自服下怪獸內丹,輕功大為精進,此獸皮
又甚輕巧,頂多也只是加穿兩件棉襖的感覺而已。
這一騰掠,果真身如飛龍,一躥數十丈,比絕頂高手毫不遜色,尤其又穿了肉墊深厚的
獸掌,彈性更佳,騰掠起來,早跟怪獸毫無兩樣。
如此成績,毛盾則更能安心冒充此獸。
掠向最高峰頂?他不敢低吟,做出吸食月光狀,遠遠瞧去,自是無法辨真假而以為靈獸
當真在此活動。
他低吼著,靜靜等待獵物到來。
阮月仙果真已找往這山峰,在聞及這似馬似虎的咆哮聲,她心下一喜,敢情李平所說不
假,靈獸可能就在此山,她立即潛入山區,不斷注意山峰高處,以及辨別聲音從從何處傳
來。
不到一個更次,她終於發現這頭萬年怪獸伏於尖峰上,她哪知怪獸肚皮下是毛盾偽裝
的。光眼及獵物,她欣喜不已,似乎獵物已在她手中似的。
「果然是麒麟怪獸,內丹該能起死回生,駐顏有術才對。」
貪婪心使得她不畏風險,猿猴般漸漸攀高逼近怪獸。
她身手極其高超,已接近百丈之內,毛盾還未察覺,仍自低沉對月光咆哮。
阮月仙越是得意萬分,雙掌凝胸,再逼近五十餘丈,猝而暴射而起,人如萬斤霸弓出
箭,迅如閃電般猛衝怪獸,毛盾這才覺得有所狀況,正想回頭瞧瞧是何情形,那阮月仙豈容
他有機會,兩掌厲如暴發山洪急劈過來,毛盾竟然回身不到一半,已被掌勁劈著,轟然一
響,四腳朝天倒摔出去,直滾山崖,若非有那厚皮擋掉七成勁道,毛盾準被打成重傷而倒地
不起。
儘管如此,阮月仙掌勁仍震得毛盾頭昏眼花大歎吃不消。
阮月仙並未因此而停手,一招擊中怪獸,見它落滾,將預備利劍直打出去,又如裂天劈
地般閃出亮光,無比威力和準確地竄射獸脊,叭然一響,任獸皮有刀槍不入之能,此時也被
射進兩寸,咬死背脊上,順著毛盾打滾,卡卡卡然地猛旋猛出聲音。
阮月仙以為一劍可得手,豈知這獸甲竟能挨此威力,可恨沒有削鐵如泥的寶劍而被它逃
過一劫,跟看怪獸慾逃,阮月仙急忙凌空飛渡截追過去。
毛盾滾落山腳,醒醒腦,還好,沒什麼大礙,猝見阮月仙衝來,咆哮一聲,照樣反撲,
獸身如彈丸飛衝過去。
阮月仙未摸清此獸威力之前,倒是不敢大意讓它接近,相隔十餘丈即發掌直劈,豈知怪
獸不畏掌勁猛躥過來,那速度竟然匪夷所思,阮月仙猝而故技重施,凝出最霸道掌勁再次擊
出,幾乎封去五丈門面。
那怪獸竟然如紙般穿梭於自己掌勁漏洞,一有機會,血口一掀,轟然吐出一大堆煙霧直
炸衝過來。
阮月仙但覺有毒,趕忙收掌倒掠上空,豈知那怪獸速度更快,如蒼鷹掠雞,猛撞阮月仙
背脊,她竟也躲不掉,被撞得悶哼,摔倒地面。
毛盾一時得意,終於報了那兩掌之仇。
得意歸得意,若能制住她,下邊詭計就不用耍了。
「毛盾狂烈咆哮,整個人復往下衝。奇速無比殺將下來,直如餓虎撲羊。
阮月仙急得滿頭大汗,顧不得背脊疼痛,猝又凝起萬鈞掌力躥衝擊出,這似乎是她拚命
一擊,毛盾一時大意,已無可避閃,猛又被轟得觔斗直轉,倒摔數十丈,跌得滿頭疼痛。
眼看阮月仙又殺將過來,毛盾直叫苦,這掌是有點故意送上以製造戰敗情況,得以縮頭
縮腦地躲入山洞中,可是代價並不小啊。追兵又至,毛盾咆哮彈起,不戰了,沒命往山洞方
向逃去。
他那輕身功夫使得阮月仙大感驚愕,竟然在自己之上,窮追之下仍越拖越遠,若不是怪
獸背上那把利劍閃閃生光,她可能就要追丟了。
