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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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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狂俠南宮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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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39:29 |只看該作者
  四個人各司其職,火炮兩側則擺了兩長桌,左側長桌放置瓶瓶罐罐,右側則堆置不少彈
簧,甚至還有座煉鐵爐,敢情是有計劃所擺出之陣勢。
  銀月先喊一句少堡主來了。
  雷公將軍、賣油郎賈狀元、彈簧客毛豆全都轉頭,驚喜中,吱吱喳喳暢所欲言,急著想
邀南宮鷹驗收成果。
  「我的雷公彈越來越厲害,只要拳頭那麼大顆,照樣可炸毀一座城牆!」雷公將軍直拖
南宮鷹摸他火炮。
  「我的彈簧也不差,威風凜凜鎮住火炮,再也翻不了身!實在是天下第一大發明。」毛
豆甩著彈簧以驗成果。
  賈狀元欣笑:「我快配出四川唐門霹靂彈的甘油,要轟掉一座大山已無問題!」指著桌
面瓶瓶罐罐,直讓南宮鷹眼花撩亂。
  他只能頻頻叫好,摸了雷公彈,又摸彈簧,以及瓶罐,心頭實在多多。
  尤其那改良火炮,除了中間炮管不變,兩側還加了活動輪子,背後則裝上兩根「八」字
形粗如大腿彈簧,彈簧尾端則被釘死地上以固定,如此新造形,總讓人期盼威力更強,準確
度更高!
  雷公大將軍迫不及待說道:「轟一顆給你看!」
  他很快將藥包丟人炮筒,然後塞上引信及拳大炮彈,隨即調螺絲以瞄準。
  他指向幾乎已超過五百丈高遠的一株獨立腿粗古松,甚有信地在調整角度。
  南宮鷹還是不敢相信,那目標若以火炮算來,該是百步穿牛這般不容易,而且還得直線
射擊,跟拋物線的投彈大為不同。
  真能轟中,簡直不可思議。
  雷公大將軍瞄了一陣,忽而轉向賈狀元的弟弟賈榜眼,他雖俱癡相,此時兩眼卻凝神專
注已極,在等待雷公傳話。
  「多加一節炮管,可能較準!」
  賈榜眼得令,立即扛著一團大腿粗鐵管,旋扭於火炮管前
  南宮鷹怔愕:「這火炮管還可以隨時伸縮?」
  賈狀元道:「我弟弟無聊,也參加研究,他只懂得打鐵,旋螺絲,有意無意把鐵管旋在
火炮口,雖然挨了不少罵,但一試之下,發現炮管越長,越容易命中目標,大將軍也就邀他
一同改良火炮了……,,
  「有這回事?」南宮鷹忽想起吹箭,不也是管子越長,威力越越準?役有想到竟然被運
用於火炮上,該是誤打誤撞卻撞出成級,實是不簡單。
  雷公大將軍已瞄妥,大喝一聲「放」,引火點向引信,卻已不躲藏,只掩雙耳,眾人亦
掩,猝見火炮轟然一響,白煙帶火噴出,那大彈丸直衝天際,活像流星反衝,筆直得像條直
線,竟然準確比轟著半山壁那顆古松,炸得稀爛,木屑、泥灰滾滾墜飛。
  南宮鷹驚心動魄,這火炮當真有神,竟然命中目標,若將它在戰場,恐怕可抱開半里距
離,簡直所向無敵。
  再看看炮身,劇烈往後彈縮之後,又被彈回原地,勉強甩著龍尾巴般顫跳,已無翻覆之
慮。
  他甚滿意嘉許眾人。
  雷公將軍更狂笑:「何時可把火炮運用戰場?我好大發神威。」
  南宮鷹笑道:「快了,只是,彈簧還要固定,不釘死,行不行?」
  毛豆乾笑:「也許要裝兩塊鐵磚才能鎮住火炮威力。」
  南宮鷹摸著彈簧:「這樣還是太重……我想做出攜帶方便,火力強大又準確的火
炮……」若有所思,忽而說道:「也許你可在彈簧中間加個鐵條,如此才不會彈力過重,而
且只吃一邊力道。也就是說,現在像壁虎尾巴亂跳,現在利用鐵條引導彈簧變成直上直下,
威力自然大增,而且只要把鐵條插入地面,不就等於釘子釘地以固定嗎?」
  毛豆恍然:「好方法,我想了老半天都找不著要點,竟然被少堡主一點即破!不錯,用
此方法可能更有用處!我立即改良!」
  雷公大將軍哈哈大笑:「我說嘛!好好的火炮,不能只固定在城牆上,要易守為攻,快
改良!快改良!」
  反而催促起毛豆這小老頭。
  南宮鷹滿意一笑,目光轉向稍憨的賈榜眼,笑道:「你的發明太了不起!能不能把炮管
乾脆變成蘿蔔般切開,好讓一個人掛一塊在腰際就可走動,要用時把它扭鎖起來,照樣可成
巨炮,如此上山下海再無搬運之苦了!」
  賈榜眼憨然點頭,憨笑地瞧往哥哥,大概還未悟通全部。
  賈狀元立即走向炮管,伸手一塊塊比切下來,道:「像切冬瓜,把這火炮分成四片,然
後再裝螺絲紋可以互相鎖緊,懂嗎?」
  「懂了……」賈榜眼憨聲一笑,轉瞧南宮鷹,也懂得耍威風,憨然直叫:「沒問
題……」笑的甚高興。
  南宮鷹含笑回禮,如此憨樸之人,實讓人疼愛。雷公大將軍聞及火炮改良如此,豁然大
笑,猛拍南宮鷹肩頭:「小老弟有你的,老夫征戰沙場數十年,從未想過要把炮管砍斷再接
起來,你卻替我解決大問題!從此雷公炮將毫無缺點,就算尖山陡崖,照樣可以搬上去,呵
呵,簡直無孔不人,無所不能啦!」
  那英雄所見略同的拍掌,打得南宮鷹消受不了,他卻得含笑裝瀟灑以應付這位大將軍。
  他很技巧地引問大將軍有關火炮炸藥配方問題。
  大將軍直表示賈狀元實在不賴,能配出幾乎跟四川唐門霹靂彈相同的甘油秘方,讓他雷
公彈威力大增。
  南宮鷹此行即想弄走賈狀元,卻又怕大將軍不肯放人,遂道:「我找到一處藏有大量可
提煉甘油之地區,可否借賈狀元一用?」
  「當然可以!」雷公大將軍爽聲笑道:「只要有助於火炮發展,我絕對支持。」
  南宮鷹欣笑不已,隨後轉向彈簧客及賈榜眼,笑道:「希望在最近之內能造出三尊一流
火炮,我會再派人支援!」
  本來在奇人村聘有十名手下,但由於移往大漠,那些人自是不願跟來,而且又有四人合
伙,雷公大將軍反倒忘了要再找助手,如今被提及,雷公大將軍卻擺著手:「不必啦!只在
精不在多,你只要把原料送來,一切我們自會料理。」
  南宮鷹想想也對,打造火炮本就該精雕細琢,多人未必有用,遂同意他的說法。
  再聊些有關火炮細節之後,南宮鷹始帶著賈狀元準備離去,賈狀元則安慰弟弟,去去就
回。
  那賈榜眼似乎找到工作,且跟毛豆、大將軍混得甚熟,倚賴心減去許多,竟也露著笑臉
送走哥哥。南宮鷹始帶著賈狀元及銀月返出山谷。
  銀月則哧哧笑道:「我被遺棄啦!大將軍現在早忘了我的存在!」
  賈狀元乾笑:「他的確忘了,不過是暫時的,哪天火炮研究成功,他必定又會找他干女
兒!」
  「到時候,說不定我早就……老嘍!」銀月本該說「嫁了」但目光觸及南宮鷹,心頭頓
窘地立即改口。
  賈狀元直道不老不老,還問及何時吃她喜酒,惹得銀月更形臉紅:「得看緣分啦!』有
意無意瞄向南宮鷹。
  南宮鷹乾脆橫下心:「等我有空兒,一定娶她!」
  此語一出,嚇得銀月目瞪口呆:「你說什麼?」
  南宮鷹反而覺得窘熱,賈狀元打鐵趁熱說道:「他說等事情辦完,一定娶你!」
  「娶我?」銀月瞧向愛人:「當真?」
  不等南宮鷹回話,她先是甜聲輕笑,越想越嬌羞、興奮、激情,竟然陶醉般笑成瞇眼蝴
蝶亂飛。她似也橫下心:「好啊!你要娶我,我就嫁給你!」
  臉面更形窘熱,卻洋溢著無盡甜蜜光彩。
  如此反而讓南宮鷹顯得不自在,只能幹窘直道「多謝」兩字。
  「謝什麼?親她啊!」
  賈狀元有意撮合,猛地推南宮鷹背脊,逼得他欺往銀月。
  那該是不小心的有意,南宮鷹當真吻向銀月性感嘴唇,她一愣,隨即窘羞問躲,直奔而
去,心神蕩漾說著:「有人在看,怎好意思親人?」飛紅著臉逃得更遠。
  賈狀元聞言輕笑:「好好好,我躲遠些,讓你們盡情發揮!」說著轉身離去。
  南宮鷹一手抓他回來,稍困窘說道:「不必躲啦,人都開溜,我還能發揮什麼?」
  賈狀元笑道:「追去啊!我裝作沒看見!」
  「算啦,我有事找你談!」
  「有此美嬌娘當老婆,實在是三生修來福氣!」
  「談正事吧!」
  賈狀元被喊了兩聲,這才把心緒從銀月身上收回來,笑道:「現在有什麼會比婚事更重
要之事可談嗎?」
  「當然有,打敗老記生油行之事!」
  光聞及老記生,賈狀元哪還有心情開玩笑,兩眼睜得圓大:「你決定要跟老記生拚
了?」
  「那不是你的目標嗎?」南宮鷹道:「煉煤油,是不是要用黑油?」
  「那當然!」賈狀元道:「一雖然還有其它油,但以黑油最省錢,只不過它需要相當技
術!」
  「反正你有辦法就對!」南宮鷹道:「我有一口黑油河,取之不盡,用之不絕!」
  「那豈非在做無本生意!」賈狀元兩眼更大:「在哪裡?現在就可煉!」
  「當然越快越好,我等著發財呢!」南宮鷹道:「你得先計劃煉油工具,最好在三天內
開始工作。」
  「這麼急?」
  「我想越快證明它的銷路,我越能計劃下一步驟!」
  賈狀元頻頻點頭,興致更濃:「聽說你有座煉銅礦?該很容易可以造出工具,還有油
桶。若行,三天內準可以開工。」
  「放心,一定配合你!」南宮鷹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
  南宮鷹很快找到小村屋,向銀月父女告別,銀月雖感傷,但想及愛人先前之表白,心頭
仍是一陣甜蜜,她知大局,不敢留人,默默送人出秘谷,方始回來,甘心期待下次再見日
期。
  銀萬金雖失望,但南宮鷹交代他將出任秘密賺錢使者,倒讓他存有幻想,以為是探採金
礦,心神自然開朗許多。
  南宮鷹則策騎寶馬,直接載著賈狀元奔出山區,他並未回往飛鷹堡,只是傳令弟弟三日
後準時出兵,並繞往鋼城十八村會合。
  待消息傳出之後,他已找來另一坐騎讓賈狀元使用,領著他,先行奔往鋼城十八村。
  兩天後。
  南宮鷹和總管方君羽交會於鋼城十八村。
  他很快將計劃說明。
  方君羽立即同意,並率領百名弟兄,親自護送賈狀元前往西北三百里處之黑油河區,並
準備在那裡興建城堡以護此地。
  南宮鷹則因守十八村以等待自家軍隊,亦或范通父子傳來消息。
  時光匆匆。
  白天又將逝去。
  夜晚之鋼城山,已被方君羽佈置許多銅鼎於山洞中,每座銅鼎置有燃油,且須點燃,借
以防止被偷襲而不自知。
  在此兵源減少甚多之下,這方法倒是別有效果。
  如此一來,鋼城山宛若萬盞佛燈齊亮,自有一番情景。
  他欣賞一陣,挑了中堂最高地方,盤坐其中以練神功,如此不但可以閉目養神,且能目
標顯明,任何人都可隨時找來。
  匆匆地,已經功行三周天。
  他已習慣運行神經老人所傳之奇異神功,而且越練越順,甚有不能自拔之態,如此斷斷
續續也快練及半年了吧?至於那越練越舒服之副作用卻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內勁運往腦門玉
枕、百會兩穴之際,就像注射興奮劑,讓人漸人幻境,想的都是些往昔種種可笑之事,而情
不自禁地想呵呵笑起。
  莫非這即是神經不正常前兆?
  南宮鷹也搞不懂了!他甚至想找其他理由解釋——這只不過是想起昔日好笑事,跟神經
失常有段距離吧?
  儘管他想出種種理由解釋,但心頭總仍掙扎不停,莫要真的有這麼一天變成胡亂發笑的
神經病才好。
  或許該停止練這武功,因為自己這身功夫,應該夠用了吧?
  然而想探底心態,總讓他有股欲罷不能之勢。
  他心口不斷念著適可而止,腦門卻想著到底能練到何種境界?
  「該會練到極樂世界吧?」他這麼想,不禁呵呵笑起。
  突然另有笑聲傳回。
  南宮鷹機警張眼,已發現兩道黑影躲閃,他登時發笑:「別躲啦!大小飯桶、飯王給我
出來吧!」
  范通和范王已從大銅鼎後頭走出來,兩人視目而笑。
  「你們笑十麼?」南宮鷹斥笑著。
  范通瞄眼道:「公子是否已走火入魔,練功都會發笑?」
  范王道:「你那神經功是否起作用了?」憋著笑意道:「要真是如此,我們將來怎麼
辦?」
  「我……真的笑的這麼離譜?」
  南宮鷹心靈壓力不由加深許多。
  范王道:「像看到小美人那種笑,至於嚴不嚴重,我們不得而知,因為我還想看下去,
少堡主就醒了。」
  南宮鷹稍窘「還好只是回憶笑容,該不礙事!」心頭卻想著,將來少練為妙他扯開話
題,問道:「你們探得消息了?」范通點頭:「有一些;那群女人黨似乎聚集在靠近紅燈教
最南分舵附近的仙女山,那裡相當隱秘,屬下乃從河流排放出來大量脂粉香味,斷定裡頭必
藏有許多女人!」
  范王道:「我們本想深入,但想及少堡主交代,必須立即探得那堆女人黨藏身處,所以
馬上趕回來通報!」更加補充:「范家偵探功夫從不出差錯,少堡主可以放一百二十個
心。」
  「我當然放心。」南宮鷹道:「我只怕那群女子又拐走我的手下!你們在半路可見及類
似我軍被迷去的男人?亦或是可怕女人?」
  范通道:「很少,幾乎沒有!」
  南宮鷹皺眉:「怎麼可能?照社九奇說,那群女子迷走我方男人.都叫他們退隱山林,
怎會躲得無影無蹤?」
  范通道:「他們當然要躲得無影無蹤,畢竟少堡主是個厲害角色!」
  「不可能連一個都沒碰上吧?」
  范王道:「他們躲到山區,哪裡找人?」
  南宮鷹道:「除非他們想過野人生活,否則必定不可能跟外界脫節,而且是數百名全部
失蹤,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范通道:「很簡單,可能他們逃人紅燈教地盤,我們卻還沒找到那頭,當然未發現什
麼。」
  南宮鷹頻頻點頭:「這麼說就合理了!既然如此,我們得從仙女山下手才行……」
  范通道:「不直搗黃龍?」
  「暫時不便!」南宮鷹道:「一來人手不足,二來……」他笑的神秘:「我們的火炮快
要改良成功,到時准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范通道:「可是,我總認為女人是相當難纏。難以對付者,拖下去並不妙。」
  「當然不能拖。」南宮鷹道:「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倒是……」
  范通道:「少堡主還有任務?」
  他跟南宮鷹已有一段時間,當然猜得出主人心態,何況,這又是他工作的本能——善於
察顏觀色以探先機。
  南宮鷹點頭:「我想派你到紅燈教總壇打探任何消息!」
  深入敵區當然危險,范通卻一口答應:「好,沒問題,只是他這次不能同行,希望少堡
主多加照顧。」
  范工不肯讓步:「當秘探,本來就是無孔不人,爹你幹嘛擋我去路?」
  范通冷道:「紅燈教非比尋常,一人去,較易藏身,何況,我一人冒險已夠,你沒這必
要重疊我的工作!」
  范王還想再爭。
  南宮鷹已開口:「你爹說的沒錯,一人去已足夠,不必重疊去冒險,你留在我身邊,我
還有任務派給你!」
  聞及另有任務,范王這才乖乖接受安排,笑道:「早說嘛,害我以為要被貶成看門小狗
呢!那樣我會癟死的!」
  南宮鷹含笑道:「這任務相當重要,包你滿意!」
  「真的?」范王不禁興趣更濃:「什麼任務?」
  「待會兒再說!」
  南宮鷹很快和范通交談細節,范通領會,瞄了兒子一眼,帶著諧謔笑聲走人。
  范王眉頭直皺:「我覺得我爹那種眼神,好像有意在暗算我!」
  「他在欣賞你!」
  「哦?」「因為我給你的任務很特殊!」
  「什麼任務?」范王又把心思拉回來。
  南宮鷹輕笑道:「收集女人的肚兜!」
  「什麼?」范工兩眼直跳:「叫我收集肚兜?我又沒有變態!」
  「不是變態問題,而是戰略問題!」南宮鷹輕笑道:「此次進攻女人國,唯有先偷去她
們衣服或什麼的.才能大有收穫。」
  「可是,直接抓人,不也可以?」
  「當然可以!」南宮鷹笑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要派什麼任務給你這位大將,只好出
此計策!」
  范王更是皺眉:「少堡主是為了應付我.才叫我去偷肚兜?」
  「可以這麼說!」南宮鷹逗笑道:「你可以考慮再回答我。」』
  「不必考慮啦廣』范王自嘲一笑:「你的任務水準越來越差勁!」
  「這麼說,你是接受了?」
  「不然,又有如何?」范王亦覺好玩,呵呵直笑:「不知她們少了肚兜,會是什麼樣
子?」
  「當然是光溜溜!」
  「那豈非妨礙風化?」范王皺眉:「我未成年呢!」
  「就是看準這點!」南宮鷹道:「要是我去偷,將來她們嫁給我部下,他們不責怪我非
禮才怪,你是小孩,勉強可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范工歎笑:「偷就偷,另外還要進行什麼?」
  「可能的話,自己也可挑個小老婆!」南宮鷹弄笑地說。
  范王極力搖手:「不幹不幹!那種女人,我沒興趣,還是讓給別人好,我看沒其他事了
吧?我先去收拾那些娘們,咱們仙女山見如何?」
  「祝你好運!」
  南宮鷹招招手,范工竟也身負重任似地著重拱手告別離去。
  南宮鷹想笑,他雖然為讓范通能獨立作業而支開范王,但突然想及偷肚兜任務,很似乎
是腦門受刺激之直接反應——想做出更俱幽默有趣之事,以讓回憶更加豐富、美好,這該不
是練秘功的後遺症吧?
  他希望不是,但想起此任務,他總笑不合口,竟然急於想知道結果。
  看來那奇異秘功心法已漸漸支使他做出平常人不敢嘗試之大膽事情.雖仍談不上瘋狂,
卻也有了激情意味。
  更讓人擔心的是南宮鷹幾乎已欣然接受而躍躍欲試,就此下去……誰又知道後果如何
呢?
  他迫不及待想完成圍捕任務,已騎著寶馬直驅下山,以能更快速跟弟弟人馬會合。
  三更未至,遠處傳來沉沉奔蹄聲,該是大軍已至,南宮鷹遂策馬追前。
  疾奔三里,雙方交合,南宮劍領著石刀、石木兄弟以及三百弟兄前來。至於左無忌和杜
九奇則留守飛鷹堡,以防偷襲。
  只要獵鷹五十騎把關,南宮鷹安心許多,縱使他們不幸戰敗,對方也得花費相當代價,
而且時間拖長,自己回救機會自是大增。
  見及大軍興致勃勃,南宮鷹不禁想笑,追老婆之魅力實在太大,瞧他們鞍上掛著一隻黑
布袋,可想而知決心與希望是多麼強烈!
  可莫讓他們失望才好!
  南宮鷹暗自祈禱,等著大軍會合。
  南宮劍見及哥哥,心頭重鉛方卸下:「找到地頭了嗎?」
  「當然,否則他們豈非都要變成光棍!」南宮鷹喝向部下:「有無信心?」
  「有!」回答聲音震天。
  「能不能一次抓兩個!」有士兵這麼說。
  南宮鷹斥笑道:「你只要你有本事,養得起,誰管得著!」』
  「太好了!」那人揮舞兩口布袋,敢情有備而來。
  另有同伴搶他布袋表示:「女人全被你搶走,我們找誰結婚?」硬表示一人只能逮一
個。
  雙方拉拉扯扯之中,引來不少笑話。
  南宮鷹看在眼裡,苦笑在心,這哪是什麼部隊7簡直是豬哥黨,除了抓女人,似乎已不
能作戰。
  為早日除去此現象,他喝著大軍衝殺,一群瘋狂隊伍全往西北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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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豬哥"部隊
  奔馳兩天兩夜之後。
  部隊已進人仙女山區。
  只見得那山峰似仙女側臥,凹凸現出臉面輪廓及聳尖雙峰,以至於如美人魚般溜進著下
半身山脈。
  時值深秋,仙女山添上怪異色彩,當真如美人魚,下半身較平緩處延滿楓林,此時楓葉
殷黃遍野,寒風刮來,葉片瀟瀟掀動,直若魚鱗閃閃。
  及至高處雙峰則已堆積白雪,似若掛上胸罩胸脯,配上似黃似褐臉形,倒也讓人想人非
非——尤其在眾人為抓老婆心態下,更深深喜愛這山峰。
  有人喝言該改名「美人魚峰」算了!
  有人建議改成「裸女峰」較為貼切。
  「我看是老婆峰吧!」有人這麼說。
  研究結果,還是把裸女、美人魚、老婆兼併,滿足眾人願望。
  「老婆們到底藏在哪裡?」有人猜想。
  「大概在雙峰之間吧!」有人回答:「那裡最隱秘。」
  「你誤會了!」有人捉笑回答:「女人最隱秘部位根本不是那裡!」
  猝然引來一陣斥笑追打,追得他落荒而逃,卻自得笑聲不斷。
  南宮鷹瞧著這些豬哥部隊,只能莫可奈何苦笑,道:「不管她們藏在哪裡,大家請保持
肅靜,以精明眼光挑選,別讓老婆溜了!」
  眾人這才不敢胡亂戲言,畢竟嚇走老婆,吃虧總是自己。
  有人道:「總該查出她們藏身何處吧?」
  南宮鷹道:「我已派出秘探,不久即將回報消息,你們先就近休息掩藏,以養精蓄銳,
待消息傳來,立即可行動。」
  眾人聞言,四處散去,並找尋有利地點以休息。
  現場只剩南宮劍和石刀、石木兩兄弟,目不轉睛地注視四周狀況。
  南宮鷹發現石刀、石木兩人最近甚少開口,似乎心事重重,石刀天性較為憨厚倒也罷
了,但石木平常喜歡戲言幾句,此時怎會沉默下來?莫非也是為了老婆之事心煩?
  南宮鷹越想越有可能,遂走過去,拍拍兩人肩頭:「別忘了,到時捉個老婆回去!」
  石刀聞言羞紅滿臉,直道不可不可,心頭卻怦動亂顫。
  石木則窘笑,欲言又止,只能稍稍點頭表示接受主人意見。窘極心頭,他策馬避閃一
旁,不知怎麼,馬匹卻嚇得烯捋捋人立而起,聲長甚尖,嚇得眾人瞅緊目光瞧來。但緊張過
後,有人便說連馬匹都猴急受不了,何況是人?
  石木更形困窘,避著眾人躲在一邊。
  南宮鷹只能乾笑,畢竟這是突發事件,又怎能怪他弄出聲音?
  心念未畢,突然楓葉抖晃,驀傳「有人」喝聲,數百名士兵驚心抽緊肌肉,右手抓向布
袋;就要搶追出去,以為老婆現形。
  有人更追向那顫抖山坡。卻傳出小孩聲音:「猴急什麼?我只不過滑了一跤,你們就要
把我當老婆處理?」
  迫近者雖失望,卻緊逼小鬼:「你是誰?敢闖禁區?」想出手逮人。
  南宮鷹心知是范王到來,立即掠身追前,並喝道:「自己人!」
  追前者怔愕之後始放行。
  范王背著大包東西,大搖大擺晃來:「我是什麼人?我是替你們找老婆的媒婆!」
  將那大包東西丟於地上,擦著汗水,瞄眼南宮鷹,呵呵直笑。
  南宮鷹笑道:「收穫如何?」
  「重死人了!足足有百餘件,花花紅紅,惹眼得很!」范工解著麻袋口,準備現寶。
  南宮鷹笑問道:「你當真下得了手?」
  「有什麼不敢?她們敢脫,我就敢偷!天經地義!」
  「是她們自願脫給你?」南宮鷹忽又想及「愉」,該不是自願的了。
  范王道:「山中有溫泉,那群瘋女人最是喜歡洗溫泉,我只好撿現成便宜,一件一件收
集,也好將來賣給大頭兵!」
  布袋打開,艷、紅、青、紫、綠各色肚兜皆有,瞧得那群士兵嘩然,甚而想伸手摸摸以
滿足腦中幻想。
  范王立即將布袋口縮緊,弄笑道:「不急不急,等你們逮到老婆時,我便宜賣,否則現
在沾手,不怕人家說你們姓變態?」
  那群士兵忽而窘困,范王說的沒錯,一個大男人身藏肚兜,不被指責變態才怪。
  他們收起幻想心思,追求實際,有人追問:「女人藏在何處?」
  「在……」范王伸手指向雙峰之間。
  突然有人嘩然以為猜對了。
  范王卻瞄他們一眼,黠笑不斷:「別急,別急,我的『在』還在拖……」
  手指從雙峰處往後移,口中「在」字念個不停,突然指向楓林區某處:「在那裡!」
  那似乎是極其隱秘部位,指得眾人更形嘩然,弄得范王莫名其妙:「這麼興奮?」他並
未悟透整座山勢藏了玄機。
  南宮鷹道:「趁那群女人在洗澡,大家摸去便是!」
  一聲令下,群眾嘩然,紛紛下馬,解袋於手,牽著馬匹,一臉貪婪、緊張、刺激般摸向
紅楓林區那頭。
  范王瞄向南宮鷹:「你不抓一個?」
  「抓誰?抓你?」
  說完南宮鷹掠下馬匹,一手扣向范王肩頭,嚇得他尖聲急叫:「不要亂來,我不來這
套!」
  「什麼套?」
  「同性戀……」
  「去你的!」南宮鷹猛敲他腦袋,斥笑道:「十一歲不到,毛病特別多!老是想些亂七
八糟之事!」
  范工撫頭唉唉痛叫並苦笑:「此時此刻,您的非常舉止,很容易引起誤會!」
  「什麼舉止?」南宮鷹斥道:「我是要抓你到山泉另一頭趕那群女子,免得她們溜
光!」
  「呃……早說嘛!讓人引起誤會!」王工乾笑著,還想整理那包肚兜。
  南宮鷹見狀斥笑道:「你累不累!節骨眼兒裡,還有心情扛那玩意兒?」
  「這可是錢啊!」范王一臉正經:「這玩意兒現在正缺貨,將來一件五兩、十兩銀子,
准有人搶著要,我豈能把它丟掉?豈非斷自己後路?」
  南宮鷹對這小鬼無處不發財的信念實在沒辦法,只有任其囂張了。瞧他套綁差不多,始
運勁掠身而起,繞著山腰,潛向那溫泉另一頭。
  直到范王指出正確位置,南宮鷹始拋他落地,改採一步步探行,讓他嘗嘗發財的痛苦經
過。
  范王背著大包東西,雖不甚重,但穿梭於山林險坡之間,倍感疲累,然而他就是一股死
勁,硬是不肯丟棄背上值錢貨,倒讓南宮鷹佩服萬分,這種人將來想不發財都難。
  再走三百丈,傳來女人戲水笑聲,南宮鷹更形小心探搜地形,發現左前方築有十數間茅
頂本身雅屋,雖是就地取材,卻更顯出大自然風貌。
  雅屋旁堆置不少木材,幾名身著紅色衣衫男子正在劈材,瞧那服裝,南宮鷹心知是紅燈
教徒。看來這群女子果然是屬於他們所有。
  范王指向木屋後方那岩層遍處,且冒著白煙地區,低聲道:「人就在那裡!」
  南宮鷹會意,小心繞過木屋,潛向溫泉區,但聞笑聲不斷,潑水戲水大有人在,好不容
易摸靠近處,往裡邊礁,只見得十丈溫泉擠滿一大群全身光溜女子,她們或靜默浸身,或相
互潑水,或搔癢……甚至有人相互比較身材、胸乳,指指摸摸,弄笑不俗,哪還見女人應有
的嬌羞模樣?
  南宮鷹不禁皺眉,這群女子或有姿色不錯者,但平均大都三十上下年齡,早就該結婚,
怎會淪落於此?;
  或許是嫁不出去,才淪落大漠找老公吧?
  瞧她們如此大方模樣,不禁讓南宮鷹另有想法——該不會是中原妓女,被請來騷擾我軍
的吧?可是,不對啊!若是妓女,又怎甘心嫁到大漠荒原?那跟她們淘金目標不同。
  除非紅燈教出高價……
  想及自己部下可能被妓女拐跑,南宮鷹已是哭笑不得,只好想個理由——妓女從良,有
何不可,盡量安慰自己。
  忽然間,有女子起身找向自己衣堆,卻發現肚兜不見。她嗔叫「誰拿錯我的肚兜?」
  沒人回答。她不甘心,翻向它處,照樣找不著。
  范王心知高潮將起,瞄向南宮鷹:「準備趕人吧!」
  兩人這才潛向溫泉上頭山區以隱藏。
  才找及位置,下邊已傳來一陣大亂叫聲,大堆女子正為丟衣爭吵不休。范王卻暗自得
意,將來要找回肚兜,得花銀子才行。
  一陣騷動中,有女子已尋至山林,不斷斥罵哪個臭賊這麼變態,敢偷女人東西。
  忽有聲音應來:「是我!」色瞇瞇的士兵早已摸至,見及光溜溜美女,兩眼簡直發燙,
丹田熱得幾乎想吞掉這傢伙。
  「你是?」那女子忽見男人,仍未會意,愣在那裡。
  猝又有另一士兵衝越先前那士兵,喝吼著:「你是我的。」提著黑布袋如色狼見獵物撲
來。
  那女子頓時明白怎麼回事,嚇得尖聲厲叫救命,色狼來啦,跌跌撞撞仍想逃開。
  「哪裡逃!」士兵猛套她頭。另一士兵又搶過來:「她是我的。」一人抓頭,一人抓
腳,扯得女子似被五馬分屍般恐懼尖叫。
  這一叫,所有女子為之驚動,有人趕來瞧探,發現狀況,沒命即逃,後又見及數十、數
百甚至數千……幾乎滿山滿坑野男人邪色色衝來。
  這簡直是玩命。女子尖叫:「色狼啊……」「救命啊!」「敵人來啦!」
  「老婆別逃!」「小乖乖不必緊張!」「我抓到了,是個大胸脯啊!」「你就是我老
婆,小美人」……一陣原始怪獸追殺獵物行動大展開來,整座山林為之變色,喝聲、尖叫連
連,簡直地動山搖,風雲變色,創天下之大奇觀。
  南宮鷹看在眼裡,苦笑在心,這會是自己所擁有的部隊嗎?
