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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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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狂俠南宮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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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28:19 |只看該作者
  興之所致,他乾脆爬向早就準備好的竹梯直登屋頂,然後迎著風向,技巧非常地將整盆
清油往下倒。
  清油成線.飄如雨絲,似靈蛇游晃,竟然神奇無比全溜進地面瓶子裡頭。
  如此功夫,可就非一般常人所能練得來了。
  范通、范王父子見狀,不禁鼓掌叫好,然後范王想吹氣弄彎油線.那煉油郎就是厲害,
任由范王如何幹擾,他照樣神靈活現地將清油注人瓶中。
  耍了幾手,范王只好認輸,直道這老頭有點兒門路。
  銀月則笑得動人:「請他回去表演特技,恐怕財源滾滾呷。」
  南宮鷹笑道:「靠雜耍賺錢,飛鷹堡恐怕要淪為戲班人」
  「說的也是。」銀女笑的更甜。
  那煉油郎但覺四人走得夠近,始將油盆收起、攀梯而下,他的身材不高卻有一雙粗大手
掌,大概長年玩油。指甲已泛黃,如此顯得更有油味。
  「我不賣油!」煉油郎瞧著南宮鷹,張開嘴巴,門牙掉了一顆看起來有點兒滑稽:「否
則我早就發了。」
  南宮鷹開笑道:「那你賣什麼?」
  「賣技術!」煉油郎道:「我煉出來的油,連風都不怕!」
  他指向屋簷那盞掛炊罩之油燈,一手扇去,火花四晃,就是不熄。然後.他頗為得在淡
笑著。
  范王見狀說道:「這還得了,要是失火,准燒個清潔溜溜。」
  他邪笑地瞧著這問木屋,似已感受到焚如灰燼之情景。
  范通斥道:「少說廢活,他煉的是油,誰叫你拿去燒房了!」
  煉油郎欣笑:「不惜.我只顧煉出最好的油,至於別人怎麼用,那是他的事情」南宮鷹
道:「什麼油都煉得出?」
  「當然!」煉油郎道:「我賈家煉油技術已有數百年經驗,連全國最大油行老記生還是
從賈家分出去的。」
  范通道:「既然老記生油行都比不上你,技術當比他強,怎會淪落至此?」
  煉油郎輕輕一笑:「說來話長,總歸一句,家道中落,我一直在找識貨主人,好東山再
起!」
  瞄著南宮鷹,似把他當成識貨主人。
  南宮鷹道:「只要你能煉出好油,哪怕沒人要?」
  煉油郎道:「當然,我什麼油都能煉得出來。」
  「甘油呢?」南宮鷹又道。
  「甘油?」煉油郎眉頭一皺:「甘油用途比較少,除了藥用,很少用來引火,不知公子
煉它何用?」
  「配炸藥。」
  「配炸藥?」煉油郎第一次聽及,愣在當場。
  南宮鷹含笑道:「不錯,只要你能煉出那玩意兒,賈家技術必定更進一層。」
  「好,衝著你這句話,我就煉給你看!」煉油郎道:「可有樣本?」手一伸,急著想
煉。
  「現在就能煉?」南宮鷹好奇。
  「當然,否則我這些油哪兒來的?」
  煉油郎轉身推開大門,裡頭一陣濃油味傳出,只見得大鍋連著小鍋,大鐵管連著小鐵
管,活像肚腸般牽滿整間屋子,加熱處卻在屋後,此時傳來敲敲打打聲音。
  「還有人?」南宮鷹問。
  「我弟弟。」煉油郎道:「人有點兒癡呆,不過他的煉鐵功夫可不差。」南宮鷹喔了一
聲,未再追問,目光不斷搜尋這奇怪的煉油機器。
  煉油郎說道:「請公子把樣本拿來,在下好研製煉冶技術。」
  南宮鷹乾笑:「它在山谷一位將軍手中,明天再給你如何?」
  煉油郎稍失望,但很快接受事實:「好吧!明天就明天,今天先看看我的煤油!」走向
一鐵管下,伸手扭去,鐵管漏出清水般煤油,裝入透明瓶子,他頗為得意:「我的煤油不但
燃得亮,而且不起油煙,是油中精品!」
  拿出棉條沾人瓶口,隨又拿出火折子打去,火花引燃棉條果然未見油煙,甚至連味道都
顯出清香。
  銀月驚詫:「這油味怎會像桂花香?」
  煉油郎自得說道:「我加了桂花油精;這技術難在燒了之後仍會發出淡淡清香,普天之
下,只有我能辦到。」
  南宮鷹噴噴稱奇:「好技術!若自己能賣油淘,那豈非找出另一條財路?」
  煉油郎道:「只要有足夠油源,就像有足夠的桂花瓣,那桂花油精自然煉不完,也賣不
完。」
  南宮鷹欣然點頭:「你找得到油源?」
  「我知道的,大概都被老記生搶走!」煉油郎道:「或許你該從老記生下手——如果我
們合作的話!」
  「當然合作!」南宮鷹把他當寶:「我自會找老記生探消息!我決定聘你,你可接
受?」
  煉油郎瞄著南宮鷹:「通常有人聘,我會跟他走,但已經失望四五次,希望公子能應付
在下才好,尤其是剛開始的財力!」
  南宮鷹輕笑:「一定讓你滿意!」
  范通道:「我家公子要是不行,天下可能沒有讓你滿意的人了!」煉油郎欣喜道:「如
此甚好,我叫賈狀元,說是煉油狀元,並不為過。」
  南宮鷹笑道:「好名字,果真行行出狀元,又何必真正當官呢?」
  煉油郎欣笑:「說的也是,這正是我引以自豪地方!」
  范王暗自想笑,自己占「王」字,管他「狀元」足足有餘,不自覺地竟然顯起威風。
  南宮鷹道:「咱就此說定,賈兄暫時先替雷將軍煉甘油如何?待我從老記生探出消息,
再一同經營此事業不遲。」
  「好啊!反正沒事,找點兒東西煉煉也好!」賈狀元道:「不過,在下還有個請求;世
上只剩我和弟弟相依為命,你聘我,自然也要聘我弟弟。」
  「沒問題!」南宮鷹道:「手足情深,能在一起最好不過,我竭誠歡迎!」
  賈狀元聞聲,欣喜直笑,走往後門,推開門扉用,那頭兒似若打鐵鋪,一位光著上身,
兩眼凝神若癡的短髮壯漢,正目不轉睛地注視鐵板上那燒紅的圓鐵條,他即是賈狀元弟弟賈
榜眼。
  南宮鷹覺得賈榜眼雖有些癡,但那是對某種東西過於投入之癡,跟白癡完全兩碼子不相
干,若說有,該是較為憨厚那類型。
  想來他該未見過世面,畢生以煉鐵為伍,身上早烙了不少疤痕,和雷公大將軍頗有類似
之處。
  「阿眼,快來見見新主人南宮少俠。」賈狀元呼道。
  賈榜眼若有所聞,卻仍專注那塊鐵,哺哺說道:「我在研究鐵管上的螺紋……」聲音憨
而老實,似乎未聽進哥哥所言。
  賈狀元還想再喝。
  南宮鷹及時道:「由他研究去吧!等他較輕鬆時再說,免得誤了他的思考。」「也不知
在想什麼?」賈狀元乾笑道:「我弟弟就是如此.一到晚胡思亂想,沒頭沒腦,不過,他倒
是挺安分,從未替我找過麻煩。」
  南宮鷹笑道:「智者不也是想多於說?說不定他會想出一番天地呢!咱們退出去吧!讓
他免受干擾。」先行退到屋前。
  賈狀元自知南宮鷹心意,不再勉強弟弟,掩上後門,逕自走出前門,南宮鷹已等在那
裡,含笑而立,從懷中取出一張一千兩銀票道:「這是下聘定金……」
  賈狀元連連擋手回絕:「公子多紮了,在下要的是發揚賈家煉油術,並非在意現在能賺
多少,何況此時有錢也沒地方花,收了倒不如不收。」
  南宮鷹會意,不再強送,笑道:「賈兄既然如此說,那小弟兄好暫時不提此事,待將來
賈家煉油術用得著時,再談便是。」將銀票揣回懷內。
  賈狀元笑道。一如此甚好,期望此日早點兒到來。」
  「你的期盼,自也是我的期盼!就讓咱們共創事業高峰!」南宮鷹笑聲不斷,面對賈狀
元,他一直心存禮遇,倒讓賈狀元頗刁有受寵若驚之心。
  兩人再聊些有關煉油問題,南宮鷹想起彈簧客.遂暫時告退,並約好明日相會時間,始
帶著銀月及范通父子離去。
  賈狀元為表示知遇之心,特地加油於燈盞,霎時火光熊熊滔天,映得百丈通紅,引來南
宮鷹等人會心一笑,直道這群奇人大多性情中人,多交幾個應該不賴吧!
  帶著笑聲,南宮鷹已尋至裝有彈簧那棟石屋。
  不到盞茶光景,石屋已現,小老頭仍倚門而坐,屋簷那盞油燈昏昏暗暗,比起賈狀元那
種熊熊火光不知弱了幾百倍。
  不過,小老頭還是一臉神氣,見人即起,準備再耍那彈簧絕技。
  范王笑道:「不必要啦!我們早看過了。」
  「看過了?」小老頭稍愣,但心念一轉已想出什麼,輕笑道:「原來是這位公子,是否
對我的彈簧感興趣,又折回來了?」
  耍著手中毛毛蟲彈簧,顯得信心十足。
  南宮鷹含笑道:「正是。」
  小老頭笑了,笑得甚開心。他似乎有預感.事必成真,果然這人又折回來,連連拜禮:
「在下毛豆,毛筆的毛,豆子的豆,請多多指教!」笑得眼角皺紋深深,似見老友。
  南宮鷹自也回禮,笑道:「在下想請先生幫忙,設計解決一種問題……」
  「但說無妨,只要跟彈簧有關,我一定辦得到。」
  「解決火炮亂跳問題。」
  「火炮?」毛頭眉頭一跳,想不通這有何問題?
  南宮鷹道:「就是炮車引炮之後,必會往後彈,你設計一個能反彈回去的彈簧,問題自
然解決,就像你這間會動的石屋一樣!」
  毛豆靈眼一轉,恍然道:「我懂了,懂了!沒問題,這並不困難.除了這些.公子還有
其他要解決的嗎?」
  南宮鷹笑道:「你能解決這問題,已是天大發明,從此可以名留千古啦!」
  「真的?」
  「到時,你自會知道。」南宮鷹道:「你將跟山谷那位火炮先生合作,你可願意?」
  「雷公大鬍子?」毛豆稍驚:「他不是一向不歡迎人家靠近的嗎?」
  南宮鷹笑道:「當他知道你可以幫他解決火炮問題,他會敬你如神明!」毛豆笑了:
「要是解決不了呢?」
  范王順口即說:「很簡單,把你當彈簧彈著玩便是!」
  毛豆自得一笑:「要真如此,我也認命啦!」躍躍欲試地說:「我何時過去?」
  「明晨如何?」南宮鷹道:「你今晚先想個概念.明兒好跟雷大將軍研究研究!」
  毛豆沒意見,等在那裡,「那」個沒完,大概想收點兒什麼定金。
  南宮鷹會意,從懷中取出一千兩銀票交給他:「這些先拿去用,將來事成之後,你將享
有無盡財富。」
  毛豆見及一千兩,眼睛隨即發亮:「公子還要給多少?」
  「看你表現,越好給越多!」南宮鷹含笑:「直到你滿意為止。」
  「那,貪財,貪財了!」毛豆不斷打哈哈,很快將銀票收人懷中,笑的更是開心。
  范王暗自瞄眼:「像個守財奴小!」
  南宮鷹心想事已談成,再聊幾句,已告辭離去。
  毛豆連送三百丈,始返回自家,拿出銀票.禁不住跳躍起來畢竟熬出頭了,將來前程大
有作為,說不定還可光耀門楣呢!
  南宮鷹返回木屋後,銀萬金特別讓出自居房問讓他下榻,至於銀月,仍含情脈脈地替他
料理床被。
  抬眼望天上,弦月皎如雪,南宮鷹不禁提議賞月去,銀月一口答應好啊!兩人逐雙雙行
往山頭高處,甩下范通、范王父子。
  范王訕笑著:「有了女人就忘了我們,被遺棄滋味不好受啊!」
  「少在那裡亂說,沒事給我練功!」
  范通一個響頭打得兒於搔頭換腦,不禁苦笑,不敢再吭聲。揮起雙手,有一式沒一式練
著南宮鷹平常所授之把式。然而他心情總定不下來,時有抽笑情形發生,及至後來,連范通
也裝不下去,斥罵一聲,任他去了,自己則找銀萬金品茗聊天,想渡過一個愜意夜晚。
  直到三更。南宮鷹和銀月返回。
  雖然兩人感情甚深,卻仍保持以禮相待,瞧得范王好生失望,每以為此次賞月回來,該
是擁如情人,結果還是各走各的,連手都沒牽著,實想不透少堡主存何居心?
  直到昏睡露天草床,他還是想不透。
  次日一早。
  煉油郎賈狀元迫不及待地找來,南宮鷹只好匆匆盥洗過後,準備帶人前往山谷,至於那
毛豆,一併叫范通給找來。
  一行五人,全往山谷行去。
  谷中仍不停傳出轟聲,五人繞過小溪,抵達那排亂石堆成之石堤。見及黑灰處處,南宮
鷹和范通父子不禁想起昨天被轟成麻花臉之溴事,因而呵呵笑起。
  銀月跟著嬌笑:「那天我就是躲在這裡,被老公公發現的。」
  為了別讓雷公大將軍胡思亂想,她特別加了一件麻黃外袍,掩去了動人身材,然而舉手
投足之間,那股嬌中帶媚神韻,早讓身旁的賈狀元及毛豆怦然心動而深深被吸引住。
  還好,碰上了大鬍子雷公,兩人始將注意力迎向深谷,只見得雷公將軍似若瘋子,不停
地在擺設那尊火炮,並未察覺有人光臨。
  南宮鷹不願現在打擾,有意讓在場請人見見狀況,遂要他們等在石堤,靜靜觀賞。
  果然,不到半刻鐘,雷公大將軍已準備好一切工作,登時點燃引信,目已逃開七八步,
掩身跳落洞中。
  火炮炸開轟然巨響,地動山搖,那尊火炮猛往後跳翻,連帶轟起無數細石塵煙往回衝,
南宮鷹、范通、范王暗自叫好.趕忙背對火炮,縮身石堤。
  剩下銀月、賈狀元及毛豆不明究理,驚呼一叫,還是縮身躲藏,但塵煙掃過,穿透石縫
隙,果真在三人臉上印出斑斑點點花紋,仍顯威風般猛點頭。
  銀月淡笑道:「上次我也看過,沒想到此次威力更強了……
  范王道:「看完,回去之後,一路上是否逢人便笑?我是說人家笑你,或者你笑人
家?」
  銀月回憶:「好像有這麼回事,怎麼?」
  話未說完,范王已捧腹笑抽腸,笑得銀月嫩臉發紅,直道怎麼回事?
  賈狀元、毛豆被笑聲吸引,反瞧銀月,發現麻花臉,自也忍不住笑起,銀月已然發現兩
人臉容,本想笑,但伸手往臉上摸去,不禁嫩臉更紅了。
  「好壞!都不說!」
  銀月瞄向范王及南宮鷹,急忙奔向溪邊洗臉去了,想及上此莫名走在小村,簡直更讓她
難為情。
  賈狀元、毛豆看得想笑。
  范王訕笑道:「別烏龜笑大鱉,兩位也請溪邊一遊吧!」笑聲更濾。
  賈狀元、毛豆互望一眼,隨即臉紅,直叫丟臉,很快地奔逃小溪,先臉去了。
  這些捉謔笑聲,當然引起雷公大將軍注意,他急往回瞧後現南宮鷹,霎時驚喜:「公子
這麼快就回來?可帶來我要的?」快步奔來。
  南宮鷹含笑道:「差不多啦!除了百斤硝石粉以外,其他都已到齊,你看!」伸手往溪
邊正洗完臉往回走的銀道:「你是不是想跟她聊天?」
  雷公大將軍一眼瞧去,那花容月貌,野中帶媚的臉容,正是深深印在腦中的形貌,不是
她是誰?
  在此毫無準備之下見著,他不禁窘紅臉容,一時不知如何應付,乾笑個沒完。
  銀月倒是落落大方行來,含笑道:「老公公,您在找我嗎?」
  「是,呃,不是!呃……」雷公大將軍更形困窘,老臉更紅:「你……你很像一個
人……」大概是夢中情人之類。
  銀月也非沒腦子,聞言說道:「是不是像您女兒呢?」
  一她想引話,雷公大將軍一時想不了這麼多,立即哈哈大笑以掩窘態:「就是,就是像
我女兒,真的,好像,像極了。」
  「那,老公公就把我當成乾女兒吧……」銀月道。
  「當真?」
  「我都來了,還假得了嗎?」銀月乾脆叫聲「乾爹」哄得雷公大將軍更形爽聲大笑。
  「好,我認你了!」雷公猛招手:「快過來,讓乾爹瞧瞧!」
  銀月落落大方行去,含情注視這位莫名乾爹,心頭卻想著,或許當他乾女兒.可以替心
上人解決不少麻煩.偷偷瞄向南宮鷹.傳過來正是感激眼神,她不禁心花更形怒放了。
  雷公大將軍直盯長髮披肩,靈眉秀眼,皮膚吹彈將破的絕世美女,越看越滿意,笑聲更
豪放:「來來來,讓乾爹摸摸你的發.實是三生修來福氣啊!」想伸手,卻又收回,乾笑
道:「太髒啦!」想去洗手。
  銀月卻伸手抓向那粗大手掌,含笑道:「乾爹的手怎會髒呢?女兒還是喜歡它,這是一
雙玩炸藥權威的手啊!」
  她抓得緊,雷公更形激動,反揉銀月雙手.雖然有些色瞇瞇,卻是真情流露,笑聲更暢
快:「說得好,你也喜歡炸藥嗎?乾爹可是天下第一把好手!」
  銀月含笑道:「看得出來,女兒最喜歡火炮了。」
  「好極了,走!我帶你瞧瞧乾爹的行頭!」
  雷公拉著銀月,直往火炮堆奔去。
  此舉瞧在洗臉返回的賈狀元及毛豆兩人眼中.只有猛吞口水分兒,兩人直道可不可以認
銀月當乾女兒?
  范王瞄眼斥笑:「你們不怕雷公大將軍一炮轟了你,就說吧!』
  此話一出,兩人不得不打消念頭,免得自找麻燦,心想還是等老將軍退休再說吧!
  南宮鷹只能打哈哈表示以後機會多的是.他仍想辦正事,望著毛豆走向翻倒地面之火炮
道:「能不能在火炮尾巴裝個彈簧,好讓它自動彈回原位?」
  毛豆一口自信:「可以,只要知道彈藥威力.我自可配出需要彈簧。」
  南宮鷹滿意點頭:「最好是彈回來時,要跟先前位置一樣,免得再瞄一次。』」
  毛豆道小『可以啊!只要將彈簧固定,火炮水遠都彈不走。」
  「那.一切都交給你了……」
  毛豆直打包票,他迫不及待已拿出長尺,量起火炮長寬寬度,也好配製適當彈簧,
  南宮鷹接下來正準備引薦從狀元給雷公大將軍之際.銀月已把他帶過來,雷公一臉歉
意:「老大認了個於女兒.反把公子冷落了.抱歉抱歉!」
  南宮鷹含笑道:「何來歉意之有,要是我.我也會。這樣吧!今大為了慶祝將軍收於女
兒,咱們一同到鎮上大吃一頓以慶祝,順便介紹工作夥伴給將軍如何?」「好極了,就這麼
說定!」雷公大將軍此時有女萬事足,竟然放棄研究多年工作,想去逍遙一頓。
  南宮鷹隨又徵得賈狀元及毛豆同意,始帶著這群人離開奇人村.往小鎮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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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29:28 |只看該作者
第 九 章 劫  囚
  一席酒,喝到三更天始結束。
  倒霉的還是范通父子,不得不準備馬車,將爛醉如泥之大將.軍及賈狀元和毛豆架上
車,拖回奇人村。l
  至於銀月也是醉了七分,靜靜地倚在南宮鷹懷中.裝出九分.醉意,盡情享受那股深深
甜情蜜意,南宮鷹沒驚動她,他何嘗不想盡情呵護這位絕世美女啊!
  唯有范通,已有八分醉意,還得驅馬辦事,幸好他吃過苦頭,知道何者為重,倒也理得
有條不紊,驅著馬車直往奇人村方向行去。
  鄉下道路,自是崎嶇難行,顛簸中,猶見賈狀元及毛豆想嘔。這還得了?南宮鷹趕忙點
了他倆穴道,以免嘔髒了車身.而無處容身。
  范王則逍遙坐在車尾,兩腳直晃,不自覺地還哼起小凋:「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
人變神仙!」
  唱著,唱著,他忽然發現夜路上,不停有人影閃動,似在跟蹤馬車。
  他驚覺地停止唱歌,全心全意注意夜路,果真發現有人影晃在後邊,他急往南宮鷹喊
去:「公子,快!有動靜!」
  南宮鷹敏捷往回瞧:「何事?」「有人跟蹤!」范王伸手指去。
  南宮鷹順其手勢瞧去,那人閃人草叢,卻使野草晃動,他冷道:「果真有人……」
  想將銀月置於一旁以辦事,銀月卻自動醒來:「出事了?」
  「可能有人跟蹤……」
  「去看看?」銀月勉強坐起,理著秀髮.以免形態難看。
  南宮鷹正想回答,范王又叫:「來了來了,是女的!」
  他已發現那人穿深色裙裝,彩色上衣,正是女人裝束。
  「女的?」南宮鷹直覺反應會是水牡丹,可是人又沒發胖,不知是誰?遂叫范通停下馬
車,等那女子大駕光臨。
  那女子本有意躲閃,但似乎橫下心,挺起胸脯走近,及至十丈遠處,已可瞧清她相貌不
差,大約三十上下,梳譬於後腦,插著一隻金鳳凰,每走一步,鳳凰即晃,閃閃生光,該可
感覺她出身不錯。
  再走三丈,她終於停步,說道:「該是南宮公子吧?」
  「你找我?」南宮鷹頗詫異,他根本不認得這麼一位女子。
  那人沒回話,仍說道:「我知道你在找尋發財方法,我可以提供你一輩子都取之不竭,
用之不盡的方法。」
  「哦?」南宮鷹半信半疑。
  「如果你想知道,三天之內到五羊城,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那女子轉頭即去。
  南宮鷹驚愕她說走就走.想追又不好意思丟下銀月,情急中問道:「你是誰?我根本不
認得你。」
  「生意談成,不就認得?」那女子道:「我叫甘靈仙………」
  話方說完,她已閃人彎道,消失無蹤。
  南宮鷹喃喃念著甘靈仙,還是想不出此女是何來路。
  范通道:「要不要屬下去查?」許久,他已沒干本行了。「先送他們回去再說吧!」南
宮鷹道。
  銀月含情道:「我送他們吧!這點兒事,難不倒我。」
  南宮鷹含笑道:「不急,她說有三天時間,不必急於現在.還是回去再說吧!」
  他怕半途有聽失閃,所以堅持這麼做,銀月也不多說,任由愛人安排便是。
  如此一來.一路上反而顯得沉悶.心頭不斷揣想這女子為何三更半夜找上門?
  然而除了當面詢問她之外,恐怕無人想得出原因吧。
  范通加快馬車速度,很快地,已抵奇人村。
  南宮鷹示意將雷公、賈狀元、毛豆全都移往山谷處.也好三人醒來時,繼續今天交流感
情。
  范通還是請示打探消息,南宮鷹只好同意,他欣喜不已,拱手即去。
  范王想去,卻被父親擋下,留在山谷癟心得很.南宮鷹不得不教他幾手功夫,免得他無
聊而逕自溜走。l
  直到四更天,南宮鷹始有空兒陪銀月.她老是體心會意地在替情人分擔事情.知道雷公
之重要,不敢離去太遠.免得雷公醒來,找不到人而發生情緒化舉止。
  南宮鷹走來,瞧及此幕,歉意升起,握著銀月柔手.深深道聲「對不起」。銀月嫣然一
笑,直表示這是她該做的,不足掛齒。
  兩人眉傳心意.感情不由更濃了。
  「如果我去了五羊城.招待將軍回飛鷹堡之事.恐怕就得靠你幫忙了。」
  「放心,我會盡力的。」
  銀月靠向情人胸懷,說不盡滿足甜蜜,南宮鷹擁著她.一切不必多說。兩人心緒若彩
蝶,早不知飛向何處而緊緊糾纏,難分難離了。
  次日。
  雷公大將軍醒來,果真延續昨日高興心情,趕著替銀月介紹火藥種種,銀月有任務在身
———替心上人安撫這奇人,遂湊興學習。
  至於賈狀元及毛豆.也由於混得夠熟,照著昨天所聊事情,各自分工合作.配合著雷
公,開始研究如何改良火炮。
  三入一人狀況,開始進人了廢寢忘食階段,倒省了銀月不少麻煩,忙裡偷閒地陪著南宮
鷹逛向附近奇人村,探尋更多奧秘之處。
  直到傍晚。
  范通始趕回奇人村。
  雖是一天一夜沒睡,他仍精神抖擻,這似乎是練過茅山術之專長。
  南宮鷹很快接待他於山谷石堤旁較隱秘之樹蔭下,問及種種原因。
  范通道:「那婦人的確叫甘靈仙,不知來自何處?只知她嫁給刁青洋為妻,她丈夫卻犯
了死罪,將在三天後問斬,她想叫你去,可能跟救她丈夫有關。」
  「刁青洋犯何罪?」南宮鷹問。
  「謀殺哥哥刁青海!」范通道:「有人親眼看見他把哥哥推落五羊山上一處懸崖,因而
被定罪,他卻矢口否認做過這種事。」
  南宮鷹問:「你認為他做了沒有?」
  「很難說!」范通道:「五羊城府衙戒備森嚴,想潛進去並不容易,而且我得趕回來通
報,所以才放棄探尋監牢任務。」南宮鷹道:「甘靈仙呢?她真的知道發財術?」
  范通道:「大概吧!她並未對丈夫陷人牢房而慌張,似算準公子會去救人,她當然應該
有把握告訴公子所想要的答案才是。」
  南宮鷹道:「這麼說.她也準備好,隨時等著我去五羊城了7」
  范通道:「為了她丈夫,她似乎沒有必要再耍陰謀之必要。」
  南宮鷹頻頻點頭:「說的有理……」兀自思考起來。
  范通道:「不知公子去或不去?」
  南宮鷹笑道:「去去也好,我實在很想知道她有何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發財方法。」
  范王這才拍手叫好:「對嘛!有財不發.實在說不過去、」
  范通瞄眼:「別高興太早,少堡主未必會帶你同行!」
  范王一時焦急:「少堡主千萬別把我留在此,我們一向同進同出,何況我的傷……還有
一點點沒恢復……」
  「這就是啊!」南宮鷹笑道:「此去可能會動手,你還是留下來養傷好了!」
  范王登時改口:「不不不!我只是說還有一點點,這一點點大可忽略掉,其實,也該算
是痊癒了,您看!」耍了幾手,勁道不錯.呵呵笑起:「老實說,我對劫囚很有經驗,帶我
去,準錯不了!」
  范通瞪眼:「你何時劫過囚,我怎不知道?」
  范王於笑:「在怒馬堂啊!你一天到晚往外跑,當然不清楚了!」總帶點兒吹牛心虛之
態。
  范通斥道:「看是玩家家酒的吧!這次去可玩真的.你行是不行!」
  兒子冒險,老爹總是不大放心。
  范王道:「不經歷過,你怎知我不行!」
  范通還想說,南宮鷹已開口:「算啦!反正都跟到中原.再把他丟在這裡,總是說不過
去。」范王登時欣喜:「還是少堡主明理,我爹就昏庸多了!」
  「什麼?你敢說我昏庸?臭小子,找死不成!」
  范通立即追殺,嚇得兒子沒命逃開,一時喝喊連連,惹人笑意。
  銀月瞧著兩父子追殺後,仍轉瞧南宮鷹,含笑道:「你要走了?」
  「嗯!」南宮鷹難奈別離之情,欲言又止。
  銀月倒落落大方,含笑道:「去吧!這裡一切事,我會處理很好,幾天後,也該跟爹回
大漠,到時希望能再見到你。」
  南宮鷹深深點頭:「我一定很快回來。」用力抓起銀月雙手,扣得甚緊,濃濃情感隨那
力道傳來,銀月好生欣慰。
  「我得走了,來日再見!」
  「來日再見!」銀月含情說完,忍不住欺身親向愛人臉頰,惹來一臉紅暈,輕輕退出幾
步,笑的含情脈脈。
  南宮鷹感受這股甜蜜之情,心知該是帶著它離去之時,遂招招手,拿出男人豪邁氣息.
告別而去,追向范通父子,臨消失山谷轉角處,始轉過頭向銀月招手,叫聲「保重」消失遠
處。
  「你也保重……」
  銀月招著手,追來兩步,終究住足、雖仍甜蜜有加卻也抹上。一絲別離惆悵,她極力往
好處想,否則漫長日子將又如何熬過呢?