逃奔數百丈,毛盾猝而急速墜入山谷,阮月仙心下一喜,準可找到怪獸巢穴。
果然毛盾已往谷底直鑽,猝而在發出叭然一響之後消失無蹤,阮月仙卻已瞧及那背脊上
被洞頂撞落的閃閃利劍掉在洞口。
「任你多狡猾,畜牲就是畜牲,命中該絕!」
阮月仙謔笑著,大搖大擺地想欺近那洞穴。
豈知就在她逼近不及十丈之處,背面猝有烈風響起,她驚心動魄,難道另有一隻怪獸,
不明狀況,她登時厲喝,倒縱高空,想翻個觔斗以拒敵。
豈知就在她倒翻觔斗之際,那烈風中一條黑影照樣躥高追擊,一掌打得阮月仙悶吐血
絲,撞向崖面,她不敢落地,以免突又受擊,五指猛插入岩層,得以懸在高空。
那黑影已發出謔狂大笑:「我以為你多厲害,只不過是只會叫的母老虎而已。」
阮月仙驟見來人竟然是失蹤已久的花弄情,甚是驚愕:「你怎會找到此?」
「跟你來的!」花弄情笑的捉謔:「老娘好不容易養好傷,剛剛回到金武堂就發現真的
武向天回來了,他準要找我算悵,我只好找地方躲,沒想到你就那麼鬼鬼祟祟往這裡鑽,我
當然要趕回來湊熱鬧,不錯,原是為了千年大怪獸?這也難怪,憑你身手,躺在床上讓人壓
還差不多,哪還有什麼資格跟人比高下?」
阮月仙怒笑:「好,有種別逃,老娘今天就跟你比高下,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功
夫!」
她雖受傷,還是飄身落地,一步步往花弄情逼來,這模樣似已胸有成竹。
花弄情當然不肯退讓,暗中運起她娘多情婆婆最為狠毒的七絕魔手準備抓得她皮開肉
裂,中毒而死。
她冷笑:「怎麼,已服下怪獸內丹,功力突然大增,還是跟他睡覺,偷了他的元陽,神
氣起來啊?」
「恐怕你連神氣的資格都沒有!」
阮月仙猝然疾撲過去,左指如勾,右掌聚力,相準花弄情胸肩,狠命撲殺過去。
那花弄情狂笑不已,身形仍自挺直,對那掌勁根本不甩,猝見對方逼近三寸,身子一
斜,七絕魔爪奇速探出,但見其掌指泛青,指甲血紅,准含有劇毒。
那阮月仙竟然不怕,右掌照樣迫來,左掌扣住花弄情右肩,那花弄情照樣反掌抓向阮月
仙左大臂。她搶速度猛扣在先,五指已陷入臂肉,花弄情狂笑起:「中我七絕之毒,你慢慢
死吧!」
「放屁!」
阮月仙更形凶殘,讓著左大臂不顧,左手照樣抓去,肩頭抓不著,揪她衣襟,右掌萬鈞
轟衝過去。
「你不怕毒?」
花弄情這才叫糟,每以為一抓下去,阮月仙會唉叫打滾,她卻無恙無痛,更見兇猛劈掌
過來,她想躲,卻已咫尺之隔,何處可躲,驚急中猛運真力想硬接。
就在剎那,阮月仙怒掌打去,花弄情竟然招架無力,被打得鮮血亂噴,倒摔十餘丈,滿
臉蒼白,衣衫還被揪掉一半,左胸乳半掩半露,卻不再雪白,而是印著阮月仙賞她的血掌
印。
一招得逞,阮月仙謔笑不已:「也不問問是誰傳你這爛功夫,容得你這麼囂張,死來,
賤人!」
阮月仙毫不留情,第二波攻勢已起。花弄情受傷雖重,卻忍不下這口氣,登時運出多情
神功,幻化無盡掌影,罩打這可惡女人。
阮月仙猛然更是狂笑,直叫爛功夫,照樣耍出千手觀音般烈掌,任由花弄情如何擊來,
她即能迅速封去,一時掌聲叭叭亂響,有如小孩在玩擊掌遊戲。
一個照面,花弄情九九八十一掌全被封下,她更駭然,轉化三十五烈掌,照樣被封,猝
然翻身,凌空七十一掌連打二十五處要害。