  忽見裸女落荒選來,他不知該不該攔,范王乍見,急叫著:「來了!來了!」還是叫不
動南宮鷹,情急之下、只好猛衝出來,擋住裸女去路,猛喝:「哪裡逃!」作勢欲撲。
  那裸女先是尖叫,失魂落魄想逃開,突見小鬼,不禁轉懼為怒,斥罵:「小色鬼.你敢
打老娘主意?」猛地衝過來.一巴掌就想收拾范王。
  范王一手抓著布袋,勉強只能用另一手抵擋,豈知這三八婆厲害得很,不但摑掌,還補
身過來,任由范王逃過此掌,甚至架開,豈知對方如山似地壓下,那一身光溜溜,尤其雙乳
下壓,對范王這清純少男簡直威脅無比,根本不敢伸手碰推,硬被壓往地面,情急中自是尖
叫非禮。
  顧不得什麼裸女,伸手猛打過去,也不知效果如何?只覺雙手亂砸亂揮,那女子根本不
懂武功,方才全憑一股凶勁衝來,此時遭受亂拳攻擊,她避得了一拳,避不了十拳,唉呀
聲,竟被打昏,四平八穩壓在范工上頭,胸乳自是軟綿綿印在小男孩胸膛,嚇得范王直叫怎
麼辦?
  南宮鷹看在眼裡,笑道:「抓回去當老婆便是!」
  「我不幹!」范工窘紅著臉:「她有騷味!」
  雙手不敢去碰裸女身體,只好猛翻,面身向下,像蛤蟆般跳鑽出來,方始喘息直叫要
命。忽又數名女子逃來,他可有了經驗,往後大叫:「來了,來了!快,快!」裝出林中仍
藏有無數伏兵狀,嚇得女子們左右逃開。
  然而這群豬哥兵團已然發狂,又怎能讓老婆逃跑?在三人配一人狀況下,戰局尤其激
烈,眨眼間,無數人潮湧追過來,硬將脫逃女子抱住,混成一堆爛仗。
  南宮鷹和范工深受騷擾,只能逃退避開,始能落個全身而退。
  激烈爭奪中,百餘位女子似乎已被抓光,然而在粥少僧多之下,未免有人向隅,因而發
生爭執,南宮鷹不得不喝令女人在誰布袋即屬誰,若兩者平分,則放開再捉一次,一時氣氛
又起,追殺更是激烈。
  然而差了近三分之二女人,南宮鷹不得不安撫,每人都有這是第一批,將來仍有第二
批,第三批,直到大家抱滿懷為止。這群豬哥士兵方始安分不少。南宮鷹始噓口氣;否則引
起自相殘殺,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正待慶祝大獲全勝之際,石木匆匆從左山區趕退回來,他本是追殺紅燈教徒,然而半途
出狀況,只得調頭而退,見及南宮鷹.拱手即道:「似乎有埋伏,左山上蠢蠢欲動!」
  南宮鷹聞言,突然發出獅子吼勁,吼得地動山搖,震住所有失心手下,他急道:「有埋
伏,立即收兵,退出山區!」
  一句「有埋伏」喚醒部隊危險意識,他們趕忙扛起戰利品,直衝而下,別得了夫人,賠
掉性命才好。
  南宮鷹邊退邊喊:「有老婆者退往第二線,沒老婆者準備作戰!」口哨一吹,青雲寶馬
甚快馳來,他跨身上馬,四處游奔以掠陣。
  飛鷹騎士雖沉溺女色之中,但逢此性命攸關,仍打起精神沖退山下,隨即編列隊伍,准
備作戰。
  最高興還是抓著老婆者,既可退居第二線,興致所致,還可伸手摸向布袋中裸女吃吃豆
腐。這簡直比什麼都夠味。
  南宮鷹無暇理他們,他只管作戰,猛盯山區,並喝令手下退後三百丈,以便有個緩衝
區。
  紅燈教徒果然現身,他們並未騎馬,只見得紅衣閃動於楓林、枯乾背後,似若雌伏狐狸
游動,漸漸逼來。
  南宮鷹不禁凝起雙掌,準備殲擊敵軍,那群手下更是長槍扣胸,如臨大敵,就連抓有老
婆者,照樣以手掩其嘴巴,迫使她們閉嘴。
  現場一片肅殺氣息濃沉。眾人心情更沉。
  敵軍始終穿梭於山林間,不敢攻擊,他們似已發現領軍者竟然是南宮鷹本人。亦或是自
恃兵力過少,不敢奮命反撲。
  南宮鷹如戰神般,頓時感覺出對方軍心浮動,猝而冷喝:「有膽出來一決生死!左衛抄
左山,右衛封右路,其他跟我來!」
  話方喝完,南宮鷹策馬飛衝向前,那寶馬啼幸幸人立而起,一躥數丈,簡直霸道無比,
猛衝向山,引得後路追兵氣勢不凡攻來,一時萬馬奔騰,直搗山區,似欲踏平此山而後始甘
心之態。
  那群紅燈教徒乍見此景,未戰先膽寒,哪顧得再擺陣,嘩然一響,拔腿轉身即逃,踩得
地面枯葉嗦嗦作響,南宮鷹猛摘樹枝於手,幾節打去,敵軍挨打,更如魔鬼纏身,唉聲尖
叫,逃得沒頭役臉。
  南宮鷹率領大軍連奔百丈,突然煞住衝勢,伸手制止手下再進攻,說道:「窮寇莫追!
我們只追沒穿衣服的女人!」
  話聲傳開,眾人嘩然,喧天而笑,並不斷鼓躁,氣勢更旺。
  有人吼道:「直搗紅燈教,抓回更多女人!」
  那未抓及女人者自是附和,大有一股作氣之態。
  南宮鷹笑道:「不急,不急,先替弟兄辦完喜事再說!否則不憋死他們才怪!」
  群眾一陣鼓躁:「憋死算了!」
  又有人說道:「回去鬧洞房也不錯!」
  另有聲音傳出:「總該驗收品質吧?」
  抓著女人者當然越快結婚越好。霎時吱吱喳喳辯個沒完。但大都幾乎接受先結婚驗明正
身再說。
  南宮鷹滿意點頭:「總該讓紅燈教準備更多老婆吧!」伸手一揮:「打道回府!一路上
該放鞭炮就放鞭炮!」
  一聲令下,眾人喜氣洋洋大唱凱歌,引馬而退。
  擁有老婆者更是喜上加喜,已不斷討論將如何宴請親友,有的甚至開始和布袋裡頭的未
來老婆談情說愛,但大都被潑冷水,他們仍樂此不疲。
  三天後,大軍返往飛鷹堡。
  一時找不了那麼多女性衣衫,有人乾脆讓女人套著布袋,勉強挖它三個洞讓雙手及腦袋
穿出外面便是。
  最為奇觀的是,那群士兵深怕老婆跑了,或被偷走,想盡辦法找來鐵銬,銬住雙方手
腕,如此一來,任誰也逃不了,偷不走。
  一時「夫妻銬」大為流傳開來。
  時近晚宴,南宮鷹特地抬出每年慶豐年所用的九口大銅鼎給搬出來,放在鋪滿灰褐色花
崗巖大廣場,鼎中置有油盆,盆上架著木柴,將其引燃,直若九顆太陽放光,映得飛鷹堡全
堡亮如白晝,十里開外皆可瞧及。
  除了銅鼎陣,另有兩排大長桌,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正廳中央,足足可容納數百人人席,
桌上擺滿烈酒、烤牛、羊肉,以及鮮果、佳餚。所有佈置在飛鷹堡來說已是最豪華氣派。
  以此之禮來替部下完婚,任誰也無話可說。
  然而如此速戰速決方式,倒引起那些將結婚者恐慌。
  有人道:「我老婆還不肯嫁給我……」
  聲音傳至正中王位的南宮鷹耳中,他突然拿起桌面那用來刀割烤牛羊肉之利刀,猛往桌
上砍去,立身而起,一腳踩在豹皮椅上,一副山大王模樣喝道:「哪個不肯嫁的,給我拖上
來……」
  從來未出現過的流氓樣,不但引起眾弟子驚心側目.連坐在他身邊的南宮劍、師爺杜九
奇,以及左無忌都以為少堡主得了啥失心症,竟然耍起此招?然而他們對南宮鷹甚見信心,
也只有問在一旁細心看結果。
  「聽到沒有,給我拖上來……」南宮鷹吊兒郎當刁起牛肉猛往嘴巴丟,瞧那手下不敢上
前,手指一句,喝向一旁準備賣肚兜的范王,道:「去把他拖上來!」
  此時此刻唯有范王毫無壓力,聞言叫聲得令,很快追向那名士兵,連把凶勁十足的女人
拖拉過來。
  那女子面色蒼白,牙根直咬:「我死也不會嫁給他!」
  范王訕笑:「少嘴硬啦!看你一對兒桃花眼,不嫁老公怎麼活!」
  「你再說,我就死給你看!」那女子想咬舌頭,急得士兵伸手扣住她嘴巴,哀聲乞求不
要!
  南宮鷹瞧在眼裡,邪邪一笑:「不急,不急,你不嫁,只要說出理由,我可能會准你保
持美麗的單身貴族!」
  瞧她嘴角長硃砂紅痣,不禁想起甘靈仙這傢伙,總是火辣帶騷勁。
  那女子聞言情緒較穩定,斥聲道:「用此卑鄙手法.休想得到我的身體!」
  南宮鷹哦了一聲:「原是守身如玉?好吧,我叫他把夫妻銬解下,重新向你求婚行不
行?」「呸!憑他!一臉倒霉樣,當個小兵,想養活我?休想!」
  那士兵低著頭,自覺很沒面子。
  南宮鷹卻笑的更邪:「你誤會啦!他是個可靠、有為的青年,我現在就封他一級護衛,
另外再加黃金一百兩、白銀三百兩,足夠讓你爽一年!」
  「什麼?黃金一百兩?」那女子兩眼睜大像蕃茄:「你真的要給他一百兩黃金?」
  「這算什麼!飛鷹堡宮可敵國,只要他表現良好,一年領個一千兩都沒問題!」南宮鷹
喝向帳房,將備妥元寶端上來,送給這大頭兵。
  一時群眾騷動,鄧士兵更呆愣當場。
  那女子見及花花元寶,整個人已茫酥酥,突然緊抱士兵,一險無辜道:「我認錯您了,
您的確忠實可靠,我願意嫁給您,真是小冤家,您原諒我嗎?」
  「原諒……」士兵靦腆地說。
  「我太幸福了!」那女子竟然流出喜極而泣眼淚。
  范王瞧在眼裡,暗自抽罵:「三八婆,有了銀子,什麼都好!」還是裝出一臉笑臉:
「親愛的新婚夫婦,要親熱,到旁邊去,別礙了別人發財機會,例如說,有人還要鬧事領獎
金,例如說,我知道爾少了肚兜,特別從中原進口……」
  拖著兩人想移往牆角做生意。
  那女子和士兵千謝萬謝,抓著元寶,歡天喜地退去。
  南宮鷹正滿意自己處理一樁善事,忽見其他夫妻,不管是早己說妥婚嫁,亦或本就有所
芥蒂,此時竟然全都大吵特吵起來。
  一時有若潑婦罵街,熱鬧非凡。
  南宮鷹心知她們全是為了銀子,突然大喝:「有問題通通帶上來!」聲音方出,淬見女
子們反拖死狗似地將士兵們急步拖來,她們爭先恐後擠撞不停,深怕落於人後,無法領到銀
子,那問題可就多了。
  「他太窮!」「他太沒出息!」「他不體貼,我要安全保障!」「他有病!」……一些
較正當理由全用上,有的更是離譜,竟然找了「他有口臭!」「他有刀疤要整容!」「我對
銀子過敏!」…奇奇怪怪怪理由全用上。
  那似乎已進人胡鬧的拐騙銀子階段,聽得某些人哭笑不得.卻又偷偷竊笑。
  「住嘴!」南宮鷹突然大吼,鎮住所有人,一時廣場鴉雀無聲,他冷目巡視這群貪婪而
又帶懼意的瘋女人,逼得她們手足無措.活像被瞧得裸身現眼。
  待煞住所有人之後,南宮鷹始又喝道:「我知道,你們通通有問題!我通通幫你們解
決!每人通通去領黃金百兩、白銀三百兩,這樣夠不夠解決你們問題?」
  那群女子們仍雀啞無聲,不知該不該相信。
  南宮鷹猝又吼道:「三分鐘不去領,就砍斷你們腦袋!」
  利刀猛刺,羊頭落地,嚇得女子們尖叫快領快領。
  動作剛起,剁頭威脅已失,男男女女又是一陣騷動.謝聲不斷,急急衝向帳房準備領銀
子。
  一時廣場氣氛滾熱,終於有了喜慶氣息。
  當然,南宮鷹並未忘記那些搶不到女人的部下,他宣佈將來照樣給賞銀。
  他甚至宣佈,已往自行脫逃前去結婚者,若在十天之內趕回來,不但既往不究,還有賞
可領。
  此話傳開,又自引起騷動。如此寬大為懷而闊氣手法.足可讓那群士兵有足夠勇氣傳給
昔日戰友,以達到重修舊好地步。南宮劍、杜九奇早知此舉在於挽回飛鷹堡人馬,若成功,
將可攻破紅燈教所採用之美女陣,若不成,飛鷹堡或而將破產吧?
  然而此時此刻,除了這種方法,似乎已無計可施,他們只有祈求老天,一切發展順利,
免於陷入萬劫不復地步。
  當然,在此盛宴最為高興的莫過於范王了。憑他三寸不爛之舌.到處兜售肚兜,竟然大
發利市,五兩、十兩,甚至叫價二十兩皆有人買,實是眼光獨到。
  眨眼已賺進三百餘兩,他還在兜售。
  「來啊!這件最棒,繡有嫦娥奔月圖.是嫦娥穿過的.賣你三十兩好了!」
  范工兜售一名臉部稍腫女於。她只瞄肚兜一眼.已驚叫出口:「唉呀,這不是我的
嗎?」
  「你的?有沒有搞錯?」范王輕笑:「是有點兒類似.你總不能說繡上嫦娥圖就是你的
吧?」
  這理由已不知說服多少女子。然而這娘們兒可瞪大眼睛,一手抓向肚兜左下角,猛往上
翻.那裡繡了細紅「小萍」兩字,氣得她七竅生煙:「分明是我的,你還敢賴!」忽而大
叫:「小偷在這裡!他就是愉我們肚兜的小賊啊……」
  話聲喊出,眾姑娘怒眼瞪來,就要興師問罪。范王見狀直叫糟,趕忙搶回那件嫦娥肚
兜,斥罵道:「不識相,叫你光著屁股過冬天!」
  眼看水果、骨頭全丟過來,他不得不奔縱高牆.逃之天夭。
  那小萍女子逮人不著,使起性於:「我不結婚了,除非你把小鬼抓回來!」指向自己臉
面:「看到沒有,這黑印就是他賞我的!」
  無巧不成書,這小萍竟然是在楓林區被范王捧昏那人,她本看在銀於分上睜一眼閉一眼
即算了,哪知少堡主突然開恩,後見這渾蛋小子惡行,氣得她非報此仇不可。那士兵當然知
道自己抓著她,乃是范王賞賜結果。然而此時百餘對佳人皆沒事.他卻出岔,實叫人難以處
理。吶吶說道:「是嗎?……當時那麼亂……」
  「就是他揍的!你不信?那就別結婚!」小萍斥叫:「找不著他,要不回肚兜.你算什
麼男子漢!你不行.不會叫你主人想辦法?」
  一群女子跟著起哄,非得逮著范王這混蛋不可。
  南宮鷹見狀,心知不把范王揪出來是不行了。他冷道:「這麼小事也容得你們生這麼大
的氣?我叫他出來便是!」
  當下往牆外喝道:「別躲啦.做生意也不探探風險?竟敢拿贓物兜售正主人,十條命也
會完蛋!快出來!」
  范王自知躲不掉.先把銀子藏妥,始邪眼邪腦地走進門。娘們一陣起哄要搶回肚兜及銀
子.他則冷眼瞄人:「有沒有搞錯?我是替你們收集這玩意兒。別忘了,你們是被追得光屁
股四處亂撞,哪還有時間撿拾肚兜?我好意抬起,又扛了幾百里路,賺你們一點兒零頭,又
哪會過分?」
  那小萍斥道:「少來.你分明是先偷我肚兜,我想穿時找不到,分明是被你偷走!」
  娘兒們又起哄。
  范王冷斥:「有沒有搞錯!我明知你們會遭伏擊,才決定撿拾它們加以保存,要不然,
你們現在拿什麼穿?」
  「不管!你就是愉!」小萍喝道:「你還揍我一拳,這筆帳.非算清不可!」
  氣不過,猛地撲向范王,他想逃,週遭女於又衝過來,如此龐大娘子軍團追捕下,范王
簡直招架乏力,又扯又揍,打得范王直叫救命,南宮鷹卻哪能援手,眼睜睜看他被修理。
  范工眼看求救無效,淬然丟出家傳煙霧彈,轟地一響,白煙冒起,他趁機扳倒幾名女
子,再胡亂開打之後,終又掠身跳牆逃開,此時說什麼,他也不肯再回到這要命廣場。
  唉唉痛叫中,白煙漸漸散去。那小萍臉上又多塊青紫拳印,她嗔鬧直叫,不把范王交出
來,她死都不結婚。
  南宮鷹不禁火大:「把她拉出去斬了!王勤你下次再找一個,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此語一出,嚇得小萍臉面全無白色,急忙解釋:「我只想揍他兩拳而已……」
  「人都溜了,我找誰讓你揍?」南宮鷹斥道:「難道揍我不成?」
  「不敢……」
  「不敢,那就結婚,不要掃了大家興頭!」
  縱是滿心不甘,小萍也不敢發嗔,乖乖點頭。王勤滿臉僵硬肌肉始化開。
  南宮鷹立即指揮男女各自成雙,左手揍酒杯,右手抓羊腿,進行大漠奇異結婚禮俗。邊
舞,邊跳,邊啃羊腿,邊喝烈酒。然後敬向主婚人——當然是南宮鷹。
  他卻頭大如米鬥,一人一杯,至少要喝上百餘杯,不脹死才怪.靈機一動,他改為小飲
一口,然後雙方將酒噴吐空中,那股英雄吐氣之豪邁霎時顯現出來。
  部下們玩得過癮,乾脆連老婆也吐上幾口,一時嬌笑連連.雙方追追逃達,趣味不禁泛
生,哪還管得那夫婦銬仍銬於手中?暫將今夜當風流,先逍遙享受再說。
  鬧至後來,連那些未娶妻者亦感染氣氛而放鬆心情,盡情歡歌,雖有些苦中作樂意味,
但微塤之後已管不了那麼多,見著女人即追,倒演變成洞房房之混亂局面。
  還好,他們各自懂禮,並未鬧得太難堪,酒會得以安然進行。
  及至三更天,一時對夫妻方自醉塤塤各自找地方洞房去了。剩下光棍則乾脆酵倒當場不
願醒。他們搞不清今夜最痛苦還是最幸運之夜?幸運者—一娶到老婆,痛苦者——從此受老
婆控制。
  冷風襲來,唯有閃爍星辰或能解釋一二吧?
  一連三天。
  飛鷹堡儘是陶醉在結婚喜氣洋洋之中。
  而且,另有往昔逃亡者已漸漸返回。他們連同妻子帶來,一臉仟悔地領取獎金。南宮鷹
也不願責備,畢竟這些弟兄哪個不曾跟自己出生人死過?能原諒就原諒吧J
  四五天之中,一共回來兩百餘人,領了兩三萬兩黃金,自是落得皆大歡喜。
  然而,漸漸地,後遺症已出現。
  這群女子根本難耐大漠男人生活方式,除了騎射打獵之外,似乎已談不上什麼風雅情
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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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1:23 |只看該作者
  最重要的是,她們似乎已掌握男人口袋元寶,皆準備在掏盡後而開溜。
  她們逃不走,只有吵,吵得丈夫受不了,卻又不知該如何解決。
  有的更糟,夫妻銬剛解下,老婆即已不見,害得他人財兩失,終日唉聲歎氣。
  南宮鷹已坐立難安,照此下去,飛鷹堡准完蛋!
  他頭痛得很,讓對方走人,可能帶走大堆手下,若讓女人留下,恐怕將自找麻煩,如此
進退兩難,簡直叫他快發瘋。
  他終日躲在飛天閣上閉門思過。還得借助那奇異神功刺激腦門以回憶美好往事,使自己
心情好轉。
  又是一天黃昏將盡,天邊彩霞暈紅遍山頭,紅葉將落盡,下雪日子該來臨了吧。杜九
奇、南宮劍默然登上飛天閣。南宮鷹當然知道他倆為何而來。
  他苦笑道:「這群女子根本就是淘金女郎,帶回飛鷹堡,簡直自找麻煩!我的計策顯然
出了問題。」
  杜九奇道:「少堡主是否該壯士斷腕?」
  南宮鷹道:「你是說……放棄這些人?」
  杜九奇點頭:「如果手下一時迷惑,救他們還有話說,若他們長久沉迷女色,倒不如讓
他們走吧!」
  南宮劍道:「那些未娶老婆者,心靈漸漸不平衡,再熬下去,可能會出大問題,而且,
堡內資金漸漸減少,若不再設法開源節流,後果堪慮。」
  「我知道……」南宮鷹頭疼萬分:「我是在想,下達任他們離去命令,飛鷹堡會走多少
人?若連一兵一卒都留不住,飛鷹堡不就垮了?」
  杜九奇道:「至少還有獵鷹五十騎,他們一向忠心耿耿!」
  「夠嗎?」南宮鷹顧忌甚多。
  杜九奇道:「困守本堡,足足有餘!」
  「我不在乎本堡!」南宮鷹道:「我只在乎黑油河是否能守得住!」
  杜九奇道:「黑油並不重要。」
  「以前不重要,現在卻是我們命根子!」南宮鷹又道:「將來財源全靠那油河了!」
  南宮劍道:「哥已從中原找到方法?」
  「就是啊!!」南宮鷹道:「我找到煉油郎賈狀元,他能將黑油煉成超級桂花香油,點
火不冒黑煙,如果拿到中原賣,必定大發利市,就像丐幫賣監一樣,財源永遠不斷!」
  杜九奇恍然:「如此一來,的確需要一些人手………」
  「至少也要三百名!」南宮鷹道:「除了守住飛鷹堡和黑油河,還得有人負責運油到中
原才行。」
  「不知方總管那邊能招集多少人手?」杜九奇自言道。
  南宮鷹道:「那頭大都是鋼城十八村招集而來,雖然有幾人忠心,但在女人誘惑下,難
保不出問題!」
  三人同感棘手,如此放收皆不宜狀況之下,實在讓人心思不寧。
  眼看夕陽西沉,天色漸黑,外頭又是一陣嬌女開飯聲,實在刺耳已極。
  南宮鷹心頭直叫:「怎麼辦?」來回踱步,繞著樓閣九口大同鐘打轉,他恨不得以洩情
緒。
  他甚至怪自己練那什麼邪功,竟然會克制不住出此抓老婆計策,弄成一團糟。
  「或而乾脆把那些娘子軍抓來操練!」南宮劍道:「讓她們不敢放肆!」
  南宮鷹道:「可行嗎?她們老公會願意?」
  杜九奇道:「不同意也不行!少堡主不能再對他們仁慈,否則將不可收拾!」
  南宮鷹道:「要是他們挨不了,一個個逃亡呢?」
  杜九奇道:「走就走,留下來的才是真正忠心弟兄!」
  南宮劍道:「他們該想到已往飛鷹堡如何照顧他們,就連現在,也仁盡義至;他們若還
有知覺,早就該覺醒!」
  曾幾何時,弟弟竟然比哥哥更有魄力。
  南宮鷹終於下定決心:「好吧!就來個壯士斷腕,明天準備抓那群女子出操!」
  「什麼出操?」
  不知何時,范王又偷偷溜進飛天閣,剛好聞及最後一句,他好奇發問。話聲方落突然發
現另有人在,他伸伸舌頭,準備開溜:「你們聊吧,我繼續到外面出操!」
  一身緊身夜行黑衣,一副標準茅山秘探打扮,他該忙完某任務才逕自趕來報到。私底
下,他對南宮鷹倒有了兄弟哥倆情懷.但有人在,他得尊重些,談話自是彆扭,乾脆開溜。
  南宮鷹忽見他,欣聲一笑:「躲了六七天,逃到哪兒去了?還不快給我報消息!」
  范王知道主人要他留下,無奈轉身:「來了那麼多野女人,我不逃行嗎?」
  順勢向南宮劍、杜九奇拜禮。兩人早知他乃范通兒子,秘探功夫一流,自也欣然含笑對
他。
  南宮鷹笑道:「你報仇機會到了!」
  「怎麼?」范王睜大眼珠:「少堡主捨得拿她們開刀了?」
  「不然,飛鷹堡豈非成了妓院?』南宮鷹道。
  「少堡主可說對錯!她們全是妓女沒錯!」范王欣笑:「中原妓女,被一百兩銀子收買
到關外.總共有五百名!」拿出一封信箴:「這是我爹打探到的消息,我知道他想傳回.所
以親自去一趟北部,半路上就碰著了。」將信交予南宮鷹。
  杜九奇不解:「小兄弟怎知令尊要傳秘令?」
  「心有靈犀一點通啦!」范王頗為得意聳著肩頭:「范家最守信用,知道飛鷹堡有事,
不管如何,準備一禮拜傳一次消息,我們堅守原則,時效最重要,縱使最重要消息,超過時
效,照樣誤事.所以我才去接老爹消息,並告訴他更努力,飛鷹堡頭大得很!現在師爺該了
解我們當秘探的專長的吧!」
  杜九奇持著鬍子,含笑道:「小兄弟說的很清楚,老夫已瞭解。」對這精明小孩,多了
幾分喜愛。
  南宮鷹瞧著信箴,說道:「少在打屁,信上怎麼寫得亂七八糟?」
  「因為我覺得不夠隱秘,多添了幾個字!」范王自得一笑:「像『妓女』,我把它寫成
『妓姑』,加『古』字,保密得多。」
  「保你個頭!」南宮鷹猛敲他腦袋:「信是給我著的,你加個什麼勁?在考我是不是?
明明我就只看得懂『妓女』變『妓姑』這兩個字!」
  杜九奇、南宮劍聞得都想笑而掩口直笑。
  范王唉呀一聲,癟笑著臉:「對不起,我想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還不解釋給我聽!」南宮鷹斥道。
  范王哦了一聲,接過信件,說道:「我爹提過幾點.其一已說過,那群女子是中原妓
女,有五百名,用來引誘我方的人,然後騙到某處加以控制。這個任務是由朱鋼城這個主八
蛋負責指揮!
  「其二是說少堡主以金錢收買妓女之事已傳回紅燈教,他們將以更大利益誘惑妓女叛
變。
  「其三我爹提到紅燈教只派出些許散兵,似乎沒有正面跟飛鷹堡作戰之意,原因不明,
還在查。就這樣啦,三點夠不夠?」
  南宮鷹冷道:「果真是朱鋼城這傢伙搞的鬼,他竟然出此下流招!實在不要臉!」
  杜九奇道:「信上提到將我軍騙至某處加以控制,怎又讓其他人四處亂竄?」
  南宮劍道:「可能他們採用軟性方式,有的已騙至某地頭,有的卻仍四處流落,不管如
何,那也只是少數而已。」
  杜九奇聞言,頻頻點頭,這可能性並不低。
  南宮鷹沉吟著:「對方既然還想以更大利益收買那群女子,咱們似乎該將計就計,把她
們放了……,」
  南宮劍道:「如此也好,讓她們能勾引幾人算幾人,到了某種狀況,他們會發現擁有這
群女子是堆大麻煩!」
  南宮鷹輕歎:「只可惜不知多少部隊將跟那些女子離去……」
  杜九奇道:「這似乎較無關係,信上不是指出,紅燈教並無大量出兵意思?飛鷹堡暫時
可免作戰之苦。」
  南宮鷹道:「話是不錯,但兩軍對戰.瞬息萬變,說不定明天一過,情勢又改觀。」
  杜九奇聞言.心頭亦沉重,這的確是個棘手事。
  南宮鷹深深吸氣,作最後決定.道:「不管如何.明天照樣操練那群女子.好讓飛鷹堡
擺脫妓院形象.然後任由士兵選擇,他們要開溜,放人一馬便是:為今之計只好置於死地而
後生,只顧護著本堡及黑油河,至於鋼城十八村和三鷹堡,就聽天由命吧!』」
  杜九奇、南宮劍頷首。這雖是萬不得已措施,但有個決定,有了遵循,自能落定,不再
茫然不知所措。
  范王忽而說道:「要訓練那群妓女?呵呵!我可有一套!」
  南宮鷹瞄眼:「你拿什麼訓練人家7被人壓著即哇哇叫.十足童子雞一隻!」
  他說及在仙女山一事,范王不禁窘困乾笑:「那不關訓練之事!我在怒馬堂看過操兵,
照樣可以應付任何狀況回何況你們現在處境,沒有一個比我更適當訓練他們!」
  「說的也是-…」
  南宮鷹皺眉,此時派任何人,都將讓他十分為難,畢竟訓練兄弟老婆是件吃力不討好之
事,這小子為報仇,竟自動請令,倒解決了棘手事。反正本就有意要找那群女子麻煩,還顧
忌什麼?他輕笑起來:「好吧!明天就讓你表現表現,可別罩不住向我求救,那多沒面
子?」
  范王欣然道:「沒問題!只要少堡主下令,我就能執行到底.准整死她叫」
  南宮鷹道:「千萬別用暴力,小心她們老公反擊!」
  「我自會料理!」范工信心十足:「我看,既然要逼走她們,你的白石居借用一下吧,
那裡要比這裡容易逃亡多了!」
  自從阿靈死後,南宮鷹不大願意讓人干擾白石居,但此時情況特殊,他點頭:「隨你,
不過,別搞得太糟!」
  「沒問題!」
  范王黠笑不斷,似乎早已打定主意怎麼做。
  事情有了決定,眾人心情較寬.南宮鷹將那張秘箴火化,丟落外頭萬丈深淵,開始談及
明天如何發佈命令事宜。直到三更,秘會始散去。
  次日清晨。
  用餐時間仍是一團亂。
  南宮鷹特地安排與眾人共用餐,偌大廣場只聚集百餘名士兵,戰戰兢兢飲用鮮奶、酪
餅。至於那群新婚士兵竟然全部缺席。
  南宮鷹冷目盯著一大堆空坐位,眉頭跳動不停,冷道:「這算什麼部隊?娶了老婆就可
以睡大頭覺嗎?通知下去,十分鐘之內給我到齊,包括女的!」
  獵鷹五十騎早就授命等候,聞言立即應聲,迅速奔往左右宿舍,不斷喊著起床,少堡主
徵召,十分鐘之內到場,房門裡頭總傳來支支吾吾之聲。五十騎瞧他們不在乎,乾脆來個大
吼:「誤了事,准砍頭!」
  此語一出,始聽得宿舍乒乓亂響,男女叫囂不斷,剎那間,一群衣衫不整、手忙腳亂士
兵拖著更是狼狽且抱怨連連的老婆匆匆趕往廣場。
  南宮鷹冷目瞧著這群懶散士兵,默默地啃食酪餅。「砍什麼頭嘛!覺都沒睡好,砍什麼
頭嘛!」
  一群女子不斷抱怨。
  沒人阻止她們抱怨,只有站在最不起眼牆角的范王暗自黠笑:「好日子快過完嘍!」
  他身穿橫練武裝,手持黑色短鞭,嚴然一副大帥的模樣,準備威風凜凜地當他武師重
任。
  士兵們自覺不好意思,直哄老婆閉嘴,轉向南宮鷹於笑告罪:「對不起,昨晚睡晚
了……」
  似乎任何人都有一套情有可原理由,這哪像個軍隊?