  夕陽漸沉,霞光滿天,遠山飛雁翱飛,獨顯孤寂。
  五羊城最大特色即是捕快之多,全國第一。
  有人說,隨便把杯子往外丟,砸中的必定是捕快。
  本來,此城落於長江支流三角地帶,本是龍蛇混雜,犯罪連連,讓人聽而卻步之城鎮。
自從新太守上任之後,乾脆把大半守衛變成捕快,日夜巡邏此城,起初還引起宵小反抗。
  但三年下來,邪終於不勝正,幹壞事者漸漸混不下去,轉移他區。
  五羊城終於平靜下來,幾乎已達到夜不閉戶地步。
  一時,落人五羊城的罪犯,即若羊人虎口,再也無法脫身,名不脛而走。
  如此一個重兵城鎮,想劫囚並非易事。
  但南宮鷹和范通范王父子還是趕來。
  三人走在路上,至少有一百顆眼珠子盯著不放。
  南宮鷹直皺眉:「這些人吃飽沒事幹?老以盯人為業?」
  范通道:「他們全是捕快,不管是身著官服或老百姓服裝都有可能是捕快在身。」
  南宮鷹道:「那咱們豈非成了眼中釘,很難逃掉?」
  范通道:「反正沒犯法,他們未必敢上前找麻煩,倒是想合甘靈仙碰頭,得小心為是;
她就住在城西安寧客棧,咱們住進一道想辦法跟她聯絡便是。」
  走過四條街,安寧客棧在望,原是間佈置高雅、頗有古樸代之客棧,住在那裡,想來不
會太差才是。
  三人先用過午餐,始住進客房。
  范通早已注意四周狀況,他道:「餐館上有七名捕快監視中及廂房則有三組人員輪流看
守,尤其是甘靈仙所住廂房的牆壁,就有一組人員潛藏其中。」
  范王道:「乾脆全部把人放倒,咱們自可自由行動。」
  剛學了點穴功夫的他,不停抖著食指,想點什麼人。
  范通斥道:「你敢保證街上那頭永遠不會走進門?」
  范王乾笑:「來一個點一個,怕什麼?」「只怕你手指頭點腫了,還有一大半仍想排隊
進門!」范通斥「沒事少出餿主意,這可是玩真的!」
  范王乾聲道:「那謝怎麼辦?咱們跟甘靈仙足足面對面,想接並不容易。」
  南宮鷹問向范通:「『你確定她是住在對面?」
  范通道:「沒錯,那廂房前掛了三盞紅燈籠,聽說是她為祈丈平安所點燃的。」
  南宮鷹點點頭,忽然一揚手,彈出一道指勁,直穿三十丈遠燈籠,叭然一響,燈籠晃
動,打向門窗,那頭立即應聲誰,推開門,只見一襲黑衫女子現形,先見及她頭上那隻鳳凰
閃閃生輝.已能確定她即是甘靈仙沒錯。
  她那聲喝喊,驚得潛伏捕快凝目盯去,南宮鷹則將門半掩,防被人發現,隨又抓來紙
條,寫上幾字,揉成小豆般顆粒,照勢過去。
  他功力不弱,猛打出去,直若電光石火,讓人瞧來似幻影.哪到會是傳信紙團?尤其這
群捕快雖自認有兩下子.但比起絕頂手可就差得太遠了,根本察覺不到。
  紙團打在甘靈仙頭上.叭地若有驚動,她猝有所覺伸手摸頭,摸著紙團,趕忙將窗放
下,打開紙條瞧瞧.已然明白來者何
  「他終於還是來了!」
  甘靈仙深深噓口氣,推開房門,逕自走出,或許心感丈夫之死,她已穿上一身黑衣羅
裙,表情更是惆傷.連脂粉皆未施抹,顯憔淬許多。
  南宮鷹本是約她到後院隱秘地方相見,豈知她卻大大方方來,還敲門,嚇得南宮鷹、范
通、范王驚詫不已,她竟然大膽到這種地步?「是南宮公子嗎?」甘靈仙已開口。
  南宮鷹再怎麼說也裝不下去,遂道:「正是。」推開門,走了來。
  此時,他才真正瞧清這女子,具有成熟風韻,嘴角長顆豆硃砂痣,憑添幾許冷靜、精明
之處,他順便注視四周,七八對眼直瞪過來,擺明的監視,還露出貓捉老鼠神情,實讓人礙
眼得很。
  甘靈仙含笑道:「別理他們,在五羊城,不被監視那才怪事
  反正都已穿幫,南宮鷹自是落落大方,含笑道:「別忘了,可能接受你的條件,如此被
監視.恐怕不易辦到。」
  甘靈仙道:「我相信你的能力,連洛陽王府都通行無阻.哪怕這小小的五羊城?」
  南宮鷹摸摸腮角,淡笑道:「現在我倒要聽聽你能拿什麼我發財?」
  「等救出我丈夫,我一定告訴你!」
  「要是你們溜了呢?」
  甘靈仙嫣然一笑:「誰能從你手中溜走?未免太高估我這婦人了吧?」
  南宮鷹不斷打量她心思為何,卻難以瞧出結果.只好放棄問道:「你丈夫真的謀殺親哥
哥?」
  甘靈仙聞言感傷道:「他是被冤枉的,當時我也在場.是我怕自己不小心滑落深崖,根
本和我丈夫無關!」
  「你沒向縣太爺說去?」
  「說有何用?」甘靈仙歎聲道:「縣太爺自認清官,那些捕快想邀功,只要途著人,多
半判罪,我沒被牽連共謀,已是不幸中大幸了!」
  南宮鷹知苛政猛於虎之道理,遂問道:「既然如此,你打算什麼計劃?」甘靈仙道:
「還能如何?當行刑那天,強行劫走便是,能不能成功全靠少快幫忙了。」說完淚水盈眶。
  堅強,只不過是她表面裝出來的罷了。
  南宮鷹摸摸鼻頭:「那……行刑之日?」
  「明天午時……「甘靈仙感傷道:「我已接到通知,明天前去午門收屍……」掩面將淚
水拭去,眼眶卻紅通通。
  南宮鷹道:「好吧!賭它一次,你明天也不必出現,找個地方躲起來便是。」
  甘靈仙這才露出感恩笑容:「只要公子能將人劫出,小女子一定履行諾言,將發財方法
告知您。」
  南宮鷹道:「真有那地方?」
  「千真萬確……」甘靈仙似決定什麼,道:「它是一種東西.能讓你取不盡,賣不完.
而且人人都需要。那是我丈夫發現的東西,所以你必須救他出來,只有他知道那東西藏在何
處。」
  「什麼東西?每個人都需要它?」南宮鷹想不出.隨便猜一個:該下會是靈丹妙藥吧?
大家都搶著要?」
  甘靈仙道:「也許是.也許不是.到時公子自會明白,明日之事全看公子了.您若研究
好,請隨時通知我,要我配合之處,也請說明.我們已談得過久.他們必定懷疑跟劫囚有
關。你小心應付便是,我得回去了.一切全靠你幫忙。」
  感激眼神再瞧來,甘靈仙始悵然轉身離去。
  南宮鷹靜立當場.不斷思考此問題,忽見那群化身捕快游動,他則紳士般笑笑,伸手打
個招呼,始往屋內行去、不必關門。還將窗戶打開.擺明的來個針鋒相對。
  范通曝光,顯得不自在:「少堡主.這是……」
  「甘夫人說的沒錯,在五羊城根本逃脫不了監視一咱們順其自然便是,反正是明搶,不
必管那麼多。」范通聞言始較坦然,道:「既然明搶,得要想辦法斷其後否則麻煩必定不
少。」
  他發現,打開窗戶,捕快秘探不敢靠進,反而省了被竊聽麻煩,必要時還可以拿起桌上
茶杯敬茶,顯得甚是悠遊自在。
  南宮鷹道:「我就是為此事,找你商量。」
  「我?」范通乾笑:「我這兩下子只能做接應吧!強行劫囚全靠公子本領啦……」
  「不,你得一同進行才能斷後!」南宮鷹道:「此次要借重你的易容術!」
  「易容術?」
  一嗯!」南宮鷹道:「我想過了,在全城皆捕快之下,縱使把人劫走,必定引來全城追
殺,甚至追趕數十里仍無法甩脫。一方法即是你先藏於行刑南門廣場,在我行劫時.放出煙
霧得以將人救下,並立刻替他戴上假髮,以掩人耳目,你則以替身出現,好讓我挾帶脫逃,
直衝城外,以引開大批捕快.如此一來那刁青洋自有機會脫逃,而且可擺脫追兵。」
  范通恍然:「這是好計策,可是,我得先看過刁青洋本人才知道要如何易容啊!」
  南宮鷹道:「這沒問題,待會兒我會找甘靈仙帶我們一同探監,去看看刁青洋長相。」
  「縣衙會准嗎?」
  「是清官,當然會准,又是見最後一面,任誰也不忍不准吧?」
  范通點頭:「如此倒是行得通……」已決定這麼做。
  「我呢?我要扮演啥角色?」范王正為派不上用場煩惱。
  南宮鷹道:「你大概只能雇一馬車往南行,到時我們自然會去找你。」
  「這是什麼任務?一點兒都不刺激。」范王頗為洩氣。范通愛子心切,斥道:「想刺
激?我拿針刺你個夠,保證讓你回味三天三夜!」
  找不到針,撿起茶葉骨,即想刺來,嚇得范王趕忙跳開,還是一臉不甘。
  南宮鷹只好把事情說的重要些:「別小看僱馬車工作,咱們劫囚之後,全靠它運人脫離
險境.你得小心從事才是。」
  范王頓時有了被重用感覺.始呵呵笑起:「早說嘛!我還以為是先逃跑呢!」想及囚犯
仍要搭乘馬車,刺激感立即湧上心頭.連連保證沒問題。
  此舉逗得范通會心直笑,畢竟小孩還是要用哄的。
  三人再討論一些細節之後。
  南宮鷹起身走出廂房,向捕快秘探打個招呼,繞過桂花園,走往甘靈仙住處,換他敲
門。
  甘靈仙急忙開門,見人急問:「你想妥了?」
  「嗯!」南宮鷹道:「請帶我們去見你丈夫吧!」
  「見我丈夫?」甘靈仙驚愕:「你不是說,劫囚之時,要我躲得遠遠?」
  「現在情況有變!」南宮鷹道:「到時,你得易容,以接應你丈夫,我會找人頂替他.
不過得先看看他長得何模樣才行。」
  「我丈夫人很老實,關了近一個月,想必已是滿臉鬍子了吧
  「還是親眼瞧瞧,以免誤差!」
  甘靈仙認真點頭:「好吧!我去買些酒菜,就算做最後告別
  南宮鷹伸手制止她:「別說最後告別四字,因為有我在,一切將可相安無事。
  甘靈仙感恩擠出笑容:「多謝公子幫忙,小女子沒齒難忘!」南宮鷹伸手做請動作:
「走吧!時間已不多。」
  甘靈仙猛點頭,想返身收拾什麼,但總是毫無心情,只哭棄,抹去眼角淚水,極力裝出
鎮定,也說聲請字.始領在前頭帶人。
  南宮鷹伸手招向范通父子,兩人迫不及待趕來.走了會兒碰上秘探捕快,南宮鷹含笑
道:「麻煩請帶路如何』!」
  「你們想去哪兒?」捕快稍窘,身份根本掩藏不了。
  南宮鷹道:「衙門啊!想探探我表兄,不行嗎?」
  「你表兄?」捕快斥道:「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帶路!」
  南宮鷹道:「你不怕功勞被人搶去?」
  那捕快想想,還是冷哼一聲,終於引在前頭,直把人帶到衙門。
  他道:「要看人,也該懂得行規吧……」
  甘靈仙聞言立即想捏銀子塞給這傢伙,南宮鷹卻制止他,道:「你被開除了!請便!」
隨手一招,又招來其他捕快,氣得他老臉繃緊,直罵走著瞧,悻悻離去。
  南宮鷹對那較年輕捕快道:「你去通知總捕頭.就說刁青洋親屬想探監。」示意甘靈仙
將銀子給他。
  那年輕捕快掂著重量,但覺滿意,始輕歎道:「唉!世事多誰叫你丈夫犯下重罪,我們
想幫都幫不上忙,能幫的.大概只是讓你跟他見上最後一面吧!請節哀順變,跟我來吧!」
  他仍掂著銀子,似乎在五羊城,收受賄賂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范通暗罵,若要砍頭,這些貪污者全都該先行刑.以正王法。
  可惜那捕快沒感覺,大步路去,先行通知總捕頭去了。
  甘靈仙趁此機會買些烤雞、臘肉……等等南北口味.準備孝敬丈夫,縱使他可能被救
出,但想及他也可能出差錯,甘靈仙兩眼通紅含淚.心如刀割。
  待行至衙門,總捕頭龍子俊高大身軀已擋在門口,一身淡彩色黃錦袍穿得體體面面,胖
臉、濃眉、大眼,外帶朝天鼻,倒有幾分官味。
  他一手按於腰際鬼頭刀柄,一手背負於後,君臨天下地瞄著三人,最後目光落於甘靈仙
身上,稍帶威嚴,且裝和藹道:「你該是刁青洋的妻子了?」
  甘靈仙忙道:「是的。」
  「唉!真是命運弄人啊!」總捕頭捋著八字鬍,三隻碧玉戒指閃閃生光,顯出他不俗身
份:「你進去吧!至於這三位……」他不斷打量南宮鷹。
  甘靈仙焦切,感傷道:「他是我表叔,唯一能完成刁家遺言的人,還請總捕頭能夠通
融。」
  南宮鷹拜禮:「此時此刻.全靠大人網開一面,讓小的能見他一面。』」
  「這個嘛……」總捕頭故作沉思狀。
  甘靈仙急切迎來.抓向捕頭右手,泣聲不已:「大人開恩.讓小女子完成最後心願
吧!」一張百兩銀票塞了過去。
  總捕頭但覺禮物上。手,終於點頭:「好吧!不過.只能會面片刻,要是縣太爺知道,
我可擔待不了!」
  甘靈仙立即道謝,差點兒還磕破額頭。南宮鷹、范通、范王自是裝模作樣直拜禮。
  總捕頭很快喝來手下,將人帶人地牢探監。
  他則行向暗處.打開銀票瞧瞧,百兩銀票就此到手,這婆娘是真懂行情,可惜是人家老
婆,否則交上她,說不定財源因此滾不斷呢。
  他有點兒後悔,這麼快即讓太爺判人死刑,油水至此終斷。然而,都已定罪,多想無
益,收起銀票,特別吩咐手下加強戒備,這表叔看起來似非普通人,得防他一點兒才是。
  他親自守在地牢附近,以免突生意外。
  至於南宮鷹等人,進人地牢之後,昏黑燈火讓人感覺陰森森,再通過一道鐵柵門,情況
陡變,裡頭至少關了二十餘人,乍見有人進門,立即喊冤,有人甚至吃起甘靈仙豆腐,幸而
捕快冷喝、始鎮住這群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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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0:00 |只看該作者
  直到最後一間死囚房,始見及一位三十上下,頭髮散亂,刺胡滿臉的瘦弱死囚孤坐於牆
角。
  甘靈仙見狀,立即撲前,泣聲道:「青洋,我來看你了,你還好l吧?」
  那刁青洋聞及聲音,始有反應,木訥地瞧著妻子,復瞧向南宮鷹、范通父子,腦袋似已
空空,一臉茫然模樣。
  他注視幾眼過後,突又激動起來:「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我沒
殺我哥哥……救救我啊—一」抓向鐵柵門,泣不成聲哭嚎著。
  甘靈仙緊抓刁青洋雙手,泣聲不止:「『我這就救你出去,你忍忍,一切將可雨過天
晴!」
  刁青洋聽不下去,一勁掙扎,手銬腳鐐耍得卡卡作響!
  南宮鷹則冷靜注視刁青洋,但覺他相貌平平.若有特徵,該只是鼻子較塌,嘴唇較黑,
和一般老百姓並無兩樣,冒充起來並非難事。
  然而,他又想及這種人會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之發財財源?
  但瞧瞧甘靈仙,她雖俗氣些,卻有著一股富家女格調,又怎會看上這該說跟樵夫差不了
多少的男人?
  「或許是坐牢讓他變了樣子吧?」南宮鷹想著,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說不定他剃光胡
子,裝扮一下,會是一表人才呢!
  范通則不斷記起刁青洋特徵,也好明天冒充他。
  至於范王,卻靈目亂溜,他第一次進人中原地牢,處處覺得好奇,當然要瞧個夠,也由
於他的亂瞄,引來守衛神經過敏直握刀柄,隨時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刁青洋求過妻子、捕快之後,反求南宮鷹,還是那句,他是被冤枉,快救他出去。
  南宮鷹輕歎地只說一句話:「吃飽吧!要逃才有力氣!」
  甘靈仙趕忙將萊飯置於牢內,並趁機說出明天將劫囚一事,始將刁青洋情緒給壓下不
少。
  「吃吧!都是你愛吃的烤雞和臘肉……」甘靈仙言之欲泣。
  刁青洋哪嚥得下?每扒一口飯,就像吃藥般難以吞食,甘靈仙不斷勸他食用,然而勸不
了三口飯,捕快已催人,時間到了。
  任由刁青洋瘋狂急叫別走,甚至狂嚎,甘靈仙還是涕淚滿面地被架出去。
  南宮鷹和范通、范王相繼離去。
  跨出牢房,仍能聽及刁青洋哭嚎聲,使得三人感歎不已,直覺人生最慘莫過於含冤而
死,便也對刁青洋產生幾許同情心裡。
  待走向衙門時,總捕頭已迎上來,甘靈仙趕忙抹去淚水直道謝,總捕頭擺著手直表示舉
手之勞,不足掛齒,目標仍盯向南宮鷹。
  「想必你表親要你救他出去吧?」
  「將死之人,哪個不求救!」南宮鷹回答。
  「那你是想救他了?」
  「是你親人,你救不救?」
  總捕頭哈哈談笑幾聲:「如果我是你,我會想盡辦法救他!」「可惜你不是我!」
  南宮鷹不想再跟他談話,拜個禮,說聲「告辭」,已領著范通。范王父子離去。
  總捕頭仍自一臉莫測高深笑容,待人走遠.始邪邪一笑:「這傢伙必定有所行動,我就
等你上勾!」
  吩咐手下,特別注意南宮鷹行蹤。
  范通也已察覺總捕頭怪異眼神,道:「明天劫囚工作恐怕不易順利進行。」
  南宮鷹道:「本來就不易,卻得完成,還是照計劃進行.你有把握冒充他了嗎?」
  范通點頭:「沒問題,只是甘夫人……也需易容一番……」
  甘靈仙道:「時下捕快這麼多,咱們似乎逃不出人家眼線。」
  南宮鷹道:「那就出城辦事,大不了躲入山區,待晚上再潛回來不遲。」
  甘靈仙只有任憑安排命運,終也點頭:「還要回客棧拿東西嗎?」
  「你有何貴重東西?」南宮鷹道:「若沒有,暫時放著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甘靈仙感傷搖頭:「除了一些衣衫,我哪還有貴重之物……」
  范通道:「那就是不必回去之意,咱們這就走吧!」
  在南宮鷹點頭之下,四人很快行向東城門,快步出城.後頭雖跟著幾名捕快,但在南宮
鷹轉道山區之後,很快已甩掉捕快之糾纏。
  四人來到一間早已廢棄多年破廟,范通立即使出看家本領.拿出一些藥物,有的類似漿
糊,往甘靈仙臉上抹去,等那東西於縮,甘靈仙一張如花似玉臉面變成風乾橘皮般縮皺.眨
眼間老了四十歲。如此神奇效果,連南宮鷹瞧得不免噴噴稱奇,果然行行出狀元,范通易容
功夫實是到家。
  「我的變膚術,絕步天下!」范通很得意:「就算撕也撕不下來,得浸泡鹽水三時辰才
行,夫人可以安心冒充便是。倒是你的頭髮,除了花白之外,還得剪短,因為我得冒棄你丈
夫,頭髮必需接長才行。」
  甘靈仙毫不猶豫:「你剪吧!」抽掉金鳳凰髮簪,秀髮落滿頭,憑添不少嫵媚姿色。
  范通無暇幻想,他只沉醉於表現自己易容功夫上,立即拿出利刀.一手切下大把黑髮,
使得甘靈仙變成短髮,散亂滿頭,狀若瘋婆子。
  范通靈機一動:「乾脆你冒充瘋婆子好了,頭髮再剪成狗啃狀,必定更像。」
  此時甘靈仙說什麼也不肯,終也顯現女人護髮心態,逼得范通不得不放手,改花髮絲變
成灰髮滿頭。
  范通再加以整理,連她雙手肌膚都變皺,不到一時辰,一位駝背老太婆正式誕生。
  此時若有鏡子,甘靈仙恐怕打死也不肯相信那會是自己目前長相。
  范通邊欣賞自己傑作忍笑道:「你記得將話音變粗變重些,最好帶重聽,可掩飾不少缺
點。
  「待明天我們將人救下之後,你立即得剃掉他鬍子,並替他換穿新衣及戴上如意帽,以
掩身份。
  「這些動作得讓煙霧散去之前完成,大約有三分鐘時間,你最好多多練習。」
  甘靈仙猛點頭:「小女子自會小心。」
  「該自稱『老身』了!」范通道:「千萬記住自己身份,兔得穿幫!」
  「呃……老身明白!」甘靈仙果真有心練習,立即摹仿老太婆動作,倒有幾分味道了。
  南宮鷹道:「若走脫五羊城之後,最好改走水路,因為我將引他們走陸路,然後咱們再
約定見面地點。」
  「就龍門渡口好了。」甘靈仙道:「那裡離此地已遠.該很安全。」
  南宮鷹點頭:「就這麼說定!」以下「希望別黃牛」他暫時忍下,免得讓人說他度量狹
窄。
  接下來,范通替甘靈仙做最後修飾,現在,她只要換穿老太婆衣衫,立即成了如假包換
的老太婆。
  如此神妙之技,連南宮鷹都讚不絕口,心想有機會還準備學它幾招呢!
  范通懷著得意神情,弄完甘靈仙之後,也開始為自己易容,找不到鏡子。只好請寶貝兒
子看著修正。
  范王得了父親遺傳,對易容之術早有涉獵,修正起來自是有模有樣,拿著奇妙膠質東
西,在父親臉上填填補補,隨後修眉毛,捏皺紋.連嘴型都捏出來,此時若再套上散發、刺
腮鬍,將和刁青洋長相相差無幾。
  甘靈仙瞧得嘖嘖稱奇,終於感覺出范通易容術之奧妙,若他心存不良.恐怕自己準被騙
得團團轉。
  「這是張人皮面具……我可以摘下!」范通很快地將頭髮往兩腮刺去,末端陷入膠狀物
裡頭,待其於縮後,拿出利剪剪去.刺腮鬍立即現形,剩下頭髮還可編成散發,掛在腦袋
上,可謂物盡其用。
  一切弄妥後,膠皮亦干去,他輕輕撕下,一張人皮面具就此製成,南宮鷹歎為觀止,把
面具接過手,又摸又戴,贊言不斷。范能道:「面具已成,現在最大問題是習青洋身上的手
鐐腳銬,若未解開,我可要找假的掛掛,行動未免不便。」
  南宮鷹道:「看情形,如果當時刁青洋還戴著那些玩意,你勉為其難掛著便是,我會在
最短時間之內把它扯下,也就是掛而未鎖之意。」
  范通問言始放心不少:「這還差不多,否則豈不重死我了?」
  甘靈仙急聲道:「那我丈夫呢?他要是掛著,如何走人?」
  這倒是問題。
  南宮鷹腦門一轉,道:「看來我得想辦法連你丈夫枷鎖一起扯掉……小小縣城,手鐐腳
銬該不是什麼精鋼打造的吧?」
  「要是真的精鋼所造呢?」
  「你最好祈禱它不是!」南宮鷹道:「若真如此,你可要準備大桶子,供他藏身了!」
  甘靈仙又能如何?只有祈禱再祈禱了。
  待一切準備就續後,南宮鷹始護送甘靈仙到山下小村,找件老嫗布衫,要她換上,交代
幾句,方始分手。
  南宮鷹明目張膽現身,還雇了馬車,直往長江方向行去,弄得跟蹤前來之捕快莫名不解
——明明有意劫囚,又怎調頭離去?
  馬車掛有車箱,根本瞧不清甘靈仙是否仍在裡頭,捕快當然未懷疑她早變成老太婆,返
往五羊城去了,一行數人仍緊盯不放。
  直到三更天,馬車才靠向山郊大松林樹下過夜,捕快們直歎命苦,討這份差事,根本不
划算,疲累之餘,只好輪流派哨監視。
  然而,南宮鷹身手不凡,輕而易舉帶著范通潛入林區,很快調頭返往五羊城方向奔去
了。
  獨留范王,有一句沒一句地裝聲作答以掩飾只剩一人之處境。直到沉沉入睡,他都未穿
幫。
  行刑時刻已到。
  午時三刻,鬼門關大開,誰被砍了頭,準可優先報到.而後優先投胎。
  五羊城南門廣場,那像墳墓狀的廣場早已擠滿人山人海。
  縱使砍頭在本城已司空見慣,然而每次有人將行刑,任吸引無數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圍
著。
  活人看活人變死人,多少有點警惕作用,而且可享受作奸犯科,終於接受報復之快感。
  尚未行刑之前,他們不斷品頭論足,指指點點,足可將人犯的罪狀背得滾瓜亂熟,而且
還要妻兒子女親朋好友謹記在心
  墳墓廣場前十排全是武裝守衛把守,他們如臨大敵,似知將有人劫囚,目光不停盯向左
右兩側這群可能突發狀況的老百姓。
  刑鼓敲起,咚咚咚……一聲聲又沉又問,敲得人心沉沉。方才指指點點,品頭論足舉止
全被敲停,千萬隻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
  刁青洋並未跪在地上,而是被綁在一根聳直木頭上、他叫四周堆滿乾柴,想來縣太爺想
革新行刑方式——改砍頭為火燒。
  他臉色鐵青,狀若癡呆,毫無表情,大概哭了一夜後的紅腫眼睛,直往遠處天空瞧去,
似乎在幻想死後將如何上天堂?
  幾間的恩恩怨怨似乎都與他毫無關係,他急著想投胎.還是篤定地等著有人會來救他
呢?
  刑鼓又響起,咚咚咚咚……
  縣太爺已被敲出來,七品官位,不大不小,卻威風凜凜.一臉公正,驚堂木猛砸下來,
念著刁青洋種種罪狀。
  由於謀殺親兄弟,砍頭太便宜,得活活燒死,以延長受苦時間。
  「你還有何話要說?」縣太爺斥來。
  刁青洋還是一副癡呆模樣,根本未聽人耳。
  總捕頭大步行來,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斥道:「太爺問話,不會回答?」
  刁青洋被抽疼,身軀為之一顫,悲懼而吟:「我是冤枉的……」
  「罪證確鑿,還說冤枉!」總捕頭斥道:「太爺是問你,有沒有遺言要交代的?快
說!」
  「沒有……」
  縣太爺冷森地道:「既然沒有,立即行刑,就地正法,以張正義!」
  驚堂木再劈,拿起硃砂筆在生死牌上一劃,丟向柴堆,兩眼發出駭然正義光芒。
  劊子手放下斬頭刀,改舉火把,一步步往柴堆行去。
  那故意踏得叭叭響之步伐,一聲聲鑽得刁青洋驚心動魄起來.他再也熬不住,尖聲急
叫:「不要過來!我是冤枉的!」
  扭扯掙扎中,火把卻漸漸逼近,甚至引燃柴堆,火花冒起,嚇得刁青洋失態尖叫,為生
命做最後掙扎:「放開我——我沒犯罪啊——救命啊!阿仙你怎麼還不來——」掙扎得木頭
抖動,身軀曲扭成蛇,手腕都扯出血痕,仍不見救兵,急得他淚水直流。
  群眾終於感受那股垂死掙扎之報應快感,冷笑不斷。
  總捕頭冷聲道:「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等下輩子再見她吧!」
  「不可能!她一定會來救我!」眼看火勢已燃及褲角,刁青洋更嚇得全身痙攣,直吼
叫:「阿仙你這賤人,敢出賣我——」聲音已若叫魄般淒厲。
  躲在一角的甘靈仙更是面色死白,搞不懂南宮鷹為何還未出手?再此下去,只有自己冒
險相救了。
  她悶吸真氣,正想衝往刑場,心想救不了人.先打散柴延延時間也好。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射來一道黑影,他狂笑不不止:「人有罪,何判有罪?敗官,真是
敗官!」
  來者正是南宮鷹,他一身黑衣蒙面,身手矯捷.瞧得群眾惶四散,心知將有大變。
  縣太爺見狀,驚堂木又劈:「大膽,敢劫囚嗎?來人!」
  尚未叫「拿下」,總捕頭已冷喝:「弓箭手伺候!」
  躲在暗處弓箭手登時射出一排箭雨,南宮鷹哈哈大笑.猛劈,利箭紛紛落散,他再大
喝,身形拔高七丈,就要撲向死囚。
  總捕頭豈能讓他得逞,鬼頭刀一揚,砍衝過來。
  南宮鷹不閃不避,尚差三丈,照樣一掌打得他人仰馬翻,跌落地面,差點掉人火堆。
  刁青洋雖見救星,但火勢已燒及褲管,他又驚又喜父焦急直叫道:「快把柴火打掉!」
  「不急不急!」南宮鷹喝笑:「先收拾敗官再說!」
  一顆煙霧彈猛打過去,嚇得縣太爺正想撲地,煙霧彈猝然散開,轟然一響,白煙四竄,
嚇得縣太爺直叫來人來人!