那阮月仙更是不閃不避,單刀直入,一掌切往花弄情胸口,就像切豆腐般猛穿無數掌
影,花弄情做夢都未想到絕世武功會被人一招破去。
「你也會多情神功?」
「太遲了!」
阮月仙厲笑,像宰殺惡豬般劈得花弄情二度吐血,噴退二十餘丈,她躍落地面,驚駭如
見鬼,直叫著:「你是,惡魔!」哪敢再戰,沒命落荒而逃。
阮月仙怒笑:「哪裡逃,把命還來!竟敢暗算老娘!」
她猛掠追趕,那花弄情卻如迴光返照般升起一股莫名勁道,逃的比什麼都急都快,阮月
仙一時竟然追她不著,剎那已退出數百丈。
毛盾本是躲在內洞,但聞打鬥聲,心想不知哪裡殺出程咬金,莫要壞事才好,遂也偷偷
躲在洞口偷瞧,猝見是花弄情,他直叫糟,怎會把她也搞來?還好,阮月仙技高一籌,把她
給打敗,一掌打死也就算了。那花弄情竟也耐命十足,硬是逃開。
阮月仙仇恨竟然如此之重,不顧一切殺了過去。毛盾眼看計劃就要失敗,喃喃念著「回
來回來」,越念人越遠。
「看來我又得出馬了。」
毛盾登時爬出洞口,作出逃命狀,還故意發出聲響以引誘阮月仙。
果然,他只逃出百丈,阮月仙已察覺怪獸要溜了,兩者相互衡量,身形如電射來。
那吼聲震得地動心搖,她想懾住怪獸,毛盾當然願意被她所懾,驚懼地復往洞內躲去。
阮月仙登時得意罵聲膽小鬼,直衝過來。
毛盾已溜入黑洞,阮月仙撿起洞口利劍也就亦步亦趨搜索逼進。
毛盾在裡頭不時發出恐懼而示威式的咆哮,以通知阮月仙慢慢步入陷阱。
阮月仙果然分不清狀況,還以為靈丹將得,更加興奮地逼近百丈,已發現怪獸蹲在內洞
那較高崖石,不斷咆哮,張嘴吹吐毒煙。
阮月仙訕笑道:「別急,我只是要你內丹,只要你好好乖乖不反抗,我會留你一個全
屍!」
她慢慢逼近不及十丈,那似乎是怪獸勢力範圍,毛盾猝然猛撲過來作困獸之鬥。
阮月仙趕忙,刺劍,毛盾怒吼,右掌一甩,打得長劍走偏,小洞中反而適合四腳動物撲
殺,毛盾一彈過來,雙掌四蹼全往阮月仙粘扣,阮月仙猝往左閃,兩掌打中怪獸左背,毛盾
痛滾十數丈,受傷般掙扎,阮月仙見機不可失。長劍提來又自猛撲過去。
毛盾趁機打出煙霧彈炸得阮月仙眼睛一花,毛盾猝而反撲,登時正中目標,將阮月仙猛
抱懷中,可惜沒了舌頭,否則即可像上次怪獸勒殺自己般勒死她。
阮月仙被抱,長劍根本不管用,只得棄劍改掌全打在厚如鐵皮的鱗片上,傳到毛盾身上
直如打鼓,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毛盾則趁機樓著她撞地撞牆撞尖巖,企圖把她撞昏,豈知阮月仙功力就是深厚,被撞得
哇哇痛叫卻不暈。
照看無法擊傷毛盾,阮月仙只好運起內勁,全身罡氣猝然嘶嘶作響,越漲越大,就要炸
開。
毛盾眼看扣她不住,又無法收拾她,氣得忘了身在獸皮中,突然將右手從嘴巴伸出,猛
打向阮月仙腦袋。
還罵出一句:「她媽的臭女人!」阮月仙登時被敲得腦骨欲裂,一時頭疼目眩,還聽見
那句「人」話,她怔愣不已:「你?」
「我是你祖宗!」
毛盾趁機又更猛一拳打得阮月仙瘤上加瘤,還是沒把她打倒。
「你不是人——」
阮月仙一時瘋狂,本是喊「你不是怪獸」。但激動之下,仍把怪獸當人來喊。
狂怒中,猛運罡氣,像萬斤炸彈爆開,轟得毛盾倒撞巖壁彈摔十數丈,他直叫疼,卻不
敢怠慢,咆哮一聲,又自撲住阮月仙,想故技重施。