  南宮鷹還是冷目懾人,連喝乳酪動作都緩慢讓人發沉。
  漸漸地,氣氛不由沉重起來,偌大廣場變得鴉雀無聲。眾人似乎都感覺出,將有事發
生。
  待氣氛沉得讓人喘不過氣時,南宮鷹始道:「這算是部隊嗎?」
  沒人回答。
  「各位在飛鷹堡也有一段時間,或而根本就生長於此,不管如何,我南宮鷹自認沒有對
不起諸位的地方,沒想到紅燈教找來一大堆女子,騷亂你們心靈,我沒話說,因為我沒辦法
替你們找老婆,所以我帶你們去搶老婆。結果,老婆有了,還賞你們大堆銀子,為的是什
麼?為的是兄弟這份情,然而……」
  他目光盯死這些面有愧疚的手下,沉默數秒之後始說道:「最終結果,諸位都看到了,
整座飛鷹堡像菜市場,整日吵吵鬧鬧。軍令無力,舉止放縱,吃個早餐都找不到人,這會是
以往飛鷹堡騎士嗎?不用想,大家都知道變了樣!」目光更冷目感傷:「我考慮良久,也許
你們身不由己,全是被老婆所迷的結果;、為了挽回你們信心,為了飛鷹堡前程,我必須下
一個決斷,就是從今天開始,你們老婆必須操練,這任務即由副護法范王兄弟負責!」伸手
一揮,范王威風凜凜走出來,含笑向各位抱拳。
  眾女子乍見范工,驚中帶斥:「這不是那混小子?他敢訓練我們?」
  有人嘩然。「我們不是兵,我根本不想接受訓練!」
  「這分明是在整我們嘛!」
  「可惡!我要抗爭到底!」
  女人們爭吵不休。
  南宮鷹卻冷目盯來:「找他代訓,是因為不讓諸位太過勞累,你們若不接受,就留在這
裡照常出操!」聲音更冷:「誰敢抗命,一律重油三十鞭!」
  說完,甩頭而去,大步跨向大廳。
  任誰都感覺出他玩真的。
  一股氣勢壓下來,那群懶散士兵多為自己行為感到愧疚,開始規勸老婆加人訓練行列。
她們雖百般不願,但聞及訓練輕鬆,事後還有賞金之下,始勉強同意。
  但最重要理由乃是,她們自認若挨不了,逃之夭夭便是,哪還管他什麼堡主不堡主的。
  此時最得意的人是范王,他舉起乳酷杯,敬向那些娘子軍,笑道:「恭喜諸位得到再生
機會!」
  「生你個頭!」有女子斥罵:「敢整老娘,小心我收拾你!」
  范王輕輕笑道:「我哪敢!這計劃只是讓你們暫時分開老公,別老是纏著人家不放,會
誤大事的!」
  女子冷笑:「量你也不敢!」一副大欺小模樣。
  范王還是笑臉迎人:「別忘了吃完早餐後,直接向下邊白石居報到,我在那裡恭候大
駕!」說完畢恭畢敬行禮,始大大方方走出城堡。
  那群女於已興趣沖沖,不為訓練,而是想整死這小鬼,也好報昔日冤仇。
  她們甚至聯合起來討論,將如何進行報仇工作,倒讓那群士兵落個輕鬆,不必再為勸解
大傷腦筋。
  早餐未畢,鶯鶯燕燕娘子軍已經長趨直落白石居。
  那白石居一向清幽怡人,尤其門前廣場,有草原、水池,本是用來操練健馬所築,現在
用以訓練娘子軍,那是再好不過。
  范王早凜凜生風等在那裡凋道只有十名守衛,該是防守薄弱,易於脫逃。
  眼看大群女子從石道走下來,范王欣笑直招手:「歡迎光臨美女訓練營!」
  那叫阿桃女子斥笑:「我看是童子雞訓練營吧!」
  阿櫻仙笑:「乾脆找機會奸了他算了,好讓他食髓知味,從此叫我們心肝的!」
  小萍汕笑:「可惜啊,他不知發育成熟沒有?別找個小癟三才好。」
  一陣諧謔貶損之後,她們終於步入訓練區,一副老大姐愛甩不甩模樣,妓女格調盡展無
疑。
  范王瞄向眾人:「話說完了沒有?」
  「還多著呢!」阿桃斥笑:「小不點,你拿什麼訓練我們?我這兩顆奶奶這麼一晃,准
能夾死你!」
  她抖著大胸脯,當真要央人模樣,笑聲更濾。
  小萍訕笑:「乾脆啊,咱們弄點兒奶養大他,將來當成禁膏享用!」
  「好啊好啊!」
  女子們不斷起哄。
  「敢情不把我這位副護法放在眼裡?」范王冷道。
  「少正經八百,不是說輕鬆訓練!」阿桃斥笑:「你敢動手打我們嗎?敢打,我就告訴
我老公!」
  「我當然不敢!」
  范王突然拿出煙霧彈猛炸開來,一時白煙瀰漫,蒙住眾女子,他趁機沖人人群,暗自斥
罵:「我不敢打?揍死你們都敢!」
  猛地揮拳爛打,女人失聲驚叫痛叫,范工更是發飆,猛將這群女子往池塘推丟。
  在此秋冬降雪之際,池水何其冰冷,女子們這一下水,頓時沒命尖叫,可惜白煙未散,
她們無處可逃,嚇得臉色發白髮青,破口大罵范王這賤男人。
  「再罵?叫你們洗到明天!」
  反正煙霧彈多的是,范王多丟幾顆,這群妖女就得多洗幾分鐘,嚇得她們掙掙扯扯中,
再也不敢開口罵這死小鬼,寧可先爬上岸再說。
  范王在耳根清靜之後,始未再拋出煙霧彈,閃至一旁,冷眼欣賞自己傑作。
  待煙霧散去,一群妖女全都衣衫濕透.或掙扎出水池,或伏地打喘,或揪擰衣服……哆
嗦打個不停.狼狽模樣叫人慘不忍睹。
  一旁守衛見及這群女子衣衫全粘緊身軀,那聳尖胸脯突顯觸目,甚而帶點兒透明,在那
掙扎之中晃顫著,那女性特有迷人風情盡現無疑,瞧得他們猛吞口水,若非這些全是兄弟老
婆,他們可能把持不住想衝進裡頭大享艷福,方始甘心。
  范王一臉同情:「唉呀,美姑娘,怎麼那樣不小心?大冷天裡,怎掉人水中?不怕凍死
嗎?實在叫人疼心得很!」
  「臭小子,你敢整我們?我跟你沒完!」
  那叫小萍妖女,氣沖沖欺來,就要挨人。
  范王不動,一臉無奈:「大美人怎可誤會?我跟本沒動手啊!是你們自己不小心……」
  「就是你!撕了他!」小萍大聲喝出。
  十餘名較強悍妖女補身過來,就要撕碎范王。
  「唉呀,非禮啊!」
  范王於脆再丟煙霧彈,猛炸開來,裹得十餘人不見蹤影,他邊唉叫邊衝進去,混水摸魚
逢人便揍,搞得雙方唉叫連天,不知誰揍誰?
  揍得過癮後,范王始唉唉痛叫逃出煙霧區,雙手撫背,表明此處被揍,卻暗自偷笑,這
幾拳打的實在過癮。
  待煙霧散開,十幾妖女臉上全掛綵,光是變成貓熊黑眼眶者即有五人之多。
  小萍尤其慘重,兩顆眼眶全黑,她厲吼:「你敢——」
  想撲前,卻見范王揚起要命煙霧彈,硬是心有餘悸僵在當場發抖:「我要告你!告你虐
待我們!我要叫我丈夫宰了你!」
  此語一出,大群妖女同聲厲喝,在視煙霧彈如厲鬼之下,她們決定聯合控告范王虐待,
甚至開始尖叫,想吼出城堡那頭老公以教訓這渾小子。
  「給我閉嘴!」
  范王倒也忌諱那些憨兵追來,想喝聲阻止卻不可得,乾脆再丟煙霧彈,喝道:「不閉
嘴,通通給我再洗一次澡!」
  他猛撲前,如法炮製,又將所有妖女推丟人池,凍得她們連喊救命機會皆無,拚死命地
猛爬上岸,猛搓身軀以御寒。
  范王早忘了南宮鷹交代,別玩得過火.他已經豁了出去,不斷冷笑:「別以為你們多偉
大,我早查出你們全是來自中原妓女,受聘於紅燈教,敢來此勾引我軍男人?今天落人我手
中忽敢大呼小叫?」突然大喝:「給我聽清楚,飛鷹堡早就溜犯你們宰了;訓練你們,是看
你們能不能從良,好當個良家婦女,為期一個月,誰不行,誰就剃光頭到天庭當尼姑!」光
聞及妓女身份曝光,眾妖女驚心動魄,復聞及要被砍頭,更嚇得破膽裂心。
  有人驚駭大叫:「我們不是妓女!我們是……」
  「是什麼?」范王斥笑:「是淘金女郎?」突又大喝:「還不給我站好!」
  一聲令下,妖女如見惡魔,紛紛訥僵當場,不敢亂動,就連冷風吹向濕衣出身姛體,冷
戰都不敢抽打一記。
  范王這才滿意輕笑:「想整死我?也不去探聽我這賽閻王的外號?沒死,算你們走運,
冷不冷啊?」
  「冷……」有人回答,身軀終於打顫。
  「冷你的頭!」范工斥喝:「冷,就給我跑.像馬一樣左三圈右三圈,包準你不冷!」
  妖女們面面相覷,似乎不願動腳。
  「還不快跑!」
  范王猝然丟出一顆煙霧彈,叭地一響,白煙冒出,就快襲捲過來,眾妖女對這玩意兒簡
直懼如毒蛇,驚駭中沒命尖叫躲閃,范王再次追趕,終嚇得她們如亂馬狂奔,直衝左邊練馬
道,數百丈眨眼沖完。忽見懸崖,妖女們為之尖叫,范王喝斥:「不會轉彎!」
  一顆煙霧彈炸去,逼得妖女們調頭斜奔,直若驚弓之鳥,沒頭亂竄。
  守在一旁護衛但見這群濕衣粘體,幾乎已裸身的女郎東奔西逃,尤其聳尖雙峰顫動醒
人,早是瞠眼蹬目,大飽眼福。
  他們終於明白,這小毛頭副護法的確有點門路,能訓得這群妖女如此聽話,實在不簡
單。
  一連狂奔十數圈,妖女們已是氣喘如牛,臉色發白,熱汗直冒,哪還記得方才凍冷情
景。
  有人已叫苦,想休息。
  范王訕笑:「哪有這麼容易除非你們全部倒下……」
  話未說完,有人立即裝暈倒地。他一倒,後頭妖女有樣學樣全往草地撲倒,剎那間,全
部陣亡。
  「這麼靈?」范王皺眉道:「我只說說而已,你們全都照樣?實在聰明……」邪邪笑
起:「可是你們也該把話聽完再倒嘛!我的意思是說,除非你們全部倒下陣亡,連灌馬尿都
沒知覺!」
  猛地衝回白石居左側一處馬廄,抓出一桶不知是何東西即往回衝。那群妖女當然幻想成
馬尿,嚇得連滾帶爬,沒命四處亂竄。
  有人受不了,乾脆衝出守衛範圍,直往山下逃亡。
  「敢逃?三十鞭挨定了!」
  范王立即嘯來馬廄健馬,跨身而上,他土生土長大漠,騎術自是了得,猛地喝如野番,
從馬鞍解下繩索,揮出圓圈,像獵野牛般衝殺下來,見人即套。
  那群妖女本就弱不禁風,又處山坡險地,怎能逃走多遠?尚不及百丈用p被追著,且被
套住,妖女想掙扎,卻哪堪健馬往回拖奔?在全身貼磨硬巖枯草下,早是傷痕斑斑,痛叫連
連。
  「這就是脫逃下場!」
  范王將人拖回,繩索往屋前那棵大松樹枝掛去,直若吊死鬼晃在那裡。一連掛個四五
位,妖女們哪還敢再逃脫,紛紛下跪求饒,鼻涕、淚水通通湧來。
  范王冷笑:「哭能成為賢妻良母嗎?」
  「我們一定能辦到!」
  「我再也不敢叫我老公不甩你們了!」
  「我一定每天起來煮飯,照顧我老公!」「副護法給我們機會,我們知錯了……」
  幾乎所有妖女皆是兩眼紅通通,直表示悔過自新,將會全心全意服侍老公。
  「真的這麼真誠?」范王邪邪發笑。
  眾妖女異口同聲表示絕無謊言。
  「若真如此,實在叫人感動,不過……」范王笑的更邪:「要當飛鷹堡媳婦,不但要有
三從四德,最重要的是,要有智慧,太笨的人,就要接受訓練廣」
  「我們都很聰明!」百餘名妖女幾乎搶口說出。
  「自己說怎算數,得經過考驗才行!」」
  范王邪邪一笑,猛指那叫阿櫻女子:「女人為什麼急著想嫁男人?」
  「呢……我喜歡他……」
  「會嗎?別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我要尋求生活保障……」
  「真像那麼回事!」范王斥笑:「都不對,換其他人說!」
  「為了錢!」有人乾脆這麼說。
  「不堪寂寞!」
  「尋找刺激……」
  一大堆答案紛紛出籠,范王仍猛搖頭:「都不對!找一個正經點兒的行不行?」
  妖女們又猜一大堆,仍被否定。
  「算啦,智商不夠,怎猜得出!」范王訕笑著:「女人想嫁老公,是因為想『開』了!
知不知道,虧你們還常常接客咧!」
  妖女們聞言莫名想笑,卻又不敢張聲,這小於不但難纏,而且鬼點子特多。
  「再問你這個呂春桃!」范工瞄向那大奶小阿桃:「你最適合嫁給誰?」
  「我?」呂春桃應聲道:「我現在的老公最適合我……」
  「不對木對,牛頭不對馬嘴!」范王斥笑:「你姓呂,當然最適合嫁聶先生,否則誰哪
有這麼多耳朵聽你說話!」
  這簡直是絕配,引得扶女們暗暗想笑。然而想起悲慘處境,還是沒辦法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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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2: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血戰天音河
  范王考了幾題,答案當然沒人猜得著,他遂洩氣道:「看你們表現,實在讓人失望,想
當飛鷹堡老婆,還得多多努力!統統坐好,準備上課!」
  就此,范王掌握大局,硬逼著妖女們聽他大放厥詞,待有人喊冷,立即出操,非得整垮
而後始甘心不可。
  從早上一直到二夏天,范王足足上了五場課,開兩頓饅頭餐,出操六趟,泳課三節,整
得這群妖女筋疲力盡後,始帶她們到後山溫泉洗盡鉛華。
  在疲累過度之後,浸向溫泉,妖女們早就軟趴趴,哪還有心情思考如何告狀?她們唯一
想法——趕快脫離這鬼地方,免得被整死!。
  二更過後,士兵們前來領回老婆,在得知愛人在此受虐待之事後,雖然憤怒,然而在內
疚之下,又怎敢興師問罪?
  一整夜,男男女女總不得安寧。
  第二天,果真逃走十餘對夫婦。
  范王雖派人追捕,但大都只是虛張聲勢。如此不禁造成假象,使得妖女們認為脫逃並不
困難。
  第三天果然逃走一半。
  剩下五十餘名妖女甚是後悔,竟然膽小到還在這裡受苦地步。
  「你走不走?我要走了!」
  躲在宿舍一角的妖女已橫下心,準備跟丈夫攤牌。
  那些等到現在仍未拋棄飛鷹堡者,總是對本門有所交情,而且個性較為憨厚者,他們實
在舉棋不定。
  「你沒看到那傢伙有意整死我們?」
  「不會吧……」
  「不會?整的人又不是你,我實在沒辦法忍受,我姐妹都走了,你愛跟就跟,不跟,我
找別人去!」
  妖女強勢作風,逼得那些男人走投無路之際,她們又放軟語氣:「我們躲到天涯海角,
砍柴、種菜,不再涉及世事,一輩子過著與事無爭日子,然後我替你生一打孩子,大的叫大
毛,小的叫小毛。女的叫小玉……」
  妖女們不斷編織美好前程,終夜不停洗腦。
  終於,那剩下五十餘名妖女又帶走四十餘名丈夫,留下的竟然少得可憐。
  南宮鷹瞧著堡內稀稀落落手下,不禁暗自感歎,飛鷹堡竟然會毀在這莫名妖女手中?
  然而,此刻他又怎能垂頭喪氣?兀自打起精神,招集手下,共進早餐。
  算算人數,不到一百六十人,扣除獵鷹五十騎,留下來者,寥寥百餘人而已。
  南宮鷹注視這群患難摯友,把酒而敬:「來!飛鷹堡不須兵多,只在乎那份水乳交融感
情!雖然有些弟兄定力不夠,被美色所迷,但終究有人留下來。不必多說,飲了這杯酒。大
家從此同生同死,共創未來。」
  深情不必多說,真英雄個個扣緊酒杯,仰頭於一飲而盡。然後各自手扣手,肩撞肩,那
股拋頭顱撒熱血真情從那堅粗指端傳湧諸人心靈,欲罷不能再湧眼眸,終於英雄含淚卻不輕
彈。
  誰說世間只有男女感情?這股豪傑英雄血才真正讓人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啊!
  南宮鷹……拍向弟兄肩頭,……道聲謝謝,拍至後來,他亦兩眼含淚,那卻是喜極而泣
的英雄淚,不必擦拭,沒有窘羞,任何征戰沙場老將都知道它是什麼。
  那是多麼珍貴而無比燦亮的英雄淚啊!
  「我們沖它一段!」
  南宮鷹突然大吼,掠身上馬,猛一揮手,百餘騎烈馬暴嘶而起,狂龍似地猛捲出堡,地
動山搖地衝下長城般跑馬道,瘋狂又捲向天音河畔大草原。
  這是我疆土啊!誰都搶不走!
  烈馬狂嘶,每踩一段,心靈即壯幾分,這豈是躲在女人懷中的男人所能體會得到?
  那轟雷般蹄聲,不就是飛鷹騎士心靈最佳宣洩嗎?
  霎時三里,五里,十里,二十里,復折回來,縱踩天音河水花,打得好高好烈,前馬穿
過,後馬又濺,泛出一條白龍般奇景,直讓奔騎豪氣萬千。
  他們終於叱笑、喝叱,竟相縱蹄狂奔,想將那深濃敢情藉著寶馬宣洩出來,似乎越是搶
第一則越忠心,搗得水花更怒更狂,早已不見人不見馬,只聞裂天吼聲不斷。
  好一群大漠壯士!如此情景,又豈是一般凡人所能體會呢?
  最慘的該是范王,他雖騎術不錯,然而終究比不上這些沙場老將,剛被甩到後頭,即已
吃足水花,及至後來,越吃越多簡直讓他受不了,只好溜身上岸,不敢再趟這渾水。暗暗罵
著這些人實不懂大小,連身為副護法的他都不甩?實在讓人叫屈。
  足足奔馳兩時辰,騎士們方自宣洩英雄氣,這才準備調頭打道回府。
  然而忽見一匹快馬從北山方向直衝過來,敏覺的南宮鷹心知有異,登時追趕過去。。
  那似乎是被老婆拐跑的士兵,大概良心發現又趕回來,他見著南宮鷹,策馬更快,尖聲
大叫:「不好了,敵軍大舉來犯!」
  縱身落馬,跪在南宮鷹面前,來不及說客套話哪已說道:「在北方百里,紅燈教無數人
馬直奔而來!」
  南宮鷹臉色頓變:「你親眼看見?」
  「正是!屬下不得不趕回報告!」
  腕怎會?」南宮鷹一臉詫然:「范通不是說紅燈教沒有動兵傾向?」
  范工更急:「我爹不可能出差錯啊!」
  那士兵急道:「千真萬確,少堡主早作準備,還請治罪屬下不告而別之罪!」
  「將功抵罪!你起來吧!」
  「多謝少堡主開恩!」那戰士掠身上馬,一臉感恩,說道:「敵人甚多,不知本
門……」忽見現場人數不多,他不禁焦切:「少堡主得作準備……」
  「我知道……」
  南宮鷹頭疼萬分,敵軍只在百里之近,最慢今夜必定到達,人數又在千人以上,實在窮
於應付。
  左無忌首先開口:「對方敢大軍壓境,必定算準備飛鷹堡人手凋零,可能會采圍城計
劃,而且領軍者必定有那朱銅城,他對飛鷹堡地形本就了如出掌,想引誘他們採取各個擊破
並不容易。若困守城堡,想調回方總管兵,然而那頭人手並不多,且得經過銅城十八村,那
朱銅城必定談有埋伏,這路兵馬可能用處不大,所剩下只是怒馬堂那頭,看看是否能調借兵
力,否則只有便拼一途,能一股作氣,以一敵十、攻他們措手不及,或許還有扳回頹勢之可
能!」
  杜九奇道:「少堡主認為能從馬群飛那裡調到兵馬?」
  南宮鷹苦笑,自從他從沈大娘口中得知馬群飛為人之,他已經對他不存任何奢望,縱使
他答應,也該在飛鷹堡嚴重受創之後吧!
  他道:「此去怒馬堂,來回得六天時間,咱們出守那麼久嗎?」
  范王道:「我可以利用信號、三天之內通知馬堂!」
  南宮鷹道:「你是逃出來的,你爹又太久沒跟馬群飛聯絡,他不找你麻煩,已算你走
運,還想請他出兵?」
  范王道:「該不會吧,他一真想以飛鷹堡抵擋紅燈教,如果飛鷹堡失守,對他一點兒好
處都渡有!」
  南宮鷹道:「那是以前,現在可不一定,一方面我佔領鐵蹄幫,馬群飛很是吃味,他說
不定擔心的是我;另外,他一直想進軍中原,對於大漠種種,他實在懶得管,我的意思是
說,不能將命運交付毫無把握之人手中!」:
  南宮劍道:「三鷹城那些兵馬,不知能否調用?」
  「很難吧!」南宮鷹道:「他們大都是鐵蹄幫舊屬,而且紅燈教此次能無聲無息逼近百
裡之近,我想他們放水機會甚大,一點都不懂義氣!」
  杜九奇道:「照少堡主這麼說,援軍幾乎找不著,只有自力抵擋了?」
  南宮鷹道:「不錯!此計策若是朱鋼城所擬定,他早該想妥如何斬斷我們左右手,而且
得在絕對把握下,他才會大搖大擺現身!甚至他已經斷定我們會死守飛鷹堡,因為本堡地勢
險峻,易守難攻,將符合他計劃,倒不如硬拚來得有利!」
  他鄭重道:「我支持左護法建議,以寡敵眾,對方雖有千人,但兵在精不在多,咱們先
下手為強!」
  雖然此舉必定犧牲慘重——百餘騎,死個六七十人已是兵力一半,亦就是每人二分之一
犧牲機會,然而此時此刻能留下來者,早已是真豪傑真英雄,他們又怎會在乎生死?在聞及
主人決定之際,更是氣勢磅礡,個個昂頭挺胸準備為飛鷹堡戰死沙場。
  左無忌深深一笑:「少堡主決斷英明,屬下自信必能完成任務!」
  獵鷹五十騎更是喝聲震天,根本未把對手放在眼裡。
  剩餘戰士又豈肯示弱,一勁喝著做此保衛戰。
  杜九奇聞聲,已沒了意見,他暗歎在心,表面仍銳氣不減:「那就兵來將擋,水來上
掩,飛鷹堡豈是好惹!」
  南宮劍亦點頭:「此時此刻再退兵,飛鷹堡准完蛋!感謝諸位為生存而戰!」
  戰士們喝言,何來謝言,那是為知己而戰,死亦無憾。
  南宮鷹兩眼泛紅,瞧著手下,激動說道:「其實,我早有個夢想,即是找到肝膽相照好
友,現在我找到你們,我心滿意足了。我另外有個夢想……直想帶引我最得力助手征戰沙
場,不是以多勝寡,而是以精擊眾,像一把鋒利的刀,一直穿一直穿,秋風掃落葉,無以阻
擋般地打敗所有敵人,現在機會來了,不管情況如何,我以引你們作戰為榮!」
  戰士更是嘩然,那股精銳之氣,盡被挑出,個個抱著一把刺刀心情,準備直戳敵人心
髒。
  那股吞山掠地氣勢已成,南宮鷹這才正色喝令:「所有弟兄,準備開戰!」
  「是!」
  「以寡敵眾,貴在保護自己,所有人馬全部必須穿上戰甲!」
  「是!」
  「南宮劍!」
  「在!」
  「你負責將城中婦孺疏散山區,並帶二十騎困守城堡,遇有抵抗,誓死守城!」
  「是!」南宮劍得令,立即挑選二十精兵快速策返飛鷹堡。
  老實說,只留二十名守將,已不能算是守城,而是拚命。
  南宮鷹又喝向左無忌:「你帶五十騎,抄近路,準備半途先伏擊!」
  「是。」
  左無忌立即喝令手下,旋風似地奔向北方。
  剩下七八十人則由南宮鷹領軍返回城堡,收集一些較利於遠攻之弓箭長槍,以便和敵人
決一死戰。
  「我呢?」唯有范王沒派上任務,他頗為不平衡:「我是副護法,怎沒事幹?」
  「你……四處轉轉,有狀況,通知我便是!」
  「這是什麼任務?根本在打發我嘛!」
  「要不要?」南宮鷹心知要他作戰,無異送死:「這是本行,你不幹,誰幹?」
  范王只好點頭:「好吧,我主掌任何情報便是……」
  若在一般戰術作戰下,掌握情報最是重要,但此時是硬拚,來多少拚多少,直到戰勝或
戰死為止,哪還有什麼情報可言?
  然而不跟著部隊走,他又豈能安心,只好勉強接受此任務。
  不到半時辰,部隊一切準備就緒。
  每人一把長槍、一把利刀、一把強弓、百支利箭,外帶兩天乾糧,全身戰甲護身,敢情
一副殊死戰裝扮。
  南宮鷹但見眾人備妥戰甲、武器之後,揮軍直衝山下,復往北方奔去。百騎人馬,竟然
蹄聲輕巧,原是馬蹄全裹布團,行動稍慢,卻可收奇襲效果。
  一行直奔五十里,已抵一處臥龍膽盆地。
  此處地形三西環山,白樺遍處.甚是隱秘,居中卻則於平坦水池,狀如懸阻因而得名,
可惜山勢並非陡峻否則站甚佳埋伏地點。
  然而時間緊迫,由不得南宮鷹挑地點,他大略瞭解位置,已決定設伏於此。
  他道:「石刀、石木,你領三十名弟兄躲在左翼,待我射出第一支冷箭後,立即發箭射
人,不求快,卻得支支命中,待敵軍強行通過或領軍衝向你時,立即撤退,到後方五里處的
斷龍坎與我會合,仍先以弓箭抵擋,罩不住再配合硬拚!」
  石刀、石本兩兄弟深深頷首表示沒問題。
  南宮鷹對兩位忠貞護衛感情自非話下,伸手拍拍兩人肩頭以傳感激之情。石刀憨然一
笑,似乎任何事情,他都不在乎,石木則較為激動:「祝少堡主一戰成功!」多少可聽出此
去一別,將不知是否能再聚歡來日?
  南宮鷹深深笑道:「全靠你們了!」
  石刀、石木最後點頭表示全力以赴,隨後領著三十騎直奔綠葉已盡的白樺叢林。
  南宮鷹轉向杜扎奇,瞧著這位本是飄逸書生的師爺,此時亦戰甲纏身一副欲戰模樣,他
頗為歉意,道:「師爺得埋伏右側,狀況和石刀兄弟一樣,盡量先以弓箭伏擊!」
  杜九奇點頭:「別看我平常少動武,幾年來也練過兩下子,這任務交給我便是!」
  「我還得等師爺回中原替我賣油呢!」
  「屬下必定如您所願,就此告辭!」
  杜九奇深深拜禮,當下領著三十騎弟兄,埋伏右翼去了。
  剩下大約二十餘騎,森森以待。
  南宮鷹瞧著他們,淡聲一笑:「最勇猛者總是跟我一同作戰,不知幸或是不幸?」
  「當然幸運!」二十騎霸氣凌人。
  南宮鷹滿意笑道:「你們除了壯之外,而且臂力甚強,連我這張弓都能拉開,實在是難
能可貴,此時此地就封你們魔箭二十騎,雖然封得晚,卻也有了名堂!待會兒作戰時,我們
得阻擋大軍正鋒,所以利箭必定射得又快又準,著敵人纏上身,你們只管交錯應戰,務必在
利箭未用完前,盡量少跟對方兵刃相見!」
  魔箭二十騎自是信心高昂,畢竟被封魔箭,已比任何誇讚箭術來得有效果,他們個個直
喝沒問題。
  剩下范王一人,又得邀戰:「我呢?」
  「你不會射箭。」南宮鷹笑道:「那就撿箭吧!」
  范王皺眉:「老是不起眼工作?」
  「少胡說!」南宮鷹道:「此次以寡敵眾,利箭何等重要!但箭射完就沒了,全靠你撿
拾補充,這個工作豈可隨便!』:
  范王乍聽,但覺有點重要了,遂勉強點頭:「好吧,射不了,撿就是,卻不知我撿了以
後,要送往哪裡?」
  「看哪邊需要就往哪兒送!」南宮鷹道:「千萬別笨到將大把箭全捆成一團,到時怎麼
分!」
  范王瞄眼:「我是這麼笨的人嗎?」卻有點兒心虛,畢竟他方才即是如此想,現在得多
分幾捆了。
  南宮鷹笑道:「你當然不笨,否則怎會交付你重任!躲起來吧,任何狀況都別現身,直
到軍隊撤走後再出來拾箭。」
  「知道啦!」
  范王這才身負重任地溜往山區,可能的話,他得棄馬而去。以更佳方法收集利箭。
  南宮鷹已管不著他用何方法,他得引軍作戰,探天色,已近下午未時,心想敵軍該在十
裡左右,遂領軍躲人臥龍膽盆地之狹隘缺口,伏於暗處。
  一時沉默下來。
  風吹林樹,蕭蕭瑟瑟之中,隱帶一股肅殺之氣,那褪盡碧綠野草已枯黃燥干.似若生命
盡期,大漠荒涼氣息盡展無遺。
  南宮鷹卻可嗅出那即將來臨之遍灑紅血悲慘情景。
  他猜不透,為何老是有人極於掀起戰爭。」想滿足他那極其邪惡的野心?
  那往往都是鋪著人血的殘酷代價啊!
  他卻只能被逼得為生存而戰……
  感傷中,他運起奇異神功以阻止沉痛惡化,他知道,這一戰,得全靠這奇異神功,否則
他哪敢做出以百敵千的瘋狂舉止,為今之計是希望敵方來的高手別太多,好讓自己能從容應
付,以免增加傷亡。
  凝神打坐中,忽覺手下推往自己肩頭,他張開眼睛,已發現盆地進口處掠來三名紅衣騎
士,他一眼即認出是紅燈教徒,而且是探路者。
  「不必動他,讓他通過盆地再說!」
  南宮鷹指示手下,果真讓那三名騎士大搖大擺地掠過盆地,直往隘口處行去。
  大概是覺得大軍長驅直人,沒什麼好懼於理伏,那三名騎士根本未停在隘口以等待大軍
前來,即已策蹄再往前行。」
  南宮鷹滿意點頭,這才挽起震天弓,待那三人更深入隘口之際,淬然發箭射出。
  那箭直若火炮,又急又快.火辣辣穿林而出.竟然像串糖葫蘆,從最右側這名騎士脖子
穿人.連串三人脖頸而後噴射對面山林。
  如此強勁手法,直叫魔箭手咋舌而甘拜下風,此箭恐怕上千上萬斤,想來少堡主能射穿
硬石傳言不假。
  那三名探路敵軍中箭後,半句未吭立即斃命,身形卻仍挺立,直被馬匹載出隘口之後.
