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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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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狂俠南宮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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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1: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再結情緣
  北國高原。
  瑞雪更厚!
  但見那鵝毛似的厚雪刮飛臉面,那滋味直若被冰塊擊中般,凍冷中帶著幾許裂痛。
  南宮鷹武功了得,當然不怕這場類似暴風雨之大雪,他仍一件青衫.外套軟襖,即能保
溫。,
  范王卻不同,不但全身皮襖,棉襖裹得腫如粽子,雙手套著厚手套,連那鹿皮帽都快包
住整個臉面,他還是哆嗦直打。
  「這是什麼鬼天氣?」范王不得不抱怨了。
  南宮鷹欣笑:「偷襲的好天氣。」
  「可是走了那麼久……」
  「那就看你有沒有帶錯路?」
  「該不會才對……」范王瞄向四處綿延山峰,雖然下著大雪,他仍能認出那座看似北極
熊的山峰,精神不由一振:「快到了吧
  兩人默不出聲,慢慢趕路,繞過一片白樺樹林用良前出現偌大冰湖,且開始有人煙升
起。
  范王欣喜:「到了,過了冰湖,那頭有村落,紅燈教就在村落後面山區。」
  南宮鷹道:「村落有紅燈教弟子?」
  「多呢!」范王道:「不過他們分正式和俗家兩派,住在村落是俗家弟子,所以不穿紅
衣。」
  南宮鷹會意:「走過去看看!」
  「走湖面?」
  「怕什麼,雪下得如此厚,湖水早結冰!」南宮鷹從小住於雪地,當然知其特性,立即
馭馬往湖面行去。
  果然安全無事,且增快速度不少。
  眨眼間穿過三里湖面,眼前又是樹林攔路,范王指往裡頭:「這樹林只有半里,穿過
去,有個盆地,村落即在那裡。」
  此時飄雪漸漸轉弱,范工精神較好,遂指示怎麼走較為便利。
  林區只半里,拐三個彎即到盡頭,居高臨下,果然見及偌大盆地築滿類似蒙古包之建築
物,不少炊煙即從建物頂頭冒出。
  范王欣笑道:「放他們幾顆,難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南宮鷹道:「要轟就轟紅燈教總壇,在哪裡?」
  范王往盆地對面那頭指去,類似北極熊山峰聳立該處,兩串又紅又高燈籠從半山腰串連
下來,活像兩條紅龍攀附該處,相隔那麼遠,照樣看得清清楚楚。
  「聽我爹說,紅燈教總壇就在兩行紅燈中間那半面依山的神殿裡頭,不過他們人手全都
藏在神殿後面,也就是此山後的一處隱秘山谷裡頭,我沒去過,所以不大清楚。」
  南宮鷹欣笑:「夠了,既然那神殿是唯一出口,轟得它東倒西歪,堵死那些人,非讓他
們得挖上半年才打通不可!」
  范王亦覺來勁:「現在就轟,雷公大將軍不是說可轟三里而已,這裡離神殿足足五六
裡,猛轟出去,准掉人蒙古包。」
  「有何不可!」南宮鷹訕笑:「咱們得做出神秘變幻莫測情景,讓他們猜不到火炮到底
有幾尊,且藏在哪兒?」
  范王笑道:「只要少堡主高興,我全力支持。」馬屁拍得甚明顯。
  他很快將罩在火炮上的布篷掀開,那火炮已現形。
  只見得那大腿粗、人身高的黑色炮管嵌在兩支小腿粗彈簧臂上,另有兩支調整高低角度
的「八」字臂鎖在炮口。
  在整體看來,直若雌伏地面大螳螂,且能拆成五段,已結合方便、輕巧易於攜帶之優
點;
  除了火炮之外,另有近百顆膝蓋大小之雷公彈,以及一整箱藥包、引信,足可轟垮整座
白熊山。
  南宮鷹已經過雷公大將軍教導如何使用。
  他很快將馬車調頭過來,好讓炮口面對盆地,范王立即配合將藥包、引信及彈丸塞人炮
管中,邪邪笑起:「要對準哪個目標?」
  但見一堆堆蒙古包建物,不知哪頂有此幸被選中。
  南宮鷹道:「聽天由命吧!」
  兩人瞄這瞄那,最後還是落於正中央位置,訕笑地點燃引信,雙手掩耳以待。
  只見得引信漸漸燒短,就在鑽入炮孔之際,轟然一響,地動山搖,炮口噴出烈火,直把
炮彈推射無盡遠處,一股咻聲穿如利箭,久久不絕於耳。
  南宮鷹、范王只見得炮管往後彈縮後復又彈回,後坐力全被消除,正在高興之際,天空
忽而砸下雪塊,打得兩人滿面生花。
  兩人怔詫後乾窘笑起,原是火炮震音過大,震得樹梢積雪往下掉,難怪兩人被砸得莫名
其妙。
  突又一聲暴轟傳回,兩人往盆地瞧去,超過中心部落之蒙古包被炸毀三頂,一大群螞蟻
般人群四下亂竄,那快急移動動作,可感覺出其緊張、驚駭、詫異情景。
  范王拍手叫好:「正中目標,太棒了!」
  其實,此刻有著亂石砸向數百顆雞蛋,隨便怎麼砸都是命中目標。
  南宮鷹卻頗為欣賞自己技術似地輕笑,精神抖擻道:「轉移陣地,再來一顆。」
  本想拖著馬車,但身處林區,馬車已不適合,遂將火炮扛下,那大約一人體重之重量自
是難不倒南宮鷹。
  倒是百顆火藥,幾乎堆滿兩大珠寶箱,就算搬得動,亦是礙手礙腳,南宮鷹將兩箱雷公
彈裹於布篷套在寶馬兩身,輕而易舉解決問題。
  至於那藥包和引信則落人范王肩頭,雖然頗重,但他正在興頭上也就沒感覺。
  於是兩人棄馬車於雪堆中,牽著寶馬穿往東邊林區。
  才行半里,又轟一顆雷公彈,炸中兩座蒙古包,趕忙又換位置,再轟兩炮,始登向一座
與白熊山呈四十五度角之山峰。
  從此山往那紅燈教神殿瞧去.已不及三里,何況居高臨下,炮彈轟得更遠。
  南宮鷹找到一處凹洞架開火炮,一副認真瞄準:「現在可有正確目標,該能一炮命
中!」
  范王欣笑:「希望如此!」很快將藥包、引信、雷公彈裝上,瞧著幾眼,說道:「彈簧
架只插在地面,不知牢不牢靠,何不讓它擋在內壁上?」
  「說的有理!」
  為免火炮轟出意外下,南宮鷹立即照辦,將其移退七八尺,讓兩腳釘於後牆,如此將和
裝在馬車上一樣穩固:「不知藥包威力夠不夠……」
  雖然稍往後移,但直覺上總想補充些什麼。
  范王道:「再加一包便是,反正瞄得准,多一包,只不過讓彈丸更直而已。」
  說著,將彈丸取出,再塞巴掌大藥包人內。
  南宮鷹沒意見,在瞄得更准後,點燃引信,轟然一響,那藥包炸開.或而威力過猛,炮
管本是向下,卻跳高半尺,嚇得兩人躥撲洞口.以為要爆炸。
  幸好彈簧設計了得,只抖了幾下,很快恢復原狀,兩人始揮掉臉上雪化,兀自窘心發
笑。
  「都是你,說什麼多加藥包沒關係!」南宮鷹冷罵著。
  「我是聽你說威力不知夠不夠,所以才……」范王於窘說。
  「算啦!大家都出錯,看效果吧!」
  南宮鷹自己也要負責任,又怎好再責備?當下不理此事,凝視白熊山那頭。
  只見轟然一響,雷公彈足足炸向半山腰,炸出偌大肚臍眼,已引起雪崩,嘩啦啦猛捲而
下,嚇得那村落居民紛紛逃閃。
  南宮鷹見狀,趕忙拉著范王進入洞中,只急叫:「快!要是雪崩罩下,怎轟得著神
殿?」
  兩人趕忙架妥火炮,再次裝填、瞄準,復又點燃引信,南宮鷹務求命中,硬是釘在地
上,抓扣前頭支架,以能更形穩定火炮震動。轟然一響,彈丸再次射出,此次又急又准,簡
直跟利箭射出般,呈五十度角直落神殿那頭。
  又是一陣轟聲,殿塌柱飛,果然命中。
  就在炸開剎那,崩雪罩來,掩得神殿無影無蹤。
  「成了,大仇已報!」范王鼓掌叫好。
  「報個屁!」南宮鷹欣笑:「這只是小小放炮而已,非逼得柳紅燈現身不可,我再收拾
他,走,下去享受一下戰果。」
  「可是火炮呢?」
  「封在洞中便是!」
  當下兩人很快挖來週遭積雪,堆於洞口,雖有兩個圓桌大,卻難不倒兩人,不到一刻鐘
即已封閉。
  南宮鷹但覺愛馬員抵得了嚴寒,但若是讓它受凍,實是心疼,遂另外又找個山洞將其安
置妥善,拍拍馬兒鼻頭,始告別而去。
  雖然離村落兩三里路。
  但南宮鷹抓著范王,暗自施展輕功飛掠而下,盞茶光景,已近村落,始改成步行,混入
裡頭。
  照平常,南宮鷹輕便裝束必定會引人注意,但此時眾人皆驚,直以為是天變,驚惶得想
收拾東西逃難,哪還管得誰是誰?
  南宮鷹得以大大方方走在村道,首先欣賞村落被炸得開花之蒙古包。
  那翻了一半灶爐還掛著冒熱煙的鍋子,斜斜流出乳酪,南宮鷹覺得可惜。撿來還算乾淨
杯子,舀著乳酪慢慢喝,驅點寒氣也好。
  范王看樣學樣,也撿來小盤,裝起酪奶,像小狗般舔著喝。
  「就像喝他娘的奶那麼過癮!」范王有了征服經燈教之快感。
  南宮鷹自也不差,輕輕訕笑,翩著步:「到神殿看看成果!」
  此時崩雪已停,許多紅燈教徒聚集一堆,準備挖開積雪以拯救神殿。
  天變、神譴謠言仍是不斷,怕事居民早就躲人家中,或而逃避他處。
  南宮鷹和范王走近白熊山下,只見得堆雪厚沉,以及隱隱現現紅燈籠之外,已無其他特
有景象可瞧。
  范王道:「可惜!該多瞧一眼再炸塌……」後悔卻已來不及。
  南宮鷹正想尋求蛛絲馬跡之際,忽見一紅衣人掠向白熊山峰,快速飛縱而下,此人身材
雖中等,身手卻十分了得,幾個騰掠已落於眾人前面,那群人全部拱手拜禮直呼教主。
  「教主!」
  南宮鷹心神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即把救主轟出來小怕他們識破身份,故意裝作拜禮,目
光卻偷瞄過去。
  但見這位教主面目白皙,本是十分年輕,卻留著短鬢、短鬚,聲音更是粗沉,似故意裝
作老成模樣。
  他冷道:「發生何事?」
  有人回答:「似天變,又似轟雷,一連六擊,打得神殿部落全垮。」
  「你們看到閃電?」柳紅燈甚急。
  「不像……有人看到四周曾出現紅光。」
  「紅光?」柳紅燈若有所覺:「還有哪裡被炸?」不等手下回答,他已瞄及村落缺口,
掠飛射去,就近落於深坑,並蹲身找尋什麼,翻來翻去,找出一薄薄黑片,怔詫地聞它味
道,表情頓變:「是炸藥?難道是南宮鷹找上鷹這死王八蛋!」
  他極力往四面山林瞄去,又罵聲一:「死王八蛋!」
  此話在南宮鷹聽來,有著莫大快感,暗道:「罵啊!罵得越過癮,我賞的越多!」賞的
當然是彈九。
  柳紅燈突然掠上蒙古包屋頂.高聲喊道:「南宮鷹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話出來慢慢說,
在下自信從未做出對不起飛鷹堡之事,別讓誤會越結越深……」』
  南宮鷹暗暗斥笑,可惜人在這裡,否則還可轟他一彈呢!
  柳紅燈當然聽不到回音,喊了幾次,頗為洩氣,又罵聲「小王八」,始轉向手下,道:
「搜向山林五里,找到對方,不必急於動手.傳令我要跟他談判!」
  數十名手下應是,立即掠身四散開來。
  「剩下的繼續挖!」
  柳紅燈無暇等待,傳令完畢,照樣掠身搜尋,準備找出可惡的小王八。
  南宮鷹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人就在此,任他們如何找尋,也是枉然。
  范王卻擔心:「寶馬呢?他們可能找得著。」
  南宮鷹道:「找著又如何?他們根本無法逮著,只能證明我在這裡,那更能收到報復效
果。」
  「要是火炮被發現呢?」
  「那就拿你當炮灰!」
  范王不禁於笑起來,山洞封得不露痕跡,除非有人引路,否則實在不易找到,他是杞人
憂天居多,乾笑道:「可是老混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吧?」
  南宮鷹道:「找機會溜到對頭秘地,搗得它亂七八糟再走人。」
  「秘道就在神殿內,已被炸毀,怎麼去?」范王面有難色。
  「他們教主怎麼出來,我們就怎麼進去。」
  「我可不行,我沒那份功力啊……」范王道:「你進去便是,我找機會再放他幾炮如
何?」
  南宮鷹心想,范王武功太差,若跟進去,或許不便,但留在此地能安全嗎?
  范王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放心,范家是幹什麼的?只要我不想讓人發現身份,任誰
翻了我祖宗八代都不行!」
  南宮鷹看他說的如此自信,只好信他了:「那你好自為之,如果明天以前我沒回來,你
就猛轟它個寸草不留。」
  「遵命!」范王暗自高興,擺脫上高峰危機,他自逍遙起來。
  南宮鷹再次叮嚀之後,很快混人人群,有模有樣地挖挖積雪,待天色漸晚時,始躲入半
山腰那被轟著的肚臍眼,只要過了二更天,自可藉著沉黑夜色溜人敵軍大本營,以完成興風
作浪任務。
  直到初夏。
  那柳紅燈氣沖沖掠回,嘴中仍不停叱罵南宮鷹小王八,竟然不聽解釋,昏庸到敵友不
分。
  南宮鷹躲在雪堆中,仍聽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好笑,讓朱鋼城領兵出征,卻還想解釋,實在是天真有點過火了吧?
  他仍不信柳紅燈完全不知情,見他掠回山頂,始從雪堆中爬出,心想只要過了三更,自
然會給他一個極為沉重的解釋機會。
  漸漸地,二更天已過。
  雪花漸漸轉小、轉柔,飄在星光下,變得如此寧靜祥和。
  南宮鷹不禁想起在冰雪山和水仙姑娘那段刻骨銘心之戀,雖然已過月餘,但每每想起,
仍叫人怦然心動,那回憶清楚得就像剛剛做過的春夢,連體香都還聞得出來。
  「其實能遇上一段也不錯啊……」
  南宮鷹哺哺欣笑著,目光有意無意膘向雪峰,總帶點期望地發現什麼。
  忽而。
  那瑞白雪峰當真似有黑影飛掠,從左邊輕閃右邊……
  南宮鷹醒醒腦門,以為幻想過多而產生幻影,但醒腦過後,再次望去,黑影仍在飄浮
著。
  「當真是水仙?」
  南宮鷹激動萬分,那黑影的確存在,再怎麼瞧都眼熟得那麼令人難忘。
  他終於忍不住想要求證,猛地掠身而起,直掠峰頂。
  人影閃處,那黑衣人自是發現,趕忙掠來,斥聲即叫:「好傢伙,你終於出來了!」
  「真的是你?」
  南宮鷹掠近七八丈,已瞧及這位貴如公主的美麗仙女,一股激動搗向心窩,竟然使得他
窘起臉面,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曾經以身相許的美嬌娘。
  水仙凝目瞪來:「叫你別找紅燈教麻煩,你怎麼老是不聽?」
  「不急,不急!」南宮鷹呵呵笑起:「你先回答我問題,你怎會在此出現,」
  「何需問,是被你逼出來的!」水仙稍嗔:「老是不信我。」
  南宮鷹一愣:「我逼你?」他不懂。
  「你找紅燈教麻煩,就是在逼我。」水仙靈眼瞪得更大。
  南宮鷹稍疑惑:「你跟紅燈教有所牽連?」
  「關係密切得可以把教主拿來砍頭。」水仙瞄眼:「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當真……當真……」南宮鷹乾笑起來:「你當真可以代表紅燈教?」
  「那有什麼用?」水仙嗔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南宮鷹稍稍恢復鎮定,追問道:「你到底跟紅燈教有何關係?」
  「要何種身份才能說動你?朱銅城進犯飛鷹堡,我說破嘴,你都不信,我說是何身份,
你會信嗎?」
  「呃……會信……」
  「少自欺欺人。」水仙正色道:「我現在鄭重告訴你,紅燈教不想跟你為敵,你已轟了
幾炮,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吧?」
  南宮鷹瞧她說的如此認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乾笑道:「咱們暫且不談這些,找個
地方聊些別的如何?」
  他想,能多瞭解水仙就瞭解,不能瞭解,支開她,亦較利於報仇工作。
  水仙姑娘冷道:「連我話都不信,有什麼好聊?」
  「呃……我……」南宮鷹窮於回答。
  「好吧!你既然念念不忘紅燈教主。』水仙姑娘:「我倒想問你將如何對付他們?」
  南宮鷹道:「至少得讓柳紅燈向我道歉不可。」
  水仙道:「如果他不肯呢?』」
  南宮鷹道:「我就轟它個過癮再走人。」
  水仙冷目瞪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有意跟你結盟,你卻毀他地盤,那豈非太讓他
失望了?」
  「結盟?」南宮鷹想笑:「早知要結盟,幹嘛要收留朱銅城和李鐵頭等人?他分明早存
跟我作對之心。」
  「唉!」水仙輕聲一歎:「說他們是自行闖來,你根本不會相信,我已無能為力,再
見!」說完,當真起掠身離去。
  「等等!」南宮鷹不知所措攔向她。
  水仙冷目瞄來:「幹嘛?我的話在你心目中已起不了作用.還有得談嗎?」
  「可是,我們曾經在冰雪山……」南宮鷹稍窘,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
  水仙更是窘愣,但她恢復甚快,一臉若無其事說道:「你還對它念念不忘?」
  「你不是說……負責勾引我?怎勾引一次而已……」
  「你倒貪心?」水仙淡笑道:「任務已經解除,我沒那心情再陪你玩,再見!」
  說著,她又想走哺宮鷹仍不肯放人:「你當真那事是玩玩?」
  「你說呢?」
  「我不信。」
  「感謝你那麼看中我。」水仙凝眼直笑:「那你何不聽我的話,把紅燈教恩怨拋於一
邊,那樣我會很感激你,然後愛你愛得要死。」
  南宮鷹不禁猶豫了。
  水仙看來一臉真誠,讓人幾乎對她深信不疑,然而她又為何處處幫著紅燈教?若她是對
方一招棋,自己豈非甘心受她擺佈而深陷不能自拔。
  水仙瞧他如此為難狀,輕輕一歎:「你這人果然死心眼,為了報仇,就連我這情人都不
要,好吧,你既然那麼喜歡柳紅燈,我替你通知他,明天晚上在對面寒雪峰碰頭,你自己跟
他算帳去。」
  說完,閃過南宮鷹,當真生氣般地掠身走人。
  南宮鷹急追數步,卻發現她縱人似乎是紅燈教總壇深谷,他不得不放棄追逐,以免中
計。
  他一臉茫然不解。
  水仙和紅燈教到底是何關係?難道她會是紅燈教徒?亦或是被請來專門對付自己的高
手?
  若真是後者,那她的手段簡直高明得嚇人,竟然自願由她擺佈地步,實屬天下第一迷
術。
  「希望那不是迷術才好。」
  南宮鷹想找千萬個理由來否定它,否則那段刻骨銘心激情,將被瓦解蕩然無存。
  這對心靈打擊將是何等之大啊!
  勉強不去想她,還是想想明天是否赴那柳紅燈之約吧?
  去還是不去?
  去,可能中計,但不去,卻永遠得不到合理解釋。
  還是去吧!
  畢竟是否中伏,可以考驗水仙姑娘說話可信度,也好拿來當以後面對她的依據。
  他悄悄潛回村落,想找范王卻不可得,只好先回山洞,固守火炮,並席地打坐。
  他知道,明晚之約,該是單打獨鬥局面,素聞柳紅燈武功蓋世,自己豈可大意?還是多
多養精蓄銳為是。
  及至五更天,范王始潛回,猝然發現南宮鷹,他好生驚訝而尷尬:「少堡主怎那麼快解
決對方了?」
  南宮鷹訕笑:「還早,改在明晚,你去哪兒了?那包東西是什麼?」
  范王本想漫不經心將包裹丟於一旁,可是南宮鷹指明要看,他只能乾笑:「撈點油水,
還有烤香肉,本是鎮守在此,等你消息時,餓了肚子好果腹的。」
  布包解開,藏了二隻大羊腿,另有一袋金葉子和散銀。
  南宮鷹想笑:「這就是你不願跟我上山的代價?」
  「好人不擋財路嘛!」范王乾笑:「發點小財,對你對我都沒什麼損失。」
  南宮鷹訕笑:「我漸漸害怕你有一天會比我富有,不但我怕,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會
怕!」
  「言重啦!」范王笑的尷尬而稍帶得意:「就算有這麼一天,屬下又怎敢忘記少堡主恩
情呢!」
  「你不但視財如命,而且馬屁超一等,想不出頭都難!」
  「少堡主言重啦!來,吃根羊腿,那是為您準備的,請笑納!」
  南宮鷹被哄得莫可奈何,只好接受賄賂,認認真真地啃起羊腿。
  范王則認認真真數著金葉子,照此收人下去,或許真有那麼一天成為天下首富吧?
  外面仍飄著細雪。
  或而紅燈教已得到命令,撤回徒眾,四處已無任何走動痕跡,南宮鷹、范工得以安心躲
在洞中修身養性,或等待發財,以及赴約時間到來。
  次日白晝,仍無動靜。
  只見得神殿積雪已被挖開,神殿塌了大半,露出偌大窟隆,南宮鷹、范王甚滿意神來一
炮,轟得既難且重,兩人抽空又將火炮瞄準神殿,以備不時可用。
  匆匆夜晚又臨。
  瑞雪仍飛,甚至有加大趨勢。
  南宮鷹卻不在乎,瞧望那比白熊山還高的寒雪峰,心想該是赴約時刻了,遂交代范王小
心固守火炮。必要時可自行封起以保平安,范王點頭,南宮鷹這才掠身奔向東南方。
  大約十里遠近。南宮鷹未到初更已登上寒雪峰。
  其實雪地都差不多,唯一差別是積雪是否夠厚,地勢是否險陡?
  寒雪峰頂卻如圓桌上的倒立瓶子,竟然甚是平坦,落在此動武,的確可以盡情發揮。
  柳紅燈尚未前來,南宮鷹只好選一點盤坐於冰面,運起神功以養精蓄銳。
  瑞雪仍飄,漸漸飄滿南宮鷹頭髮。
  該是過了兩更次之久,始有風聲掠來。
  南宮鷹輕輕張開眼睛,已見得一道紅影攀上高峰,落於十丈開外。
  他果然是年輕得發嫩,且又留著騷鬍子的柳紅燈,他輕輕一笑:「久仰了,南宮少堡
主!」一身紅衣,連額頭都綁著紅布條,在瑞雪托映下,顯得特別鮮亮。
  南宮鷹邊彈雪花,邊立身而起,淡笑道:「是久仰了,原來教主比我還年輕,實是英雄
出少年啊!」
  他只不過二十歲,那對方看起來豈非十餘歲的乳臭小鬼?
  柳紅燈自知他在諷刺自己,並不以此為忤,摸摸嘴上短髯.笑道:「少年會長鬚的嗎?
我看少堡主才是少年英雄,在下已二十有八,當不起少年郎了!」
  「怎麼看都不像!」南宮鷹直覺,他實在太白了,除了鬍子,實在瞧不出一點兒老態。
  柳紅燈拱手:「多謝少堡主誇獎,不知少堡主此次前來是……」
  「來算帳的。」
  「為了朱銅城進犯貴幫一事?」
  「你很清楚。」
  「那是誤會!」柳紅燈正色道:「朱銅城的確來過紅燈教,在下乃因他是貴幫妹婿,遂
以禮待之。後來發現他行為偏差,已勸他離開紅燈教.他卻利用本教人馬甚是分歧且龐大弱
點,勾結一名護法,假傳本人命令才發生調動大軍人侵貴幫一事……」
  南宮鷹冷道:「調動千名大軍,你會不知道?太離譜了吧?」
  柳紅燈輕歎:「當時我不在。」
  「這麼大的教主,竟然溜了,被人調去大軍還不知身在何處?」
  「我正在查朱銅城從中原找來數百名妓女一事,所以才讓他有機可乘。」
  「你沒交代手下?」南宮鷹這麼問,卻又想起水仙,又那麼問:「你查到妓女下落了?
有一位叫水仙的女子,你認不認得?」
  柳紅燈道:「首先我回答你第一項問題,我有交代手下,他們自會小心,然而朱銅城不
敢調動總壇人馬,卻藉著那護法傳令,調動十方羅漢那邊人手,待我發現時已難挽大勢,也
就是說,我交代的手下也不知發生此事。」
  南宮鷹道:「這麼奇?你好像管不了十方羅漢那邊的人?」
  柳紅燈輕輕一歎:「不是管不了,而是不便管,因為那是我師叔的人,且又在分壇,平
常全由他指揮,就連李鐵頭也躲在那裡,原是他跟十方和尚全部是光頭,頗有志同道合之
態。」
  南宮鷹冷道:「既然如此,跟你這教主豈非白談了?還是叫你師叔出來吧!」
  「他已經自殺謝罪!」柳紅燈面目較冷。
  「哦?」
  「他雖不願受我指揮,卻也不願背叛紅燈教。」柳紅燈道:「在他手下全部被騙加人征
討飛鷹堡而幾乎全軍覆沒之下,他自認愧對弟兄及本教,第二天即自殺,否則我會請他來向
您解釋誤會。」
  南宮鷹冷道:「可惜卻落個死無對證,說說水仙姑娘吧?你一定認得她對不對?」
  「認得……」柳紅燈目光閃出異樣。
  南宮鷹敏銳察覺:「你也喜歡她?」
  「呃…」
  「你一定喜歡她!」南宮鷹在逼迫什麼:「畢竟像她那種女人,男人根本無法抗拒!」
  柳紅燈反問:「你也喜歡她?」
  「不錯!」南宮鷹莫名閃出如電眼芒,似把對方當成情敵:「你跟她關係必定非比尋
常!」
  「你吃醋?」
  「回答我,你跟她到底是何關係?」
  柳紅燈神秘一笑:「算是很要好要好的朋友而已。」
  「好到什麼程度?」南宮鷹咄咄逼人。
  柳紅燈不禁拉下臉:「你會為了她跟我決鬥?」
  「不一定!」南宮鷹冷道:「如果她是妓女,那犯不著.如果她不是……你又欺負她的
話……」
  柳紅燈聞言忍不住,又呵呵笑起:「你說呢?你看她像妓女?」
  「我不要猜!我只想聽你說!」
  「憑什麼?」
  「因為你說跟她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那也未必會聊到此!」柳紅燈斥道:「別忘了,我是男的,我怎能隨便問人家這
個?」
  「呢……」南宮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可是他老覺得這傢伙該知道水仙姑娘底細才對。
  柳紅燈輕輕一歎:「如果你很愛她,你又何必在乎她出身呢?」
  南宮鷹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說了:「她說自己是妓女,但目的在勾引我……媽的,我告
訴你這些幹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對她瞭解多少,你跟她真正關係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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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1:55 |只看該作者
  「還有什麼關係,朋友而已!」
  「我不信!」
  「真的只有如此!」
  「你叫她出來當面對質!」
  柳紅燈不禁氣惱:「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想證明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難道還不知
足?要我說是不是?好,我就說!她是我妻子,你甘願了吧!」
  「你妻子?」南宮鷹似被抽了一鞭,整張臉都變了樣:「不可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柳紅燈斥道:「你這混蛋!本想好好談兩派事,你硬要逼我說出痛苦
事,你這色狼,敢勾引我老婆,我鐃不了你!來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身形一抖,怒氣沖沖地擺出架勢,和方才低聲下氣模樣判若兩人。
  此時換來南宮鷹焦切不安,急道:「慢來,有話好說……」
  「奪妻之恨,有什麼好說?」
  「我沒奪她,她仍在你身邊……」
  「讓我戴綠帽子,更是可恨!」
  那柳紅燈氣不過,一掌劈來,嚇得南宮鷹連閃四五次方自躲掉。
  「她真的嫁給你了?」南宮鷹想及水仙仍是處女之身,又怎可能當人妻子?
  「早就嫁,還指腹為婚!納命來!」柳紅燈連切兩掌想打人,又被躲掉。
  南宮鷹仍不死心:「她嫁給你…:…你們沒同房睡過?」
  「這是什麼話?你把我當成太監?」
  柳紅燈怒不可遏,淬然一閃,快如電光石人,一掌猛轟過來,南宮鷹竟然沒躲掉,被打
中胸口,人如彈丸撞退七八步始穩住身子。
  他驚惶不已,柳紅燈武功果然了得,出手不但怪異,而且勁道十足,那聞名於江湖的幻
影蓮花手的確有些門道。
  「再接這招『蓮花生佛』!送你上西天!」
  柳紅燈猝然掠來,雙手舞動不止,那手影由雙而十,由十而百,越旋越快,掌影越多,
就快幻成千手觀音般化去身形,映在雪地裡直若無數彩蝶,凝聚成紅月般流星罩射過來。
  猛捲南宮鷹全身百骸要穴,那似乎任何方位都可落掌的幻影魔手,的確逼礙南宮鷹捉襟
見肘,不知如何對付?
  方知哪掌是虛是實,掌勁猝地探出,豈知千手觀音竟化蜜蜂般湧向其左肩背,趁他斜身
之際,一掌又打得他左斜奔跌數步。
  南宮鷹連失兩招,怒火不由升起,斥道:「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連同前帳一
起算個清!」
  猝地使出奇異神功,霎時勁風撲起,抖得衣衫呼呼作響,聲勢陡旺幾分,喝地連身拔
起,有若餓虎撲羊,凌空罩撲過來。
  那柳紅燈在兩招得手下,豈肯任他撲來,猛地欺沖而上,雙方有若兩道長虹貫日,一青
一紅交撞空中,就像面對鏡子相互擊掌般,叭叭暴響不停,任雙方如何快速,對方照樣對掌
迫擋得了。
  竟然連劈百餘掌始被震力彈開十數丈,身落雪地,各印七寸深痕。
  兩人氣息不禁浮動,額頭稍稍冒汗,該是旗鼓相當局面。
  「好功夫!」
  南宮鷹不甘就此服輸,大喝出口,近些日子從鷹爪功改創而來之烈鷹神掌頓耍開來,那
似乎千鷹萬爪般強勁掌影幻出,不甘示弱地擒撲敵手上三路要害,掌勁過處,嘯風乍起,迫
得柳紅燈衣衫倏飛,臉面生疼。
  眼看對方掌勢逼近且走實招,柳紅燈不得不猛喝把勁,將平常不用之「蓮花毀天」暴展
開來。
  但見雙掌化如蓮花旋轉,越旋越快越急,揪動週遭雪花,形成一圈丈八偌大漩渦,裹向
天,裹向地,裹向那可惡敵手,盡族得南宮鷹掉落那旋流,旋流猝然猛地扣縮炸小,就像四
面八方炸藥同時炸開,那威力盡貫於旋風眼。
  南宮鷹頓黨全身百骸遭重擊,避無可避,不得不猛施千斤墜,疾往冰地鑽去。
  那旋掌爆處,叭然一響,打得他背腦生疼,幸好他鑽得快,否則當真成了壓縮餅。
  那柳紅燈一招得手,豈肯放過機會,猛又旋出證流,這次反倒如鳥飛,奇快無比倒打地
中南宮鷹,存心將人釘打人地。
  南宮鷹氣急敗壞,乾脆不躲了,照樣畫葫蘆族身如鑽刀,反衝上來,雙方硬碰硬錯交三
尺近距之間,叭然數響,直若兩口奔旋巨輪絞在一處,勁風暴射無數。
  再擊四掌,那已是極全身力道碰擊一處,轟然炸開,南宮鷹吃力不住,再撞冰底,直陷
七八尺深,痛得兩眼昏花。
  柳紅燈自也討不到什麼好處,被劈退十數丈,連翻七八個觔斗始定落地面,喘息不已。
  他猛一回頭,又將氣息壓下,裝作毫無受損模樣,冷笑不已:「奪妻之恨,今夜就叫你
付出代價!」
  喝地一聲,又自絕招盡展,撲殺過來。
  南宮鷹勉強鑽出冰面,心想老是被打得滿面生冰,實在有損飛鷹堡顏面,非得扳回頹勢
不可。哪還顧得神秘武功之副作用。,登時施展開來,右手採攻,旋如車輪帶扣鷹爪,左手
則捏吸字訣,存心在邊打無效之後,將其武功吸來便是。
  那柳紅燈不疑有詐,幻影蓮花手照樣打得花開處處,尖尖刺人,一有機會,落手即砍,
南宮鷹但見鷹掌擋之不易,左手猛粘過去,一觸對方勁道,全數吸截過來。
  柳紅燈淬覺自己勁力怎會突然消逝得無影無蹤?驚駭之下,猛地抽身想退。
  南宮鷹B是不肯讓他走脫,冷斥:「哪裡逃!」鷹掌改爪,盡撲過去。
  那柳紅燈大概教主當習慣,雖未穿教袍,衣服卻是寬鬆過大,他問得了身,卻閃不了左
助旋飛而起衣角,被南宮鷹扣得一大把。
  他著反掌斷衣角或而可保身,可是他卻意外地抽退,甚至來個美女旋身讓裙飄飛般旋
起,唰然一響,連同腰帶被扯落下來。
  柳紅燈上半身竟然被扯得光溜溜,他唉然一叫,雙手抱胸,那聲音直叫人心動。
  南宮鷹瞅直雙眼,驚心動魄帶怔愕:「你是女的?」但見那胸乳尖聳抖顫,不見女人是
誰?