  總捕頭深怕太爺有所閃失,急吼快保護太爺.一群士兵上去,南宮鷹猝又炸開兩顆煙霧
彈,轟得白煙罩住二十丈方圓,趁機一掌打得柴火噴散,烙向士兵,尖叫連連。
  他這才抽出利刀,猛砍木頭繩索,刁青洋得以解脫.直道謝多謝。
  南宮鷹卻叫他閉嘴,摸向他手腕,沒鐵鏈,改探雙腳,卻發現鐐銬,只好運勁扯去,那
腳鐐粗如手臂,竟然一把扯不斷,又扯了一把再一把。范通乘機又炸開數顆煙霧彈,溜了過
來,直道:「怎麼樣?」趕戴上假面具,還脫下刁青洋上衣,套住自己身上。
  「有腳鐐!」
  南宮鷹還想扯,總捕頭突然喝令:「全部移往右側,往左側發射,見誰就射誰!」
  士兵分不清方向,只能擠往總捕頭發聲處,以免走得過慢被射成刺蝟。
  「來不及了!」
  南宮鷹勉強扯斷鐵鐐,卻無法拆下,要刁青洋抓著走,他故意哈哈大笑,引得甘靈仙摸
來,一手將人交過去。
  甘靈仙立刻套他新衣,並拿出剃刀要他自行刮鬍子。
  南宮鷹只交代:「走路別發出鐵鏈拖地聲。」登時抓起范通、主右側衝去、還是一陣狂
笑,以引敵軍上勾。
  只一騰身,穿出煙霧,猝見千百士兵排排成牆,有人喝令:「在這兒.快射!」
  一排急箭如雨射來,外帶長槍短鏢全用上。
  南宮鷹冷喝,神鷹真氣猛打,迫去大半箭雨,猝又運出吸字將十數把利箭抓吸手中,反
打出去,射得士兵東倒西歪,唉唉直叫,一時紛紛走避。
  南宮鷹連翻觔斗,就要突破防線,豈知總捕頭跳向城牆,喝向牆上士兵再射利箭,如此
一波過去,一波過來,竟也暫時封住南宮鷹脫逃。
  范通尤其累,他還得雙手抓腳鐐.彎著腰,能閃到何處逍遙,苦笑地說道:「腳鐐可以
扯下了吧?」
  南宮鷹一時會意,伸手扯來,那本是活扣,腳鐐立即落下。
  他抓著腳鐐猛打旋,迫落無數利箭,猝又衝撲總捕頭,腳鐐砸,總捕頭揮刀擋來,卻吃
力不住,唉呀一聲,倒摔城牆外頭,幸他手快,抓扣牆磚,得以免落難。
  南宮鷹卻趁此機會衝向大門,雙掌凝力,一舉劈去,轟然大響,大門碎裂開來,他喝拖
范通,直叫走人。
  雙雙不快不慢,飛奔出去。
  忽有利箭射來,南宮鷹想反手抓去,但靈機一動.故意然箭射穿左後腳跟長靴外皮,他
則裝作中箭,猛往前跪,再恨恨地揪扯利箭,恨恨折成數段,奔起路來變得一拐一拐,反應
自然慢多了。
  總捕頭跳落官道,見及歹徒受傷,欣喜不已,大手一揮:「全力追捕,不准讓人走脫,
並傳令方圓百里官府派兵支援!」
  他信心十足追趕前頭。士兵們則一窩蜂湧出,猛往目標殺。
  他們哪知道這是南宮鷹疑兵之計?好端端放著甘靈仙那邊不追,反而中計地猛追不相干
之人。
  如此情景,讓甘靈仙暗自慶幸,忙把丈夫雙腳裹起.表示才戰亂被砸傷,輕而易舉逃脫
耳目,運人出城,完成了救夫任務。
  南宮鷹則有計劃引人進人出區之後,還東竄西掠玩起官兵捉強盜遊戲,直到入晚,始攀
上最高峰,點燃火堆,以示目標。范通這才褪下人皮面具及衣衫,燒個精光,兩人盡走險
道.往另頭山勢逃去。
  可惜總捕頭功夫有限,又怎是南宮鷹對手?搜及半山腰已頻喊累,只有暫時包抄,慢慢
搜索了。
  直到山上那火堆熄掉,他仍爬不了三百丈。
  他忽有所覺:照理說,囚犯脫逃,怎會燃火自暴目標?莫非是障眼法?
  若真如此用,那這兩人豈非早就轉逃別處?
  更奇怪的是,那人分明受箭傷,一路上怎會毫無血跡?憑著辦案直覺,他暗道不好.立
刻將搜山工作交予手下,趕折返,想求證什麼。
  然而已經誤差一下午,縱使他有所發現,恐怕也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矣!他急奔而
去。心頭卻怒罵不停,這分明是一件計劃得天衣無縫的劫囚事件,自己還托大地讓人大大方
方探監,誰知道栽得如此慘。他甚至建議縣太爺發出南宮鷹通緝畫像都辦不到。因為他根本
掌握不了南宮鷹犯罪證據,頂多只能找上他.盯著他,以期找出種種線索吧!搜索一直在進
行,連方圓百里各縣城都派員參加.就是不見犯蛛絲馬跡。三大後。龍門渡口已出現南宮
鷹、范通、范王三俠客。瞧他們一身潔淨素青衣衫.多少顯出公子哥兒味道,這該是浪跡中
原最大收穫——一懂得裝扮自己哩。雖然范王不斷抱怨被耍了,囚犯根本沒坐他馬車逃脫.
害他空喜歡一場。然而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少堡主,他又能吭什麼?只好自認倒霉,期待下
次好好扳回一城。就像現在,準備找尋甘靈仙夫婦行蹤,他特別注意過往行人。然而甘靈仙
夫婦就如泥牛沉海消失得毫無蹤影。等了一天沒結果。三人住進渡口那築在江上,似樓似船
的迎江樓客棧。樓高四丈,夜晚燈火通明,煞是顯眼,來此龍門渡口,不到此樓吃魚鮮大
餐,算是白來了.
  身在關外的三俠客,對魚鮮大餐更是好奇,頻頻點及名菜清蒸妒魚、糖醋鯉魚、菊花爆
蹲魚、荷葉蒸蝦、花蟹粉絲羹……得不亦樂乎。
  直到酒足飯飽,仍不得甘靈仙消息,卻把五羊城的總捕頭龍子俊等來。
  他大大方方走近最靠窗角南宮鷹這餐桌,范通、范王暗自緊張,沒想到總捕頭這麼快已
摸上門,瞧他銳利眼神,似瞧穿自幾什麼。
  父子倆放下嘴中蟹腳,目光遊走於主人與總捕頭之間.在發現主人仍是有恃無恐,一副
瀟灑模樣,兩人不願失了威風.也裝力裝出不在乎神情。
  龍子俊邪邪一笑:「好快的身手,照你這樣劫法,豈非全國罪犯福因!」
  南宮鷹笑道:「不知總捕頭發現我劫了什麼?」
  「你表親啊!」龍子俊套話道:「大家都看見了,閣下又何必客氣?」
  「看到我哪裡?」南宮鷹道:「屁股背部,還是後腦勺?你所說的大家,該不會全都是
你手下吧?」
  「做了,又何必畏首畏尾?」龍子俊道:「這可是件轟動武林光榮已極之事。」
  「可惜我沒這福分!」
  「既然做了,何患人不知?」
  南宮鷹瞄眼:「就算我做了,你又拿我如何?想動粗?這可是有王法地方。先把證據拿
出來再說吧!在還沒找到證據之前,請你不要打擾我的酒興。」分明已下逐客令。
  龍子俊老臉頓時發紅變熱:「別以為你做的事,我全不知情單憑這副腳鐐,我就可以扣
你審問!」伸手往腰際抽出那副本是砸得他差點兒掉落城牆之全新腳鐐,冷砸桌上。
  「只相點,把人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老大不甩地昂起腦袋,一副八爺模樣地返身踏步而去。
  南宮鷹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他在揣想這傢伙知道多少?
  范王卻已忍不住:「這老不死未免太狂了,敢對公子大吼小叫.不給他顏色看.還以為
吃定我們呢!」
  范通跡同感:「誰敢唬我公子,我就修理誰!」
  目光瞧向南宮鷹,想徵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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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1:21 |只看該作者
第 十 章  詭詐夫妻
  南宮鷹想想,這傢伙的確夠狂,煞他威風也好,遂點頭:「小心點兒,別露痕跡!」
  范王欣笑不已:「早就準備好大布袋,爹,咱們走,打鐵趁熱!」
  不等父親反應,先行奔出客棧,范通深怕兒子有所閃失,立E拜禮追去。
  南宮鷹則樂觀其成。
  照他評估,總捕頭身手大約和范通在伯仲之間,加上范王,而且是看家本領的偷襲,總
捕頭准吃大虧。
  果然,盞茶工夫未到,范通父子已熱紅著臉,笑嘻嘻拍著手掌返回。
  范王迫不及待想說出精彩事:「什麼總捕頭?就在渡口石梯轉角處,我輕輕鬆鬆從上頭
涼亭跳下來,布袋就這麼套中他腦袋,他想叫,老爹狠狠扇他嘴巴,我就給他一拳又一拳,
打得他準得變貓熊,還抽他鬼頭刀猛打他屁股。然後一腳踢落大江,前後不到三分鐘,夠他
疼痛三星期,唉喲,用力過猛,我還有點發酸呢!」
  甩著手指,那副捧人還嫌手酸姿態,頗為逗人。
  南宮鷹正想誇讚幾句,門外已傳出厲吼聲音,一身落湯雞的總捕頭怒極衝來,兩眼果然
腫脹如球。
  「你們敢動我——」
  總捕頭一拳就驟向南宮鷹門面,如此瘋狂模樣,早已失去理智。
  南宮鷹冷笑,不閃不避,待他衝近三數步之際,暗發掌勁點他足踝,迫得雌腳一麻軟,
立身不穩,疾往前撲跌,他驚叫不好,想使勁道避去,卻已過慢。
  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接向桌面,南宮鷹有意挑腳勾翻桌子,叭然一響,總捕頭吃力不
著,按翻桌子,十數盤湯湯菜菜全往臉身淋去,潑得他沒頭沒臉,大出洋相。
  南宮鷹立即起身.冷哼道:「別人怕你,我可不買你的帳!招子放亮點,免得將來怎麼
死都不曉得!」
  拂袖而去,逕自走出陽台,欣賞月色。
  范王斥道:「等你抓到證據再來吧!我家公子不怕唬!再見!」
  本想多端一腳,但顧及落人口實,只好裝作滑跤,踢中盤子往他身上彈,和父親快步追
向陽台,賞江賞月去了。
  總捕頭雖仍怒火萬丈.但在狼狽不堪情景,又完全不是對手之下,他只能逞口舌之利.
大罵一聲「走著瞧」,頂著湯湯菜菜走人。
  現場食客雖一陣叫好.但掌櫃的可就憂心如焚了。
  自家客人得罪官方,要是那總捕頭派兵前來封鎖.說不定迎江樓從此收攤.關起來喝西
北風去。
  他不得不懇求南宮鷹搬家,房租、酒席全都奉送。
  南宮鷹不想添他麻煩,遂答應離去,轉行江邊.乾脆租條小船以避人耳目。
  這一避,又過三天。
  除了總捕頭有意無意派人搜索龍門渡口之外,根本見不著甘靈仙人影。
  范通不禁說道:「我們可能上當了,甘靈仙她根本可能利用公子……」
  南宮鷹只能苦笑,等了這麼多天,他不得不這麼想。
  范王恨恨說道:「我看那婆娘嘴角長痣,就知不是什麼好路數,竟敢耍起本門,非把她
揪出來審問不可!」
  范通道:「是該揪出來,否則這口氣難以嚥下。」
  南宮鷹道:「怎麼揪?」這個癟,他吃的甚不是味道。
  范通道:「我到四處轉轉,必能探出蛛絲馬跡!」
  打探事情,本就是他看家本領。
  南宮鷹想想:「好吧!自己小心些,別讓官家碰著,說不定還會被套布袋。」
  「不會那麼慘吧!」范通笑笑回答。
  范王訕笑著:「套布袋是我的專利,他們根本學不會。」
  南宮鷹笑道:「最好如此,否則我可不願看著兩隻貓熊回來。」
  范王驚喜:「少堡主也派我出去?」
  南宮鷹道:「就算補償那天,你沒接著刁青洋的損失吧!」
  「說的也是!」范王好生高興:「要是當時我接著了,現在也不會在此當起呆頭鵝來
啦!」
  范通斥道:「不准亂說話!」
  對於主人智商有所懷疑之舉止,他必須立即制止。
  范王果然識相,不敢再提此事,趕忙改口:「怎麼查?我看我查船隻,爹查陸路好
了。」分明想單打獨鬥,和父親一別苗頭。
  范通瞄眼道:「老是愛出風頭!」
  范王道:「我可在辦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別搞砸!」范通心想船較為集中,讓他去辦.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
辦事,和南宮鷹詳談種種狀況之後,已領著兒子離去辦事。。
  南宮鷹則坐於船頭,不斷思考甘靈仙到底是何居心?會是為了此處官兵大多,不敢現
身?還是真的從頭到尾即在盤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滾滾財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會知道自己急於得到發財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亂。
  他只好暫時不去想。
  一切還得挖出甘靈仙再說。
  這段思考,讓他更堅決地要找出這對夫妻,以解決心中所有疑慮。
  及近初更。
  先回來的竟然是范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親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兒子果然青出
於藍,扳倒老爹,著實威風。
  南宮鷹瞧他模樣,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靈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線索!」范王擦擦額頭汗水:「我在下游一艘賭船上發現甘靈仙的鳳凰發
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鳳凰發暫?」南宮鷹眼睛不由發亮:「看來她真的來過此處!咱們去瞧瞧!」
  范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帶著南宮鷹往下遊行去。
  賭船外表和漁船完全相同,甚至顯得較為老舊。
  只不過船身較巨,被數十艘漁船圍於中央位置,船身寫著「祥發」兩大字,字身已斑
駁,卻瞞不了明眼人耳目。
  范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樣發船,道:「就是這艘!」黑夜中,仍見得隙光不斷從布簾中
閃出。
  南宮鷹道:「前去看看!」不閃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范王也沾威風,大步踏去。
  跳過幾艘小船,終於攀上大船,兩名保嫖立即瞄眼過來。突見范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
聲:「小鬼你又來做什麼?想討打不成?」
  方纔范王躲在窗角偷窺,被逮個正著,好生沒面子。
  此時他可威風得很,聳起肩頭,瞄眼過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帶來了,光
是口袋裡的銀票,就足夠壓死你!聽清楚,是銀票,不是銀子!」
  南宮鷹淡笑替范工助陣,倒讓兩位保鏢半信半疑,然而在寧可和氣生財之下,兩人還是
客客氣氣將人送人場子裡頭。
  「算你識相,出來後,重重有賞!」
  范王說完,神氣地甩下門簾,終於進人另一貪婪世界。
  只見得油亮燈光下,各聚三十餘人,分佔四桌開賭,骰子聲,吆喝聲,濃煙,體酸味交
織成一幅特有的賭場氣息。
  范王很想玩兩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認真指向最靠裡桌,那位腦袋半禿,卻露著精明的
中年人:「就是他!」
  南宮鷹會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個人正在押大小,微禿中年人滿頭大汗,興致卻不減,大喝著小,將手中三錠元寶
全押下去。
  此舉倒讓莊家皺起眉頭。
  「禿頭林,輸了不少,省點兒玩吧!」
  「你管得著!大爺我做了批大買賣,今兒想輸個夠,誰能拿我怎麼樣!」禿頭林猛喝開
牌。
  莊家搖頭,打開杯子,雙五一顆六,喊大。
  禿頭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腦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卻
押向小,分明著了魔。
  范王直瞄這傢伙腦袋,心想他的禿頭恐怕是自己打出來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禿頭印,那
才好笑呢。
  禿頭林又輸兩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莊家桌前那堆銀子抓去:「借點給我,明兒還
你!」
  莊家動作更快,一手切來.擋他偷襲.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規矩,今天手氣不好,明
天再來不成?祥發號又不是明天即開走!」
  禿頭林於聲祈求:「借個二十兩吧!我都輸了百兩銀子,借點翻本都不行?」
  「明兒再來吧!你今天手氣不好,再玩下去照樣輸得更慘!」
  「通點人情嘛!」
  禿頭林還想搶,莊家便招來保縹想抬人出去,南宮鷹立即拿出一錠元寶交予他,含笑
道:「我先借你!」
  此語一出,禿頭林驚覺地盯向素昧平生的賭客,元寶是抓在手上,卻毫無興奮之情,冷
道:「你是誰?幹嘛借我銀子?」
  「過客!想打探一點兒消息。」南宮鷹指向莊家桌前那堆銀子中,探出翅膀的金風簪:
「只要你說出那鳳凰主人在何處.這元寶就是你的。」
  聞及鳳凰事,禿頭林心神一愣,立即矢口否認:「我不認得那鳳凰,它根本不是我的東
西!對不起,我很忙,告辭!」
  推還元寶,他即想走人。
  范王立即擋在前頭:「少來,我明明看見你把金鳳簪押給莊家,你還想賴!」
  「你胡說什麼?」禿頭林怒極,伸手想摑范王,卻被南宮鷹扣住,拖他回賭桌,他冷
道:「是與不是,問問莊家就知道了。」
  目光瞄向莊家,要他證明,禿頭林急忙喝叫:「它根本不是我的對不對!方才不是有個
無賴漢拿來抵押的嗎?」
  他不斷使眼色要莊家幫忙。『
  那莊家和禿頭林已是舊識,何況禿頭林亦是常客,比起素昧平生的南宮鷹,他當然要幫
自家客人了。
  於是,莊家說道:「不錯,這金鳳凰是別人押的,跟他無關!」
  禿頭林如獲重釋:「聽到沒有,你找錯人了,那根本不是我的東西。」
  范王聞言甚驚:「他撒謊!」
  「小鬼你敢亂說!」
  話未說完,范王一巴掌打來,怒道:「小鬼是你叫的嗎?還不快說,我撕爛你的嘴
巴!」伸手就想撕去。
  莊家忽而冷森說道:「要惹事也得看看這是誰的地頭?」
  幾名彪形保鏢已逼近。
  南宮鷹冷冷一笑,突然一手打翻賭桌,叭然一響,桌裂,銀子彈飛,嚇得在場賭客四散
避去。
  有的則撲倒地上.有銀子可撈.盡力往口袋塞,南宮鷹則一手抓向那隻金鳳凰。
  他冷笑小『想串通,也不探探我是誰?」突然大吼:「通通給我站一邊去!」
  威力似乎不夠,三掌打翻三張賭桌,復將三名彪形保縹打得人仰馬翻,簡直就毫無招架
餘地。
  莊家們心知遇上棘手人物,哪還敢逞能,縮得跟烏龜似地落於牆角。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南宮鷹逼向那名莊家,他仍猶豫。
  范王斥道:「不說,要我拆個洞,讓船沉下去不成!」
  左腳一跺,船身直晃,嚇得莊家頻頻點頭:「是他押的沒錯!」范王冷斥:「早說不就
沒事!」盯向禿頭林:「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禿頭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噴人!」
  「我看你才死鴨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腦袋,這還不夠,拾起地上元寶,猛打那禿頭
地方,印了個鮮紅「寶」字,痛得禿頭林淚水直掉。
  「還不說?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寶,嚇得禿頭林慌慌張張急道:「我說,是一位夫人給我的,她要我保密,
事後還要付我五百兩金子…』
  想及五百兩金子可能因此泡湯,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夢!她已不知逃向何方,會再付你金子?說,她逃向何處?」
  「我不知道…。」
  「你還敢要賴!」范王手中元寶就要印去。
  禿頭林急聲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買條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處?」
  南宮鷹道:「什麼船?有何特徵?」
  「跟這艘差不多,船上裝了不少酒桶……」禿頭林道:「她說等美酒脫手即付我錢。」
  「你慢慢等吧!」
  南宮鷹一手將他甩開。
  時間緊迫,他急於追人而大步行向門口。
  范王在前開路,冷喝著讓開讓開,乾脆劈掌打熄油燈,船內一片黑暗,霎時引起一陣騷
動,喝聲連連。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錠元寶,算撈夠本,笑聲不斷,瞪向兩位看門保
縹,丟出大錠小元寶,凜凜生風喝著賞錢,始揚長而去。
  南宮鷹瞧他口袋凸腫,但覺好笑:「照你這種撈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會
落人你口袋!」
  范王乾笑,卻帶得意:「多多益善,我永遠不嫌累!」
  「借支幾錠,買條船如何?」
  「呢……」范王雖心疼,但他老覺得跟著公子,財源永遠不斷,遂慷慨點頭:「屬下早
料到,所以才撈了元寶,公子要用,那還客氣什麼?開個價便是!」
  抓著元寶依依不捨地數它有幾錠。
  南宮鷹道:「大概兩錠就夠了,就買咱們所租那艘吧!」
  聞及兩錠,他還賺六錠,心情更形篤定,直拍胸脯:「沒問題,看我的。」
  大搖大擺趕在前頭,準備找船東討價還價,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宮鷹則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他將來若是掌管帳房,必定年年有餘,算盤准打的比什
麼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裡,范王見著他,那副得意氣焰就快噴死人。
  「爹該退休啦!我一出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慚加油添醋說個不停,還掏出
元寶以示收穫。
  范通猛斥他死要錢,但想兒子青出於藍,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終也證實自己能力,
他寬慰不少,道:「既然甘靈仙已食言脫逃,咱們是否準備追她回來?」
  范王道:「當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買此船,兩錠元寶殺過去,還換回半錠白銀呢!」
總算將租金給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於心,轉向南宮鷹:「現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宮鷹想想,跳到隔壁船隻,抓來船槳,準備左右開劃,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繩索,合著兒子力道,將船划向江中,南宮鷹再加人行列,憑
他充足內勁,劃來有若扇風,小船直若快箭,直洩下游。
  待消息傳至總捕頭龍子俊耳中,趕往江邊之際.南宮鷹三人已消逝無蹤,氣得他直跺
腳。
  找來船隻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數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遠之勢。
  畢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經過兩天兩夜追趕,就快穿過皖境之界。
  南宮鷹已然發現那艘載滿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負苦心人.得來全不費工夫。
  時值黃昏,為確保隱秘,他決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靈仙夫婦,他們很可能準備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
裝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裝的是什麼?」
  范通道:「可能是甘靈仙所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發財法寶。」
  南宮鷹道:「你認為甘靈仙真的有發財東西?」
  范通道:「直覺吧!瞧她們走的如此隱秘、匆忙,準是有所為而來。」
  南宮鷹點頭:「該是另有隱情!」
  沉思半晌,道:「這樣好了,我先潛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發財東西有關,我就避
身那裡,直到探出秘密為止,你們則隨時接應。著船已出海,你們換艘大的,聘個懂得航海
師父,跟來便是。」
  范通猶豫道:「真的要出海?」
  對於深在內陸的他,對海洋總有幾許忌諱。
  南宮鷹卻滿是信心:「怕什麼,別人能去,我一定能去!你們若不行,留在岸上便是,
我會照顧自己」
  范王可天不怕地不怕,大言道:「當然去!少堡主能去,我們更該去,就此說定!」
  瞧瞧兒子威風,范通不禁汗顏,當下點頭:「既然少堡主已計劃妥善,屬下照辦便
是!」
  南宮鷹為之欣笑:「這才是飛鷹堡弟子,從來不知退縮是何模樣!」
  拿起船頭酒罈,敬向兩位千里並肩作戰的老少父子。
  范通、范王受寵若驚,自也雙雙接過酒罈,暢快喝它幾口,美酒下肚,氣勢已來,不禁
唱起臨時學來之行船歌:
  「濤濤長江水,湧浪千重山,我掌萬斤舵,乘風又破浪!晨飲紹興露,夜迎錢塘月;我
歌任我游,世事多逍遙啊……」
  夕陽霞光鋪江面,直若萬片金鱗閃動.煞是好看。
  漸漸地.霞光隱去.換來星光點點,月湧江流,另有一翻蕭索意境。
  南宮鷹知道機會來了,暗叫范通將船划近,自己則舀起江水洗臉.以驅除酒氣,兔得人
未到氣先行而穿幫洩底。
  待靠近大船不及百丈之際,南宮鷹深深吸氣.猝若飛燕衝出,直射數十丈,探腳輕點水
面,人若輕風吹綵帶再度飛起,直射大船,凌空再一觔斗,無聲無息落人那酒桶堆中。
  范通瞧得出神,南宮鷹這凌波虛渡輕功,簡直出神人化,使得他頻頻點頭,教訓兒子.
將來若能學及此功夫,他死也瞑目了。
  范王亦是目瞪口呆,問及學此功要多久時間?范通隨便說個二十年,他則暗下決定,先
撈夠本再學此功不遲。還好.他沒說出口.否則準被老爹打個半死。
  范通靜靜跟著大船而行,不斷保持若即若離情景,以免讓人發現有跟蹤之嫌。
  距離拉長後,他再也見不著南宮鷹在辦些什麼事。
  南宮鷹當然最為關心酒桶裝的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探過四周之後,發現此船要比那艘賭船大得多。
  而且甲板上只象徵性釘個小木屋以遮住通道口,想來船上眾人全躲在艙板下,如此可掩
去洩露身份之危。
  現在除了幾名舵手及掌帆者之外,不見一位像樣人物,南宮鷹也就落落大方將酒桶搬
下,摘下桶塞,哪來酒味?