方自倒地不起。
  那馬匹並非靈馬,以為主人睡著或休息,三匹全頓立當場,並未做出任何突兀舉止,南
宮鷹始末再發箭收拾,總算噓口氣。免得犧牲無辜馬匹。
  解決秘探未久,忽而聞及沉悶奔雷聲.那似乎是千軍萬馬奔騰聲音傳來,眾人血脈不禁
繃緊,決戰時刻終於來臨。
  他們不自覺上箭於弦,準備一舉突襲奏效。
  盞茶工夫未到,盆地人口處已現紅雲,幾乎是螞蟻雄兵般湧進來.那馬匹只是小跑步即
已雷聲震大.著急起狂奔,那還得了?
  人群越聚越多,那萬頭亂竄直若無數黑珠滾動之氣勢.幾乎能吞平任何阻擋抵抗者,早
已叫人寒心。若非飛鷹堡弟兄已存必死之心,否則見此場面.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
  南宮鷹默默等待,敵軍如此陣勢.千人以上絕跑不掉.得更小心應付才是。
  那紅螞蟻漸漸逼近盆地半中央之際.南宮鷹心知該可發動攻擊了。
  他立即挽弓,不射正中央.卻在左邊不起眼士兵射去.咻然一響、利箭快逾電閃穿射兩
人落馬.雖引起騷動、但軍隊過於龐大、一用發生騷動.未必傳至另一角。
  躲在左翼之石刀、石木兄弟見狀,立即喝令.一聲射字傳出。三十箭果真射下三十騎.
終於嚇得左翼紅軍尖聲大吼有埋伏。
  敵軍霎時大亂,一聲聲「埋伏在哪兒?」吼個沒完。
  左翼剛吼出,右翼杜九奇照樣發難,騷得敵軍軍心大亂。
  淬聞一聲雷霆霹靂:「小埋伏,不必理他,快速通過。」
  那分明是朱鋼城聲音,他猛喝出口,立即策馬率先衝出。
  南宮鷹豈能讓他得逞,長箭猛射,直穿五百丈那白衣人,箭落人倒,豈知朱銅城厲笑又
傳來:「衝過盆口,別理他們!」
  敢情他扮成紅軍,不敢明目領隊,果真賊得可以。
  一群紅燈教徒猝然策馬衝來。
  南宮鷹喝道:「上!」
  一聲令下,魔箭二十騎紛紛上馬,長弓挽箭,逢人即射,一批飛去,二十餘騎落地,如
此攻勢,著實駭人。
  南宮鷹更是霸道,飛騎直衝紅軍,獅子大吼:「敢攻我飛鷹堡?先過我這關再說!」
  霸箭射出,三人尖叫倒地,利箭釘在第四人胸膛,駭得他兩眼凸大,尖聲大叫:「震天
弓,是南宮鷹!」
  敵軍果然騷動更熾,不知所措。
  朱鋼城見狀,不得不喝聲欺前,擋在前頭,他雖一身紅衣,頭頂卻綁結帶,以示區別,
但見南宮鷹利箭射來,他猛抽赤陽寶劍砍將過去,他武功畢竟不俗,自能砍中粗長利箭。南
宮鷹一時發揮不了威力,他只好引箭射向別處。
  朱鋼城豈能讓他得逞,吼著十方羅漢上陣,那似乎是少林羅漢分身出來的紅衣光頭壯
漢,手持各種不同兵刃即沖南宮鷹,端的不把人放在眼裡。
  「有種!」
  南宮鷹一箭硬穿一名羅漢腦袋,那人斃命當場,剩餘九名氣怒填膺,怒喝飛起,趁南宮
鷹欲箭上弦之際,兩道飛鈸旋砍而至。
  南宮鷹冷笑:「大爺不只是會射箭!」怒吼拔射而起,右手長弓猛打銅鈸,迫得飛鈸倒
撞回去,砍死一名敵軍,左手猛劈掌勁,硬將一名羅漢劈死當場。
  復見七八樣兵刃分攻十數處要害,他猛吼真氣,身形擺動如龍,旋轉三百六十度,長弓
一揮,掃退大堆兵刃,那三名羅漢探抓逼胸,就快粘身撕肉,南宮鷹怒喝,猛吐口水,打中
一人眼睛,身形再扭,右腳硬將三人掃跌噴高。
  他還想再戰,猝見敵軍利箭反擊,逼得他旋身不斷,手抄利箭於手,猛地反打敵軍,唉
叫傳來,他掠深落馬,不得比橫切敵軍處近身肉搏。
  但見他抽出馬背長槍,直若關公耍大刀,槍影過處,唉嚎連連,敵軍或而眼穿鼻裂,或
而頸斷血噴,哪是南宮鷹敵手?剎那間已被殺得膽顫心驚。
  那朱鋼城見狀,不得不放棄正面攻擊,喝道:「衝向左山,快!」
  部隊猛往左側移動,南宮鷹只得追殺封去,但敵軍的確太多,能封得了十人,封不了百
人,但聞左林傳出尖痛叫聲,南宮鷹心知我軍受損,趕忙喝道快退。
  朱鋼城似發現什麼,厲聲大笑:「原來只有十幾名伏兵,飛鷹堡果然逃兵無數,我們勝
算在握,快殺它個片甲不留!」
  此話一出,紅軍喪膽盡除,換來浩強氣勢,不再躲閃.狠命即沖.那無盡人馬氣勢又豈
是二三十人所能抵擋,霎時間左翼已破,南宮鷹不得不凋走魔箭二十騎:「退!到第二防
線!」
  當下且戰且走,拉開距離,冷箭再放,敵軍們卻仗著人勢眾多,根本不再害怕,前仆後
繼猛追飛鷹騎士不放。
  追殺中猝然又見一名光頭和尚,他乃大漠凶憎李鐵頭。
  自從伏龍山一敗塗地之後,他自是耿耿於懷,此次逮著機會,復見南宮鷹抵擋不了而
逃,他當然一馬搶先想獵得這傢伙頸上人頭。
  「有膽一拚死活啊!洒家要拿你腦袋裝酒喝!」
  狂謔笑聲,直把此戰當成定局似的。
  他領軍沖第一.後頭敵軍氣勢更旺,追如獵狗,反瞧南宮鷹。大有兵敗如山倒之勢。
  他仍不改沉著.且戰日走,連退三數里,待快逼近斷龍坎之際,復往左側移動。
  那斷龍坎有著梯田.連坎下來,又自樓梯般爬升而上,若能鎮守爬坡道,將可阻擋大
軍。
  可惜飛鷹堡人馬過少.不能預先埋伏,只能全靠左右兩翼人馬調回。
  然而敵軍主力全攻往左側樺樹林,那石刀、石木兄弟窮於應戰,實難脫身,南宮鷹不得
不橫切過來。
  但見那青雲寶馬氣勢如虹,猛穿猛貫過來,南宮鷹手中長槍更如索命閻王槍,猛殺過
去,槍影過處,甚至一揮利槍.砍斷四名頭顱,倒彈空中,血雨亂噴,迫灑敵軍臉面,嚇得
他們如見惡煞。紛紛走避。
  進入林區.長槍劈砍不易,南宮鷹乾脆換來尖刺,遇有空隙,發掌即劈,或劈人、劈
樹.掌勁過處,照樣打得對方人仰馬翻。
  他終於覺得劈樹更有效果,猛倒下來.不是絆倒馬匹,即是將敵軍砸得尖叫連連,攻勢
自然受阻。
  在連搶數百丈,截殺數十敵軍之後,南宮鷹果然攔下左翼兵馬,他猛吼著石刀、石木兄
弟快退。
  一時欲撲斷纏人敵軍,身形往前倚劈,一把利箭射來,直落背腰,嚇得石木尖叫小心,
南宮鷹頓有所覺,但已過慢,身形不由一抖,戰甲鐵片靠轉過去,叭然一響,利箭射中鐵
片。竟然穿透半寸,嚇得南宮鷹暗道好險,要是讓它射在身上,那還得了!
  他伸手拔去,猛將箭反打敵軍.射下一人之後,復又狂吼:「不怕死的過來!」聲勁過
處,他又衝敵軍,長槍亂打亂刺,敵軍一片哀嚎,樹林實在過多,他甚而棄馬衝前,憑著利
落身形,更殺得敵軍膽顫心驚,剎那間,數十名又自腦飛頭碑,那群士兵哪還敢再戰?紛紛
四散逃開。
  朱鋼城猛喝衝開無效,這才發現南宮鷹阻攔過來.他根本不願碰其尖銳以自討苦吃,暗
自冷笑:「任你多厲害,累也要把你累倒!」
  他忽而大喝:「不必理那瘋子,調回右翼!」
  話聲方落,自行引馬往右翼衝去。
  紅軍得令,霎時猛衝移位,急於躥出山林以逃離這亡命煞星。
  南宮鷹自是不肯放鬆,猛地掠向愛馬,直切左後方,狂奔數百丈.衝出梯田匹用B大漠
凶僧正狂得發飆,追打魔箭二十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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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3:24 |只看該作者
  南宮鷹冷笑,猛挽長弓,相準這傢伙腦袋即射,箭咻如光、碎然逼向李鐵頭腦袋不及三
尺,他怔嚇過度.怎生暗箭逼來,自己卻未感覺,一時驚慌,掉落馬區,那箭咻然衝過,活
該這李鐵頭命不該絕.練了一顆鐵頭功。
  照平常本是刀槍不傷,但南宮鷹霸箭實在過猛,若正直命中.必定穿他腦門,但他怔嚇
落馬,腦袋晃移,利箭只能打偏而跳開,叭然一響,雖未射穿其腦袋,卻也劃出三寸長傷
口,痛得凶僧面紅耳赤,翻身上馬就要找人拚命。
  南宮鷹冷笑:「誰敢進犯飛鷹堡.今夜就是死期!」
  猛地衝上去,不求立即撲殺,卻纏住這頭主力,讓那魔箭二十騎得以退至梯田高處,居
高臨下.又自挽弓射敵。
  尤其右翼杜九奇斜抄過來支援,利箭更如雨林撲射而下,敵軍傷亡甚是慘重。
  那朱鋼城但見紅軍才沖幾步,即已人仰馬翻,而且不只一個,直若連環強弩掃過,數
名,甚至數十,上百士兵竟如骨牌倒跌下來,瞧得讓他觸目萬分,猛吼著:「散開散開!」
又自喝令十方羅漢,先衝上山坡再說。
  那十方羅漢已折損六名,剩下四名仍自殺氣騰騰猛衝上去,南宮鷹豈能讓他得逞,猛地
斜切過來,然而相差百丈,還得努力爭搶。
  那埋伏弓箭手但見羅漢撲來,利箭更是抽射不停,杜九奇卻喝道:「不要射他們,箭已
不多!」
  眼看利箭不斷被擋掉,他疼心萬分,再算算每人百支長箭已剩二十餘支,恐怕無法以再
擋半刻鐘,他不得不大喝出口,掠馬衝前,長槍霸指一名羅漢胸膛,猛衝下來。
  那羅漢僧哈哈大笑,自認此招太過笨拙,想傷自己,未免太天真了吧,他猛將鋼鈸翻擋
胸部,另一銅鈸早反手打出,疾砍杜九奇腦袋,嚇得南宮鷹正要急叫快閃,想射出手中長槍
以救人之際。
  杜九奇猝然跌身落馬,其實卻暗腳勾住馬鞍,躲過飛鈸不說.他更棄長槍改抽慣用長
劍,猛地衝前,硬是將驚惶落魄羅漢僧大腿給砍下來。
  那羅漢僧失去大腿,簡直跟送命差不多,只一落馬,早已昏死。
  三羅漢見狀.更是凶怒劈殺過來,杜九奇狠命抗戰,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他卻得抽得時
間吼道:「沒貨了!」
  南宮鷹心知暗號,再看利箭越來越稀疏,甚是焦切大吼:「范王——」
  聲如霹靂,震得地動山搖,那范王的確認真撿抬,可惜,飛鷹騎士上弓過猛,往往射穿
敵軍背脊。抽來甚是廢勁,他暗自罵道:「射死即可,還那麼來勁幹啥?」忽聞南宮鷹霹靂
吼聲,他已知情勢危急,顧不得只抬回三四百支,其實這已是快接近飛鷹騎士所射出之半
數,他捧著血淋淋利箭,猛地抄近路,想繞往梯田那頭。
  朱銅城但覺南宮鷹大吼必有原因,復見敵軍箭雨稀疏,大概猜到七成,當下欣喜吼道:
「敵軍彈盡援絕,衝過去,替弟兄報仇!」
  此時他一馬當先,猛衝梯田,那赤陽寶劍閃閃生光,的確增威不少。
  飛鷹騎士見他逼近不及百丈,不得不以箭對付,然而朱鋼城武功甚強,復有寶劍在身,
猛地揮砍,利箭飛散四處。
  剎那間,飛鷹騎士當真無箭可射,不得不引槍出戰。
  朱鋼城更是喜謔,策馬猛衝上前,赤陽寶劍簡直如人無人之境,猛砍數把長槍,再揮敵
軍,那劍光過處,三顆人頭飛跳飛而起,血柱從頸口嘶嘶噴出。那飛鷹騎士個個面色陡變,
卻不畏死想撲前。
  「快退……」
  南宮鷹早看在眼裡,那人頭飛起,直叫他心如刀割,他猛吼,一次換弓,三把利箭斜面
射來,逼得朱銅城反劍回救,他又吼著:「快退!」掠追十數丈,準備攔下這混蛋。
  然而魔箭二十騎頭領大吼著:「無箭可有用,只能硬拚!」
  朱鋼城聞言更濾:「原來真的耍不出名堂!飛鷹堡注定要滅亡了!」
  哈哈大笑中,猛砍三支飛來利箭。
  南宮鷹仍吼:「有箭可用!快退,第三防線……」
  飛鷹鐵騎根本不知第三防線何在?退出此戰區,已離飛鷹堡不及三十里,根本毫無地方
可守,然而南宮鷹命令堅決,他們只好喝令退逃。
  「杜師爺你也走!去領軍!」南宮鷹喝完,又厲吼:「范王你這小王八,還不快
來……』,
  范王潛至一半,忽見主人大叫王八,敢情誤事了,他哪還顧得隱秘活動?立即大叫:
「來啦!」猛地策馬直線衝來。
  朱鋼城但見這人背負大把利箭,這還得了.急喝:「截住他!」自己卻被南宮鷹攔住,
走脫不得。
  十方羅漢只剩三人,在失去杜九奇之後已找不到目標,聞及命令,遂又撲向小毛頭范
王,心想如此小鬼,必定手到擒來。豈知范王胸有成竹,猛衝這群王八,喝吼著:「看我賽
閻王厲害!」
  方近十餘丈,煙霧彈猛打過去,轟轟數響,炸得一群敵軍摸不著大,見不著地,驚慌胡
亂劈打.甚至傷及自己人,又怎能抓著范王,注定要撲空。
  范王身負重任,不敢耽擱,直線狂奔,一路猛打煙霧彈,湧出一道白龍似煙幕,他已沖
向梯田那頭。
  朱鋼城見狀驚心不已.此時傷亡甚多,若再讓對方獲得利箭,那還得了?該趁著敵軍退
走之際攻二。梯田方為上策,遂喝令手下猛攻:「快搶梯田,到了上頭.大勢底定!」
  南宮鷹冷笑:「死的最早一個就是你!」
  長槍厲刺過去,逼得朱鋼城手忙腳亂.情急中,竟然讓出左肩讓槍刺中,他卻斜砍寶
劍,一臉黠笑。
  南宮鷹槍刺雲,竟然未能刺穿對方肩頭,驚心大駭:「你穿了寶甲?」
  「華山金蠶甲豈是便宜貨!」
  朱銅城謔聲大笑,寶劍猛切長槍,這還不止,又自揮劍且取南宮鷹門面.那劍勢來得好
快,南宮鷹驚詫中猛地翻身落馬.卻仍過慢,叭然一響,換他左肩戰甲被砍,直切嫩肉三
寸,痛得他猛咬牙關,霹靂神掌連珠轟去。叭叭數響,始迫得朱鋼城身形搖晃。卻安然無
恙。
  原來這小子得了寶甲護身,難怪如此囂張,南宮鷹心知普通兵器傷不了他,看來得找重
兵器才行,忽見十方羅漢一人持有九環大掃刀,光瞧及其棍如腕臂粗,該如關雲長之青龍愜
月力般堅固耐用。
  他猛地厲喝,身如遠古噴射那道流光,化身成影成電,快逾火花暴閃,數十丈一閃而至
羅漢門面,那羅漢尚未看清人影,眼睛一花,叭叭數響,胸口連遭重擊,悶吐狂血,倒噴十
數丈,摔落地面,斃命當場。
  那把九環大掃刀,已被南宮鷹搶在手中。
  他猛揮動,重逾千斤大刀在他手中,照樣靈巧非常,忽見另兩名羅漢衝來,他想試試威
力,大喝出口,大刀猛揮,那勁直著暴龍騰滾,嘯起勁風早讓馬匹尖聲懼嘶,人立而起,雙
羅漢不得不運力穩身。
  然而南宮鷹武功何等高強?眼看敵人空門已露,大刀猛掃過來.不用刀鋒.而用刀背.
直著百樹砸身般掃得兩羅漢連問聲都未傳出.即如蝦米似地被拖甩彈高十數丈,掉落紅軍堆
中,再也爬不起來。
  南宮鷹一試滿意,顧不得再探羅漢生死,趕忙追向朱銅城。豈知來鋼城乍見此狀,縱使
有寶劍寶刀護身,若被那粗重兵刃掃著、恐怕也得付出相當代價,他仍採取原先計劃,先累
垮對手再戰不遲,於是喝著人馬,反衝梯田,逃出十餘文遠。
  南宮鷹見狀,不得不喚來寶馬.猛纏過去,遇有敵軍阻止,掃刀猛砍.簡直如人無人之
境,一路纏鬥下去。退出斷龍坎之後.已然延續飛鷹堡前那塊大草原,四面顯得寬廣,就連
山坡都甚為平緩,最是利於大軍作戰。
  朱銅城乍見此地勢,心頭寬慰不少,猛吼著弟兄一股作氣,踏破飛鷹堡。
  雖然紅軍死傷過半,但比起敵方寥寥不及百人陣勢,簡直有了大魚吃小魚心態,當下縱
馬狂奔,全然採取大軍壓境之態。
  南宮鷹見狀,顧不得專門對付朱銅城,他還是喝令從范王手中得到利箭之弓箭手盡量退
逃。
  待逃至某一山坡之際,猝聞蹄聲大作,埋伏於此之獵鷹五十騎盡沖而出。
  那訓練有素之騎士,直如獵鷹般又急又猛衝來,他們各自挽弓,先射一排利箭,撲殺敵
軍最前數十人,復又迴旋斜切,直攻敵軍右翼,那奔蹄狂霸,個個似若索命天神。
  尤其左無忌,一把長槍在手,簡直如人無人之境,他那衝殺戰術,刺沖,猛衝,猛刺,
再刺!就像切大餅似地,轉沖一角,迫得那群喪膽士兵根本無心作戰,四散逃開,每每需等
朱銅城、李鐵頭等強手補位,方能穩住陣勢。
  飛鷹騎士但見五十騎威猛過人,就算對方擁有五倍兵力,竟然顯得毫無招架餘地,眾人
信心不由大增,重新整隊,準備反撲,一戰成功,將名留千史。
  朱銅城但見已軍陣角大亂,他急忙喝吼:「分出五隊人馬,甲隊跟我作戰!」
  喝令之中,紅軍勉強分出四隊,朱鋼城顧不了那麼多了,領著百餘兵馬,直追左無忌,
準備卡死獵鷹五十騎。
  那左無忌根本不肯正面攻擊,他采包圍戰術,猛繞朱鋼城部隊打轉,一有機會即已殺
敵。
  李鐵頭見狀厲吼,復又引來一隊人馬,想衝殺助陣。
  獵鷹五十騎就是這麼厲害,旋奔兩隊人馬之間,照樣纏得對方縛手縛腳,戰術難以展
開。
  南宮鷹和石刀、石木則糾纏於其他兩隊兵馬,以少擊眾,竟然絲毫不落下風,這該是對
方缺少主力戰將之結果。
  朱銅城眼看夕陽已斜,夜晚將至,他不禁冷笑:「看你們能掙扎到什麼時候!」
  他突然采拖延戰術,並將敵軍引帶甚為開散,似有意製造救援不易之態。
  南宮鷹自然不肯上當,喝吼著:「相互聯繫,速戰速決,入了夜晚,對我軍不利!」
  左無忌會意,乾脆放棄朱鋼城、李鐵頭這邊,喝著五十騎反衝另兩團兵馬,那杜九奇亦
重整弓箭陣,列出一排,猛射敵軍。
  剎那間,第三、四組紅燈教徒遭受敵軍全力重擊,幾無招架之力,死傷遍處,軍心早
亂,再此下去,准全軍覆沒。
  朱鋼城見狀不由大喝:「退兵!快……」
  顧不得再戰,大手一揮,數百紅軍直若驚弓之鳥紛紛趕退。
  這無異是飛鷹戰士最大喜悅,竟然以百餘騎破敗千人大軍,眾騎士為之激情喝吼,猛追
敵軍不放。
  站在山丘高處之范王見狀更是拍手叫好,飛鷹騎士果然勇猛無比,不但逼退了強敵,甚
至損失不及三十名,實在了得!當然,損傷如此少數,全拜弓箭之賜,但那弓箭全靠他之
賜。
  他終於相信南宮鷹說得沒錯,撿拾利箭是此戰最重要任務,且功勞最大。
  他欣笑著,準備接受此殊榮。
  他拍著手,不斷欣賞紅軍敗逃狼狽慘狀,若能把那朱銅城抓來剝皮,更是可貴。
  「戰!什麼窮寇莫追,此時他們根本不堪一擊,來個全軍覆沒,像我軍汽勢萬千!」
  范王忽而覺得,敵軍只剩兩三百人,我軍只剩百餘人,加起來只不過三四百人,且是且
戰且走,這蹄聲未免過重了吧,沉悶得像要暴翻地面似的。
  他忽而疑惑,猛翻身落馬,耳際貼地傾聽,轟轟聲音更濃,而且似乎來自不同方向。
  「怎會?怎會?」
  范王再聽,越聽越心急:「該是我軍趕回救陣吧?」
  他趕忙掠馬猛衝更高山峰,從那頭可遙望飛鷹堡,夕陽下,飛鷹堡仍是如此燦亮肅穆,
然而他目光移向和飛鷹堡山脈一脈之隔的山谷,猝然失聲大叫:「啊……」聲如殺豬,整個
人僵硬當場。
  南宮鷹被此失聲嚇著,猛瞧遠在半里開外的范王,高聲問道:「發生何事t!」
  「他們,他們……千軍萬馬……」
  范王兩眼睜大,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明。
  南宮鷹更覺不妥,趕忙策馬過來。
  范王又自尖聲大叫.指向右斜方:「他們來了!千軍萬馬啊
  南宮鷹猛一轉頭.忽見右山坡縱出無數紅衣騎士,臉色不由頓變:「他們不只出兵千
人!」
  淚水不由落滾下來,想及方才拚死一戰,眼看就要成功,卻那只不過是小丑在耍把戲,
敵軍根本就想亡我飛鷹堡,如今怎麼保有弟兄性命啊?
  他猛拭去淚水,強忍眼淚,猛地喝向軍隊:「不要戰了!快退!」
  飛鷹騎士早就發現另有伏兵,雖然一股勝利全被潑冷,然而左無忌卻沖馬過來:「飛鷹
堡只有死在沙場勇士,沒有脫逃敗將!」
  他喝著五十騎,竟然調頭,直衝那右翼敵軍。
  南宮鷹兩眼含淚:「那是犧牲啊……」
  「我們逃得了嗎?」石木說道:「他們根本不會讓我們活命!」
  南宮鷹牙關稍抽,他明白,能逃走者,可能只是幾名大將,但自己卻是最不能走者。他
突然豁了出去:「戰吧!是勝是敗,明天都沒知覺了!」
  那朱鋼城根本不讓飛鷹騎士有所機會,但見救兵到來,猛地厲笑,命令手下反打敵軍:
「看到沒有!我軍增加千名,這場仗贏定了!」
  在獵鷹五十騎撤走,敵軍威脅大失,復見支援到來,紅軍一股作氣,又逼得飛鷹騎士節
節敗退。
  情勢由不得多想,南宮鷹只有破釜沉舟,急吼:「退回飛鷹堡!」
  為今之計,只有……搏殺對方將領,方能瓦解如此強勁攻勢。
  一聲喝令.飛鷹騎士個個沉冷應對,且戰且走。南宮鷹則縱馬掠後,阻斷朱鋼城的追
殺。
  那朱鋼城卻不急於一時.他想,只要大軍到齊.越是將對方困於中央,豈非甕中捉鱉,
更加有利?他喝著部下,亦步亦趨逼著敵軍便是。
  范王則是得了失心瘋,直道怎麼辦怎麼辦.躲在大軍後頭,每拔一支利箭即一句這麼多
人,怎麼射也射不光啊!
  想及飛鷹堡慘狀,不禁熱淚波洋,箭抽得更快。
  南宮鷹方退至獵鷹五十騎那頭,已發現這邊人大約五六百名左右,更可怕的乃是其中有
七八名使劍高手,竟然打得左無忌毫無招架餘地。
  他登時大喝,掠馬縱來,大刀橫掃,砍殺數名紅衣敵軍,再一掠身飛起,凌空撲向那七
八名蒙面紅衣人,大刀猛砍,救下左無忌,急喝著快退。
  那蒙面人但見南宮鷹,先是一愣,隨又哈哈大笑:「這筆帳,得好好算算!」
  七人七劍全往南宮鷹要害刺來。
  南宮鷹狂喝,大刀毫不留情,一招「秋風掃落葉」砍殺過去。
  這本是平凡招式,但在他霸勁施展之下,竟也威力無窮,尤其此刀甚長且重,佔了距離
上莫大方便,但見對方創刃撞來,莫不鏘然一響,被彈得虎口發麻,劍勢走偏。
  南宮鷹趁機又是一招「劈天裂地」,猛往左側那劍手砍去,逼得他落地打滾,尖聲大
叫,其他六人見狀大喝,劍鋒抖亮,奇快無比攻向南宮鷹背面要害。
  南宮鷹冷喝,長刀回掃不及,乾脆倒打刀柄,甩著刀尾鏘鏘數響,彈掉數把利劍,大刀
再掃,猛砍那落地劍手,鏘然一響,那人吃力不住,長劍猛被盪開.大刀狠猛砍下,那人躲
避不及,一條右臂硬生生被砍落地,尖叫聲嚇得六名劍手瘋狂攻來,劍勢更熾七分,逼得南
宮鷹連連後退。
  這才是敵人最拿手劍陣,方才根本有意隱藏身份,劍招陡亂。
  但此時不同了,只見得六把利劍如六條電蛇般扭動,那強勢猛勁,交錯空中,形成一張
熾光利網,網中又如毒蛇吐信.分從十六大方向,二十餘處間隙采刺南宮鷹全身的百穴要
害。
  那尖銳裂空聲,不只是刺激耳膜而已,已像電蛇跳出來,暴成一束受過惡魔咀咒利錐.
鑽得人心發慌帶狂。
  南宮鷹驚心喝道:「你們是七星門下?」光看對方使劍如此純熟,分明是七星劍手,這
七星劍手所使招式,又源自於武當七星劍法,威力自非話下。
  最讓南宮鷹吃驚者是,對方既是七星門徒,那左翼攻來者。莫非就是青龍黨!
  紅燈教當真聯合七星門與青龍黨了嗎?亦或是連怒馬堂都參一腳?
  南宮鷹越想越怒,狂刀不禁砸砍而出,乍一蓬月光幻亮,泛著冷芒,穿射成一道摧枯拉
朽勁鋒,毫不客氣砍向那千頭亂竄電蛇,鏘鏘鏘鏘暴閃又閃亮,那不知交錯千刀萬刀之際。
  猝見一道有若紙張般細縫出現,那該是七星劍陣少了一人之結果,南宮鷹豈能失去機
會,怒喝一聲,利刀如斧沖劈過來。
  那蒙面人架劍封去,卻哪知對方霸勁似天刀,擋無可擋,架無可架,鏘然一響,手中長
劍竟然被劈成兩截,他尖叫不好,大刀毫不留情猛劈下來,那半張臉面硬被劈下,血腦飛噴
天際,那身猛抽再抽始終不信自己已丟了半張臉。
  剩餘五名劍手猝見慘狀,厲聲尖吼師弟,奮不顧身衝殺過來,南宮鷹志在拚命,猛砍此
人性命之際,本就冒著背露空門危險,復覺後頭劍氣暴寒,他趕忙欺身倒滾地面,豈知一名
劍手猛將利劍當成暗器射打過來。
  南宮鷹由於背對五人,眼不能視,哪能發現此變局,待劍鋒沖及三寸之近,肌膚始覺生
寒,他暗道不好,趕忙扭轉身軀以免直接命中。
  就此一扭,飛劍刺劃而來,又在左脅劃出一道四五寸長傷口,若非戰甲護身,他非得翻
層皮不可,儘管如此,仍痛得他冷汗直冒,咬緊牙關,硬撐過去。
  由於身落地面,敵人又近,大刀毫無用處,不禁凝起掌勁,迫得雙手勁氣隱隱浮動,驀
見對方再近兩尺,就快利劍身肉之際,他始猛抬手掌,倒轟而出。
  只見嘯動氣旋成濤成浪,似著浩狂海水倒灌,任那五劍成牆成山威力,盡都被轟得人仰
馬翻,暴跳空中,摔若蛤蟆掉落敵軍陣堆中,聽他們問哼連連,該是口吐鮮血,受及掌傷
了。
  南宮鷹一擊得逞,趕忙旋腿而起,大刀再掃,能砍多少算多少,但見刀光過處,人頭暴
彈,鮮血噴灑連連,嚇得那群自以為勝算在握士兵臉色全白,急於躲開這凶神惡煞。
  然而南宮鷹雖戰勝一角,卻無法攔住所有敵人,畢竟接觸面太廣,此處戰事大勝,他處
卻處於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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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4:11 |只看該作者
  只見得飛鷹騎士被成百成千敵軍困於任何角落,南宮鷹不得不喝吼:「退到城堡那
頭!」
  這已是飛鷹堡最後防線,若無法抵擋,後果不堪設想。
  南宮鷹喝言出口,掠身戰馬,又自橫掃千軍衝殺而退,每逢敵軍阻攔,毫不客氣猛揮大
刀,或砍手、砍頭.儘是一刀要人命。全然顧不得再保護自己。
  如此追殺百丈下來,雖砍死無數敵軍,卻也被敵方刀劍劃傷數處,全身戰甲爛了七八
處,再戰下去.恐怕就得肉身相搏了。
  他卻毫無休息機會,本已攔住七星門這頭大軍,好讓飛鷹騎士退回堡。哪知左側敵軍又
自追殺過來,他們雖穿紅衣.卻不怕使劍,手握長槍,馬鞍上卻纏有長鞭,該是青龍黨門徒
沒錯,
  南宮鷹不禁苦笑.這些混蛋,不知聽了朱鋼城何等迷湯,竟然聯合出兵?瞧那群陣仗,
紅紅一大堆,少說也有六七百名,端的是欲亡我飛鷹堡也!