  柳紅燈仍自猛旋,碎然頭額紅帶斷開,秀髮飄撒開來,連鬍子都飛了出去,她定在那
兒,露出一張含情帶媚高貴笑容。
  南宮鷹更是直了眼:「水仙姑娘?怎會是你?」
  「怎麼?不行嗎?水仙姑娘就是柳紅燈,柳紅燈就是水仙姑娘,就是你愛人啊!」
  水仙姑娘嫣然一笑,輕巧地又飛舞起來。
  南宮鷹怔愣當場,直道怎會怎會,一腦思緒被攪得七零八落。
  「你不是對我念念不忘嗎?你不是刻骨銘心那段冰雪之戀嗎?我來了,我再也不走
了……」
  水仙姑娘不斷族飛,又和冰雪峰那情景一樣,旋得衫褲全飛,化成光溜溜仙子般定在那
裡。
  她含情而笑,肌膚一樣雪白,酥胸依然尖聳,處女般乳暈,直若上了粉彩的果凍,顫
著,聳著,直叫人恨不得吮它一口。
  南宮鷹兩眼發直,全身暴寒疙瘩,這致命吸引力直叫他難以抗拒。
  水仙姑娘仍自充滿挑逗媚笑:「你還要我嗎?這次不回去了,你得娶我才行……」
  南宮鷹稍稍抖顫,此時他想的恐怕只是動物最基本慾望,又怎想及什麼婚嫁?
  他直覺想要她!她卻漫不經心帶甜蜜撲來,緊緊扣住男人脖子,緊緊親吻那張渴望的嘴
唇,身形怕滑落,雙腳抬高,那麼挑逗而有力地扣夾於男人腰際間。
  那緊緊力道傳來,迫得南宮鷹意識全部瓦解,摟著她,捏著她,吻著她,儘是幻想日前
纏綿時刻。
  此刻卻又重演,他哪肯放過?盡情吸吻,盡情扭纏,廝磨,擁摟,甚至扣咬,恨不得想
將對方饞吞人腹,直到魚水之歡爆發開來,無盡愛吃溶於那緊緊密合心靈、肉體之中,久久
糾纏難以分開……
  終於,那傳來原始慾望的尖嘶痙攣之後,雙方始緊緊癱軟下來……不用言詞,盡在心靈
是那甜蜜交溶之喜悅。
  直到,似乎冰雪凍冷雙方,始發出嚶嚀聲音。
  「你得娶我了,你非禮了我!」
  「誰說的!你不是說,你是妓女?」
  「去你的,我可是清白如玉!」
  「那你為何要騙我?」
  「因為啊……我在勾引你啊!」女的笑的甜蜜而帶著要小詐之奸黠:「不這樣,我根本
沒機會和你談戀愛……」
  「你竟然敢下賭注,當面獻身?」
  「我不是贏了?」
  「我可沒說要娶你……」
  「你會的!」
  「那麼有把握?」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之事。」
  「如果我真的不娶你呢?你要怎麼報復我?」
  「沒想過……不過,我大概不會報復,因為我覺得那是無聊,我會生下你的孩子,然後
逼你認他便是!」女人輕黠而笑:「你總不能不認兒子吧?」
  「好小子,想出這麼厲害一招?」男人無奈苦笑。
  「你到底娶不娶我嘛?」女人嬌嗔地說。
  「我……能不娶嗎?」男人下了大決心。
  「太好了,我成功了!」女人一時興奮,又擁著男人深深熱吻。
  男人倒是想到什麼,輕輕歎息。
  「你在想銀月姑娘?」女人甚敏感地說。
  「嗯!我對不起她……」
  「把她也娶過來啊!」女人回答甚是乾脆,且帶著無所謂表情。
  「你?」這話使男人驚愕。
  「我早想過了……」女人幻想般嬌聲笑起:「南宮家有兩個老婆,一個武功高強,可以
幫他守護大漠。一個精明能幹,可幫他在中原大展鴻圖。我看過她,並不討厭她!」
  「你?你早計劃好了?」
  「不然,我幹嘛自動獻身?」女人黠聲一笑:「我選了大漠這麼多男人,只挑上你一
個,我怎可放棄?」
  「和別人分享丈夫都不在乎?」
  「我還願意當小妾呢,通常小妾都比較得寵!」
  「可怕的女人,早就在算計我!」
  男人猛地咬女人,咬得女人唉唉怪笑,扭躲中,又激起深深激情,兩人深吻……
  「不管怎樣,我還是感激你,替我解決這棘手問題……」熱吻過後,男人這麼說。
  「別高興太早,我毛病可不少呢!」女人嬌笑著。
  「什麼毛病?」
  「例如說,纏死你啊!」
  「我不怕你纏,騷貨!」
  「越騷你越愛,不是嗎?別人要我騷,我還沒勁呢!」
  「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敢愛敢恨,明理卻又武功高強的女人!」
  「呃……·你當真是教主?」
  「當然,我爹才是柳紅燈,他三年前死了,教主傳給我,這件事只有幾個長老知道,我
叫紅女,好不好聽?」
  「不錯,幹嘛叫水仙姑娘?」
  「喜歡它啊!水中仙子,不必出於污泥,我喜歡乾淨,連作愛都要挑冰天雪地,你能忍
受嗎?」
  「不能忍受,還在這裡?」
  「謝謝你容忍……」
  女人感恩地摟緊男人,暖暖肌膚傳來報答式恩情之膩意,男人愛不釋手,親吻著她,吻
著她的溫潤紅唇,吻著那嫩白肌膚,尖聳的胸脯,女人漸漸又被挑起激情。
  開始廝磨,男人終也忍不住,親吻再吻,化成狂吻,激情中之梅開二度,深深再次結合
一起……
  那天地難分難解中,誰還在乎時光流逝呢?
  忽然間,一聲爆響震撼天地,嚇得男人、女人從夢中驚醒,猝又轟然一響,炸的竟是這
座山峰,嚇得這對情侶光溜溜彈起。
  「不好!超過時間了!」南宮鷹瞧瞧天際,東方已吐紅,分明已過了五更,難怪范王會
發彈,嚇得他急忙穿衣著褲。
  柳紅女更是焦切:「你還有伏兵?」急忙穿衣服。
  「就那小毛頭!」南宮鷹輕笑:「還好轟這邊,否則你可損失慘重了!」
  「都是你,老不聽我的話!」柳紅女斥笑:「要是出了差錯,看你怎麼賠我?」
  「把人賠你總行了吧?」
  瞧及紅女衣穿一半,一對酥胸的確迷人,南宮鷹忍不住又摟了過去,深深親吻幾下,柳
紅女直斥死相。
  然而,濃情蜜意舉止總讓她甜蜜心靈,自是甘心接受而呵呵輕笑。
  炮彈再次轟來,柳紅女始趕忙推開男人,斥笑道:「再親,紅燈教就快變黑燈教了!」
閃在一邊,趕忙著裝便是。
  南宮鷹得此漂亮愛人,直道不虛此行,欣笑中,亦把衣衫穿妥,瞄著范王那頭,斥笑罵
了一句:「煞風景的小傢伙。」
  柳紅女也已穿妥衣衫,卻找不到假鬍子,只好算了,急忙追來:「快去阻止他,要再轟
向神殿,我拿你當神供在那裡!」
  南宮鷹輕笑:「這麼嚴重,你捨得?」
  「當然捨得,只要能留你在身邊,我什麼都捨得!」柳紅女訕笑地說。
  「看來是上輩子欠你的,今生準被你迷死!」
  南宮鷹心知范王一向有玩過火之習慣,立即拉著柳紅女,直掠山下,準備制止其行動。
  柳紅女暗暗傳來笑意,縱使她自信滿滿可擄得南宮鷹心靈,然而在未得到證實之前,她
總有飄浮之感。
  如今得到承諾,心情那股踏實快感,直叫她欲化胡蝶飛去,多挨個幾把火炮又算什麼?
不過這可不能說出口,否則太對不起紅燈教弟兄們了!
  只差三里遠近。
  南宮鷹很快掠至山洞百丈左右,始叫柳紅女躲於林中,免得范王問個沒完。
  柳紅女自知該如何處理,含笑點頭,避於暗處,必要時還可現身阻擋紅燈教徒搜尋至
此。
  南宮鷹這才大大方方走向山洞。
  尚差十丈,已傳來範王謔笑聲:「敢跟大炮過不去,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隨著大喝,轟然一響,又射一炮,這次改炸白熊山區那邊以表示若無南宮鷹消息,火炮
很快將再次命中神殿。
  天方吐白,仍帶陰暗,范王躲在深洞中,根本不怕敵人發現,他落個逍遙自在,邊吹口
哨邊整理火炮。
  南宮鷹可焦切萬分,急衝過來:「不能亂轟!」
  聲音甚尖,嚇得范王以為敵人人侵,跳躲內壁,抓起雷公彈即喝:「不准過來,否則同
歸於盡!」那是他早就想好對付敵人之方法。
  然而就在轉頭之際,發現是南宮鷹,洩氣似地瞄眼:「我以為是誰?少堡主不會派個敵
人讓我緊張一下?」無精打采帶得意地將炮彈放回箱子。
  南宮鷹謔笑道:「你過足了痛了吧!」
  「這算什麼?我在桃花源,一次轟上數十顆才叫過癮!」范王已發現南宮鷹心情甚佳,
不禁疑惑:「你這麼快就把紅燈教主擺平?看你爽成這副模樣。」
  「我沒擺平他……」南宮鷹心知范王鬼靈精一個,得小心應付才是。
  范王驚道:「你沒赴約?」
  「有!不過事情已談開,誤會已解。」南宮鷹笑道:「以後紅燈教已是飛鷹堡盟友,不
必再以火炮相向了!」
  「真的就這麼算了?」范王直皺眉:「千里迢迢,冒著大風雪,放不到十顆雷公彈就解
決了?」
  「不然,你想發展到什麼程度?」南宮鷹笑道:「炸毀所有蒙古包?還是神殿?」
  「如果能這樣,自是最好不過了……」范王鼻頭抽動幾下,忽然所覺,瞄向南宮鷹,邪
邪一笑:「少堡主跑去約會是不是?」
  南宮鷹乍驚,強作鎮定:「你說什麼?」
  「我聞到香味啦!那是女人的香味!」范王得意笑道廣你脖子紅紅的,很像被女人咬
過……」
  「胡說些什麼?」南宮鷹有了惱羞成怒心態,一巴掌想摑過去,嚇得范王急忙逃開。
  「少堡主千萬要小心,別像以前弟兄,被妓女述得神魂顛倒!」范王突然想及妓女一
事,不得不擠死似地諫言。
  南宮鷹斥得更凶:「少胡言,我自會小心,把火炮收好,準備回家。」
  范工但見主人玩真的,哪還敢多言,乾聲應是,一臉委屈地收拾東西,不再吭聲。
  南宮鷹但覺自己反應太過火些,勉強出笑意,拍拍范王肩頭:「我知道你很過敏,但紅
燈教之事真的已解決,那柳紅燈親口向我認錯.我原諒他,然後談些事情,才忘了回來。他
是介紹女人給我,我不想要.糾纏一下,才把女人打發,事情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嗎?」
  范王雖然半信半疑,但主人已解釋,他能說什麼?陪笑地點頭:「既然解決,就回家
吧!到中原發財如何?」
  「一定帶你去!」
  得到南宮鷹許諾,范王這才勁勢又上身,連連叫好,趕忙收拾東西,有財可發,其他對
他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南宮鷹道:「收拾後把寶馬找來,在此等我,我還得去紅燈教說個幾句,免得走的太突
然,落個不尊重對方口實。」
  范王能說什麼?只能應是。
  南宮鷹這才返出洞外,暗呼好險地鑽向林區,和那癡心等候的柳紅女碰頭。
  「怎麼樣?」柳紅女:「擺平他了?」
  「哪這麼簡單。」南宮鷹窘笑:「都是你把我脖子親紅了,害他問東問西。」
  柳紅女聞言稍驚:「我的呢?」急著想瞧又瞧不著,一張臉飛紅起來。
  南宮鷹自是發現她的一樣紅痕片片,捉笑道:「見不得人啦!」
  「怎麼辦?」柳紅女猛抓頭髮想纏,但平常哪有人如此打扮,只能窘笑道:「算啦!本
想引你去見族人,但就此看來是不行了,只待來日再說。」
  「此時見面也不好。」南官鷹道:「轟垮神殿者可是我啊!碰了面,總是怪怪地……」
  「那……你現在就要走了?」柳紅女漸漸幽怨起來。
  南宮鷹深深將她摟人懷中,含情道:「你說呢?只要你說多久,我就留多久。」
  「一百年!」
  「好啊!」
  「你壞!」柳紅女輕輕捶他胸脯,雖然分手終是感傷,但最讓她在意的還是男人那份
心。
  在聞及南宮鷹肯為自己留下之後,她心情好轉許多,理智也已戰且感情,嬌嗔一笑:
「一百年?回答那麼順?叫我變成老太婆不成?去去去,我得趕你回去,別忘了,你的賣油
事業還得需要你這大老闆照顧!」
  南宮鷹欣笑:「你不留我?那我把你搶回去啦!」搔得柳紅女癢麻難忍,扭鑽直發笑
了。
  「放手啊!癢死我了!」
  「答不答應?」
  「好嘛!不過得等我把教中事安排妥切再跟你走!」柳紅女閃開南宮鷹,癢勁始去,嬌
笑道:「等你擺平一切,我想逃都逃不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南宮鷹輕笑:「好吧!隨你啦!」稍轉正色:「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我怎捨得你呢!」柳紅女又靠向男人胸脯,盡情享受小鳥依人甜蜜感覺。
  「既然要分手,總該把誤會解開吧?」南宮鷹道:「我已信了你,只是當時你為何冒充
妓女,還約我在仙女山見面?且又在最危急時救了我?」
  柳紅女嬌笑:「冒充妓女是在試探你,另一方面也好保存我面子,至於約你仙女山,只
不過讓你有個借口找來,結果你太忙了,我只好去找你,否則哪有這段刻骨銘心愛情啊!」
  南宮鷹瞪她一眼,的確若非她主動,自己萬不會對她動情,畢竟銀月並不她差,這狡猾
又讓人憐惜的傢伙!
  「你早就計算好,所以才暗中趕來救人?」南宮鷹問。
  柳紅女道:「那倒不是算計你,我只是調查那些妓女下落的同時,發現朱銅城陰謀,而
他卻發動大軍攻擊,情急之下始招來貼心十三姐妹趕去救人,結果還來得及,實是不幸中之
大幸。」嗔笑道:「我要是知道你有埋伏火炮,我才不會現身呢!」
  「還是現身的好!」南宮鷹乾笑:「我根本沒安排什麼火炮,全是范王這小傢伙臨機應
變,否則我准完了,何況你不救我,哪來這段情呢?」又想搔癢,柳紅女連連叫停,他呵呵
笑起:』『難怪你在冰雪峰敢保證紅燈教不會動飛鷹堡,還叫我安心送油去賣,原來你的身
分這麼偉大啊!」
  「再偉大也被你征服了。」柳紅女甜聲一笑:「其實女人最大喜歡還是躲在男人胸懷,
那種受保護感覺,任什麼地位權勢都比不上啊!」
  從一派之主說出這番話,實叫南宮鷹受用無窮,更是摟緊這權勢極大卻又柔弱多情的女
子。
  兩人又濃情蜜意膩在一起。
  直到遠遠山洞又傳來範王不耐煩歌聲,南宮鷹始知時間到了,遂依依不捨中放走柳紅
女,兩人相約來日再見之後,始各自分手。
  南宮鷹很快溜回山洞。
  范王覺得奇怪:「我不動,你就不在,我一叫,你就出現,少堡主最近有點反常的
喔!」
  「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南宮鷹輕笑:「你快得我真傳,光明前程指日可待啦!」
  「有這回事?」
  「至少油水不斷吧!」
  「說的有理……」范王往胸口金葉子抓去,心頭顯得實在許多。
  「走吧!到中原發財,更有道理呢!」
  南宮鷹扛起火炮,牽著愛馬,已步出山洞,范王自是滿懷希望,背著藥包箱,大大方方
打道回府去了。
  柳紅女並未走遠,她等在暗處,目送愛人走出山林,復往回路行去,她遠送五里,及至
冰湖,始止步。
  遙望未來丈夫離去,她雖感傷,但想及平白得到如此丈夫.不免心傳笑意。
  還是回去盡早打理完畢,好千里尋夫去吧。
  今年冬雪顯得特別晶亮溫暖。
  半月後。
  南宮鷹、范王終於趕回九鷹紅城。
  那紅色伏龍仍自伏潛大地,罩上瑞雪,迎白背身,顯得更形生動逼真。
  哈太山果然沒閒置手下,硬是從遠處移來不少泥土,鋪於城牆內外,苦等春天來臨,種
上草木,紅磚禿將成為新興綠洲。
  何等讓人興奮之事啊!
  然而最讓南宮鷹興奮之事,莫過於——范通竟然趕回來,見著南宮鷹,第一句話即興奮
吼著:「油被搶光了!」
  「用搶的?」范王比父親還緊張!
  「當然!狀元牌桂花香油一上市,幾乎轟動整個長安!」范通兩眼發亮:「五大油車不
到三天,竟然賣光!一升不只一兩,甚至喊價三兩,照樣有人搶著要。」豎起三根手指:
「三天,賣了近三萬兩銀子,瘋死人啦!」
  范王睜大眼睛:「那不是發了嗎?三萬兩有多少?一座小山?大山高?」
  「一車啦!」范通欣笑:「一車,十車,一百車啦!沒得賣,我得趕回來提油!發了,
發了!少堡主發了!」
  南宮鷹但聞成績良好,自是高興萬分、笑道:「我發了,你們還不是大發?以後將三分
之一盈餘發給弟兄當獎金便是。」
  「哇!三萬兩?分三份,豈非一萬兩?」范王掐著手指:「十個人分,不就一千兩?三
天一千兩,一個月就淨賺一萬兩?」唉呀一聲,裝出暈倒狀:「爹,我已不知要把金山蓋在
何處才安全啊?」
  「臭小子!儘是裝模作樣!」范通斥笑過去,終究忍不住利高酬厚收人而笑不合口:
「寄在少堡主寶庫,那比什麼都安全啦!」
  范王立即下跪:「少堡主千萬多多幫忙,不收留我沒關係,請收留我的銀子啊!」
  還在大城門口,他即來此招,逗得南宮鷹斥笑不斷:「三八小子,我看你可以去唱戲,
演的跟真的一樣!」
  「這豈能假!」范王一臉祈求:「沒了少堡主,我哪看得了那金山銀山?行行好,求求
您……」
  「好啦!只要你戲唱不完,我就天天幫你看!」
  「太好了!」范王破涕為笑似地:「屬下財源滾滾時,必定組戲班,天天唱給您聽!大
思不言謝,請受小的叩頭一拜再拜!」腦袋叩個不停。
  「這麼愛叩,就叩一百下再進來吧!」
  南宮鷹本是開玩笑,豈知范王卻當真,來把大勁喝道:「就是一千叩也沒問題!」當真
猛叩,每叩一次念一句金磚銀磚萬歲,恨不得將鋪在地面紅磚巖叩成金磚。
  范通瞧在眼裡,斥罵一句守財奴,然而有子如此,總比敗家子好吧!終難掩得意之情而
笑聲不斷。
  南宮鷹方進城。
  方君羽、哈大山、賈狀元等人全迎過來。
  哈太山但聞這些燃油竟然如此值錢,已不斷誇讚南宮鷹有眼光,當下猛拍胸脯保證,此
城在他和雷公大將軍看守之下,必定萬無一失。
  南宮鷹感激他,並說明紅燈教今後已是盟友,不必再敵對相見,若有狀況照樣可請求幫
忙。
  眾人對他單槍匹馬即擺平紅燈教一事——當然不知是憑愛情魔力之下,自是欽佩萬分,
讚譽有佳。
  南宮鷹暫時不便拆穿,只好若無其事接受。
  方君羽表示已增進一具煉油器,今後將可雙倍供油。
  賈狀元更打包票,一次五具也沒問題,畢竟有了設備之後,只要將油源輸進去即可,毋
須再大費周章搬油抽油——尤其又有人代辦此事,他輕鬆得像指揮大師,只一點魔杖,桂花
香油即已源源流出。
  「我還加了蘭花油、玫瑰油、茉莉花油,供其他客人所選擇!」賈狀元得意地說。
  南宮鷹頻頻叫好:「總歸一句狀元牌香油即是第一好!」
  賈狀元聞及自己名字大放光芒,一張嘴笑得快抽僵。
  南宮鷹則決定替他補起那懸缺大門牙,可能的話再替他找個老婆,哄得賈狀元面紅耳
赤,卻謝聲不斷,可見他仍在乎自己門面,以及擁摟嬌妻之期盼,如此更增強南宮鷹完成他
心願之決心。
  照例地,南宮鷹宴請弟兄以慰勞辛苦。
  然而剛過一晚,十輛油車已備妥。
  范通迫不及待想大發利市,范王更想沾點油水,南宮鷹更想瞭解市場狀況。
  於是用完早膳,即交代方君羽嚴加守備,當下再次告別弟兄,興致高昂地自行押鏢,直
往中原行去。
  雷公大將軍還不忘交代把火炮帶到中原威風一下。
  南宮鷹心想此城又造出兩尊,該可夠用,帶它同行便是。
  中途若遇強盜,轟它幾炮,倒也省事,遂接受大將軍意見,押著十輛油車、一台炮車浩
浩蕩蕩引馬出發。
  十輛油車得增加人手,一共派出五十騎,那插著飛鷹堡旗幟飄揚於大地,儘是象徵飛鷹
堡前程將大放光明!甚至將滲透中原而征服中原吧……
  勁風嘯嘯。
  旗幟飄飄。
  五十騎不斷人侵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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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3: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走火入魔
  長安城中最囂張,最威風的,莫過於賣油郎范王了。
  他高立於威南縹局前左側那擦得發亮的銅獅上頭,手拿銅勺子,或而敲向銅獅腦袋,或
而當劍耍它幾招,反正前面一排排得不見尾巴的人群,哪個不聽他的?
  「來呀來呀!正宗狀元牌桂花香油,特別推出,還熱的呢!是由皇家大師父賈狀元先生
提煉出來,沒事點它聞聞,不但醒神清腦,還可防臭生香,是皇上御用聖品。諸位何德何
能?竟然有此福分,實是三生有幸!要買要快!年關將近,缺貨大多,不得不漲價,一升三
兩三錢,要買要快!」
  范王喊得頭頭是道,簡直說的比唱的好聽,他身穿吊帶式連身素青外形,卻縫了十數個
大口袋,分明想裝滿銀子而後始甘心。
  他方喊完,排在第一位那鼻子長痘痘中年人不禁皺起眉頭:「不是三兩銀子一升,怎又
漲了三錢?」
  「有點兒坑人是不是?」范王瞇著笑眼反問。
  「我是這麼想……」
  范王邪邪一笑:「大員外,我看你順眼才漲三錢的吶!有的人還不屑漲他呢!你應該能
以三兩三買到我的油而感到光榮,抬頭挺胸向別人炫耀才好,因為你開始能聞到香油的味道
了。」
  「多花三錢還叫光榮?」痘痘員外還在猶豫。
  隊伍居中一名中年錦袍漢子搶了出來:「我要了,三升,十兩銀子賣不賣?」
  范王猛豎大拇指:「有眼光,看準就搶,大員外一定賺大錢,三升,特別賣啦!」手中
勺子猛敲:「上油啦!」
  一名助手很快抓過錦袍員外手中油瓶,奔人屋內斟油去了,這是范王意見,把油桶藏在
裡頭,顧客瞧不著存貨多少,自是搶著要。
  很快地,那錦袍員外付出十兩銀子,聞著桂花香油,甚感光榮地走人,畢竟隊伍排的那
麼長,能買著並不容易。
  猝然突有十幾名漢子擠過來想買三兩三之油,范王自是叫快,先賺它幾錢再說。
  那長痘痘員外乍見此景,哪還顧得省那三錢,登時加人搶購行列,買著後,還歡天喜地
走人呢!
  連搶半刻鐘後,范通急忙跑出來,細聲道:「少堡主來了!」
  范王乍聞此言,登時喝道:「排好排好,三兩一升,價錢公道,一人只准買一升,不甘
願的站到後面去。」
  當然,他是指想要多買幾升者,可私底下解決。
  一時速度加快,後頭買油人怨聲始較平息。
  南宮鷹穿著一身素青便袍負手而出,玉樹臨風模樣直讓人指指點點,暗道這就是老闆,
有人甚至猜他乃王公貴族身份,南宮鷹仍是一臉自然笑意,不瞄群眾,只瞄口袋漸漸長大的
范王先生。
  「賣油需要站那麼高嗎?」南宮鷹笑笑地說。
  才趕到長安不及兩天,范王即已賣完六車油,拚勁可想而知。
  范王乾笑道:「這樣比較好指揮交通……」
  「什麼交通?」南宮鷹笑道:「你怕有人會撞車?」
  范工乾笑:「那可不一定,當他們聞了桂花香油之後,說不定就陶醉昏於當場……因而
發牛車禍。」
  南宮鷹笑道:「這豈不壞了狀元牌香油之招牌?」
  「不是那中毒的暈倒!」范王笑道:「是陶醉那種暈倒,兩者不一樣。」
  「可是我看了那麼久,怎沒人發生?」
  「被抬走了!」范工乾笑道:「我是不容許此是發生在狀元油行門前的……」
  忽然一婦人聲音傳出:「他吹牛,他亂漲油價!」
  立即有幾位貪小便宜婦人起哄。
  范王登時緊張:「你敢胡說,不賣你油!」
  南宮鷹立即伸手制止他叫喊,范王暗自叫糟,揩油水揩出毛病,準會跪到天亮,不僅是
他,連范通都為兒子捏把冷汗。
  那婦人見及南宮鷹似在為他撐腰,膽子不由大了了:「他隨便亂漲價,有時候還漲到五
兩銀子一升呢!」
  南宮鷹招手要她出來,含笑道:「你很細心,我送你一壺便是
  他叫范通拿出一壺油想交予婦人,那婦人卻覺臉紅:「不好意思吧?」
  南宮鷹含笑直道沒關係,她始高高興興收下,隨後南宮鷹含笑面對顧客:「多謝各位愛
護本油行香油,在下感激不盡。
  「然而由於這油存貨不多,就像古董,越舊、越少越值錢,說不定明天來買,得花五兩
銀子,當然,如此做未免有些奸商。
  「但有人要買,我們還是要賣,我這位小兄弟其實也不在乎那些零頭,他只是想利用這
機會訓練一下生意經,或者說他好玩也不為過。
  「這樣好了,現在分成兩隊,一隊就賣三兩銀子,且只能買一升,一隊隨便喊價,數量
不限.諸位自行挑選,如何?除了買油,也陪我這位小兄弟玩玩吧?」
  此番話說出,不但保住范王顏面,且又替狀元香油打開另一番價碼,還安撫了群眾心
緒,倒是一舉數得。
  范通父子聞言不禁暗自感激,少堡主並未使自己當面難堪,實在夠意思。
  范王自是擠出笑容,跳到另一隻銅獅,邊敲邊笑:「聽到沒?有誰要陪我玩?哪個大牌
員外買油要等的呢?三兩三的到這邊來。」
  他方喝出,立即湧來十數名男人,搶著要多買,那頭幾乎清一色變成女流隊伍。
  如此一來,夾在女人之間的男人終也站不住,全往左側擠來,形成男女分路,始解決了
喊價問題。
  南宮鷹再次瞄了范王一眼,始瀟灑往裡邊行去。
  范王乾聲一笑,雖然他知道亂漲價有礙信用招牌,但既然已分兩路,大概形成願打願挨
局面,那是不賺白不賺,他又猛敲銅勺,大聲叫喊:「來來來!我家主人恩賜,買油不必
等!出價就賣!喊了算數!」
  「三兩五錢,給我一桶!」一位胖員外粗沉聲音大喝叫出,他頓在七丈遠,像尊彌勒佛
識顧得威風氣勢,不願跟人擠。
  范王立即叫好:「三兩五錢,賣你十升,夠不夠?」
  胖員外直叫夠了夠了!十升送去,三十五兩到手,五兩銀子落人大口袋,范王顯得更實
在。
  喊價氣氛一時興起,生意更形旺盛,交易銀子不斷滾滾而來。
  裡頭不斷盤算計帳的銀萬金撥著算盤叭叭響,額頭汗水流不止,他卻拼勁十足。
  突然發現問題,毛筆丟給一旁幫忙收銀子的銀月小姐,大步追向門口,喝向范王:「怎
麼搞的,不是正好三兩整數,怎又多了幾錢幾錢?你知道多那『錢』字,我要多畫幾筆?」
竟然忙到連寫字都嫌煩地步!
  范王訕笑:「有錢賺還嫌多?這是新方法,你吃不了就丟在一旁,待會兒我去收便
是!」心想先前漏收油水,實是不該。
  銀萬金想想也有道理,他實在太忙,無暇再理小毛頭,急急又衝人裡頭算帳去了。
  范王經此通知,終也特別小心收零頭,然而他那口袋又能裝得了多少?頂多百兩千錢就
壓得他喘不過去,不得不叫父親代為經營,自行溜去卸貨再說。
  混在古樸大廳裡頭者,除了銀萬金和銀月之外,另有留了八字鬍的瘦瘦老人李威南,以
及含笑而立的南宮鷹。
  李威南雖幫著數銀子並裝箱,卻一副老僧人定模樣:「以前沒看過金山銀山,現在看了
一大座,倒跟石頭沒兩樣。」
  此廳四方格局,最裡側本是置有八方太師椅,此時全部移到左牆角,用以堆銀子。
  由於碎銀過多。箱子又不夠、遂往中間倒,兩天下來,竟然堆得比人高,難怪李威南要
吐禪話了。
  南宮鷹本是幫忙銀月裝箱,但有人說話,他總得回答,輕笑道:「威南縹局以後要改成
威南銀庫了,總縹頭願意承攬?」
  「不願意!一李威南一口回絕。
  「喔?」南宮鷹含笑:「可有特殊原因?」
  「貨太大,我吃不下!」李威南欣然一笑:「何況我覺得賣油比保縹好賺,已叫我兒子
回來,準備改行,少堡主拉他一把,我心滿意足了!」
  「總鏢頭見外啦!」南宮鷹笑道:「向您開口借場地,您已是狀元油行一股東,將來利
頭又怎少得了您呢?」「那是我,跟我兒子又差一截!」李威南笑道:「我是想叫他多學學
少堡主眼光和氣勢,不要老悶在家門,一點兒出息都沒有。」
  「人各有志啊!」南宮鷹道:「我要不是要養那麼多人,我倒願意落個輕鬆,不過,發
財滋味也不錯就是!」
  瞧瞧銀月那含情笑容,南宮鷹不禁覺得更是滿足,和愛人共同數銀子,自也樂趣無窮,
尤其又在柳紅女不計名分之下,他有更大空間向銀月解開心結,也好共享齊人之福。
  李威南笑了幾聲,隨後問道:「少堡主已經準備開分行了吧?」
  南宮鷹笑道:「有這麼打算,只要油源足夠,我準備賣到全國,就跟丐幫賣鹽一樣了
吧!」
  「那得要相當人手才行!」李威南道:「丐幫足足有五萬徒眾
  南宮鷹道:「我大概不必那麼多,因為丐幫還要行乞或當保鏢,我只專心賣油!」
  「那也得要上萬手下。」
  南宮鷹有此自信:「至於在中原,或許就要拜個碼頭什麼的?」
  「找丐幫,或能幫助一二!」李威南道:「不過長久之計仍在於自行護送,就像丐幫,
哪需靠什麼僧面佛面?」
  南宮鷹當然也只是禮貌上拜個碼頭而已,他連火炮都搬來,還怕哪個傢伙敢搞鬼?