  他湊近鼻子聞去,除了酒桶本身味道之外,實在聞不出酒氣,他伸手沾出些許,放人嘴
巴舔試,皺鼻道:「是水?」
  他迷惑了,難道甘靈仙夫婦為了這毫不值錢,甚至隨便一舀即可洗臉面的大江水而拚命
護送?他覺得極不可能,又搬了七八桶,結果仍是一樣。
  這其中必有原因。
  他極力揣想:「或許他們真的想放洋出海,才需準備淡水。或者……甘靈仙根本不在船
上?」
  想及有此可能。南宮鷹不禁張望那木屋,趁著掌舵者無精打采之際,一溜煙地穿縮人
內。
  裡頭佈置雖不算豪華,卻也是精雕細琢,每片木皮、樑柱都雕有花紋,且是紅檜所造,
在爍亮燈光照射下,別有一番古樸情景。
  尤其那天然木材香氣,讓人聞來舒服已極。
  南宮鷹瞧及左側除了桌椅、小櫃,以及一些於糧之外,並無任何人,看來這些人該是躲
在左側三房間裡頭。
  他突然心血來潮,叫聲:「甘夫人…」聲若舵手粗工人。
  最靠裡邊那房間忽有聲音應來:「何事?」
  就是甘靈仙聲音。
  南宮鷹像尋及寶物般欣喜不已。
  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有人找您……」南宮鷹漸漸逼近。
  「誰?」甘靈仙哪知要命傢伙已潛入船上,不自覺地推門而出。
  她頭纏發巾,身穿淡紅玫瑰羅裙,比起前些日子之村婦土味,何等差上十萬八千里,尤
其艷紅之嘴唇,配上帶媚腮紅、眼影,直若潘金蓮再世,讓人瞧之怦然心動。
  南宮鷹乍看之下,還以為看錯人,若非她嘴角那顆硃砂痣,他差點走眼。
  「誰?」甘靈仙漫不經心地探出房門,漫不經心地瞧向這位以為是舵手的年輕人。
  但照眼處,猝然認出是要命傢伙,嚇得她兩眼發直.驚愕尖叫:「是你?」猛地縮頭就
想關門。
  南宮鷹豈能讓她得逞,身形如電閃去,右腳一探,擋住門扉。訕笑聲起:「好一個嫵媚
夫人,我走眼了!」
  甘靈仙眼看躲避不及,只好猛擠笑臉:「公子怎會尋來呢?我們不是約定在龍門渡口相
會嗎?」
  南官鷹訕笑:「是會過了,佳人卻開溜!」
  「我哪敢……』甘靈仙乾笑道:「我等大半天,但見官兵漸多,只好先行走人,心想,
將來有機會再找公子報恩……」
  「恐怕那時,我已作古多時了!」
  「怎會……」
  甘靈仙還想解釋、南宮鷹卻發現屋內仍有動靜,猛地端開門。那本是一臉表相的刁青
洋,正想鑽人床鋪下躲人。南宮鷹瞧之想笑:「不必躲的那麼辛苦,我不是縣太爺,不會要
了你的命!』
  刁青洋老臉泛紅,趕忙將鑽人床底左腳抽出,乾笑道:「公子見笑了,在下一朝被蛇
咬,現在時時刻刻都像魔鬼纏身般,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即會過敏!」
  雖然他仍有被囚禁過後之蒼白臉容,但穿起絲綢錦袍,竟也是公子哥兒模樣,若非天生
的厚黑嘴唇,他會顯得更帥氣。
  南宮鷹直覺兩人像暴發戶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將所有最有看頭家當全穿戴於身上,十根
手指竟然戴了八隻金戒指,耀眼得很。
  他輕笑:「怎麼,死裡逃生,立刻發財了?怎把我這救命恩人給忘了?」
  「怎會忘?根本沒忘!」刁青洋立即下跪大拜其禮:「恩公在上.請受小弟一拜,再
拜,三叩首!」虔誠猛叩頭:「今生令世將啣草結環以報!」
  甘靈仙自也下跪:「多謝公子救我丈夫,大恩大德.永生銘記在心!」淚水不禁落下,
藉著抹淚機會將臉上粉脂紅給抹去去,換來較老實模樣。
  南宮鷹直覺兩人心思變幻無常,又豈是當初所見的老實模樣?那股殺兄感覺不由升上心
頭。
  他訕笑道:「不必那麼看中我,我可為了條件才救人,別把我捧上天,我會怕!」
  刁青洋道:「不管如何,再生之恩不能不拜!」又叩三響頭,始恭敬站起.輕輕一歎,
說道:「都怪在下膽小如鼠而對公子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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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2:06 |只看該作者
  甘靈仙亦拜禮而起:「我們絕無逃避恩公意思,實是情勢所逼…」
  「我相信!」南宮鷹心想人已找到,多爭無益,淡笑道:「我現在只想要回你們所答應
的條件——那個發財方法!」
  刁青洋立時欣笑:「一定給,公子是在下救命恩人,我豈能失信於你?」
  「那就說啊!」南宮鷹含笑逼人。
  「呃……」刁青洋一時沒了主意,轉瞧妻子。
  甘靈仙冷道:「既然答應人家.說什麼也要有個交代!」
  刁青洋咬咬牙關.終於點頭:「我們發現一座蓬萊仙島,那裡冒出山泉,竟然是酒,而
且像極黃山花釀,若拿出來賣.豈非大發利市。」
  南宮鷹有些懷疑:「真的嗎?」
  刁青洋道:「事實即是如此,我們現在就是準備前去採收啊!」
  甘靈仙含笑道:「我們準備把酒載回來之後,再找公子分享,誰知道公子就這麼找來,
這樣也好,一起到仙島收拾成果,大家都開心。」
  南宮鷹半信半疑:「你們又如何發現的?」
  刁青洋道:「說來話長,我本名叫青洋,自是特別喜歡海洋,一有空兒,即放船出海,
尋通無數島嶼。突然有—天……大概在半年前吧,我無意間即發現那座島,以及仙泉,於是
急著趕回來找哥哥幫忙準備開採,誰知……」想及哥哥落崖而死,以及自己被誣為殺兄凶
手,他感傷不已。
  南宮鷹冷道:「該不會是你哥哥發現,你想獨吞而殺了他吧?」
  刁青洋急忙否認:「怎會?酒泉用之不盡,取之不竭,多我兄長一人,多一份力量,我
根本不怕他分享,又怎會為此而殺他?他的確是失足落崖啊!」甘靈仙感傷道:「我可向天
發誓,他說的全是實話!」
  南宮鷹自無法判斷真假,也就任由兩人說去,還是考慮有關酒泉之事:「現在呢?你哥
哥已死,是否可以將那份分給我?」
  「當然可以!」甘靈仙笑道:「我們早就想拉你人伙,畢竟如此發財事,將來必定引人
覬覦,若有公子這般身手護航,那將是最好不過了。」
  南宮鷹頷首而笑:「好吧!兩位如此慷慨,在下也就欣然接受,至於利潤,等見著酒泉
再說吧!」
  「恩公說的極是!」刁青洋恭敬拱手:「一切由恩公做主即可!」轉向妻子:「恩公既
然要同行,就替他準備一房間吧!」
  甘靈仙含笑點頭:「妾身這就去整理……」瞇著笑眼,還向南宮鷹拋媚眼呢。
  南宮鷹道:「不必了,我看我就隨便窩在夾板上算了!」
  「這怎行?』甘靈仙道:「救命之恩,深如海天,恩公若堅決,妾身和夫君怎敢再睡船
艙?您就住下吧!也好讓妾身有報答機會!」
  南宮鷹懶得再辯,遂道:「隨你們吧!我得上去招喚兩位跟班,待會兒見!」說著已往
後返行。
  甘靈仙、刁青洋恭送至梯階口,始面面相視,似決定什麼,動作迅速即返回房間,大概
在整理,不斷發出翻箱倒櫃聲音。
  南宮鷹則登上艙面,蕭灑地向舵手們打招呼,瞧他們那驚憨模樣,他只好笑笑地說:
「我是新船長!」
  引來舵手們一陣憨笑。
  在不知該不該拜禮之際,南宮鷹已走向船尾,不斷向遠方小船招手,以通知范王父子,
一切已擺平,可以登船了。
  范通父子早就留意任何動靜,忽見主人出現,心頭大寬,叫聲搞定了,划槳直衝過來。
  南宮鷹則含笑等著兩人上船,但見小船眨眼間已不及百丈之際,忽聞背後舵手叫聲夫
人。
  那聲音稍驚,南宮鷹直覺有變地轉頭,正巧見及兩道人影直衝船外,分明是甘靈仙夫婦
準備跳水脫逃。
  「不好!」
  南宮鷹淬地射衝過來,咽陋兩響,水花濺高數丈,哪還見得半點鬼影?
  他苦笑不已,這對夫婦果然詭計多端用B看又再次被耍,他怎能忍受這股怨氣,雙掌凝
來力道即劈即打,水花若炸彈轟得柱柱沖天。
  「他媽的!」
  南宮鷹受不了怨氣,竟然縱身落水,不相信逮不著這兩個傢伙。
  撲通一響,身落江底,江水稍冷,卻可應付,唯他身在大漠,較少接觸水性,一時雙眼
無法適應,頂多只能瞧及三丈距離,超過之處則一片摸黑,不得不改採聽力尋方向。
  然而大江寬瀚,流水不斷,加上船隻過多,咕嗜咕啤之聲不絕於耳,於擾不少效果,很
難聽出何者乃是人身所發之聲音。
  他情急生智,乾脆抓向江底石塊,直若亂箭般四面八方開打,一波過去無反應,再打數
波。
  碎然間間哼傳來,分明已打著目標,就在兩百丈遠近處。
  他大喝一聲,人如彈九衝出水面,輕功盡展,腳踩水面,叭叭叭水花猛拖數百丈.相準
目標位置再鑽入水中。
  砰然一響,氣泡直冒,果然見著渾濁影子閃動。
  「看你們往哪兒逃!」
  南宮鷹淬然沖游過去,見著那玫瑰衣衫即抓,則然一響,衣衫斷落一角.甘靈仙驚駭欲
掙扎,南宮鷹豈能讓她得逞。
  再探手掌,就要扣其腕脈,豈知甘靈仙卻轉身過來,直撲南宮鷹,想將他抱滿懷,那反
常舉止,頓使南宮鷹措手不及,愣在那裡。
  只見得甘靈仙裙衫盡濕,粘緊軀體,竟然未穿肚兜,那尖聳胸脯挺挺聳動,隨著水波飄
抖,簡直已和裸體差不多。
  他這一愣,甘靈仙整個人已粘貼過來,雙手緊勾男人胸頸,瞇著淫蕩笑容就要擁吻過
來。
  南宮鷹見狀,又窘又困,竟然驚叫不可,急忙想躲,卻因身在水中,動作較緩,竟然被
粘著。
  情急之下,他趕忙發掌,疾推甘靈仙肚子,硬將人彈開七八尺,自己也因後作力被彈出
丈餘,始逃過此劫。
  那甘靈仙親人不著,悶哼地被彈開之後,竟也利用此機會閃身逃逸,甚且閉氣不動,一
時氣泡全失,恢復悠悠江流局面。
  南宮鷹驚心動魄,搞不清楚甘靈仙是想非禮自己,還是要此絕計以脫逃?實在是詭計多
端,防不勝防。
  他不得不深深想吸氣以平定心情。
  但人在水中,無法吸氣,只好抖抖胸肩.暗下決定。再次碰上,管她全裸或光身,怎可
嫩得連此局面都應付不了?
  他再次潛游水底,照樣抓起石塊,四處亂射.果然又打中某人,悶哼傳來。
  此次他有經驗,立即慢慢潛游過去,忽見人影時,碎地猛撲目標,那人想逃,南宮鷹突
發指勁,先點這人穴道再說。
  豈知不知是水中不易點著穴道,亦或那人根本不怕,照樣想逃開。
  南宮鷹冷喝,使出看家本領撲前,扣向那人背肩,被其門去,反手又扣其足踝,果然扯
住褲管,一翻掌,終將那人足踝扣死.猛往水面拖帶。
  兩人躥出水面,一陣尖呼喚叫傳出,刁青洋己被逮著,由於足踝被提,他倒立身形,唉
叫之際,灌人不少江水,連連打咳。
  南宮鷹逮著他,已不怕甘靈仙逃走,冷笑道:「耍人要到我頭上來了?有一套!」
  不理甘靈仙,猛地拖游直衝過來之小船,刁青洋則不斷被彈起浪花沖灌,咳聲更烈,連
叫救命都來不及。
  逆游百丈,范通父子已划舟過來。
  南宮鷹翻身落船,將刁青洋丟落甲板,冷笑道:「再逃啊!就算到了閻王殿,我也照樣
把你揪回來!」
  范王最是看不慣被人低視,伸手敲向刁青洋腦袋.斥道:「什麼玩意!連大漠皇帝都敢
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刁青洋仍自猛咳嗽,來不及回話。
  「給我閉嘴,咳什麼?沒大沒小!」范王一掌打向他背後,哇地一聲,刁青洋吐出水
箭。
  果然不再咳嗽,惹得范王直往自己手掌瞧去,這神來一掌。果然有點門道。
  南宮鷹正想審問之際.但見大船疾駛過來。
  不知何時,甘靈仙已爬向那船,身罩絲衫,焦切向此處招手:「南宮少俠……」欲言又
止。
  南宮鷹冷目瞄向她,心想她不知又想要何詭計,遂指示範通:「到大船去!」
  范通會意,木槳一搖,三兩下已抵大船邊,南宮鷹抓起刁青洋先行掠去,范通和范王將
小船結於大船之後,始登上大船。
  甘靈仙已失往常媚態,身上亦罩住黑絲綢,掩去水中那幕動人胭體。她感傷道:「多謝
少俠將我丈夫捉回來……」
  「什麼?」南宮鷹兩眼睜大:「你又有理由?你什麼理由都說得出口?」
  的確,他明明瞧及她跟丈夫一同跳水,如今,卻又得來另一種答案,聽得讓人啼笑皆
非。
  甘靈仙卻面不改色,一臉無辜,輕歎道:「妾身真的是想追回丈夫,才落水追人
的……」說及傷心處,淚水已盈眶。
  范工瞄眼:「別假了好不好?跳水脫逃就脫逃,還說什麼男追女,女追男?真叫人受不
了!」
  「真的!我沒撒謊!」甘靈仙受盡委屈似地直流淚。
  南宮鷹冷道:「那又為了什麼?你老公想背你而去?」
  「他……」甘靈仙欲言又止。
  「換你說!」范王瞪向刁青洋。
  刁青洋冷哼一聲,根本不想回答。
  「你敢不說?」范王準備拿出元寶,準備用刑蓋大印。
  甘靈仙急切叫道:「不要動他!我來就是!」攔向自己丈夫。
  范王訕笑:「你來也行,要是罩不住,換我來!」元寶耍在手中,不斷幻想蓋在女人頭
上會蓋成啥模樣?
  甘靈仙瞧著丈夫,臉色忽而現凶相:「你是什麼意思?竟然為了此事,想拋棄我是
嗎?」
  刁青洋默默輕歎,低頭不已。
  「就為了要獨享酒泉,連恩公都要背叛?你還算是人嗎?」甘靈仙已是一臉興師問罪模
樣。
  南宮鷹看在眼裡,倒是被她搞迷糊了,不知她是在演戲,亦是真的受盡委屈?
  甘靈仙說及傷心處,不禁激動起來:「我想盡辦法救你出來,你卻為了私心,做出這種
背信忘義之事,你叫我如何向思公交代?你還算是人嗎?」
  刁青洋忽而開口:「我分他一點兒就是,他豈能分我一半?」
  「你還敢說這種話?」甘靈仙一時激動,巴掌甩了過去,打得丈夫臉頰現指痕,她似若
瘋子:「算我看錯你了,你這忘恩負義傢伙,你連哥哥都敢殺!」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皆變,難道刁青洋真的會是殺兄兇手?
  南宮鷹、范通、范工齊把睜大目光瞅緊這傢伙。
  刁青洋歇斯底里吼道:「胡說!我沒有——」終而掩面似想大哭一場。
  甘靈仙仍逼言:「說啊,你這殺人兇手.枉費我千方百計救你出來,你還想再出賣恩公
嗎?」
  刁青洋全身發抖,心頭不斷在掙扎什麼。瞧著幾道興師問罪眼神不斷逼迫,他終於忍受
不了,幾近瘋狂地吼道:「為什麼要逼我,我真的是萬不得已,真的啊——」
  這話莫非真的承認自己是殺兄兇手?
  南宮鷹怔詫道:「你當真?」
  「我沒有!真的沒有殺他!」
  那不斷反反覆覆掙扎,搞得眾人莫名不解,瞧刁青洋就快撕破頭皮模樣,實讓人感受那
股無盡壓力與好奇。
  他足足掙扎數分鐘之久,終又猛咬牙根:「我沒殺他.真的。沒有!」
  甘靈仙斥道:「我明明看你把人推下去!」
  刁青洋吼道:「我沒推,我只是摸著他的背!他也想證明什麼,就往下跳了!他是自
殺……不,他根本不會死——」
  南宮鷹不禁怔詫,猜不透這話是何意思?
  甘靈仙亦是一臉茫然驚愕,敢情,連她也不明白丈夫為何做出此舉?
  南宮鷹問道:「你說他自殺,還說他不會死,還想證明什麼?」
  「……」刁青洋只顧抖著身子,神情激動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果然,那哆科臉面漸漸平息之後,刁青洋終又說出:「他已不是人了……」「不是
人?」南宮鷹詫聲道:「難道是神仙?」
  范王道:「還是魔鬼?超人?」
  刁青洋面帶懼意:「他是魔鬼,也是超人……神仙…,,』至少他是如此認為的……」
  南宮鷹有點懂了:「你是說,他自以為是神仙,不會死,所以想跳崖證明給你看是不
是?」
  刁青洋懼然點頭:「他的確這麼說……」
  「他說了,你就相信?」
  「他證明過……」刁青洋激動道:「他曾經拿刀子割手,但傷口很快就復原,他說他得
了靈藥……長生不老靈藥……」
  眾人聞言臉色頓變.何等神奇、珍貴之長生不老靈藥,競然在此間及?
  范王景是激動:「你看過那靈藥?」
  「我!」
  「你一定看過,不然.你怎敢讓哥哥跳崖當試驗品?」
  「我……沒有……」
  刁青洋不自覺地抓向腰際纏綁之小葫蘆,范王見狀,伸手即搶。
  「仙丹一定在這裡對不對?」
  范王搶得快,刁青洋更形激動閃躲:「不准過來——」一臉想拚命模樣。
  南宮鷹忽而想到,這兩夫婦逃亡未帶任何東西,只顧這小葫蘆,分明有玄機,冷聲道:
「我看就是了吧?連逃命都帶著它!」
  「不是,它真的跟靈藥無關廣刁青洋仍是一臉強辯。
  甘靈仙責眼瞪來:「你還想瞞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此節骨眼兒裡,你還裝個什
麼勁!」逼前一步,似也想搶奪。
  刁青洋吼道:「它是藥——我有心臟病,每天都要服用它!我當然要帶著它逃亡啊!」
  南宮鷹淡笑:「既然是心病,太簡單了,我有的是良藥,這葫蘆就丟了吧!」
  他動作快速無比,一晃手,刁青洋還來不及躲閃,葫蘆已經被摘去。
  他想打開,同時做拋棄入江狀,嚇得刁青洋尖急衝來,沒命想搶,搶不到,急如瘋子尖
叫:「不能丟,我說!我說!都說……」
  「那你就慢慢說!我且聽聽著,是否有道理.否則,你的心臟病可能會更嚴重……不
過,我保證一定醫好你……」
  南宮鷹打開塞子,一陣酒香壎鼻,他邊聞邊作傾倒狀,逼得刁青洋尖聲大叫,雙手捧往
葫蘆下方。
  「千萬別倒.它珍貴非常啊……」刁青洋差點跪下求饒:「我說!我說!它就是靈丹妙
藥!是我大哥從蓬萊仙島帶回來的仙泉!」
  眾人聞言,一陣嘩然,全都擠向葫蘆口.想聞聞靈丹妙藥氣味,甚至能嘗點更好。
  南宮鷹驚詫道:「你不是說,仙島上產酒泉,怎又變成仙泉了?」
  刁青洋僵著臉:「它本來就是兩者合為一,酒泉就是仙泉.吃了即可長生不老!」
  「這麼好?」范王猛吞口水:「能不能弄點.嘗嘗看?』貪婪地倚頭於葫蘆下,看看葫
蘆是否突然破裂或穿洞,仙泉自然落人口中。
  范通瞧在眼裡,突然一響頭摑來,斥道:「爭什麼勁,才十歲出頭就怕死,一點兒志氣
都沒有!」
  范王被摑得唉呀痛叫,趕忙跳開,哭喪著臉道:「小孩也有長命的權利嘛……」瞧及父
親眼神,不敢再張聲,目光卻仍盯緊葫蘆。
  南宮鷹瞄著他,輕輕一笑:「這麼想長命,倒點給你喝便是
  說著,他先倒點仙泉於手掌.只見得乳白如牛奶,味道卻是郁香如酒。
  刁青洋見狀,不知哪來神力,沒命欺前,又把葫蘆搶回手中,並急叫:「不能喝!」
  就是這話吼得南宮鷹發愣,葫蘆始被搶去,他怔愕道:「既是仙泉,有何喝不得的
呢!」
  「誰說它是仙泉?」刁青洋說道:「我哥哥卻因此送命!」
  這話又似一把利刀捅得眾人詫愣當場,不敢再癡迷於仙泉之中。
  南宮鷹道:「既然不是仙泉,當酒喝,又有何不可?」
  說著,就想把手中仙泉舔到嘴中。
  此時刁青洋、甘靈仙卻沒阻止,甚而睜大眼睛想看某人表演飲酒記,眼神讓人覺得閃爍
不定。
  南宮鷹忽而想及,若這玩意含有劇毒,自己豈非自投羅網,和上次中及水牡丹所下之毒
不就一樣?
  他邪邪笑起:「我忘了,自從發現那胖女人之後,我已發誓戒酒,阿王,你要,賞給你
好了!」伸手遞去。
  范王當然知道不對勁,乾癟直笑,趕忙跳開:「爹說的對,我還年輕,生命還長,犯不
著借長生不老藥幫忙!」
  南宮鷹道:「當酒喝啊!」
  范王更黠笑:「小孩更不能沾酒,多謝公子賞賜,等我長大些再說吧!」
  南宮鷹弄笑:「什麼時候學的那麼乖了?」
  范王乾笑道:「我隨時都學得乖啊!」瞄向父親,頗有這麼回事。
  范王自是滿意直笑。
  「那,怎麼辦?總是靈泉……」南宮鷹無奈,轉瞧刁青洋:「看來只有回賞給你了!」
  「多謝恩公!」
  刁青洋竟然如獲至寶,搶身過來,捧起南宮鷹手掌,像小狗般就要舔吸仙泉。
  南宮鷹哪敢想舌頭舔手滋味。
  突然運勁,將其盪開,猛將仙泉甩人江中,淡笑道:「算了,你還滿滿一葫蘆,幹嘛吝
嗇到此地步?」
  此話說得刁青洋老臉發熱,卻只能乾笑,直道:「說的也是。」目光則仍疼心萬分!
  甘靈仙斥道:「一點兒男人自尊都沒有!」
  刁青洋聞言,低頭下來暗自歎息,不再說話。
  甘靈仙亦歎息起來,幽怨眼神瞧向南宮鷹:「恩公現在該明自,妾身並非那種忘恩負義
之人了吧?」
  南宮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本就明明想跟丈夫脫逃,在水底還耍了一招美人計。
  然而事情突又如此變化,她竟然逼著丈夫說出種種秘密以表忠誠之心,這到底又有何用
意存在?
  他凝向甘靈仙,想穿透她內心世界,甘靈仙卻不閃目光,甚至帶點浪媚神態反瞧過來,
表情則仍幽怨:「所有的秘密,恩公都知道了,不知思公是否跟我們一同前往仙島取寶泉,
以償妾身許下之諾言?」
  「既然都上了大船,一切就按照計劃進行;不方便之處還請見諒!」
  「怎會呢?」甘靈仙嬌笑起來,果真恢復嫵媚動人:「恩公要同行,安身自是高興都來
不及,只是多了三人,恐怕還得添些食物,到仙島,還有段距離!」
  范王聞及食物,兩眼突大:「這當然,非得好好準備不可,人是鐵,飯是鋼!」轉向舵
手,大聲道:「靠岸靠岸,找有豐富食物的渡口靠岸。」
  舵手心知事情已雨過天晴,自是笑口大開,猛點頭,已將大船駛往江邊渡口。
  南宮鷹自是處處提防這對兒夫婦再搞鬼,遂藉著外頭風大,小心感冒理由,將這對兒夫
婦趕人船艙,免得老出狀況。
  甘靈仙聞言則是干謝萬謝,感激中仍帶媚情地含笑離去。
  南宮鷹命對她怪異眼神顯得不自在,這女子似乎非什麼正經賢淑之人.自己得小心應
付。
  待兩夫婦走進船艙,南宮鷹始叫范通親自看守,范通卻仍猶豫,真的要出海。
  對於海洋,他仍有內陸人那股莫名排斥感。
  但在南宮鷹堅持下,他也只有苦笑硬撐,畢竟還是主人重要,何況此時也無路可走。
  待靠岸,補足三人份糧食之後,大船趁夜下放,準備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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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6: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再中奸計
  經過一天一夜行駛.早已出海。
  一望無際海洋,雖說不盡美景,但總也帶著幾許空曠幽沉之感覺,人和海洋比起來,簡
直小得不足為道。
  范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則是大為興奮。
  但走了三天之後,終被問在船上而漸漸煩心起來,即使海天美景也都顯得無聊得很。
  現在.只要無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實皆是以小欺大,專做些「整人」舉止或
言詞.以添加行船之樂趣。
  比如說玩飛鏢總是叫刁青洋拿著酒桶當鏢靶,雖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
若非飛鏢鈍頭角,否則他早被穿成刺蝟了。
  七天之期,一切顯得風平浪靜,海天一色,實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後,突然捲起烏雲,似著千萬黑魔怒湧騰來,夾著嘯風,夾著一道道轟隆隆
閃電。
  劈得東邊一閃黑,一閃青,直若地球發怒,末日將盡似的。
  南宮鷹、范通、范王三人初遇此狀況,未免顯得緊張,不知該如何處理。
  直見得舵手們急叫「收帆」,三人立即衝上去.幫忙收,幫忙折。海浪卻越湧越巨,船
身更晃得厲害,頭昏腦漲已是其次,腳著不了地之懼意才讓三人急心。
  「罩得住嗎?」范王頭皮發麻:「烏雲堆裡似乎藏盡無數會放電妖怪!」
  舵手們卻頗為鎮定:「大不了把自己綁在船上便是!」
  范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麼辦?」
  范通斥道:「少烏鴉嘴!」想打響頭,卻也認為兒子說的甚有道理,兩眼直瞪舵手,希
望有個新答案。
  「不會打個活節便成了!」
  舵手們丟來幾條繩索之後,各自找穩固地方綁身。
  叭啦啦暴響,閃電劈近不及半里,狂風捲著細雨打至,眼看暴風雨即將來臨。范通,范
王臉色頓變,抓起繩索,卻不知該綁何處較妥。
  南宮鷹自恃武功高強,千斤墜一用,自能穩身,遂道:「你們躲到艙底,綁在床上好
了,待雨過天晴,啥事也沒有。」
  似乎眼不見,較能安心,范王早應聲,溜人艙道。
  范通卻顧及主人:「公子呢?」
  南宮鷹道:「我沒關係,騎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進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狀況,喊人便是……」范通實在感受著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
威脅,立即溜人艙內以避難。
  猝而閃電打來,已近三百丈,直若萬斤炸藥炸開,轟得兩耳生疼,舵手們紛紛臥倒艙
面。
  海浪掀來,打得船身晃蕩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們急叫,南宮鷹趕忙抽起船槳迎去,絞向繩索,以能絞緊酒桶。
  猝而嘯風吹過,烏雲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傾盆洩倒,打得眾人臉面生疼,
猝又見滾天海浪擊來,船身直若颶風中孤草,東彈西跳,簡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時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著南宮鷹過來,猛交代對準羅盤十八度角行
駛,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宮鷹苦歎不已,自己叱吒江湖,何等威風.卻在大海中任擺佈。
  他不甘心,橫起一股勁道,衝向舵盤.抓得緊緊.任由狂濤、巨浪、暴雨沖打,就是守
著羅盤角度,以免遺失方向。
  摹又雷電轟來,叭然一響.打得桅桿斷成兩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
死。這還不止,桅桿彈跳酒桶.竟也砸破兩桶,桶子一破.絞繩立即鬆散,酒桶為之轟滾四
處.甚至掉落水中。
  南宮鷹直叫不好,挺著濕漉漉全身.猛衝過來.吸字訣猛展,硬將酒桶吸回不少,準備
絞捆。
  豈知又一巨浪沖來,船身做四十五度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壓下來.嚇得南宮鷹不得
不發掌打爛數只,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數十度,南宮鷹直若盤中珍珠滾來滾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
準備棄之不理。
  忽又聞船艙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擊船身,那似乎是滾落海中酒桶之傑作。
  南宮鷹正這麼想,豈知艙中突然傳出范通父子尖叫聲:「不好,船破了,進水了
啦……」
  這聲音直比萬斤炸藥威力還大,炸得舵手們及南宮鷹臉色頓變,要是船身破洞,豈還有
命在?
  他哪顧得酒桶,跌跌撞撞沖人艙板,只見得咚咚之聲,傳至最末甘靈仙之房間,海水竟
也從那頭湧出。
  他急衝過去,見著另兩房間之范通、范王不斷想解綁在自身身上之繩索,那臉焦切,更
讓南宮鷹急於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勁衝去,撞向最末房間,突見甘靈仙夫婦正拿斧頭猛劈艙板。
  這一驚,他非同小可:「你們敢鑿船?」
  急於想逮人,猛撲過去。
  那甘靈仙夫婦見及要命傢伙,嚇得多生神力,斧頭猛劈過去,艙板斷裂,洪水猛鑽進
來,兩人卻拚命擠向外頭。
  「哪裡逃……」
  南宮鷹迫著水浪,伸手探抓,豈知計靈仙早有防範。
  斧頭猛切回來,任由南宮鷹反掌打掉斧頭,再探其腰身,甘靈仙乾脆扯斷腰帶,大脫衣
袍,整件外衣罩來,封去南宮鷹視線。
  待他投去,兩夫婦早逃之夭夭。
  「媽的,這對兒敗類!」南宮鷹斥罵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洩,不得已,
只好以身體擋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板越裂越大,終又折斷數片。
  他猛想抬腳擋去,然而腳腿面積有限,怎能擋得了:)這還不止,剎時間,左裂右裂.