  「你要我領土.我要你狗命!」
  南宮鷹殺紅眼睛.怒喝出口,連人帶馬飛縱數百丈.但見敵軍攔來,大刀猛砍.一刀一
個,再砍一雙.利鋒過處,連砍十十三人頭噴向高空。嚇得青龍黨徒面色頓變.搞不清這幾
乎渾身是血,怪物是妖是人。
  那蒙面領頭者猛攻上來。豈知長槍才送。競被劈成兩斷.他怔詫之餘.趕忙抽出長鞭抽
捲過來.一上手就是火辣辣靈狡如毒蛇鞭法,逼得南宮鷹大刀無法發揮功能。
  畢竟鞭長於刀,他硬是近不了對方,不由嗔吼:「邱奔龍,飛鷹堡跟你何怨何仇,你敢
落井下石?」
  那使鞭者冷目跳動,默不吭聲,長鞭更抖,猛地捲住大刀,忽而喝吼道:「快攻他左
右!」
  長鞭抽得更緊以制對方兵刃。
  南宮鷹猛抽大刀不回,運勁又震不斷這不知何料造成之長鞭。
  眼看左右兩旁十數把長槍猛捅過來,他暴喝一聲,棄拋大刀砸向那使鞭者,右手抓往背
上利箭,左手挽扣長弓,猛地翻彈射。高十餘丈,凌空扣箭射下。
  一次三支,勁射三名敵軍的腦袋,再射三支,又倒了三名.嚇得對手尖叫反箭射向空
中。
  南宮鷹卻又落回地面,長弓當武器,猛砸士兵,又自殺得對手人仰馬翻。
  那使鞭領頭者剛躲過大刀砸面之險,復見南宮鷹大打出手,他再喝聲:「二弟.三弟,
用鞭纏住他!」
  話聲方落,猝又見兩名騎士衝來,長鞭頓掃.不但扣住長弓。更扣及南宮鷹左腕,那簡
直太過完美,兩人不約而同想將南宮鷹拖捆於地。
  豈知南宮鷹卻另有目的,立即運出神經老人所傳秘功.準備吸取對方內功。畢竟從下午
硬戰至晚夜,他耗損功力不少.覺得疲累許多.非得補充元氣不可!
  只見得他猛運神功,喝出勁道,以手揪扯長鞭,硬將對手揪落馬匹、他乃運出吸字訣秘
功就要吸取對方內勁。
  豈知那領頭者趁機一鞭又抽向南宮鷹脖子,他想扯下,然而南宮鷹硬是定住雙腳.不肯
退動半步.他猛逼出勁道想吸對方內力。
  然而卻出狀況,畢竟長鞭過長,他又體力消耗過多,一時無法傳勁長鞭太遠,更別想吸
取對方武功了。
  他苦笑,不得不放棄此功,非得撲近敵軍不可,然而就在撤功分心之際,被對手強大扭
勁扯得踉蹌跌前數步,他暗道不好,猛地扭身想掙脫,豈知十數把長槍像刺白豬般猛地刺
下,逼得一旁石刀、石木兄弟尖聲大叫,沒命搶身過來救人。
  然而他倆仍差十幾二十丈,根本搶救不及,只得射出手中長槍,以刺那兩名使鞭者。
  此幕情景竟然被抱著利箭追來的范王見著,他想救人,可惜力不從心,當然想到隨身利
器煙霧彈,猛地尖叫,一砸就是四五顆,還吼著:「看毒彈!」
  那顆煙炸開,頓將十數丈方圓裹得不見身形,敵軍更被「毒「彈」嚇著,哪還有心再戰
紛紛奪路逃開。
  南宮鷹卻趁此機會抽出隨身利刀,切斷長鞭,隨手一抓長槍,聞聲便刺便掃,一時尖叫
連連,活該對手將遭報應。
  那使鞭領頭者猛退霧區,急聲喝叫穩住陣角,南宮鷹卻恨他人骨,吼著「穩你媽頭」,
猛衝出煙霧,已然暴近那人不及六尺,那人尖嚇,舉鞭反抽,卻因距離過近,長鞭掃之不
及,嚇得他想策馬倒掠。
  南宮鷹豈能讓他得逞,更形快速撲殺上去,雙手猛扣那人肩頭,這還小事,他竟然拋棄
小刀,猛地張口咬向那人脖子,啊啊厲叫,猛吞那人鮮血,並吸其武功。
  那使鞭者哪曾遇過如此殘狼惡豹人類,光見及脖子被咬,疼得他已瘋狂猛砸猛打這要命
殘狼。
  南宮鷹卻如失心瘋子吸得更快,心頭不斷厲罵:「要我領土,我要你命……」
  碎聞那鮮血一口口咕嗜咕嗜往肚子吞之聲音,使鞭者就像見及自身向被殘狼一口口咬撕
下來,嚇得他揪心搗肺,用盡任何勁道,就是掙脫不了對方糾纏。眼看鮮血就快被吞光,那
無盡死懼迫得他全身抽搐,厲吼著:「救我救我……。」
  驚嚇過度,竟也想張口咬向南宮鷹,可惜他的脖子被頂住,一張嘴老是找不到地方可
咬。
  那另兩位使鞭者衝出霧區,忽見此幕,更是心驚膽顫,兩道長鞭猛抽南宮鷹背脊。然而
長鞭掃過,背現血痕,南宮鷹就是不放手,猛吸再吸,兩兄弟瞧得面色鐵青,趕忙策馬縱
來,抽出短刀就要殺敵。
  南宮鷹卻突然翻身,猛將使鞭者倒砸過來,兩兄弟又自引刀刺來,想縮手已是不及,情
急之下.趕忙自行震落利刀,反接這全身抽抖男人。
  兩人驚駭大叫哥哥,那男人卻只能抖著抖著,勉強擠出一句:「報仇……」硬生生被南
宮鷹吸光血液而亡。
  那兩兄弟悲拗欲死,復生怒火,一人厲吼:「你這畜牲,膽敢吸人血……」
  南宮鷹吸及對方內力、血液,不但填飽肚子,精氣更恢復許多,猛然厲笑:「誰敢動我
飛鷹堡,我就啃他內吸他血!」
  話聲方落,淬然劈掌,打得兩兄弟人仰馬翻,他想撲前,忽聞石木尖叫聲.他猛轉頭,
石木竟然被砍去一臂,瞧得他全身痙攣,哇哇狂吼:「退開!」
  猛縱衝前,復見那把大刀,猛抓於手,縱落戰圈連砍十數敵軍,一刀架去,擋掉那偷襲
過來的朱鋼城及李鐵頭,石刀、石木得以脫身,南宮鷹猛吼他們退到城堡,無暇再說,一刀
又劈向李鐵頭,打得他招架乏力,連連敗退。
  朱鋼城仍不願跟南宮鷹正面作戰,猛地抽身倒退,隱人人群,濾笑卻不斷:「不出一更
次,飛鷹堡從此在大漠除名!」
  「放屁!」
  南宮鷹更形火大,眼看李鐵頭猛纏不休.他怒不可遏:「都是你這種敗類在興風作
浪……」大刀猛劈他腦袋。
  若在平時,李鐵頭大概會以鐵頭擋招,但方纔被他利箭射傷腦門,他哪還敢以頭試刀.
莫要當真被砍成兩半斃命當場。
  眼看那刀勢又霸又勁劈將下來,他猛滾下馬,另拖左側一名大兵擋去那刀,驚惶猛鑽入
群,先逃再說。
  南宮鷹則如瘋虎,逢人便砍便殺。然而敵軍何其之多,簡直殺之不盡,砍之不竭,那波
又一波攻勢,實叫人不知如何抵擋。
  冷月早就高掛,青光照處,直若魔鬼化身,罩得森森草原鬼嘯連連,那刀光劍影閃閃浮
動,直若閻王索命金令.一道道牽動幽魂出竅.一場慘烈戰爭仍自殺得如火如茶。
  朱鋼城實在意外,南宮鷹竟然霸道到無堅不摧地步,他整個人就像著了魔似的不弱不
累,只知撲敵殺敵,那股氣勢,直叫人心驚膽寒,縱使今天能佔領飛鷹堡,若放走這條猛
虎,豈能睡得安穩。
  他得想辦法收拾這傢伙不遲。
  他立即調動大軍,全力攻向飛鷹堡,卻暗自將七星門、青龍黨高手搞來,準備聯合自己
力量宰殺這混蛋。
  策略方變,猝見大軍全部攻向飛鷹堡,迫得獵鷹五十騎,魔箭二十騎,石刀、石木以及
杜九奇等兵力全部無法施展,全部被逼向飛鷹堡附近.且只能採取守勢,已失去主攻勁道,
陷人苦戰那是必然。
  南宮鷹瞧在眼裡,疼心萬分。若被逼進山頭,無異坐以待斃,若想貿然突擊殺出,恐怕
又得犧牲連連。
  然而,他還能選擇什麼?
  他急吼著,魔箭二十騎退向山道,各自找隱蔽處,以利箭守城。但問及利箭,卻只剩三
百支不到,他直吼著范王這小王八,卻不見回音,他嗔吼又吼,仍無回音,本想開罵,卻又
想及范王一向忠誠,莫非戰死不成?
  心頭一陣悲疼,厲吼部隊整軍,自行棄戰而退,準備再跟手下會合.以能殺敵,能撈多
少算多少,以替死難弟兄報仇。
  雖然飛鷹堡弟兄死傷連連,經過此纏戰,獵鷹五十騎已剩三十名左右,剩餘弟兄並未超
過五十名,又怎能跟近千甚至更多敵軍相比擬?
  然而南宮鷹喝聲道:「沒什麼好可怕!傍晚時分,我們照樣打得敵軍片甲不留,用的也
只是百餘人,現在我們多得多,然而飛鷹騎士一定辦到一件事,那就是一個宰十個,我命令
你們.一定要宰十個之後才能犧牲!」
  他又大吼:「不要看一大片,只看眼前只有十個人,十個不中用的人!」
  如此分清之下,飛鷹弟兄鬥志不禁更高昂,他們幾乎相信自己輕而易舉可幹掉十個敵
人。
  南宮鷹但見敵軍又衝殺過來,他無暇多說,大刀一揮:「殺啊!只要十個!我要一百
個……」
  飛鷹騎士不禁跟著吼起:「只要十個!十個!」
  那怒紅雙眼早就相準眼前十個敵人,在那南宮鷹大刀猛揮之下.一刀三頭顱,再砍六頭
顱,十個人幾乎立即解決。
  飛鷹騎士不由士氣大振,吼聲連連,頓如利刀般衝殺過來,而那南宮鷹即是刀尖,猛鑽
千萬紅軍,刀光過處,哀聲連連,敵軍根本毫無招架餘地。
  眼看部隊又將被切成兩半,朱銅城驚心動魄,吼著五劍手、雙鞭俠、李鐵頭全部攔向南
宮鷹以制止刀鋒威勢。
  那幾乎是此戰主力戰將猛地掠撲過來,尤其是五劍手、雙鞭俠更和南宮鷹有殺兄拭弟之
仇,纏鬥起來,儘是拚命,任那南宮鷹武功了得,但在朱銅城寶劍寶甲護身之下,他終於攻
擊受阻。且得全力應付方能保身。
  杜九奇、左無忌見狀,仍想過來支援,南宮鷹卻喝止兩人:「全力支援弟兄作戰!」
  他硬是挺住,並將九人移帶更遠處,以兔波及弟兄心清。
  朱鋼城就是要他獨立出來,如此將可盡力收拾,他哈哈大笑:「南宮鷹你也夠威猛了,
連戰日夜還不疲?全身是傷仍不倒,傳聞出去,從此揚名大漠,至於我們呢?恐怕得留個臭
名萬世,你就成全我們吧!」
  「成全你們作古!」
  南宮鷹怒喝,大刀砍將過來,朱鋼城寶劍砍去,鏘然一響,雙方頓感驚詫,那把赤陽劍
竟然只能砍下大刀一缺口,實出朱銅城預料之外。南宮鷹卻意外此刀不但厚重,且鋼性不
錯,該能抵擋對手一陣,當下心神稍定,喝聲出口,將那九九連環刀法要得凜凜生風以迫敵
人。
  朱鋼城卻不著急,故意想瓦解南宮鷹鬥志,冷聲謔笑道:「你可能還不知此次突擊,除
了七星門。青龍黨,就連怒馬堂也派人參加吧?他們的人馬未到.也就是說另有高手未到,
等他們一到來,我看你拿什麼抵擋?」
  南宮鷹聞言臉色大變:「你到底用何花言煽動他們?」
  「很簡單廠』朱鋼城訕笑:「你太過高傲,而且讓人生忌,如能擺平飛鷹堡,我們必定
聯合進軍中原,天下即是我們的!」
  「做夢!」
  南宮鷹想及另有高手要來,他整個人已瘋狂,猛地大刀一揮,砍向五名劍手,那股硬拚
猛勁,就似火山暴發,任你用盡力道仍自無法抵擋。
  那五名劍手猛架過來,長劍全被盪開,眼看空門大露,驚駭暴閃,卻仍逃不出大刀追
殺。
  朱鋼城、雙鞭俠、李鐵頭見狀,刀鞭盡出,搶攻南宮鷹背面大空門,南宮鷹卻甘冒大
險,利刀猛揮,相準一名腦袋即砍,那人尖聲想叫,卻哪躲得了大刀快勁,腦袋硬被砍飛空
中。
  四劍手見狀厲吼,四人八掌猛擊南宮鷹胸口,硬打得他暴退三數尺,喉頭一甜,嘴角掛
血,顯然已受內傷,這還小事,後頭兩鞭猛抽,朱鋼城那劍更劃得他背脊戰甲鐵片裂開,連
同白內翻出七寸傷口,鮮血直冒。
  南宮鷹厲吼,左手反操長鞭,扣於手中,顧不得傷口疼痛,猛將長鞭扯揪過來,抵擋李
鐵頭那鬼頭刀,鏘然一響,刀鞭無損,南宮鷹卻趁機掠翻高空迫向李鐵頭背後,他左手拖帶
長鞭已縮得李鐵頭行動受阻。
  就此一剎那,南宮鷹手中大刀猛砍過來,朱鋼城想架刀救人,南宮鷹卻捨鞭發掌,打得
他翻退七八丈,李鐵頭行動雖較自由,然而南宮鷹勢在必得,大刀更加猛勁切下,李鐵頭逃
之不及,只有抽刀回封。
  那大刀竟然威猛無比,猛將鬼頭刀砍成兩斷,李鐵頭驚駭厲叫,大刀砍勢不變,硬將他
右手臂砍下,再往下切及胸腹十幾寸長傷口,李鐵頭唉聲未出,倒地抽搐幾下,不知是昏倒
亦或死亡,終於不動。
  南宮鷹兩招連砍兩人,嚇得這群高手心驚肉跳,他們似已感覺南宮鷹志在拚命,就算
死,也要撈他們墊底,瞧他如此狠勁,再跟他硬拚,實讓人覺得腦袋似粘不了脖頸上,還是
採取游鬥,等待另一波高手趕來再說。
  他們不禁加大戰局,迫得南宮鷹難以及時撲殺對方,戰局自是陷入膠著,雙方打得難分
難解。
  從初更戰至二更天。
  南宮鷹勉強又砍死一名七星劍手,傷及雙鞭俠,卻也付出左大腿一道六寸長傷口,以及
右肩頭劍傷,他只能強忍,苦思如何宰殺這群惡徒。
  還好杜九奇那邊戰況較有改善,在群龍無首之下,紅軍不知該戰該走,硬是被飛鷹騎土
拖纏逼迫,縱有浩大兵力,亦發揮不了作用,尤其在飛鷹騎士以一敵十口號下,已被逼得節
節敗退。
  然而好景不長,二更天方過,復又見一批三數百名兵馬湧來,那本是朱鋼城口中之怒馬
堂救兵,紅燈教徒不禁氣勢乍旺。喧聲連天。
  那朱鋼城掠馬過來,朝那怒馬堂領軍說道:「局勢將定,只要收拾那些殘兵即可!」
  怒馬堂將士照樣穿上紅衣,然而剛剛參戰,未嘗過苦頭,B是一副傲岸不可一世模樣,
那快槍四俠更是霸道,在得知目標之後,喝令手下排開陣勢,一路衝殺過來。
  但見奔蹄滾滾,聲勢懾人,其威風氣勢,竟然不在獵鷹五十騎之下.難怪馬群飛勃勃想
逐鹿中原,怒馬堂戰士果然別有一套功夫。
  南宮鷹見狀心知大勢已去,不得不架開兩劍手,拚命往內圈移,準備棄城保人吧!
  飛鷹騎士乍見怒馬堂人馬來勢甚強,不敢大意,杜九奇喝聲退後三十丈以掠陣,復又一
聲令下,數十騎反衝過來,雙方交錯於天音河界。乍見水花四濺,長槍刺處,各自驚叫,不
少弟兄因受傷落馬。
  杜九奇驚心動魄,這群騎士竟然如此霸道,幾乎是一比一地刺殺我方人馬十數人,如此
戰法,不稍半刻鐘,豈非全軍覆沒?
  那左無忌更是面無血色,他想不出還有誰能訓練如此強悍騎士,然而事實俱在,他不得
不做犧牲打算,當下喝出口,引領騎士又想殺敵。
  南宮鷹卻及時趕來,喝吼道:「打出水花,回堡應戰!」
  大刀猛掃,任那怒馬騎士多麼了得,照樣連砍四顆人頭。
  快槍五俠見狀,驚心厲喝:「退後三十丈,弓箭伺候!」
  怒馬騎士訓練有素,紛紛後退,復又抖起弓箭,猛地一波射來,兩三百支利箭落如雨
點,迫得南宮鷹大吼:「還不快退!」
  引馬衝前,大刀猛揮,擋去前排利箭,沖人對方陣區,逢人便砍,便砸,殺得對手一陣
慌亂,快槍五俠,不得不喝令士兵再退五十丈,利箭再射!
  那飛鷹騎士縱使勇猛,卻哪禁得利箭威脅,縱使人身能躲,那怒馬堂混蛋竟然違反作戰
規定,連馬匹都射,眨眼間又折損十餘騎,迫得杜九奇不得不遵照南宮鷹指示,策馬天音
河,打出水花以掩藏行蹤。
  然而怒馬騎士的確威猛,箭術又不差,一波波亂射不停.迫得飛鷹騎士節節敗退。
  猝然一聲厲吼,那水花穿處,一名斷臂騎士猛衝出來,他胸口中箭,卻仍咬牙硬撐.手
中握把大刀疾砍攔劫利箭,一掠數十丈,又中兩箭,他仍不止,狂馬再催,迫向敵陣,快槍
五俠驚駭,大叫射馬!
  淬然飛來十餘箭,硬將馬匹射死,那斷臂人猛彈空中.相準那名快槍爛俠,就此劈衝下
來。
  那快槍俠一臉冷笑,猛地捅出快槍,直刺那人前腹穿後背,那人兩眼發紅,這還不死猛
撲過來,將人撞倒地面。
  身上利箭不知多少,盡往那人撲扣,刺得那人尖叫,以掌就打,斷臂人更狠,硬是不
退,張口猛咬快槍俠咽喉,一口下去,鮮血暴出,快槍俠兩眼翻凸,猛叫想叫卻叫不出聲
音,只聽喉頭咕咕直湧鮮血,那比閻王索命更纏得他駭懼直拍直抖。
  另三名快槍俠但見兄弟受擊,自是悲憤刺心,怒喝過來,三把長槍飛盡刺斷臂人背部,
更把他挑向空中,以解兄弟之危。
  南宮鷹卻見著那斷臂人竟然是受傷的石木,他在中箭之後,竟然做此瘋狂撲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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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5: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雪中之愛
  石木身如刺蝟,他仍笑得出來:「少堡主……一比十,我賺到一個大的……」說完,口
湧鮮血,始偏頭死去。
  「石木……」
  南宮鷹淚水不禁湧流滿面,猝然尖狂厲吼,整個人似若暴虎發瘋,顧不得是人是馬,大
刀猛揮又揮,猛砍又砍,那像瘋虎人羊群,一刀砍來儘是血飛向裂,一掌劈來更是肢飛手
斷,直若一輪滾動掛刀,輾滾過處,血肉成堆,哀聲連連。
  剎那間,南宮鷹已然犁出三十丈血道,宰殺數十名敵軍,衝至快槍三騎,大刀猛砍,三
種長槍全斷,空中石木得以落地,他抓搶過來.抽掉所有利箭,反打敵軍.淚水更流:「石
木你是賺到了!」
  猛又大喝,掠身而起,嘯來青雲寶馬,將石木置於馬背,吼了一聲,寶馬自知主人心
意,悲嘶狂奔而退。
  南宮鷹難挨兄弟喪命之痛,猛地吼聲:「棄戰回城——」
  他不想再保住城堡,他只想保住所有兄弟性命啊!
  這雖和當初犧牲到底決心有所誤差,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真的只想兄弟們好好的活著
啊!
  城堡後山還有退路,就從那裡逃吧!
  南宮鷹又自吼退所有戰士,自己卻單槍匹馬攔向所有攻來敵軍。
  那場面幾乎太寬太廣,他卻寧可退到山區那長城跑馬道缺口,鎮在那裡,任何想上飛鷹
堡者,幾乎得經過他身邊二十丈距離不可!
  一群飛鷹騎士瞧主人全身是傷,哪忍離去,然而南宮鷹就是強壓命令,要人撤退。逼到
後來,連守城的南宮劍都難忍眼淚,直叫:「哥,換我來行不行?你的傷……」
  「我不行,你還行嗎?」南宮鷹冷森道:「南宮家就只剩你我兩人,總該有人留下,你
自信能擋得了這批大軍嗎?擋不了是不是?我擋得了,你給我滾一邊去!」
  南宮劍淚水更湧:「我們一起走……」
  「我當然要走,但總有個墊後!」
  南宮鷹猛推弟弟後退,但見數把利箭射來,他猛揮砍去,無暇再理弟弟。
  朱鋼城又自沖及前頭,冷笑不已:「每一個都別想走脫!」怒喝一聲。「上!」
  只見得弓箭手射出一波波利箭,不但射得南宮鷹手忙腳亂,快槍三俠右翼包抄,七星三
劍客左翼包抄就要截斷飛鷹騎士所有退路。
  南宮鷹厲吼,猛衝快槍三俠,他已纏戰多時,復因流血過多.氣勢漸弱,竟然無法一招
劈殺敵人,甚而被三人圍困起來。
  朱鋼城見機不可失,趕忙掠衝過去,赤陽寶劍猛砍再砍,實是迫得南宮鷹招法大亂,漸
漸處於下風,哪還顧得封鎖左翼人馬?
  就此纏戰之下,左翼南宮劍以及受傷之杜九奇、左無忌、石刀等人,根本禁不了三劍
手、雙鞭俠及怒馬堂勇士逼殺,已然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南宮鷹見狀仍想掙扎脫身以救人,然而朱鋼城更是狠猛,硬逼全身勁道,相準准那已砍
過三次之缺口,赤陽劍再砍一記,鏘然一響,堅硬如鋼之仇環大刀從中斷裂,氣得南宮鷹雙
手開攻,想罩打朱鋼城。
  豈知快槍三俠趁此機會一槍猛捅其左大腿,逼得他疼痛下跪,朱鋼城見勢厲吼:「去死
吧!」
  寶劍就想砍下南宮鷹腦袋。
  南宮鷹狠命相擋,卻覺力不從心。
  眼看危機頓現,利劍將砍人頭之際,猝然一道青光射至,猛打朱鋼城手中寶劍,鏘然一
響,硬將寶劍打偏,嚇得朱鋼城驚駭四下張望:「哪個混蛋!」
  「你媽的王八蛋!」
  南宮鷹但見難得機會出現,豈肯放過,手中半截大刀猛砍朱鋼城右腿,活該他失神落
魄,硬被大刀砍出七八寸傷口,若非南宮鷹左腳被刺,無法移位,若非大刀過短,否則朱鋼
城准要變成瘸子。
  饒是如此,那刀照樣砍得他臉色變青,尖痛厲叫如殺豬,顧不得刺客,一劍又想砍下南
宮鷹腦袋。
  黑暗中猝又打來青光,猛將利劍打偏,復見十數道黑影射來,那身形輕巧如燕,連翻十
數觔斗,撲至南宮鷹面前,冷聲喝出:「你媽的王八蛋!」
  竟然是姑娘聲音。
  南宮鷹怔詫不已,想不出大漠為何有此武功高強女性?只見她伸手猛劈朱鋼城及快槍三
俠,掌勁過處,輕而易舉打得四人落滾七八丈,如此神威,實屬少見。
  南宮鷹一聲多謝姑娘,卻難以瞧清她面目,原是蒙上黑巾,只能瞧及那雙烏黑閃亮眼
睛。
  「快治傷吧!」
  那姑娘含笑丟出一瓶金創藥,喝著十數名手下攻向左翼那群肆無忌憚追兵。
  南宮劍、杜九奇等人但見有人伸援手,感動得直叫老天有眼,飛鷹堡注定不該滅亡,兩
人就要拜禮道謝,姑娘乃道:「千百大軍仍在,該逃就逃!」
  敢情姑娘志在救人逃難,她們似乎亦無把握擊退敵軍。
  杜九奇道:「只要打敗敵方主將……」
  卻不知該不該開口再求人。
  姑娘輕笑,仍想再說先逃為妙之際,突聞遠山突然傳出沒命叫聲:「少堡主,救兵到
啦……」
  那分明是范王不成熟的男童聲音,搗得南宮鷹莫名不解,他何等名堂,竟然半天不到即
搬來足以對抗千萬大軍之救兵?
  心念未必,猝見東南山坡轟聲大作,那霹靂雷霆震聲,終也震醒南宮鷹,驚愕不已:
「這小子跑去請雷公炮助陣?」
  竟然忘了這步棋,實在要命!
  范王果然在情勢不對勁之際,趕忙鑽向山區那神秘桃花源.不必多說,只叫著飛鷹堡快
完蛋,那雷公大將軍和賈榜眼、彈簧俠,甚至銀萬金和銀月都驚惶亂跳,分工合作扛起巨
炮、彈藥即趕來,架於東南山區。
  那雷公大將軍直道要轟哪兒要轟哪兒?范王直說見人就轟,那堆全是混蛋敵軍,雷公大
將軍聽得此話,更是高興,果然可以大展威風。
  一炮轟出,炸向正中心,那改良過的雷公彈。威力何等威猛,一坑二十丈,那即表示將
有上百人被炸得稀爛,被炸傷更不計其數。
  再一炮轟來,敵軍死傷更慘不算,那馬匹受到驚嚇,紛紛嘶一啼亂竄,有的甚至逃開。
  范王哪肯放過,直吼:「轟死他們,一直轟,不要停,這群狼心狗肺東西,竟然敢打飛
鷹堡主意,簡直不把大將軍放在眼裡!」
  「對!打狗也要看主人!」
  雷公大將軍正義凜然,猛加把勁,根本不必瞄多准,大約即炸,一時炮彈落如雨點,一
顆轟開,又是一顆,任那敵軍多威猛,哪能擋得了雷公彈威力,十餘顆下來,死傷無數。
  快槍三俠見狀哪還敢再戰,急喝手下快返!
  怒馬堂人馬一退逃,七星門、青龍黨甚至紅燈教徒亦搶馬奔逃。果真兵敗如山倒,大難
臨頭,各自保命要緊。
  飛鷹堡眾人見狀,連連噓出一口長氣,整夜不斷戰敵、犧牲,終於有了戲劇性扭轉,何
等神奧而讓人欣慰得直想落淚啊!
  南宮鷹不斷憨笑:「好傢伙,好傢伙!」
  一聲讚賞范王及時救駕,一聲讚歎火炮了得,果然可抵千萬兵。
  「果真是好傢伙!」
  那臨危救陣的蒙面姑娘輕輕走回南宮鷹面前,含笑道:「早知你有伏兵,我哪敢來?」
  「姑娘別如此說!」南宮鷹乾窘而笑:「這伏兵豈是我設的,你看我傷,該知我沒說
謊。」
  「說的也是……」姑娘輕輕一笑:「不過,不管如何,飛鷹堡是安全了,我得走了,再
見……」
  拱手拜禮,姑娘就要領退手下。
  南宮鷹急道:「姑娘能留下……留下姓名,也好日後答謝!」
  「不必了……」
  姑娘嬌笑兩聲,想走,復又猶豫,始又說道:「或許有緣,我們可在仙女峰再見……」
  說完,她一揮手,十餘手下化成黑燕子飛身暗處,眨眼不見。
  南宮鷹還想留人,但叫聲未出,人已不見,他只好感激在心.念了幾句仙女峰,待有機
會,得親自前去謝她。
  此時火炮已炸得敵軍落荒而逃,南宮鷹瞧著閃閃火花照處.屍橫遍野,不禁感歎良多,
讓那罪魁禍首朱銅城逃逸,實是遺渦一千年!
  勉強將金創藥塗向傷口,一陣清涼,疼痛稍去之後,他始走向杜九奇等弟兄,感觸一
笑:「如何?傷的如何?」
  杜九奇勉強擠出笑容:「還挺得住!」
  身上至少十餘刀痕,不想不覺得痛,這一想及,眉頭不由皺起。
  「快快療傷!」南宮鷹喝向所有弟兄:「受傷者全帶回堡療傷,剩下的、……·都回去
休息』
  本想叫剩下的清理戰場燃而如此苦戰之下,誰又能全身而退,還是讓他們休息,免得看
來心裡難過。
  雖然飛鷹騎士傷殘纍纍,但以寡敵眾,且戰勝此局之快感照樣轟得他們心花大開,畢竟
死裡逃生,反敗為勝滋味,的確人驚喜欲狂。
  他們仍想留下來看火花.看敵人落荒而逃慘狀,若非主人傳命令,否則縱使有傷在身,
他們照樣想馭馬殺敵以報前仇。
  南宮鷹只好由他們欣賞去了,他轉瞧火炮,那顆顆炸得光彩奪目玩意兒,果真是霸道非
常,將來若能裝個三數尊於城堡中哪還怕敵人千軍萬馬攻來!
  那范王自是著迷火炮威力,猛地指揮雷公將軍轟退最後一名敵軍之後,眼看已無人轟,
遂想個名掌「最後一顆,轟向少堡主那頭天空,放放禮炮以示慶祝如何?」
  雷公大將軍有得放炮.什麼都好,聞言猛點頭:「來顆特大號的。」
  山坡地上居高臨下,調整火炮角度並不困難。
  彈簧俠、賈榜眼皆樂觀成果,拚命移動炮車、炮管,配合雷公大將軍調好角度,一顆特
大火炮就要轟出。
  站在一旁漂亮銀月皺眉抽笑:「對著自家門口轟,有沒有把握?」
  那感覺就像自己站在火槍下,好像在玩命。
  雷公大將軍自是滿口自信:「當然有把握,頂多差個三五丈而已!」
  「三五丈足夠炸死人哩!銀月道:「還是調高些……·」
  「不能高,再高就轟著城堡。」雷公將軍道:「只能調低。」
  「調低不是炸到人了?」銀月還是不放心。
  「要對自己有信心,高得剛剛好便是!」
  雷公大將軍的確對自己甚有信心,凝眼直瞄,相得既准又准之後,猛點引信,轟出彈丸
直射飛鷹堡這頭。
  那快速咻聲嚇得飛鷹騎士臉色大變,南宮鷹驚叫:「有沒搞錯?轟到自家頭頂?」
  眼看彈丸的確又快又急射來,他大叫不好:「快躲!」
  喝著命令,逕自撲倒地面。
  彈丸飛空而過,炸向半山腰奔馬道,轟得地動山搖,噴土連連,眾人早是心驚膽裂,這
火炮簡直要人命!
  山坡那頭幾位玩過頭傢伙,但見炸彈未在預定位置爆炸,更是個個膛目結舌,一臉怔
歉,怎會如此?