  他道:「丐幫,我有點兒交情,哪天前去討教便是。」
  李威南道:「或許你該叫出『狀元幫』什麼的,如此隨時可在任何城鎮打開市場而不被
攪和,否則有人見錢眼紅,自會打你主意。」
  「用飛鷹堡三字不行?」
  「雖可以,但總有人侵中原意味,何不換湯不換藥?」
  南宮鷹豁然開竅,頻頻道謝廣總鏢頭說的是,關外郵人侵中原而發大財,總叫中原人心
情不好受,那我就來個落地生根,狀元幫從此成立!」
  「這麼快?」銀月聞之想笑,這像家家酒,總使人有鬧著玩的感覺。
  南宮鷹含笑道:「人都是現成的,要成立『銀月幫』也成,只要你出來亮亮相,必定引
來一大堆徒眾!」
  銀月呵呵笑起,為了不起眼,她總是套上素玫瑰白色外袍,但此時為工作而脫去,健美
身材仍扣人心弦,那野性之美,自是吸引他人之最佳利器,她嬌笑道:「你不怕替你引來一
大堆情敵?」
  「怕啊!」南宮鷹笑道:「不過,我一定打敗他們!」
  銀月笑得更甜:「正經點,李伯伯還想跟你談正事呢。」
  李威南乾咳輕笑:「沒關係,多的是時間!」照他直覺,銀月如此野性外表,該屬叛逆
一群,可是在相處幾日後,卻發現她本性溫柔,實是不可多得,自對她甚有好感。
  南宮鷹稍帶窘笑,立即恢復談及正事:「總鏢頭覺得狀元幫名字如何?」
  「好啊!狀元幫賣狀元油,知名度立即可打開!」李威南笑道。
  「總鏢頭可願加入?」
  「都在我家賣油,我不加入行嗎?」
  南宮鷹欣笑道:「那,幫主一職就由您坐鎮啦!」
  「不不不!」李威南猛搖手拒絕,乾笑道:「都已七老八老還搶什麼幫主,給個長老什
麼,閒著沒事幹職位即可,老夫武勸派不上任何用場啊!我看還是你自任幫主比較恰當,因
為有人若叫陣和幫主決鬥,結果幫主罩不住,狀元幫准完蛋,狀元油行也得收攤啦!」
  南宮鷹想想也對:「那就讓總鏢頭當長老了!請受小弟一拜!」說著拱手為禮。
  李威南困聲一笑:「哪有幫主拜長老之理?別折煞老夫行嗎?」
  南宮鷹道:「這算什麼?少林長老還不是受掌門尊重?何況在下還得仰賴長老對中原武
林之成熟經驗!」
  李威南笑道:「論經驗,我倒能提供一二,至於禮數,能免則免!」
  「隨總鏢頭便是!」南宮鷹不再惺惺作態,道:「成立幫派,銷售網路,還要注意什
麼?」
  李威南道:「可能是銀子處理問題吧!」指著眼前一大堆:「你看,堆在這裡像石塊
兒,一點都不管用,也就是說,可能的話,還得成立錢莊,如此以銀票調動,會方便得
多。」
  南宮鷹連連點頭:「對,是得成立錢莊。」
  李威南又道:「至於成立幫派之事嘛……倒不能鋒芒太露……可是不露又難以收到立即
阻嚇效果……·」
  「露了鋒芒會如何?」南宮鷹道:「不露又會有何後果?」
  「露了,可能會使其他武林幫派側目,或而故意找尋麻煩!」李威南道:「若不露。找
上門的可能是宵小分子。」
  「那當然要露它兩下!」南宮鷹這麼說。
  「哦?」李威南想得到解釋。
  南宮鷹含笑道:「幫派找上門是找我,若小角色,該專挑油行,我當然要把麻煩全部攬
下!」
  「說的也是……·」李威南淡笑中,忽又想到什麼:「最近江湖出現一個神秘幫派宇宙
王,已經挑去五台派,聲名大噪,他們該有備而來……聽說還是來自於大漠……少堡主可知
有這麼一幫?」
  南宮鷹暗道:「難道會是馬群飛?」搖頭道:「大漠沒有這幫派,不過說不定有人跟我
一樣,借宇宙王之名闖天下。」
  「自是有此可能!」李威南道:「他們似乎志在爭奪天下,鋒芒必定盡露,少堡主志在
做生意,能鎮住宵小也就可以了……」
  「我懂總鏢頭意思。」南宮鷹已想好要如何處置事情。」
  半個月後,南宮鷹首先在洛陽開間分店,還是派范通夫婦打頭陣。
  半月後,又在開封成立油行。
  十天後,延伸太原城……·襄……徐州、揚州、洞庭、杭州、蘇州、盧山、蕪湖……短
短三個月之內,竟然擴展至全國任何大城(京城除外,畢竟名為狀元,莫要引得大內某人不
高興才好)。
  油源不夠即產,反正黑油多的是,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人手不足即找。
  四個月後,狀元錢莊正式成立。
  那種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幾乎震振撼全國商家,就連丐幫都提心吊膽,要是狀元油行兼
賣鹽,丐幫豈非真的要當乞丐?
  還好南宮鷹寄上信箴給丐幫幫主,始讓對方安心不少。
  然而,南宮鷹並未因此放鬆心情,他心知要維持如此龐大組織安全,得要有真正實力才
行,所以,他也認真在經營狀元幫威勢。
  若有騷擾分子,南宮鷹必定親自出馬,且讓對方重創,有一次,太原分行來了五名太行
五鬼想揩油。
  南宮鷹率領獵鷹二十騎,乘夜衝上太行山,不但幹掉五鬼,甚而一炮轟得山寨翻過來,
落個片瓦無存局面。
  消息傳出,頗為轟動武林,畢竟太行五鬼全是一流高手,否則又怎敢明目張膽找上狀元
幫?
  結果卻被轟得一命嗚呼,找不著骨肉局面。
  有人甚至猜測狀元幫和四川唐門有所掛勾,想動它,還得考量考量自己腦袋夠不夠硬
了。
  從此找麻煩者幾乎微乎其微。
  然而南宮鷹仍不過癮,找不到敵手可鬥,只好自行安排一場九靈山大戰,硬是放出風
聲,九靈山九靈強索債,南宮鷹立即出征。
  那九靈山就在少林嵩山附近不及十里,南宮鷹暗埋火藥,再加炮轟,復遣百名大軍殺聲
震天撼地地攻打自家敵人。
  但見那九靈山峰紅光大作,直若火山爆發般轟震方圓百里.且見火光沖天如落日,嚇得
少林和尚直念阿彌陀佛,搞不清這是什麼戰爭,怎會慘烈到如此地步?附近居民更以為妖魔
降世,紛紛走避。
  那南宮鷹直把九靈山峰夷為平地,再丟下沾血爛衣破褲,灰黑枯骨,題個血字『惡魔下
場」,還署名「狀元幫」,始嗚金收兵。
  日後好事者前來探瞧,驚心動魄,直道狀元幫到底是用何手段,竟然能將一座山峰夷成
平地?
  消息不腔而走。
  狀元幫終於成為議論紛紛,眾人茶餘飯後閒聊話題,其光芒似乎更超過宇宙王——畢竟
沒人看過真正狀元幫徒眾,那種神秘感更甚於時有現形之宇宙王手下。
  南宮鷹始料未及造成此局面,乾笑中再也不敢演那攻城毀山之計,沉默地想讓鋒芒轉弱
下來,以讓宇宙王再次成為注目焦點,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狀元油行總舵一直設在長安威南縹局,畢竟此處離大漠較近,相當適合成為中繼補給
站。
  南宮鷹也一直守在此處,不但日以繼夜看著財源滾滾湧來,幾乎已博得天下第一富有公
子之雅號,他還開始學習怎麼花錢,有時花個十萬兩銀子買一隻玉戒指亦面不改色。
  當然以他從銀萬金身上學來之辨識古董經驗,那玉戒指必定有此價值,否則他豈不成了
暴發戶。
  其實最富有男人該是范王,他只進不出,小小年紀已撈得十數萬兩銀子,足足塞滿一間
秘室,就像塞滿他的心一樣,只要嗅及銀子味道,他甚至可以省下一餐。
  街頭喊的苦差事,他已找別人干,他學會了屯積貨物,覺得何時該缺貨,立即把油價偷
藏起來,然後暗中議價找商家買,利潤往往高於市價數成甚至數倍。
  混到後來,缺油商家還特別知道,只要找上他,任何時刻都有油可提貨。
  此事南宮鷹當然查問過,但范王表示先以銀子買下——事實上銀子卻寄在自家寶庫中,
那香油已是他的,他愛怎麼賣,油行已管不著。
  南宮鷹只能睜一眼閉一眼隨他去了,看到他,老是說:「別讓銀子壓死才好!」
  范王雖連連否認,卻仍樂此不疲。
  搶購香油風潮已過,威南縹局已較為清淨。
  南宮鷹總會利用早晨起來練功。
  奇怪的是,現在練起奇異神功時,腦門百會、玉枕穴之間似有道勁氣相互流動,那感覺
就像露珠滾在胸口滑動般,稍帶癢心卻又冰涼得極為舒服。
  好幾次范王都發現此事,直迫著追問主人是否神經失常?還是白日夢做過頭了?
  南宮鷹又怎好回答?只能表示好玩嘛!偶而也會抓起劍尖刺向松針露珠,耍玩起來以掩
窘境。
  今晨,南宮鷹照例練功於天井,閒來無事,整個人抖直如木頭,然後以腳尖輕蹦,使身
形如袋鼠般彈起,直往樹尖沖。
  然後以舌尖舔向樹尖之露珠,這絕活倒像殭屍般亂蹦,瞧得附近守衛時有不解——最近
少堡主怎老是做些反璞歸真,像小孩之動作。
  南宮鷹卻一點兒都不覺它有何失禮面,甚且還樂此不疲。
  或而那神經老人所傳之神秘武功練至後來,當真會叫人反璞歸真吧?
  南宮鷹仍在蹦跳舔露珠。
  正玩得津津有味之際,范王突然焦心萬分奔來,雖升為全國最富有的小鬼,他卻仍一襲
素青衣衫,連花一點兒錢買新衣都不肯。
  他急叫著:「完了完了,少堡主,我遭受到極大的打擊!生命陷入危險之中!」
  南宮鷹聞言,定在地面,仍保持僵直動作,只以斜眼瞄人:「怎麼?金山銀山被偷
了?」
  「差不多!我生命受到威脅!」
  「被偷該去找你娘,我可沒辦法!」
  相處那麼久,南宮鷹才知道范王母親當年在武林還是個響噹噹人物,誰不知三手仙娘寒
七鳳盜走少林大還丹而名噪一時。
  後來遭少林通緝始隱姓埋名,但她那手輕功及偷功可沒荒廢,說她賊祖宗也不為過。
  范王急道:「這跟我娘無關!」
  「既然沒丟銀子,我看不出你生命有何遭受威脅之處?」
  「可是在我眼裡,那堆銀子好像已經變成別人的了!」
  「你想樂捐給我?」
  「不不不!」范王急道:「我還是要它,可是我保不住,這不就等於是別人的?」
  「你保不柱,有別人替你保護,急個什麼勁?」
  「這不一樣!」范王更急:「昨晚我站在銀堆中邊想邊覺得不對勁,我的銀子這麼多,
卻得靠人保護,萬一那人叛變,或吃裡扒外,我根本毫無辦法,那不就等於裝在口袋的錢,
讓人愛取多少就拿多少?我算什麼?我擁有它,卻保不住它,少堡主救救我啊!」
  南宮鷹感到莫名其妙,他不由問道:「你想了一夜沒睡覺?」
  范王焦心:「我性命遭受威脅,財產不保,怎睡得著?」
  「那你以前為何睡的那麼安穩?」
  「以前無知啊!」
  「那你就繼續無知下去吧!」
  「我不能!少堡主救救我!」
  「不是說過,我會替你保護銀子?」
  「不是那樣!」
  「你懷疑我?」
  「不不不!我怎敢懷疑少堡主?我只想親自保護我的生命財產安全。」
  「你要我怎麼做?」
  「教我絕世武功!」
  南宮鷹恍然一笑:「早說嘛!繞了那麼大圈子!」
  「我沒繞,這件事的確對我很重要,攸關我生死存亡問題。」范王仍一臉焦切。
  「好啦!我教你便是!」
  「當真?」
  「不然你性命不保,我將來找誰替我看銀子?」
  「對對對!屬下練了絕世武功,必定連您銀子一起看管,請受屬下一拜!」
  范王當真下跪拜禮,叩得虔誠萬分。
  南宮鷹訕笑:「起來吧!說練就練,學學我這模樣!」
  范王瞄向主人,但見他站得又僵又直,舌頭還吐出來,驚詫道:「這是什麼功?」
  「一柱擎天!」南宮鷹訕笑。
  接著又道:「也叫蹦蹦功,是絕頂輕功人門的一種。只要你能不彎膝蓋舔樹尖露水,大
功即可告成。」
  「哦……倒是奇特啊!」
  范王稍帶笑意卻一臉認真依樣貼手貼腳,學著南宮鷹蹦跳起來。
  如此,當真像袋鼠般,一大一小蹦著天井猛打轉,尤其那小袋鼠,功力不夠,活像餓狗
搶食吊高之骨頭,舌尖伸得又直又尖,就是蹦不到高處,那副醜樣早引得週遭守衛笑聲不
斷。
  足足蹦了二十餘圈,范王已是舌酸腿軟,直叫受不了,南宮鷹始讓他休息,含笑道:
「練武功並不容易啊!」
  范王苦笑,仍堅決意識:「我要學!」
  他一臉不服輸地又蹦起來,瞧在南宮鷹眼裡自是笑聲不斷。
  未多久,范通走出庭院,乍見兒子像袋鼠,不禁疑惑問道:「你幹嘛?」
  「練功啊!」
  「練功?」
  「一柱擎天,又叫蹦蹦功!怎麼樣?」范王感到光榮發笑。
  「蹦蹦功?你有沒有神經病?」
  「是少堡主親自教的!」
  范通本想斥罵,但聞及此言,復見南宮鷹立在一旁神秘發笑,雖覺得此功過於離譜,但
既然沾上少堡主,或而有懲罰兒子作用。
  他只好猛點頭乾笑地說:「對對對!只要少堡主教的,你勤練準沒錯!我也來幾下,舒
活舒活筋骨!」
  他當真有樣學樣筆直蹦了起來,還追著兒子轉。
  南宮鷹不得不斥笑道:「范老,你發什麼神經病?」
  「呢……屬下……」范通臉面為之泛紅,敢情馬屁拍錯了。
  「我教他上吊功,你也學?」
  「呢……以後自殺會好用一點嘛!」
  范王卻睜大眼睛:「屬下怎沒聽過這功夫名稱?」
  南宮鷹笑道:「對小孩是蹦蹦功,老頭就是上吊功,好啦!收功吧!再蹦下去,人家還
以為這裡出現殭屍呢!」
  范通這才急收招,乾笑地說道:「不管任何功,只要少堡主教的就是好功,不學可
惜。」
  「少拍馬屁!」南宮鷹道:「教你上吊,你還笑成那模樣?不怕你兒子笑你馬屁精
嗎?」
  「他敢,我就吊死他!」范通只好威脅兒子以掩飾自己窘態。
  范王卻不甘示弱:「威脅日子不會太久嘍,只要我學成神功,到時候……哼哼哼哼!」
  「哼什麼?」范通突然敲來一響頭,斥道:「連你老爹,你也敢哼?」
  范王搔頭叫痛,趕忙躲在一邊,不敢吭聲,但心頭呼聲更重,學武決心不禁更重了。
  范通自知如此對兒子最是好處,不願擔擱他練武時間,斥了幾聲後,找了整理油具借
口,拜別南宮鷹走避他處去了。
  范王瞄眼父親逝去方向,迫不及待想告訴南宮鷹,低如小偷聲音說道:「不瞞公子,我
防的人就是我爹,只要他動我銀子主意,我一點兒保障都沒有。」
  「有沒有搞錯?」南宮鷹斥笑:「他是你老爹啊!」
  「就是這樣才可怕!親情加上暴力,我無以抵擋!」
  「行行行!算你贏!」南宮鷹訕笑著:「連老爹都要防,天下已經沒人能動得了你,我
不成全你,豈非違反天條,將打人十八層地獄?」
  范王聞言深深拜禮:「多謝少堡主成全。」
  「廢話少說,方才教的是外功,現在傳你內功心法。」
  南宮鷹想想,還是決定傳他奇異秘功,一方面,這功夫的確有效,另一方面卻覺得寂
寞,找個伴同甘共苦也好,終也念出口訣,要范王謹記在心,至於後遺症呢,也只有走一步
算一步了。
  范王腦袋不差,念著背著,多半能記得清,差的該是運功經驗不足,得南宮鷹親自引脈
可。
  「把內力逼向丹田,讓它萬流歸宗之後,始照著口訣,慢慢往上引,先是少商脈,再轉
少衝脈,然後逼過命門穴,分別流向左右雙手脈,再倒回來,直上腦袋,一道從玉枕,一道
從百會,兩勁流交於頭頂……練到爐火純青時,會冒白煙?」
  「白煙!」
  「就是內家真氣,可以引掌傷人於十丈開外,練得越純,威力越大。」
  「少堡主練得多純?」
  「當然是爐火純青!快,照著我方法運氣!」
  范王立即聚精會神,照此運行方式練功,然而他似乎內功太弱,根本無法練這奇異神
功,逼得南宮鷹不得不伸手貼向他腦門,運出功力替他引導。
  如此,范王果然感覺出內勁不斷在運行,詫喜之下,很快記著內勁如何運行引走。
  功行一周天,范王但覺心爽神定,舒服已極,不禁叫著大功告成了。
  「還早呢!」南宮鷹喝道:「嘴巴閉起來,想走火人魔不成?」
  「什麼叫走火人魔?」范工聽過,卻從體內感覺不出滋味。
  「那就是內勁撞壞穴道或經脈,就是這樣!」
  南宮鷹突然將內勁運偏,撞向少衝脈,痛得范王尖叫:「不要走火入魔!」冷汗已冒
出,那比針刺還痛苦滋味想起來就怕。
  「那就來點快樂的吧!」
  南宮鷹淬將真勁運往范王百會、玉枕兩穴,不停打轉遊走,范王立即呵呵發笑:「怎麼
好像有人在搔癢?挺好玩的!」
  「當然好玩,笑死你都會!」
  南宮鷹有意試試他忍受程度,不斷加強內勁,范王果然笑聲更熾,且不斷憶起往昔趣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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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5:19 |只看該作者
  那偷過母親荷包被發現,頂了一夜臉盆……跑到女人浴室看姑娘洗澡……把馬群飛的鞋
子故意剪破一個洞……把妓女變成妓姑一事……
  還有那阿珠問我好女孩和壞女孩有何差別,我回答說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哪裡都上!
結果她打我,我這麼一閃,呵呵,她用力過猛,跌得滿頭包,好帥的一閃!
  范王忍不住突然閃身,南宮鷹卻用勁按他腦門,豈知在此不經意閃動中,他尖聲大叫:
「不要動!」可是勁道已出眼看就要衝向這小王腦門,準會逼得他穴脈紊亂,甚至走火入
魔。
  情急之下,不得不急運吸字訣猛吸回來,那速度之快,已是未經過思考之直接反應,而
且運出七成真勁,就得以九成勁道吸回。
  這一往一返之間,他根本毫無思考,腦袋所想只是別傷百會、玉枕兩穴,豈知那抽吸回
來九成勁流竟然肆無阻擋地反衝回身百會、玉枕兩穴——那每次勁流經過都特別小心且降低
勁道的兩穴。
  此時卻遭此重擊,嗖地一響,兩道勁流分衝過雙穴,交會於後腦門頂,哧地一聲,竟然
衝出七八寸長白氣。
  南宮鷹一時把持不住真勁,任它化氣滲出,那勁氣過處卻引得他抽笑連連,他想忍又忍
不住,心頭直叫糟。
  敢情走火人魔落於自己身上,已逼得他像瘋子般仰腰大笑。
  范王不知犯下大錯,在脫離南宮鷹內勁之後,已能自由活動,他已被南宮鷹笑聲吸引猛
轉身,發現主人頭頂冒氣,欣喜不已:「少堡主大功練成啦!」
  「練你的頭!呵呵呵……」南宮鷹欲止笑而不得,表情甚是怪異。
  「怎會練我的頭?是你的頭才對,氣在你頭上冒啊!」
  「臭小子,你害我走火人魔!呵呵呵……」
  「走火入魔還那麼好笑?」范王有樣學樣笑起來,以為主人在開玩笑。
  「走火入魔本來就會笑,呵呵呵……」
  「怎會,我方才很痛苦,一點兒都笑不出來啊?」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呵呵呵……」南宮鷹快笑出眼淚,斥聲道:「臭小子你敢害我走火人魔,我劈了
你!」舉掌就要劈。
  范王雖來勁,但換掌總非好事,趕忙逃開,訕笑道:「少堡主走火人魔,還有力道打
人?」
  「那不一樣!呵呵,可惡……」
  南宮鷹實在忍受不了,又不忍傷范王,猛起運足掌力打向樹下那石桌石椅,轟然一響,
但見其雙掌白氣直衝,搗得石桌石椅碎如粉屑亂飛,地面還被轟出七尺深坑,足足可埋一堆
人。
  此掌轟出,嚇得范王驚愕當場,哪還有心請開玩笑?週遭守衛更詫然不解,瞧著這位武
功超強的主人,不知他為何笑的如此開心?
  南宮鷹宣洩勁氣一掌後,頭頂不再冒白煙,那股抽笑意識亦較為減弱。
  可是吸個幾口氣,他總會間出笑聲,那種想忍又忍不住笑意之態,著實叫人瞧著也想跟
著發笑。
  范王及守衛當然不知南宮鷹痛處,見主人笑了,自己也呵呵笑起,范王還招手眾人含笑
道:「沒事沒事!少堡主只是想笑而已。」
  「誰說沒事?給我閉嘴!呵呵……」南宮鷹想斥責,但話方出口,笑聲又出,根本擠不
出凶相。
  范王瞧他笑,當然更逢迎陪他笑:「少堡主何苦呢?有好笑之事,說出來大家笑便是
啊!」那謅媚笑容直叫人又氣又想笑。
  「給我閉嘴!呵呵呵……」
  「我閉我閉!」范王抓著嘴巴,笑聲更逗人。
  大廳裡頭已傳出李成南、銀萬金、范通夫婦、甚至銀月急叫聲,他們全被外頭轟聲所驚
著,急急趕來瞧瞧。
  南宮鷹暗道糟,自己如此失態模樣,又怎能讓他們發現,得先避開再說,瞪了范王一
眼,斥道:「說我去談生意,很快回來!呵呵……」說完趕忙掠向牆頭,再閃身,消失不
見,笑聲卻斷斷續續傳回。
  范工跟著呵呵笑起:「談生意還要炸個洞?是哪門生意法?」
  李威南等人趕出天井,他急問:「什麼事?」
  范通直瞧樹旁深洞,急問:「怎麼回事?」
  范王黠聲一笑:「最新談生意方法,出門前先挖個洞,如此而已,沒事沒事。」「
  李威南皺眉:「挖洞談生意?」
  范通道:「那洞是少堡主挖的?」
  「不然,誰敢那麼大膽?」范王笑不合口。
  范通斥道:「說清楚,少在那裡耍嘴皮子!」
  范王道:「都說啦!少堡主教我武功,教到後來,心血來潮,耍起功夫就這麼挖出這個
大洞,然後笑嘻嘻地說要去談生意,叫你們別多心,全部經過就是如此。」












第二十章  遇  刺
  眾人聞言,不禁想笑,他們想破腦子都恐怕猜不出南宮鷹何做出如此突兀之舉——談生
意要挖洞?如此行徑已超乎常人許多了吧?」
  銀月問道:「他有說談何生意?」
  已和南宮鷹相交那麼交,她該是最瞭解他的人,雖然此事讓人發笑,她也笑不合口,但
想起來總覺得怪異,南宮鷹如此做,除非碰上更奇怪事情,否則又怎會如此失常呢?
  范工卻搖頭:「我不清楚,不過他說很快就回來,該在附近才對。」呵呵笑起:「看他
如此高興,該是去辦喜事,各位不必那麼緊張啦!」說完,不想理會這群神經過敏者,自行
要起招式,打得喝喝有聲,心血來潮還練起袋鼠功蹦著人群打轉,一副逍遙自得模樣地欣賞
這些神經過敏者。
  李威南自是相信南宮鷹就算出問題,憑他武功也該足以應付,尤其他走時是笑聲連連,
該無惡事才是,遂笑道:「也許少堡主一時心血來潮,我們太過緊張了;他既然挖了洞,咱
們把它埋回去便是,少堡主掌力果然驚人,連石桌都被震成粉末,實是不易啊!」
  他邊說邊蹲身,蹬著泥土,想掩此洞。
  長者都動手了,范通夫婦及銀月自也湊上來一起掩填泥土。
  想及南宮鷹行徑,四人仍是莫名笑聲不斷。
  范通忽見兒子還在逍遙打轉,不禁冷喝:「轉個什麼勁?你老爹在工作,你在玩騎馬打
仗?還不快過來!」
  范王登時扁了嘴,一臉委屈應是,收招加人掩土工作,心頭卻暗暗叫道:「有朝一日,
我大功告成,看你如何發威?」
  還是母親寒七鳳溫和多了,總是以母愛精神瞧著兒子,讓范工直覺她比父親可愛多了。
  眾人埋完深洞,天色已透亮,該是開張時刻.遂各司其職散去,心頭老想著南宮鷹挖洞
談生意一事,全都莫名不解且想笑。
  看來只有等南宮鷹親自回來解釋,才可能知道是何原因,瞎猜只會讓自己腦門更抽疼罷
了。
  且說南宮鷹一路笑到東效山上。
  他實在忍不住笑意,遂躲入山谷,一連劈打數百顆巨石,想借耗去功力來挽回百會、玉
枕兩穴始終流化不去之怪現象。
  然而,他劈得汗流浹背,還是笑聲不絕,緊張得直叫:「怎麼辦?怎麼辦?」
  不得已,他遂找往山谷一處花崗硬巖,凝起雙掌,猛劈再劈,震得地動山搖,石粉籟籟
亂飛,那巖面不斷往裡凹。
  眨眼間,推進七尺深,笑意仍未止,他再劈又劈,足足劈了兩時辰,深入地底十數丈,
這才累倒地面,哪管灰塵撲身,還是猛喘再喘,然而每喘幾下,那股笑意仍潛發出來,他趕
忙盤坐,運起功力看看是否能治此笑症。
  功行一周天,兩周天,以至於三周天,腦門那股流晃怪現象又從平伙中漸漸掀起,嚇得
他不敢再運神功,急忙衝出山洞,跳入水潭洗澡,以清醒腦門。
  那週而復始笑意始終不斷。
  南宮鷹經過此折騰後、已稍能瞭解。累倒有益於阻止笑聲,但卻無法根治,尤其在功力
恢復之後,那股笑意更形明顯。
  然而老是幻想往昔趣事而笑個不停,在別人眼中豈非成了神經病?如此嚴重之轉變.又
怎能讓人接受?
  南宮鷹不禁想起神經老人,他除了行為怪異之外,並不會囚而笑聲不斷。
  「一定有辦法!呵呵……」南宮鷹想及神經老人模樣,他終又忍不住想笑,想忍可是越
忍越糟,於脆暢笑幾聲後來得舒服些。
  他無法接受如此轉變,得親自上天山,找神經老人討解藥,否則如此下去,人生還有什
麼樂趣?
  他匆忙爬出水潭,運起功力,想將衣服蒸乾,咬著舌頭忍住笑意,始敢返往長安城。
  然而進了城,咬舌努嘴模樣,並不雅觀,他只好買些酸梅、糖果塞往嘴巴。
  咦,效果不錯!那酸梅刺激舌頭唾液增加,大概影響腦線什麼,笑意再無那般強烈。
  他趕忙折回頭,買了一大包干梅,瞧得那老太婆以一種曖昧眼神瞄個不停。
  買酸梅有什麼不對?
  南宮鷹邊走邊想,忽然瞧見一大腹便便婦人不正也啃著酸梅迎面走來?
  他趕忙將整包酸梅塞往青衫裡頭,窘笑不禁抽起。
  只有孕婦才對酸梅特別喜愛,自己一個大男人啃酸梅過日子,成何體統?
  然而,除了苦笑之外,又能如何?為今之計除了這辦法較為有效阻止笑意之外,他毫無
計策可用。
  「笑吧!反正我藏妥些,誰會知道?」
  南宮鷹不斷如此安慰自己,懷著莫名笑意,不敢走在大街上,兔得被人識出,全國第一
大富公子如今一副落湯雞模樣。
  他改走小巷,連鑽七八條方回到威南縹局,哪敢走大門,偷偷潛向後院圍牆,溜了進
去,然後急於趕回西廂房換衣服。
  然而方推開房門,銀月本是呆坐雅房,不知在想什麼,忽被門扉啟動聲驚醒,猛一回
頭,乍見南宮鷹,雙方同是驚詫萬分。
  「你回來了?」銀月化驚為笑。
  「你在這?」南宮鷹想露微笑,卻呵呵開心大笑了起來。
  銀月哪知毛病,聞及笑聲,瞄眼道:「看你,一身落湯雞,還這麼開心?去了哪兒?辦
了什麼事?使你高興成這副德性?」
  「我沒有開心……」
  「那幹嘛笑成這樣?」
  「我……呵呵……是開心,很開心……」南宮鷹猛咬酸梅以忍笑意。
  「你去了哪兒?又談了什麼生意?」銀月嫣然一笑:「一定是大喜事吧?看你笑的那麼
開心?」
  「談生意?」
  「你早上不是交代范王去談生意?」
  「呢……對對對!我差點忘了,呵呵,是去談生意沒錯!」南宮鷹笑聲不斷:「談成
了,所以很高興……」
  「什麼生意啊?」銀月瞄向南宮鷹手中那大包東西,邪邪一笑:「那是什麼啊?」
  「呢……這……沒什麼,呵呵……」南宮鷹急忙又把酸梅藏於背後,乾笑不已。
  銀月從沒見過南宮鷹有此怪異舉止,欣笑起來:「一定很貴重吧?能不能讓我瞧瞧?」
  「一點兒都不貴重,是隨便買買而已,沒什麼好看,呵呵……」
  「你在逗我?」銀月瞧他笑的怪異,當然如此想法,調皮之心不由升起,喝地欺前,探
手即搶,弄笑道:「不給我看,我偏要看!」
  「真的,沒什麼,呵呵……」
  銀月動作雖不快,卻嚇得南宮鷹急欲掩飾而跳閃避開,酸梅本在右手卻拖向左手,誰知
速度過快,那粗紙又被衣暈濕。
  那一拖,叭地一響,紙袋裂出七寸長缺口,酸梅甩撒開來,急得南宮鷹直叫不好,窘困
地伸手抓去。
  然而他抓得了十幾顆,卻抓不了數十顆,酸黃梅子散落四處,一顆顆清清楚楚現在銀月
眼前。
  她怔詫不已:「是酸梅?你一大早出去就是為了買這東西?」
  「是……呢……不是……」南宮鷹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解釋,笑聲卻不斷。
  銀月怔愕中蹲身下來,撿拾酸梅,忽而想到什麼?窘聲笑了起來:「你是買給我的
嗎?」』
  若是,那豈非暗示她該結婚生子?銀月不禁春情蕩漾,這時刻,她已經想了好久啊!
  「呃……呃……」南宮鷹頓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解釋燃而那欲忍還現笑意,總帶點默許
含意存在,極易讓人引起誤會。
  銀月更形癡迷了,兩眼充滿期盼慾火勾向南宮鷹,她終於忍不住撲向男人胸懷,雙手酸
梅盡丟地面,緊緊扣住男人脖子。
  那火紅欲濕鮮唇,那麼大大方方帶挑逗湧向男人,她呻吟著,似期待暴發那無盡幻想纏
綿恩愛之火花。
  男人終也忍不住,拋下酸梅,深深吻向她,這野性般的女人果然像頭發情母獅,她呻吟
著,輕輕咆哮著,恨不得吞下眼前這男人。
  她等不及慢慢褪光衣服,卻張著十指將衣衫撕得哧哧作響,那脆耳響聲更引得母獅興奮
般呻吟,更加侵略地啃食獵物,親向男人脖子、肩頭、胸脯,甚至於全身而後始甘心。
  南宮鷹終也慾火焚身,那刺激腦門過後的怪異現象,此刻更引得他激情萬分,照樣迫不
及待撕開銀月黑色衫裙。
  那裂綢過處,豐滿而又尖聳帶勾形乳子粉嫩嫩地呈現眼前,男人把持不注想親吻它,那
女子已扣抓男人腦袋.正向自己胸乳,那無盡野性粗魯動作.激得男人慾火更熾。
  他吻她,她摟住.他吮她,她輕吟廝磨他,恨不得將全身方方寸寸全獻給男人那多情唇
舌……
  於是乎,無盡糾纏下,兩頭狂獅不斷欺壓滾動,忽上忽下,心欲所想著儘是那男女最深
感情處。
  那飄飄欲仙,那欲死欲活已無法形容男女亢奮狀態,只能說是兩頭無盡淫蕩野獅在不斷
侵略,享受最高再高,最深又深之愛慾之火吧?