上穿下洩.嘩啦啦暴響,裂洞崩如桌寬。
  南宮鷹阻擋不住,被衝往對牆,他想掩門擋去,豈知門板才拉開,竟然整片牆崩塌下
來,洪水淹及四處,船身早斜大半。
  忽聞范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宮鷹苦笑,看來只有棄船。
  猛地吸氣,潛向隔壁床,將驚嚇過度而不知如何解繩脫逃之兩父子,給拖於身邊,右手
切斷繩索,立即拖帶衝出艙面。
  外頭暴雨更烈,船身斜傾三分之二,只剩尾巴些許浮現,幾名舵手幾乎全部犧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處。
  南宮鷹當機立斷,吼向范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兩人已失神,只好自行動手,
拚命搶來兩隻木桶,硬將桶蓋打開,倒出淡水。
  喝令兩人爬鑽桶中,再加以封蓋,動作剛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後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
底。
  南宮鷹不及找尋酒桶,只得沖人水中,猛將最後半節桅桿劈斷,緊緊抱它,使其浮出水
面。
  就此,他死扣桅桿不放,任由狂濤駭浪沖來衝去,他乾脆閉上眼睛,心中直吼著沒事沒
事,一定沒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天眩地轉中,雷電暴雨狂濤巨浪一波接一波攻來,打得沒頭沒
腦,沖得失魂落魄。
  似乎經過三輩子那麼久,終於,雷聲漸稀,暴雨漸弱,狂淡漸退,換來咕嚕咕嚕般漣碕
似地掀著……
  南宮鷹終於張開眼睛,淡濤烏雲中,只見得點點疏星穿透雲層,一切似乎恢復往昔沉
靜。
  「要命……」他苦笑地活動一下雙手,早因用力過猛、過久而酸痛得快要斷掉。
  他還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桿,邊揉著手臂,邊找范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們在何處?」
  喊了幾聲,沒有回話,他不禁擔心,要是兩父子為他而犧牲,這個罪過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尋,發現載浮酒桶,登時劃桿追去,及至近處,始猛敲桶蓋,可惜掀
一桶,失望一次。
  一連找了七桶,皆無蹤跡。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斷喊叫,再搜尋,卻無結果,不禁歎聲不斷,看來範通父子真的犧牲了。
  正準備放棄之際,忽聞咕嚕咕嚕氣泡冒至左後方不遠處,他疑惑往其瞧去,還來不及多
想,竟然冒出一隻酒桶。
  南宮鷹欣喜不已,劃桿已過慢,立即掠游過去,一掌打得酒桶開花,一臉淤紫,狼狽不
堪的范王已現形,他趕忙喘大氣,似乎已憋氣過久,喘個沒完。
  南宮鷹見著是他,欣喜道:「你沒事了?幹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確,范王躲在桶中,他什麼都不清楚:「我只知自己被撞昏後,醒來
就呼吸困難,只好掙扎,你就出現了,』…,」
  「那你爹呢?」
  南宮鷹突然覺得問也是白問,忽而想到什麼,趕忙往海底潛去。
  果然,在深入數百丈後,發現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繩索纏住,而那木桶不斷晃動,
該是范通掙扎結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來船邊酒桶,卻沒想到,如此狂濤駭浪之下,酒桶仍未
滾失,分明是有繩索絆住,難怪范通父子會沉人海底。
  他趕忙將繩索切斷,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臨范王不遠,
他想每次都被父親打響頭,這可是千載難逢機會。
  登時欺來,運足全力,猛往桶蓋劈去,他雖武功不濟,但切打木片,倒還可以,這一
劈,叭然一響,桶蓋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親腦額上。
  那范通自是更迷糊,他卻因缺氧,拚命掙扎喘息著,哪還料得到兒子偷襲自己。
  范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著,還故作焦切,猛打父親腦袋,直叫爹醒醒,響頭卻
打個不停,準備一次連本帶利撈回來。
  他打得正起興,忽見南宮鷹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擺手,改為心切焦急臉容直叫爹,心頭
卻抽笑不已。
  南宮鷹鑽出水面,見及范通仍不醒,焦切問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會沒事!」范王轉聲道:「他已經會喘氣了……」
  南宮鷹瞧往范通腦袋,一時皺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暈的?」
  「沒有啊!怎會?」
  「怎沒有?」南宮鷹指向范通額頭那幾道紅手痕.瞄眼:「這是什麼?」
  范王乍見,乾笑起來,敢情自己用力過猛,留下證據,趕忙道:「是他自己打的……」
  「你爹會這麼笨?」南宮鷹瞄眼:「你爹手掌那麼小?」
  范王終沒話說,窘急著臉:「少堡主饒命,千萬不能說……我受夠他了,足足等了十幾
年才有這機會……」
  南宮鷹瞄眼:「這麼說,打娘胎開始,你就受他虐待了?」
  「千真萬確!」范王指向屁股:「尤其這裡最慘,腫到現在都還沒消!」
  南宮鷹斥笑道:「少鬼扯,自己想辦法解決,要是被你老爹自行發現,我可不管!」分
明表白不管此事。
  范王連連道謝,趕忙撫向父親腦額以消滅證據。
  南宮鷹瞧在眼裡直發笑。
  心想范通如此久未醒,除了挨兒子暗算之外,該是憋得太久,血路不通之故,遂伸指點
向他數處穴道,再送真力。
  這一迫去,他終於悠悠醒來。
  剛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浸在水中,直覺尚未脫險,驚慌大叫快逃。
  南宮鷹拉他回來:「你要逃到哪裡?」范通被扯,神情方定:「我們……」
  「死裡逃生!」南宮鷹道:「卻仍身落險境,不知能否能逃得了……」
  范通急忙抓向桅桿,急道:「我們還在海中?船呢?」
  「在下面!」南宮鷹伸手往下指,頗有自嘲意味。
  「怎麼辦?沒船根本走不脫……」范通焦切萬分,卻又拿不定主意。
  南宮鷹道:「還能怎麼辦?等明天再說吧!」
  他想,天亮後,視野較廣,說不定可找到小島,自能生存。
  范王倒不在乎這些,他特別注意父親額頭那紅痕,心想它幾乎不可能被發現之後,已暗
笑不斷,總算順利報仇成功。
  范通果然不愧是老薑.驚魄甫定後,很快恢復鎮定,如此一來.腦袋已顯沉腫,他摸著
額頭:「怎會這麼嚴重?」
  范王怕父親多想,直把腦袋送去:「看看我就知道了,藏在木桶裡撞來撞去,誰還能全
身而退廣』
  范通見著兒子一塊青一塊紫的腦袋,已深信不疑,於聲自嘲道:「好像烤甘薯.一條比
一條慘!」
  范王笑在心裡,道:「還好沒烤熟,否則更慘了!」
  范通還能說什麼回只有苦笑再苦笑。
  南宮鷹對這寶貝父子也莫可奈何,只好讓兩人盡情發揮。
  三個人,桅桿根本支持不了.他只好游向四方.將浮在水面的酒桶全兜過來,也不敢把
淡水倒掉,免得到時沒水喝。
  然後撕下腰帶,將七八酒桶連接一起,再加上桅桿,三人勉強可以坐浮上面,只要不用
力過猛,自是免除落水之苦。
  身軀較能安定之後,范通這才有心情問道:「真是那賤夫妾將船鑿沉的?」
  南宮鷹點頭:「沒錯!」
  范王罵道:「我早看出這狗男女不是好東西,早就該把他們宰了!」
  范通不解:「怎會,在那狂風暴雨之下,他們鑿船,無異自尋死路!」
  「我也這麼想。」南宮鷹道:「我一直想不通。」
  范通道:「您親眼所見?」
  「嗯!」南宮鷹道:「我還扯下他們衣服,結果還是被人逃走。」
  「這麼說,他們早有預謀?」
  「不錯。」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怕狂濤巨浪?」
  「可能吧……」
  「到底是何原因讓他們不怕7」
  「我要知道就好了!」南宮鷹苦笑.這答案除了甘靈仙夫妻.恐怕無人能解。
  范王道:「他們既然不怕死,除了瘋子之外.就是真的服下靈丹妙藥,根本不會死
嘛!」
  范通道:「你是說,那仙泉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對啊!」范王道:「刁青洋一直把它視為寶貝帶在身邊,不是靈藥是什麼?而且他們
根本一直在預謀逃脫,七天前所說的話、恐怕都是鬼扯蛋!」
  范通頻頻點頭,他們撒謊機會相當大,卻不解:「他們撒謊,又有何用意?」
  南宮鷹癟笑:「若真如此,該只是為了讓咱們鬆懈意識.他們得以計劃此次脫逃!」
  范通道:「這麼說,真的有仙泉了?」
  范王道:「一定有,而且他們已抵達目標,否則怎敢半途鑿船?」南宮鷹輕歎:「可惜
舵手全部罹難,否則倒可要他們帶路,自能解開謎題。」
  范通道:「為什麼他們這麼神秘?難道只是為了仙泉?」
  南宮鷹道:「這理由還不夠嗎?那玩意兒若真能長生不老,任誰也搶著要!」
  范通輕歎:「可惜現在恐怕連靈泉妙藥都救不了我們了……」
  想及仍身困大海,三人心情不由加重許多.一時為之沉默下來,大都想著甘靈仙夫婦到
底逃向何方?附近真有小島嗎?
  如此夜月下,又能瞧及什麼?
  沉靜中,似乎特別引起身體反應狀況,范王已然想起咕嚕肚腸空空如也,越想自是越
餓,不禁發急:「怎麼辦?沒了食物,我們准餓死!」忽又想叫:「船不是沉在海底,裡頭
應該還有留下東西?」
  南宮鷹道小『留什麼?燒餅,油條?經此大風大浪.還會留在船上讓你啃?早就泡海水
餵魚去了!」
  范王更急:「那怎麼辦?我們死定了!」
  「你才死定!」南宮鷹道:「海中多的是魚,它們吃你燒餅,你不會吃它們!」
  「生吃?」沒了火折子,范王甚是不習慣。
  南中鷹訕笑:「生魚片,照樣味美肉甜,要活命,忍著用吧!」
  范王只能苦笑,為今之計也只有暫時以生魚果腹了,當下目光探向水中,準備抓魚填肚
子。
  南宮鷹心知兩父子功力不高,又在夜晚,可能不易捉及魚兒,遂親自下海,潛入水中,
見有魚群,指勁點去,立即手到擒來。
  也不知何者較好吃,只有通通抓向酒桶,讓兩父子先行享用。
  剛開始,三人不習慣,但嘗久了,竟也發現越是深處魚兒昧道越鮮美,南宮鷹也就專潛
深水捉魚。
  及至白天,仍是四面藍澄澄,不見島嶼,三人只好再熬下去,並以木桶薄板當槳划。
  如此又熬過一天一夜。
  生魚片都吃得反胃,卻仍找不著任何島嶼。
  三人不禁開始悲觀起來。
  尤其夕陽又下山之際,絕望氣息更濃幾分。
  難道就這樣活活被困死海中。
  南宮鷹當然不肯向命運屈服。
  他還是朝著夕陽落去方向劃去,至於方向是對是錯,他根本已無從判斷,只有劃一寸算
一寸了。
  忽地。
  范王突然發現夕陽下有個游動黑點,他驚喜道:「那是島?」
  南宮鷹、范通急往他手看方向指去,果真發現黑點.可惜不大,范通道:「縱使是島,
也該只有桌面大吧……」
  南宮鷹卻面露喜色:「不是島,是船!」
  此語一出,范氏父子更睜大眼睛瞧去,已確定它會動.哪顧得什麼船,急忙站起猛揮
手,直叫救命。
  這還不夠,硬把銀子壓扁,當成反光鏡照向那頭。
  那黑點果然是船,而且衝著三人而來,漸近漸大.三人更是激動,得救的神情讓人雀
躍。
  船身近了,建造卻奇特,直若三角形浮橋,瞧不出四邊叫一名黑黝黝壯漢在划槳,居中
一名身穿青如海水綠袍,挺立船尖,目光直盯三人。
  他年約四旬,留著短鬚,相貌平平,卻長了一副鷹般銳利眼神,適中身材稍胖,大概是
當什麼總管、帳房之類人物。船近了,南宮鷹、范通、范王開始沉默,目光盯死這人,想揣
出他是何來路。
  南宮鷹直覺他是中原人,怎會淪落海洋?照此看來,他們應住在附近某處,該是有救
了。
  「是南宮少快嗎?」那人已開口。
  南宮鷹怔愕:「你認得我?」
  「在下管平,特來接您去見主人。」並無多大表情。
  「你主人是誰?」南宮鷹問。
  管平道:「是誰,見了面,自然會明白。』」
  范通道:「不能透露些?」
  管平冷道:「三位上船吧!」
  南宮鷹別無選擇,立即掠身過去,范通、范王父子當然不肯留下,緊跟其後登船。
  管平還是面無表情,伸手指向中央一包東西,說道:「那是食物,三位可能餓壞了吧
廣』
  「真的?」范王迫不及待衝向油黃紙包一張手即扯,三隻燒雞立即現形,哪管有毒無
毒,抓來即啃,他懶得叫人。心想若有人不吃。待會兒啃兩隻便是。
  南宮鷹是考慮此問題,但他想.對方既然有心接人,該不會耍此小動作吧。何況范王這
小鬼都啃下肚,不吃未兔太疑心疑鬼而弱了風度,遂拱手說聲「多謝」,蹲坐下來,享受香
噴噴烤雞大餐。
  連南宮鷹都吃了,范通還有何考慮,跟著大吞香雞以填口腹之慾。
  管平還是面無表情,伸手輕輕一揮,十名槳手立即划槳,三角船始往回駛去。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燒雞已被啃光,連骨頭大概都快磨吞人腹,才覺得肚子稍飽,才有
心情注意夕陽底下,出現一座類似五指山的島嶼,四周白霧輕掩,憑添幾許神秘感。
  直到船身接近半里之近用B島嶼方自顯現大如泰山般雄偉。
  南宮鷹直覺,那許多座高聳山峰該是火山峰,禿得不見半棵青樹,不但如此,就連平地
處,亦是怪石嶙峋,禿巖連連,直若盤古開天之蠻荒地形。
  如此地方,怎能住人?
  管平則注視接近島嶼數百丈之奇異地形,不但石筍連連.暗礁處處,且風浪奇大無比。
  那浪打得船身東搖西晃,時有碰撞。
  范通父子不得不坐緊板面,以免被甩落水中,南宮鷹則和管平照樣立於板面,任由船晃
動,動無動於衷,表現出一身不凡功夫。
  南宮鷹這才明白,為何此船要築成實心三角形。
  如此一來,不但耐撞,而且任何一尖端皆可成首,省去調頭之苦,自是便於穿梭這怪石
暗礁林。
  掙扎兩刻鐘後,板船已突破礁林,靠向簡陋渡口,此時天色已暗。
  那些划船壯漢似知何處可找到光明,紛紛下船,找向一處凹地,隨即拿出火把,點燃
後,等待管平前來,引導登向島上。
  經過一條彎彎繞繞曲徑之後.進人五指山區。
  在轉出第二道峰口之際,眼前豁然開朗,禿巖枯石減退,換來遍地林木,宛若世外似
源。
  更有一白牆藍石瓦之建物掩藏林區中,此時燈火通明,將此石造般宮殿映得通體發亮,
煞是好看。
  南宮鷹暗道:「那些築材,似乎都從他處搬來,若想造此宮殿可想而知,必定耗時費
力,此間主人氣魄自高人一等。」穿過小橋流水,總有靈禽異獸,尤其是山猿穿掠其中,世
外桃源更惹人沉迷其中。
  終於行至富麗堂皇宮殿前,先見及田黃石般地板,即知此殿名貴非常。
  南宮鷹還來不及欣賞雕樑畫棟之際,殿內忽而行來王爺、娘娘般打扮的一對夫婦。
  「是你?」南宮鷹驚詫不已。
  眼前這兩人竟是鑿船而去甘靈仙夫婦,瞧她倆的龍袍鳳佩加身,竟然有那麼回事。
  范王乍見這對狗男女,兩眼怒火猛噴,就要開罵,卻被對方笑聲壓下。
  只見得甘靈仙脂粉輕施.更是嫵媚動人,含情而笑:「三位久別了.近來可好?」
  南宮鷹冷道:「你就是此島主人?」
  「你說呢?」甘靈仙反問。
  范王搶口回答:「如果是,你就是蜘蛛精!」
  「那你們豈不進了盤絲洞?」甘靈仙淡笑著:「三位請吧!來者是客,請上坐!」伸手
指向鋪有貂皮之田黃大師椅。
  南宮鷹淡笑:「既然不避諱我們來此山,又何須逃得如此狼狽!」
  大大方方走向太師椅,落定而坐,范氏父於立即跟進,他倆亦想不通此問題。
  甘靈仙笑道:「那可大大有問題呢!」
  「哦?」南宮鷹不解。
  甘靈仙和習青洋坐於三人對面,一副王公貴族模樣輕笑不已。
  「當時我們若不逃,哪能安穩坐在這裡?」甘靈仙淡笑地說。
  南宮鷹道:「現在安穩了?已經佈置好如何收拾我們?」
  甘靈仙笑道:「不,在這裡,我一個人照樣可以收拾你。」
  南宮鷹瞇著笑眼:「差那麼多?短短幾天,你終於練成神功?」
  「不!」甘靈仙輕笑:「誰比得上你武功啊?可惜在此處,武功已經不是最重要的
了。」
  「怎麼說?」南宮鷹不懂。
  甘靈仙笑道:「在仙島,人根本不會死,要武功幹嘛?」
  南宮鷹皺眉:「你是說仙泉一事?」
  「不錯!」
  「自始至終就有那東西?」
  「不錯!」
  此語一出,南宮鷹和范通范王臉色頓變,對於仙泉似有若無消息,早讓三人心亂如麻,
不知該不該相信此事。
  甘靈仙卻是一臉自信,淡笑道:「不但有,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刁青洋笑道:「三位願意,在下立即奉上,以謝救命之恩。」
  南宮鷹被搞迷糊了,瞧兩人如此寬宏大量模樣,又豈是以前所見之小氣奸邪神態?既然
兩人如此大方,幹嘛又千方百計要逃脫自己掌握?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所做所為很難理解?」甘靈仙笑道。
  「不是很難!」南宮鷹道:「而是根本不解!」
  范通道:「既然兩位如此慷慨,為何要甩脫我們?」
  「因為啊……」甘靈仙道:「為了要保護此島秘密,我們不得不如此做。」
  南宮鷹道:「何必呢?只要你們提出要求,我們可以蒙上眼睛來此。」
  甘靈仙笑道:「我相信你,但我卻不能冒這個險,只有委屈三位了。」
  南宮鷹道:「這就是你們千方百計要逃的原因?甚至不惜鑿沉大船?」
  范通冷道:「你們本就有意置我們於死地!」
  刁青洋笑道:「當時的確有此想法,但逃走之後,也就沒那麼認真了。」
  甘靈仙笑道:「我可不認為那場暴風雨即能殺死公子,否則豈非讓我太失望了!」
  南宮鷹道:「所以你才派船接我們過來?」
  「嗯!」甘靈仙笑道:「我得報恩啊!我可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南宮鷹冷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甘靈仙道:「不然,公子以為我們有何用意?」
  「你想收買我們!」南宮鷹道。
  「算嗎?」甘靈仙道:「讓我們共享利益,不是更妥切些?」
  「從開始.你就一直強調此話,現在又說一遍未免太認真7些。」南宮鷹道:「原因可
能只有一個——大概認為我們上了此島,已別無選擇機會,其至已淪為階下囚之地步吧!」
  甘靈仙淡笑:「何必說的如此嚴重呢?大家合作愉快嘛!」
  南宮鷹冷道:「當真有仙泉?」
  「我看你真的需要證明!」甘靈仙起身,談笑走了過來,含情帶媚道:「你殺我啊!殺
了我,不就可以證明一切?」
  「殺就殺!」
  范王早就恨死這婆娘,沒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門,怪不了誰,逮著機會即已欺身衝前,抓
起貼身匕首,猛往甘靈仙臀部捅去。
  心想能捅死最好,否則叫她屁股開花,亦是一樂,亦或是像在酒桶上切生魚片般把她撂
下一塊肥肉以洩恨。
  甘靈仙哪知面對南宮鷹,卻有小鬼暗中偷襲,而且部位甚是不雅,嚇得她驚叫:「你
敢?」
  她想躲閃並劈招教訓,豈知功夫仍是不濟,又怎是搶攻搶快的范王敵手,勉強躲開兩
尺,左大腿已被刺著,嚇得她唉呀尖叫.裙角被切出七寸長裂口,足可見及那道傷口,翻紅
並滲血。
  「臭小子你敢!」甘靈仙根本不怕痛,伸手即劈范王腦袋。
  范王竟然得寸進尺,冷喝一聲,利刀又自猛戳出去,刺得甘靈仙左大腿百孔千創,裙角
裂出尺餘長,還挑飛不少,玉腿為之陡現。
  甘靈仙勉強趁此劈掌,打得范王悶叫疼痛,反手又是一刀切向她手腕。
  利刀劃過,肉血翻紅.豈知流出鮮血甚快凝固,眨眼變成一道透明膠質般疙瘩,根本毫
無受傷後之疼感。
  范王不禁怔愣當場:「你……你……」聲音拖得沒完沒了,
  「我什麼!小色鬼!」
  甘靈仙一手猛把他推跌坐太師椅,媚聲笑起,將玉腿抬高露出傷口處。她伸手輕輕撕
去,透明疙瘩為之脫落,眨眼間已還她漂亮肌膚,瞧不出一點兒受傷的痕跡。
  南宮鷹、范通不禁怔愣當場,這不是服下靈丹妙藥的結果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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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6:24 |只看該作者
  甘靈仙媚中帶怨:「都是你這小色鬼,害得我這套絲裙泡湯,良心何在7」勉強伸手捏
住裂縫以掩肌膚,白了范上一眼後、始轉瞧南宮鷹,媚聲道:「現在你該明白仙泉功效了
吧?」
  南宮鷹一味苦笑,他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信自己親眼所見。
  范王仍驚心不已:「你不是人,你是妖女!」
  「不,該說是仙女才對!」甘靈仙笑盈盈:「沒發現我名宇有個『仙』嗎?我注定天生
要長生不老了!」
  「是那仙泉!一定是那仙泉!」范王又突然貪婪地搜索,現在縱使有任何副作用,他也
得先飲為是。
  甘靈仙笑道:「著急了吧?放心,在這裡,仙泉多的是,你愛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這
就叫人替你送來,讓你們解解渴!」
  「當真?」范王驚心動魄。
  「自是當真!」
  甘靈仙輕輕擊掌,立即傳來腳步聲,一名壯漢捧著三金盃緩緩走出後殿,他似乎早就躲
在那裡,隨時準備替三人送來仙泉。
  范王眼睛貪婪凸大,擺著手直叫過來過來,甚至迫不及待起身想接仙泉以飲用。
  范通、南宮鷹何嘗不是一臉希冀貪婪模樣?瞧在甘靈仙眼中,說不出得意暢快,看來仙
泉已收服三人心思了。
  那金盃漸漸捧近,三人胃口已被激發.范王實在忍不住,搶手即要抓杯以飲用。
  豈知南宮鷹突然一掌劈來,打得仙泉倒掉地面,當嘟嘟,仙泉濺濕滿地,嚇得在場諸人
臉色頓變。
  尤其范王愣在那裡,不知所措,猝又下跪地面.想撈起仙泉。
  范通心知有變,見及兒子貪婪模樣,登時欺身把他抓回身邊.斥道:「仙泉多的是,急
什麼?」
  范王仍是疼心得很,卻不敢再有任何舉止。
  甘靈仙則從驚愕中醒神,瞪向南宮鷹:「你這是……仙泉珍貴得很,你豈可毫不珍
惜?」
  南宮鷹淡笑道:「隨時可以取得,有何珍貴之處?」
  「至少那是我們一番誠意。」甘靈仙冷道:「你不該將它打翻!」
  「這麼說,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了?」南宮鷹反問。
  「不錯!」刁青洋口氣忽而轉硬:「我們以禮相待,你這樣做,朱免太失禮!」
  「那又如何?」南宮鷹緩緩起身,笑中帶邪:「事情從頭至尾,都是兩位在說說演演,
現在我想換換角色,當當男主角了吧?」
  「你想動手?」刁青洋一點兒都不緊張。
  南宮鷹道:「這就得看你們配合了!」
  甘靈仙訕笑:「你想過後果沒有?我們根本殺不死,你沒機會戰敗我們!」
  「試試才知道!」
  南宮鷹突然欺前,撲向刁青洋。
  那快逾電閃身法,直叫刁青洋眼花撩亂,尚未瞧清來人.肩頭已被扣住,此舉雖讓他驚
心,但隨即平靜。
  他冷笑:「扣著我,又能如何?」
  南宮鷹淡笑:「最好帶我去看仙泉!」暗運真勁勒邊向對方。
  刁青洋毫無反應,訕笑道:「仙泉不但能長生不老.還可脫胎換骨,我們已不怕痛,否
則又怎能挨刀挨棍?」
  南宮鷹臉色頓變,不相信對方連痛覺都沒有.勁道又加強幾分以迫其經脈,若正常,他
該身如利針刺體,疼痛難挨,然而他卻一副自得笑意十足。
  就連四周守衛都不理睬南宮鷹此舉,而幸災樂禍笑個不停。
  甘靈仙訕笑:「放了他吧!希望你考慮我們合作之問題!」
  「我不相信弄不死你們!」
  南宮鷹突然卯勁勒向刁青洋脖於,心想殺之不死,悶也要把他悶死!
  豈知刁青洋除了臉面充血發紅之外,仍是怪笑連連。
  他既然能笑,那即表示氣未斷,南宮鷹更是運勁勒去,才把他勒得舌頭外吐,兩眼吊
白,跟吊死鬼已有八分類似。甘靈仙漠不關心笑著:「何苦呢?你沒想過,我們能在海底潛
行數天數夜,那仙泉早就提供我們所需要之養分,縱使閉氣,也要不了命!」
  南宮鷹聞言,癟心不已,沒想到會碰上如此棘手問題。
  既然得花上數天數月勒人,而且還不一下能勒死對方,他只好放手,還得刁青洋喘息不
已,但喘了幾下,已然恢復正常。
  范通忽而想到什麼:「用火燒!他在刑場,不是怕得要死?」
  南宮鷹聞言,立即將刁青洋拖向左側牆壁那盞九龍燈,準備燒人。
  刁青洋仍冷笑不斷:「行嗎?你燒了我,只要仙泉一澆,照樣礙不了事!」
  南宮鷹不肯相信,抓他手掌觸向火蕊,那掌指受熱,發出哧哧響聲,奇跡卻發生。只見
得透明膠質不斷從毛孔滲出,裹向肌膚,縱使膠質被烤黑,隨又汾泌新膠質以代替。照此下
去,要烤完全身靈藥,需要何等長時間啊!
  他不禁苦笑:「你既然不怕死,當時又何需叫我去救人?還裝出一臉活不成的模樣
來?」
  甘靈仙輕笑道:「還是要您救他!否則被人發現他燒不死,豈不成了妖怪,準被抓去研
究,那可比死更難受!」
  南宮鷹但覺此點理由倒能接受,畢竟多擺自己一道.也只不過是她棋盤上稍稍撥動一下
棋子之勞罷了。
  他訕笑:「多謝你提醒我,可以把你倆拿來研究研究!」
  范王登時信心十足:「對對對!切斷他們腦袋,看他如何活命!」
  甘靈仙冷笑:「別做夢了,有了仙泉,任你如何謀殺,不死就是不死!」
  「試試才知道!」南宮鷹突然伸手扯向刁青洋耳朵,冷笑道:「縱使你們能活命,我也
要把你們弄得不成人形!」
  刁青洋臉色頓變,要是耳朵被扯下或藏起來,他將如何是好?
  南宮鷹感覺出對方態度,表情轉變,心想摸對路,語氣更冷:「帶我去仙泉吧!否則有
你們好受!」
  甘靈仙仍信心十足:「沒有用!你扯下他耳朵,再接回去不就成了!他的不行,找別人
補,照樣行得通!」
  「你們真的想試?」
  南宮鷹突然狠下心,猛地用力將刁青洋左耳扯下,刁青洋聲尖叫,不是痛,而是生平第
一次耳朵被扯掉,那種恐懼讓他難安。
  「還我……」刁青洋恨恨地伸手搶耳。
  南宮鷹畢竟他也想瞧瞧那耳朵是否能貼粘回去,而巳他巳伸手揪住刁青洋右耳,隨時可
以再揪下來。
  刁青洋抖著手,畢竟耳朵掉在手上,而且親眼所見,那址問等讓人懼心之事!
  他趕忙往耳邊粘去,那傷口仍冒著透明膠質,沾上耳朵,立即溶合,眨眼已將耳朵吸
合,雖然有點兒歪,但的確粘回腦袋了。
  甘靈仙甚是滿意笑道:「歪了,往上一點,下耳垂往前一點小』
  「哦……」刁青洋至此始完全放心,還撕下耳朵,重新調整角度,方纔那驚心動魄心態
早已蕩然無存。
  范王瞧得兩眼發直,直道乖乖,這還算是人嗎?
  南宮鷹更是哭笑不得,突然捨刁青洋,改撲甘靈仙,一手揪她頭髮,姑且試試另一種威
脅了。
  甘靈仙本就天生媚態,但見身發被男人摸著,反而有股春心蕩漾,頻傳笑意:「怎麼?
你也想把我吞了不成?」
  可能的話,她倒想靠人男人懷中。南宮鷹訕笑:「吞了你,我准撐死!我只是想把你頭
發、眉毛一併扯光,讓你慢慢種回去,呵呵,十萬根,足足可讓你種一上一個月。」
  范王聞言亦是笑不合口:「讓你當一個月尼姑,以光耀佛門!」
  甘靈仙想及很可能當一月尼姑,臉色頓變:「你敢!」
  看來威脅已成功,南宮鷹這才鬆口氣,信心十足訕笑:「我不敢?天下就沒人敢了。」
  伸手猛揪,金鳳髮簪落地,一撮頭髮跟著飛起,南宮鷹還特地晃到她面前,含笑道:
「請好好保存!」
  甘靈仙嚇得全身發抖,猛抓回頭髮,整個人瘋狂吼叫:「來人,把他殺掉——」
  守在一旁護衛這才大搖大擺圍來,范通、范王父子登時發掌對敵。
  縱使那群護衛武功不算頂高,但那身不怕挨打能耐,直若銅牆鐵臂般堅固,硬逼過來,
迫得范通父子招架乏力,邊戰邊退,終於退及南宮鷹身後。
  南宮鷹冷喝,一掌打得護衛東倒西歪,待對方爬起再次攻前時,南宮鷹已將甘靈仙擋在
前頭,冷喝道:「不想當尼姑,叫他們讓開!」扣住頭髮左手猛地運勁。
  甘靈仙霎時尖叫:「退開退開——」護衛不敢抗命,紛紛退回原位.她怒道:「你這混
蛋,下次落人我手中,決不饒你!」
  「那就下次再說吧!」南宮鷹道:「現在請你先聽話,帶我到仙泉如何?」
  「無賴……」
  甘靈仙還想掙扎,南宮鷹左手一揪,她馬上閉嘴,直吼著仙泉在某某地方。
  「還請帶路,」
  南宮鷹正想押人走路,外頭管平已冷森擋在門口。
  南宮鷹心知他有兩下子,遂將甘靈仙及刁青洋綁妥,交子范通父子看管,兩人當知要
害,猛扯對方頭髮不放,以免連叫對方變成光頭和尚、尼姑機會都沒有。
  南宮鷹則大大方方迎向門口,訕笑著:「我只不過想證明靈泉真的取之不盡?看過之後
立即走人,你大可不必兵戎相見!」
  管平冷目仍盯,根本未聽進耳。
  甘靈仙則又大喝:「殺了他,以絕後患!」
  管平冷森,過招姿態已擺出。
  南宮鷹心知善罷不能,登時大喝,神鷹掠翅絕功疾劈過去,威勢掃得附近三數護衛跌撞
連連,掌勁更打得管平彈如皮球跳開。
  但他連翻七八觔斗後,復又反彈回來,雙掌凝力,反打過來。
  那掌勁似綿軟,卻帶剛流,乍覺無力,但逼近身形卻暴如洪水,迫得南宮鷹連劈帶閃始
化去,臉色變得驚心不已:「彌陀掌!你是洛陽王手下?」
  此語一出,就連范通、范王亦是臉色大變,兩人早在洛陽已吃過大虧,怎又在此碰上礙
眼人物?