那阮月仙當真發瘋般再衝過來,雙掌已化成狂濤駭浪沖打怪獸。
此時卻見得毛盾猛拋獸皮,身如彈丸般倒射洞口。
阮月仙掌勁過去,那威力果然打得獸皮四分五裂,猝見毛盾已逃竄十數丈,她厲吼,電
也似的怒撲過來。
眼看就要追及目標,毛盾突然來個懶驢打滾,在地面滾了一圈,帶起一條繩子,拖起一
張手臂粗的鐵柵門,往頂壁一靠,鏘然一響,頂壁活鎖已把鐵條扣得死死,把阮月仙關在裡
頭,任由她亂吼亂劈,鐵柵門還是挺得牢靠。
毛盾詭計得逞,跳開三丈,以避免被掌勢打傷,隨後面對阮月仙訕笑不已:「省省力氣
吧,這可是我花一天一夜才安裝上去,哪是隨便人能拆得了的?」
阮月仙這才注意到毛盾容貌,乍瞧之下,驚心不已:「你沒死?」
「你怎知我死了?你就是那謀害我的青衣女子,對不對?」
阮月仙反而冷靜了,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了,我可以省去再找人麻煩,若不是,」毛盾嘿嘿黠笑:「我可能會放你出去。」
「我不是。」
「呃,回答這麼快?」
「不是就不是!」
毛盾輕笑:「可惜我不相信,除非你有方法證明。」
「不是就不是,沒什麼好證明。」
「有一種方法,可能可以證明你是否是那青衣女子。」毛盾哧哧笑道:「這方法很簡
單,就是把你燒烤逼供,直到你說為止。」
「你敢,我死也不會說。」
「那也行,等燒死你之後,青衣女子若不再出現,證明你是她,若再出現,你只好冤死
這裡了。」毛盾邊說邊笑邊往洞外行去。
「你敢——」
阮月仙慌急厲叫,鐵柵門打得叭叭響,仍喚不出效果,她可明白毛盾沒什麼不敢。
果然,毛盾很快扛來兩大捆木柴,丟在地上,還是和藹可親地笑著:「說不說?說了,
說不定我突然心軟會放了你呢?」
「你不是人——」阮月仙厲叫。
「我是怪獸,呵呵,自從服下怪獸內丹之後,突然獸性大發,也不想變回人性,這對你
太仁慈了。」毛盾已點燃一根木柴,笑嘻嘻道:「最好把你真正身份也說出來,免得我替你
立墓碑都刻錯名字。」
「你敢——」
毛盾真的敢,一把柴火丟進去,猝又被阮月仙劈出來,打得毛盾驚惶逃開。阮月仙猝有
得意:「想放火,沒那麼容易!」
「你得意了吧,我燒不了裡面,從外面燒也照樣能烤乾你!」
毛盾當真在外邊燃起火堆,任由阮月仙發掌打來卻越打火勢越猛。毛盾但見火勢已差不
多,猝也發掌推向火堆,又如火山爆發似的直衝鐵柵門,任由阮月仙阻擋,總有無數火星穿
出掌勁縫隙而粘向其衣衫肌膚,嚇得她急拍急打,無暇再對抗火堆。
毛盾見狀又更加猛烈擊掌,大群火苗全往柵門縫穿進,罩得阮月仙滿頭滿發火星,嚇得
她急急亂滾,閃向內壁。
城池一失守,毛盾風涼話又起:「說是不說?不說可沒機會了!」撿起乾柴火,一支支
往裡頭丟,偶爾還加磷火彈,炸得阮月仙煙身火臉。
阮月仙已瘋狂:「惡賊!老娘宰了你——」
她已拚命,否則準被活活燒死,猝而化成千噸隕石般穿射火叢,直往鐵柵門劈轟過來,
每撞一次,柵門即抖顫猛聲作響。
阮月仙卻不怕痛,一次不成又自倒飛而退,卯足勁道再衝,就如無盡重錘猛撞鐵門,一
連十餘次,鐵門頂頭岩石已鬆動,粉末紛紛落下。
毛盾眼看此門可能擋不掉了,趕忙將所有木柴往前推,猛轟磷火彈,炸得木柴火光大
作,封去鐵柵門。
阮月仙一時被火灼及,急急退去。毛盾心下一喜:「不說,燒死算了!」