  終於,在一陣掙扎呻吟中,兩頭獅子癱軟下來,喘息地廝磨不斷……』
  那女人終於較為清醒,發現壓在男人上面,甚是不雅,遂帶窘地翻身靠地,媚聲說道:
「明年一定替你生個胖娃娃……」
  男人想笑,終於呵呵笑起,除了老毛病之外,他的確想笑,畢竟銀月和柳紅根本是不同
類型女人。
  柳紅女較懂得調情,總是先主動勾引,但在男人欲起時,她又退為被動,任由男人征服
擺佈以享受快感。
  銀月卻不同,她一開始即是侵略,甚至迫得男人勾出野性,硬想征服她的糾纏再糾纏,
拚鬥再拚鬥,以至於進人愛慾美妙世界,然而在平時,銀月又顯得較為保守,或而她本就是
屬於雙向個性的人吧?
  南宮鷹為征服這兩位奇女子而發笑,這實在是三生修來之福!
  銀月果然在冷靜後轉害羞,趕忙起身想穿衣衫,卻發現全被撕破,窘聲媚笑一句「你好
壞」,套上男人衣服,偷偷瞧向門外,但覺沒人,遂偷偷溜回房間換穿衣褲再說。
  南宮鷹趁此也挑件素藍衣褲,邊穿邊笑,目光盯向那推酸梅,笑意更濃。
  「都是你(酸梅)慧的禍!呵呵……其實也該說是因禍得福!」
  考慮是否該告訴銀月有關柳紅之事?但想及自己笑意不斷,又怎可談及如此重要事情?
如果在節骨眼兒裡突然發笑,豈非引起誤會而前功盡棄?
  還是等治好這莫名怪病再說吧!畢竟莊嚴之事還得莊嚴心情下來談較為恰當。
  望著酸梅,他不禁暗笑,和柳紅女定下冰雪之情,那和銀月該是酸梅之情吧?
  希望將來別酸溜溜才好。
  南宮鷹蹲身下來,邊撿酸梅邊發笑,能取此名稱,該是空前而且絕後吧?
  卻不知滿腦笑意之下,怎會發生這般情呢?
  他忽有所覺,暗道:「方纔當真沒笑?」想想,的確如此。
  「難道做愛可以治此症狀?」
  然而此時卻仍毛病重生,南宮鷹不得不解釋,那應該只是暫時性結果。
  為何又能暫時得那麼徹底?
  莫非只要專注或沉迷某事,即可排除這症狀?
  南宮鷹試著讓腦袋專注於方才回憶,但卡在想及酸梅之情,他即笑意難捺,只好放棄,
改為想想母親病死之事吧?
  還來不及回憶,外頭傳來腳步聲,南宮鷹趕忙抓起大把酸梅塞放口袋,剩下的恐怕保不
了了。
  那酸梅剛塞人口袋之際,銀月已推門而人.嫩白臉容透著淡淡飛紅,配上淡紫玫瑰衣
褲,宛若一朵亮麗含露綻放蓓蕾,瞧得南宮鷹驚艷般呵呵笑起。
  「你能不能停止那笑聲?」銀月稍窘:「讓人聽來怪不好意思。」
  「不能,因為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就想笑。」
  「我真的美嗎?」銀月嫣然一笑,甩了幾下自信秀髮,愛人誇讚,比什麼都有用。
  南宮鷹笑道:「誰敢說你不美,那個人一定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太監!」
  「你的話總是讓人愛聽。」銀月欣笑不止:「如果有了寶寶,你覺得該像誰?」
  「當然像你!」南宮鷹笑道:「第一個生女的,我一定疼死她!」
  「兒子就不疼了?」
  「疼啊!」南宮鷹笑道:「不過沒我的份!」
  「為什麼?」
  「因為你准搶著要,我能疼什麼?」
  銀月呵呵笑起:「我疼剩下的就讓給你啊……」接過酸梅,笑意更濃了。
  南宮鷹暗道好險,事先抓了一把在口袋,不過,他仍又搶來一顆,丟人口中嚼著吃,笑
道:「多吃酸的,准生兒子。」
  「你好壞!」銀月羞臉一笑:「還沒嫁給你,就要叫我替你生兒子,要是讓人發現,多
羞人啊!」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帶你遠走高飛,到沒人去過的仙島,過神仙生活!」
  南宮鷹想及蓬萊仙島種種情景,尤其是土著米加酋長那憨傻樣,他笑聲自是不斷。
  銀月瞧在眼神,甜在心裡,含笑道:「我等啊……不過,別讓我挺著大肚子卻找不到老
公,那就可憐了!」
  「不會那麼久!」南宮鷹笑道:「我只要把事情交代給弟弟就行了。」
  「這麼快?」銀月笑道:「要是到時,我生不出來呢?你還會要我?」
  「當然要!我愛的是你。」
  銀月如飲蜜酒,含情直笑:「打從第一眼看上你,我就知道我是屬於你了……感謝你對
我那麼好!我一定幫你生兒子,就算生不出來,也要挑個漂亮女孩替你生!直到你滿意為
止。」
  「你?你不在乎我娶小妾?」
  「不在乎是假的!」銀月道:「可是在中原,娶小妾多的是,我不敢限制你,只要你愛
我,然後找的小妾好相處,我會試著接納她。」
  「這麼寬大為懷?」南宮鷹呵呵笑起,本想激動地握住她雙手道謝,又怕太過於激動而
露了做賊心虛態度,只好改口了。
  銀月含笑:「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嗎?」
  「謝謝你……·」南宮鷹這才握住她雙手,強咬著舌頭忍住發笑症狀用,眼看快忍不住
了,趕忙抱住銀月,腦袋往前欺,終於忍不住,只能改成「呃呃」聲以掩飾,全身為之抖
抽,倒像是感激得過分激烈狀態,銀月自是誤會,欣然接受愛人溫情。
  南宮鷹心知再不避開,恐怕裝不了多久,遂深深吻過銀月後,將她放開。
  「我得去天山一趟。」南宮鷹道。
  銀月稍驚:「為什麼?」
  「因為……想去拜訪一位老人。」南宮鷹道:「去年他幫過我,所以想報答他.」
  「呢……我一定不能去嘍?」
  「呃……」
  「你去吧!」銀月含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油行沒了我,怎能理得了帳,快去快回便
是。」
  「那。……·謝謝你……」南宮鷹深深拜禮後呵呵笑起:「別忘了多吃酸梅,我等著要
孩子啊!」
  「少貧嘴!一次就想要?」銀月斥窘著臉,輕輕笑起。
  南宮鷹瞧在眼裡,疼在心裡,忍不住又摟她人懷中深吻一記,始招手告別。
  他未再知會李威南等人,心想精明的銀月必定會打理一切,遂暗自潛向東圍牆,就要翻
身掠出。
  想及自己淪為偷雞摸狗之輩,不禁暗自苦笑,酸梅又啃了兩顆,那酸溜溜滋味正是他心
情最佳寫照。
  眼看就要翻牆掠去,屋角處忽又傳出小孩聲音:「少堡主不夠意思吧?回了家又想開
溜,我的武功找誰學去?」
  范王不知何時已尋至此處,那種逮著小偷神情,讓他黠心而笑,畢竟南宮鷹說去去就
回,他卻等得頭暈腦漲,眼看中午將過,人尚未回,他當然焦急地想找人問問少堡主回來沒
有?
  但尋至廂房已聞及南宮鷹笑聲,暗道一聲不夠意思,敢情少堡主早就回來,且在談情說
愛,當然以他為人屬下身份,不能吭什麼勁,只好躲在對面廂房監視,終於等到南宮鷹鬼鬼
祟祟溜出,他暗自想笑,潛追過來,但見主人又要翻牆溜人,他不得不喊停,否則人一溜,
不知何時才能碰頭呢?
  南宮鷹聞聲,回眼一瞄,忽見范王,偷溜心態使他窘笑,斥暄:「不去練功,躲在這裡
幹啥?」
  「等師父出現啊!」范王逼得更近,免得少堡主突然溜了,他好翻牆而上,抓著衣角什
麼的。就算抓不著,也該能看見主人逃向何方而跟蹤去吧?
  「我沒空兒!呵呵……」南宮鷹想斥,但笑意又起,只好趕忙吞梅汁人喉以制止。
  「沒空兒還笑?」范王以為主人開玩笑,膽子不由更大:「莫非替銀姑娘辦嫁妝?我也
可幫忙抬呀廣』
  「你?你偷聽?」
  「屬下哪敢!」范王但見主人臉色頓變,心知拍錯馬腿,急忙道:「屬下來時,見著銀
姑娘笑的那麼甜,該是喜訊上身,對不對,少堡主?」一臉奉承帶濾笑容又起。
  南宮鷹暗噓口氣,男女私事,被人知道實在不好,他冷斥:「辦嫁妝一定找你,現在我
很忙,沒時間教你功夫,等我回來再說!」
  「又要等多久?」
  「快則七天,慢則半月。」
  「這麼久?」范王困聲道:「我還以為只要七個時辰就夠了呢。」
  南宮鷹瞧他失望模樣,似也不忍,心念一轉,忽而想及這小於偷雞摸狗功夫已是一流,
或而帶他去尋找神經老人,可能事半功倍。反正跟他已有多次同行經驗,再帶一次也不吃
虧。
  他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想死了!」范王那模樣似乎在求婚。
  「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卻是我師父啊!」
  「哪有徒弟想師父想成這模樣,太虛偽了吧?」
  「我在想師父的武功!」范王乾笑道:「徒兒現在是無時無刻立志練武,奮鬥精神實在
可嘉!」
  「自吹自擂,不害臊!」
  「無人欣賞,總該自己捧場吧!」
  南宮鷹瞧他那大言不慚模樣,實也拿他沒辦法,心想再呆久些,說不定將被其他人發
現,更是不易走開,遂招手:「走啦!帶你去見你師父的師父,他若看上你,准讓你成為天
下第一高手!」
  說完,他掠牆出去。
  范王連連道謝,趕忙追出,於笑道:「師父的師父?那不是我師祖了嗎?」追跟進人小
巷。
  「對極了!他才是你的最佳明師!」
  「怎好,如此一來,少堡主不就變成師兄了?」
  「沒關係,我樂觀其成!」南宮鷹幻想范王若被神經老人收留為徒弟,和自己一樣莫名
受此怪症,那將會是多麼奇怪局面,他已呵呵笑聲不斷。
  范工直覺他笑聲有詐,還是認份點好,笑道:「徒兒一向忠心耿耿,少堡主可以放心,
我永遠不會叛變,就算師祖逼迫,也毫無用處!」
  「話別說的太早!走啦!」
  「到哪兒?」
  「天山!」
  「那倒是要好幾天……不必帶些中原口味?」
  「要。」
  「少堡主喜歡吃什麼?」
  「酸梅!」
  「酸梅?」范王驚愕想笑:「少堡主怎麼那麼神奇,連生孩子之事都能一肚包辦?」
  「別搞錯,愛吃酸梅的是你師祖,我總得替他帶去吧!」南宮鷹心知一路上吃酸梅事,
必定瞞不過這小子。乾脆先找個借口,免得他看出破綻。
  「師祖好此道?」范王想笑:「她是女的?而且喜歡生孩子?」
  「你才是女的!」南宮鷹斥道:「你師祖多的是鬍子,十足男人一個!」
  「怎會有這種男人?倒是少見。」
  「不但他是,以後你也是廣』南宮鷹訕笑起來:「呵呵……學了本門功夫,一定要吃酸
梅,功力方能臻最上層,我也吃了不少時間!你看!」他從口袋抓出三粒酸梅往嘴丟,猛嚼
起來,呵呵笑個不停:「就像少林大還丹,越吃越來勁!」
  范王瞧得口水直流,以至於牙齒發酸,皺眉乾笑:「這是什麼功夫?竟然要以酸梅墊嘴
才行?」
  「你不練,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當然練!」范王搶口乾笑:「我只是想及這『酸梅神功』實在奇特,獨步武林,練起
來一定很過癮!其實我也很愛吃酸梅,酸溜溜地,挺下飯!」越想口水越流。
  南宮鷹乾脆塞他一顆過過癮,果然嚼得他牙齒發酸,卻得裝出一副如得仙果般雀躍神
色。
  兩人很快找向對街角蜜餞攤,一口氣把酸梅全部買光,足足半個麻袋,瞧得商家老婦直
皺眉,猜不透兩人娶了多少老婆,吃的那麼凶?剛才才買去一大包,現在又扛走一大袋,消
耗量著實驚人。
  南宮鷹懶得理她,丟了銀子並交代下次多多存貨,把酸梅交予范王背負,不敢多做耽擱
即溜出城,一路行往天山方向。
  范王雖慶幸能跟隨主人學武,但想及自己日後將啃不盡酸梅,牙齒就會酸軟得整排掉
光。
  一連三天。
  兩人漸漸尋往天山山脈。
  瞧及遠山雪白山峰埋入雲層之中,那似乎聳拔得直登天廷似的高峰,不就是聞名天下的
天山嗎?
  南宮鷹盤算明天將可抵達。
  想及前次登山,除了中毒,且挨餓甚久,應該多帶食物上山才是,遂找往附近雪奴村以
補貨。
  這雪奴村不但名稱怪異,村屋造形亦十分突兀,每棟房屋都長飛簷,就像無數散散落落
的古樸神廟,除了屋牆樑柱被熏得泛黃只之外,每家門前都放置一口大石鼎,鼎上不拜線
香,卻置人類似檀香木塊,讓它燃燒,白煙裊裊飛起,顯出幾許神秘感。
  范王從未見過如此怪異村落,皺眉一笑:「該不會住的全是神混、道士吧?」
  南宮鷹道:「進去看看!」大步一踏,往這神奇村落行去。
  奇怪,借大村落至少有三四百口,怎顯得冷冷清清?看那門前百鼎檀香片仍新置不久,
該有人才對。
  莫非他們皆躲起來不敢見人?
  瞄向村屋,除了狀似神廟外,屋簷牆頭多多少少掛著玉米、黍麥或獸皮,該是十足農、
獵合併的村家才對啊!
  范王溜頭探往一間村屋,展出他那秘探特性,豈知腦袋方倚人,已乾笑地退出三步,直
道:「老先生好!」
  一位七旬,滿臉皺紋,白髮斑斑的糟老頭凝著冷利眼神,盯向兩位不帶之客,慢步走出
來。
  南宮鷹立即拜禮:「在下路過此村,只想買點食物,並無惡意……不知老丈能否……」
  「都上山去了……」老翁冷漠往西南方指去,那手干斑片片,似有點酒精中毒晃了幾
下,不再理會兩人,又自返身人內。
  「上山去了?」
  南宮鷹往半山腰瞧去,果然發現不少灰藍人點晃動,那該是什麼聚會吧?
  范工則黠笑起來:「反正沒人,挑個幾隻羊腿走人便是……」
  「不成,村家生活困苦,這樣對他們傷害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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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6:50 |只看該作者
  「我是說……留點銀子。」雖然范王視財如命,但此時卻不得不說此話以掩飾窘境了。
  南宮鷹還是搖頭:「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過去看看,他們在半山腰幹什麼?」說完大
步往西南山區方向行去。
  范王只好跟在後頭,並猜測那必定是什麼祭神會,否則怎會全村都集在那兒?
  「如此也好!祭神供品必定更為豐富!」
  范王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想著有大魚大肉可挑,該能飽餐一頓,他追得更勤。
  兩人方走近梧桐滿林的山下,左側剛采收而光禿的玉米田那頭,忽而傳來女孩驚叫救命
聲音。
  一位滿臉刺胡,衣衫襤樓,活像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衰賭鬼模樣中年人匆匆奔來,他助下
夾著一名身穿白衣白褲,且掙扎不斷的小姑娘。
  「放開我!救命啊……」小姑娘急掙扎,卻逃不出男人有力手臂。
  「叫什麼?獻給神,是你的光榮!」衰男人興奮表情像個瘋子:「爹足足等了三年才等
到這時刻,你該感到光榮!」
  「我不要啊!救命啊廣』
  衰男人扣得更緊,榮笑聲不斷傳來,他背後跟了兩名壯漢,似在防止女孩脫逃般跟在後
頭。
  「救救我啊!」小女孩見著南宮鷹,沒命揮手求救。「我爹要殺我啊!他要把我埋在神
殿裡頭,我不要啊……」說到恐懼處,淚水更流。
  衰男人猛封女兒嘴巴,汕笑道:「不要多嘴,那是你的光榮,爹已等了三年,怎能錯
過?」
  甚怕耽誤時辰似地,加快腳步往山坡爬沖。
  南宮鷹直皺眉頭:「父親殺女兒?」想到恐怖事,腦門那股難忍笑意竟也弱了許多。
  范王驚心道:「是祭神?」
  「可能是吧……,。
  「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再過不久就會被殺掉?」
  「過去看看!」
  「還是父親殺女兒?」范王激動萬分:「不能,不能讓此事發生,少堡主得阻止他
們!」
  「看看再說!」
  南宮鷹加快腳步,范王更迫在前頭。
  方進半山腰,已見一排白石梯婉蜒而立,少說也有上千階,石梯盡處則是間半成品神
殿,龍柱、門牆仍未粉刷,瞧來單調,不過肅穆莊嚴氣息仍在,神殿前則擠滿村夫村婦,偌
大一群人卻鴉雀無聲。
  南宮鷹、范王很快掠上,神殿前大廣場已設有神壇,供奉一尊看似觀音娘娘之莊嚴神
像,村人手捧一鐵碗或瓷碗,其中放置檀木,裊裊冒著白煙。
  但見衰男人抓來女童,那尖叫聲驚得他們側目過來,但卻仍虔誠默念什麼,似乎不把殺
人當成一回事。
  看來是祭神儀式沒錯了!
  南宮鷹輕輕一歎,本以為此事只在邪魔至教才可能發生,沒想到此時卻親身經歷。
  他知道救女孩根本不成問題,但救走她,必定另有女孩頂替,悲劇仍會不斷發生,這是
無法挽回的悲劇啊!
  范王太矮,瞧不了前頭,只好站上石梯欄杆,方能瞧及裡面,但見神像足足兩人高大,
立在門日祭壇L,那女童卻被綁在神像腳前,在此巨神比較下,小女孩更顯得弱小而可憐
了。
  范王似預見女孩像祭桌上那三隻烘焦的大山羊般,將被殘忍父親當祭品殺了。
  那衰男人在綁妥自己女兒後,很快走向祭桌前,戴起紅色蓮花帽,身披紅白相間道袍,
嚴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樣,虔誠祭拜那尊紅檜雕成女神。
  「雪女天神啊!請您息怒,弟子已為您尋來玉女一名,期望您引她登上極樂世界,並庇
佑我子弟,年年豐收,歲歲平安,並允許雪殿早日完工,讓女神安身於此……」
  那人虔誠膜拜,並跪於地,雪奴莊數百名老老少少全部下跪,並跟著念那特有之祈禱詞
句,梵音沉重莊嚴。
  眾人全跪下,南宮鷹和范王立即凸顯出來,那少女見及兩人,涕淚更流喊「救命」,她
掙扎,抖得神像咋咋晃動,活似發怒起來模樣。
  衰男人但見女兒鬼叫,立即欺前,抓起供桌饅頭,塞向她嘴巴,虔誠道:「玉女仙子請
息怒,弟子將很快替您送行……」
  小女孩聞及「很快」更是緊張,雙目瞪著南宮鷹,嗚嗚叫個不停。
  南宮鷹輕歎,看來得出手了,見死不救,他根本辦不到。
  那衰男人從女兒眼中瞧出異狀,很快轉頭,發現南宮鷹及范工這兩位不速之客,他念了
一句怪咒語,冷道:「施主若非本教信徒,請迴避。」
  南宮鷹道:「我是……」
  「那請跪下!」衰男人道:「祭送玉女仙子上極樂世界是件莊重事,不容冒犯……」
  范王實在忍不住開罵:「什麼玉女仙子?明明是你女兒,你敢殺了她?」
  「大膽!」衰男人喝道:「把他抓來祭了!正好少個金童!」
  聲音一喝,幾名大漢逼迫過來。
  南宮鷹聞言終又忍不住笑意,范王這次可栽大了,莫名變成金童,將當祭品,實是可遇
不可求。
  范王自己也笑不合口,斥罵:「什麼嘛,說你兩句,你就把我當金童?也不問我同不同
意?」
  衰祭師冷道:「女神叫你突然現身.即已暗中安排,把他拿下!」
  「笑話!我早已破功,還當我是金童?不怕冒犯你的神?」
  「把他抓來驗身!」
  衰祭師仍一臉威嚴,不但揮令壯漢過來.也準備命令信徒抓人。
  范王但見十數位村夫已瞄眼過來,且面帶冷肅之氣,再也笑不出來,急往南宮鷹靠去:
「他們玩真的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破了功沒有?呵呵!」南宮鷹難忍笑意而發笑。
  豈知衰祭師瞄著南宮鷹,突又下令:「把那亂笑的惡魔抓來!他的笑聲已冒犯女神
了!」
  命令方起,又幾名村夫起身,漸漸逼來。
  南宮鷹想煞往笑意,可是越想越糟,乾脆不忍了,訕笑不止:「隨便笑笑就冒犯你的
神?她未免太小氣吧?」
  「你敢批評女神?」衰祭師更是嗅怒:「拿下拿下!不抓他祭罪,女神必定降禍大
家!」
  這一吼,村夫速度更快,似要拚命般欺來。
  南宮鷹冷喝:「有完沒完,拜神倒也罷了,還聽那神經病胡作非為?」
  一掌到來,迫得村夫連連後退,有的甚至跌坐地面,其他村民見狀,面露凶相,猛地起
身圍來,想活捉祭品。
  南宮鷹斥道:「要捉的人在那邊!」
  掌勁迫得更用力,十數名村夫受力不住,跌得東倒西歪。
  那衰祭師見狀,竟然相信女神發怒之懲罰,立即下跪膜拜,急喊著:「女神怒罪,弟子
這就為您獻上玉女仙子,還您心願。」
  說完大唸咒語,並要附近村民揮動手中煙盆以祈福,他忽而抓起桌上利匕首,揮得閃閃
生光,小女孩見狀更是驚駭,拚盡全力掙扎、扭轉、求救,嗚嗚之聲更熾,神像抖動更厲
害。
  范王已被驚動,猛一回瞧,那衰祭師竟然欺向小女孩,利刀就要抹向親生女兒脖子。
  范王激動尖叫不好,哪顧得再耍幾名壯漢,盡全力一掌逼退兩人,雙腿猛蹬,拚死命就
要撲衝過去救人。
  可惜他武功不濟,勉強只沖個七八丈,身軀即落,那衰祭師手中利刀可不停,就要抹斷
小女孩脖子,范王尖叫:」快救人!」其勢已竭,摔落人群,壓得村民驚叫。
  南宮鷹自是嗔恨在心,猛吸真氣,化成一道飛墜流星,奇快無比射向祭壇,那凝力有掌
毫不客氣迫打出來,目標非人非壇,而是那尊檀木神像,掌勁過處,轟然一響,神像齊腰炸
散,嚇得村民驚慌避逃。
  南宮鷹衝勢未竭,右手扣向衰祭師那把利刀,想切斷小女孩身上繩索,左手一掌打來,
衰祭師痛叫而躲,南宮鷹得以順利切斷繩索。
  小女孩驚惶撲來,淚水更流,一聲「謝謝叔叔」已扣向南宮鷹。
  就在小女孩撲來之際,南宮鷹突黨肩背乍疼,嚇得他驚叫不好,手肘猛撞小女孩,將她
彈開七八丈,身形卻搖搖欲墜。
  那小女孩本是一臉乖巧模樣,此時卻換來一副邪惡濾笑:「中了我的追魂蜂針活不過三
天!」手中晃著一支細如牛毛卻閃出碧青光芒之毒針,笑聲更謔。
  南宮鷹哪知如此乖巧女孩會跟別人串演這幕讓人無以想像的陷階,他栽得實在不甘,眼
看右肩背麻疼滲傳開來,他不得不伸手點封穴道。
  那衰祭師見狀哈哈謔笑,登時欺來,手中又多把喂毒匕首,就要砍殺南宮鷹,瞧他那騰
掠撲殺之術,根本是一流殺手姿態。
  南宮鷹冷喝,左手猛抄右手利刀,彈打過去,直身衰祭師心窩,那利刀來得好快,逼得
衰祭師躲閃不及,不得不斜揮匕首擋來。
  鏘然一響,竟然虎口生疼,擋不了利刀全部,迫其彈偏,卻劃中自己左肩背,驚愕中,
他哪敢再攻?轉身就想開溜。
  「沒那麼容易!」
  南宮鷹存心逮人,硬是欺邁過來,烈鷹神掌猛開打,迫得衰祭師連滾帶撞跌逃,眼看危
機難躲,伸手一揚,打出青光閃閃毒針,一大蓬迫射過來。
  南宮鷹正受此針暗算,餘悸猶在,不敢硬接,喝地迫出一掌,擊落大部分毒針,凌空翻
高,避開剩下毒針,反身又想劈打地面敵人。
  豈知那惡女孩又打出大把毒針,左斜側射擊南宮鷹全身,那由下往上罩勢,最是不易躲
閃,南宮鷹不得不猛旋身子,利用真氣護住衣衫以抵擋毒針,身形更是掠高七八丈。
  財然一響,毒針下空掠過,另有幾許沾向旋轉衣身,卻被盪開,南宮鷹得以保身,為防
對手再發毒針,猛地施展千斤墜撞往地面,右腳一掃,踢中半尊神像,砸往那小女孩,迫使
她不能再出手。
  衰祭師兩著無功,心知功力差得太多,再戰下去,准自己吃虧,他冷喝「走」,不沖山
區,卻沖人群,小女孩見狀,閃開半截神像,照樣欺人人群。
  南宮鷹暴喝就要撲來,衰祭師抓起村中小孩猛砸過來,那小孩嚇哭,南宮鷹自是不忍下
手,趕忙抄下他,置於地面,想再追人,已見成百村民滿臉怒容追逼而至。
  一名花甲長輩嗅道:「他毀了女神,拿他祭神廣』群眾聞言,大有奮命一拼之勢。
  「那豈是神?那只是木頭而已,別上了那假祭師的當!」
  南宮鷹還想解釋,可是村民仍欺逼過來,他暗自苦笑,他把神像看成木頭,村民可是不
這麼想,何況所有神像都是木製,哪還能解釋什麼?
  但覺自己肩背漸麻,若不走人,暈倒於此,莫要當真成了祭品才好,當下冷喝,叫向那
眼村民壯漢糾纏不清的范王:「走啦!」
  范工還在苦撐,南宮鷹等之不及,掠身而起,點踩村民腦袋,飛縱過來,一手抓起范
王,復點人頭,掠衝山林,逃之夭夭。
  後頭村民少了神像,一陣恐惶,尖喝著要把罪人抓來,數百村民為之四散,拚其全勁以
搜山。
  然而南宮鷹武功又豈是村民可比的,急掠兩座山頭之後,始因半身麻疼而落於山谷清溪
旁,丟下范王,已是大氣直喘。
  范工仍斥罵不停:「這小妖女實在可惡,竟然計算我們,非把她挖出來修理不可!」
  「先修理我吧!」南宮鷹有氣無力苦笑,撕開右肩臂,想治毒傷。
  范王這才瞧及南宮鷹臉色泛青,尤其右肩,更青得發黑,直通手臂,驚愕道:「你中了
毒?」
  「說什麼廢話廠』南宮鷹還笑得出來:「看背後,毒針在不在7」
  范工急忙欺來,往背肩瞧去.五個細青發腫小孔中,仍有兩道閃閃青光滲出:「有兩
針!」
  「快拔出來!」
  「哦……」范工伸手揪去,並不難、很快拔下:「疼不疼?」但見青污濃血滲出,他想
嘔。
  南宮鷹沒回答.抓出一把隨身匕首交予范王:「挖大洞些,幫我吸出毒液!」
  「要挖?」想及切人肉,范王即手軟。
  「難道你想叫我翹辮子不成?」
  范王間言,哪還考慮什麼?在救人要緊之下,他很快劃出匕首於傷口,切了數道十字狀
深痕,哪還顧得污毒腥血,張口即吸。
  「記著,別把它吞下去了廣』
  南宮鷹不敢多言,很快運勁,逼迫毒血回流,配合范工吸吮以能清除毒液。
  兩人就此為治毒傷而奮鬥,眨眼一時辰已過,天色漸暗,南宮鷹始覺得毒性漸退集於傷
口處,右手臂青紫亦漸漸消除,該是見了效果。
  他把右手抬高,以逼穴手法,每逼一穴乾淨,立即點穴制止毒性回流,再耗去半時辰,
范王始喘氣說道:「污血已盡,該沒事了吧?」
  南宮鷹要動右手,覺得靈活許多,但再怎麼逼毒,總是逼不了傷口附近麻疼,看來這毒
並不容易根治,莫非真如惡女孩所言,三天過後,無藥可救?
  他趕忙再次封去傷口附近穴道,並將金創粉、解毒散交子范工敷向傷口,始叫他徹底去
漱口。
  想及莫名中此劇毒,南宮鷹自覺好笑而呵呵笑起,當時若直接上天山,不就沒事了?若
安安心心,每天笑臉長開呆在長安不就沒事了?
  真是流年不利無端惹此麻煩!
  自嘲笑意已轉為苦笑。
  漱完口走回的范王卻笑不出來,他焦切道:「要不要緊?你眼眶還帶青,可能是餘毒未
盡……得另找救治法才行。」
  「到哪兒治?這是對方獨門毒藥,除了解藥,恐怕得用靈丹妙藥解毒不可!」
  想及上次到天山也是中了冰花玉雪露,這次照樣中此追魂蜂針之毒,敢情這天山跟他中
毒有不解之緣,他苦笑更濃。
  「還笑得出來?」范王急道:「看是要上天山找師祖想辦法,還是抓那可惡小鬼女逼出
解藥,你若出事,叫我回去怎麼向大家交代?」
  「我可以封你當狀元幫主,讓你風光號令天下!」想及范王這小毛頭當幫主模樣,必定
相當有趣,南宮鷹還是笑聲不斷。
  「封什麼封?封了我,我不被他們封起來燉來吃才怪!」范工急道:「快想辦法,你不
急,我可要急出毒啦!」
  南宮鷹苦笑:「急又何用,你有把握抓到那惡女孩?」
  「總得試試!」范王道:「他們必定沒走遠,只要有所現形,我就能找到她!」
  「那要多久?」南宮鷹不禁洩氣。
  范王急道:「三天之內嘛!你不是說只能熬這麼久?」
  南宮鷹道:「大概吧……」
  「那還耽擱什麼?咱們快找人!」范王就要拉起南宮鷹尋向敵人,以爭取時間。
  「不爭,急了會壞事……」南宮鷹還是叫他先靜下心再說。
  范王苦笑:「要命的是你,你卻叫我不急?」
  「急了會壞事,你讓我思考一下!」
  「好吧!越快想出計策越好廣』范王也不爭,默默坐於一旁,兩眼瞄著主人肩頭傷口,
心臟怦怦亂跳。
  南宮鷹的確需要思考。
  對方顯得有所預謀,才能佈置得如此天衣無縫,甚至抓住自己弱點,利用小孩將被殺之
殘酷情景逼得自己毫無戒心,疑惑而急著想救人,始中其計。
  然而對方是誰呢?為何想要自己性命?
  瞧那衰祭師,分明混人雪奴莊甚久,且以蓋神殿為由,而獲得村民信任,而自行當祭
師。
  若這一切準備動作都為了計算自己,那計劃時間未免長得嚇人,此人心機之深沉可想而
知。
  自己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朱銅城?……不太可能吧?跟他交鋒不過半年時間,他哪有可能派人造此神殿呢(神殿
看來兩三年工程)?
  七星門和青龍黨呢?也是找不出合理解釋。
  馬群飛呢?
  他不是急於征服中原?幹嘛回過頭要整我?何況自己跟他仍未發展到撕破臉地步。
  如果說他們全都有可能,那麼這裡祭師該是先殺死真正祭師,然後再加以易容冒充,如
此一來,時間上解釋即吻合許多。
  不管如何,這的確是一項計劃慎密的謀殺。
  敵人很可能早就監視自己甚久,才有可能安排這場陰謀。
  他們似乎勢在必得,連小鬼都派上用場。
  他們如何讓這麼小的女孩聽話呢?甚至仇視自己到毫不猶豫即可殺人地步?