  南宮鷹話聲未落,外頭忽然傳來哈哈笑聲,引得眾人往外瞧去。
  那肥胖如豬老喜歡穿錦袍,走起路,全身皮跳肉顫的人,不是洛陽王水大江是誰?
  他哈哈大笑迎向大廳,滿臉笑態,道:「好久不見,女婿過得還好吧?」
  南宮鷹冷道:「對不起,水大江,我早將你女兒休了,這個『女婿』兩字,請別再提
用!」水大江哈哈暢笑:「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結水家永遠歡迎你回來!」
  南宮鷹冷笑:「把你女兒從尼姑庵救回來再說吧!」
  「一定,一定!」水大江哈哈大笑:「現在咱們先坐下來聊聊如何?」
  「你我之間已沒什麼好聊!」
  「至少你對仙泉一定感興趣吧?」
  這話倒讓南宮鷹心動,問道:「想必是這對夫妻找你合夥,否則我實在猜不出誰有這麼
大財力、魄力,在此不平之地蓋上如此豪華宮殿!」
  水大江笑聲不斷,擺擺手:「誰不怕死啊?有此仙泉,誰不動心啊!」
  的確,對一個上了年紀之人.這無異是奇寶中之奇寶.拚死命也值得擁有它。
  「坐,坐下來.咱們慢慢聊!」
  水大江則逕自坐往最內側兩倍位置大之太師龍椅,南宮鷹暗道:「早該想及除了這胖豬
之外,誰要這麼大的椅子7
  甘靈仙如見救星般急道:「島主快殺了他.他詭計多端!」
  水大江含笑道:「我自會處理。」轉向南宮鷹:「放了他倆夫婦如何?」
  南宮鷹冷道:「有這必要嗎ti你還沒說,怎麼搭上他們?」
  「是他們自行找來!」水大江欣笑:「如此要事,老夫當然信其有,在服下仙泉之後,
立即年輕許多。由於兩夫婦需要財力支援,我一答應,也就來到這孤島,一直到現在,簡直
跟天堂沒兩樣.你若加人,老夫保證你永不後悔!」
  南宮鷹若有所覺:「這麼說,你在洛陽跟我作戰之前,就已知道此事?」
  「不錯!」
  「那你是故意敗給我?」南宮鷹道:「因為你無暇為它而耽擱」
  水大江笑道:「相反,我是敗在你那怪異功夫之後,才決定尋找青春之泉,說起來,還
得感謝你才對!」
  「現在呢?」南宮鷹道:「服了仙泉,從此不怕死,武功恐怕天下無敵?」
  「找福托福!」水大江笑的甚開朗,老實說,他很想再戰南宮鷹以證明功力更強,但他
卻有心收買這了不得的年輕人,他笑道:「在這裡誰強誰弱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
合作、大下將屬於咱們的!」
  「怎麼征服?光賣仙泉?」
  「不錯!」
  「行嗎?」南宮鷹道:「每個人若服了仙泉,豈非個個分牛不老,你怎麼征服他們?」
忽然想到什麼:「除非仙泉另有副作用!」
  此話使得甘靈仙夫婦稍動容。
  水大江卻淡笑道:「沒那回事,我只要將青春之泉稀釋,只達到治百病地步,如此將財
源滾滾,利潤一輩子都不完!」
  這實在是最佳方法,南宮鷹不禁心動。
  然而這妥當嗎?眼前水大江、甘靈仙皆是心機過人之士.得小心應付為是。
  「那,該怎樣才算合作?」
  「很簡單!」水大江笑道:「共享利潤,當然包括喝青春之泉。」
  「你要我喝仙泉?」
  「如此好的東西,不喝它幾口,實在可惜!」水大江笑道:「如果你還有疑心,我不逼
你。」
  南宮鷹當然疑心重重,不只是這胖傢伙,連那甘靈仙、刁青洋都不斷誘使自己喝那仙
泉,很明顯,其中必有什麼重要原因。
  在未想通之前,他更堅決不沾那玩意兒。
  既然不能喝,自無法假裝合作以套消息,看來只有先發制人,掌握優勢再說。
  他笑道:「好啊!既然有此好東西,我就嘗嘗吧!」裝出頗為心動模樣。
  水大江欣然一笑:「這才是大英雄行徑,好事當前,豈可錯過!」
  當下招手,指示管平重新再倒青春之泉給三人服用。
  甘靈仙此時亦轉怒為笑:「既然合夥,可以放了我吧?」
  范王還是把人扣得緊緊,以防有變。
  南宮鷹轉向她,似笑非笑道:「當然放人,否則我怎麼向洛陽王交代?」
  「代」字方出口,他猝然發難,迅如天空那道電閃劈彈而退,目標竟是後頭那胖傢伙。
  這一彈退,再翻觔斗轉身,已不及洛陽王六尺之近,一上手即是神經老人所傳秘功——
這曾經打敗對手之深奧武學。
  那掌勢快速罩劈之下,水大江倍感壓力,他哪想到背對自己的南宮鷹在談妥條件之下又
突然發難。
  而且速度之快之猛,盡叫人難以躲避,迫得他不得不運起彌陀神功以接掌。
  然而,南宮鷹那霸道掌勁沖劈過來,本是排山倒海之威,猝然間卻又只見聲勢,不見威
力,直若張牙舞爪的紙老虎。
  洛陽王登時想起那奇異武學具吸功之能,自己雖服下靈泉,但失去武功,豈非跟甘靈仙
處境差不多?
  心念乍起,趕忙撤功,以防止對手盜取。
  南宮鷹本就想吸住對方武功以制人燃而雙掌印去,卻吸不著什麼。
  縱使可采先行灌勁於對方體內,再行逼引偷吸回來,那卻得耗時費勁,根本無法用在如
此強敵對招之下。
  當機立斷,他吸功不成,乾脆引掌吐勁,吸吐之間,毫無空隙,且又如此之近,那掌勢
威力直若江河潰堤,轟得水大江悶哼,連同那張田黃龍椅被擊得粉碎而倒摔。
  水大江身如皮球亂彈亂撞,縱使服下靈泉不覺疼痛,但經此重擊,腦袋未免昏沉,情急
之下,只管運功抵擋。
  但那南宮鷹豈能讓他喘息,拚命一掌又一掌轟來,當真若玩大皮球,轟得水大江東彈西
撞,竟也唉唉怪叫起來。
  管平見狀,冷喝一聲,欺身撲來想解主人危機。
  南宮鷹早有防範,但見對方掌勢迫來,神奇秘功頓展吸字訣,印向對方右掌,盡把那掌
勁吸來,嚇得管平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南宮鷹卻左手吸他掌勁,右手吐劈水大江,全然控制大局模樣,再此下去,管平將丟光
全身內力。
  水大江突然橫下心,猛打掌勁反擊以解救手下,並狂喝:「找那兩人下手!」
  他武功本就絕頂之流,雖被打得頭暈腦漲,但臨時反擊.目標自不會差太遠。
  只見他大掌一揚,彌陀神掌勁道霸力衝來,直衝南宮鷹的右半身,勁風嘯起,全殿生
寒。
  南宮鷹就等他發掌,奇異神功猛迎過去,本是吸左邊打右邊,現在準備吸那水大江功力
以擊管平。
  豈知就在轉換剎那,管平不敢再戰,拚全力挨他一掌,滾落牆角,相準目標,竟然反衝
范通及范王。
  這兩父子,武功怎派得上用場?遭此突擊,只能勉強應付,范王更天真抓那甘靈仙往對
方擋去,大喝:「不准過來,否則扯光她頭髮……」
  話來說完,不知管平如何出手,竟然輕而易舉將甘靈仙搶去,迫得范王尖叫,想躲向南
宮鷹那頭。
  南宮鷹邊叫兩人靠來,邊搶快攻勢以粘著水大江雙掌,得以吸制他功力。
  豈知水大江心存計劃,突又分出左掌打向范王,硬將他逼退數文、右手卻被南宮鷹粘
著,內勁為之被吸。
  他大駭尖叫:
  「快制人,快制人!」內力又丟掉半成。
  管平乾脆撲身壓中范王,活像泰山壓大餅般壓得范王尖叫,聲音穿得南宮鷹血脈賁張。
正待發掌擊人,管平已翻身而起,一手扣人肩脖,一指點向范王太陽穴.怒喝:「住手,否
則要他命!」
  南宮鷹見狀,直叫完了.只好撤招.苦笑道:「住手啦!可以放人了吧!」
  管平哪敢鬆懈半分:)趕忙逃向水大江以尋求更大保障。
  不只是他,連那刁青洋、甘靈仙亦扣住范通,直奔過去,如臨大敵地瞪向這可怕的人
物。
  水大江則暗乎慶幸,只損失半成功力,如今大勢已定,他整理那件已然千縫百裂錦袍恢
復帝王威嚴之後,始緩緩說道:
  「再此下去,你也未必佔什麼便宜,畢竟我們根本不怕受傷害,而且不會累。」
  南宮鷹自知此道理,他本想在探出青春之泉秘密之後,立即走人,但此時看來是不成
了,遂歎笑道:「先把人放了,一切好說話!」
  水大江輕笑:「放了他倆,我拿什麼逼你停手?」
  南宮鷹道:「你說呢?」
  「除非你喝下青春之泉!」
  「你為何老是逼我喝那玩意?」
  「沒啥目的,只是共享利益!」
  「這麼好心?」
  「老夫一向對你夠仁慈,且寬大為懷,否則怎會把女兒嫁給你?」
  「不要再說她!」
  「好,不說!」
  水大江笑道:「十除非我女兒突然減肥成功,人變漂亮,否則我不再提她,做為我們合
作條件如何?」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南宮鷹故意笑得甚邪:「我喝了青春之泉以後……」
  「你喝了它.大家都開心!」
  水大江笑道:「從此可以共享百年,不.千年大計!』」
  「恐怕我喝了,麻煩才開始呢。」
  「哦?」
  南宮鷹訕笑道:「你逼我喝,大概想利用此控制我.但你別忘了,我曾經打敗你,現在
只怕你刀槍不傷。現在我喝了靈泉,照樣有此功能,到頭來.是我聽你的,還是你被我收
拾,自己先想清楚再說。」
  此語一出,水大江、甘靈仙、刁青洋登時怔愣.不錯,南宮鷹此時已非常難纏。
  若喝了仙泉,那豈不更上層樓?想制住他.談何容易?說不定他這麼一反叛,或來個玉
石俱焚,那豈不賠大了?
  甘靈仙暗自慶幸逼人未成,否則將不知如何收拾局面。
  水大江再帥不起來,冷哼不已,瞪向南宮鷹,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說了:「你最好將神
經怪叟武功心法說出來,否則別想活著離開此島!」
  「可以啊!」南宮鷹道:「把他們兩個放了,我就寫!」
  「你沒有選擇餘地!」
  水大江冷喝:「我隨時會要他倆喪命。」
  「你敢?想要試試玉石俱焚嗎?」南宮鷹冷自如電,逼前一步「我可保證能在你們殺死
他之前,搶到青春之泉,將人救回,到時大家都有得拚!」
  范王冷笑:「對!敢動,我就喝仙泉,喝了之後,准找你們拚命!」
  水大江、甘靈仙等人倍感壓力,然而此時此景,他們已別無選擇。
  「你不敢犧牲他倆!」水大江不禁耗上南宮鷹。
  「必要時,我只有豁開!」
  南宮鷹退前,似要擠命,迫得水大江等人退步連連,他喝抓范王過來,面露凶光,一手
按住范王腦袋,冷道:
  「你再逼來,他立刻碎腦而死!」
  「你敢!」南宮鷹冷聲,卻充滿殺機。
  「我也會拚命!」
  水大江當真運勁扣得范王腦袋欲裂,他不禁痛吟起來,一臉求助於這位無盡崇拜的守護
神,那痛,甚至叫他全身抖抽,嘴角發顫,硬沉沉地刺向南宮鷹心坎。
  他心如刀割,終於熬不下去,歎聲道:「算你狠!放開他!」
  水大江聞言,始鬆去僵硬臉面,額頭已冒汗水,換來爽朗笑聲:「這才是值得尊敬的主
人,肯為手下犧牲,佩服,佩服!」
  鬆去緊扣天靈蓋雙手,范王感激直掉淚,范通亦是含淚欲泣:「都是我倆父子給您添麻
煩……」
  「別這麼說!大家一同出來,就得一同回去!忍耐些,事情很快過去!」南宮鷹安慰兩
人沉著應付。
  水大江哈哈暢笑:「對,一同出來就該一同回去,這才是好主人;現在請自閉武功,我
得找條繩子把你捆起來!」
  南宮鷹已無話可說,當真伸指戳向自己胸口要穴,乾聲道:「來啊!可以綁人了!」
  「這麼快?」冰大江難以接受,他會如此乾淨利落?
  南宮鷹冷道:「別再耗時間!派個人過來不就證明一切!」
  他瞪向水大江:「豪氣到哪兒去了?」
  水大江乾笑著,很快找來手下,拿出粗繩,將南宮鷹捆綁,他卻不再反抗。
  水大江為防有變,凌空又點來數指,始安心暢笑:「你果然守信用,老夫也不必為難
你,待你寫出奇異神功口訣之後.老夫必定還你自由!來人,把他們押人山洞,好好招
待。」
  一聲令下,管平立即喝來護衛,將這三名不速之客押離大廳。
  甘靈仙稍急道:「三個人得分房,否則很難保證他會乖乖就範!」
  水大江想想亦覺有理,遂指示下去,免得突發狀況。
  刁青洋頗有怨言:「好端端地把人接來此做啥7惹來心神不寧……」
  甘靈仙瞪眼:「膽小鬼,現在還不是將人擺平?你沒聽島主說他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能
據為己用,哪還怕將來有人找麻煩?」
  水大江道:「不錯,有了他,將可省去我們不少麻煩。」
  刁青洋歎聲:「可惜他似乎不是那種人……」
  「現在不是,以後則不曉得!」
  水大江道:「此事由我心煩即可,兩位還是逍遙去吧!」說完,含笑而退,逕自離開宮
殿。
  刁青洋、甘靈仙送走他之後,也走人內殿,只聞得甘靈仙怨聲不斷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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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7: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青春之泉
  且說南宮鷹和范通、范王被押人一座山峰半山腰之內洞中。
  此乃天然山洞,此時卻裝起鐵柵門,活像關猴子般小動物園,一洞洞做不定形延伸,小
鐵柵之外仍有大鐵柵,防守甚是嚴密。
  南宮鷹卻發現裡頭關了不少異種人,說他們異種,大概可說是生活在本島的土著,皮膚
黝黑,只著皮製內褲,光著上身,嘴巴、眼睛特大,鼻子卻扁塌。
  最讓南宮鷹不解的是,這群人似乎都相當老邁,除了皮膚發.皺,連牙齒都泛黃泛黑,
一臉無精打采,哪像是服過仙泉之人——既是土著,應該早就服了此泉吧。
  他瞧著這堆人,他們也以恐懼眼神回報,甚至縮向內角,純樸天性盡展無遺。
  南宮鷹不便再看,以免讓他們受驚。
  他很快地被帶到一間光線充足的牢房——大概靠近某懸崖,而從那頭穿鑿之小窗以透
光。
  這裡還算於爽,該是用來關超級犯人,連鐵柵門都有小腿粗,想掙斷,談何容易?
  此乃水大江故意安排,一方面免除三人混在一起玩花招,一方面卻可讓南宮鷹親自瞭解
狀況,以能安心寫出口訣。南宮鷹本想運勁衝穴,但根本沒用。
  水大江為確保安全,竟然每天早晚親自巡來,並加以點穴,以免發生意外,他卻不逼南
宮鷹,他知道,日子一久,勝算將屬於自己,又何需急於一時。
  南宮鷹暫時得以安身,但每天面對這名睜睜大眼守衛,他的確要不出名堂,然而又不得
不動腦筋尋求脫逃方法。
  匆匆已過七天七夜,他仍無計可施,看來得寫點兒什麼東西給水大江,以換求某種機會
吧?
  他開始要紙筆,先寫些無關緊要口訣,並畫圖。
  水大江仍每天早晚收去他所寫所畫之東西,而且口氣一天比一天好,好似真能從這些廢
紙堆裡找到好處似的。
  又過了三天,南宮鷹幾乎快熬不下去,靠在牆頭,面對小窗口,心想若功夫仍在,劈它
一個大洞,自可逃脫。
  然而此時此地,竟然幻想得如此不切實際。
  正在煩心之際,忽覺石壁有東西在戳自己背部,他疑惑,直覺地有人在捅自己,不動聲
色移位以遮住守衛視線。
  這一瞧,猝而發現竹竿般細片不停地抽動,分明是有人在挖地道。
  「莫非有人準備搭救自己?」
  他欣喜不已,不動聲色又坐回原位,以防止獄卒發現。
  那竹片越挖越厲害,捅得南宮鷹背部時痛時癢,然而他心頭卻陣陣高興,因為洞口越來
越大,不久將可脫困!
  待感覺像巴掌那麼大洞時,南宮鷹始找機會偷瞄背後,猝見洞口張著一面大眼大嘴家
伙,像猴子般往外瞧,兩人對上眼,同時一聲驚叫。
  這一喊,大眼傢伙趕忙縮逃,守衛卻被驚著,急忙探向牢房,嗔道:「什麼事?」
  南宮鷹暗自叫糟,卻不動聲色喝道:「我想起來了!今天應該是我的生日!叫個幾聲慶
祝,不為過吧!」很技巧地轉背,將洞口封住,以免穿幫。
  獄卒聞言瞪了一眼:「就算生日,說一聲便是,叫這麼大聲.想嚇死人啊?」
  「抱歉!一時太緊張了……能不能加點兒菜?」南宮鷹道:「連我那兩位朋年都要。」
  「你說的,我能不聽嗎?」
  獄卒接到命令——有求必應,只好轉向遠處喊了幾聲.交代加菜,始無精打采走回那冷
板凳,冷目盯著南宮鷹,其實一顆心早飛到中原煙花樓女人堆裡。
  南宮鷹連連道謝後,也不再多言,未多久,大餐果真送來.連水大江都趕來道賀,南宮
鷹虛與委蛇,水大江敬過好酒,始帶著新口訣離去。
  天色又自暗下,南宮鷹已將大餐吃個精光,還跟遠處的范通父子喊話後,開始再寫口
訣,心頭卻希望那小怪人重新出現。
  及至三更光景,獄車已熬不住而打鼾。
  秘洞那頭始伸手揪向南宮鷹衣角,南宮鷹會意.抓手過去.以示友好,於脆倒下來,以
便能和此人交談。
  「你是……」從此人長相,南宮鷹早猜出他是土著,但仍查明身份。
  那土著張臉洞口,咧嘴一笑,叫聲:「米加。」大概是名字亦或頭銜。
  南宮鷹不在意他是何稱呼,但覺對方聽得懂中原話,欣喜不已,急問:「可以逃走
嗎?」
  土著位疑惑,敢情悟不通。
  南宮鷹立即撥動食中指以表示走路之意,立即引來土著乾笑。
  「走……」說不出,土著乾脆用畫,手指畫出兩條線,一條轉彎,一條卻直指南宮鷹,
乾笑不已。
  南宮鷹會意,敢情這傢伙挖地道搞錯主方向面挖到這裡,他憋著笑意,低聲道:「往右
七八尺就成了!」
  沉怕對方不懂,還是比劃右側,然後伸出手指示距離,土著似懂非懂發笑,指向右側,
笑的更開心。
  南宮鷹點頭,擺擺手指,叫他快點兒工作!
  土著生性憨厚,聞言立即感恩點頭,比劃一陣,始將腦袋縮回,南宮鷹為免洩密,將鋪
在地上草堆移過來以封住洞口,然後裝做若無其事以寫口訣。
  匆匆一天一夜又過去。
  直到三更天,米加土著始滿臉泥灰鑽出腦袋,欣喜直笑,表示打通,可以逃了。
  南宮鷹當然高興,但事關范通父子安危,如此逃去,會不會波及他倆?
  他揣想一陣,但覺水大江不可能隨時將人殺了,頂多讓兩人吃點兒苦頭以威脅自己現
身,只要自己功力短時間之內恢復,自可將人救出。
  土著又在催人。
  南宮鷹不多想,瞧著打吨獄卒,此時不走,尚待何時,遂合著對方力量,很快將秘洞挖
大,勉強擠了進去。
  米加土著先行爬向懸崖外,南宮鷹得以如蛇般曲扭而出,但發現那是萬丈深淵,他不禁
猶豫。
  若武功仍在,他大可一試,可是現在武功受制,無異於常人,如此跳下去,不死也得粉
身碎骨。
  土著卻拉著他,一副興奮模樣,急於往下跳,南宮鷹還再猶豫,他卻叫聲「沒事」,強
拉南宮鷹,齊往下跳。
  南宮鷹心頭一橫,生死有命,大不了抓他來墊底便是,果真躍身下跳。
  那無底深淵漆黑一片,根本瞧不清下邊有何東西?
  但土著似有本能,身在空中卻不停打滾以改變方向,遇有凸巖,必定伸手抓去緩和下墜
力道,並以此改變方向。
  一陣三扣凸巖,總墜個上千丈深,米加土著使力彈向左側一空,形成拋物線直墜而下,
南宮鷹直覺兩耳嘯風不斷,像掉落地獄般,滿心滿腦儘是死亡之幻影。
  猝見深淵反出些許粼波,那該有水,南宮鷹現出希望火花。
  土著卻把他抓向背後,當真想以自身當向墊,動作方成,兩人同時墜入水中,叭然一
響,水柱噴沖如天,兩人全沒水底。
  再次重擊,震得南宮鷹頭昏腦漲,差點兒昏死過去,嘴鼻嗆人溪水,迫得他連連掙游水
面,打咳不斷。
  至於米加土著卻未浮起,莫非摔死不成?
  南宮鷹卻否這麼想,畢竟他看過青春之泉之效力,又豈是隨便會失效?
  正疑惑中,水潭終於冒氣泡,土著滿身泥巴浮起,他拚命洗臉,拚命幹笑,表示衝力過
猛,被擠入水底泥堆裡頭。
  南宮鷹自也發笑,若非他,縱使有水潭,自己也無法消受如此大之衝力而斃命當場吧!
  土著很快洗淨嘴臉泥巴,跳上岸邊,向南宮鷹招手,即往山谷裡頭逃去。
  南宮鷹心知他必定瞭解地形,立即跟前,展開另一種逃亡生活。
  土著如識途老馬。不斷穿過山谷、亂石堆、險崖、斷層,眼看天色將亮,遂找一處隱秘
山洞躲起來。南宮鷹不解:「你怕白天被追著?」
  土著會意,點頭;要南宮鷹照辦,直叫出鳴鳴聲音,還做飛翔狀。
  南宮鷹懂了,敢情對手養了什麼鳥類能追蹤敵人,若真如此,倒是真的要躲,可是逃了
一夜,肚子未兔叫餓,他苦笑,摸摸肚皮。
  上著想笑,說聲「忍……」可是又不好意思叫南宮鷹跟他一起挨餓似的,偷偷溜出山
洞,一邊瞧天空,一邊翻找石穴.沒多久.抓來一條手腕粗響尾蛇.憨笑地交予南宮鷹。
  「又要吃生肉?」
  幾天大餐吃下來,南宮鷹似乎對生肉極大排斥,土著卻勸他多吃多好。
  南宮鷹只好捏破響尾蛇血脈.喝它鮮血便是.至於肉身,不吃也罷,本想丟至一旁,土
著覺得可惜,抓了過來,像吃山珍海味般吃個精光。
  南宮鷹只能苦笑,心想此時以恢復功力最為重要,逮著機會,立即盤坐下來,運起神經
老人的奇異心法。
  此時他已無暇考慮是否練過頭會神經失常,他只想早點衝破受制穴道。
  這神功就是奧妙無比,只要認真運行.丹田總能升出一股勁道,再慢慢引導.相信過不
了多久,將可衝破被制穴道。
  土著搞不清南宮鷹坐得如此端正有何功用?一邊偷瞧天空之際,一邊想此坐相,但覺跟
天神有些類似,乾脆下跪拜它幾下。
  南宮鷹始終沒反應,他拜久了,覺得沒趣,也學樣打坐起來,目光卻不停地往空中瞧
去。
  及近午時,果然發現天空群鷹飛掠,他無暇打坐,趕忙將南宮鷹拖得更內側,以防洩行
蹤。
  南宮鷹被拖著而醒神,此時功力恢復近兩成,精力開始漸漸充沛,始問道:「有變
化?」
  土著趕忙點頭,指向空中,南宮鷹好奇探頭,突見黑鷹盤空,並且高叫。
  那聲音分明已發現獵物,嚇得土著臉色大變,拖著南宮鷹就想逃。
  南宮鷹心下暗歎,自己從來不殺鷹,但此時卻要破例了。
  他遂抓起小石塊,相準天空打去,細石如箭,準確無比將鷹擊落,他卻覺得像打自己心
坎。
  「管他的.鷹雖無好壞,卻被敵人利用,怪不得我!」南宮鷹勉強找理由解釋以安慰自
己。
  土著卻睜大眼睛瞧向這位隨便彈彈手指即能打下飛鷹的神奇人物,「功夫?」他驚聲叫
著。
  南宮鷹淡笑,稍點頭:「對,是功夫!你想學?」
  「想!」土著卻乾笑著,若非臉面甚黑,此時必定紅熱熱.大然他又下跪直拜禮,一臉
懇求:「救……族人……救我族人……」』
  直把南宮鷹當神拜。
  南宮鷹自知他用意,含笑道:「你是說,叫我宰了那大胖子還有那對夫婦?」雙手比出
肥豬模樣。
  上著猛點頭:「可惡……占……莫加島…』,,奪……仙泉
  南宮鷹道:「我是想幫你.可是他們喝了仙泉,根本殺不死我怎麼幫?」
  「會……會死……」
  「會死?」南宮鷹睜大眼睛:「喝了仙泉也會死?」
  「不,不會死……」
  南宮鷹莫名不解,這小土著言詞不清,明明說會死。突義改口不會死,莫非是標點符號
沒弄好,來個「不!會死」如此最是中肯。
  土著似知南宮鷹迷惑,硬逼出自己字正腔圓道:「喝,不死……不喝……死……」還比
手劃腳以強解釋。
  南宮鷹終於聽懂:「你是說,只要連續不斷喝仙泉,自能長命不死,若喝不著這玩意,
隨時都會死去?」
  土著欣笑起來,猛點頭,說聲「死」字,倒也擺得直直。
  「這不就跟吸食鴉片一樣?」
  南宮鷹終於恍然,為何甘靈仙、水大江硬要逼自己眼下青春之泉。無異是想借此泉來控
制自己,若將來有人背叛,他們只要斷其仙泉供應,真的是殺人不見血。
  他也想清楚,當時刁青洋和甘靈仙兩次棄船而逃,尤其是大海那次,很可能是因為仙泉
將用盡,不得不走,否則又何必冒此危險呢?