豈知聲音未落,突然見裡頭一陣厲叫傳出,阮月仙怒命一擊,直衝鐵柵門,烈火中,毛
盾但見一顆桶大岩石猛砸,鐵桿為之變形,復見阮月仙拚命衝來,轟然一響,銑柵門整個被
拆下,推著火堆直湧毛盾。
這還得了,毛盾急忙尖叫:「第二計劃——」逃得比什麼都快。
阮月仙但聞另有計劃,嚇得比什麼都喪膽,猝然打落鐵柵門,人如炮彈猛衝毛盾,身上
火花早被其快速追掠風力給掃滅,換來一身焦煙。
她追至毛盾七丈遠,狠怒一掌劈打過來,恨不得將人打得暴死當場。
毛盾卻沒命尖叫:「快炸——」洞口已不及二十丈,他顧不得再反掌對敵,硬挺著背挨
掌,猝而被打得倒噴而出,毛盾借力滾出山洞,那躲在暗處武靈玉猛把火把丟入內洞,任由
阮月仙急叫不好,卻截阻火把不及,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二十丈深洞全被炸塌,塵煙四
起,阮月仙已活活被埋在洞中。
毛盾終於噓口氣,直叫要命:「這女子好像天生就是用來克我的。」
武靈玉瞧他灰頭土臉,甚是不忍,拿條絲巾替他擦拭:「問出什麼沒有?」
毛盾苦笑搖頭:「硬得很,死不肯說,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這……能困住她嗎?」
「要有信心!」毛盾道:「都蹋了二十丈,老鼠都鑽不出來,何況是人。」
「可是,我聽到裡頭有聲音……」
毛盾一愣,很快欺向巖壁,湊耳傾聽,裡頭果然有撞擊聲,該是阮月仙在作困獸之掙
扎。
他心想該無大礙,豈知那聲音卻越來越響,似乎有越逼越近之勢。
他怔愕了,立即蹦起:「快,把炸藥拿來,連這深谷也炸去。」
武靈玉道:「剩下不多,可能炸不了多少。」
「管不了那麼多,先炸再說。」
毛盾很快從她手中接過兩捆雷管,急忙爬向山壁,將炸藥埋妥,再點燃引信,和武靈玉
找向左山壁一個凹處躲了起來。
就在炸藥爆炸同時,那石洞亦發出轟然巨響,碎石紛飛,一道泥黑人影電射穿出,上頭
炸落岩塊山崩般洩來,黑影急落地面連滾如輪躥出數十丈,方躲過被埋命運。
毛盾暗自歎叫慢了一步。
只見得阮月仙全身灼傷,直如炭灰人,她瘋狂厲嘯:「所有的人通通該死——」像要追
殺毛盾一般一路劈岩石一路猛衝山谷峰林之間。
毛盾咋舌,這女魔頭到底還是不是人,火攻土埋都傷不了她,簡直已到金剛不壞之身。
直到吼聲漸漸消失,毛盾才敢探出腦袋,噴噴有言:「實在不容易,天下之大,無奇不
有,燒得全身發黑還能活?」
武靈玉也是心有餘悸:「該是多少沾上灰泥才那麼黑,否則未免太可怕了,她到底是
誰?這種武功比我爹還高啊!」
毛盾搖頭歎笑:「我要是知道,早把她收拾了,我是說知道生辰八字的話。」
武靈玉道:「她為何專找武家呢?以她功夫,早已能為所欲為,爭權奪利對她來說可能
只是個借口。」
「那就是報復啦。」毛盾道:「說不定你爹以前做了虧心事,她想搞得武家大亂吧。」
想及父親,武靈玉不再多問,只是輕歎,她道:「阮月仙既為武家而來,咱們還是早趕
回去,免得節外生枝。」
「說的也對,只是,一身髒兮兮又是戰敗,回去好像很沒面子……」毛盾乾笑著。
武靈玉瞄他一眼:「算了吧,以前你都敢哭著要我帶你進武家門,現在倒害臊起來?」