  既然他們勢在必得,那見不著自己屍體,是否不能安心而再次計劃另一場行動?
  「很有可能!」
  南宮鷹深深點頭,似悟出真理般呵呵笑起。
  范工被嚇著,急問:「什麼可能?你想出方法?」
  「嗯!」南宮鷹道:「找他們,不如讓他們自動找上門。」
  「少堡主認為他們會再模來?」
  「不錯!」
  「那,咱們該怎麼做?」
  「引誘那小女孩上勾!」南宮鷹道:「不管她多狡猾,小孩總是經驗較差,比較容易上
勾。」
  范王道:「她身邊卻有隻老狐狸!」
  南宮鷹道:「狐狸也有失手的時候!」
  「怎麼引誘?」范王不再爭那問題,畢竟此時已是急病亂投醫,只要有任何方法,都必
須進行。
  「如果我以傷勢復原姿態出現呢?」南宮鷹想聽聽范王反應:「你以敵人立場,你會怎
麼想?」
  「笑話!」范王道:「他們用盡辦法才引你上勾,你若沒事,那豈非嚇得他們心膽俱
裂,哪還敢再上門?」
  「也就是說,他們比較喜歡看我中毒模樣?」
  「當然!想想你未中毒的剽悍,多少人的兩腿會發抖!」
  「那我只好裝重病了?」
  「當然!」
  「謝謝伽……·」南宮鷹笑的曖昧。
  「你裝重病,幹嘛要謝我?」范工莫名不解。
  「因為你要背我!」南宮鷹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會走路的!」
  「呃……呃……」范王一時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幾聲,他還是認了,畢
竟主人受毒傷威脅此時若不治,三天後可能就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背人,那慘狀准叫人受不
了。
  「等下山,找到目標再開始背吧?」
  「不行!」南宮鷹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區那剎那,說不定四周巳佈滿眼線,要裝就
得裝個徹底!」
  范王無奈:「好吧!誰叫我是你屬下?就當作報答您在海島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
背不背:)」
  瞧著身邊半袋酸梅,他說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頭,本是好好的拜師學藝,卻惹來如此大
麻煩。
  南宮鷹的確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壓抑此症作用,該能少帶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決那群混蛋,再進獻你師祖便是。」
  「好吧!」
  事不宜遲,范王很快將布袋分成兩半,從中切開再打結,終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將半袋
藏於樹上,心想若被螞蟻吃了,總比埋在地面不易發霉吧!
  剩下半袋繫於腰際,還好酸梅已干.不會太重,否則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馬大的南宮
鷹?
  「可以走了吧?」
  范王聳聳肩頭,準備背人。
  南宮鷹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卻發現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覺得有點在摧
殘民族幼苗!」
  「少說風涼話!我又不是女的!」范工聳肩,涼涼生風:「我還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
寶,我都扛得動,哪還怕你這些斤兩?」
  南宮鷹想及這小子在扛銀子時那種拼勁,實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
我是銀子,再扛一天,我賞你一箱便是!」
  「當真?」范王兩眼簡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轉,一張嘴笑得快脫臼:「快上來,有銀子
扛,還有什麼喊累!快!」
  南宮鷹拗不過他,終於伏上去,范王竟也來把勁,硬撐下來,還走得四平八穩,以他小
小年紀,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時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宮鷹想及自己此時有若大牛壓山羊,即已笑聲不斷,自己怎會淪落到這種,連雙腳落
地走動地步都不可得啊?
  范王還是拚勁背人。
  他的確有兩下子,硬是撐過十餘里,然而路途一長.熬得過久,終也滿頭大汗,氣喘連
連,南宮鷹要他休息,他卻為了銀子不肯放人,還說什麼——這樣累法比較像背重病人。
  南宮鷹莫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看他實在不能撐了,運出內力幫他減輕負擔。
  如此斷斷續續施展內力之下,范王得以馬不停蹄奔出山區,並且東躲西藏地潛向三十里
開外之處。
  時近三更天,弦月掩雲,一片漆黑之鳥溪鎮,鎮中傳來幾聲狗吠,冷冷森森。
  范王還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潛入小鎮,住進上間安來客棧。
  躲進房間後,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宮鷹,他駝了一晚,腰背快斷,趕忙利用時間扭動身
形。
  范王卻欣喜萬分,直道一箱銀子已到手,還追問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給銀子?若不
算,他還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鎮呢!
  南宮鷹訕笑點頭表示照給,范王樂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將坐人按躲於床,道:「得更
嚴重些,我這就去請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宮鷹只好照辦,躺了下來,范王立即裝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棧請大夫去了。
  「希望此計能奏效才好……」
  南宮鷹但覺傷口又隱隱麻疼,該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運真力以逼住,兔得惡化速度
過快。
  未多久,范王已抓來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樣,大概也只能醫些跌打損傷,風寒
感冒症狀之人,他果然認為南宮鷹乃被毒蜂所螫,認真開出獨門草藥秘方之後,領了銀子離
去,他可能覺得領的過多,再次抓些草藥返回,交代范工搗碎,汁服口中,葉敷傷口,始安
心離去。
  范王似在搗藥,卻不敢讓南宮鷹服下。
  那掙扎得似乎一夜沒睡慘狀之後,范王又奔往附近山區亂轉,似在採藥其實卻在暴露行
蹤,待轉完山區,復趕回來,租輛馬車,將南宮鷹藏於車中,自己卻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後
策馬直往大城鎮奔去。
  人夜又住進羊角鎮之佳賓客棧,范王又四處找尋名醫,他甚至急出眼淚以示嚴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宮鷹終於聞及屋頂時有米粒落滾聲音傳來,那是一般秘探慣用伎倆,以引對手上勾沖
出,南宮鷹卻不為所動,加重鼻音繼續呻吟,且斷斷續續抽搐起來。
  范王見狀更是焦急輕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長安,大小姐身上
有少林大還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強調大還丹,以製造南宮鷹若趕回長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敵人。
  然而在輕泣、呻吟中,兩人卻視目猛抽笑,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幾顆,舌頭切下來
說不定變成檸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范王越焦急,不斷搗藥、敷藥、灌藥……推拿、運功排毒……想得到醫療
方法,他都用上。
  南宮鷹仍是奄奄一息,甚至連喘息聲都快斷絕,簡直已成了活死人。
  范王掙扎一陣之後,終於累倒床前而昏睡,卻仍夢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長安有大還
丹,必能得救。
  房中漸漸沉靜,屋外夜鳥輕鳴,夜,一切顯得如此祥和……
  終於。
  夜鳥不再輕鳴。
  漆黑庭園潛出兩條黑影,漸漸摸向廂房,那一大一小,一長髮一短髮模樣,該是衰祭師
和惡女孩去而復返。
  兩人輕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點破窗紙,探眼往裡頭瞧,殘弱燈光下瞧及兩人慘狀,那
衰祭師冷笑:「中了毒針,任你再厲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宮鷹泛青臉面,他更能確定毒性
完全化開。
  那惡女孩低聲道:「要動手?」
  「嗯!」衰祭師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韌得很,若未見他斷氣之前,千萬別似為他已
死亡……」
  「我省得……」
  惡女孩賊眼一轉,很快拿出吹針,相準南宮鷹身軀,猛吹過去,毒針直射胸口,深入棉
被,她連吹三針,始覺得滿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決?」惡女孩道。
  范王聞言,緊張萬分,若對方真的來這麼一手,自己豈非賠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宮
鷹暗中多蓋一條棉被,此時若被射中,鐵定穿皮穿肉,擋都擋不了。
  衰祭師道:「記著,我們只殺訂貨者,殺了這小子沒什麼好處,這種事留給別人做。」
  「我懂,多謝師父……」
  原來他倆乃師徒關係,難怪合作如此密切無間。
  兩人盤算藥性發作後,始吹熄桌上燭火,裡頭頓時暗黑下來,兩人這才掩門而人,同時
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潛往床前,注視一臉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宮鷹。
  「他死了?」惡女孩低聲道。
  衰祭師要她閉嘴,縱使對方斷氣,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數。
  他猛將匕首往下切。
  就在這剎那,南宮鷹幾乎族盡全身勁道反撲,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羅地網,更像海
嘯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師尖叫一聲「不好」,連匕首都來不及刺出,即讓棉被罩住,他想掙扎,南宮鷹冷
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牆頭,轟出凹洞,棉球反彈回來,南宮鷹再劈一掌,棉球再撞牆
頭,嵌在凹洞,不動了。
  范王卻也拖來第二件棉被拖罩惡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濟,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惡女孩
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惡女孩腦袋被罩,看不清師父已被制伏,緊張時刻,自是尖叫師父,焦切切地想脫
逃。
  「你師公來也沒用!」
  范工乾脆欺身她腦袋,準備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惡女孩受此重力,尖聲更叫,眼看就
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針就要射范王。
  南宮鷹見狀,趕忙切來一掌,打中惡女孩脖頸,逼她當場暈倒。
  范王這才歡呼,猛脫棉被套當繩索,綁得惡女孩動彈不得。
  南宮鷹也將另一棉球拖回,連點十數指以封住衰祭師要穴,范王還是覺得不保險,脫下
另一張棉被套,照樣將他綁得死緊,始將燭火點亮。
  燭光照處,始瞧清兩人長相,那惡女孩其實長得還算清秀,瞧其年齡,該不會超過十
歲,瓜子臉,單眼皮,鼻子稍塌卻不損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隱隱露出虎牙,該是她最大
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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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0-7-4 08:57:21 |只看該作者
  那男人則猥瑣得很,用那樟頭鼠目來形容最為貼切不過,陷瘦無肉的雙頰之間復吐出老
鼠般尖牙,實在像極老鼠臉,如此男女,又怎會成為師徒?
  南宮鷹猜不透,尤其那惡女孩,怎會殘酷到殺人不皺眉地步?
  范王將兩人分別置於桌邊兩旁,然後一腳踩上椅子,始伸手摑向兩人嘴巴:「喂!醒醒
啦!當刺客還這麼貪睡!」
  手中耍著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時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覺得叫不醒兩人,乾脆抓起桌上
茶壺,淋向兩人腦袋,終於將人喚醒。
  兩人張目,但見南宮鷹、范王笑立兩旁,嚇得他倆全身抽搐想逃,卻發現身形受制,一
張臉頓時僵白如紙,毫不見血色。
  惡女孩驚駭無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師父,快急出淚水。
  范王訕笑道:「瞧你這賊師父有何用?能救你的只有我!」
  「呸!」惡女孩猛吐口水。
  范王唉呀一聲,避開腦面,卻避不了左肩,被吐個正著,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摑下
來。
  「連本大爺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麼?做賊還比主人凶?我就是喜歡打,打死你又如何?」
  范王乾脆雙手開攻,打得惡女孩尖聲痛叫,眼淚都滾出來,她還想反抗。
  「我一鏢射死你!」范王怒火攻心,乾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宮鷹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別太過火了,范王頓時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惡女孩眼前桌
緣,嚇得她兩眼睜大,不敢再吭聲。
  「原來你也怕啊?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范王訕笑不已,突然煞住笑聲,冷森斥來:「說!是哪條道上,竟敢找我狀元幫麻
煩?」
  惡女孩和衰祭師同聲冷哼,根本不甩范王逼供,范王冷笑起來:「你們不回話,我實在
覺得沒什麼面子。」突然一巴掌摑向衰祭師,冷斥:「老的先來!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師還是不說。
  范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臉面絞抽,汗水直冒。
  「說不說?」范工仍逼。
  南宮鷹冷道:「傳聞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閣下了吧?」
  南宮鷹發現他暴出三顆鼠牙,聯想此人可能即是傳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師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話,就叫你變成邱無牙!」范工一時氣不過這種被捕還自以為了不起之人,利刀
猛敲,竟然打落他門前三顆牙齒,卻一點兒不見血痕,范王稍驚:「假的?」呵呵笑起:
「原來你早就是邱無牙,還裝什麼有名有姓?簡直丟人!」
  邱三牙滿臉怒火,恨不得啃死范王。
  南宮鷹冷道:「是誰派你前來殺我?老實說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殺你!」邱三牙說完哈哈謔笑,根本有意保護幕後主使者。
  南宮鷹冷道:「你分明說過主人,他到底是誰?」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總是答非所問。
  范王濾笑:「有種!」
  匕首一揮,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腳一片三指寬肉片,痛得他失聲大叫,全身抽搐不止。
  「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沒什麼痛神經了。」范王再揮匕首:「說是不說?再不說,
切下你二根手指頭!」
  邱三牙終於忍不住匕首威脅,抖著聲音:「要說可以,還我三顆牙齒。」
  「命都快沒了,還要牙齒?」
  「還我牙齒,否則不說!」邱三牙態度甚是堅決。
  「這牙齒到底有什麼秘密?」范王不禁起疑,抓向三顆黃牙,想要研究。
  「還我——小畜牲——」邱三牙不禁大怒,甚且破口大罵。
  「你越叫,我就越不想還你!」。范王乾脆將牙齒置於腳下猛踩又踩,總希望踩出什
麼。然而牙齒似乎頗硬,被踩得髒兮兮,卻仍完好如初。
  「沒什麼貨嘛。」范王暗道,忽而斜眼反瞄邱三牙,邪邪笑起:「你還要牙齒?」
  「還我!」邱三牙怒喝。
  范王邪笑:「被我踩得沾上狗屎,你還要?」
  邱三牙更怒:「還我!聽到沒有……」
  范王遂拾起一顆,邪濾直笑:「來啊!張開嘴巴,我還你便是!」裝出噁心狀,還撕起
被單包起,以免髒了手。
  邱三牙竟然張開嘴巴,當真想啃回那被踩過臭牙。
  范王還是不信,直往他嘴中丟去,他當真未再吐出,捲著舌頭想嵌咬回原處,范王瞧得
直皺眉,心想這人莫非真有髒病不成?連踩過牙齒都要?
  他尚未想通,邱三牙終又把爛牙吐出,怒喝:「不是這顆……」忽而覺得說溜什麼,趕
忙改口,「你把另外兩顆一起送來!」
  「真是貪得無厭!」范王無奈,想再溴他一回,遂又拾起兩牙齒。
  「等等!」南宮鷹一手打落牙齒於桌中。
  邱三牙臉頓變:「你想幹什麼?」
  「在找你想要的那顆!」南宮鷹本是不理此事,但聞及邱三牙溜嘴說出「不是這顆」,
他分明另有所求,直覺假牙中必有名堂,遂出手打落牙齒,且凝真力就要打去。
  邱三牙猝又驚叫:「你敢——打爛它,你什麼都得不到!」
  「那可由不得你!」
  南宮鷹猛抖動道,叭然一響,兩牙齒突裂成四片,桌子卻完好如初,露了一手精純隔山
打物功夫。
  但見那假牙裂開,其中一顆散出紅色粉末,現於黃亮桌上,特別顯眼。
  范王乍見紅粉,驚愕不已:「你想自殺?」
  可是這牙齒連腳都踩不爛,邱三牙如何咬得破?到時想死都引不出毒藥,他真的意圖自
殺?
  「不錯,他的確想自殺!」南宮鷹冷道。
  「可是毒牙甚硬。」范王仍不解。
  「那是你不懂竅門之結果.」南宮鷹道:「一方面你功力不足,另一方面卻因你不懂得
開啟方法,如果從中直切下去,它很快會裂開。如果放倒橫踩,它像鐵豆,若切力不夠,根
本別想弄開它,這也是防止他自己不小心咬破,因而發生在不想死時,卻中毒死去之慘
事。」
  范王懂了,怒目瞪向邱三牙,嗔斥道:「這麼沒志氣,才捅你兩刀,你就想死?還算什
麼男子漢!」
  邱三牙得不到毒藥以自殺,臉色不禁煞白,厲吼:「快快讓我死去,否則我咒你祖宗三
代!」
  「罵啊!」范王斥謔道:「你以為想死就可以死?我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滋味!」
抓起茶壺就要灌向邱三牙嘴巴,準備逼供。
  邱三牙驚駭之下,猛地力嚼咬舌頭,準備咬斷自殺身亡。
  范王見狀急叫不好,想欺身搶攔,卻已不及。
  南宮鷹卻因找到毒藥而精神稍稍鬆懈,沒想到這傢伙說咬就咬,動作之快,嚇得他急忙
發生指勁想點其牙關穴道,卻仍慢了一步。
  眼看邱三牙猛啃舌頭,悶哼響起,嘴角湧出大量血跡,那舌頭竟然沒掉下來,連他自己
都恐慌不已。
  范工驚愕中始發現原是這傢伙掉了三顆大門牙,猛嚼舌頭之下,卻只能咬斷舌邊,居中
根本毫無損傷,他欣濾笑起:「想自殺?老天不准,任你多想死,也沒轍可耍!」
  然而瞧及邱三牙冒著絕大勇氣嚼舌,且咬得滿口是血,范王仍是頭皮發涼,這人不是神
經病,即是個心狠手辣人物——連殺自己都那麼乾脆?
  邱三牙因嚼流血而痛昏過去,血液湧出,嚇得惡女孩尖叫師父,心下一橫,也想如法炮
制,猛張牙關就想咬。
  她沒伸出舌頭,該是咬向牙中毒藥。
  范王、南宮鷹見狀直叫不好,一人欺撲過來,一人準備發掌制止,范王卻搶在先頭,茶
壺猛灌惡女孩嘴巴,灌得她嗚嗚悶叫,咬得茶壺嘴咋咋作響。
  范工急道:「毒牙在哪裡?」左手改提茶壺,右手猛扣惡女孩大門牙,一根一根抽搖:
「到底在哪裡?」忽而摸及一顆動牙,猛地扣指狠揪,痛得惡女孩哇哇痛叫,眼淚都快掉出
來,全身為之發顫。
  范王仍不肯放手,手指揪動不易,猛往外扳,他雖功力不濟,但用來拔牙卻綽綽有餘,
這一扳扯,竟然把牙齒拔起。
  惡女孩尖聲厲叫,淚水直流,差點痛暈過去。
  范王卻發現那是一顆蛀空臼齒,居中根本空空如也,他乾笑:「找錯了?」
  連那南宮鷹都覺得想笑:「不要把她牙齒全拔光才好。」
  「不會啦!只是一時失手!」范王笑的甚窘。
  惡女孩卻毗目吼聲,嗚嗚啃著茶壺,大概想說:你敢拔我牙齒,我跟你拚了。
  范王乾窘笑道:「是蛀牙嘛!你看!遲早都要拔掉的!」
  他將那臼齒晃向惡女孩面前,還仔細指出蛀牙部分,那惡女孩簡直在瞧被惡魔抽出來胸
中肋骨,更是沒命尖叫,若放開她,準會啃下范王身上特大塊血肉。
  范工乾笑:「我下次小心些便是,請忍忍!」
  他的「下次」很快到來,將日齒置於桌上,手指又往惡女孩嘴中扳去,尋寶似的一顆顆
試去:「到底是哪一顆啊?」
  那副聚精會神模樣,直叫人以為他在雕刻牙齒。
  惡女孩簡直嚇得淚水汗水直流,每扳一牙,她即尖叫一聲,那無盡恐懼威脅之下,她終
於伸舌點向左上排第一顆日齒。
  「早說嘛!」
  范王伸手扳去,但覺動搖,稍運勁摘了下來,惡女孩未再尖叫,反而噓喘大氣,直若逃
過十八劫難般面有餘悸地瞧著這位恐怖分子。
  范王乾聲直笑,瞧著這顆晶白亮麗牙齒,好奇說道廣這會就是毒牙嗎?」不自覺地想置
於嘴中咬咬看。
  南宮鷹訕笑道:「你不怕突然咬破,莫名中毒,死得無法瞑目嗎?」
  「呢!好險!」范王驚急地將白齒置丟桌上,乾聲道:「還是你來,我不想知道怎麼咬
開它……」
  南宮鷹呵呵笑兩聲,伸手發出暗勁打向白牙,它果然裂開,散出紅色毒藥。
  范王驚心道:「好毒的玩意啊!我差點喪命!」慶幸方才沒咬開,否則豈還有命在?
  他手抓壺,仍不知該不該抽出,說不定惡女孩仍會咬舌自殺,於是決定不抽出,冷斥:
「快說!是誰派你們前來暗殺我家公子?」
  惡女孩怒目瞪來,仍嗚嗚罵個不停。
  「嗚什麼嗚?」范王斥道:「再不說就拔光你牙齒叫你嗚個夠!」
  惡女孩更是嗚嗚厲叫,兩眼睜得快裂出眼眶。
  「你還不說!」范王就要有所行動。
  南宮鷹道:「你那壺嘴頂著她嘴巴,她怎麼說?」
  「呃……·」范王突然發現錯誤,窘聲笑起:「怎會發生這麼大誤會?但抽出來,又怕
她咬舌自盡,怎麼辦?」
  「總得讓她有開口的機會吧!」南宮鷹道。
  范王猶豫一下,還是慢慢抽出茶壺,威脅道:「你敢咬舌頭,我就叫你咬一輩子茶
壺!」
  壺口終於離開嘴巴,惡女孩卻發出野獸般尖厲欲撕碎人之吼聲:「你敢拔我牙齒……」
  范工看她嘴巴厲張那麼大,趕忙又把茶壺往其嘴巴塞去,惡女孩尖痛厲叫,兩顆大門牙
為之鬆動且滲出血絲,差點掉出來,她直掉淚。
  「又發生誤會了?」范王但覺反應過度,乾窘直叫抱歉抱歉,始又將茶壺抓出。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惡女孩戾氣終於被瓦解,換來少女那種賴皮哭鬧尖叫,已失去殺手冷酷無情特性。
  范王仍是歉聲連連,乾笑自信道:「這樣也好,門牙受了傷,要嚼舌自殺都不可能
了……」始安心將茶壺放回桌上。
  瞧著壺管那兩道深深齒痕,他乾窘暗笑不止。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惡女孩還是泣聲不斷。
  范王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別那麼傷心,門牙只是搖晃而已.根本沒有掉落,還保
得住!」
  「惡魔!惡魔!惡魔!」惡女孩耍賴尖厲哭吼不止。、
  南宮鷹瞧來,心生不忍,畢竟她還是個小女孩,歎聲道:「你把解藥交出來,我放你便
是!」不忍再逼她。
  「不給!」惡女孩突然停住哭聲,帶著報復喝吼起來。
  范王不禁有氣:「我家公子網開一面,只叫你交出解藥,你還敢發飆?不想活了是不
是?」喝吼起來:「到底給不給?不給,拔光你牙齒!」伸手就想揪去。
  「不給!」惡女孩厲吼幾聲,忽見魔手又來,那揪齒餘悸仍叫她驚心動魄,嚇得她沒命
再吼:「我沒解藥,全在他身上……」吼完泣出聲音,一定要殺范王以報揪齒之仇!
  「早說不就得了!」范王欣笑起來:「害我淪為揪齒兇手,抱歉,抱歉!」躬身為禮
後,始移步那滿口鮮血,卻毗目刺瞧南宮鷹及范王的邱三牙,他含笑道:「你徒弟都說了,
還不把解藥拿出來?」
  邱三牙仍想厲吼,可惜舌頭已傷,並且疼腫,幾乎塞滿整個嘴巴,他還是吼,卻呼呼混
著濃厚鼻音,厲斥:「沒解藥,中此毒只有斃命!」還想哈哈大笑,卻呼呼引痛舌頭而斷
聲。
  范王倒能聽出幾字,冷目瞧瞪他:「沒解藥!你以為我是笨蛋?』抓起茶壺猛敲其腦
袋,咋然一響,邱三牙淚水滲流不止。
  范王更喝:「快拿出來!」忽見這混蛋手腳被捆,哪能拿東西?不禁於笑:「差點重犯
錯誤,你不能拿,我自己來!」
  當下很快伸手掏人邱三牙胸腰口袋。
  范王道:「小心些,別被毒針刺著!」
  范王才想起這兩位混蛋擅於使毒針,莫要真的中計才好,乾脆拿來匕首,猛劃邱三牙衣
褲,一刀下去,衣衫掉落大半,肚皮乍現,嚇得邱三牙厲吼:「你敢——」竟也掙扎,可借
全身受制,只見得腦袋亂擺而已。
  范王斥笑:「都已七老人老還害臊?放心,我會很小心照顧你重要部位便是。」
  利刀仍劃,切得邱三牙幾乎衣破褲穿,只剩下體重要部位還保有蔽體布料,露出一身排
骨老皮。
  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身形矮了半截,否則瞧在那女孩眼裡,必定尖叫連連。
  邱三牙遭此重辱,已是臉面煞白,想咬舌自盡,可是舌頭腫大,又掉了門牙,又怎能得
逞?不禁落下悲憤淚水,狀若死人。
  范王懶得理他,很快將掉落地面瓶瓶罐罐、小包小盒拾起,置於桌面,瞧那五顏六色瓶
罐及紙包,范王不禁皺眉:「你家在開藥鋪不成?帶這麼多在身上想毒死誰?快說,解藥在
哪兒?」
  邱三牙冷哼,不屑說出,似已抱著同歸於盡決心。
  「不說?我一樣樣拿你來試!」
  范王盡將藥瓶紙包打開,就要灌往邱三牙嘴巴,可是邱三牙卻反應過度般厲吼:「不說
就不說!」然後緊閉牙關以防毒藥上口。
  范工冷濾直笑:「閉得了嗎?少了大門牙,閉得了嗎?」還是伸手想捏其下額,準備灌

  南宮鷹道:「灌不得,他本就想死,你灌他毒藥,豈非如他所願?」顯然已識破邱三牙
詭計。
  「呢……我怎老是出差錯!」范王乾笑:「大概穩操生殺大權,威風太強的緣故吧?」
把藥放回桌上,雖裝出一臉無奈,卻戲謔姿態百出:「怎麼辦?不能試;求求你說出來好不
好?」
  邱三牙眼看計謀失敗,只能以嗔厲怒目瞪來,冷哼代替答案。
  范王無奈,只好轉問惡女孩:「他不說,你說如何?咱們已有了感情,何妨相互幫
忙?」
  「誰跟你有感情?不要臉!」惡女孩怒斥,一副不屑模樣。
  南宮鷹聞言淡笑不已,畢竟范王來此招,並不討好。
  范王倒能鎮定:「其實感情並不一下要呈現在外表,我覺得我們內心已取得某種默契之
溝通!」
  「噁心!」惡女孩更是不屑。
  范王突然大吼:「我是叫你溝通,你若不說,我會拔光你牙齒!」
  「你敢?」惡女孩臉色又變。
  「溝通後再說我敢不敢!」范王就要伸手揪來,嚇得惡女孩失聲厲叫:「我不知道,我
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問他,惡魔……」
  想及拔齒之恨,她就快瘋狂。
  范王這才謔邪笑起:「不信你溝通不了我的拔牙技術?」冷斥:「你連解藥什麼顏色都
沒看過?」
  「白色……」惡女孩懼聲回答,但隨即發現自己太過懦弱,立時轉為嗅怒:「全部毒死
你算了!」
  「能毒死,還算解藥?」
  范王瞄出戰勝、示威一眼,始將三十餘種藥物全部倒出,立即將五顏六色剔除,但卻發
現白色藥物仍有十餘種,不禁皺眉:「這麼多?」
  移目瞧向南宮鷹,不知該如何選擇,又想回過頭來逼迫邱三牙。
  南宮鷹道:「一樣樣試算了!」
  「怎麼試?」范王道:「一個不好,可能立即斃命!」
  南宮鷹道:「先把毒針找出來,沾上白粉,看看其反應。」
  范王聞言,始將一長形如手指般細筒打開,抽出閃閃青碧追命蜂針,沾上茶水後,往十
余種白色粉末抹去,每藥一針,果然挑出四樣得以解去青碧鋒針青碧顏色,且化成清水般晶
亮之粉末。
  邱三牙瞧得兩眼目光直拍縮,顯得解藥即在四味白色粉藥之中,然而,他仍以謔笑表情
看這場戲。
  范王道:「怎麼辦?還有四種,怎麼辦?」
  南宮鷹早就注意邱三牙眼神,心知解藥可能在裡頭,遂道:「刺他四根手指頭,再以追
命蜂針試。」
  邱三牙不禁臉色再變,本想喊出:「你們敢?」可是他們每次都敢,此話根本毫無恐嚇
效果,他不知該說什麼,愣在那裡。
  「要是他一針就翹了呢?」范工仍擔心。
  南宮鷹道:「準備匕首切手指便是!毒藥再快,也不可能超過揮刀速度吧!」
  范王覺得有理,瞄向邱三牙,冷斥道:「這是你自作孽,怪不了別人。」
  他當真拿起沾滿毒液細針,猛抓邱三牙左手,邪笑不止:「現在說還來得及!」
  邱三牙還想冷哼,表情方現,范王登時刺下尖針,指頭霎時潰爛化水,痛得邱三牙歷叫
如殺豬,那毒藥仍往前腐蝕,白骨立現,且漸化去。
  「不是這瓶!」范王但見此藥簡直是化骨散,若用在身上,那還得了?嚇得他趕忙揮刀
切下邱三邪食指第二指節,始阻止毒藥繼續人侵腐蝕。
  邱三牙這才停止尖叫,一張臉卻死白嚇人,直冒冷汗。
  「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誰!」
  范王但覺截肢有效,乾脆一連刺出沾滿三種不同藥物之針,中指發紅變腫。
  范王立即切斷一小指節,尾指滲出濃紫污血,范王照樣切斷,兩刀又砍得邱三牙,厲叫
如豬。
  范王卻聽不下去,兩眼直瞪無名指,那並無任何反應之藥粉該是解藥無誤!
  「就是它了!」
  范王驚喜若狂,趕忙刺出迫命蜂針,尖針落處.青碧毒液立即滲入指尖,但很快被解藥
反包圍且逼退,恢復正常顏色。
  南宮鷹見狀欣喜不已,熬了近三天之麻疼毒苦.此時將有了轉機。
  范王欣笑不斷:「少堡主請坐好,屬下立即替您解毒燃後再來收拾這頑劣分子!」
  南宮鷹當下盤坐於地面,范王拉開他右肩背,那再次泛青紫傷口已化膿,滲出濁濁污血
帶腥臭,直叫人作嘔。
  范王還是強忍臭味,先以手擠出膿血,待血液較為紅之際,始將此種解藥沾向傷口,但
見毒血漸漸轉清。
  他問道:「覺得如何?」
  「清涼許多!」南宮鷹回答。
  范王這才確定此乃解藥無誤,始敢大量塗抹傷口,並道:「要服用嗎?」瞄向邱三牙他
狀若死人,面無表情,瞄向惡女孩,她怒目瞪來,一臉不合作態度。
  「先逼毒看看!」
  南宮鷹遂再次運起功力,將擴散至右手臂之毒漸漸往回逼,傷口不斷滲出濁黑污血,可
是解藥卻跟著流失,如此將事半功倍。
  范王見狀,心想既然不敢服用,乾脆以針刺向,該解藥得以反勢解毒,遂將那解毒過後
還原晶亮之蜂針刺往南宮鷹石手指,手臂,順延而上刺出血斑,再敷倒解藥。
  如此一來,解藥沾血,溶入血脈,輕而易舉可解去向中之毒,且快速往上竄,解毒功效
更形發揮。
  南宮鷹借此加以運功催化解毒液,如此流竄反衝之下,已比逼毒快上數倍。
  不到一個更次,手臂青紫盡褪,傷口四周亦轉為紅潤,那滲出傷口血液更是澄清迅速,
幾乎已跟新鮮血液毫無兩樣。
  南宮鷹怕有餘毒未除硬再運行一周天,但黨全身暢快無阻,始呵呵欣笑起來:「該你了
吧?」
  毒性一解,那股愛笑毛病又犯,南宮鷹很快抓出口袋酸梅,連丟三顆以止笑意。
  范王倒出茶水以洗污血,隨後撕下棉被之棉絮,就地取材以拭去濕處,這才將解藥大量
投人傷口處,總算大功告成。
  他欣笑:「少堡主的復活,就是這老鼠頭倒霉的開始!」瞪向邱三牙,一臉黠笑。
  邱三牙似已覺悟會是什麼局面,冷斥:「是人物,給我一刀痛快!」聲音仍受舌腫痛之
苦,呼呼濁渾難懂。
  范王卻聽出幾字,訕笑道:「給你痛快?這麼簡單?說!是誰主使你暗殺我家公子?他
們目的何在?」
  邱三牙還是冷笑,范王瞧來礙眼,抓起茶壺後往他腦袋敲去:「說不說!」有若打鼓,
每喝一句即敲幾聲,茶壺落不停。
  越敲邱三牙腦袋越低,卻始終不再吭聲。
  范王卻越敲越生氣,準備再用大刑:「我就不相信,在我手中會有逼不出話的人?」匕
首揮耍起來,準備向其牙齒下手,挑得他滿口掉牙。
  南宮鷹卻說道:「放開他!」
  「放開他?」范王驚愕:「有沒有搞錯,他是我們的仇人啊?」
  南宮鷹道:「反正毒性已解,他們也只是人家走狗;犯不著在他們身上生那麼大的
氣。」
  說完,他起身,就要解開惡女孩身上禁煙以及受阻穴道。
  范王疑惑主人怎會突然變化如此之快?莫非另有下文?腦筋一閃,該是準備放人之後再
暗中跟蹤可能性較大,這可比死逼活迢來得容易得多。
  於是不露痕跡苦歎:「算你們好狗運,碰上我家公子慈悲大開!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
氣,記得啊!好好把握啊!」
  范王揮著匕首,心不甘情不願地替邱三牙解布索,至於其受制穴道,在南宮鷹放開惡女
孩之後,始點指過來,連點七八指,邱三牙得已解穴,卻因雙腿受創,站不穩,滑落地面。
  「師父……,,
  惡女孩見狀趕忙想要扶去。
  然而,就在她欺身將扶之際,邱三牙猝然猛獸般暴起,搶過范王手中匕首,不殺范王,
不殺自己,卻冷厲無情刺向惡女孩心窩。
  那勢來得既快又猛,惡女孩哪知師父會狠毒到向自己下手地步?眼看匕首就快刺抵心
窩,她避之不及,尖聲駭叫。
  那叫聲驚動南宮鷹,驚喝不好,反掌一切由於位置關係,他只能猛砍邱三牙背脊,那邱
三牙竟然不顧,拚死命撲殺惡女孩,猛吼「叛徒」兩字,衝勢更快。
  南宮鷹瞧他拚命,不得不再發一掌以打偏惡女孩,匕首失了準頭,刷然一響,勉強劃中
惡女孩左胸旁,邱三牙卻被打得滾栽前頭,撞垮一張太師椅。
  那邱三牙狂血直吐,死意已決,猛揮匕首刺往自己胸窩,匕首直沒至柄,他卻狂笑:
「我死,你們也活不長!」說完,口湧濃血,身形往前傾倒,已一命嗚呼。
  南宮鷹驚皺眉頭,這人倒是頑劣非常,寧死不從,可想而知其幕後主使人手段之毒辣,
恐怕比死更殘忍十倍百倍吧?