  他問:「喝一口,可以維持多久?」
  土著茫然瞧來,並未會意。
  南宮鷹改口:「你多久沒喝?」
  這「多久」兩字,土著老是會意不了,南宮鷹乾脆畫出太陽、月亮,再畫杯子做飲用
狀,然後要他數太陽、月亮。
  土著終於懂了,憨笑地數著數目,大約三十餘天未飲用。
  南宮鷹不禁皺眉,月餘未用,精神還那麼好?想要短時間之內收拾他們,恐非易事。
  土著似知他想法,說道:「我……」拍自己胸口:「我族人……用少……長命……他們
用多……短命……」』
  南宮鷹終又悟通,這青春之泉當真跟鴉片一樣,偶而飲用,並無副作用,但若大量飲
用,恐怕就得供應不斷,否則將有性命危機。
  「這麼說,還是得毀掉此泉了?」南宮鷹拿起石塊,捏它粉碎。
  土著會意:「毀它!」
  「毀掉了,怎麼辦?」南宮鷹道:「你們拿什麼喝?」
  瞧及這小土人皮皺、毛灰,該是活了甚久,不禁想問:「你活了多久?」
  他裝出嬰兒叫聲,然後一直比向膝蓋、肚腰、胸口,以至於頭頂表示成長,及至最後的
長鬍子駝背。
  土著會意,乾笑地伸出兩根手指頭,然後指向地上月亮,不斷畫形狀。
  南宮鷹總不能猜二十歲,眉頭直皺:「兩百歲?」心想看來恐怕只有五六十歲,若活到
動彈不得,恐怕還有一大把時光好混。
  土著瞧他吃驚模樣,頗為高興直笑。
  南宮鷹陪他發笑,道:「毀了仙泉,你不就死定了?」手指勾個不停。
  土著並不緊張,道:「再找……」
  「仙泉那麼多?」
  「不知……」上著搖頭表示不清楚,但仍信心十足。
  南宮鷹道:「要是找不到,你們如何活?」
  「命……太長……不好……」土著乾笑著,或許他也悟出生命真諦,不一定非得活個千
百歲不可。
  南宮鷹點頭:「好吧!我們就去毀那害人的鴉片泉,再救你族人!」
  土著會意,連連磕頭道謝,偷瞧天空,不管飛鷹盤旋,準備時間找向仙泉。
  南宮鷹心想搶得先機,勝算更大,反正功力已恢復近兩成,只要再打通幾處穴脈,隨時
可以恢復功力。
  照他估計,午夜以前,該能完全恢復,到時自可掌握大局。他擺著手:「走了?」
  土著似也橫下心,猛地衝出,南宮鷹則拉他右手,借輕功之妙,攀掠之間,快速許多,
瞧得土著驚心中帶著欣悅,不斷叫著功夫功夫,哪還顧天上是否有飛鷹監視。
  南宮鷹特別小心在躲飛鷹,但時間一久,未免仍被盯上,他卻不忍心再發射暗器,只搶
著先機,直奔那所謂仙泉所在地。
  騰掠之間,他仍不斷運功衝穴。
  不到午時,已恢復四、五成功力,水大江的制穴手法出乎他意料地稀鬆平常.照此看
來,不必到三更天。可能傍晚即可恢復九成以上。
  土著米加卻因感受那股漸奔漸快,簡直就快飛起快感,尤其深寬數十丈斷崖,每每要繞
行老半天,此時卻一縱而過,實讓他既驚喜又害怕,尖叫之中卻又往往換來起興笑聲,恨不
得自己也學了這些功夫,可以天天飛來飛去。
  南宮鷹只能輕笑,或許有空兒,他會教他幾招,但此時萬萬沒時間。
  尤其,在爬過第三座高峰後,來到一處類似蠻荒地形.陰氣直逼兩人之際,土著已不敢
亂笑,神情轉為凝重。
  南宮鷹知道地頭將近,更沒時間教人,他得全神應付所有變化。
  此處不但寒冷,而且景色怪異,直若月亮地形,或而冷山凸高,或而深坑不見底,冷風
嘯起,讓人陡生寒意。
  南宮鷹不禁想起嫦娥偷靈藥,說不定此處即是靈藥掉落地點,亦或是嫦娥躲在此,或許
真的有那廣寒宮吧?
  幻想歸幻想,他卻遵照土著指示,潛往裡頭,約行三里崎嶇山路,眼前偌大一片斷層,
像懸崖隔斷去路。
  但那斷崖下,卻若墳墓地形般斜斜延伸另一頭山峰,那裡長滿桌大類似曇花般植物,圍
繞一口滾滾冒白煙山泉而生,景觀煞是奇特。
  南宮鷹豈見過葉片如人身,花朵如桌子的大曇花,而且不是一朵,而是數百朵,上千朵
匯聚成一處怪花園。
  他開始懷疑,這仙泉是否即為這些花朵所滲出之汁露,亦或露珠、花蜜之類東西所混合
而成?
  土著無心觀賞大花朵,他指著那口仙泉,不斷叫著:「毀它!」而那仙泉四周卻圍滿護
衛,並有十數名土著被迫勞動,不斷以罐裝泉,該是想把仙泉運往它處。
  南宮鷹皺眉,偌大一個山泉區,恐怕非人力一時可以毀人,尤其那些花朵,恐怕更為棘
手。
  他道:「太大,不易毀……」雙手畫大圓以表示。
  土著會意,指向那山峰頂,不斷叫著「火」。
  敢情毀滅方法即在「火」字上。
  南宮鷹引目瞧去,那的確是座火山,而且稍有冒煙,該隨時可噴出岩漿,若將它引爆,
自可毀掉這怪地方。
  「你叫我引爆火山?」南宮主鷹手指耍成火花狀.直指火門口。
  土著深深點頭。
  「怎麼引爆?」南宮鷹可不瞭解火山性質。
  土著道:「丟石頭……」
  「這麼簡單?」
  「石頭,像太陽……」』土著指向山峰左側,那似乎隨時可反光之岩塊。
  南宮鷹若有所思。造物神奇,又豈是人類所能想得清、摸得透?
  但見土著一副認真模樣,他姑且相信只要丟下那種類似太陽的石塊,準能引起火山爆
發。
  可是,若引爆火山,下邊土著不就逃無去路?很可能被活埋?
  「火山爆發,你族人怎麼辦?」
  「他們……會逃……」
  「問題是逃不掉呢?」
  「……死……值得……」土著雖難過,卻仍堅決如此做:「這樣…才……能……趕走壞
人…』,,」
  南宮鷹當然明白他苦心,遂點頭:「就這麼辦啦!許多事根本找不到兩全其美辦法!
走,先收拾幾人再說!」
  既然要毀泉,而且天空飛鷹瞅叫不停,水大江等人恐怕不久即將趕來,他得搶先機才
行。
  當下遂抓著米加土著,騰身縱崖而下,小小五百丈,只不過三個落腳,兩人已平安降落
禁區。
  此處更冷,如人冰宮,土著不禁打個冷顫,搓著手臂以御寒。
  南宮鷹卻對那幾乎可當屋子的大曇花噴噴稱奇,若能摘一朵回中原現寶,說不定光賣這
花即可大發利市。
  他好奇地逛著,毫不躲藏迎向那口仙泉。
  天空飛鷹反衝下來,吱吱怪叫以通知守泉護衛。
  他們但覺有異,目光搜尋,果真見著衣衫爛碎,。胡碴滿臉的南宮鷹,瞧他模樣,根本
不可能是自己人。
  何況洛陽王命令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仙泉,護衛頭領不禁喝道:「你們是誰?膽敢闖
禁區?」
  心知在此處,不易殺人,護衛則改為張網、抽鞭,以能捆捉對方。
  南宮鷹藝高膽大,淡笑不斷:「我是新主人,特來接收此泉,沒你們事,退開!」裝出
水大江之王爺模樣,揮著手勢。
  護衛怎肯相信,冷斥:「就算如此,也該和島主一起前來說明!還不退去,休怪在下無
禮了!」
  眼神一瞄,十數名手下全圍過來,手中長鞭、軟網蓄勢待發,大有一發難,勢在必得之
態。
  米加土著早嚇得縮退十數丈。
  南宮鷹卻仍談笑風聲,雙掌凝力,但見對手迫近丈餘,那長鞭就要抽到門面,他始發
難,掌勢反吐,砰砰大響,打得來者暴退數步,臉色驚詫不已,不信對手一掌即將自己給逼
退。
  護衛頭領心知來了高手,猝又喝令,陣勢伺侯!果見十餘人三面排開,前鞭抽如狂蛇亂
舞,直迫南宮鷹上下三路,後網伺機而動,騰撒、罩撲,井然有序,鞭、網合作,鋪成密不
透風陣勢。
  南宮鷹仍凝力直逼向前,忽見三條長鞭如狂蛇吐信,猛噬自己腦頸、胸、手部位,那勢
來得好快,烏影捲掃,嚴然化成漩渦,凝結絞動於週遭丈餘方圓,見人絞人,見肉絞肉,端
的是靈狡、狠辣、殘猾已極。
  南宮鷹以不變應萬變,乾脆伸手讓那長鞭絞來,一條卷手,又來一條,碎然間,數鞭盡
捲身形,眼看就要得手,護衛頭領不禁大喝巨網伺候!
  就在三面巨網撲罩半空之際,南宮鷹突然亂竄,直若狂蜂人林,東鑽西跳,上掠下縱,
甚至鑽往敵手下檔之間,迫得這群鞭手招式大亂。
  待想調整之際,哪知手中長鞭已成最大絆腳石,硬被南宮鷹纏鑽捲繞得縛手縛腳,簡直
已無掙脫之力。
  護衛頭領見狀大喝;奮命撲來,南宮鷹冷笑,秘功猛吐.打得他若丹丸彈跳天空,落於
桌大曇花裡頭,那花瓣竟然初得很,如皮凍般抖著,卻未破裂。
  南宮鷹見狀,乾脆衝前,硬將花口扭綁起,任由護衛頭領掙扎,好不容易穿出一手,南
宮鷹但見花瓣仍耐不久,乾脆幾拳揍下,打得那人暈倒裡頭。
  天空巨網趁機罩來,南宮鷹冷喝。倒翻觔斗,逢人便劈,叭叭數響,敵手招加乏力,宛
若落水狗躲躲逃逃。
  天空巨網方自罩下,南宮鷹反手抄去,反掀又掀,硬將張網之人掀抄於網中,他驚叫要
糟,南宮鷹卻讓他糟個夠,猛往下拉,罩向那大群落水狗,隨即劈功讓網打轉,越轉越緊,
終將十餘人裹成一團球。
  南宮鷹興致未減,又找來另幾張網,裹得更密,並丟於花叢一下,嚴然成了含苞待放之
黑花一朵。
  米加土著見狀始轉驚為喜,不停點頭髮笑,以土話直叫:「很好,太棒了!」對於武功
之崇拜又多幾分,其他的土著則直拜不已。
  南宮鷹乾笑:「我沒那麼大的恩惠吧?快起來……」
  豈知米加土著卻搶在南宮鷹前頭,嘰裡咕嚕說個不停,土著則不斷叫著「米加米加」狀
甚真誠。
  南宮鷹眉頭一皺,於聲發笑,原來,他們拜的是米加這小土著,跟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
有。
  敢情是表錯情了,他自嘲笑著,高高在上的少堡主也有被冷落的時候。
  不好意思破壞他們感情交流,南宮鷹一個掠身,直飛仙泉。
  人方落地,淡淡酒香壎來,直叫人喉頭發饞,這乳白汁液無異於玉液瓊漿,實是上天造
化之物。
  他終於忍不住伸指沾些仙泉,舔向舌頭,清甜芳香,果真如黃山花釀般讓人沉迷而產生
欲罷不能之心。
  那股隨之而來的癮頭,直若吸鴉片般搗人心神,他得深呼吸,儘是想著米加土著的所言
——只能淡喝,不能痛飲,否則自找麻煩。
  「這玩意兒的確迷人……」
  南宮鷹勉強壓下那股癮頭,然而還是忍不住想舔光手指殘留他泉再說。
  忽聞背後吱吱怪叫,米加土著驚急萬分衝來,猛抓著南宮鷹右手,猛搖腦袋說不不不,
還想伸手挖向南宮鷹嘴巴,嚇得他立即清醒,跟著叫不不不,始阻止米加粗魯舉止。
  米加終於安心:「不能……喝……」
  「我沒喝,只是舔舔罷了!」南宮鷹怕越描越黑.乾脆改變話題:「你是……酋長?」
  看米加聽不懂,只好猛伸拇指:「米加,第一?大哥大?」
  米加乾窘點頭笑起,憨態可掬地豎起拇指,跟著叫「第一.大大…,」證明自己身份,
目光望著自己族人,伸手擺了擺,叫聲嗚嗚!那群驚憨族人始衝向前,提著幾桶仙泉,趕忙
又衝退逃走。
  南宮鷹一臉不解,這群人為何逃的如此奇怪。
  米加憨笑道:「救人……關……牢……」
  南宮鷹這才會意,地洞中仍有不少土著,不就等著要喝青春之泉?難怪他們急於提泉逃
去。
  想及仙泉,他又開始好奇瞧向這口有若三個桌面大的怪泉.四周被不定形之田黃玉石承
著,泉心則不斷冒湧乳泉,或而過冷,總冒著白煙,不管如何取用,此泉老是不枯竭,敢情
藏量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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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7:53 |只看該作者
  「冒著冒著就能大發利市,難怪連富可敵國的洛陽於都心動,可惜這鴉片有害人體,否
則真是好財源……」南宮鷹喃喃自語:「可惜大漠只有黑油泉,盡冒烏臭黑油,哪能飲
用!」
  黑油泉和仙泉想比,簡直天差於地,南宮鷹頗為洩氣,然而他忽又想到什麼。
  「黑油泉不能喝,但可以點火啊!」他想到賈狀元的煉油術.若真能煉出桂花香油,那
豈非照樣受歡迎?
  乍然之間想到發財術,南宮鷹簡直被捅了數百刀,仍無法忍受尖聲大叫,甚至掙亂得快
激破自己血管。那叫聲震山谷,更嚇得米加莫名瞧來,猜不透,仙泉喝下,竟然會有此副作
用?驚心地伸手扯向南宮鷹衣角,想試探對方是否真的不正常?
  南宮鷹被扯,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乾窘直笑中,仍忍不住想發洩,猛地將米加像小孩般
抓向空中直科晃,激叫著:「我發財啦
  米被嚇得兩眼凸大,吶吶不知如何是好。
  南宮鷹抖他幾次,始宣洩地將人放下,直反指仙泉冒水,他則叫著「黑!黑!火!
火!」表示黑油泉可以點火!
  米加以為他指的是山峰那火山,憨笑地直點頭,必想這小子雖然不大正常,還好,仍未
忘記引爆火山之任務。
  他直叫「快」,要是水大江趕來,豈非前功盡棄!
  想及仙泉將失,他則仰口浸人泉中,先喝幾口再說。
  南宮鷹輕笑道:「你有你的寶,我有我的寶,各不相干,剛才叫我不能喝,現在怎又叫
我快快喝?神經有沒有毛病?」
  敢情他又誤會米加意思,還自行得意發笑,以欣賞土人的憨直想法。
  米加喝了幾口始抬頭,喘口酒氣,復見有人在欣賞自己,他窘羞一笑,還是叫快。
  「快什麼?我喝了它,不就中了鴉片毒?」
  「快!」米加指向山峰,雙手做火花閃動狀。
  南宮鷹一愣:「你叫我快去炸山?」
  米加猛點頭,還是叫快。
  南宮鷹悶著癟心,敢情又會錯意,自嘲一笑:「跟你這原始人,實在有理說不清!」
  想及米加可能連「發財」兩字都不懂,興致未免減了大半,只好把問題拉回現實之中
了。
  他道:「不急!等水大江那群人趕來,我再炸它,如此你們才能安心救人。」
  瞧這米加一臉迷糊,南宮鷹只好手腳並用,先學水大江走路,一直走到仙泉邊,再畫地
圖,將仙泉困住,然後畫幾名土著繞到有鐵柵門之秘洞,隨又牽著米加跨出鐵柵門。
  米加終於懂了,頻頻點頭,但他還是無法安心,直指半山腰發光石頭,要南宮鷹先行准

  南宮鷹無奈:「我走了,你呢?等在這裡也是不妥吧?」
  「救人……」米加決定趕回牢中以救同伴。
  南宮鷹想想也對,分頭進行各有好處,遂道:「把我夥伴也救出來吧!可能的話,送他
們到海邊!」
  米加不解。
  南宮鷹只好畫個小孩和老頭在牢裡,且穿著中原裝,米加會意,點頭表示一定救出來。
  至於送到海洋,一直無法溝通,南宮鷹只好放棄,免得他將人送往北島,自己卻南東島
猛打轉。
  米加還是催人先登山腰,南宮鷹不便再耽擱,遂掠身登去,米加瞧他登至發光石頭,方
始安心潛人曇花叢中消逝無蹤。
  南宮鷹方近這發光岩石區,已聞得一股硫磺臭味,仔細瞧來,敢情這岩塊不但含有硫
磺,而且那點點發光物體根本就是硝石之類東西。
  他暗自讚歎,此島處處儘是值錢東西,實是不可多得,光是那硝石開採,準可足夠雷公
大將軍玩一輩子,用它來打天下.綽綽有餘。他想,若有機會,亦或中原硝礦不夠,自該登
上本島開採才是。
  既然已知此礦石含有硫磺、硝石,當然可以引爆火山,他遂先挖出三顆桌大岩塊,暫且
放置一旁,以便情急可用,待石塊挖妥、置妥後,他始注意天空,幾隻飛鷹仍不斷徘徊飛
行。
  他輕歎想笑,自己本是馴鷹高手,更和鷹有份獨特情感,沒相到此時卻落個敵對局血,
實是寵物無罪,最在其人。
  他輕輕吹口哨想挑逗飛鷹,雖然有些干擾,但畢竟初次遭遇,很難化解敵對心態,他只
好放棄,回頭想著范通父子,以及水大江,這傢伙該快趕來了吧?或而自己該把人引來吧!
  心想定,他開始失聲大叫,還裝出打鬥聲,並返掠而下,回到仙泉處,查探那些守衛,
仍被捆得死死,他只好抓起石塊敲向仙泉邊角,準備把那田黃巨盆給敲破,好讓仙泉滲流殆
盡,
  方敲幾下,果真聞及水大江濃沉焦切吼聲:「南宮鷹——你敢毀我他泉,我就殺了你手
下——」回音傳轟不絕,該在半里開外。
  南宮鷹聞言哈哈大笑,乾脆來個哈哈,哈哈哈……示威式笑聲。
  水大江聲音更急:「快,他在仙泉!」腳步聲震得地面咚咚作響。
  半里僅有數百丈,不到半刻鐘,一行七八名全趕來,忽見南宮主鷹搶著敲仙泉,嚇得水
大江臉色頓變,怒吼:「你敢!」縱身下崖,直逼仙泉。
  管平、甘靈仙、刁青洋等人則抓著長劍,繞道追來,瞧其手中持兵刃,大概準備想殺死
這棘手人物。
  南宮鷹但見范通父子未被押來,自可放手一搏,登時訕笑:
  「我為什麼不敢?」石塊猛敲。
  憑他功力,只要勁道全施,那口山泉早就毀去,他之所以改劈為敲,只不過想拖延時間
及製造聲勢罷了。
  此時有所必要,他猛運勁打下,泉石裂開腿粗缺口,仙泉一湧而出,濺流地面,嚇得水
大江臉色僵變,厲吼:「你敢?」
  南宮鷹謔笑:「我不敢,我還想毀掉它呢!」
  眼看對手撲來,他凝力反擊,雙手四掌交撞,砰砰連連數掌.倒挫而退,南宮鷹差點掉
落仙泉。
  水大江則只退三步,顯得功力仍在,他狂笑,今天縱使耗盡全力,也要纏死這王八蛋。
  南宮鷹卻不想跟他纏打,乾脆落仙泉,猛地潑水洗澡.欣笑道:「多謝提醒,有此仙泉
洗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水大江瞧在眼裡,簡直如被針刺,如此貴重仙泉.竟然被拿來洗澡?此後自己豈不專喝
他的洗澡水?想來又嘔又怒.尖聲厲吼,彌陀神掌提至極限,瘋狂撲殺過來。
  南宮鷹本可迎掌反擊,他卻愛理不理,趕忙又涮兩手.忽見肉團衝至,猛打仙泉罩去,
黠聲大笑:「只顧殺我?不顧仙泉了嗎?」
  南宮鷹突然引掌轟向泉邊田黃石,一掌打去.石裂水洩.立若山洪暴發,玉泉瓊漿噴洩
數丈遠。
  瞧得水大江面色鐵青,失魄直吼,兩眼所見,就像自身血液狂洩滿地,哪還顧得了殺
敵?趕忙撲身下來,用盡全身肥肉想堵仙果外洩。
  他瘋狂吼著:「快拿衣衫、石塊來啊——-」
  緊追過來的刁青洋、甘靈仙、管平早就失魂落魄,跌跌衝衝趕來堵救仙泉——這幾乎是
他們生命、精神所寄托之物。
  南宮鷹瞧在眼裡,滿意直笑:「堵吧!堵得了小洞,我還有更大洞的,看你怎麼樣
堵!」手中石塊猛丟水大江腦袋,打得他唉唉痛叫,他還不肯還手,仍自堵緊缺口,只能破
口大罵對方。
  南宮鷹懶得再理這群貪婪者,心知時機成熟,遂反掠山峰,扛起硫磺岩塊,準備丟往火
山口,他笑道:「快逃吧!否則被埋在地底,我可不負責任!」
  心知他們不可能逃跑,只好來個活埋也不錯,遂往峰頂火山口掠去。
  方至頂頭,一股熱氣熏人,實在沒什麼好停留,南宮鷹試著想探及洞中有何東西,然而
卻只探著一片漆黑,已被濃白煙氣嗆得受不了,乾脆將硫磺石丟人裡頭。
  別看此石大如桌子,但比起火山口,直若抽子比龍眼,小得可以,然而硫磺石方落洞
口,忽聞沉沉轟聲,似著閃雷,引動山嶽,地震悶悶傳開,山口開始冒出黑煙。
  那閃雷聲不息,但南宮鷹總覺威力不夠,遂又掠回硫礦區,乾脆一手一個,將兩塊硫礦
再頂至火山口,猛地往下丟。
  猝然轟地暴響,地動山搖,只見黑氣帶塵往上衝,轟出蘑菇狀煙雲盤空,正待擴散之
際,又是一陣霹靂暴響,沉雲中忽見火光大作.地震更抖,附近山峰滾石連連。
  南宮鷹這才欣然逃開,直落山下,遠遠瞧著驚心動魄,卻仍不想逃逸的貪婪者,訕笑
道:「你們好好發財吧!我沒空兒陪你們混了!」
  水大江臉面發紅,怒極吼來:「你敢引爆火山……」
  「沒辦法,已爆開來,難道叫我撒尿叫它熄去?」
  南宮鷹還想要奚落,猝聞火山如炮管,轟隆隆噴出火星火紅火熱岩漿滾沖而下,更有碎
漿濺噴數百丈,幾乎佈滿週遭方圓,南宮鷹被濺著,哪還敢停留,趕忙甩落岩漿,沒命往外
逃。
  甘靈仙見及大量碉漿滾衝下來,已顧不得什麼仙泉,焦急喝道:「快走!」轉身就想
逃。
  刁青洋卻拖住她,狀若瘋子:「怕什麼?我們根本不怕火!我們有仙泉,只要護住仙
泉,一切都沒事!」
  又是一陣暴轟,岩漿如洪水湧來不說,地震抖得山峰滾巖連連,地面為之龜裂,仙泉叉
滲出許多,更把甘靈仙夫婦震倒趴地.那種毀天滅地情景,早嚇得甘靈仙更決心逃亡。
  她吼道:「仙泉有屁用,岩漿湧來准幹掉!你不走.不要拉我
  刁青洋還是拖人不放,厲道:「你敢臨危背叛?不准走!」
  「放屁!」甘靈仙吼出聲音,乾脆張嘴咬向刁青洋右手.那手本沒痛覺,但直覺上似乎
受到逼迫,刁青洋趕忙鬆手,甘靈仙得已逃脫。
  「賤人,你敢背叛你丈夫……」刁青洋吼著又追來。
  甘靈仙厲斥:「你算什麼?連哥哥都敢殺的人,沒有資格當我丈夫!」
  「你敢!」
  刁青洋怒不可遏,突生神力撲來,本是揪著妻於.突又轟聲大作,地震連連,震得他倒
地跌爬,甘靈仙掙開脫逃,可惜衣衫卻被揪住,她仍逃,衣衫披扯破,胸口肚兜猛現,她干
脆褪光衣衫.穿著紅肚兜,溜光光地沒命逃去。
  刁青洋抓著衣服尖厲直吼賤人,追趕不放。
  水大江卻為仙泉崩裂之事苦惱,復見兩人逃開.莫名火沖冒腦門,厲吼:「把他們抓過
來……」
  管平唯命是從,冒著落如雨點般岩漿追衝過去,他武功高出甘靈仙夫妻甚多,只一騰
掠,猛扣逃在前頭的甘靈仙肩頭.嚇得她沒命尖叫,掙扎想逃,刁青洋急忙衝來,抱其身軀
即往回拖。
  「放開我,救命啊——」甘靈仙哪肯回去,硬是扭扯.這一掙米加乍見南宮鷹,趕忙抓
他右手按於鐵鎖,那副緊張模樣,可感覺出他仍處於極端恐懼無奈之中。
  南宮鷹摸摸他腦袋,叫聲多謝,瞄向范王,斥笑道:「別損人家,他用心得很!」
  「我知道,可是笨啊!」范王亦想笑,猝然又轟來地震,迫得他尖叫:「快開門,否則
完了!」
  轟聲更強,連鐵柵門都被壓扭成彎,南宮鷹豈能再耽擱,猛運真勁,揪扯鐵鎖,他已恢
復九成功力,勁力自不在話下,這一扯,鐵鎖繃斷,范通父子趕忙推開柵門脫出,大有再世
為人之態。
  然而四人正想往回逃奔,猝開轟聲大作,地動山搖,直著高山滾石那股激裂,震得秘洞
整塊岩層塌陷,封住去路。
  南宮鷹直叫糟,趕忙迎掌劈去,雖劈出數丈深洞,卻穿不了不知多厚多深之塌陷岩層,
他不禁苦笑.就此下去,準被困死。
  范王激動萬分:「出不去了?真的嗎?快找其它通路,我不想埋在這裡啊!」
  「我也不想!」南宮鷹還在劈,希望能劈出通道。
  米加上著卻失望盤坐於地.一副聽天由命之態。
  南宮鷹劈過幾掌,實在徒勞無功,忽又想起米加可能熟悉地形,本想問他,但一轉頭,
卻見他一臉洩氣模樣,不禁叫苦,他還是問道:「路?」
  雖然米加可能不懂「路」是何意,卻感受得出南宮鷹想問什麼,他苦笑直搖頭,拿出隨
身小壺袋,要三人喝下不多的青春仙泉。
  此舉已表示毫無去路。
  南宮鷹皺眉直叫苦,范王卻看開:「喝就喝,其實我老早就想喝它!」
  這是他真心話,卻裝出無奈地想抓過壺袋,范通卻劈掉他右手,斥道:「還沒到最後關
頭,不准喝!」
  「現在還不算?」范王急道:「不喝就沒命,還不算?」米加誠懇勸兩人多少喝一點,
突又大地震轟來,迫得四人趴地,背部落石連連,米加還得挖石方能見人。
  南宮鷹突然從他挖石動作中悟出什麼?欣喜大叫:「有救了,快到我先前被關那地
牢!」
  不等回答,拖著三人即往裡邊沖,衝過數十丈崎嶇彎道,地牢在望。
  那小窗口映出巖火紅光,顯得特別刺眼,南宮鷹欣笑:「外面就是懸崖,破巖而去便
是!」
  當下一掌打得鐵柵門裂塌,米加急忙想鑽小洞,南宮鷹卻拉他回來,雙掌轟向巖壁,掌
勁過處,巖飛壁裂,空門大現。
  米加驚心又叫功夫,想拉南宮鷹如法炮製跳落深淵.南宮鷹卻反手扣向他,並拖帶范通
父子直掠而下。
  他有過一次經驗,大概可盤算出何處可落腳,雖抓著三人,仍能從容應付,一連兩次落
足,深崖不及百丈,米加這才掙脫,自行跳落深潭,想尋求上次刺激感。
  范王直叫不要命,但想及那青春之泉,也就見怪不怪了.他仍惋惜萬分,未曾嘗過一
口。
  「你找到仙泉了?」他問。
  「找到了,現在正在煮牛奶!」
  南宮鷹懶得理他,待掠身落崖之後,仍找著退路,準備逃出此島。
  米加甚快爬出水面,直指下游,先行奔去,他人小腿短,但逃起來卻具速度,該是拚老
命結果。
  范王仍想問山泉為何被煮牛奶之際,猝見轟聲連連,天空紅雲閃動,拳大岩漿猛落如
雨,打得他唉唉痛叫,終於會意:「你將火山引爆?用它煮仙泉?』」
  「沒錯!」南宮鷹道。
  「唉呀!好可惜!」范王直歎。
  范通皺眉:「怎會如此激烈?」
  南宮鷹乾笑:「搞錯了!快走,此島可能會沉毀。」
  眼看米加已逃出數百丈,他得拖人掠追過去。
  方追出百丈,情勢更形惡化,天空不只是岩漿四散,就連峭壁照樣禁不了抖顫,裂巖片
片剝墜而下,或大如桌面、小屋,甚至半壁山全倒下來,打得谷底數人東躲西藏,沒命逃
竄。
  及至後來,無暇再躲小巖片,整個搶退此島,因為那地震已裂天裂地不說,連岩漿都從
地底裂縫冒出,再不走,當真要被煎埋於此。
  好不容易穿出山谷,眼前一片海洋,四人歡呼已極,正待衝去,地震又來,此次抖顫之
巨,竟讓陸地深降數尺,海岸線頓時降比海水低,驟見巨浪湧撲過來。
  范王驚叫不好,想往回逃,可是背後岩漿更湧,嚇得他硬起頭皮吼聲拚了,用盡全力往
前衝,米加卻一腳將他勾倒,嘰裡咕嚕說個不停,要他伏往地面,范王聽不懂沒關係,還想
興師問罪。
  南宮鷹卻由不得他發威,一手打向他後腦勺:「還不趴下!」其實這掌威力已夠他倒趴
地面。
  人方落定,還來不及怨言,海水沖湧過來,逼得眾人對頭伏地抵擋,海水掩頭而過,嘩
啦啦人似若洗澡,那股勁沖之力根本感覺不大。
  米加很快拉起三人,要他們潛游逃開,此島就要爆炸,三人哪敢多停留,果真奮命往外
游。
  本來外環海流急湍,不易衝出,但此時已經陸沉,相對海水加深,四人潛來並不費勁,
然而背後哧哧岩漿追趕之聲不斷,四人只有拚死命逃游,以免變成煎魚。
  不知游出多遠,只覺悶氣已憋不了,四人始浮出江面,勉強游開三四百丈,回頭一看,
小島早就火光連天,直若太陽墜海,哪還分辨得出何者是山?何者是巖?
  三人正想暗呼僥倖之際,米加仍要三人選得越遠越好,三人還在猶豫,三四百丈難到不
夠遠?