「以前默默無聞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小有名氣,總該有點形象吧。」
「到附近山泉小溪洗把臉,形象可能會好些。」
「哪還有時間洗臉!」毛盾道:「現在不追她,若被她躲起來,又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找
她。」
「你跟蹤她?」
「嗯。」
「可是……這太危險了吧?」
「放心,她已經受傷,何況……」毛盾耍耍雙手:「我覺得自從服下內丹之後,有越打
越來勁之態,她未必奈何得了我。」
武靈玉看他去意已堅,也不便再讓他添麻煩:「那你小心些,我呢?跟你去,還
是……」
毛盾顧及她武功較弱,遂道:「你先回家告訴你哥哥整個狀況,尤其有關阮月仙之事,
要他好好防範,免得被人有機可乘,我若跟蹤阮月仙,她又調頭往太原城去的話,那算起來
也是一路走,很快就可碰面了。」
武靈玉點頭:「快去快回,我等你消息。」
於是兩人一同走出山谷,毛盾以茅山追蹤功夫,一路已追往西南方,武靈玉則取道返回
金武堂。
經過兩個更次跟蹤,毛盾果然找到線索,阮月仙躲在一處山林瀑布。全身赤裸裸地在洗
澡,可惜肌膚多少已被燒得紅腫潰爛,阮月仙邊洗邊叫疼邊開罵,哪天也要把毛盾抓來烤成
焦炭。
毛盾則考慮是否要出手擒捕她,但思考過後終於放棄,一方面自己沒把握將人制住,另
一方面也想跟蹤她到底有無同黨,以及證明她是否為青衣女子。
那阮月仙洗完澡,已拿起干布拭去傷口水潰,然後從衣堆中找出一瓶藥物,輕輕倒在傷
口並抹均勻,幾乎臉胸皆有傷,直至抹到背面,雙手伸不著,她又罵個不停,只好找根樹
枝,蘸著藥物抹去,弄了好半天,才將傷口給塗好。
「這小賊實在可惡,弄他不死,竟然還服了靈丹妙藥而武功大進?」阮月仙狠斥:「哪
天老娘會剝了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元陽全吸過來!」
那股狠勁,連相隔三十丈遠的毛盾都覺得寒意上身,以為身上皮被她剝去了呢!
阮月仙怒罵幾句,心情才較冷靜:「看來得先收拾他,否則他遲早會壞我大事!」
考慮過後已下定決心似的,將洗淨衣衫再套往身上,雖然百孔千瘡,但她卻不在乎。瞧
瞧天色,已掠閃山林而去。
毛盾緊緊盯在後面。
只見得阮月仙先掠至民宅,偷來一件男裝,並加以改頭換面,把散亂頭髮紮起成髻。男
裝這麼一穿,倒像個文弱書生,轉正臉時,毛盾瞧得噴噴稱奇,不是她化妝厲害,而是她那
神奇靈藥,竟然抹上去不到一個更次,巳將灼傷爛肉吸收成疤,這麼一剝,就如剝下一塊人
皮面具,傷口已復原,只留下淡淡薄如蟬衣般紅痕。
毛盾想及上次檢驗花弄情胸口那道傷痕,亦是如此完好無韌,他總覺得兩人所用藥物有
所雷同之處。
來不及多加思索,阮月仙打扮完畢,另有行動。
此後兩天兩夜,她皆躲躲藏藏,直往開封方向掠去。這期間,毛盾只注意她身上傷勢變
化,脫了血疤再抹靈藥,待第二次脫皮,竟然完全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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