  惡女孩遭受師父突襲,驚駭而泣,全然忘記左胸之痛。
  范王陡然升起同情之心急忙趕來:「快止血!」但見她胸口滲出血液,他急忙伸手按
去。
  然而此舉在女孩直接反應之下,總有非禮之嫌,惡女再次驚嚇,雙手緊抱胸部,厲吼:
「不要過來!」逃向牆角,泣聲不斷。
  范王這才發現自己粗魯動作,乾窘笑起,要著手指,莫可奈何說道:「真是男人有手不
輕摸,一摸就出問題……」瞧向惡女孩:「你也該想想,你那爛師父罵你叛徒,還準備殺死
你,這種組織已是無情無義,你跟著她們遲早都會丟掉小命,而且還是莫名其妙地被擺道而
亡,死得不明不白啊!」
  惡女孩不做聲,儘管哭。
  「要不要手帕啊?」
  范王沒那麼衛生,隨身攜帶手帕,摸了一陣,乾窘笑起,撕下被單一角,暫且充數,遞
給惡女孩,她竟然未拒絕,搶過布片,抹著眼淚,泣聲仍不斷。
  「沒關係,儘管哭!哭久了,想哭都哭不出來!」范王倒是有了安慰之心。
  南宮鷹忽而問道:「你們是宇宙王派來的?」心想此時除了這幫派之外,又有誰敢動自
己?遂試探問出。
  「不是。」惡女孩終於回話。
  「那你叫什麼名字?」范王問道。
  惡女孩戾氣又起:「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怒瞪范王一眼。
  范王不是滋味:「名字總不會搞不清吧?你是不是叫陳阿呆?」
  「你才是陳阿呆!」惡女孩怒斥:「我的名字是你祖宗!」
  「什麼話?我祖宗?」范王想笑:「那豈不成了大飯桶?」
  他老爹叫范通,老爹的老爹當然叫「大飯桶」了,他笑不合口。
  「你才是大飯桶!」惡女孩怒斥:「走開!我不想看到你!」想及大門牙還疼晃著,她
一把怒火又起。
  「不錯,我的確是大飯桶,一餐要吃五碗飯!」范王邪聲一笑:「我才不像你,上次在
長安城乞討當乞丐,連吃都吃不飽!」
  「笑話,我丁如意,會吃不飽?」惡女孩更怒:「走開,聽到沒有!難道要我殺了
你!」
  范王已然呵呵笑起:「原來叫了如意我還以為是丁愛玉,丁香蕉呢。」
  丁如意這才知道上當,怒喝一聲,舉掌就要劈來,范王趕忙溜向南宮鷹背側,訕笑道:
「回去吧!這裡是我的地頭,你憑什麼叫我們滾?該滾的是你不是我。」
  丁如意劈人不著,怒目瞪來,不知該如何是好,復問范王所言,自己的確頭頂人家天,
腳踩人家地,該走的的確是自己,於是走向邱三牙,一腳猛踢過去,罵聲:「憑什麼殺
我!」始悻悻走人。
  范王立即低聲道:「要不要跟蹤?以揪出真兇?」
  「全看你了!」南宮鷹的確有此意圖。
  「沒問題!」范王欣笑出口,很快潛向窗口往外瞧但見了如意掠身東屋牆,遂向南宮鷹
說道:「我會留下十字記號,到時少堡主自行跟來便是。」
  南宮鷹點頭:「你去吧!我隨後就到。」
  范王這才閃身而出,跟蹤去了。
  南宮鷹則再盤坐床頭,運行內勁,以確定自己完好如初之後,始丟下銀子,抓起那包酸
梅,笑聲又起,掠身穿窗,追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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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8:59: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極樂世界
  那似乎是直往太行山脈深人。
  范王已跟蹤了如意三天三夜,且來到一處叫如意峰的深山峻嶺之中。
  為何叫如意峰范王並不清楚,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探臨此峰,只不過後山小徑發現一塊新
立石碑寫著紅字「如意峰」,左下角還題了「閒人匆進,否則格殺」八字,著實帶點肅殺之
氣。
  他也想過此峰是否會跟了如意有關,否則怎會都叫「如意」兩字?
  然而丁如意已鑽人陡崖峻嶺之間,范王不得不加緊腳程以追蹤。
  但見越是高處,濃雲越厚,有時甚至化霧籠罩山區,迷迷濛濛之中,宛若進入仙境,連
人帶身皆似乎覺得輕飄起來,心頭有騰雲駕霧感覺。
  不知爬行幾里,濃霧忽而散去,眼前高山斷崖處處,然而卻是山靈水秀,奇林異樹,百
花遍處,直若進人另一天堂世界。
  一這會是什麼鬼地方?」
  范王瞧及此,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然而仔細瞧去,山花野草間,仍可見及另一面白底紅字石碑,寫著「極樂世界」四字,
字體仍新,該是新設者。
  范王更能肯定准有名堂,小心地潛向那靠近斷崖之山徑。
  方穿人原始森林般高大樹木,范王見及遍掛枝葉百香果籐長得茂茂密密,更有不少百香
果發紫帶紅,讓人垂涎欲滴。
  他實在想採來吃吃,卻又怕中毒,掙扎一陣,只好割愛忍了下來,猛吞口水地潛伏山崖
邊。
  只見得那倚崖而走的山徑婉蜒而下,大約延伸七八百丈,已見平台,且有一名守衛守在
那裡,穿過平台,則是偌大一片綠樹紅花開遍滿山滿谷。
  遠山處,更有瀑布洩流而下,水花映出一道潔亮彩虹,清清楚楚高掛空中,如此美景,
直叫人有若進人天堂感覺。
  范王暗暗點頭,此處的確有極樂世界味道,實是天地間一大奇景。
  由於有守衛把守,范王不敢再潛去,反正目標已尋得,已有辦法交差,躲在此處等少堡
主尋來便是。
  他邊觀察地形邊想,這極樂世界會是什麼名堂,竟然派出如此兇惡殺手要收拾南宮鷹性
命?
  他想不出來,回身瞧往遠山,心想少堡主是否會被那陣迷霧給擋住而迷失方向?該不會
吧,自己留的記號很清楚指向這頭,縱使他暫時迷失,但久了仍然能尋來才對!
  偶而他也瞧瞧樹林中串串百香果,希望沒毒,自己就可過足癮頭,可惜仍不敢試,只能
落個吞口水命運。
  不知等了多久,但覺腰酸背痛,就想起來活動活動之際,白霧中鑽出一青影,范王想
躲,但立即認出是南宮鷹,很快咕咕學鳥輕叫,伸手一揮,以示意南宮鷹趕快過來。
  南宮鷹會意,輕掠而至,的確有些口渴,採了百香果即吃。
  「等等!」范王急叫:「少堡主不怕中毒?」
  「神經病,百香果哪來有毒?」南宮鷹斥道:「你認為葡萄全有毒嗎?」剝開果皮,大
大方方吃起來。
  「我是說地方不同……」范王道。
  「那你就當它有毒好了!」南宮鷹吃得津津有味。
  范王終於忍不住饞嘴,趕忙伸手摘向百香果,斥笑道:「早點來嘛!害得屬下足足流了
十幾斤口水。」張嘴即咬,吮得比什麼都凶。
  南宮鷹呵呵笑起:「我怎知有人會神經過敏到那種地步?」
  范王乾笑:「我們現在對付的是大毒物啊?」
  「發現什麼?」南宮鷹問。
  范王這才恢復正經,潛向崖邊,指往山徑:「有人,這名堂叫極樂世界!」並指向那塊
石碑。
  南宮鷹瞧及守衛,眉頭皺縮幾下:「極樂世界會是什麼名堂?」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堂!」范王回答的甚有味道:「潛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南宮鷹瞧這地形,右側是斷崖山徑,左側則為深淵,直到那台地為止,始出現落腳處,
恐非任何輕功所能虛渡而過,看來只有硬闖山徑一途了。
  「走吧!」南宮鷹大步行去。
  范王詫然:「硬闖?」
  「不然,你有更好辦法?」南宮鷹道:「先冒充一下,騙不了,制住那守衛便是!」
  范王莫可奈何:「可惜,那易容行頭沒帶來,否則必可順利過關!」
  光說無用,他還是跟著南宮鷹後頭,漸漸逼往那守衛,兩人裝出一臉冷酷,以養成殺手
味道。
  已近守衛五十丈,那守衛始發現,四十上下男人,一臉麻子,實在不怎麼上相,他瞄向
南宮鷹,並無多大警覺心,冷道:「是哪一區的?」
  南宮鷹仍不吭聲,冷目瞄來,直往前逼。
  那麻子似感覺南宮鷹冷森殺氣,愛理不理說道:「看你這模樣,準是殺手區的!新來的
吧?往左邊山徑去!多多努力.準能進人極樂區!」
  在他口中,似乎極樂區才值得尊敬。
  南宮鷹冷默不語,逕自閃過守衛,范王卻想示威.冷瞄守衛:「小心我幹掉你!」
  守衛哈哈大笑:「看你還嫩得很!在極樂世界,誰還怕你這幼稚威脅?滾吧!多努力
些,遲早你會享受神仙滋味!」
  擺擺手指,不再理會兩人,兀自哼起小調.一副遊山玩說心情般欣賞自然美景。
  范王莫名不解,想再追問,南宮鷹卻抓著他衣領,逕往左側山道行去。
  「我們不到極樂區看看?」范王瞄著右側風光明媚徑道,心想再笨的人也知道該選哪一
區。
  「別忘了了如意是殺手!」南宮鷹冷道,還是選擇較為黝黑之山徑,范王無奈,只好跟
去了。
  這殺手區似如光明背後陰暗角落,越是往裡邊行,越是陰沉,且不見野草鮮花,就像深
入地獄之道,過處儘是冷硬岩塊。
  及至盡頭,則是個「凹」形狀的小山崖,崖區則挖有不少山洞,大概讓殺手們所居住的
吧?
  南宮鷹不知自己該住何洞,遂張張望望,發現仍有許多空洞,其它只住了十幾名殺手
吧?
  兩人找了左側山洞,躲人裡頭,想靜觀一陣,再決定行動,順便查探是否有丁如意消
息。  這一呆,立即沉靜下來,似乎落針可聞,似乎能感覺出彼此呼吸聲。
  此處似乎毫無日夜之分,終日陰暗如深淵,也不知過多久,忽有聲音傳來。
  只見得一名中年漢子,態度稍狂地光臨本區,拿出十幾包東西分別丟向十幾口山洞內,
大概是分發食物吧!
  然而他似乎忽略南宮鷹及范王,丟完手中東西,已輪不到再分配兩人。
  一餐要吃五碗飯的他,又怎禁得了挨餓?忍不住氣即喝出來。
  那漢子驚詫竟然有此沉不住的殺手,他冷道:「你是哪條道上的?」
  「我……」范王尚未回答,南宮鷹一手將他拉回來,警告他怎可亂出聲,要是被丁如意
發現,豈非前功盡棄?范王頓時覺悟,乾笑一聲,又探出腦袋,揮揮手:「沒事,我是瘋子
道上的,請見諒!」
  那漢子瞄眼道:「準是第一次來,明天派你出任務,完成後。到極樂區逍遙,否則就別
回來!」
  「若回來呢?」范王問。
  那漢子忽而邪笑:「最好別回來。」說完大步離去,邪笑中已表示,若回來將會很慘。
  范王冷哼幾聲,大有走著瞧意味。
  那人一走,一切又恢復寧靜。似乎,此處是被遺忘區域。
  范王和南宮鷹不禁想及明天將會出何種任務,以及那人臨去冷笑,任務出差錯,會有何
種報應?
  丁如意不是出了差錯?她還在這裡嗎?
  南宮鷹想及此,遂決定探向所有秘洞。
  然而心念剛起,凹谷最深處突然傳來尖厲女孩叫聲,那聲音就如被魔鬼咬斷兩條腿似的
慘厲。
  南宮鷹和范王直接反應——一定是丁如意。
  情急中,兩人奔出山洞,直往山谷掠去。
  谷底深暗,不斷傳來腐臭及血腥味,直若屠宰場般讓人聞之欲嘔,及至近處,乃一較大
山洞,幾盞線火搖晃,更添鬼氣。
  「救命啊……」女聲音再次傳出。
  南宮鷹等不及,更形快速掠衝入洞。
  但聞腥味更濃中,已見及紫衣少女被綁在一石床上,另有一名散發中年瘋漢手拿尖針及
利刀,怪笑不已,似想把石床女子拿來當實驗品。
  他訕謔直笑:「任務失敗,只有變成殭屍的分!放心,你還會活得很好,只是少了一點
兒思考而已。」
  那女孩正是丁如意,她驚駭尖叫:「不要!我不要當行屍走向!救命啊……」
  「沒有人會來救你!何況這是最好解脫!」
  那瘋漢子就要舉尖針刺人女孩腦門之際,南宮鷹豈能讓他得手,登時一掌劈來,凌空相
隔三十丈,照樣打得那人悶撞內牆,口吐鮮血,南宮鷹直落石床前,不但注意四周變化,也
注意丁如意,以防她故技重施。
  那丁如意忽見有人出手擊退瘋漢子,她已從驚駭中解脫出來而動哭落淚,泣不成聲:
「不要讓他再傷我!」淚水更流。
  南宮鷹淡聲道:「沒人會再傷你了!」
  話未說完,那挨掌瘋漢雖被擊落牆角猛吐狂血,但剎那問咋口血液之後,似又完好如初
直立起來,怒要手中利刀,厲道:「你是誰?膽敢闖人秘洞?還不快退出去?找死不成!」
  突見他猛衝過來,尖刀猛刺,倒有幾分火候。
  南宮鷹根本不甩,右手輕揮,想再次將他擊退,豈知瘋漢那揚手刺刀之際,袖口競然射
出一把寒芒,直撲南宮鷹門面。
  來勢快速強勁,簡直像強弩盒所彈出,威勢霸道無比。
  南宮鷹乍見寒芒泛青,猝而想起追命蜂針,臉色稍變。
  登時旋彈身形衝向洞頂,並劈出全力一掌,轟得寒芒四散噴去.他身形還在打轉.終將
數點射身尖針甩彈它處。
  他怒喝,一掌「穿金裂石」即貫向這瘋毒漢子,砰然一響.打得他再次撞凹巖壁半尺
深,連叫聲都悶不出來,已奄奄一息。
  范王則是撲倒地面以避開毒針,待針群掠頭而過之後,他始悻悻衝殺而起.匕首一抖,
就要宰了這傢伙,並大喝道:「他媽的,在大爺面前,你也敢放暗算?我剁死你!」匕首猛
抖,想殺死對方。
  丁如意聞聲竟然尖叫:「不要殺我爹——不要殺我爹……」以以觸動傷心事,哭聲再
起。
  南宮鷹、范王頓感驚愕,這傢伙競會是她父親?世上竟然有如此凶殘父親?要親手殺了
女兒?
  范王怔在當場,忘了再刺一刀。
  丁如意哭聲頓停,似該看看父親及來者是誰?乍見南宮鷹及范王.她驚駭不已:「你
們?」
  「跟你來的!」南宮鷹直接回答。
  丁如意表情一時變幻無常,終又泣聲大哭:「不要殺他!他是我爹啊……』」
  南宮鷹示意范王將那瘋子綁起來,始轉向丁如意,問道:「你暗殺我,是你爹下的命
令?」
  「不是,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丁如意哭得更傷。
  南宮鷹道:「你想清楚,現在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幫助你,如果你不說出全部事情,
我也沒法幫你!」
  「我不知道……」丁如意淚水更流:「不要問我……」
  范王已將瘋漢子捆起來,提向石床邊,一副殺手模樣:「是不是宰了他,免得他興風作
浪!」
  丁如意更急:「不要!他是我爹!」
  范王道:「他可不把你當女兒看,這種父親不要也罷!」
  「不能怪他,他不自主……」丁如意泣聲道:「他不是要殺我……」
  「不殺你,你幹嘛叫的那麼凶?」范王道。
  丁如意道:「他要把我送到極樂世界……」
  「送到極樂世界要手術大腦?」南宮鷹甚是驚駭。
  丁如意心防似乎已被瓦解,泣聲道:「他們要人忠於極樂世界,所以才要手術大腦。」
  「每個人都要手術?」南宮鷹問。
  「沒有……」了如意餘悸猶存:「是失敗任務者才要手術……我不要變成行屍走向!我
求你們救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南宮鷹道:「只要你將事情全部說出,我就帶你走,甚至你爹一起帶走!」
  「我爹可能走不了了……」丁如意抽咽幾聲,掙扎是否該說出全部事情。
  南宮鷹問道:「他為何走不了?受了控制?」
  「嗯……」丁如意默然點頭。
  范王急問:「他們用什麼控制你爹?」
  丁如意道:「一種藥……叫人吃了會上痛,不吃就會死的藥……」
  「那不是鴉片膏?」范王道。
  「我不清楚……」丁如意回答。
  南宮鷹道:「就是因為你爹受制,所以你才聽從那組織命令,要殺我?」
  「是……」丁如意黯然回答。  范王道:「那邱三牙真是你師父?」
  「他教我殺人術,該算是……」
  「你們為何出現雪奴村神殿?」南宮鷹道:「你們早就在那裡等?還是臨時決定行
刺?」
  「我們都是臨時授命。」
  「可是邱三牙怎會當上祭師?」
  「他把真正祭師殺了,並要我冒充祭師女兒。」丁如意道:「他說,只要殺了你,組織
會重用我,給我任何要求,包括要回我爹,所以我才答應他。」
  「看你出手模樣,你好像殺了不少人?」
  「我出過七次任務,但此次他才說出這條件。」
  「邱三牙在這裡,地位很高了?」
  「他是殺手首領,大家都要聽他的,連那毒針也是他給的。」
  難怪邱三牙這麼急於找死,原來是位油條老殺手,早就想清楚,當殺手不是殺人就被殺
或自殺,沒什麼好意外的,方自死的那麼堅決。
  南宮鷹又問道:「你爹叫什麼名字?」
  「他叫太行怪醫丁元春,懂得一點兒醫術,組織找他來替人開腦。」
  南宮鷹已有所瞭解,神秘組織不斷吸收各種人,似乎在進行某種陰謀,他道:「你爹既
然是醫生,為何會被藥物所迷?」
  丁如意歎道:「我也不清楚……」
  范王道:「是否要把她爹弄醒,問個清楚?」
  「也好……」南宮鷹一掌打向丁元春,他始悠悠醒來,待神情凝聚後,竟無受傷跡象,
瞪著兩人即吼:「你們是誰?敢跟極樂世界作對?」一臉暴君姿態,似已掌握某人生殺大權
似的。
  南宮鷹道:「我就是你們最想殺的人!」
  范王道:「狀元幫幫主是也!」
  「狀元幫主?」丁元春怔詫不已,雙目直盯南宮鷹,那張細眼塌鼻滿腮刺胡的邋遢臉面
僵抽不已。
  忽而想到什麼,想瞪尋女兒,卻因身在石床下,瞧不著女兒,他怒吼:「你這死丫頭,
竟然敢背叛極樂世界?你簡直在找死!」
  丁如意泣聲道:「爹,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懂什麼?」丁元春怒斥:「日後將是極樂幫的天下,你背叛,那是自尋死路!」
  「我不要聽你的!你已經中毒太深!」丁如意更是悲切。
  「你才中毒太深!」丁元春怒斥:「膽敢串通敵人前來,你想被砍頭是不是?」
  范王猛敲他腦袋,斥道:「有完沒完?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敢教訓人家,是不是活得不
耐煩?小心我一刀切下你腦袋!」
  丁元春冷笑:「你想殺死我?哈哈哈……下輩子再說吧!」
  「他媽的!這麼囂張!」范王匕首一抖,就要偷偷給他一刀。
  了元春笑的更狂:「來啊!就算十刀,我也挨得了。」
  「可惡!」范王當真一刀劃向了元春頭額,想嚇嚇他。
  丁如意卻焦急尖叫:「不要殺我爹!」
  「沒有啦!」范王故意安慰她,匕首卻更快速,先切他一刀以下下馬威再說。
  利刀門處,丁元春額頭果然裂出七寸長痕,然而他卻狂笑,根本未將刀傷放在心上,甚
至更加狂戾瞪著兩位快沒命的土包子。
  「笑啊!看我如何把你的臉變成刀疤丁!」范王暗自冷笑,準備多劃幾刀。
  然而奇跡卻發生了。
  那丁元春額頭那七寸長翻紅傷口本是滲流紅血,此時卻轉為透明液體,且凝滿整道傷
口,眨眼間形成晶紅色干癡,敢情已經復原。
  南宮鷹和范王乍見此狀況,驚駭不已,就算兩眼被射瞎,他倆也不想看見這道要命血痕
——那不就是在仙島上遇到甘靈仙等人,視若性命而所服用青春之泉而後被砍傷後的症狀
嗎?
  「是青春仙泉?」范王搶口說出,瞪著南宮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南宮鷹更想不通,此仙島已被火山炸沉,又怎還有仙泉流落中原?
  他急道:「你服的是什麼藥?」
  丁元春對於兩人驚愕反應,甚是滿意,濾聲大笑:「長生不老之藥!老夫一生研究醫
藥,就是找不出長生不老秘方。誰知就這麼湊巧,遇上了極樂幫主,得到此藥!哈哈哈……
任你們多厲害,也敢跟長生不老之人對抗?勸你們早早自殺算了!」
  南宮鷹臉色再變:「『那藥是何模樣?是不是狀如牛奶?味道如醇酒?」
  「老夫憑什麼告訴你!」
  「說不說!」范王怒斥,欺身過來,就想逼刑以揪下他耳朵。
  丁元春還是狂笑,根本不把范王當回事。
  南宮鷹出言喝止他:「別費心了,如果他服下仙泉,根本毫無痛覺,逼也無用!」
  范王道:「砍下他腦袋,不是有效?」
  丁元春冷笑:「只要有靈藥,照樣可以接回去,別枉費力氣,快準備自殺謝罪吧!免得
日後連死都不得安寧!」
  南宮鷹看過甘靈新老公刁青洋耳朵被揪下,復又被接回一幕,他雖不知腦袋搬家是否能
再接回,但多半有幾分相信,一瞄眼:「少囂張,你還不是受制於人。」
  這話似乎說到丁元春痛處,他煞住笑聲,換來一臉嗔戾:「老夫的事不必你管,死到臨
頭還嘴硬!待會兒人手趕來,看你逃往哪裡!」
  范王斥道:「凶什麼凶!我們又不是沒對付過像你這種敗類!自以為了不起!你以為不
會死?把你捆起來丟人火山口,燒成灰都可能,還自以為神仙下凡!」
  想及仙島乃被火山岩漿所滅,他自是如此揣想。
  丁如意更為焦切:「不要殺我爹!拜託你們……」
  南宮鷹一掌切斷石床皮帶,丁如意得以坐身而起,急於找尋父親是否安好。
  「他死不掉了!」南宮鷹苦笑:「他真的能長生不老!」
  丁如意詫然:「怎麼可能?世上真有此藥?」
  「有,而且我還是親眼看見!」南宮鷹道:「如果他是服下青春之泉的話,他真的死不
掉。」
  了元春哈哈濾笑起來:「他說的沒錯,爹真的能長生不老,否則憑爹多年醫藥經驗,又
怎能對此藥如此著迷?如意你快覺悟,爹會讓你快樂一生!」
  丁如意一臉茫然,目光遊走父親及南宮鷹之間,若世上真有長生不老藥,她當然也會心
動萬分。
  南宮鷹道:「別高興,那藥有副作用,吃過一次,立即上癮,而後著吃不到,會中毒而
亡,你爹就是如此受人控制!」
  聞及此言,丁如意再無任何興致想得到長生不老藥。
  丁元春卻大吼:「少在那裡說風涼話,破壞我父女感情!如意快殺了這兩人,爹必定能
替你要得不死靈藥廠」
  「爹您快覺悟吧!」丁如意泣聲道:「那是害人東西,吃不得啊!」
  「胡說八道!」丁元春斥道:「爹吃了那麼久,一點兒副作用也沒有,還萬毒不侵,刀
槍不怕,這種美好之事,除了極樂世界外,你休想在別處找得著!」
  「爹!您快醒醒吧……」
  「死丫頭,難道你還執迷不悟?」丁元春不禁有氣,不斷斥罵女兒沒分寸,不懂得孝
順,不如去死算了。
  然而丁如意除了哭之外,她還能勸出什麼名堂?眼看老爹中毒如此之深,她只有以淚洗
面了。
  南宮鷹看在眼裡,歎在心裡,他還沒強調丁元春已無可救藥,否則丁如意必定更傷心欲
絕,說不定為了父親她更淪為犧牲品,而再次向自己下殺招呢!
  不管如何,他得查清楚青春之泉是否再現一事,若真如此,天下將大亂矣!
  他道:「小姑娘,我必須到極樂區查探真實狀況,你能指引一些線索嗎?說不定我破去
極樂幫,你爹再也不必受人控制。」
  丁元春聞言臉色大變:「不准說,你說,我就殺了你!」
  丁如意掙扎中,還是說了:「極樂區也有兩種人,一種像我爹,還能說人話;另一種是
大腦被動過手術,有著行屍,但武功卻奇高。你們不妨冒充行屍,較不易被識破,至於有關
如何取得服用靈藥之事,我根本不清楚。」
  丁元春自是怒火高漲,厲吼道:「你這吃裡扒外小畜牲,看我如何收拾你!」
  丁如意只能輕歎,世上唯一親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她心如刀割。
  南宮鷹問道:「裡面警衛多不多?」
  「好像沒什麼人……」丁如意道:「就跟這裡的殺手一樣,如果沒出任務,任你喊破
天,他們還是不理!」
  南宮鷹這才想到此處吵成如此,為何一個殺手都沒過來查看?原來是自掃門前雪之結果
啊!
  南宮鷹有了底,遂道:「我這就去,必要時將你老爹嘴巴封起來,免得我洩露行蹤,至
於你是否要逃出去,可以自行行動或等我回來,我會幫你。」
  丁如意悲聲道:「我現在就走!」在得知父親竟然也要把自己變成行屍走向後,她已經
完全絕望。倒不如找個地方,將父親關起來,讓他毒癮熬過去(她不知那已無救),該可復
原才對:「趁他們還沒特別注意這裡之前,一我可以利用出任務借口溜出極樂世界。」
  丁元春聞言臉色大變:「你想害死你爹不成?叫我離開這裡?」
  「爹不是說不會死嗎?」
  「混蛋!不會死,也會被你整死!」丁元春厲喝:「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願跟你走!
來人啊……」
  話聲方喊至一半,南宮鷹一掌切來,打得他昏倒當場。
  丁如意感恩道:「多謝公子,右側有秘道直通極樂區,我走了……」
  扛起父親,淚水不禁滲流腮面,她走得悲悵而無助。
  范王再也不敢怪她吐自己口水,畢竟比自己小就遭受此悲劇,實在令人同情。
  「如果殺得死她老爹,我會一刀幹掉他,免得拖慘他女兒!」范王這麼說。
  南宮鷹輕歎:「以後再說吧!說不定他服用的不是青春之泉,關個兩三月,反而好轉
呢!」
  然而他也覺得這似乎有自欺欺人之嫌,畢竟丁元春額頭那傷口復合狀況,太像服用青春
之泉之後症狀,著實叫人膽顫心驚。  「走吧!」
  南宮鷹輕輕揮手,領著范王,潛向右側秘道,婉蜒走了數百丈,始見石梯往上爬,兩人
再次潛去,至少踩了數百階,近處陽光傳來,還見著綠葉輕晃,一股世外桃源感覺傳向兩人
心頭。
  范王還在為可憐的丁如意難過,南宮鷹已想及天音河源頭的桃花源,那是曾經捕獲范通
之地啊!當時范通怪異表情,讓他呵呵笑起。
  范王瞄眼:「人家心事重重,你還好意思笑?」
  南宮鷹訕笑道:「怎麼?你看上丁如意,暗戀她了?」
  「你胡說什麼?你不覺得她很可憐?」范王想反斥,可是主人位尊,只好忍下。
  南宮鷹大概是得了愛笑症關係,在離開那沉悶場合後,心情竟然老往好笑方面想。
  當然,這並非表示他已少了同情心,他笑道:「將來換你照顧她,她就不可憐了!」
  范王瞄眼,不知該說什麼?不自覺,竟也幻想起將來可能的話,要如何照顧她,這雖不
能說是心生愛苗,卻也是同情之心吧!