  心念未畢,火太陽轟隆隆又矮半截,海水倒灌過去,復被彈湧回來,那冒熱滾水,足可
煮熟任何生物,嚇得三人又沒命搶游,卻搶不了多遠,讓熱水燙得唉唉痛叫。
  好不容易突見兩艘三角式平板船駛來,上面坐的全是土著,他們急急丟出繩索,援救米
加酋長。
  南宮鷹見狀,乾脆扣著三人,猛運真勁掠水而起,直落三角船,如此飛天行徑,嚇得土
著目瞪口呆,又要下跪膜拜,以為天神降臨。
  米中酋長卻喝聲大叫,要手下趕快划船走人,不必拜什麼神,土著會意不過來,還是趕
忙跪拜一下,免得觸犯天神,一輩子不得安寧,拜完立即奔回原位,抓漿即劃,那拚命模樣
和逃難已無兩樣。
  南宮鷹一直懷疑,就快要兩三里,還不夠遠嗎?
  他反瞧回去,火紅太陽已如夕陽沉下一半,不知還能展何威力?
  他也見著另有水大江手下只劃開半里路,即慶幸脫險地反瞧這萬年奇跡,根本毫不在乎
自身安危。
  米加還是催促手下快劃,船身像跟老天搶時間般猛衝逃去。
  猝然火太陽轟出千萬顆炸藥齊爆響聲,那股沉,那股問,就連武功高強無比的南宮鷹都
感覺胸腹遭受重擊般,悶得想吐.上著們更捧腹倒撲艙面,南宮鷹勉強忍住,貪婪地瞧著這
幕千載難逢奇景。
  只見得火紅夕陽般島嶼慢動作似地往下沉……火花漸淹人海水中,紅光漸失,海水如軟
泥,慢慢洩往下邊,像無盡深凹的大臉盆,迎著轟隆之聲漸深漸深,直到島嶼全部沒人深
海,那回大臉盆已擴散數里,海水為之倒沖,直往中心點湧去,越衝越快,撞擊之後,水柱
幾乎衝往天上,轟聲漸漸由遠而近,海浪緩慢反捲過來,先是無聲,看似七八丈高。
  然而越捲越高,越近越快,轟聲宛若悶雷,帶著巨浪反捲,再捲再高,天啊!簡直比天
還高,那似萬丈懸崖般巨浪終於夾著魔鬼般詛咒反捲過來,人類在此相形之下,簡直小得可
憐。
  南宮鷹霸氣天生,此時亦失聲大叫不好,不知如何抵擋,只顧撲向艙板,聽天由命去
了。
  轟隆隆,一波巨浪毫不客氣將先前水大江手下那艘船吞噬腹中,復又打出第二層浪捲往
南宮鷹這頭,叭啦啦,似無盡無數巨崖崩塌,壓得眾人頭沉胸悶,全身發僵發炸,哪還感受
出生命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浮了又沉,沉了又浮,任由巨浪作虐玩弄,打得沒頭沒腦,十指早
就扣滲甲板,以免被巨浪捲走。
  終於,一切已平靜下來。
  三角實心船已被摧殘得稀稀落落,木片散亂不堪,那種被怪物啃過的慘狀,讓人瞧來淒
慘、想笑。
  南宮鷹慢慢坐起,瞧瞧范通父子,兩人早已學乖,懂得將腰帶套在船槳扣環上,得以保
命,至於那群土著,雖然被打落海中不少,但他們似乎天生稟異,不知不覺中又都浮出水
面,慢慢游向三角船。
  酋長米加已光勞地站在南宮鷹前面,親切笑道:「深……底……不浪……」
  南宮鷹會意,縱使海平面浪花濤天,海底下仍平靜如常,他之所以拚命要族人劃開,大
概想替自己和范通父子解危吧?
  想及此,倒也送他一個感激笑容。
  隨後,現實問題又扣上心頭,南宮鷹指向小島,做出完蛋手勢:「你們要去哪裡?」
  米加輕笑,往天空北斗七星指去,隨又拉向剛浮出海面月亮,然後指向月亮,左側四十
度角方位,比著手勢:「蛋……」做出浮起狀。
  南宮鷹心知他的「蛋」該是島嶼之意,心想先安身也好.待做條大船再回中原不遲,遂
笑道:「去蛋!然後做大船!」
  米加先聞及「去蛋」兩字,登對欣喜,招著族人,劃著破船.直往月亮左側駛去。
  南宮鷹這才坐定艙尾,瞧著陸沉島嶼,名噪天下的洛陽王就此葬身於此,該說是罪有應
得。
  至於那靈泉。
  南宮鷹瞄向米加酋長腰際那小壺袋,也不敢再奢想.畢竟這已是他們維持生命的泉源,
又怎好意思奪過來呢?
  他還希望這群土著將來仍能找到延續生命之方法.否則如此善良憨厚族人可能就此絕
種,何等殘忍啊!
  銀月如洗。
  兩葉孤舟輕搖碧海中,承載幾許歡樂幾許愁,行向希望之旅。
  不知何時將可抵達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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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美 人 計
  半月後,劫後餘生的南宮鷹、范通、范王三人來到了臨近東海的杭州城內。
  三人得知該城的十香老店料理名聞天下,遂迫不及待地趕到該店,點了老店有名的十香
魚翅、十香扒雞、十香溜魚……等等一桌子美酒佳餚,大快朵頤起來。
  「唉呀,想了快半年的十香味,今天終於又嘗到啦!」
  坐在斜對面一位看來似常跑買賣的中年商人這麼說,他身穿一件狐皮背心,該是產自大
漠上等貨色。
  南宮鷹早就對此背心產生濃厚鄉情,畢竟那是生長地方,離家久遠,倒是有了思鄉情
懷,不禁特別注意那人交談,或而可探出家鄉兒事跡。
  那稍胖中年商人咕嚕吞口烈酒,哈出酒氣,瞄著對面那位稍瘦卻穿得體面的員外郎,笑
笑:「你要的貂皮大衣,勉強弄得一件,是祁連雪貂貨色,正點正點,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
之力才從一位城主手中騙來,真是李員外大好福氣!」
  李員外卻焦切萬分:「只有一件?我不是叫你隨便弄個四五件?只一件怎麼分?回去准
被剝皮!」
  聽其話,該是懼內者。
  中年商人無奈道:「我已盡力啦!大漠可不比往常,要什麼有階麼,以前有個混蛋堡
主,結果被他的兒子逼去當和尚,換這年輕的當家,把他手下教得既聰明又難纏,很不好騙
啊!」
  「南宮鷹暗自好笑,敢情對方說到自家事。聽其所言,弟弟該未荒廢領軍任務,把弟兄
們教得聰明多多,再也不受奸耍騙。聽來甚是過癮。
  李員外急道:「騙不了就買啊!我又不是付不起這些錢!」
  「問題是,有錢未必買得到!」中年商人道:「大漠現在可風吹草動,草木皆兵,就連
幾個月前打勝仗的飛鷹堡,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每戰必輸,逼得不敢出門,困在城中發愁,
他們哪有時間去獵貂皮?」
  李員外尚未開口,南宮鷹卻臉色大變,撞身而起,衝向中年商人,急問:「你說飛鷹堡
節節敗退?」
  中年商人被嚇得僵坐當場,不知如何回答。
  「快說!」
  南宮鷹暴喝,驚動全場,怔愕瞧來,他卻不理,冷森逼人。
  中年商人魂魄盡失:「我只聽人這麼說……」
  「誰說的!」南宮鷹怒伸右手,扣住中年人衣襟,把他掀起.逼得他氣喘不順,臉色發
紅。
  南宮鷹冷森道:「你說飛鷹堡弟兄是否被困在城堡中?不講實話,要你老命!」
  「是是是!他們已經不敢出門!」中年商人喪膽回答:「這事早就傳遍大漠,任誰都知
道……」
  南宮鷹臉色再變,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情勢會變得如此糟。
  他突然丟下胖商人,喝著范通父子:「買快馬,趕同去!」
  范通哪敢耽擱,搶來兒子手中元寶,一錠丟在桌上,一錠握在手中,趕忙穿窗而出。
  南宮鷹更是焦切,抓起范王即掠窗口,留下十兩元寶,害得店小二直叫大多太多,卻找
不著人可退錢。
  十萬火急!
  范通哪管何處販馬,只見得街上馬匹,猛衝過去,見人給錢,丟下元寶,說聲急用,即
已搶奪過來,若未見人,元寶猛往客棧丟去,說聲急用,照樣搶來。
  三匹健騎到手,南宮鷹、范王立即跨身上馬,猛衝城門,任由背後人群尖叫偷馬賊,三
人仍搶沖街道,待見城門士兵阻攔,南宮鷹左右開攻,兩掌打得八名士兵東倒西歪,得以沖
出官道,直往大漠方向奔去。
  從東海杭州城,直奔關外大漠,何等千里萬里遙遠!
  南宮鷹卻心急如焚,日夜不停趕路,快馬累倒又換快馬。無暇坐下進食只能買來饅頭,
目的只想早日抵返飛鷹堡,瞭解一切狀況。
  短短三數個月,飛鷹堡怎會慘敗到不敢出城地步呢?
  對方又是何方神聖?難道是四派聯合攻打本門?
  若真如此,簡直糟透了!
  七天七夜,衝出大散關。
  兩天兩夜,終於奔至大漠。
  南宮鷹急著打聽,消息更形肯定。
  他沒命衝往飛鷹堡。
  第十天夜晚,終於抵達天音河。
  深秋已至,故鄉漸漸飄起雪花,熟悉鄉情、使得南宮鷹長嘯出聲,聲貫山嶽,引來驚鳥
散飛。
  那立於危崖飛鷹堡突然燈光陡亮,歡呼連連,一陣快馬沖廠而出,直洩而下。
  迎在前頭者,正是闊別多時的青雲寶馬,它見及主人回來辛眼塵嘶不斷,臉鼻廝磨不
止。
  南宮鷹愛它甚深,掠向它背上,不斷拍它腦鬃,寶馬欲嘶飛,南宮鷹卻只能策它左右來
回奔馳,畢竟正事最重要,寶馬奔及三趟,已知主人的意思,這才定立當場,等著眾人到
來。
  山上直衝下數名戰將,分別是南宮劍、石刀、石木、杜九奇、以及左無忌,幾乎已是飛
鷹堡所有精英。
  瞧他們喜多於憂臉神,南宮鷹迫不及待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從南宮劍開始,全都一副莫可奈何笑容。
  「你們還笑得出來?對方到底是誰?」南宮鷹更急。
  「紅燈教!」南宮劍回答,仍憋著笑意。
  「果然是他們!」南宮鷹恨道:「失守多少城鎮?」
  「沒有……」
  「沒有?」南宮鷹簡直不信:「既然沒有,怎會被逼得不敢出門?」
  南宮劍乾窘道:「萬不得已,我們面臨極大問題……」
  「到底是何問題?」南宮鷹冷道:「還有心情悶笑?」
  「沒辦法!」南宮劍道:「我不得不笑,因為我軍不是戰敗,而是逃亡,每次出戰,士
兵就溜了,不久就傳出他們結婚消息。」
  「結婚?」南宮鷹更莫名其妙。
  軍師杜九奇道:「我們遭遇空前浩劫,女人劫!紅燈教不知哪弄來一大堆漂亮女子,想
盡辦法勾引我軍士兵,少堡主該知道,當兵者多麼希望有個老婆做伴,他們就這麼被勾引到
紅燈教去了。」
  「這是什麼戰術嘛!」連南宮鷹都抽笑起來。本以為戰況慘烈,沒想到卻遭逃花劫,簡
直讓他無法想像而哭笑不得。
  范通、范王更受不了,猛按嘴巴,以免笑破肚皮。
  杜九奇歎笑:「無堅不摧的戰術,屬下簡直束手無策!」南宮劍歎笑道:「為防止手下
再溜去結婚,我只好命令他們不能出城,豈知他們仍自凡心大動,逮到機會總難免又開溜,
軍心極為不穩。」
  南宮鷹皺眉:「照此下去,這還得了!」l
  杜九奇歎息:「很可能會瓦解本門勢力而被紅燈教佔領。」
  南宮劍道:「我已派人前去找哥您,看看能否想出什麼方法防制?」
  「還有啥方法?」南宮鷹苦笑:「叫我把你愛人拆開,你不拚命十怪!這招著實厲
害。」
  范王突然道:「咱們用美男計,騙那娘子軍回來不就成了!」
  南宮鷹瞄眼:「你去騙啊!全部騙來,我把堡主讓給你。」
  范通一響頭打下,斥道:「這裡沒你說話餘地,還不閉嘴!」
  范王癟笑著,不敢再開口,心頭卻想著以毒攻毒,有何不可。
  南宮鷹歎笑著:「真是空前浩劫!英雄已無用武之地,回去吧!先穩住軍心再說!」
  要怎麼穩軍心?這是南宮劍想破頭之事。
  「一共有多少人逃去結婚?」南宮鷹問。
  「大約三四百人……」南宮劍道:「三鷹城那邊更嚴重,幾乎已快淪陷……」
  南宮鷹苦笑:「看來不出兵都不成了!」
  杜九奇迷惑:「此時此刻似乎不宜出兵……」』
  「那又如何?等著人跑光?」南宮鷹道:「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眾人仍不清楚南宮鷹想法。
  他則已揮手返往城堡,並說道:「把部隊集合,我有話要說!」
  石刀、石木、左無忌、杜九奇應聲,先行策馬往回奔。
  南宮鷹兄弟並肩而行。南宮劍歉聲道:「對不起,把事情搞砸了。」
  「別說這話!如此計策,連我都招架不住。」南宮鷹苦笑:「柳紅燈這傢伙真他媽的天
才,竟然想出此花招,咱們得好好研究又寸策,免得一敗塗地!」
  南宮劍默然點頭,卻說不出任何計策,畢竟該想的他都想過了,為今之計,只有全靠哥
哥這聰明絕頂的腦子了。
  兩人默行百丈,南宮鷹忽又問道:「最近可有一群人投靠本門?領頭者該是古董商銀萬
金和他女兒銀月姑娘?」
  南宮劍點頭:「有啊,大約半月前吧,銀月姑娘還引起一陣騷動、我猜不透你用意,遵
照銀老頭傳話,把他們安頓在左護法以前躲藏的山區,該相當隱秘!」
  南宮鷹頷首道:「來了就好;他們全是奇人,爾後戰爭全靠他們了……」
  南宮劍道:「有一位雷公大將軍似乎很懂得作戰?」
  「那又如何?他更喜歡女人!」南宮鷹苦笑道:「這招實在太厲害,只恨咱們找不到那
麼多女子給部下當老婆,難怪他們要逃。」
  「哥可有辦法?」
  南宮劍早就束手無策,只能苦笑。
  「金庫還有多少錢?」南宮鷹問。
  「哥想用銀子?」
  「除了錢,還有什麼比女人更有誘惑力?」南宮鷹歎笑:「至少錢可以讓那些女子倒
戈,或許可以挽回頹勢。」
  「可是若用光金庫,將來如何養兵?」南宮劍甚急:「除非立刻攻破紅燈教,否則時間
拖長。不可設想。」
  南宮鷹神秘一笑:「或許吧……此事由我來操心,你只要告訴我,金庫還有多少錢?」
  「黃金大約十餘萬兩,白銀三十萬兩左右。」南宮劍道:「銅城十八村那頭的並未算進
去,但方總管負責支援三鷹城,可能所剩也無多。」
  南宮鷹哺哺盤算:「若以千名女子計算,每人大概可分得百兩黃金,三百兩銀子,不知
夠不夠搔癢她們心肝?」
  盤算中,已進城門。裡頭聚集四五百名戰士,誠如南宮劍所言.軍心已浮動,再無往常
那股喧天氣勢,頂多只是應付般地歡呼,讓人瞧來洩氣,女人的較力實在可怕。
  南宮鷹瞄向廣場士兵,淡聲笑道:「怎麼,為了找不到老婆而心浮氣躁?」
  士兵們沒有回答,卻窘紅著臉,畢竟少堡主威嚴仍在,而且對自己十分照顧(否則早就
背叛),然而有現成老婆可尋,這似乎太吸引人了!他們內心兀自掙扎萬分,不知該如何是
好。
  南宮鷹巡視眾人,還是淡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沒人敢回話。
  「不要客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嘛如此吞吞吐吐?男人娶老婆,天經地義,有何
不能說?」南宮鷹道:「不想娶老婆的舉手!」
  全場一陣目目相覷,勉強有幾名士兵舉手。
  南宮鷹冷目瞪過去廣你們是不是有毛病?不想娶老婆?」突然喝斥:「還不把手放
下!」
  這一喝,嚇得眾人莫名不解,那幾人又把手縮回,不知這少堡主真正心態為何?
  南宮鷹突又喝吼:「男人娶老婆,是不是天經地義?回答我!」
  那股強勢壓力下,士兵們終於忍不住喊「是」,雖不整齊,卻也喊出心中話。
  「你們是不是很想娶老婆?」
  「是!」聲音高昂,士兵們似已豁出去。
  「是不是?」』南宮鷹又逼言。
  士兵們更高昂喊是。
  「是不是?」語調更強。
  「是……」聲音掀天,已達血脈賁張地步。
  「對嘛!飛鷹堡男人,豈是畏首畏尾者?」南宮鷹滿是信心發笑,突又吼道:「既然想
娶老婆就,回去準備,三天後出兵,哪裡有老婆就攻哪裡,娶不到,用搶的!」
  此話一出,簡直若晴天霹靂,不但轟得南宮劍、杜九奇等幹部驚心動魄,更打得士兵們
愣頭愣腦,面面相覷,哪敢相信這是事實?
  「還懷疑什麼?」南宮鷹氣勢凌人:「有老婆不娶,那才叫呆子!」
  忽有士兵頭頭吶聲道:「少堡主……那是別人女人……」
  「老婆就是老婆,看中意就搶!」南宮鷹喝道:「難道叫我手下光棍一輩子?」
  他突又喝吼:「不要懷疑,就算敵方女人,照樣搶過來.誰叫獎,前來領百兩黃金,算
是我賞的賀禮!還不快去準備,三天後出兵!」
  說完,他甩頭即走,直奔內堡,落身下馬,奔往最高尖角之飛天閣,準備偷瞧部隊反
應。
  士兵們面面相覷之中,仍瞧著南宮劍、杜九奇等幹部,然而少堡主都吼出口,他們只有
支持一途,當下照樣喝吼:「有老婆不娶,簡直呆子!」
  此話一出,土兵們終於解脫般漸漸騷動,少堡主一回來就搔到他們心靈癢處。此時不但
可以去找老婆,甚至還可得到賞金!他媽的,簡直比做夢還美還順利!
  突有人開始吼著少堡主、少堡主!一聲出,聲聲隨,剎那然間早就震聲掀天,昔日那股
霸氣重現,讓人聞之則血脈奔騰。
  「回去準備為老婆而戰吧!」南宮劍苦在心頭,卻也著重宣佈。士兵們連感半刻鐘之
久,始分隊散去
  一夜間,整座城堡都在談論如何娶老婆之事,著實怪異無比。
  南宮鷹亦是苦笑在心,將幹部全集合飛天閣,以研討對策。
  他道:「沒想到我們會淪落成為女人而戰,傳出去,笑話可大了!」
  眾人也只能窘心苦笑.這根本毫無辦法防備。
  杜九奇因笑:「若能抓回當老婆,說不定可傳為佳話,現在屬下擔心的是,對手女人不
夠,抓不到幾個,準會大亂。」
  「這倒是問題……」南宮鷹沉吟著。
  南宮劍道:「若真如此,恐怕會跟以前弟兄發生搶奪,演出自相殘殺局面。」
  左無忌道:「那些背叛者,還能以自家人看待?」
  南宮鷹歎聲,道:「不管如何,為老婆而出走,總是情有可原。」
  左無忌道:「可是著紅燈教安排他們對陣,如此兩軍交戰之下,心存猶豫,很可能大吃
敗仗!」
  「我知道……讓我多考慮一段日子如何?」南宮鷹滿腦頭疼又無奈且想笑,怎會淪落此
局面?他道:「我看,還是得先行探探消息再作定奪,否則只有直搗紅燈教總壇一途了!」
  南宮劍道:「可是此時軍心及兵力……似乎並不容易……」
  南宮鷹苦笑:「那是最下策,現在唯一可行,還是先探出那堆女人來、何方,躲在何
處?她們又如何勾引軍?等有個底之後,再行研擬作戰計劃。」
  杜九奇道:「那堆女人似經過訓練,化裝成任何可能利用之身份,以接觸我軍,最頭痛
的是,她們肯以身相許,也不叫我軍投靠紅燈教,而是勸他們脫離軍隊,或退隱山林,或躲
到他處,實是花樣千百種,防不勝防。」
  「沒抓幾個回來逼問?」南宮鷹道。
  杜九奇道:「有,可是她們哭哭啼啼,只道有人叫她們這麼做,其他的一問三不知。不
過一想即知紅燈教指使的。」
  「會武功嗎?」南宮鷹問。
  「不會。」杜九奇道:「不過,許多是中原女子,該是被紅燈教捉來或騙來大漠的。」
  南宮鷹沉吟片刻,道:「一切還是照計劃,三天後出發.先碰碰對手狀況再定奪,你們
下去休息吧,夜已深了。」
  南宮劍、杜九奇、左無忌、石刀、石木等人始拜退離去,莫可奈何中,總希望南宮鷹能
理出一個可行方案。
  望著樓閣那九口銅鐘,南宮鷹心事重重,這本是父親修練武功地區,再棘手,都有辦法
將他趕到怒馬堂去修養,豈知今晚所碰之事,卻讓人大有束手無策之感。
  他招來範通及范王。
  兩人已盥穿整洗,不再像趕回大漠時之風塵僕僕模樣。
  自從去了一趟中原,三人距離已相當接近,談話之間有若好友。
  南宮鷹道:「事情都聽到了吧?」
  范通點頭:「少堡主要屬下打探狀況?」
  「嗯!」南宮鷹道:「最好探出那堆女人來路,以及隱藏地點,我三天後帶兵出發,一
路上等你消息。」
  「屬下自會盡力去辦。」
  「我呢?」范王道:「我總不能待在這裡沒事幹吧?」
  南宮鷹道:「你就跟你爹一起出征,記得,別誤事!」范王於笑:「不會啦!我一向很
認真小心!」
  隨即凝眼瞧向父親,范通瞄幾眼,冷道:「跟來可以,不准你見錢眼開!」
  范王乾笑:「重任在身,我哪敢?」
  「最好是不敢!」
  范通斥了幾句,始拜禮,帶著兒子潛出堡,往北方掠去,端的是忠心耿耿,馬不停蹄。
  南宮鷹輕歎,看來得找個時間將范通老婆接過來,免得他牽腸掛肚,束手束腳。
  遙望天際冷月,依舊清新動人。
  他不禁想起漂亮的銀月姑娘……
  似乎女人的媚力,永遠無法以常理來衡量它……
  次日一早。
  他策馬直奔天音河上游(找向那桃花源的隱秘田莊。
  尚未到地頭,已聞及陣陣炮轟聲,該是雷公將軍在射火炮。
  他頗為欣喜,若火炮改良成功,將來幾乎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就算手下逃個精光,
照樣可用它扳回顏面。
  這已是他希望寄托之所在。
  方進桃花源,偌大一片田園已被深秋霜雪所覆罩,顯得荒涼蕭瑟。
  然而小村那頭冒著緩緩炊煙,卻給人有股溫馨感覺。
  海無塵師父已將此處讓予大將軍當作實驗基地,而把手下遷往它處,是以未見上次前所
見之田園英雄。
  「或許他們已全部支援獵鷹五十騎吧?」
  南宮鷹這麼想,但最不願提及,還是千萬別被那女人陣騙走才好。
  馬匹已近村屋不及三百丈。
  首先發現是那長髮披肩,漂亮大方的銀月姑娘,她正出門撿拾木柴準備做早餐,忽見南
宮鷹,欣喜若狂,丟下木柴,飛奔而來。
  那紗白布衣之外罩著一件短羊皮襖,仍點綴出那迷人身材,瞧得南宮鷹怦然心動。
  他翻身落馬,銀月卻迫不及待撲擁過來,欣聲直叫:「終於回來了,我想你啊……」
  親切而自然靠向男人胸膛,那小鳥依人般滿足笑聲,直逗得南宮鷹心神不寧,尤其她那
特有體香,以及軟綿綿胸脯壓貼過來,勾得人類原始慾望湧泛開來,臉紅已是小事,忍不住
才是頭疼。
  南宮鷹乾脆閉上眼睛,直念阿彌陀佛,期盼能消災消欲。
  還好,銀月只纏綿半分鐘,已開口問話:「少堡主怎會比我們慢回來呢?」輕輕脫開南
宮鷹胸脯,讓他得以喘息。
  「呃……我去了東海,所以比你們慢!」南宮鷹含笑道:「一切都好吧?」
  「好啊!」銀月欣笑:「你要的火炮,現在射的既快又準,倒是我爹老是得不到沈大娘
的金礦,悶了好些時日。」
  南宮鷹拍拍她肩頭:「去看看,也該弄些財源讓他大發利市!」
  瞧及銀月手上那只冷月飛花血手鐲,不禁對她真情更加欣慰三分,不自覺地握向她柔
手,竟然覺得踏實許多。
  銀月嬌聲一笑,並未躲閃,臉面不禁稍稍泛紅,卻更為動人。
  她讓南宮鷹李至小村屋前,始掙脫,奔向屋內,直叫著少堡主來了。
  矮肥的銀萬金立即奔出,乍見南宮鷹,欣笑開來:「我的老天爺,少堡主終於回來啦!
否則我這小老頭就要嗅不著什麼是銀子味道啦!」
  「怎會,銀老不是天天與金銀為伍?」南宮鷹笑道:「連姓氏都叫銀,怎會沒味道?」
  銀萬金於笑:「我是沒問題,只是那個沈大娘,就是不肯開口,非得等你回來不可,好
啦,現在你回家,她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沒話說,那不就完了?」南宮鷹訕笑地說。
  「呢……對!」銀萬金乾笑:「得讓她開口說出金礦之事,才是正途!」
  「我先拜見她再說!」
  南宮鷹走人屋中,小村屋築成「工」字形,另有樓頂,剛好容得下這群怪人居住,銀月
和沈大娘同住樓頂,此時沈大娘聞及聲音,靠在樓梯欄杆前,欣聲笑道:「是少堡主回來了
嗎?」
  雖然她仍瞎眼,但近日心情好轉,臉色亦顯紅潤,元氣恢復不少。
  南宮鷹含笑道:「正是在下,大娘還好吧?」
  「還過得去。」沈大娘笑的親切:「不知少堡主何時欲取金山?」
  銀萬金搶口:「當然是越快越好!」
  南宮鷹卻道:「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因為北方紅燈教已向本幫下手,得先防範……」
  「哦?」沈大娘似乎顯得失望。
  若不能挖金礦,此仇又不知要拖到何時才能報?
  南宮鷹甚是不忍,道:「我已經派人監視怒馬堂動靜,一有機會即可動手。」
  「多謝少堡主!」沈大娘深深吸氣,很快平撫激動之情,畢竟十幾年都等了,又何在乎
短短數月。
  銀萬金可洩氣透頂:「還要等?我懷疑我還能等多久?」南宮鷹笑道:「守財奴最是長
命,我相信銀老必定等得及!」
  「我不是守財奴,我是發財奴啊!」
  「有個『奴』字,就能發揮長命功效!」
  「好苦啊!」銀萬金普哈哈直歎。
  銀月笑道:「爹要嫌苦,可以先去發財啊,守咱這裡,多麼沒勁!」
  「再怎麼發,也比不過金山銀礦來得發!」銀萬金道。
  「那可不一定!」南宮鷹含笑道。
  銀萬金瞧他自信模樣,疑惑道:「少堡主中原一行,找到發財秘方了?」
  「當然!」
  「可否透露一點點?」銀萬金一臉貪婪。
  南宮鷹笑道:「何只一點點,得全部讓你知道才行。」
  「這麼好?對我這麼好?」銀萬金受寵若驚直發笑。
  南宮鷹道:「把黑油變成桂花香油,然後拿出賣,準能賺大錢。」
  「當賣油郎?」銀萬金洩氣:「真能發大財嗎?」
  想及賈狀元那落魄模樣,他不怎麼相信。
  「將來你就會明白!」南宮鷹問:「賈狀元他們該在山谷吧?」
  銀月頷首道:「他們像著了魔,日夜不停在研究改良火炮,成天待在那兒,連將軍都在
吃飯時間才會想起我,我這乾女兒失寵了!」
  南宮鷹聞言甚是高興,這才是他所要、所預料者,只要這群人進人狀況研究,成果自是
可期。
  他笑道:「失寵滋味還好受吧?」兩眼已傳出換他寵愛眼神。
  銀月自是一陣蕩漾,笑道:「失寵就換來自由啊!總是有利有弊,公子一定很想看他
們?我替你引路?」
  「好啊!』,
  當下,南宮鷹遂在安撫沈大娘之後,始告別而去。銀月隨即引他進人後山那深如淵的狹
長山谷。
  這是天音河源頭處,本是充滿原始山林風貌,此時卻被轟得內壁崖一片光禿禿,且像鑿
山洞,越轟越深越寬廣,可見火炮威力頗有精進且準確。
  南宮鷹方轉進山谷,即已發現一尊火泡沉沉鎮在中央,它似乎被鎖定,不再有翻覆之
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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