  范王第一個發難,喝道:「你炸這什麼彈?差點兒炸死人,叫我如何向少堡主解釋?」
  本想放禮炮,卻變成真地,他頭大如米鬥。
  雷公大將軍尷尬直笑:「我忘了,彈丸非得著地才會爆炸……〞
  「怎不早說!」范王斥笑:「害我以為能放火花,這下可溴了……」
  不知該找何借口解釋才好。
  眼看對頭奔來一匹快馬,準是南宮鷹趕來興師問罪,范王更是癟笑不已。
  那快騎果然是南宮鷹,他雖有傷在身,但想及這群怪物思想全非比常人,莫又做出驚人
之舉,把飛鷹堡當目標轟,情急之下已策馬追來瞧瞧。
  雷公大將軍亦是窘笑難安:「這一炮轟得太準了,否則還有得救……』」
  「怎麼救?還好這麼準,否則往上移是城堡,往下掉是人群!」范王斥笑:「我拿什麼
賠人家?」
  急急奔馬掠來。
  雷公大將軍等人束手而立,窘聲道:「沒得轟啦,我已經很滿意了。」
  南宮鷹掠身落馬,急道:「那是我軍,轟不得!」
  范王乾笑:「大將軍知道,他只是建立信心而已。」
  「建立信心?」南宮鷹詫然:「拿飛鷹堡來建立信心?」
  范王乾笑:「不錯,誰那麼有信心能準確得敢在城堡和人群之間下蛋?」
  雷公大將軍聞言猛點頭,乾笑道:「對對對!經此一轟,我已經信心十足!」
  南宮鷹哭笑不得:「你拿飛鷹堡試信心?」
  「對!」雷公大將軍笑不合口:「這是很好目標!」
  「千萬別再試!」南宮鷹癟困直笑:「以後要試,找別的目標試,拜託拜託!」
  銀月淡笑道:「以後應該把范王綁起來當目標試,是他出的餿主意,說什麼放煙火慶祝
一下,炮彈才轟到那頭去的!」
  范王急聲低叫不能說,然而銀月還是抖了出來,迫得他面紅耳赤,仁笑當場。
  南宮鷹瞄眼:「又是你!」
  范王乾窘而笑:「我也是一番好意,誰知道雷公彈空中炸不開,才……才….,,
  「才把我腦袋當試驗品!」南宮鷹斥了一聲,轉瞧雷公大將軍,訕笑道:「下次要試信
心,叫他頭頂西瓜當目標便是!」
  雷公大將軍聞言欣笑:「沒問題,我一定樂於接受!」
  范王急道:「千萬不可,我的人大小了,找個大一點兒的目標,那樣你的信心會更
強!」
  雷公大將軍黠笑:「胡說,目標越小,我信心越強!」
  「那是打得中時!」范工乾聲道:「若是打不中,信心不就遭受嚴重打擊?」
  「放心,我一定打得中!」
  雷公大將軍一副信心十足模樣。
  「那我豈不完了?」范王摸著腦袋,幾乎不保模樣,轉求南宮鷹:「少堡主可否將命令
取消?」
  「我看你還是買顆大西瓜較有保障吧!」
  南宮鷹斥笑著,或許笑的太過火,牽動背脊深痛傷勢,聲音悶了下來。
  銀月本以為南宮鷹雖滿身爛戰甲,但那戰甲可能擋去利刃,本身受傷不多、然而瞧他如
此抽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始特別注意他那爛甲底下肌膚,這一瞧,不禁慌了手腳。「你全
身都是傷?」
  嚇得兩眼含淚,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鷹勉強擠出笑容:「沒事,已上了藥!」
  耍著雙手,盡量不露痕跡。
  銀月仍不放心:「來了何人?怎欲亡飛鷹堡而後始甘心?且把你傷成這樣子?」
  南宮鷹道:「是朱鋼城那傢伙,他聯合七星門、青龍黨,還有怒馬堂人馬進犯,還好你
們及時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立在一旁的小銀萬金眼睛一亮:「怒馬堂也參加?那已成死對頭,我們可以去搶金山了
吧?」
  「當然要搶。」南宮鷹道:「不過得等飛鷹堡元氣恢復之後。」「卻不知何時能恢
復?」銀萬金稍洩氣。
  「很快!不會讓你失望!」南宮鷹道:「你回去告訴沈大娘,我跟怒馬堂梁子結定了,
叫她等著報仇!」
  「她一定喜歡聽此答案!」
  銀萬金欣笑起來,或許又能從沈大娘口中套點什麼消息吧!
  南宮鷹又和眾人交談幾句,大都誇讚火炮厲害,自是換來眾人得意笑聲。
  他注視火炮,已照著原先所說,彈簧中間加鐵桿,效果大增,炮筒亦換成四段扭鎖結合
而成,該是今晚能順利扛炮於此之最大因素。
  他甚滿意,現在要求雷公大將軍等人朝越小越輕,火力越大越佳。大將軍自是樂見成
果,猛點頭表示沒問題。
  他道:「你們是飛鷹堡最大伏兵,一定要保守秘密,等火炮研製成功,再叱吒風雲!」
  語氣間讓他們感覺出自己是多麼重要。
  雷公大將軍毫無異議,彈簧客毛豆亦趕著想回去研究。
  賈榜眼問及哥哥,南宮鷹說他在研究新秘方,很快即可回去,賈榜眼也沒意見,銀萬金
想急於討好沈大娘,不願留在這裡。唯有銀月稍有幽怨,何況南宮鷹又有傷在身,她很難走
得開。
  南宮鷹甚是歉意,暗自偷偷告訴她,戰事劇了,還須料理善後,待一切就緒,立刻接她
回來過冬。
  銀月但聞「過冬」兩字,已是心花大開,才懷情不捨地走人。
  南宮鷹不放心,將寶馬讓予她,並要范王護送這群奇人返回桃花源。
  待人走遠並消逝天音河源時,他始轉身瞧向偌大草原。
  這本是芳草鮮美,牛羊成群,天河源流的美景佳地,此時屍橫遍野,血腥撲鼻,著實讓
人感慨戰爭殘酷。
  然而又能如何呢?身處亂世,誰又能倖免於難?
  冷月仍在,天空一片墨洗,忽而飄起淡淡雪花,輕輕地,柔柔地,卻滿懷悲涼的想掩去
那血腥痕跡……
  光是處理戰場屍體,已耗去三天時間,幸好火炮炸出不少坑洞,借此掩埋,減去不少工
夫。
  算算人數,敵軍竟然損失千餘人以上,雖然火炮功不可沒,但飛鷹騎士奮勇殺敵更讓人
歌功頌德,欽佩萬分。畢竟百餘騎能纏戰接近兩千餘名強敵,如此氣魄,古今少有,何況還
打了勝仗?
  飛鷹騎士一共折損八十七人,受傷六十餘人,算起來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為紀念此戰役,南宮鷹特於後山設立英雄塚,名字刻得最大該是「石木」這位貼身護
衛,竟然身中三十餘箭還不死!如此神勇,直叫南宮鷹心疼且敬佩,追封他為「飛鷹戰魂」
以永世紀念。
  一切戰況,祭喪,以至於養療傷,足足耗去七天時間。
  七天後,飛鷹堡始較恢復正常。
  一切漸漸上軌道。
  雖然只剩下不到百人,然而南宮鷹已沒有準備再接收事後感到良心不安而拋棄老婆返回
的昔日手下。
  畢竟經此戰後,對那些人已感到生疏——當弟兄苦戰時你不在,現在沒事了,回來做
啥?
  那些人有的把頭痛哭,有的苦苦哀求,都打不動南宮鷹心靈,至於現在是不行!一定不
行!
  杜九奇則較為理智,他知道飛鷹堡終究還是要征招人手,舊屬總比新兵好,只要能真心
仟悔,那份感情仍舊牽引著。他暗中建議,何不轉往加人方君羽總管那頭,日子一久,誰還
會再在乎已往種種?
  那群悔過之兵這才得救似地紛紛拜謝離去。終也為南宮鷹解決了一道難題。
  十天後。
  方君羽領騎二十名匆匆趕回飛鷹堡。
  他臉色吃重,不斷瞧著大草原那殘留戰後蛛絲馬跡,除了碧血,仍見及不少斷指、斷
腿、爛甲、裂盔,變形兵刃,一股慘烈戰爭浮影緊扣心弦。
  他實在想不出傳言飛鷹騎士以百名戰將幾乎殺盡紅燈、七星、青龍、怒馬堂四派精英千
餘名的不可思議戰爭是如何取勝的?
  然而事實俱在,他感動那股驚天地泣鬼神戰役,更為自己來不及參戰而苦惱自責。
  南宮鷹卻含笑風聲迎接於奔馬道前,第一句話竟然問及:「油煉得如何?」
  本是書生本色的方君羽,此時已是滿臉胡碴,他冷道:「拚命為何不找我們?那頭弟兄
已經大發牢騷!」
  南宮鷹尷尬道:「能找,還會忘記嗎?只是時間太急,根本來不及讓你們參戰!」目光
移向二十騎勇士,歉意更濃。
  二十騎卻良心難安,紛紛拱手請罪,無法為飛鷹堡盡命,而使其他弟兄犧牲。
  南宮鷹道:「不要再提犧牲,飛鷹堡現在最怕聽到這兩字,你們能守住黑油河,功勞照
樣偉大,那是我們的命根子啊!」
  方君羽瞄眼:「老巢都沒了,還要命根子何用!」
  「事實證明,老巢仍在!」南宮鷹欣笑:「命根子也在!」
  方君羽瞄向他全身幾乎被繃帶捆得腫肥一大圈的慘狀,冷道:「這就是你保護老巢的方
法?」
  南宮鷹乾笑:「我是九命怪鷹,死不掉的,不談這,賈狀元煉的油如何?」
  目光瞄向二十騎後頭那第二十騎,鞍旁綁著兩大銅製桶子,該是裝了油沒錯。
  方君羽對他莫可奈何,遂招手,一騎士將馬匹牽來,南宮鷹迫不及待打開油桶,滲出淡
淡桂花清香,聞得他心花怒放:「當真煉成了?」
  方君羽含笑道:「若裝了煉油器,每天可產一百桶,他說以此貨色,每升可賣一兩銀
子,以每桶一百升計,一天可賺一萬兩銀子!」
  「哇!那不是發了嗎?」
  南宮鷹激動得想尖叫,但叫聲方出,肌肉收縮,牽動全身傷勢,痛得他猛斷叫聲,再也
不敢得意忘形。
  方君羽道:「別高興太早,這得運到中原才能賣此價碼,而且還得扣除運費,人事開
銷,大概減個三分之一利潤吧?」
  「就算減一半又如何?」南宮鷹甚是得意:「多裝一台煉油器不就補回來?」越想越高
興:「反正油水不斷,錢財自是滾滾!咱們發定了,快快上來,咱們研究如何進行運補計
劃!」
  跳上那運油健馬,即往長城般奔馬道馳去。
  方君羽追在後頭:「最重要還是得防四大門派切斷財路!」
  二十騎緊跟其後。
  「我當然知道!」南宮鷹道:「十天前那場戰役,不是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傳言如此;」方君羽道:「可是紅燈教似乎仍保有不少實力。」
  南宮鷹冷笑:「他敢再來,我就轟死他!」
  方君羽道:「怕的就是他們不再來,而專對運送油車下手,如此一來,咱們還是受到損
害!」
  「你意思是說,得擺平對方而後始可運油?」南宮鷹問。
  方君羽道:「至少人馬要足夠自保吧!」
  南宮鷹一愣,城中兵只剩百人左右,勉強可以守城,若分派出去,簡直弱得不堪一擊,
這問題實在頭大:「你是說還得招兵買馬?」
  「可能的話……」
  方君羽自知逃兵一事對主人傷害甚大,不願強加壓力,以免引起反彈。
  「是要征招人馬,可是……哪裡找得了可靠之人?」
  南宮鷹不敢想像那群背叛男人模樣,反而想起那天蒙面前來解危的娘子軍,不禁哺哺自
語:「或許女人會比較可靠些……」
  「女人?」方君羽不解:「少堡主想找女人負責運油?」
  「呃……·說說而已!」南宮鷹乾笑道:「徵人之事,等計劃好如何安排運油後再說,
先進去展示新財源如何?」
  眼看大門已近,他掠馬人內,立即招來手下,要他們扛出大油鼎,準備展現成果。
  「把全部兄弟找來,看看飛鷹堡挖到的新寶藏!」
  南宮鷹迫不及待叫出弟弟、杜九奇、左無忌、石刀以及所有弟兄圍往大廣場十他則邊解
下油桶,邊往油鼎倒去,笑聲更濃:「請聞飛鷹一號桂花香油!」
  一群人見著清水似燃油,頗為好奇湊了過來,當然,他們已發現方君羽歸來,雙方相互
激情一陣,話題還是轉往桂花香油。
  南宮鷹道:「說真的,我很想把它當成桂花香酒喝呢!太純了!」
  方君羽道:「若真如此,豈非造成慘劇?」
  「被它毒死也甘心!」南宮鷹突發奇想:「能不能把它真的煉成酒?」
  眾人一陣輕笑,少堡主未免對此東西存有太多幻想了。
  方君羽淡笑道:「這方法還得等你發明;能弄出桂花香油已頂了不起,還要變酒喝?實
在偉大!」
  南宮鷹稍窘一笑,自己的確有了走火入魔傾向,擺擺手:「不談酒事,談油事,這油點
燃後,芳香四溢,且毫無黑煙,一升可賣一兩銀子,飛鷹堡將來事業全靠它了!」
  說完,南宮鷹找來棉條,插入油鼎,留約三寸於外,打著人折子,立即點向棉條,轟地
一聲,火花冒起,不是一般油煙渾黃帶煙,而是晶亮如顆綠寶石閃動,煞是好看。
  尤其燃燒後所散發出來之香氣,更讓人如人花叢般舒暢已極。
  「聞到這種油,你們會不會買?」南宮鷹喝道:「不要多想,快回答!」
  杜九奇點頭:一定會,太吸引人了!」
  左無忌道:「或許會買一點兒吧,讓家人見識見識也好!」
  石刀較為憨厚,卻也點頭:「買它像買桂花香,過年過節時可以用吧……」
  幾名騎士亦表示多少會買一點兒。
  南宮鷹立即點頭叫好:「就是這樣,所以我說它跟黃金差不多珍貴,諸位現在相信
吧?」
  眾人一致同意南宮鷹看法。
  然而最大原因還是在於運送以及買賣問題。
  南宮鷹道:「負責買賣並無困難,難的在於運送這東西,要是以前,或而立即可行,現
在……還得從長計議……」
  眾人心頭不禁沉重起來,偌大一個飛鷹堡剩下不到百人,的確令人感傷。
  左無忌道:「屬下可找海老要人,他該能補足獵鷹五十騎人數!」
  想及五十騎折損一半,他早有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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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6:23 |只看該作者
  南宮鷹道:「海老讓出桃花源後去了哪裡?那頭還有多少人?全部調來行嗎?」
  海老支持他接收飛鷹堡,一直是他最尊重長者,相對的,他當然信得過海老那邊的人,
就像獵鷹五十騎,始終忠心耿耿。
  左無忌道:「海老說要到流花河那邊,不知有何目的,但屬下必可尋得,照正常,海老
身邊該有百人左右吧。」
  聞及流花河,南宮鷹不禁想起沈大娘口中的金礦,莫非海老亦有所覺而親自探查?然而
補充兵源亦十分重要,遂道:「你去請海老,最好將人手一起弄回,畢竟飛鷹堡需要更多人
照顧。」
  左無忌點頭:「屬下這就去!」說著就想拜退。
  「等等!」
  南宮鷹叫住他,這位忠心戰友總是一板一眼,然而自己總要替他跟妹妹想啊!
  自從把妹妹從鋼城十八村救回之後,妹妹已對他情有獨鍾,又怎能在他傷勢未復之下派
他出任務?莫要疼死妹妹心肝才好:「你先養好傷再說,此事不急!」
  「可是本門非常缺人手……」
  「既然知道,你還走叩南宮鷹道:「留下來,等弟兄養好傷再」走!」
  如此以飛鷹堡安危扣住他,左無忌再也不敢不遵,拱手應是,默立一旁。
  南宮鷹這才滿意一笑,道:「剩下的,也去找人吧!杜師爺,你不是教那些悔過者投靠
銅城十八村嗎?我看你們都自由發揮吧,誰無朋友?我相信你們,也相信你們所找回來的
人。」
  此語一出,剩下幾十名弟兄心情頓開,他們的確有犯錯好友,然而那只是一時迷失,反
正事情已熬過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杜九奇於聲道:「此事終也瞞不了少堡主……」
  「誰又忍心呢!』,南宮鷹輕:「希望將來不會再發生此事才好。備酒席吧,替方總管
接風,因為他不久又得趕回去。」
  方君羽直搖頭說不必,但在南宮鷹堅持下,終於設筵廣場,近百名弟兄第一次為戰後而
慶祝,氣氛稍熱鬧,然而大都有傷在身,不能飲酒過度,輕酌即止。
  方君羽仍是感激受此招待。在午宴過後,很快負起重任;復領二十騎奔掠北方,守他黑
油河去了。
  南宮鷹則指示將油鼎抬至飛天閣後,一直在閣中沉思,今後將如何進行復幫大計。
  是夜。
  天空飄起細雨,沾上屋瓦,凝結成薄薄冰面,還記得小時候,最是喜歡跳上屋頂踩這薄
冰,引來一陣陣叭叭響聲,亦或把薄冰當飛盤射,有一次還打得姐姐滿臉是冰呢!
  南宮鷹不禁想起嫁給馬群飛的姐姐。
  她還好嗎?
  馬君飛擺明要整飛鷹堡,又將如何對付她呢?還有那發瘋的
  父親!
  南宮鷹漸漸走出城堡,踩在奔馬道旁那凹凸有致的石欄,這似乎跟萬里長城一樣的結
構。
  父親老是把它當中原踩,口中更念念不忘要征服中原,征服大漠,結果落得如此下場,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馬群飛當真已開始進軍中原?
  他會對飛鷹堡採取什麼態度?
  總得花時間去探查一番……還有北方的柳紅燈,竟然收留、縱容朱鋼城搞此把戲,就算
要收拾大漠,也得向他先下手,方能收鎮懾之效。
  他忽而想及,當初為何不留下那些妖女,在情急之中派出去,說不定造成更大效果,就
像本門弟子一樣,抱著她們,什麼都不重要了……
  心緒不斷轉念中,他已快行至半山腰的白石居。
  說來好笑,雷公大將軍那炮彈正巧落於這附近,只要把奔馬道稍轉彎,再放個水,竟然
變成小湖,憑添幾許美景。
  他想在明春種滿紅蓮,待花開時節必定景色恰人。
  他看得出神。
  忽然間,似有薄冰被踩破之淡淡細聲傳出。
  「誰?」
  敏捷的南宮鷹雖受傷,聽力仍在,猛地轉向發聲處,忽見得一株矮梅左側站著一位黑衣
蒙面女子。
  「是你!,,
  南宮鷹對那晶亮且充滿感情的大眼睛印象猶新,她正是救
  自己免於受朱銅城修理的蒙面姑娘。
  那姑娘淡然一笑,聲似銀鈴悅耳已極:「你還認得我?」
  「當然認得廣』南宮鷹欣笑道:「姑娘恩情如山高,在下豈可忘記!」
  「哦?」姑娘笑聲更甜:「要是你知道我是誰,恐怕就沒這種感覺了……」
  「怎會!」南宮鷹認真說道:「我不是那種人!」
  「你當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姑娘道:「我只是說我身份對你是種負擔!」
  南宮鷹僵然一笑:「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叫我水仙好了!」姑娘慢步走向小湖,淡笑道:「希望有朝一日,這裡能種滿水仙
花……」
  「只要姑娘願意,在下立即親自下種,過了冬就開……」
  南宮鷹倒是真心想這麼做。
  「哦?對我這麼好?」水仙姑娘瞇著笑眼:「該不會只為了感恩圖報吧?」
  「若真如此,有何不可?」
  南宮鷹也不知自己是否存有此心,他總覺得這女子跟銀月差不多,都有一雙讓人無法抗
拒眼神。
  水仙姑娘淡笑道:「我不要你感恩,我只要你的人!」
  「我?要我?」南宮鷹覺得突兀且想笑:「姑娘要我何用?」
  「不曉得,只是覺得好玩!」水仙笑得神秘:「奇怪,你不是說要去找我,怎麼沒來
呢?
  「呃……·我正想去啊……」
  「真的?」
  「在下不需撒謊。」
  「我相信你……」水仙姑娘淡笑著:呃那……陪我走一段吧,算報答我思情好了……」
  南宮鷹反而覺得窘困:「姑娘說笑了,在下自該招待您才對,不知姑娘欲往何處?」
  「當真?」
  「你似乎很會懷疑人家?」
  「階…··」水仙姑娘歉聲一笑:「我錯了,對不起,我等你興起便是。」
  「如果姑娘能將真實面目呈現,或許我詩興會更濃!」
  南宮鷹的確想看她真面目。
  「你當真想看我?」
  「嗯!」
  「要是我長得很醜,豈非讓你失望而大殺風景?」
  一我想你的心是漂亮的。」
  「你真會說話……」水仙姑娘嬌笑著:「其實你該先問我來歷,再決定要不要看我臉
面,那樣會來得自在些。」
  南宮鷹淡笑:「姑娘肯說嗎?」
  此語一出,水仙姑娘不由稍稍靜默下來,似在思考,亦似在決定什麼。終於泛著淡淡紅
雲,說道:「其實你用心想,應該想得出我的來歷……」
  「幄?」南宮鷹不禁回憶,她曾透露過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
  「你沒聽過,我約你在仙女峰見面?」
  「仙女峰?……這跟你有何關係?」
  南宮鷹心念一閃,驚詫地望著這位幾乎清純得毫無暇疵的女子,驚愕道:「你會
是……」
  ·名錯!」
  水仙姑娘兩眼凝神直瞪南宮鷹,想瞧他反應,聲音稍冷道:一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女
人,是朱鋼城從中原買回來,準備用來迷死你的妓女!」
  「你當真是?」
  南宮鷹更是驚詫,沒想到對她一直感覺不錯的女子,會是如
  此出身!
  水仙姑娘甚是冷靜:「不必再懷疑,我就在這裡,我長得很美,我有美麗尖聳的乳子,
我有潔白無暇的肌膚,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是你的人,因為我是負責來迷惑你的女
人……」」
  她輕輕站直,夜雪反射下,那尖挺胸脯的確十分迷人,她卻顯得如此自然,就像在侍候
老公般,只差沒靠上去。
  「你……我……不可能……」
  南宮鷹不知在壓抑什麼?一張臉已紅透耳根。
  水仙姑娘嬌聲一笑,果真靠向南宮鷹:一不必客氣。我本來就是為男人而活,你如果喜
歡,可以把我抱緊,甚至吃了我……」
  南宮鷹全身發抖,這女子簡直是調情高手,光靠過來那湧著莫大女性魅力,柔弱無骨,
溫柔可人得讓人不自覺想捏她一把,尤其身上那股特有淡淡香氣,更讓人聞之而對她產生特
殊幻想。
  「不可,姑娘……」
  南宮鷹差點兒擁抱她,然而,那似乎是過於激動而弄痛傷口,只這麼一點點,卻逼得他
做出理智選擇,輕輕推開這要命姑娘。
  水仙姑娘仍不死心,含笑道:「不必對我客氣,就當報我恩情好了!」
  這是什麼報恩方式!
  南宮鷹不禁更窘,連連叫著不可不可,卻滿腦子窘澀。
  「或許你是未看清我面的原因吧?」水仙淡聲一笑:「對不起,讓你難以抉擇,我這就
拿下面紗……」說著伸手往臉紗摘去。
  「不,不要……」南宮鷹還在阻止什麼。
  水仙姑娘已經一手揪開蒙面黑紗,那晶黑亮麗秀髮甩開,哇呀老天!這簡直是一張無法
形容美麗的絕世臉容1
  那恰到好處的五官長得如此佳巧、直若出水蓉蓮般一塵不染,飛月眉下那雙晶瑩清澈眼
眸不知充滿多少智慧與柔情,配上長長爍動睫毛,一眨一問之間竟又如此楚楚動人而風情萬
種。
  靈巧的尖鼻聳出個性般格調,艷紅的櫻唇溶現在吹彈可破的的潔白肌膚間,直若雪裡紅
玉般鮮亮,勾起那微抿笑意,似嬌帶媚還羞,簡直扣人心弦。
  這都不算什麼,更讓人心動者,是她那雍容華貴氣質,那根本是王公貴族才能造就而符
合人們心中幻想的高貴公主,不就是這般模樣嗎?
  她跟銀月最大不同即在此,銀月似匹脫韁野馬,充滿著野性之美,水仙卻如王者之尊,
擺在任何地方,她總是昂揚出眾,似乎世間任何美女都壓不倒她。
  如此女子,又怎會是妓女呢?
  南宮鷹看得癡呆,早忘了該想想這問題。
  水仙姑娘輕掠著秀髮,含嬌一笑:「現在,你不會嫌棄我了吧?」
  「我……呢……」南宮鷹嫩臉更紅。
  「怎麼?我要是男人,有如此動人的女人甘心獻身,拼了老命,我也會要她啊!」水仙
姑娘話中充滿挑逗,笑聲更是迷人。
  「我,可是……」南宮鷹身軀不由輕輕科顫,他也是男人,也有正常反應。
  「不必壓抑自己,我說過,我是來迷你的,也是來獻身的,只要能迷住你,那是我的無
上光榮啊!」
  水仙姑娘終於靠向南宮鷹,盈盈輕笑:「抱緊我,我需要你的愛憐!」
  南宮鷹雙手仍抽抖,然而在水仙姑娘把他雙手抓來扣在自己柔弱無骨腰際之後,他再也
沒有放開。
  「對嘛!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們都是正常人,讓我們共同享受這冰天雪地,凍得清
新脫俗而又熱情如火的愛情如何?」
  水仙當真挽向南宮鷹脖子,張著充滿感情櫻唇吻了過去。
  南宮鷹沒有拒絕,他已慾火焚身,誠如她所說,任何正常男人碰上她這種美麗大方女人
都無法抗拒。
  而且這女人又是如此懂得浪漫風情啊!
  他終於把持不住,反吻這要命女郎,管她什麼妓女,管她什麼勾引,他只要征服她,擁
有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已無暇再想銀月之事,畢竟此時,他完全被這充滿熱火女郎所迷。
  於是兩片唇深深吸引著、吻著,吸在心靈的是那奔濤如火的天雷,吻在唇舌的是那地
火,觸著觸著就要崩裂之際。
  水仙突然推開身邊男人,如舞蓮花般旋著旋著,那衣衫隨之飛起,舞動滿天雪花跟著旋
飛,那銀亮如星雪花中纏飛著軟柔羅衫,越旋越快,那黑羅衫竟然旋而飛出,扣開那赤裸得
幾乎完美無暇姛體。
  水仙終於褪光衣衫,她沒穿肚兜,一身光溜溜地旋飛在飛花雪中,那無盡完美身湧現少
女無盡動人媚力,南宮鷹不禁兩眼發直,從未幻想過的綺夢奇景竟然呈現得如此逼真?
  水仙族立雪中,定在那裡,含情注視情人,她熱唇微嘟,充滿挑逗,她雙手稍掩私處,
卻又顯得如此含蓄。
  唯有那尖聳得亭亭玉立酥胸,竟在她微喘呼吸中起伏隱隱顫動,那粉得快嫩出水來的乳
尖,更是扣引著少女特有的原始魁力。
  她在等待,在喘息,在輕吟。
  南宮鷹終於忍不住,猛地衝過去,硬將女人抱滿懷。
  於是天雷當真勾動地火,那男人親她,吻她,那女人迎他擁他,心靈交錯深處,盡在那
神秘莫測接觸點上!吻著、擁著、滾著,從天南滾到地北,從冰天滾到雪地,蛇也似地扭在
一起,再也化不開,解不了,恨不得溶盡兩人身骨血肉揉成一團,永生永世不再分開!
  就在那女子輕輕微顫呻吟中,男人擄獲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靈,她的魂,雙方纏
著、扭著、顫著,無盡享受地吟著,那痙攣不段抽搐引動兩人深深扣在一起……扣得那心靈
跟肉體探碎成彩蝶般飄飛……
  終於,那最尖呻吟過後,女子暈迷眼眸滲出晶瑩輕淚,她不動,任由男子伏在身上熱汗
滾滾落肩胸。
  那是征服之下的汗水,竟然跟淚水同樣晶亮。
  她輕輕拭去淚水,換來一副滿足笑容再緊緊抱住男人,享受那期盼已久的溫存……
  直到……體熱將盡……慾火已降,冰雪冷意侵蝕人身之際,他倆方自有所感覺……
  「對不起……」
  南宮鷹窘羞地親向女人額頭,默默地抬回衣服,想替女人穿上,卻又不好意思,窘臉更
紅。
  水仙則雖窘羞,但凝了南宮鷹一眼,深深吸口氣,心一橫,笑出無所謂臉容,道聲「沒
關係」,伸手接來衣衫,先罩住赤裸身軀,再掩至隱秘處慢慢穿著。
  南宮鷹仍呆看這位漂亮得幾乎無法形容女子,心頭一陣迷憫,老實說,他多麼願意讓她
所迷啊!
  水仙姑娘很快穿妥衣衫,恢復往常裝扮,只是未蒙上面巾,含笑走出來,忽見南宮鷹仍
未穿衣衫,終也窘紅臉容,乾澀說聲:「你不怕冷?」別過頭瞧向他處。
  南宮鷹這才知道失態。困窘又叫:「對不起!」趕忙穿衫著褲,眨眼穿妥始又僵澀叫
聲:「對不起,失態了!」
  「沒關係,習慣就好啦!」水仙姑娘裝作若無其事走來,笑臉仍是那麼甜蜜:「你……
··被我迷住了沒有?」
  「我……」南宮鷹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沒被迷住,又怎會跟她發生關係:「你真的是朱
銅城派來的?」
  「你說呢?」
  「希望不是!」
  「為什麼是『希望』?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我寧願被你所迷!」南宮鷹鼓起勇氣說出此話。
  「幄?差別在哪兒?在於我是不是妓女?」
  「不,不是這意思!南宮鷹急道:「我怕你另有用意,所以……」
  「這麼說……」水仙輕輕輕笑黠笑「『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妓女了?」
  「我還在乎什麼?都已跟你發生關係了……」
  「我是說,你會不會娶我?」水仙有逼人意味。
  「如果你對我有感情。」南宮鷹毫不考慮:「我會!」
  「真的?」水仙瞇眼睛:「那銀月姑娘呢?」
  「她?」南宮鷹這才想到銀月,他本已對她有所默許,誰知竟然發生這種事,一時已亂
了方寸,不知如何取捨。
  「怎麼,答不出來了?」
  水仙看好戲般瞄著男人,笑的弄黠而神秘。
  「我……我可能會取得她的諒解……」
  「要是她不接納我呢?」
  南宮鷹深深吸氣,做出最大決定:「我該對你說什麼?如果你對我有感情?」
  「不要作決定!」水仙急忙伸手制止,她含笑道:「我不想讓你添麻煩,你還是先跟銀
月研究研究再說,我說過,你可以佔有我,卻不必負什麼責任,我是專程來迷你的,現在我
證實了我的魅力,我也心滿意足了,至於談婚論嫁,留在以後再說吧!」
  南宮鷹怔愕:「你當真一點兒都不在乎?」
  「我能在乎什麼?」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沒有,怎會來迷你?」
  「你到底是不是……朱鋼城派來的?」南宮鷹差點喊出「妓女」兩字,臨時趕忙煞住。
  水仙嫣然一笑:「是,也不是!這很重要嗎?」
  「我只想知道,你為何要救我?」。
  「忍不住被你所迷啊!」
  「可是,你卻說是朱銅城所派來的手下??』
  南宮鷹一直想不通此點。
  水仙笑的甚甜:「好吧,我說個道理,你愛信不信,我就沒辦法啦!」輕笑幾聲才道:
「這次任務全是朱銅城一人搞的鬼,跟紅燈教完全無關!」
  「怎麼可能!」南宮鷹根本難以相信:「那幾乎全是紅燈教裝束,還有李鐵頭不是投靠
紅燈教?」
  「誰說的,他只是躲在紅燈教勢力範圍而已!」
  「就算如此,紅燈教數百,甚至上千兵馬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朱銅城自行假借命令調動大軍!」
  「你以為柳紅燈是笨蛋?」南宮鷹冷道:「如果未經他同意或默許,朱銅城能調得動他
軍隊?」
  水仙訕笑道:「他的確是笨蛋!」嫣然一笑:「不談他啦!你不是想賣什麼油?那就去
賣,我和姐妹們會暗中保護!」
  南宮鷹道:「你到底是何身份?你是不是紅燈教的人?」
  水仙姑娘欣笑:「如果是,我又怎可幫你忙?」
  南宮鷹被要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已幾乎接近乞求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我說了你又不信!」
  「好,我信!」
  「這種強迫自己相信之語,我能信嗎?」水仙姑娘含情一笑:「你認真去辦你的事便
是,不要對我多作猜疑,你只記著有我這麼一個人就夠了,我會溫存、回憶這段情,謝謝你
赴這浪漫雪山約會,再見!」
  說完,水仙姑娘蒙上面紗,掠身而起,飛向山峰那頭。
  「姑娘……,,
  南宮鷹想追,但追著了又何用?如不說,逼死她也得不到答案,然而這女子奇異行徑,
已攪得南宮鷹心緒大亂。
  說她是朱銅城的人,她卻倒打朱銅城一耙,說她不是,她又自稱是妓女,被朱銅城從中
原買來小
  可是妓女有長得如此漂亮高貴的嗎?可是她若不是妓女,又怎會大方得自動獻身?而且
走得如此灑脫?