  南宮鷹吃了幾顆酸梅以止笑意,冷靜道:「別再多想,待會兒出去,扮白癡便是!」
  范王會意,暫時拋開丁如意影子,專心對付極樂幫。
  南宮鷹看他恢復正常,始敢帶他潛向上頭,探向洞口,陽光綠樹下,百花盛開,更有山
羊、野兔閒散亂跳,直若幻想中之天堂模樣。
  南宮鷹已聽及隆隆滾水聲,此出口該是在飛瀑附近,但覺沒有監視,兩人始溜出來,果
然見及飛瀑在左側百丈處奔騰宣洩,氣勢十分壯觀。
  兩人裝出白癡模樣四下遊走。踩過曲橋、幽徑、紅亭、銀杏林區,勉強瞧及三三兩兩自
以為得道成仙之男男女女閒逛,根本沒人會注意兩個白癡出現這世界。
  南宮鷹覺得意外,這極樂世界似乎比想像中少人,到川為止,他還沒發現另一個白癡。
  想及自己憨傻模樣,不禁暗自抽笑,酸梅再丟兩顆入口,那范王更顯過分,竟然滲出口
水掛於嘴角。
  南宮鷹瞪著他,笑意實在難忍,拉他進人山茶花叢小,一巴掌摑他腦袋:「衛生點兒行
不行?白癡有等級,你偏偏選最差那一級!」
  范王一臉冤枉:「都是公子害的,沒事吃酸梅,我扮歪嘴,想起酸梅當然就流口水!」
  「你不會改變造型嗎?」
  「是,遵命……·」范王這才變換造型,拉直嘴巴,改吊眼睛.可是,他仍有疑問:
「這麼快變來變去,會不會被人發現?」
  「誰要理你這白癡?」南宮鷹笑道:「走吧!真的如此,你再歪嘴便是。」
  兩人怕躲得太久引人起疑,遂追逐蝴蝶退出山茶花林,憨著笑意再往四處探尋。
  雖然極樂世界乃天然地形,但靠左山處仍有梯田般林樹、花園,最上頭可能設有總壇,
否則不會隨時有守衛晃來見去。
  南宮鷹在逛遍大部分地區後,目標對準梯田般花園,一步步爬向「之」字形白石道,漸
漸往上移,及至百丈高處,ˍ卜邊似有練功廣場,且不斷有人喝出聲音,似在打鬥。
  南宮鷹本就想探秘,遂移步上去,果然見著偌大一片白石廣場,正有二十餘名男男女女
正在練功。
  他們練功十分奇特,除了兩對在拆招之外,其餘人員全部手持利劍面對一尊草人。
  只要有人喝令,他們立即做猛勁攻擊,或刺心窩、砍手、砍頭,全然是一招決勝負的拚
命手法。
  相隔三四十丈,南宮鷹並未瞧清誰在喝命令,遂有意欺近再瞧瞧。
  范王尤其難過,扮什麼白吊眼,賞花賞草還可以,要一次瞧清二十餘人就得甩頭甩腦,
更像白癡。
  南宮鷹見狀,不禁呵呵笑了兩聲,趕忙又塞酸梅人口。
  然而就在他發笑之際,那練功群中傳來聲音:「你們在那裡於什麼?」
  一名身穿玄衣,肌肉健壯,臉面四方,一頭短髮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南宮鷹心知喝的是自己,趕忙裝出憨樣傻笑:「你……你在叫我?」還帶口吃。
  范王更癡:「是爸爸嗎?」叫著爸爸就想迎步過去。
  玄衣中年人斥道:「誰是你爸爸?」忽見兩人相貌,簡直俊成白癡模樣,不禁笑起:
「極樂世界怎會有這種人?」
  其他幾名教練亦笑得捉濾。
  南宮鷹聞言稍愣,莫非自己扮得過火了?偷偷瞄向那群殺手,竟然只是目光呆滯,動作
僵硬,清一色不說話而已,哪像自己和范王,簡直白癡過了頭。
  他暗自忍笑,卻忍不住,只能癡癡憨笑出來,形態更形癡呆。
  范王看在眼裡,罵在心裡,好好一個人裝什麼白吊眼?如此下去,簡直成了白癡中的白
癡。
  然而都已現形,哪能再改,只有繼續裝下去了。
  他喊著「爸爸」就要尋向那方臉漢子,還笑得親切無比。
  武師們一陣起哄,捉笑。
  有人說道:「白冬年,你哪時多了一位白癡兒子?這跟你生『白』有關吧!」
  哄笑聲更起。
  白冬年斥笑道:「你們才有白癡兒子,我連老婆都沒有,哪來兒子?一定是楊九風你
的!對不對?」
  武師又起哄,紛紛叫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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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00:46 |只看該作者
  那留有八字短胡之楊九風斥笑:「他可沒看上我,不信叫上挑挑看廣』立即招手:「過
來過來!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爸爸?」
  范王癡癡傻笑,一晃晃地走來,先往楊九風抓去,嚇得他趕忙逃開,直道:「不是我,
你爸爸在那裡!」指向白冬年。
  范王自是傻頭愣腦,立即轉瞧白冬年,憨笑而叫出「爸爸』兩字,就要撲來。
  楊九風登時鼓掌:「聽到沒有,他才是白冬年的兒子!」
  武師們一陣嘩笑,幾乎這麼認定。
  白冬年斥道:「不算不算!是楊九風要了手腳,他不逃開,爸爸一定是他!」
  楊九風訕笑:「我哪是逃?是讓啊!免得擋去你做爸爸的威嚴!」
  白年年斥笑:「好吧!我選了小的,那大的就留給你!」喚向南宮鷹:「快叫他爸
爸!」
  南宮鷹憨傻直笑:「我……是他……爸爸……」口吃聲說的頭頭是道。
  此話更引得武師們笑岔氣。
  「聽到沒有?」白冬年訕笑不止:「原來咱九哥是人家兒子啊?真是難得難得!」笑聲
更濾。
  楊九風惱羞成怒,喝向南宮鷹:「你敢亂說話?」一掌就要劈來。
  白冬年趕忙攔下他,急道:「開開玩笑,何必當真?」  楊九風這才未出掌,喝向南
宮鷹:「你是什麼來路?敢這般對我說話?」
  南宮鷹憨聲一笑,還是說那句:「你是……·』我……兒子!」
  「還說!」楊九風又想劈掌,但突然間笑出聲音:「我幹嘛!跟白癡生氣?幹嘛啊?」
  南宮鷹仍是憨笑:「開……開開玩……玩笑……」呵呵……」
  白冬年霎時如見奇葩:「哇,白癡也會開玩笑,實是天生奇才啊!九哥,你老爹真有一
套啊!」
  武師們跟著起哄叫好。
  楊九風斥笑道:「別再胡鬧,練功練功!兔得長老怪罪誤人子弟!」
  白冬年這才想起了:「這兩個白癡怎麼來的?會是丁元春手術弄來的?」
  楊九風喝向南宮鷹:「你從哪裡混來的?」
  南宮鷹一臉傻笑,似乎聽不懂「混」字,只好學話說道:「你是從哪裡混來的?」
  武師們但覺有趣,笑聲又起。
  楊九風斥笑,罵了一句真是白癡,仍道:「你住在哪裡?」
  「山……山洞……」南宮鷹回答。
  「山洞?」楊九風道:「你也是殺手?」手切成劍狀。
  南宮鷹點頭憨笑:「是殺……手!」左手照樣比刀切狀,憨笑更甜。
  「這種材料也能當殺手?」楊九風斥笑起來,根本不大相信。
  白冬年道:「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真的有兩下子,給他表演機會如何?」
  楊九風斥笑:「你兒子不會先表演?」
  「呢!好!就從我兒子開始!」白冬年滿心濾笑,喝向范王:「過來過來,爸爸要讓你
出人頭地!拿這把劍把那草人人頭給砍下來!」
  他將手中長劍文予范王,並不斷黠笑,鼓勵。
  范王抓著長劍,有若抓鐵棍,東敲西打,還癡愣愣砍向白冬年,不斷叫著「殺殺殺」,
想殺死「爸爸」。
  白冬年直指草人,斥笑道:「要殺的是那個人,不是我.記得十用沖的,要施展輕
功!」
  他先做示範,抓過旁邊武師手中長劍,相準人頭,掠如飛燕投林,衝至十丈開外草人,
一劍揮去,砍下草人腦袋,落地連滾四五圈方定住,他連翻三觔斗落於地面,轉向范王,笑
道:「會了沒有?耍一次我看看!」
  「武功……」范王憨笑不斷。
  「對,就是功力,你把它施展出來廣』白冬年很快把草人頭接回原處,手刀一切:「砍
下人頭!」
  「砍!我砍……」
  范王欣聲笑起,提劍快跑步衝殺過去,及近四五丈方自掠起,勁道盡展地砍向草人。
  可惜卻因白吊眼,抓不著準頭,竟然衝過頭,撞得草人跟他一起落地打滾,他暗自叫
糟,勉強抓起草人頭顱,癡笑起來。
  白冬年卻苦笑不停:「這是什麼殺手?連目標都砍不?」
  楊九風訕笑:「別嫌啦!有壓著已是不錯,有子如此。該萬事足啦!」
  「別殠了!」白冬年道:「我懷疑他是否是當殺手的料子?」
  「怎不是?」楊九風道:「武功不行,教他便是。」
  「問題在於他的白吊眼!」白冬年道:「他根本看不準目標!」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楊九風道。
  「行嗎?」白冬年似有意將范王給廢除。  南宮鷹見狀,得想辦法解危。
  他也想借武功吸引對方,遂憨聲笑起:「弟弟……武功強……哥哥更強……」擺出架
勢。準備以手代刀想砍其他草人腦袋。
  楊九風瞄眼:「你也想試?好吧!別兩人都一無用處,否則你這對白癡兄弟準會被淘
汰!」
  他交過手中長劍惜人一用。
  南宮鷹卻揮手:「不必……」
  「你不用劍?要用掌刀?」楊九風頗為好奇,這傢伙真有此能耐?
  須知掌風人人會打,但掌刀就不同了,那得聚氣凝力成刀,始能凌空斷人腦袋,若無相
當深厚內力,根本辦不到。
  南宮鷹要抬右手,已回答楊九風問題,眾人隨之屏氣凝神,準備看這白癡能要出什麼名
堂?當然,他們也等著想看人出醜。
  南宮鷹為了引人注意,喝喝耍著招式,雖然帶勁,卻是笨拙得很,根本派不上用場。
  但在眾人快失望之際,他猛揮掌切去,似有一道勁風切過一尊草人,那草人人頭登時落
地,露了一手純熟功夫。
  楊九風不禁拍手叫好:「不錯不錯!劈空掌勁十足,比我還夠味道!」
  就算他親自切出,也只能在六七丈範圍,這傢伙卻能在十丈開外,的確贏他一成以上,
實是不可多得。
  白冬年卻訕笑不斷:「別高興太早,那人頭早斷去,只要扇個風,立即可落地,這可跟
劈空掌完全兩碼子事情。」
  他伸手打向更左側草人,掌勁過去,那人頭果然落地,該能證明此事並不困難。
  然而眾人卻征愣當場,目光全盯向南宮鷹所切那尊草人,它竟然被掌風打得斜斷四片,
且全部位於肩、腰之際,每片皆山左肩切自右脅,平滑得有若利劍劃過似的。
  那根本不是先前殺手所砍切之結果,因為,斷成斜切四片之草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再
用。
  然而如此一刀切下五片東西之功力,又豈是一般人所能練及?
  白冬年、楊九風和一群武師全往南宮鷹瞧來,信與不信之間老是掙扎不休。
  「再試一尊看看!」白冬年建議。
  他的意見立即被採納,武師們很快從十餘尊人像中找來個只有刺痕,身軀卻毫無接縫之
草人,擺在南宮鷹身前十一丈左右。想再看一次真結果。
  楊九風比劃手刀猛切狀,含笑道:「跟方才一樣,再切一掌才有資格當我老爹!」
  南宮鷹當然知道怎麼做,隨又耍起笨拙大動作,喝地一響掌刀化勁直衝草人,那頭顱果
然滾落地面。
  他左手再發掌勁,終將草人胸腰之間,切成四塊斜豆腐狀給震彈開來。
  武師們眼睛剎又發直髮亮,這手真材實料,劈空掌勁表演,已顯出南宮鷹武功的確高人
一等,他應該說是不可多得的殺手!
  白冬年眉頭直跳:「他武功似乎不在你我之下。」
  楊九風道:「或許可成為真正一流殺手……」
  白冬年道:「可是他們看起來傻呼呼的……莫要派出去殺錯人就糟了……」
  楊九風道:「到時派人指使他便是。」摸摸騷胡於,瞄向南宮鷹,道:「或而可以叫了
元春換換他腦子……」
  白冬年訕笑:「不要越弄越笨才好,如果要換,我贊成先拿小的開刀,萬一出差錯,還
有一個可用。」
  范王聽在耳中,罵在心裡,這傢伙竟然重大輕小,枉費自己還叫他爸爸有機會非修理他
不可。
  楊九風道:「不知他倆喝過極樂之藥沒有?」
  白冬年注意到此點,遂招向范王,含笑道:「過來過來……」
  范王暗自叫苦,儘管心頭一百個不願,仍得含笑裝傻晃了過來:「爸爸……武功
好……」企圖叫「爸爸」挽回點什麼。
  白冬年輕笑道:「你的武功不錯,可以把劍還我了,因為你的撞功更是了得,根本不需
要利劍!』帥手要東西。
  「什麼?』范王極不願意交出長劍,只好裝作聽不懂,想把劍丟於遠方。
  正待揮動之際,白冬年已搶過來欣笑道:「你不需要劍,我可需要,別怕,只是試試你
需不需要進補而已。」
  他很快揮劍劃向范王左手臂,劍影過處,紅痕立現,范王唉呀一聲往傷口瞧去,還好只
有輕輕劃傷,這傢伙還算有良心。
  「叫那麼大聲?」楊九風道:「看來他未服下靈藥,得進補才行。」
  白冬年親自檢查傷口,果然還在滲血,為求證實,照樣舉劍劃向南宮鷹手臂,結果當然
一樣,他進點頭輕笑:「帶給段長老瞧瞧,準是大功一件,你帶還是我帶?」
  「當然是我。」楊九風稍佔便宜說:「你沒聽過他是我爸爸?兒子照顧老子,天經地
義。」
  「那較小的還不是叫我爸爸。』它冬年道。
  「唉呀,我不會忘記你的功勞便是,有什麼好爭?待會兒見,你繼續練你的功!」楊九
風笑道:「你該祈禱他倆服下靈藥時會變得聰明些,那才是大功一件!」
  說完招向南宮鷹及范王,引著兩人徑往秘洞方向行去。
  白冬年想想也對,若這兩人突然聰明,那不就是更管用了?於是當真祈禱於心,開始再
喝令操兵。
  南宮鷹則暗自注意秘洞位置,這似乎和鋼城十八村有某些類似之處。
  除了中間大殿般秘洞之外,其它三面則挖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口山洞,想來剛建立沒多
久,連挖痕皆見新泥。
  楊九風引人人巨洞,南宮鷹始發現裡頭另有八九條通道。每通道皆有一護衛看守,楊九
風向第四道護衛溝通幾句,得到放行,始引南宮鷹、范王進人裡頭。
  很快的,三人穿繞秘道後,終又走出外頭,已然離練功坪有百丈高度,由此望下去,可
把極樂世界盡收眼底。
  楊九風尋向一外表鑲有青玉般大理石之山洞,停在門口,拜禮道:「稟長老,屬下帶來
新貨,他倆武功不弱。」
  「知道了,你走吧!」裡頭傳來老沉聲音。
  「是。」
  楊九風二話不說,拜禮後,立即退去。
  南宮鷹、范王暗自叫好小切進行順利,眼看就要拿到靈藥,未免讓人怦然心動,南宮鷹
忍不住愛笑老毛病又犯而笑出聲音。
  他立即憨聲說道:「這麼高……好……好像在飛……」
  范王道:「跳下去好不好?」
  「好……」南宮鷹作勢欲撲。
  山洞很快閃出一名五句中年人,他一身青碧長袍加身,看來瘦高,兩眼細小如電,頭挽
發譬,鷹勾鼻稍大,顯得陰陰沉沉,留了一副山羊鬍,那模樣若穿上道袍,必定像極道士。
  他很快開口引話:「我看過你們練功,的確不錯!」敢情他方纔已臨高下瞧,早瞭解一
切。
  有人開口,南宮鷹自是不必跳崖,聞言憨傻地瞧往這長老,范王亦是反眼過來,笑得更
憨。
  那長老不禁對范王皺眉頭,沒想到他會癡成這副德行?但想想.還是決定引人人洞,希
望靈藥能給兩人一點兒反應,看看是否變得聰明些。
  「進來吧!我拿好吃的給你們。」長老以對付白癡口吻這麼說。
  范王乍聞,憨喜而笑:「吃糖,好好……」
  「不是吃糖,是喝酒……」
  長老輕笑中,引人人洞,只見裡頭全為青綠大理石格調,連左牆五張太師椅,以及一張
八仙桌皆為青石所製。
  這人莫非對此石有所獨鍾,卻不得而知。
  石洞中另有三秘門,長老推開居中秘門,一陣藥香傳來。
  南宮鷹已見及左側一張大石床,床邊牆頭則擺滿了許多瓶罐,最多者則為拇指般大小之
透明小瓶,它已裝上白色乳液。
  這跟仙島上的青春之泉幾乎毫無差別,他不禁暗自輕歎,看來當真是這玩意了。
  長老輕聲喚道:「躺下,你們很快會進人長生不老世界,那是上天最大賜福!」
  說完,他逕自往牆頭拿下兩白瓶,準備讓人服下。
  南宮鷹有意先嘗嘗,遂便把范王置於內側,自己則躺於外床,並張著嘴,一臉興奮地期
得賞賜。
  長老似乎習慣這種表情,欣笑道:「喝下它,日後你們就是本幫一員了!」
  在他來說,不管對方任何身份,任何目的,只要喝了此靈藥,一切將成定局,他何樂不
為?很快地要南宮鷹張口,也想準備來個先制大的。
  南宮鷹依言張口,長老已將小瓶打開,剎時傳來熟悉酒香味,南宮鷹心裡有了譜,但見
乳泉很快倒人南宮鷹口中。
  他雖聽那米加酋長說過,偶而服一次並無關係,只要不上癮即可,然而他還是戒心多
多,先運勁準備逼住乳液再說。
  但見靈藥人口,果然芳香四溢,那味道似若黃山花釀,喝來甜中還涼,不是青春之泉是
什麼?
  南宮鷹實在猜不透這玩意為何仍會留在存世間?而且廣為居心叵測人士所用?
  長老將青春之泉倒人南宮鷹口中之後,欣然笑起:「好不好喝?這靈泉跟甜酒差不多
吧?」
  「不好喝!」南宮鷹突然彈起,猛將仙泉吐出:「我不喜歡喝酒!」
  「你幹嘛?」
  「我要捧你!」
  南宮鷹突然發難,猛將剩餘仙泉吐噴長老臉面。
  他驚叫不好,想躲閃,南宮鷹卻哪能讓他得逞,運足全身勁道疾展家傳絕學鷹爪功,十
八道爪影,封去長老任何退路,就像蒼鷹撲兔,硬欺過來,不但扣住長老雙肩背,更將他欺
壓地面。
  那長老驚駭中想掙扎,卻發現南宮鷹力道無比強勁,迫得他掙扎無效,只能求救想尖
叫。
  「叫什麼叫!」范王早就算準,一拳猛敲他腦袋。
  長老問哼,卻未暈倒,功力自也不弱,他還想叫,南宮鷹斤喝,又補上強勁一拳,始將
他打暈,暗自噓口氣,他解下這人大袍,撕成兩半,捆其手腳。
  他深知服過仙泉之後,穴道似乎不怕受制,只能捆得緊密,然後特別注意此人反應,以
免出差錯。
  他始終一手按扣長老肩臂,以防萬一,右手則摑向其臉面,。冷道:「醒醒吧!天亮
啦!」  那名長老悠悠醒來,但覺受制,驚駭不已:「你們是誰?膽敢跟我為敵?」
  「都已經為敵了,有什麼敢不敢?」南宮鷹斥笑:「識相點,有問必答,否則對付你這
種人,我多的是經驗!」
  「你才識相點!」長老冷斥:「跟本門作對,那是自取其亡。」
  「你以為服了長生不老藥,就可以得道升天,統一天下?」
  「不是以為,」長老冷斥:「那根本是事實,如果你懂得局面,該知道如何做,我會網
開一面收留你!」
  南宮鷹道:「這仙果真的那麼有效?」
  「已千百人可以證明!」長老道:「老夫可以用人頭擔保!」
  「那好吧!我決定參加貴派組織廣』南宮鷹轉變像吃飯一樣簡單:「不知我能任什麼職
位?」
  他的轉變連范王都感到意外,猜不透他在賣什麼藥?
  長老驚愕:「你當真要參加本門?」
  「對啊!說了就算數!」南宮鷹笑道:「我干個副幫主怎麼樣?幫主會不會反對?他是
誰?」
  「任職的確要幫主同意……」
  「他到底是誰7武功高不高?」
  「他叫……」長老忽而意識什麼:「你想套我話?」
  「哪有!」南宮鷹虔誠無比道:「我是真心歸順!誰不想一輩子活得長久?」
  長老道:「你先喝下極樂之泉,我再告訴你!」
  「喝就喝!」南宮鷹瀟灑從牆上拿來一小瓶,張口即往嘴中倒去,還咕嘟吞人腹中。
  范王驚愕不已:「你當真吞了它?」
  「沒聽到『咕嗜』聲是不是?」南宮鷹笑道:「都要歸順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呢?」
  然而,那長老仍是疑惑南宮鷹轉變如此之快,必定有何陰謀,可是他卻看不出任何破
綻。
  南宮鷹含笑道:「我喝啦!長老是否可以告知幫主是誰了吧?」
  長老猶豫而笑:「閣下既然喝了仙泉,那已是自己人,何必急於一時知道?待會兒我親
自帶你去見他便是。」
  「那他在哪裡?」
  「一個神秘地方!」
  南宮鷹登時斥喝:「什麼鬼地方!」肚子猛運勁,復將那仙泉吐出,噴得長老滿臉濕,
怒斥開來:「媽的,分明是想坑我!」
  「你才計算我!」長老為識破詭計謔笑不已。
  南宮鷹猛敲他腦袋:「計算你又怎樣?栽在我手中,還那麼囂張?什麼長老不長老?范
王,拔光他頭髮,讓他變成和尚!」
  范王終於等到此刻,欣聲受令拱手喝是,一手打散長老頭發,伸手即揪。
  那長老嚇壞:「你敢!」
  「我不敢!怕死啦!」范王突然喝叫,猛揪一撮起來,呵呵笑起:「叫你道士變和尚!
再不行,闊成尼姑!」
  那頭髮晃在長老面前,嚇得他面無血色,厲吼:「你敢把我變成和尚,武當派饒不了
你!」
  范王聞這一愣:「你當真是道士?」沒想到歪打也會正著。
  南宮鷹詫然道:「你是武當派弟子?」
  那長老說溜了嘴,驚惶失措中又極力鎮定:「你才是武當弟子!本人是極樂長老,什麼
都不必說!」
  「極樂長老?」南宮鷹邪笑:「我看你是極樂和尚!揪他!」
  范王得令,猛地左右手齊開攻,抓得那長老頭發亂飛亂甩,瞧在他眼中簡直若見著身上
肉片飛出般,嚇得他臉面煞白泛青,厲聲道:「是又如何!連武當派都加人極樂門,你們又
算什麼!」
  南宮鷹怔愕萬分:「武當派真的受不了誘惑而加人?那少林派、終南派呢?」
  長老厲笑:「早就加人,你遲早投降吧!天下已是極樂門所有,誰也改變不了事實!」
  南宮鷹訕笑:「搞到後來,反而是那些修道人比較怕死,竟然全都服下青春之泉?實是
天下第一大浩劫。」
  范王道:「說不定搞鬼的就是武當派,要不要揪下他耳朵煎來吃,叫他說出實話?」
  「你敢!」那長老驚駭欲撲,卻被南宮鷹按住,根本動彈不了。
  范王邪笑:「老說敢不敢的問題,實在幼稚!」右手已抓著其右耳,只要一用力,耳朵
必定飛落,他一直想證明烤焦的耳朵到底能不能粘回去。
  那長老實在禁不了威脅,厲聲吼道:「我都說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
  南宮鷹道:「你還沒說出極樂幫主是誰?」
  「我沒看過!」
  范王很快加力揪耳朵,那長老感覺耳肉裂開聲音,尖聲厲叫:「我真的沒看過,他一向
以蒙面出現,誰都沒看過他真面目!」
  范王暗示南宮鷹,他已經很認真逼刑,看來這話是真的了。
  南宮鷹亦有同感,道:「他要你待在這裡照顧這群人?」
  「我只負責給藥。」
  「也就是說,這裡負責吸收黨羽?」
  長老默不做聲,大概默認了。
  南宮鷹問:「又是什麼道號?」
  「上元道長!」
  「貴派被吸收的有多少人?」
  「不清楚!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去了。」
  「掌門也可能加人了吧?」
  「應該是。」
  「或許去問你家掌門會知道更多些。」南宮鷹只想瞭解,青春之泉已蔓延到何種地步,
莫要散佈全國各大派才好,否則天下真的非他們莫屬了!
  范王道:「要走就走,這傢伙怎麼處理?抓他走,太麻煩,困在此,那些人為了毒泉,
很快會發現,我看宰了他算了。」
  南宮鷹道:「怎麼宰?他根本殺不死。」
  范王道:「砍下腦袋帶走便是。」
  上元道長嚇得面色鐵青:「你敢?」雖能長生不老,但他卻不敢想像腦袋搬家到底是否
還能活命。
  南宮鷹點頭:「好吧,總要試試,也好將來有個應對之策!」
  范王欣喜:「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南宮鷹笑道:「你是殺手,讓你有表現機會!」
  「好,我來就我來!」范王抓起匕首就要切向道長腦袋。
  那利光照處,任上元道長自恃長生不老,此時卻仍全身發抖,厲喝你敢你敢,但卻越吼
越顫心,那感覺就像死刑犯遇上劊子手一樣懼駭。
  范王倒是瀟灑:「你不是說靈泉萬能,能保你長生不老?我割下你腦袋也只是暫時保
管,將來有機會幫你接回去便是。」
  利刀輕輕沾向上元道長脖子,冰涼透來,上元更是驚駭尖叫,范王只好掩他嘴巴,以免
聲音過大,好奇且帶試探地切劃匕首,脖子現血痕。上無道長整個人在抽搐,兩眼直瞪劊子
手范王,嘴巴猛張又張,想喊想叫,想啃掩口手掌卻不可得。
  在沉聲下,氣氛顯得沒那麼恐怖,范王又落刀劃切三寸,幾處已切著咽喉,上元尖叫之
嗚嗚聲已變成咕咕聲,鮮血稍湧出來,卻隨即凝於脖胸之間。
  范下本是好玩,但玩了幾刀,拖切四五寸之後,那粗血管已破,鮮血湧得更凶,雖然隨
即凝結,卻也沾滿匕首及右手,他不禁直皺眉頭,以前看過人殺雞殺羊,此時他卻以同樣手
法在鋸人類脖子,還碰上硬骨頭,鋸四五次都未斷,那感覺豈是劊子手一刀人頭落地來得痛
快?上元道長此時就如臨死羔羊掙扎,全身抽搐,脖子卻不停冒血。
  范王很似乎看到自己脖子也被鋸得傷口大開,鮮血直湧,終於軟了手:「我……我鋸不
下去了……換你來……」
  本想把匕首交予南宮鷹,豈知他早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淨,避開這殘忍局面。
  范王怔叫:「不公平!我在殺人,你卻連看都不看!」
  南宮鷹乾笑:「是你提議自己要當劊子手,我可沒這個膽子,怎麼,殺不來了?」
  「怎麼殺?」范王窘笑道:「越鋸越心寒,當初該一刀砍了他才划算。」
  南宮鷹道:「現在還來得及!』」
  范王注視這位兩眼還能瞪凸圓大,一臉驚駭似厲鬼,咽喉卻滲結偌大血堆的斷頭傢伙,
那唉唉尖叫卻化成咕咕紅血急滲局面,他實在手軟得很。
  「算啦!想些其他辦法吧!」范王乾窘一笑:「媽的,砍頭滋味的確不好受。」
  南宮鷹亦是一臉無奈:「我可從來沒碰過這麼棘手事,砍他腦袋手軟,帶他走麻煩,留
在這裡又怕通風報信,將來如何收拾極樂幫徒眾?」
  「讓他變成白癡好了!」范王突發奇想:「反正他死不掉,刺一針到他腦袋,說不定可
以讓他不省人事,或者變白癡,就跟了元春手法差不多。」
  南宮鷹點頭:「你來!」
  「什麼都我來?」范王皺眉:「這次換你來!刺針要高強功力才不露痕跡,我沒辦法辦
到。」
  「好吧,但哪來尖針?」
  「針在我身上!」范王很快從腰際拿出一手指狀盒子.打開盒蓋,已出現青芒芒的追命
蜂針,他欣笑道:「上次從邱三牙身上搜來的,拿去用便是。」
  他明白自己武功不濟,留下此計或而可在必要時保命,居心甚是良苦。
  南宮鷹看在眼裡,輕笑道:「別忘了連解藥一起帶著,否則一個不小心摔倒,刺中屁
股、肚皮什麼,賠了小命。」
  「有啦有啦!」范王抓向腰際:「足足一大瓶,可保用三年、快刺看看!」
  眼看上元道長脖子傷痕已快凝結復原,嘴巴話聲漸漸消楚,范王不得不加快催促。
  南宮鷹心知不能耽擱太久,很快抽出細長毒針,往上元道長頭頂百會穴刺去,青針過
去,直沒腦門。
  上元道長抽抖幾下,有若腦袋被切之蛤蟆,四肢更抽,目光終於渙散,再無那股為性命
而掙扎之勁道,該是受了毒針之禁制。
  范王乍見道長四肢癱瘓下來,驚詫帶喜道:「哇,真的有效.咱想出最佳方法了!」
  南宮鷹亦是欣喜,若毒針有效,將來對付這群不死客,將較為容易,他親自再檢查上無
道長種種狀況,甚至撕下脖子血疤,看看刀傷是否復合,這一撕,果然只留下淡淡紅痕,那
青春毒泉威力已幫助他彌補掉頭之傷。  他摑掌打向上元嘴巴:「喂,醒醒!你知道你是
誰嗎?」
  上元呆滯目光瞧向南宮鷹,似若白癡般憨傻:「……是誰?」
  「你叫禿頭道長!」范王濾笑地說。
  「禿頭道長?」上元只能跟著念,根本毫無思考能力。
  范王甚是推喜,又喊了禿頭和尚之類怪名,上元道長—一照念,范王本是覺得滿意,卻
又怕他假裝,拿起匕首又要切其脖子,上元再無掙扎尖叫舉止發生,他始安心:「成啦!效
果良好,現在怎麼處置他?」
  南宮鷹道:「找個山洞丟人便是。」
  說完,一掌掃向牆頭,打得那些瓶瓶罐罐全部粉碎,青春毒泉滲流大片,酒香四溢。
  范王頗覺可惜:「要不是有副作用,我一定喝它!」
  「還用你說!」南宮鷹弄笑:「我會把它當茶喝呢!」
  「就像濟公一樣。」范王呵呵捉笑:「以後連尿都可治百病!」
  「太誇張了吧!」南宮鷹一個響頭打得范王笑閃一邊,不敢再胡言,南宮鷹始訕笑道:
「走吧,再留下來,你真的要變濟公了!」
  范王哦了一聲,始扛起上元道長,跟在南宮鷹後頭,潛出秘洞,但覺毫無異狀,才往上
潛爬,找了一口不起眼小洞,將人丟人裡頭,總算完成棘手事。
  「現在呢?」范王道:「怎麼出去?」
  南宮鷹道:「還是裝白癡,反正這裡怪人特多,沒人會注意咱們幹了些什麼事。」
  「又要扮自吊眼?」范王直覺那是自損身份。
  「都已經名聞天下了,還在乎最後一刻!走吧!」
  南宮鷹不理他,逕自裝出憨傻臉容,笑聲不斷,正好掩飾他那愛笑毛病。
  范王無奈,只好再翻起白吊眼,跟在後頭,往山下退去,邊走邊將匕首藏妥,並揮手沾
向山徑外側的長草,以沾上露珠,洗去血跡,待覺一切毫無破綻之後,方始安心鑽人秘道。
  未多久,行過內洞大廳,護衛只是追問誰,但見兩人憨笑不已,他們認出是方才進去之
白癡,也就賴得再問,輕易即放行,
  南宮鷹最在意還是外頭那白冬年、楊九風等武帥,若被碰著,準會被糾纏一頓,然而除
了廣場,似乎已無路可走,只好硬著頭皮再次踏出廣場,卻已不見武師頭子,大概偷懶去
了,剩下兩名也是應付應付教導那群殺手。
  兩人採取追追鬧鬧方式通過,幾乎快追過廣場一半,始被武師發覺,他們還想捉弄白
癡,喝喊過來,南宮鷹、范王故作聽不見,嘻嘻哈哈又追又跳,很快溜向盡頭石道,終於逃
過武帥糾纏。
  「吃了仙露就發飆了?改天看我如何叫你飆個夠!」武師退之不及,只好發發牢騷,終
也放人一馬。
  南宮鷹暗自竊笑,若等個兩三天,眾人沒了毒泉,發飆者準是這群小王八。
  他管不了極樂世界這群人,畢竟服了無解毒藥只有死路一條,還是去救救那些未中毒者
較划得來。
  他利用此區各人自掃門前雪心理,很快通過山徑守衛,輕而易舉退出如意峰。
  兩人馬不停蹄,直奔武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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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0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武 當 山
  七天後。
  南宮鷹、范王登上武當山。
  只見群峰疊連,山脈如龍起伏於雲層霧氣之間,或而陽光投於峰頂,泛出一道靈動光
屏,陽光越走,光屏越動,直若仙人下凡般,讓人幻於仙靈幻境之中。
  偌大山區充滿險峰、斷澗、古松、飛觀,那三十六洞天、二十四澗、九泉、三潭、十險
峰之名聞天下勝景,更添其無數神秘傳說。
  南宮鷹無暇欣賞勝景,他目的在探得誰是真正極樂幫主以及青春毒泉從何處取得,方登
武當山,立即找上那天柱峰。
  方抵地頭,已見著那沿著險山而築之紅牆道觀,隱現於蒼松綠樹間,別俱一股雄渾氣
勢。
  南宮鷹和范王已偽裝成道士,兩人一襲紫紅道袍加身,居中寫了個「天道」兩圓字,頗
有幾分氣息。
  兩人還手持拂塵,頭頂觀帽,果真裝出七分神似,尤其南宮鷹貼了山羊鬍,更顯足了道
士風範。
  南宮鷹犯了笑症,只好自封愛笑道長,如此笑起來自是名正言順,不必老是吃酸梅,把
牙齒都啃得發酸。
  范王老是落人下風,南宮鷹當了愛笑道長,他只好自封愛哭道人,一笑一哭方成絕配,
然而他的哭聲只是嗚嗚叫卻不見淚水,甚而還帶起捉濾式笑意,一點兒哭味皆無。
  還好,他是小孩,通常不會太讓人在意。
  兩人邊走邊研究道家一些術語,但談來談去只能談出「無量壽佛」、「張三豐」等簡易
名堂,看來還是當個雲遊道士來得實在些。
  談話中已登上千層梯,那婉蜒而上石梯已不知經過多少年代,已然不見穿鑿痕跡,映出
古樸味道,或而濕氣太重,長了青。苔,當然,在居中常行部分,仍潔淨迎人,讓人踩得舒
舒服服。
  兩人邁開平穩步,慢慢登上這天下第一道觀,只見得紅牆綠瓦觀殿肅穆立於松林間,在
拱門頂頭題了「武當觀」龍飛鳳舞三字,勾劃了了,該是名家手筆。
  南宮鷹正想拜山。
  大門已溜出一位小道士,拱手拜禮:「兩位道長前來武當.有何貴事嗎?」
  南宮鷹宣個「無量壽佛」之後,始說道:「貧僧想拜見貴掌門。」
  小道士問:「請問道號?出身何觀?」
  「貧道愛笑道長!」南宮鷹笑了幾聲,道:「乃為崑崙派長老是也。」
  范王但見這小道士比他還嫩,自是托大起來:「貧追愛哭道人,崑崙派小護法是也。」
嗚嗚叫了兩聲,卻也眉笑眼笑,表情甚是滑稽。
  小道士瞄向范王,憋著笑意:「您怎叫愛哭7卻一點兒都不哭?」
  范王自信滿滿:「我一向都叫人愛哭,日子久了,你就會瞭解,快去通報。」  
「呃……崑崙派的嗎?」
  「對啦,快去快去!」
  小道士被催促,疑惑地瞄了兩人一眼,心想這麼小怎可能當上護法?而他只是司客,有
人來,直接報上去便是。
  他拱手叫聲:「等等。」隨即奔進通報去了。
  范王稍緊張:「怎麼辦,我哭不出來,要不要換個道號?」
  南宮鷹道:「換個愛吃道人好了!」
  「對啊!我怎沒想到?」范王欣喜,決定換封號,說不定立即可以豐富吃一頓呢!