  若說這是夢境,根本沒發生過,可是那纏綿感覺竟是如此真實,尤其那交錯滾纏的痕
跡,明明從峰頂一直滾到這坎角處,記憶新得還會燙人呢!
  南宮鷹瞧著纏綿過後的那堆雪跡,一時又族人那浪漫情懷之中——雪中之愛,竟然讓人
如此怦然心動而回味無窮。
  他不自覺地走去,蹲身下來,仍想觸摸那刻骨銘心感覺。
  忽而,他發現瑞雪晶白中落出殷紅斑閃閃,他疑惑撥去覆在上面的積雪,血斑更形清
楚,且滲如巴掌大。
  他驚心不已,會是自己身上傷口裂滲出來之鮮血?猛地摸向自身傷痕,卻都結癡生疤,
根本不可能再裂開。
  那會是水仙身上的?。
  「她是處女?」
  南宮鷹整個人似被烙著一記紅鐵,僵硬當場,兩眼直瞪那瑞白雪面上的那堆紅痕,除了
守身如玉處女,又怎會出現此狀況啊!
  她根本不是妓女!就算是,也不是陪人睡覺那種!
  然而,她又為何如此大方獻出處女之身?
  她當真只想試試自己魅力?
  亦或是,她不想結婚,只要孩子!
  還是……
  千方個還是,卻沒有一個能找出滿意答案。
  「水仙啊!你整慘我了!」
  南宮鷹哭笑不得,平白佔了人家便宜,卻落個失魂落魄模樣,難道是上蒼懲罰?亦或是
命運在考驗自己?
  他猛地喝聲而起,撞向山峰,來回衝奔十幾趟,洩出胸腔那口悶鬱之氣,腦袋始較為清
醒。
  他得重新思考,否則將陷入死胡同之中。
  水仙她一定不是妓女!而且一定是在幫助自己!
  南宮鷹勉強做此兩點結論。其他像是對於紅燈教以及朱鋼城之間關係,還是等范通回來
再說吧2
  否則再想下去,他非得神經錯亂不可!
  輕輕瞧向那象徵處女般的血斑,南宮鷹感觸良多,一場冰雪激情之愛,已然叫他刻骨銘
心,永生難忘。
  他輕輕發掌,將那帶紅冰雪撥向空中,一時宣散開來,變成雪花般飄飛,那不是水仙最
愛的美景嗎?
  雪花飄向無盡處,或而綻落冰面,發出晶紅化亮光彩,何等淨潔無暇而引人迷思啊!
  直到另一批瑞雪掩去所有紅痕,南宮鷹始悵然步下雪山,留下一道深深足印,再難踩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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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48: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九鷹紅城
  足足悶了一天一夜,南宮鷹始較為開朗起來。
  他駐足於白石居前那和水仙姑娘相遇的小湖邊。
  他已決定將此湖命名為水仙湖,並且將植滿水仙,期待有朝一日,花開簇簇,或而佳人
將現吧!
  觀賞湖光水色之後,他開始耍起招式,畢竟養傷十餘日,骨頭都快發酸,趁著傷口結癡
之際,練它幾招疏活筋骨便是。
  這一耍,心情更形開朗,不禁喝喝有聲,招式更形威猛,神經老人所傳秘功對他助益甚
大。
  老實說,半月前之天音河大戰,全靠此功所賜,南宮鷹不禁心存感激,或而有了——練
就練吧!偶而神經過重敏說不定人生更有趣呢!
  他試著想全心全意開練,但那股期待又怕傷害心情,還是讓他有得掙扎。
  練了一套無影拳之後,山下忽而奔來一名士兵,拜禮說道:「稟少堡主,有一婦人求
見!」
  「婦人?」南宮鷹驚愕收招,趕忙往山下瞧去,但見此人身著村婦裝束,並無江湖味
道,倒讓他意外,怎會有村婦找上門:「她指名要見我?」
  「正是。」
  「其它沒說什麼?」
  「她說帶了怒馬堂主的禮物。」
  那分明是馬群飛派來使者。
  南宮鷹更是詫然,一向精明的馬群飛怎會派個不起眼的小婦人前來?除非此人身份特
殊。
  「莫非她是……」南宮鷹突然想到什麼,急道:「快請!」
  等不及了,乾脆抓起因練功而丟在一旁的青衫袍套在身上,急追下來。
  聊婦遠遠望著南宮鷹前來,雖感不自在,卻挺著膽量立在那兒,瞧她大約三十四五歲左
右,身材嬌小玲瓏卻有村婦慣有之健朗,臉面似經過歲月之苦,已留下淡淡斑痕,然而仔細
礁瞧,仍能瞧出她年輕時頗懼姿色一面,較平凡五官中瞧有眼神甚為堅毅,大概是歷盡風霜
所磨練出來的世故眼神吧!
  「該是范大嫂吧?」
  南宮鷹迎去,心想此時除了范通之妻能讓馬群飛派為大使前來談判之外,恐怕已無任何
村婦能擔當此重任了。
  他含笑走近,瞧及村婦臉容,竟然和范王有幾分神似,尤其眼神,抹去歲月之冷沉,自
也現出風趣精明一面。
  那村婦趕忙拜禮:「小婦人見過少堡主!」
  「不必多禮,告訴我,你是不是范大嫂?」
  「是范王的媽……」
  那不就正正中中的范大嫂了嗎?
  南宮鷹欣喜不已,自己一直想替范通父子盡點心意,然而卻毫無機會,沒想到馬群飛卻
耍了這麼一招,不管如何,能接回范大嫂,乃是莫大喜訊,他趕忙前去想提包袱以減輕負
擔。
  「大嫂終於歸來,范王必定高興極了!快請快請!」
  乍見南宮鷹如此尊重,范大嫂倒是受寵若驚,急忙又搶回包袱,驚笑道:「不可,還是
我來,沒想到老頭在飛鷹堡混得有聲有色,那麼讓少堡主照顧……」
  南宮鷹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分彼此?」
  「私底下可以吧,現在是公事,我可代表怒馬堂,少堡主怎可替怒馬堂之人提包袱?」
  如此一說,南宮鷹反而不好意思,遂道:「那就請大嫂到堡中坐坐,等交代馬群飛之事
再說了!」
  當下親自開道,迎她進堡,安置於大廳左側本是貴賓席坐下,他乃召出杜九奇和弟弟,
準備瞭解馬群飛在耍何名毛
  在引介過後,南宮劍和杜九奇對這位秘探夫人頗為尊敬好奇,紛紛待之於大禮,范大嫂
還是受寵若驚,但她似乎見過場面,還算能處之泰然。
  待眾人坐定之後,南宮鷹始道:「不知馬群飛為何找上大嫂當使者?」
  范大嫂道:「直接原因不詳,小婦人只知堂主召見,乃想放我跟丈夫團圓,並托帶一份
禮和信件,如此而已。」
  南宮鷹道:「大嫂不知怒馬堂進犯飛鷹堡一事?」
  范大嫂道:「本是不知,但出了流花河,傳言不少,已探知一二,小婦人才大略知道馬
群飛乃把我當禮物送給飛鷹堡,不知少堡主收是不收?」
  「當然收,還求之不得呢!」南宮鷹輕笑著:「大嫂別見外才是!」
  范大嫂欣然一笑:「其實,早在山下,小婦人已感覺出我那老頭摸對門了,混在這裡總
比混在怒馬堂好,對了,這是馬群飛另一批禮物,您收下,還挺重的!」
  范大嫂始將包袱交予南宮鷹,反身回座。
  「會是什麼?」
  南宮鷹打開,裡面置有一長形寶盒,另有一封信,杜九奇很快走來,接過寶盒,以讓少
主人能從容拆信。
  南宮鷹卻對寶盒好奇,道:「先打開它瞧瞧,看他還有什麼讓我心動之寶物?」
  杜九奇信手開啟,猝一陣腥臭味傳出,嚇得眾人趕忙捏鼻。
  「是人頭!」
  杜九奇已瞧清寶盒裝了三顆人頭,竟然是進犯飛鷹堡的快槍三俠。
  南宮鷹更是觸目驚心,沒想到馬群飛會毫不猶豫砍下手下大將腦袋,他安的是什麼心?
  范大嫂臉色頓變,她哪知寶盆密封如此嚴密,自己竟然背了七天仍不自知,想及跟人頭
睡了七天,她直想嘔,連連歉聲不斷。
  南宮鷹極力恢復鎮定,直道沒事,人頭實在難聞,他立即喝來士兵將人頭拿去埋了。
  隨後點上那特別提煉的桂花香油,火花一亮,桂香四溢,眨眼臭味盡失,南宮鷹反而欣
喜不已,又發現桂花香油另一好處。
  「原來此油除臭效果那麼好啊!」南宮鷹欣笑:「看來要加價碼,只要往茅坑一擺,再
也沒有煩惱味道啦!」
  范大嫂不明究理,少堡主怎會突然間說出不關緊要話題?
  杜九奇立即說道:「還是先看看怒馬堂怎麼說吧!」
  一句話始將陶醉於桂花香油的南宮鷹拉回現實,尷尬地對著杜師爺及大嫂笑了笑,始將
那封信拆開。
  他念著:「妹婿可好?」
  似乎一切都以書寫方式傳遞交情,南宮鷹仔細瞧過一遍,針對要點又念一遍:
  「在得知手下大將不顧本人命令偷偷領軍進犯貴堡一事,非常震怒,不但危害本人威
信,更危害貴堡安危,如此手下,實在可惡,不得不斬下其人頭對您告罪!
  「其實飛鷹堡和怒馬堂一直都是最佳盟友,且是姻親之家,理當相互扶持,特奉上叛徒
人頭以示清白,另將范通之妻迎送貴府,以讓范通能全心全意為貴府盡心盡命……」
  「希望一切誤會將以此信作為終結,猜忌只會影響雙方感情,那是姐夫所不容許……
·,是以,姐夫準備將大漠地盤全部交予飛鷹堡經營,本人將到中原另求發展,以區隔一山
不容二虎之說,如此明志,小舅該知我的苦心……並希望能消除您心頭憤恨及猜忌……此
致……」
  隨後馬群飛又附囑:「令尊仍健在且安於現狀,不必掛念,並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舉杯
論天下……」
  最後始署名「馬群飛」三字。
  瞧他語氣簡直是低聲下氣,百般求和,倒是出乎南宮鷹、杜九奇和南宮劍意外。
  南宮鷹道:「老奸巨猾的傢伙,將自己罪狀脫得一千二淨!」
  杜九奇道:「少堡主認為他仍知情?」
  南宮鷹道:「不知情?他若不知情,天恐怕會塌下來!」
  南宮劍道:「那他急於脫罪目的何在?」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宮鷹回答。
  杜九奇道:「他當真會放棄大漠地盤,自行跑到中原打天下?」
  南宮鷹道:「他早存有此心;只不過突然放棄大漠,那並非他一向為人。」
  南宮劍道:「可是他信上說的千真萬確,似乎不假。」
  「也許吧……」南宮鷹道:「這其中必定有最大原因……」
  一旁的范大嫂說道:「據我所知,馬群飛早跟中原武林人上有所交往,而且次數甚多,
我住於較偏僻區都能瞧過不少次,可見一斑。」
  南宮鷹幄了一聲,追問:「你認為馬群飛已準備進軍中原了?」
  范大嫂點頭:「至少他已打點多日。」
  「或許是吧……」南宮鷹陷人沉思:「如果馬群飛當真已開始行動,自然不會把大漠放
在眼裡……」
  南宮劍道:「怎會?大漠是他的根!他會棄之不顧?」
  南宮鷹道:「他只要穩住飛鷹堡,誰又敢動怒馬堂?何況從中原反打回來——我是說他
征服中原成功的話,要取大漠簡直太容易了!」
  杜九奇道:「有此可能!馬群飛在得知少堡主大獲全勝之後,自能衡量飛鷹堡實力,他
犯不著再花那冤枉時間,把征服中原的力量耗在這裡,就算打贏了也只是大漠之王,根本不
能滿足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使出破釜沉舟之計,砍下三大戰將腦袋以討好飛鷹堡,如此一
來,雙方顧於局勢、情面,必定不肯兵戎相見,他好一股作氣,全心全意為征服中原而費
心。」
  南宮鷹苦笑:「現在我們根本沒力氣動怒馬堂啊!」
  杜九奇道:「但卯起來拚命,怒馬堂照樣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尤其少堡主神勇善戰,
直叫敵手膽寒,他們應該特別在乎少堡主種種才是。」
  南宮鷹苦笑:「感謝大家看得起我;師爺認為如何處置此事較為貼切?」
  杜九奇道:「當然是睜一眼閉一眼,應付應付就算了;反正飛鷹堡還在療傷,需要慢慢
再壯大起來,能不動兵則盡量少動兵。」
  南宮鷹道:「我們在壯大,怒馬堂也在壯大,比勢力,他們仍處優勢!」
  杜九奇道:「局勢一向如此,怒馬堂壯大雖有威脅,但何不讓馬群飛全心全意將勢力放
於中原?我們原本目的即在求自保,只要他不領軍侵犯,咱們管他勢力如何壯大?」
  南宮鷹道:「現在不只是求自保了,我們也要做必要的反擊,畢竟像馬群飛這種人粘在
身邊,我一輩子都睡不著。」
  杜九奇道:「那也得等您所計劃的賣油策略成功之後再盤算吧?」
  南宮鷹只要聞及賣桂花油,立即心情頓開,笑道:「不錯,呆子才會現在去動馬群飛,
我只是在想,如何寫一封感謝的信給他,既然師爺這麼瞭解情況,那就由您代勞如何?」
  杜九奇一愣,乾笑道:「我中計了!」笑的莫可奈何。
  沒錯,南宮鷹早就盤算過如何對付馬群飛,他只是不瞭解杜九奇知道多少情況,遂引他
發言,說出心中看法,但覺一切皆能溝通,讓他寫此信,最為恰當不過了。
  他笑道:「師爺文筆最佳,由您代勞,可說無懈可擊,馬群飛必定愛看!」
  杜九奇又能如何?除了困笑接受之外,已推托不了。
  南宮劍認真道:「怒馬堂那頭已暫時解決,剩下七星門、青龍黨和紅燈教三派,大哥作
何打算?」
  南宮鷹道:「除了紅燈教,得等范通回來再作盤算,剩下兩派,七星門在折損數名七星
劍手之後,已經元氣大傷,青龍黨毀了三鞭俠,恐怕也只剩邱奔龍一人派得上用場,只要我
們盯得緊,在發現對方一有動靜時立即處理,想必不會太糟才是,唯一讓我擔心的是朱銅
城,他神出鬼沒,而且詭計多端,叫人防不勝防,說不定他下次會調來華山派全部人馬到大
漠找我算帳呢!」
  杜九奇因突:「照他行徑,倒也有此可能,只可惜他太精明,一時想把他這著,並不容
易……」
  南宮鷹道:「希望他下次睜大眼睛再來,為今之計還是照計劃,先將桂花油運到中原去
賣,以增加寶庫收入。」
  南宮劍忽而想及什麼:「咱們要到中原,馬群飛也作此打算,那豈非又卯上了?」
  「大概不會吧!」南宮鷹道:「我們是去做生意;他卻去打地盤,路線根本不同,何況
咱們暫時跟他和談,他總不會甘冒腹背受敵之危吧!」
  「希望他真的如此想才好。」南宮劍不再為此事傷腦筋,道:「照哥說法,還是照計劃
進行便是。」
  「嗯!」南宮鷹道:「等左無忌從海老那兒調來兵馬之後,咱們立即行動。」
  杜九奇和南宮劍沒意見,紛紛點頭支持。
  南宮鷹這才轉向范大嫂,含笑道:「范通跟范王可能很快即會趕回,尤其是范王,他躲
在附近,若聞及母親來到,必定馬上飛回來,到時你們母子將可團聚。」
  范大嫂感恩拜禮:「多謝少堡主收容小婦人以及范家父子。」
  「別客氣,您住下便是!」
  南宮鷹立即安排後院客房讓她住下,隨後跟杜九奇、南宮劍聊些細節後,始又走出奔馬
道,眺望大地,甚想找出范通父子蹤影以報佳音。
  然而足足又過兩天光景。
  傍晚時分,夕陽早沉,瑞雪輕飛大地,方自見著范通父子穿出遠山白樺林,漸漸奔回
來。
  原來範王在護送銀月等人回桃花源之後,越想越生氣,父親明明說紅燈教根本沒動兵傾
向,怎會突然冒出兩三千名,差點兒吞掉飛鷹堡,如此重大錯誤,簡直對范家信用招牌傷害
極大,他立即溜向紅燈教區,硬將老爹范通給抓回來。
  眼看飛鷹城堡已成,范王已然陣陣邪笑:「老爹你這次真的要叫飯桶了,由於你的錯誤
情報,這天音河畔已灑滿兄弟鮮血,我看你如何向少堡主交代?」
  范通兩眼發紅,顯然數夜未能睡得安穩,乾聲直道:「我真的沒給錯情報,只是那朱鋼
城莫名其妙,竟然耍了這麼一招……」
  「那就是你情報不夠靈敏,這種錯誤跟給錯情報差不了多少!」范王黠笑地說。
  范通苦笑不已:「人怎能十全十美?就像你突然要拉肚子,我怎能查知?」
  「少來!」范王斥道:「我胃腸好的很,哪容你說拉就拉,我看爹已經老了,是否該考
慮退休?」
  「他媽的!」范通一個響頭打得兒子落荒而逃,他斥罵道:「說了老半天,你竟然在計
算你爹,想篡位?實在可惡!」
  范王搔頭抽笑且嗔叫:「我說的全是真話,你難道還不肯承認錯誤!」
  「要承認也得向少堡主承認。」范通斥道:「我是你老爹,休想叫我向你承認什麼!」
  范王無奈苦笑:「難道一定要談及父子關係嗎?」
  范通斥道:「不談,早就把你殺了!」
  兩人還想鬥嘴,南宮鷹聲音已傳來:「范通嗎?快過來!」
  他站在奔馬道前猛招手,范通父子瞧得清清楚楚,兩人應聲,加快速度奔去。
  范王謔笑不已:「聽到沒有?少堡主叫你『快過來』,手又揮的那麼急,可見心中怒火
高漲,你死定了!」
  范通甚是緊張,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南宮鷹,一張臉苦笑得快僵硬,已無心情再跟兒子
吵架。
  馬匹奔近二十丈,范通忍不住立即告罪:「屬下不該,誤了大事……」翻身落馬,就要
下跪。
  南宮鷹卻不在乎此事,急急揮手:「上馬上馬,到了大廳再說!」
  急急又把范通推上馬匹。
  范王瞧得莫名其妙:「少堡主,他是我爹咧,傳錯消息那個爹啊!」
  「他傳錯,你也有責任!」南宮鷹斥笑:「是你篡改秘令,否則怎會出事!」
  范通聞言兩眼睜大,就要興師問罪。
  范王急得兩眼發慌亂轉於父親及南宮鷹身上,急道:「我沒篡改,我只是加了秘語而
已!」
  「怎會沒改?」南宮鷹斥笑:「那『妓女』變『妓姑,是怎麼回事?」
  范通忍不住欺過來,一手揪住兒子耳朵,斥罵道:「連你老爹的秘令你都敢篡改,你當
我是什麼?」
  范工不斷叫疼叫放手:「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好你的頭,你分明有意篡我位!」范通斥道:「老想搶我飯碗,安個什麼心!」
  范王不得不認輸:「下次不敢啦!」
  「還有下次?」范通斥道:「給我聽好!在我未翹辮子之前,你只能當跟班,當第二
名,沒大沒小!」
  「是是是!」范王為了保耳朵,只能連連認錯,范通這才放手.范工急忙逃開,苦笑
道:「爹,孩兒是為您著想,希望您早日退休以享清福……」
  范通斥道:「不必假惺惺,時間到,我自己會打算,想搶我飯碗?再等幾年吧!」
  范王只能苦笑,直道好心沒好報,悶在後頭不敢亂吭聲。
  南宮鷹這麼說,完全是想解除范通心靈壓力,畢竟事情已過,他又任勞任怨為飛鷹堡工
作,又怎好再忍心苛責他呢?
  他見氣氛緩和許多,南宮鷹始道:「走,帶你們去驚喜一下!」
  領著兩人直奔城堡。
  范王欣笑道:「何事?少堡主似乎比我們還興奮?」
  南宮鷹笑道:「你說呢?進去就明白。」
  將兩人帶人大廳後,他始走進後院,不久,將范大嫂給帶出來。
  范通父子乍見熟悉臉容,眼睛都直了。
  范王一時抖抽身形,叫聲「娘」,想撲過去,但都那麼大了,只有僵在那裡,眼眶發
熱,直想落淚,卻得擠出笑意:「娘怎會在此?」
  「小賊婆,你終於出來了?」
  范通激動得牙關連抽,卻忍了下來。
  范大嫂還不是兩眼含淚?頻頻點頭,笑的悵然而滿足:「好久不見,阿王長高了!」走
向兒子,抓著他的手,慈母心情已化開,恨不得攬人懷中好好呵護一番。
  范王欣笑起來,調皮地撫弄母親髮簪,那是他小時習慣動作,且總會說:「娘的髮簪借
用一下!」當時抽下來想當筷子耍,此時已覺太短,只能改口:「哪天把它換成金的,好讓
娘過好日子!」
  「怎麼?發啦?」范大嫂總是笑不合口。
  范王欣笑:「大發倒是沒有,小發卻連連,換個金髮簪絕無問題便是!」
  范通道:「馬群飛沒為難你?」
  「若有,我還能出來?」范大嫂道:「不談他,最近混得怎樣?」
  「還好,還好!」
  范通乾笑中,稍瞥向南宮鷹,卻見主人已避開,暗自感到慶幸與感激,胸膛不由更挺
了。
  范王可不饒他,訕聲道:「他混出毛病啦!傳錯消息,差點兒害得飛鷹堡全軍覆沒!」
  范大嫂驚愕:「真有此事?」
  范王往自己耳朵指去:「我的紅耳朵就是證明!」
  「你敢!」范大嫂一時愛子心疼,照樣伸手扯向范通耳朵,斥道:「自己出差錯還要責
備兒子?」
  范通唉痛直叫:「他想篡位,我才……·」
  「不行就下台,還談什麼篡位!」范大嫂揪得更重。
  范通受不了,趕忙求饒,什麼理由也不敢再吭出。
  范大嫂再斥幾句始鬆開他,正色道:「罰你,不只是為了兒子,而是誤人大事!還不快
找少堡主請罪!該說請楚就說清!混不下去就別混!」說完,帶著兒子走向後院,擺明地袒
護范王。
  范通又能如何?在見及兒子扮鬼臉示威而去以後,只能癟笑地走出大廳想請罪去了。
  南宮鷹在廣場散步,偶而總會往廳門瞧,但覺范通癟樣走出,稍驚問道:「這麼快?」
發現范通耳朵發紅,已猜出什麼事,暗笑於心。
  范通乾笑:「還不是誤了大事的結果。」
  「哦?」南宮鷹道:「為了傳錯情報一事?」
  范通點頭:「屬下真的盡了力,當時紅燈教根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怎會?」
  南宮鷹問:「你可探知柳紅燈當時反應?」
  范通道:「他不斷譴責!」
  「幄?」南宮鷹不禁想起水仙姑娘所言,柳紅燈根本不知?亦或是他跟馬群飛一樣,都
在默許後聞及失敗之下始做出之應對之策:「你瞧見紅燈教徒敗兵返回?」
  「倒有百餘名。」范通道。
  「可見著朱鋼城?」
  「沒有!」
  「這麼說……朱鋼城是畏罪潛逃了?」
  「屬下並不知真正原因。」
  「紅燈教對朱鋼城又有多少傳言?」
  「他風評並不好,很多人討厭他!」
  「這就奇了,既然不受歡迎,幹嘛調得了軍隊?」南宮鷹還是認為柳紅燈有在幕後支持
之嫌疑。
  「傳言,他偷了軍令……l,
  「柳紅燈難道是白癡?」
  「屬下就是在查此事。」
  「有無結果?」
  范通乾笑:「柳紅燈一向神秘,很少人知道他行蹤,屬下尚不查出。」
  「哪天轟得他無穴可躲!」
  南宮鷹早就決定,待火炮改良成功,非讓紅燈教嘗嘗苦頭不可。
  至於柳紅燈是否知情,那已經不是最重要了。
  反正暫時也查不出來,南宮鷹只好改變話題:「既然柳紅燈那麼會藏,就讓他藏久些,
等他養胖了再抓來殺;難得你妻兒團圓,就暫時休息幾天,享享天倫之樂也好!」
  范通感激拜禮:「多謝少堡主不追究此事……」
  「怎麼追究?」南宮鷹道:「朱銅城想要亂搞,誰猜得著?」
  頓了頓又道:「若說有責任,該是我,叫你去查柳紅燈而忘了朱銅城,始持下大錯,不
必自責,反正飛鷹堡還過得去,還提什麼不愉快往事?快去吧!」
  「多謝少堡主……」
  范通深拜禮之後,始運往後院行去。
  南宮鷹則暗自祝福范家三口從此能享天倫之樂。
  解決一樁心事,他心情頓時大開,喝地一聲騰掠而起,直射尖堡飛天閣,閒來無事,猛
撞九口大銅鐘。
  當當浩瀚鐘聲傳出,先是嚇得戰士們以為出了何事?紛紛追出,卻瞧及南宮鷹伸手招
呼,始知原是喜鐘,自也欣然歡呼起來,一時士氣大振,喝聲連連。
  那鐘聲已然成了飛鷹堡重整旗鼓最大激勵。
  次日。
  左無忌已引帶海無塵所訓練八十餘騎人手趕回,不但補足獵鷹五十騎之損失,另多出五
十騎,更能鞏固飛鷹堡安全,實是一大喜訊。
  南宮鷹早已計劃如何安排兵力,以能鎮守本堡、銅城十八村以及黑油河。
  至於那三鷹城,本來浮浮欲動燃而其在得知飛鷹堡以寡擊眾.打敗了四派兩千聯軍之
後,已一面倒過來。從此心甘情願當鷹人,兵力為之莫名其妙壯大,更幫了南宮鷹不少的
忙。
  當然,南宮鷹仍覺得這批從鐵蹄幫投靠而來的幫眾信心度不夠,唯一的辦法只有分散他
們,並加以訓練,還頒了一道命令,爾後逃兵一律處斬,以防止類似敗在妓女手中之事重
演。
  想及妓女群,南宮鷹早已刻骨銘心,除了敗在她們手中之外,另有個水仙姑娘,搗得自
己心神蕩漾之後,卻又消逝無蹤,連同那些妓女,全都像風吹泡沫般,個個破裂,再也無痕
跡可尋。
  她們藏到何處去?
  南宮鷹一直想查出,或而他該故意讓運送油車出事,以引水仙姑娘出現——她不是叫自
己安心運送,她會暗中保護?
  然而她真的會出現?亦或是黃牛?
  就算出現了又如何?再來個冰雪之戀而躲藏?如此又怎對得起銀月?
  南宮鷹不禁醒醒腦,畢竟水仙姑娘太過於虛幻,滿腦子對她幻想,準會出事。
  其實銀月也不比她差啊,除了缺少那特有的貴族氣質,她那深深吸引男人的朱唇,漂亮
身材,甚至超過水仙媚力。畢竟水仙是屬於含蓄,銀月卻是屬於開放類型啊!
  「是該把銀月接回來了,否則大對不起她!」
  由於漸漸水仙已成虛幻,尤其她那似乎一輩子不需要男人呵護的個性,使得南宮鷹不敢
再對她存過多奢想,還是把握眼前的較為實際些。
  他終於交代范通前去桃花源請銀月、銀萬金以及雷公大將軍、彈簧客和賈榜眼,把他們
帶到黑油河,畢競賈狀元得在那裡煉油,無暇再回來支援煉取火藥甘油以制雷公彈,只有把
大批人馬移於那頭,也好就近照料。
  至於沈大娘則留在飛鷹堡,待販油路線穩固之後再辦她事不遲,沈大娘在聞及飛鷹堡和
怒馬堂已正面衝突(不知已書信和解),她心中頓時冷笑,隨時等待報此深仇,她當然明白
馬群飛不易對付,只有配合南宮鷹,認真等待了。
  南宮鷹則在交代種種之後,只率領二十騎,匆匆趕往北方黑油河——這飛鷹堡生命之
泉,他卻一直沒有來過之區域。
  黑油河位於銅城山以北百里至數百里之間。
  它本名黑水河,然而南宮鷹習慣稱之為黑油河。
  其實稱它黑油河並不為過,因為此河早受到黑油污染,綿延兩百里儘是浮油處處,魚蝦
不生,萍草不長,早就是條死河。
  這還不止,或而因為黑油關係,不但河黑而死,連週遭百里儘是黃土紅巖飛砂,不見一
草一木,和沙漠已無多大差別。
  方君羽自是不會笨到在黑水河撈浮油地步,經他探查之後,發現黑油原是湧於一處叫紅
磚禿之荒原中。
  此處之所以叫紅磚禿乃是地形特殊之故。
  放眼望去活像盤古開天時,紅色熔岩倒人一塊塊豆腐田中,經過千萬年風化,不但禿得
一草不生,更像紅磚倒滿地,行起路來,簡直比沙漠還難走。
  而那黑油即從一處大概是經過強烈地震震開之地縫,滲向黑水河因而形成污染。
  方君羽鑒於此,乃決定將此裂縫圍起來以儲油,個把月努力,終也築成三棟大池子式的
儲油槽,足可供賈狀元煉個夠。
  至於築城堡一事,恐怕非方君羽能力所及,從動工至今,也只能勉強蓋兩棟磚造房子,
一棟讓賈狀元煉油使用,一棟則安置手下居住,生活甚是艱苦,甚至連水都得從十里開外的
山泉提來,已是十足沙漠生活。
  然而只要見及煉油成果不差,飛鷹弟子已心滿意足。
  他們一直相信,待此油出售後,日子將會好轉,甚至個個都將成為富翁一個。
  當然,南宮鷹亦是心存此念,但當他奔人紅磚禿之際,不禁皺起眉頭暗道:「這根本是
不毛之地嘛!」
  不知方君羽是怎麼過的?
  他不敢張聲抱怨,以免影響弟兄士氣,勉強再走三里路,仍不見自家弟兄,他不禁發
問,仰天長嘯,那是飛鷹堡獨門聯絡暗號,果然引起另一頭回音。
  「到了到了!」
  風塵僕僕的南宮鷹欣笑起來,還好沒吹牛過大,否則將飛鷹堡人馬全部調來,豈非叫他
們啃磚塊去?
  二十騎最是忠心耿耿,連天音河決死戰都未逃避,又怎會向這只是地形上之困苦低頭,
他們全都深深傳來忠心笑意,南宮鷹始感心地再領人往前行。
  那亂磚堆成的地形,連青雲寶馬都走得閃閃跌跌為之鬱悶,行起路來,自是慢吞吞。
  好不容易再行兩里,始見得方君羽未騎馬匹,只身前來接人,乍見少堡主,他欣喜不
已:「終於來了,吃到苦頭了吧?」
  南宮鷹乾笑:「有一點兒,怎不早說?害得馬匹受苦!」
  紛紛要手下掠身落馬改為步行。
  方君羽歉聲道:「一時疏忽了……本想鋪個奔馬道再請少堡主前來,誰知您還是忍不
住……」
  「奔馬道是該先建,否則如何迅速運出油源?」
  「屬下想過,但兵力不足,而且又怕敵人反擊,所以遲遲不敢動土,如今少堡主來了,
大事底定,屬下自會趕工完成!」
  南宮鷹想想也對,這亂石磚足可擋去千軍萬馬,乃是天然屏障,在前些B子,實在發揮
其保護功效。
  方總管當然為此才放棄築奔馬道,自己欠考慮即出此言,實是不該,換他感到歉意:
「我頭大沒腦,沒你想的透徹,請見諒!」
  方君羽淡然一笑:「如此即道歉.莫折煞小臣才好,少堡主睿智.任誰都看得出來,又
豈是小臣所能比擬呢!」
  「少抬舉我啦!」南宮鷹乾笑道:「那頭如何?」
  一蓋了兩棟房子,可煉油可住宿,不過,還是簡陋些!」方君羽道:「此處大約有兩百
兵力,勉強可應付過去。」
  南宮鷹點點頭:「過去看看 ……」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4 08: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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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君羽始帶著二十一人,返往煉油區,一路上,南宮鷹不斷注視地形,以便將來築城選
地段。一
  再行三里,煉油區已至。
  飛鷹騎士乍見主人到來,齊聲歡呼.@13F》ˍ。ˍˍ、。。
  ——」」—」—工「「」』一—」從吁,1到讓這】必即日子營造幾許樂趣。
  南宮鷹當然—一回手答禮以感謝弟兄忠心把瞧地。
  最讓南宮鷹興奮的是掉了一顆門牙的賈狀元笑口大開地迎出石屋,猛拉南宮鷹,邀功式
地請入煉油房,瞧他那絕頂煉油術。
  南宮鷹方進房,兩股味道衝來,一是黑油濃臭味,一是桂花清香味,分得那麼明顯,自
可證明煉油技術之純熟。
  他目光深深被那銅製煉油器所吸引,那像是千萬條腿粗大蟒蛇纏扭於二十丈方形之石屋
之中,結合著燃燒、蒸餾、分流、加熱、冷卻、調配、收集器於一堆的大怪物,著實叫人稱
奇。
  南宮鷹走近,只聞得黑油嘟嘟流人彎管之中,咕嘟聚於一火爐頂上,火爐碧火咻咻燃
燒,黑油更是滾滾嘟嗜叫著,隨後汽化般嘶嘶湧入另一頭彎管,隨見及賈狀元伸手接向早就
裝於彎管上之不同瓶瓶罐罐,惜以放出調配劑,黑油更嘶嘶發叫,穿梭於分流、冷卻、蒸
餾,以及大大小小不知功用之器具之後,復歸於一條裝有開關之彎管中。
  賈狀元伸手揪向開關,清新如水的桂花香油已滴流人桶中,他滿意直笑:「這油足可打
敗天下,老記生准甘拜下風.說不定還氣死呢!」
  南宮鷹滿心高興:「有你這油王,我信心十足!」
  猛拍賈狀元肩頭,哥倆好似地笑個不停。
  「還有什麼較困難不易解決嗎?」南宮鷹希望得知問題,一併解決.也好讓燃油順利且
快速生產。
  賈狀元道:「倒是沒有大問題……只是此地荒涼,想洗個澡都困難……」乾笑著,這似
乎跟煉油無關。
  南宮鷹猛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要溫泉,我都可以弄來!」
  「少堡主別嚇唬在下啦!」賈狀元笑不合口。
  南宮鷹輕笑道:「你是我祖宗,不拍你馬屁怎行,老實說,我早計劃把此處變成天堂,
挖個溫泉算得了什麼,你拭目以待便是。」
  賈狀元乾笑:「小的簡直受寵若驚啦!」
  「不必客氣,咱一見如故,自該合作打天下,你安心煉油,其他一切交給我來辦!」南
宮鷹道:「連你弟弟都準備接來此.如此你該毫無牽掛了。」
  「多謝少堡主安排。」賈狀元謝聲連連,心情一爽,當然更樂於為南宮鷹竭盡其力。
  南宮鷹再跟他聊些有關原料不足問題並答應解決後,始走出煉油房。
  方君羽已迎過來,笑道:「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南宮鷹四目掃去,豪氣於雲道:「半個月之內要蓋一座大城堡,需要多
少兵力?」
  「半個月之內?」方君羽頗詫異:「少堡主為何如此之急?」
  「不是急,而是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能辦到!」南宮鷹輕笑:「此處磚石遍地,等於就地
取材,可省去不少麻煩,何況冬天將至,弄個溫泉澡堂,該是很舒服的。」
  「弄溫泉?」方君羽喜笑:「在沙漠中弄溫泉?」簡直不敢相信。
  南宮鷹笑道:「沒那麼誇張啦!只是弄個水池,反正此地燃油多的是,弄個大銅鼎煮開
水再放人池中,必要時加點硫磺味便是。」
  「呃……·原來如此!」方君羽恍然一笑:「可是在此處,水源是大問題。」
  「你們都在何處取水?」
  方君羽指向東方,有座凸紅火焰丘:「在那裡,足足有十里路。」
  「黑水河之水不能用?」
  「已污染是得很。」
  「若把黑油全部堵起來呢?」
  「或許會清吧?」方君羽道:「可惜不知要花多少時間、人力才能完成,十五天鐵定辦
不了。」
  「那只好引火焰丘的山泉了……」南宮鷹瞄向東山,若有所思:「也許我們可以把此地
建成三鷹城那般模式,分成兩個據點……」
  「若造兩城,半個月顯然不夠。」
  「那……造一城,然後在火焰丘設監視堡。」南宮鷹越想越來勁:「對,就這麼辦,不
但可以保有水源又可連繫四處,我是說,說不定將來要造更多城,可以火焰丘為中心,向四
處發展。」
  「少堡主考慮甚有道理。」方君羽道:「屬下全力支持。」
  南宮鷹笑得稍窘,這似乎有誇大之嫌,要建設如此龐大城鎮,不知將要多久時間?乾聲
一笑:「還是從此城開始造起,你覺得要多少兵力?」
  「當然是越多越好。」方君羽道:「一千人如何?每人一天疊一尺高,一天即有一丈
高,城高十五丈,剛好十五天,不過,這還得各處配合妥切才行。」
  「其實也未必一定規定於十五天內。」南宮鷹笑道:「要一天能長一丈,看的都過
癮。」
  方君羽同意此看法,可是問題仍在:「咱們到哪兒去調這麼多人?」
  南宮鷹道:「三鷹城,那鐵蹄幫弟兄又倒戈過來,趁著他們還沒變心之際,調他們來築
城,剩下的請老百姓補足便是。」
  方君羽恍然:「有鐵蹄弟兄幫忙,倒是行得通,尤其若能請到那設計三鷹城的師父,完
工速度自是更快。」
  「那師父可有名號?」南宮鷹問。
  方君羽道:「似乎叫天梯手,哈太山應該知道。」
  南宮鷹點頭:「我就發令,叫哈大山一同把此人調來。」
  當下喚來手下,交代幾句,方君羽拿出象徵飛鷹堡主之小令旗,交於那騎士,他接手後
恭敬拜禮,立即掠身離去。
  至於馬匹,十里區外另有坐騎可用——否則馬兒在此無草可吃。
  南宮鷹欣笑道:「三鷹城離此不到一天一夜路程,哈太山不久將會趕到。」
  方君羽輕歎:「哈太山一臉憨忠,卻不知當時為何沒支援少堡主?」
  「或許另有苦衷吧!」南宮鷹道:「事後他倒派過人前來道歉。」
  「若真如此,還是有救……」方君羽欣喜一笑,疑慮去了一半:「閒著也是閒著,是否
現在就開工?」
  「好啊!」
  想到築城,南宮鷹興趣就來,他很快脫去上衣,並喚向所有弟兄,派十名監視已足夠,
其他全都加人行列。
  最為優先即是築奔馬道。
  雖然綿延十數里,但有現成磚岩塊,再加上南宮鷹、方君羽親自開道,憑兩人功力,切
磚如切豆腐,劈平地面也只是輕輕幾掌解決。
  鋪至後來,弟兄已有心得,知道如何挑岩塊,較能並湊合攏之後,南宮鷹和方君羽乾脆
專司劈鏟道路。兩人合力,如牛犁田,一掌掌剷起凹凸不平地形,後方百餘弟兄立即鋪巖
塊。
  那幾乎是一分鐘三大布之速度在進行,從中午鋪至三更天,竟然鋪完一條足可供五匹馬
並行奔馳之奔馬道。
  弟兄一時興起,喚來在外頭吃草馬匹,猛地奔於道上,馬蹄打磚,又脆又響,聽來甚是
爽心,甚至還有興奮刺激感,迫得馬匹不斷欣躍高嘶,為能踩此快馬道而高興。
  「接下來是引水道,明天開工。」
  話聲一出,弟兄們一陣叫好,直鬧到三更天方自筋疲力盡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宮鷹已是迫不及待起身,直奔火焰丘,在探得水源後,—一劈掌開道以
引下山。
  然而紅磚禿地形怪異,龜裂處處,非得找石灰泥封鋪地面,然而臨時要找,談何容易?
正在煩惱之際,賈狀元趕來提出漂亮意見。
  原來黑油經過提煉變成清香透明桂花油之後,仍會留下大堆粘黑東西,用它粘封縫隙,
甚是管用。
  「可是,那不就變成臭油味了嘛?」南宮鷹聞過那東西,不敢恭維。
  賈狀元只好再加硫磺讓其變味,再加香料除臭,方始讓人接受。
  方君羽道:「暫時用它,待將來從鋼城十八村打造銅管接替便是。」
  南宮鷹這才欣然同意,和著兩百人力量,很快將引水渠鋪好,
  但見源源清水湧來,弟兄們又是一陣歡呼。
  有人大叫從此可以痛快洗澡。
  有人則說有水源,可以種花植草,沙漠將變綠洲,這倒給了南宮鷹提示,若能將整片紅
磚禿變成綠油油草原,何嘗不是件樂事?
  然而在方君羽說及——要長草也得在冬天過後才行,南宮鷹只好暫時打消念頭。
  今夜,眾人洗得乾乾淨淨,就算老婆接來此,照樣不怕汗酸味熏人。
  第三天中午。
  那張飛似的前鐵蹄幫副幫主哈大山,猛領大軍壓境,人未到,叫聲已連連:「南宮堡主
在哪兒?在哪兒?」
  南宮鷹正在打地基,忽聞奔蹄聲綿延半里,且沿著自己所築奔馬道婉延而來,像條巨龍
般壯觀非常,他甚有成就感,很快跳出來迎接哈太山。
  「我在這裡。」
  「你!」哈太山瞧著這位光著上身,肌肉結實卻滿臉紅泥灰的年輕人,一時認不出來:
「你會是南宮堡主?」
  「不然我是誰?」南宮鷹道。
  方君羽立即行來解釋:「哈城主別懷疑,他就是飛鷹堡當家的沒錯。」
  哈太山瞧及方君羽那呂洞賓臉容.霎時認出,立即哈哈暢笑:「果真是方總管,這位當
然是南宮堡主了。」趕忙掠下馬,跪於地面,歉聲道:「屬下罪該萬死,緊急狀況之下竟然
被灌醉,害得飛鷹堡陷入危機,賣是罪孽深重。」
  南宮鷹瞧他一片真誠仟悔,看是不假,想來該是朱鋼城早有陰謀而事先計劃灌酒一事,
始讓他迷於醉酒而失去警覺,雖誤了事,卻情有可原。
  心念剛問起,忽見哈太山背後無盡士兵皆落馬準備下跪,他急忙扶起哈太山,直道:
「不必如此!」背後部隊跟著起伏,形成舞龍般有趣畫面。
  哈太山仍自責萬分:「堡主一定要罰,否則屬下難安,此事足足讓我三天三夜睡不著
覺。」
  「怎麼罰?都已事過境遷……·」南宮鷹頗為為難。
  「那屬下自斷一臂好了!」哈太山當真卯起心,伸手就要抓向馬鞍鬼頭刀想砍手,動作
利落得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
  南宮鷹急忙喝止,衝過去:「打你一掌便是。」掌勁猛吐,打得哈大山暴彈出去,跌掉
七八丈遠。
  南宮鷹可不敢太小力,免得讓這莽夫覺得懲罰不夠而想盡辦法自責。
  哈太山果然摔得全身發疼,胸口鬱悶,顯然受了內傷,他卻仍跳起:「這不夠……」
  「難道要我打死你不成?」南宮鷹冷斥:「留你站得起,是要罰你十五天之內替我蓋座
大城,辦不到就宰了你。」
  只要聞及辦不到即「死」,哈太山始認為那是贖罪機會,趕忙揖身拱手,畢恭畢敬喊
聲:「是!」身負重任地瞄向四周:「現在就動工?」
  方君羽道:「城主可找來那天梯手?」
  哈太山欣聲一笑:「來了來了,就在眼前。」聳著胸脯,頗為光榮似的。
  「眼前?」方君羽不解。
  「就是我。」哈太山更形威聳身形。
  「你?」南宮鷹想笑。
  方君羽笑不出來:「你就是天梯手?能蓋大城的天梯手?」
  「對,就是我。」哈太山頗為得意直笑:「我是第二代,第一代已經作古。」很快走向
馬鞍,摘下一塊靈牌位,笑聲不斷:「這就是我師父,第一代天梯手,他在臨終把功夫全傳
給我了。」
  「他……為何挑上你?」方君羽百思不解,眼前這憨莽夫如何獲得青睞?
  哈太山頭頭是道地說:「很簡單,他看我忠厚老實,力氣大,最適合蓋城堡,他說蓋城
堡沒什麼投機取巧,一塊塊把磚頭疊上去便是,這種工作像我這種大塊頭最適合,所以他就
傳給我了。」
  南宮鷹、方君羽暗自想笑,想來天梯手也是奇人一個,行逕自是異於常人,他既然傳功
夫給哈太山,也只有看他如何表演了。
  「大概你名字也有關係,『太山』與泰山同音,所以才得到真傳。」南宮鷹道:「一切
就交給你,幫我蓋座泰山般大城便是。」
  「不蓋行嗎?准掉頭落地。」哈太山復將牌位置於馬鞍,復抓出一大堆蠟黃羊皮圖,
道:「要哪一型,自己挑,從京城到大漠關城通通都有。」
  南宮鷹、方君羽不禁好奇湊上去,翻開羊皮圖,那開封、洛陽、長安、太原……幾乎所
有名城皆有,讓人瞧得目不暇給。
  南宮鷹最後挑了山海關以及九龍城兩張,要哈太山合併建造。
  哈太山一口答應沒問題:「山海關氣勢磅礡,九龍城活似龍門,最能表現出威風,我這
就堪察地形便是。」
  他當真有板有眼東瞄西掠,還拿出羅盤等東西算方位、角度,然後研究地質、岩石,終
於有了答案。
  「不難不難!這紅磚巖硬得很,只要疊得實在,保證固若金湯,龍頭在這,龍尾甩到黑
水河那邊,有若強龍出水,氣勢更旺,好嗎?」
  南宮鷹笑道:「你怎麼看怎麼行,我外行。」
  「就這麼說定啦!」
  哈太山立即把師父牌位拿下來,置於一塊半身高岩塊上,虔誠拜禮祈求祝福後,始將地
圖攤在岩塊上,並找石塊壓著,始開始指揮大軍,先開出十丈寬地基,左右延伸數百丈之
後,方拐向後方黑水河那頭,其勢順著地面起伏,倒像兩條猛龍伏地。
  氣勢一現,南宮鷹不得不相信哈太山確有兩下子,當然,方君羽亦盯得緊,莫要蓋出毛
病,半途垮塌,豈非前功盡棄。
  眼看一日已過,鐵蹄幫弟兄竟也全力投人,五百餘名加上原來兩百名弟兄,全數八百餘
人,興致高昂努力下,很快將地基打穩。
  南宮鷹則趁機找向黑水河附近一處黑泥粘土區,派來百匹健馬載取粘土以支援疊巖工
作,替哈太山省了不少麻煩。
  次日,由於地基較寬廣,只疊出三尺,大約膝蓋高度,然而那速度已是非一般造城工作
所能完成,該是就地取材結果。
  接下來疊城工作大都駕輕就熟,反而是大城門傷透腦筋,要做個龍口呢?亦或是按照一
般城門?
  經過熱烈討論,還是轉回最簡單之拱形城門。只是城頂多造一隻伏鷹,城名亦定為九鷹
紅城。
  連趕了七天七夜,那城門始疊造成功,十餘丈高,聳於天際,直若伏鷹將飛,霸氣隱
現。
  南宮鷹一時興起,掠向那預定題字橫匾區,以大力金剛指勁劃去,五指並用,劃出蒼勁
字體,寫下「九鷹紅城」草書四宇,生動帶勁,顯出他不但內力深厚,且筆法造詣不俗。
  四字寫下,引來一陣歡呼,城池該算完成一半,剩下的,全看要疊多高,即需付出多少
心血,以定完工日期。
  匆匆十四日已過,還差一天,即是期限,哈太山卻緊張了,畢竟龍尾擺得太長,竟然造
成負擔,而且是雙邊同行,要在一天了夜之內趕完,似乎過於牽強。
  他不得不拚命工作。
  此舉在南宮鷹眼裡,實是不忍,他突發一計,連連叫錯:「哪有龍頭龍尾一樣大?龍頭
十丈高,龍尾總該小個三四丈吧?這樣才有潛龍伏水而出之態,把多出來的拆掉,其實七丈
高也夠嚇人了。」
  哈太山自知南宮鷹相助之心,自是感動萬分,不過他卻說的甚有道理,龍尾該矮一點,
方能瞧出氣勢。
  哈太山立即加以修正,他也非全部拆成七丈高,而是造出起伏狀,有的不拆,有的拆,
直到雙龍尾巴相交處,還翹出七丈五尺高度,如此頭尾相配,顯得氣勢更不俗。
  當然拆總比疊快,本是一天一夜趕不完之工作,卻在一天半夜給全部完工。
  那最後一塊刻有棋盤岩塊鎮住後城門頂之際,全場眾人齊聲歡呼,聲震四野,方君羽還
特地從附近村落買來美酒、山羊、山免以慶祝大功告成。
  此時九鷹紅城映在月光下,果真殷紅如火,直若兩條伏龍潛湧出水欲騰空中,那神鷹卻
停在龍頭間,作勢欲撲,一股征服天下霸氣隱隱泛生,果真有了名字氣勢。
  哈太山最是得意,狂酒不斷,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築成東西,竟然如此出色,足夠他炫耀
一輩子了。
  不過,他仍有疑問——蓋這麼漂亮之城,以保護黑油井,為的是什麼?在他印象,黑油
就像廢水,避之猶恐不及,怎有人當它是寶?
  南宮鷹只能說中原有人要,想拿去賣。
  哈太山不禁想笑:「大幫主當賣油郎?」簡直不可思議。
  南宮鷹只好說:「只是客串,代人辦事而已。」
  哈太山聞言始釋懷,否則再怎麼解釋,他總是無法接受幫主賣油一事。
  南宮鷹也不想解釋,等將來大發利市時。誰還顧得什麼幫主賣油一事?
  他猛敬弟兄美酒,以感謝他們日夜不辭辛勞築成此城。
  就在盡情狂歡,半醉半醒之際。
  南天邊忽然轟出一響奔雷,震得地動山搖.不少酒杯掉落地面,嚇得眾人僵詫當場.在
人甚至撲地想躲。
  哈太山急喝:「有埋伏!」趕忙衝往馬匹,準備揮軍作戰。
  南宮鷹雖是驚詫,但想及此時除了雷公大將軍之外,誰還有心情放此馬後炮?旦算算日
期,他們早就該來了.登時笑聲道:「別緊張,是自己人,放禮炮的。」
  「禮炮?」哈太山甚是不解。
  他方轉頭瞧向南方,猝又見及紅光乍閃,悶雷隨即轟來,比方才更接近半里左右,在清
除敵意之後,那地動山搖奔雷聲倒讓人興奮。
  哈太山恍然一笑:「這就是堡主用來轟退敵人的利器大火炮?」
  南宮鷹含笑:「可能是吧!我去看看。」
  為表示歡迎,他和方君羽帶著二十騎直奔南方,準備和雷公大將軍碰頭,以免火炮不長
眼睛,轟及城池,一切將毀於一旦。
  哈太山則拭目以待,準備瞧瞧來者何方神聖,以及那神秘火炮。
  南宮鷹奔馳七八里後,始見得一行三十餘騎浩浩蕩蕩晃來。
  那眼尖的范王立即看出南宮鷹。自是欣喜萬分直叫。「援軍到啦!禮炮收到沒有?」
  「又是你出的餿主意?」南宮鷹斥笑著。
  「不不不,這次全是大將軍意思。腕范工急忙解釋:「他已改造成功,想讓少堡主來點
兒驚喜,結果還好吧?」
  雷公大將軍一直守在馬車旁邊,腰桿挺得比什麼都直,威風自是凜凜,他伸手一揮,行
個大軍禮,欣笑道:「少堡主你看哪裡不順眼,我轟它幾顆便是。」伸手拍向馬車上那尊氣
勢不凡的火炮。
  南宮鷹急笑道:「我現在對誰都很順眼,大將軍已無用武之地。」
  「可惜!」雷公大將軍感歎道:「淪為禮炮,讓人傷心!」
  南宮鷹道:「怎會,只要管用,趕明兒即帶您出征!」
  「好極了!」雷公大將軍興致又來:「是不是要進軍中原?」
  「可能的話,一定去!」南宮鷹道。
  雷公大將軍這才笑不合口,一心期盼將火炮發揚光大。
  南宮鷹安撫他之後,始跟范通夫婦、彈簧客、賈榜眼、銀萬金寒暄,最終目光仍落於銀
月這位充滿女人味的女人。
  銀月稍微消瘦,兩眼卻仍含情動人,嬌笑道:「少堡主的霸業快完成了嗎?」總是深深
關懷。
  南宮鷹升起了歉意:「讓你多掛心,一切還好嗎?」
  「好啊!才能來看你……」銀月輕笑:「多多安排他們吧,我只是負責煮飯的,以後多
的是時間可以陪你聊天。」
  話中含意要南宮鷹先照顧這些毛病特多的奇人,南宮鷹更是感激在心,畢竟對她感覺始
終不變。
  但對於水仙姑娘那段激情,也只能說是曇花一現,將要永埋心裡了。
  再說聲謝謝,他始回過頭再照顧這些奇人,還介紹方君羽,雙方淡得甚是融洽。
  及近九鷹紅城那壯觀氣勢,眾人讚不絕口,尤其雷公大將軍根本愛死它那伏鷹飛掠,且
又紅顯天地之巖磚格調,直道:「死了就葬在這裡!」以示一見如故之心。
  南宮鷹當然樂於替他服務,卻也補充一句——大將軍長命百歲,哄得將軍頻頻點頭,笑
不合口。
  哈太山忽而出現城門,乍見大將軍,他甚是驚異,自以為普天之下已找不到大塊頭、大
鬍子人類,沒想到今天卻碰上比他更魁梧、更大鬍子、更張飛的傢伙?
  實讓人覺得見著一面鏡子,已把大將軍當成鏡中的影像,連連張口呢呢地不知該如何稱
呼這位大哥。
  雷公大將軍何嘗不是乍見昔日老友般緊盯哈太山不放。
  南宮鷹立即弓階,雙方始楊笑起來。
  「兄弟鎮守什麼關?」雷公大將軍一臉官家口吻。
  哈太山卻是土江湖一個,不知他話中何意,臨時想到造此城時所用到的山海關,立即說
道:「兄弟我鎮守山海關。」
  「哇!」雷公驚詫後一臉尊敬:「原來是鎮守天下第一關大將軍,失敬失敬!」
  「哪裡哪裡!」哈太山暢笑不斷,瞄向奇黑火炮:「聽說將軍變成火炮大帥?」
  「正是正是!老弟有機會可以推薦給皇上!」雷公登時獻寶似地猛解說火炮威力如何如
何。
  聽得哈太山目瞪口呆,不知懂是不懂,腦袋老是點個沒完。
  南宮鷹只有任兩人味道相投去了。
  當下,他帶著賈榜眼等人觀光特設煉油區,自是瞧得范通夫婦、范王、彈簧客等人嘖嘖
稱奇,銀萬金還是對金礦過敏,對此煉油術倒是興趣不大。
  賈狀元和弟弟賈榜眼見面之後,只是激情相扣手、肩,其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賈狀元不斷感激南宮鷹把弟弟照顧得那麼好,待弟弟拿出小型火炮,哥哥更是心感弟弟
也能有此貢獻,實是不簡單。
  一切皆在相互敘情、敘物之下交流感情。
  在南宮鷹帶領中,這群後到客人很快加人慶祝行列,舉杯敬酒不斷,有人甚至高歌,尤
其在見著銀月這絕色美女之後,弟兄們更是來勁歡唱。
  銀月總是落落大方,笑臉迎向這群兄弟,風度自是博得好評。
  慶祝晚宴直近四更天始結束。
  第二天,仍延續昨夜激情。
  直到第三天,情緒方較為恢復正常。
  南宮鷹始招集所有人聚於城門頭頂那伏鷹之下瞭望臺,此處置有長桌,足可容納二十餘
人,此時卻十人不到,坐位自是寬敞。
  南宮鷹道:「火炮改良成功,桂花香油已生產,一切將是另一局面開始,我決定派范通
夫婦和銀萬金打頭陣,將桂花香油載到長安城威南鏢局找李威南,他是我在中原的唯一好
友,咱們借他地方賣油。」
  范通、范大嫂自是唯命是從,點頭表示沒問題。
  銀萬金卻頗有言詞一少堡主不是要挖金礦?」
  南宮鷹輕笑:「是要挖,而且挖到了。」
  「在哪兒?」
  「就是那些桂花油。」
  「它們?」銀萬金還是想不出,甚至說,幾乎排斥。
  南宮鷹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找到金礦,目的也在得到金子,我會滿足你摸
金塊的癮頭,你就暫時接下這任務,因為我必須要一個懂得經營且精打細算的人先去打底,
大約過個幾天,你若不習慣,只要另找他人代替再回來不遲。」
  「呢……」銀萬金還在猶豫。
  范工卻搶著開口。「我最會精打細算……」話未說完,老爹一掌摑來,嚇得他趕忙閉
口。
  范通冷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分。」
  范工直歎可惜,撈油水機會泡湯了掌摑來,嚇得他趕忙閉口。
  范通冷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分。」
  范王直歎可惜,撈油水機會泡湯了。
  南宮鷹輕笑:「你的確算得比什麼都精,可是太小了,怎能當帳房,等長大些再說
吧!」
  范王困聲道:「至少我可跟爹一同到中原吧?」
  「不行!」南宮鷹道:「你得帶我去紅燈教,因為你去過,知道那邊狀況。」
  「我爹也去過……」
  「就因為如此,只好先拆散你們。」
  范王還想再說,范通已斥道:「少堡主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哪來這麼多理由?少堡主
難道會虧待你嗎?」
  范王聞言始窘癟發笑,不敢再鬧意見。
  換來銀月開口:「爹,聽到沒有,少堡主難道會虧待您嗎?」替南宮鷹勸父親。
  銀萬金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是好。
  銀月瞄眼:「你不去,那我去好了。」
  「怎麼行!」銀萬金急迫:「你根本不會管帳!」
  「學就會啦!」銀月欣笑:「不然你將我教會,你再去挖金礦如何?」
  她心知南宮鷹要范王帶至紅燈教區,分明另有任務,自己自是不便纏人,只好出此下
策。
  一方面替南宮鷹分憂,一方面到中原總比留在此好,畢竟此城剛成立,連草木皆無,且
全部都是男士,實不宜留下。
  其實銀萬金也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他根本別無選擇,在支吾幾句之後,還是點頭:「好
吧,我就看看那油如何變金塊,變得需要我這大帳房親自處理地步。」
  南宮鷹輕笑:「只怕到時你嘴巴都笑歪了。」
  「為財富笑歪,倒也甘心。」銀萬金勉強幻想那種情景是何模樣?自愚愚人式地笑著。
  南宮鷹不便說什麼,事實如何,將很快得到證明。
  他感激瞧了銀月一眼,得來一陣會心微笑,南宮鷹始轉向雷公大將軍,他已和哈大山混
得交心交肺,連坐位都粘在一起。
  「大將軍……」南宮鷹笑道:「在下將拿你火炮去試試威力.不知您是否將同行?」
  「呃,我……」雷公大將軍竟然為難:「我已經答應哈將軍共同製造火炮跟炸藥……
·」
  哈太山欣聲道:「南宮堡主你去便是,我哈太山幫你守城.然後幫你發展更厲害火炮,
就算是將功贖罪好了。」
  南宮鷹自知兩人性憨而僵,強求不得,遂點頭:「好吧,不過要轟目標時,可別往黑油
河轟,著了火可不得了。」
  哈太山直道放心:「我怎會把自己築起城牆毀於自己手中?」
  南宮鷹雖點頭,但暗中示意方君羽得特別小心兩人才行,方君羽含笑回答.盡在不言
中。
  剩下彈簧客和賈狀元兄弟,南宮鷹徵得毛豆意見,他似乎已喜歡上飛鷹堡.每月百兩銀
子酬勞,他比什麼都高興.自是願意留下。
  至於賈狀元更不必說,為了打敗老記生油行,他拚死命也得留在這裡。
  他唯一要求是要把「狀元」兩字當招牌,南宮鷹二話不說立即答應,爽得他笑不合口,
他留下,賈榜眼當然走不開。
  一切都沒變。
  南宮鷹在交代賈狀元除了煉桂花油之外,也幫忙煉火藥甘油配合雷公大將軍工作,賈狀
元早能駕輕就熟,自是願意配合。
  南宮鷹特地挑選三十壯騎護送五大油車,以范通為首,一路往中原方向行去。
  他交代,若遇伏擊,能擋則擋,不能擋,棄油走人,回來報告,他將剝去劫油匪徒人
皮。
  大家都知道少堡主辦得到,落得輕鬆愉快出程。
  范通自是老手,他甚至建議改裝成平民百姓,南宮鷹只回答任由他發揮.范通已預知一
切將順利,哼著小調,帶著老婆,為將來命運拚鬥去了。
  在銀月一聲:「有空兒,早日來看我們喔!」之下,南宮鷹終於送走這位心存感激之愛
人。
  隨後,他交代方君羽幾句,並向雷公大將軍做英雄式告別,始跟范王跳上毫不起眼的馬
車,載著雷公神炮往北方行去。
  雷公大將軍自是激動地直叫:「轟垮北方,乾脆把北天打出一大洞。」其囂張威勢可想
而知。
  暢笑中,馬車已逝。
  瑞雪輕飄,掩向大地,一片銀白。
  卻不知今年冬天是否特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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