  「不知武當派的伙食怎麼樣?」范王不禁饞嘴,不斷思考這問題。
  眨眼間,小道士引領一位五旬灰髮,身穿玄黃道袍之長老級人物匆匆趕來,他身形不
高,稍帶矮壯,圓臉厚耳,若再肥胖些,倒像個彌勒佛。
  不過他留了頭髮也插上髮簪,彌勒佛味道盡失,只留下一臉福相,或而帶點憨厚笑態
吧。
  他即是武當第一長老回天道長,他本是欣喜奔來,忽見兩人比想像中年輕,他稍愣:
「不知兩位是……」
  小道士道:「弟子已稟過了,大的是崑崙長老愛笑道長,小的是愛哭道人。」
  「呃,對對對!」圓天道長拜禮:「恕貧道失禮,不知貴掌門可安好?」
  「很健康。」南宮鷹道:「他托在下問候長老一聲。」
  聽其口吻,南宮鷹直覺他跟崑崙掌門有所交情,遂如此回答。
  圓天道長聞言欣笑不已:「我就知道老友一定忘不了,裡邊請!愛笑老弟這麼年輕即被
封為長老,一定是崑崙將才吧,待會兒可要好好討教討教幾招。」
  「豈敢!」南宮鷹道:「在下是前來求道,又怎敢在長老面前耍大刀?」
  說話間,他和范王已被引人道觀,只見得,園中帶觀,觀中帶堂,堂外見樹,株株蒼勁
見骨,不愧是百年老樹。
  圓天道長笑道:「武當何能?要長老前來求道?卻不知長老想找何道?」
  「生死之道!」
  圓天稍愣:「生死之道?」
  「不錯。」南宮鷹含笑回答。
  「武當還沒這麼大本事參透它吧?」
  「這得問問貴掌門了。」
  「掌門?」圓天道:「你說他已參透生死關?」
  南宮鷹笑道:「有這麼風聲,難道長老不清楚?」
  圓天暢聲一笑:「恐怕長老要失望了,我師兄道行多深,我很清楚。」
  南宮鷹笑道:「既然來了,見個面,相互參禪一番,不管能否得道,也不虛此行了。」
  「如此想,自是應該,否則帶著希望而來卻失望而去,貧道過意不去。」
  圓天長老已引人到自己住處前那半靠山崖之松林區,林中現石台,台上置有石桌椅,還
擺了一套喝茶工具。
  「掌門不在?」南宮鷹問。
  圓天道廣他最近較常出門。」
  南宮鷹道:「都去辦些何事?」
  「不清楚!」圓天道:「傳道、會友、赴會皆有可能,掌門一向獨來獨往!」  范王
暗道:「看是去搞幫派,進補毒癮吧!」
  南宮鷹當然如此想,只是不能說出罷了。
  圓天道長則開始生火煮水以沏茶。
  南宮鷹仍對青春毒泉之事特別關照:「圓天長老沒聽掌門說過,有關於生死玄關之
事?」
  「我倒想問你。」圓天欣笑道:「你是如何聽到掌門參透生死關一事?傳言是怎麼
傳?」
  南宮鷹道:「聽說貴掌門得了一樣東西,只要用那東西呈現在凡人眼前,讓他看過之
後,他將可悟透禪機!」
  圓天欣笑:「傳言未兔太離譜了吧,光看東西就能長生不老?實是天下一大笑話。」
  南宮鷹道:「或許那是可食之物……」
  「也不可能長生不老!」圓天道:「頂多也只能延年益壽而已,武當太白金丹就有這份
藥力。」
  「或許謠言傳偏了吧!」南宮鷹笑道:「在下前來,只是想瞭解瞭解武當最近禪術精進
多深?也好帶回去教導本派弟子。」
  「見笑了!」圓天笑道:「貴掌門功力可不比武當差!不過閣下有這份心,倒是值得武
當派多多學習。因為本門從來未派弟子前去任何他派觀摩,比起貴派,用心差得多,該向掌
門建議才是。」
  南宮鷹道:「歷來只有大迎小,哪有小迎大,武當已是道家第一交椅,再派人出去討
教,恐怕得嚇壞小廟掌門啦!」
  圓天笑道:「那可說不定,禪在悟,不在大,誰說小廟沒有得道高人?貧道就覺得貴掌
門比我師兄道行還高廣」
  「這麼說,實在折煞崑崙派了。」南宮鷹正色道:「貴派掌門是大家長范,也是在下心
儀已久之大師,今日能來,實是三生有幸,不見他,必定遺憾終身!」
  「那,兄弟就留下多住幾天!」圓天笑道:「掌門不會出去太久,到時你們自能碰面,
再論禪機。現在唯閒聊幾句,也好多瞭解時下又興什麼禪,如何?」
  「甚好,甚好!」南宮鷹輕笑:「光是生死禪,已讓人既期待A怕受傷害,就看長老怎
麼解了。』」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啊!」圓天道長終於沏出一壺鐵觀音要兩人用心品茗。
  南宮鷹倒是落落大方喝它幾口,但覺味道甚佳,故而贊口連連。
  范王可沒什麼勁,這兩人老是講禪話,自己怎麼都聽不匝.他想不出少堡主為何不當面
明明確確地說出前來目的,反正只有這名老道長,照樣可突然下手將他擒住,如此省事得
多。
  南宮鷹卻志在掌門,否則驚動武當,將前功盡棄。
  他只好陪這小圓臉道長東掰西扯,遇到有關道教問題,也只能呵呵呼呼地帶過去。
  好不容易喝完一壺茶。
  范王已準備找借口尿適之際,忽見一位紫袍鑲金邊灰髮道人大步走來,他趕忙示意南宮
鷹及圓天長老。
  南宮鷹正想開口追問,那道人已輕輕笑起:「不知哪位崑崙長老想見本人?」
  敢情他就是武當掌門紫雲大師,只見得他灰髮微禿,天庭飽滿,濃眉灰白帶卷,細眼長
而尖亮,鼻帶鷹勾,兩頰稍陷,嘴唇稍厚,並留有稀稀疏疏髯鬚,那本是慈祥臉容,此時卻
被某種喜悅所掩去。
  他含笑注視南宮鷹,大概猜出這人即是崑崙代表。
  回天長老怔詫道:「師兄不是說有事出遠門,怎不到半天又折回來?」
  紫雲大師含笑道:「我聽到崑崙有人將至消息,所以就折回來,這位該是愛笑道長
了?」南宮鷹早就起身,此時拱手為禮:「在下能參拜掌門實是三生有幸!」紫雲大師輕
笑:「說哪話!來者是客,貧道竟然未盡地主之誼,實是抱欺!幸好有圓天長老代為招待,
否則罪孽更深了5」
  南宮鷹笑道:「圓天長老的確招待甚佳,在下受寵若驚。」
  「自是應該,應該的!」紫雲大師笑臉慈祥轉向范王:「這位該是令師弟愛哭道人
了?」
  范王拱手,愛笑不笑說道:「一切請掌門多多指點,在下和師兄是來求生死之道,不知
掌門能否指點一二?」
  他當面了當的說,免得拐彎抹角,又不知要纏多久。
  「求生死之道?」紫雲大師納然不解。
  圓天長老道:「是江湖傳言掌門悟通生死玄關,他們始千里迢迢趕來請師兄指教。」
  「原是這麼回事!」紫雲大師欣笑起來,甚有一股禪家神秘感。
  南宮鷹一直注視他表情,卻瞧不出什麼名堂,若他真的服下青春毒泉,這可是老狐狸一
只,他含笑道:「在下道行不深,尚請掌門指點一二。」
  紫雲大師輕笑:「說哪話!該是互相切磋切磋,著您有興趣,貧道只好獻醜啦!」
  「多謝掌門關照。」
  南宮鷹直拜禮以示興趣十足。
  「那……」紫雲大師轉向圓天:「我就帶他倆到飛身巖,那裡較適合論禪機,不知師
弟……」
  「你去吧!」圓天笑道:「以後多的是時間,待師兄論完之後,我再找他閒聊也不
遲。」
  其實論禪哪要選地方?師兄既然另選他處,那即表示想獨立會客,他自該選擇退避才
是。
  紫雲大師點頭:「那就讓師弟多等一下了!」含笑轉向南宮鷹及范王,含笑道:「兩位
貴客請隨貧道來!」
  說完,他告別師弟,引步而去。
  南宮鷹自也拱手拜別圓天長老,催著范王.跟了過去。
  紫雲大師似有意試試南宮鷹功夫,待走出師弟的住處後。立即施展絕世輕功直登後山飛
身巖,只見得他身動如飛掠過百松林,再進千鶴崖、迎天峰,以至於掠向目標飛身巖,騰掠
之間或點樹尖,或踩落巖,輕輕巧巧,一點兒皆未拖泥帶水。
  幸好南宮鷹功力大進,對付此局面並未感到吃力,甚至拉著范王,仍是游刃有餘,儘是
保持二十丈左右距離,直攀飛身巖。
  紫雲大師落定後,頻頻點頭誇讚:「實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武功恐怕當今難尋敵手
了!」
  南宮鷹淡笑:「多謝掌門誇獎,在下汗顏了,比起掌門,在下還差的遠呢!」
  紫雲大師聞言哈哈縱笑,聲渾音厚,震得山峰回音連連一林飛鳥驚飛,露了一記深厚內
力。
  南宮鷹只有陪笑分兒,他利用時間看察地形,此飛身巖果然有若身形飛墜狀,像牛角般
聳於千山絕切之間,除了上來那條通路之外,三面已被深淵所阻,與對崖至少差上千百丈,
根本不可能平飛掠去。
  這的確是逮人最佳地點。
  紫雲大師瞧著南宮鷹,笑道:「道長覺得這邊風景如何?」
  南宮鷹道:「很不錯。」
  「如果讓你長住於此,你可願意?」
  「那是最好不過了。」  紫雲大師頻頻點頭:「你的確是個奇才,不但腦筋好,而且
膽子奇大。」
  南宮鷹不解:「不知掌門所言何意?住這裡就是膽子奇大?」
  「不!」紫雲道:「我是說你敢單槍匹馬找上我,這不是膽大包天是什麼?」
  南宮鷹似有所覺,不禁暗暗運起真勁,沉聲道:「你已經服下青春之泉?」
  紫雲欣笑:「不錯。」
  范王怔詫:「那你就是極樂幫主了?」
  「不敢!」
  「那真正幫主是誰?」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南宮鷹輕輕笑起:「你又如何看出我的破綻?」
  「很簡單!」紫雲道:「我跟崑崙派素昧平生,你又何必千里迢迢來找人?其次該是最
重要原因——我們自始至終都在掌握你行蹤,你走進武當派,我們豈有不知之理?」
  南宮鷹驚愕道:「我們在極樂世界之事,你早就知道?」
  「沒那麼厲害!」紫雲道:「只知道你何時進去又何時出來,以至於上武當山,所以我
才能趕回來照顧你。」
  南宮鷹苦笑不已,對方已布下天羅地網在等著自己,難怪有些事進行的特別順利,原是
網中之魚,任自己多跳幾下又何妨?
  范王道:「從我們離開長安開始,你們就一直監視,還安排了雪奴村那幕暗殺事?」
  「不錯!」紫雲道:「只可惜你的武功實在太高強,我們不敢大明目張膽,始讓你們活
過到現在。」
  「就連上元老道被我宰了,你也不出面?」南宮鷹道。
  紫雲臉色稍變:「上元他?」
  敢情這群人還沒找著或消息未到,南宮鷹心頭稍安,至少制住這些打不死者的方法還沒
洩底。
  他訕笑道:「你以為他已經擺平我?事實上他卻死在我手中。」
  紫雲臉色更變:「怎可能!服下青春之泉可以長生不老,根本殺不死!」
  范王濾笑:「少臭美啦,我只用匕首鋸下他腦袋,丟在萬丈深淵,看他怎麼活命!」
  「你們敢?」
  「都已經做了,有何不敢!」范王諺笑更熾:「馬上就要輪到你了!」
  南宮鷹道:「我實在搞不清,憑你聲望,也甘心做人家走狗?」
  「胡說八道!」紫雲怒斥,臉面曲扭,已失方才慈祥:「我是在幫人們解除生死之苦,
那的確是良藥,你為何不服下,還殺了我師侄?」
  南宮鷹斥道:「什麼良藥?它是鴉片,讓人吃了上癮,不吃就得死,還自以普渡眾
生?」
  范王冷道:「快點覺悟吧!把幕後主使人揪出來,彌補你的罪狀!」
  紫雲厲聲道:「事實俱在,不容你倆歪曲!」
  「歪你的頭,干了壞事還名正言順大小聲?」
  南宮鷹心知多說無益,唯有如法炮製,先擒住他逼供再說,當下大喝,身若閃電撲至,
右手頓展絕學鷹爪十八扣,幻成無數掌影旋飛,凝形於紫雲道人週遭丈餘方圓。
  那有若蠶繭般裹來,迫得紫雲道長退無去路,他冷喝,拂塵當劍耍開,就要卷刺那無數
幻影扣手,他身為一派掌門,功力高強自不在話下,這一卷封,竟然逼得南宮鷹鷹爪攻勢受
纏,不易制人。
  南宮鷹卻毫不變勢,趁那拂塵甩掠現出些許空隙,改抓為掌切砍下來,那掌刀極盡而
發,威勢自是雄猛,迫得紫雲道人驚愕不已。
  自己所要拂塵幾乎毫無空隙可言,豈知仍被對方破去,這傢伙果非浪得虛名,他猛喝真
氣,拂塵柄反切下來,想打斷那只右手,身形並斜掠左閃,想避掌勁。
  南宮鷹等的就是這刻。淬見他大喝,右手力道更霸,不打掌勁,改翻手腕,反指上扣,
輕而易舉扣往紫雲道長腕脈。
  那紫雲甚急,猛運內家真勁衝往下腕,想震開那扣手,左掌騰出,就要劈打南宮鷹正面
空門。
  南宮鷹喝吼,挺起胸部迎去,左手拂塵卻捲掃紫雲道人斜空身形,那種不顧胸口打法,
的確讓紫雲道人大為驚愕。
  然而勢在燃眉,唯有搶快,勁道又吐三分,既快又準,打向南宮鷹胸口,叭然一響,那
本該將人震得五臟六腑移位而吐血倒地之掌勁,竟然像打在泥巴上,深陷進去,勁道為之宣
洩不止。
  他怔詫尖叫不好,這分明是吸功妖法,竟然被南宮鷹學得,就只這一怔詫,南宮鷹可未
停手,右手扣其腕脈,拂塵更捲得他滿身滿臉,這麼一拖縮,紫雲大師像倒巨樹砰然倒地,
南宮鷹急壓下來,困得大師變小球球,沒命掙扎想脫困。
  南宮鷹豈能讓他得逞,連他拂塵一起抓來,和著自己手中那把,就要絞住這混蛋掌門。
  范王自也不落人後,欺身過來,趕忙拿出毒針,直叫:「可以下手沒有?」
  他考慮刺下去,要是變白癡,將如何逼供?不得已又把毒針收起,猛將手中拂塵馬尾套
向紫雲道人脖子,準備吊緊他。
  紫雲此時簡直已著大豬被上索,掙扎乏力,這兩人更扯更拖,嚇得莊嚴盡失,沒命尖
叫:「快來啊——」」
  話聲未喊完,范王一巴掌封打過去,斥笑不已:「有沒有搞錯?掌門啊,叫得跟豬似
的?」一掌封得他嗚嗚悶叫。
  南宮鷹卻聞及他那叫聲,分明是有埋伏,驚愕中正想轉頭,淬覺背面寒光暴閃。他駭然
中大叫快閃,一腳踢開范王.身形往側滾,抓來紫雲道人擋架。
  刷然一響,寒光過處,劃中紫雲道人左肩,隨即彈向七人遠一株古松,嘟地一響,寒光
晃動,原是一把利劍。
  南宮鷹怔詫中往回瞧,一連數名中年青衣人手持長劍掠來、其中一名眼角有顆長毛硃砂
痣,南宮鷹很快認出,他競然是大漠七星門門主段七星!
  這些持劍者該是七星劍手了,他們本被宰去數人,如今又補齊七人,威力自不在活下。
  南宮鷹怔愕苦笑:「段七星你也趟了渾水!」
  段七星冷斥:「毀幫之仇不共戴天,我等這一刻已等了很久!」
  「就算報仇也不必加人抓群狗黨吧!」
  段七星哈哈濾笑,三角眼吊了又吊:「天下除了你,任何人都加入了極樂幫,你認命
吧!」
  「認命的才是你們!」南宮鷹怒喝,抓提紫雲道人往前逼:「讓開,否則宰了他!」
  段七星笑得更狂:「我沒聽過服了青春之泉還會死的!上!」
  右手一揮,當真不顧紫雲掌門,利劍猛刺過來,七星劍手自也展劍攻擊,全然未將紫雲
掌門當回事,嚇得他急叫:「千萬別亂來!」
  可惜七劍手還是亂來。
  南宮鷹沒辦法,猝然把紫雲掌門猛砸前頭六名劍手,迫得他們暫時抖偏劍勢,南宮鷹見
機不可失,大喝撲來,雙掌勁道猛打。那改良的烈鷹神掌沖爆出來,直若山洪爆發,捲起無
盡勁道更若海嘯,射轟衝撞那持劍敵手。
  砰然暴響,猝見四五名劍手連噴數十丈摔落深淵,儘管他們服下靈丹妙藥,跌個半死准
無問題。
  段七星乍見南宮鷹如此霸道勇猛打法,縱使自己不懼死亡,卻也心涼一半,一個照面不
到,七劍折了五劍,那簡直叫人難以相信。
  南宮鷹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招得手,復踢一腳,勾退空中紫雲掌門,雙掌再凝勁道,就
要如法炮製幹掉段七星這偷雞摸狗的傢伙。
  段七星尖喝快退,不敢硬戰,往左山崖掠去。
  南宮鷹哪由得他,猛地抽掠斜攔過來,猝又一道白影閃至,那人來得又快又急,一把利
劍像光輪猛砍南宮鷹左斜腰。
  南宮鷹甩都不甩,猛將隨身匕首彈打出去,目標仍緊逼段七星,豈知匕首問處,竟然被
砍成兩斷,那劍鋒更是冷利逼來。
  南宮鷹直覺那是非凡之劍,暗道不好,趕忙放棄追殺段七星,猛地落地打滾以避此劍,
刷然一響,左脅竟被劃出一道傷口,痛得他緊咬牙。
  那持劍白衣人已哈哈濾笑起來:「南宮鷹,不必再裝什麼道上,今天就是你的大限死
日!」
  「朱銅城!」
  南宮鷹轉身瞧來,不是這位翩翩公子卻細眼狡黠的叛徒是M?
  他想,連段七星都可為了報仇投入極樂幫,這位機智狡詐,投機取巧分於更不必說了,
看來今天一場大戰是免不了。
  朱銅城並未再做攻擊,像看猴戲般看著南宮鷹,難得瀟灑輕笑:「不必意外,我的出現
還是小意思,另有其他人,你看了之後,會覺得人生更沒什麼樂趣了,因為失敗者永遠都是
最悲慘可憐一群,還不如自殺算了!」
  他目光迎向後頭,似期待什麼人。
  南宮鷹卻焦心不已,他猜不出,有誰會讓他看了想自殺?
  心念未畢,一陣粗沉笑聲傳出,震得山峰抖動,樹葉籟獲有聲,一位肥胖如豬錦袍員外
郎大步現身。
  南宮鷹瞧及他,眼睛簡直快打結,驚駭直叫:「水大江?」
  縱使這人臉黑如炭,他卻仍認出他面貌。
  不錯,這人正是洛陽王水大江,他狂笑走來,面對這曾經是女婿的南宮鷹,他說不出愛
憐與憤怒。
  南宮鷹卻真想自殺,沒想到蓬萊仙島一役,明明他已被火熱岩漿淋埋於海底,竟然還能
生還回來?如此能耐,還算是人嗎?
  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殺死這群瘋子?
  他真的洩氣,真的想自殺算了,連那種岩漿活埋都整不死的人,他也不知要如何對付他
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青春之泉會重現中原?原來全是水大江的傑作,看來這場災難是無可
避免了。
  范王亦是驚心動魄:「這個胖肥豬竟然沒死?這是什麼世界?」瞧他那張黑臉,他不禁
想笑:「難道岩漿只能燒黑他的臉而已嗎?」
  南宮鷹突然喝道:「快丟煙霧彈,先溜為妙!」
  范王大概看出嚴重性,趕忙抓出煙霧彈,連丟三顆,炸得十丈方圓一片白煙,南宮鷹趁
此拉起他,盡展輕功沖穿預估路線。
  水大江、朱銅城見狀大驚,沒想到南宮鷹玩陰的,眼看白煙爆開,兩人猛喝,快發掌打
散煙霧。
  南宮鷹卻趁那發話聲辨別方向,猛地兩掌轟去,打得水大江、朱銅城同聲悶啊,雙雙撞
退十數丈,氣呼呼溜躲霧區,卻見南宮鷹突圍而去,直衝山下數十丈。
  朱銅城冷喝:「第二埋伏動手……」
  聲未落,已掠身追來。
  就在朱銅城喝喊出口之際,三百丈遠林區突然冒出了二十餘名殺手,利劍盡出衝殺過
來。
  南宮鷹暗自苦笑,猛推范王落地,雙手凝掌,砰砰砰砰,一路開打下去,那群殺手吃力
不住,盡被彈開。
  然而眾人落地後,長劍、暗器又自盡射過來,迫得南宮鷹凌空旋轉,掌勁再吐,轟得暗
器斷劍亂飛,唉呀一聲,左大腿還是挨了一把匕首,痛得他身形錯落。
  范王很是憤怒,抓起十餘支毒針往殺手群打去,寒芒過處,勉強射中三四人,然而這些
殺手似是服過青春之泉,根本不怕針毒,被射中者只是稍稍頓挫,隨即又狠命衝殺目標。
  南宮鷹已認出這些全是失心殺手,根本不可能有撤退狀況發生,不得不抽出大腿匕首,
相準前面目標,連暴十七八丈,飛穿透那人劍幕,匕首猛砍他腦袋,刀過頭飛。
  那脖子竟未湧噴大量血雨,那血只是湧於傷口而已,匯成一堆像果凍,那斷頭屍體仍到
處亂撞,南宮鷹不得不一腳端得他倒噴七八丈砸向左側三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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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09:02:26 |只看該作者
  這一耽擱,朱銅城和水大江、段七星,甚至紫雲掌門都重整旗鼓,欲報受辱之仇而殺將
過來。
  任那南宮鷹武功了得,又豈是四大高手以及十數名殺手聯合對付之敵手?
  眼看才問幾處、身上又多了數道傷口,他不得不再用拚命打法,奇異神功盡展,喝出浩
瀚江流般掌勁,合電帶閃反撲水大江。
  在那無盡刀劍交錯成林成網之中,他就如一條絞動神龍,扭、鑽、飛、掠、閃、沖……
以不定形姿態穿錯而至。
  乍見目標已是六尺不到,兩手錯出勁流又如兩尊火炮爆發出去,儘是轟著水大江胸口八
卦部位,任那水大江的彌陀神功了得,此時卻也受力不住,倒噴十餘丈,再次跌得人仰馬
翻。
  南宮鷹豈能讓他氣喘,猝又掠撲十餘丈,像那惡虎見肥羊,利爪扣得尖尖刺刺,那麼霸
道準確就要逮人以押為人質。
  水大江突然暴喝,雙掌勁吐,存心與南宮鷹拚命,然而他早就吃過南宮鷹吸功秘法之
虧,此時奮力擊掌,豈非自討麻煩?難道當真又嚇昏了頭?
  南宮鷹自是求之不得,雙爪本是欲扣對手肩、頭,現在全往那雙掌迎去,吸字訣頓展開
來,硬將對手勁道全吸為己有。
  水大江卻毫無忌意,甚至大喝,硬身衝來,想將南宮鷹壓倒地面,南宮鷹卻不為所動,
硬是將他推回原位。
  水大江萬不得已,十指反扣對方掌指,任他吸去功力,身形往後倒撞,左腳猛掃南宮鷹
下盤,南宮鷹冷笑,掠身而起,照他想法,撲抓水大江當人質最是上策,於是掠起之後順勢
下壓,就要扣住這死胖肥豬。
  豈知那水大江竟然興奮得大叫網網網,這反常舉止讓南宮鷹驚覺,腦門一閃,敢情這胖
肥豬想來個玉石俱焚之計,硬要拖自己墊底讓那巨網罩住不成?
  心念方起,忽見紅色巨網下落之勢,他趕忙滾身十數丈,逃出巨網範圍,他甚至翻身上
空,拖帶巨網一角罩向十餘殺手,迫得他們手忙腳亂,差點把水大江當肉團給切了。
  幸好水大江猛展獅子吼,始鎮住那些人,他不得不另下命令:「抓那小鬼!」心想這南
宮鷹簡直不是人,還不如對付小鬼來得容易。
  南宮鷹聞言急喝范王:「快走!」  范王自知待在這裡礙手礙腳,何不先開溜再說。
  於是一連丟出七八顆煙霧彈,炸得四週一片白霧,他以專精看家本領沖逃而退,不知躲
向何處。
  南宮鷹眼看煙霧護散甚廣,該是脫逃最佳機會,猛地選路,暗自掠逃,慶幸逃出霧區,
竟然未受阻攔。
  他正想噓口氣鑽溜之際,暗處猝又打出無數寒芒,那分明是淬過毒之追命蜂針,那落如
雨陣毒針的確威脅太大,南宮鷹不得不施飛掠十餘丈,以減弱蜂針衝勢,猝又揮掌打得蜂針
四處亂飛。
  豈知一連三波無效之後,蜂針竟然轉向,往左側一株百年古松根部射去,碎然傳出唉呀
聲音。
  南宮鷹驚愕:「小王人你還在這裡?」
  只見得范王從巨樹根部那勉強可擠進一個人身的小洞爬出,他仲手猛往臀部揪去,敢情
那波毒針至少賞他臀部十數針,痛得他邊揪邊抹解藥,已無暇回話。
  南宮鷹趕忙欺來,不斷揮掌迫散毒針,仍猛追問:「叫你走,你幹嘛還在這?」
  「我能走去哪裡?」范王一臉委屈:「四周全是高崖深淵,我能走去哪兒?能找個洞鑽
已很不錯啦!可惡!那群傢伙竟然躲在那裡偷窺!」
  原來範王準備施展看家本領,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藏身處以讓敵人誤會他已脫逃,這本就
是茅山術最主要之障眼法。
  若非林中另有伏兵親眼瞧及范王動作,任誰又料想得到那麼一個小洞竟會藏人?他將能
安然無恙逃過此劫。
  然而,時運不濟,范王的確失敗了。
  南宮鷹不得不再起拚命之心,猝然引用吸字訣,將那一波波毒針吸在手中,猝然倒射回
去,那青芒簡直快速得變成流星般超出視覺反應而被拖成線光,就這麼一射閃林區,十數名
埋伏暗器手全然唉唉尖叫,有人更雙手罩眼唉嚎,敢情已被射瞎。
  南宮鷹拉著范王仍沖林區,然而方追進去,突然笑不出來,裡面不但埋伏暗器手,更潛
伏了無數張網高手,他們紛紛張開巨網,想捕南宮鷹而後始甘心。
  從後頭趕來之朱銅城突然喝令:「衝!大小通通好!」
  相準南宮鷹,寶劍猛砍過去。
  南宮鷹無奈苦笑,看來這朱銅城詭計實在不少,埋伏得如此徹底,殊不知闖過此關之
後,還會有何花樣?然而他卻毫無選擇,猛提真勁,硬是往人群殺去。
  他采打跑戰術,方打倒左側敵手,立即掠往右側斜攻,右側攻完再掠左側,如此交錯攻
擊,競也逼進二十餘丈,搶過六七關卡。
  眼看他就要殺出一條逃路之際,水大江、段七星、紫雲掌門全圍過來。
  水大江還是相信向范王下手,較易制服南宮鷹,這事情早在仙島即已獲得證實,他喝向
朱銅城不斷地攻向范王,自己則和段七星及紫雲道人全力攻擊南宮鷹,如此一來,南宮鷹又
陷人重圍。
  但見那紫雲掌門一劍在手,要如龍騰虎掠,那七星劍法最高絕招「七星殞落」化成七點
流星般狂勁全往南宮鷹背脊刺來,那人未至,寒鋒先至感覺,終讓南宮鷹棘手萬分,若不放
掉范王的確窮於應付,若放開他,那朱銅城又虎視眈眈。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七點流星利箭般噬來,那紫雲掌門可感覺得手快感。
  豈知南宮鷹突然暴喝,猛將范王當向球般砸向一位張網漢子,以避開朱銅城糾纏,他則
幻扭身形化出十餘尊身形散跳開來,企圖矇騙對手而刺錯幻影,然而紫雲掌門能被選為掌
門,自有其獨到功夫,他硬是抖劍追刺不懈。
  南宮鷹實在被逼得沒辦法,猝而大喝,聲如龍吟,就在鎮住週遭敵人之後,他猛彈數道
指勁以破去五朵劍花,剩下兩朵仍自狂厲刺來.他甘冒大險、以快打快,匕首猛然反切紫雲
使劍右腕,那刀勢直若天空那道不知藏在何處,卻又隨時劈得讓人驚心動魄閃電,就這麼一
閃光,竟然搶快那流星劍花,就要砍下紫雲右手腕。
  驚駭中,紫雲不愧老江湖,趕忙放劍彈出,自己卻猛縮右手,叭然一響,袖角競也被切
下一大片,而那利劍當箭射來,終於刺在南宮鷹左肚腰之際,痛得他悶哼,趕忙伸手揪過長
劍準備自己使用。
  還好他情急運功於肚腹,阻擋不少利刃勁道,他得已免於穿腸破肚之災。
  然而免得了大劍災,卻兔不了水大江那凶湧無比掌勁,他趁南宮鷹和紫雲掌門拚命之
際,逮到機會立即轟出彌陀神功,全往南宮鷹背脊。
  任南宮鷹武功了得,卻哪能躲過一波又一波攻勢?一個不察,背脊被轟著,哇地悶吐鮮
血,猛往前滾掉七八丈。
  水大江見狀大喜,又叫網網網,奮不顧身衝撲過來,雙掌連轟不停,迫得南宮鷹躲躲閃
閃。
  縱使水大江內勁被吸去不少,但他乃一派宗師,能剩有五六成已非一般高手所能抵擋,
此時又在拚命之下,威勢更甚三分,終也逼得南宮鷹無暇思考,直覺反尖將手中長劍、匕首
全往回刺,竟然全部刺中水大江胸肚肥肉。
  他哈哈大笑,猛運真勁將利劍夾住,不想讓南宮鷹回抽,南宮鷹根本不想抽,刺劍本就
是出虛招,趁機又是一掌打得他人仰馬翻,報了方才挨掌之仇。
  水大江暴落地面,怒火攻心,厲吼:「上網啊!一個一個封!壓也要把他壓死!」
  他一馬當先猛抓網過來,就要撲向南宮鷹,又被劈彈而退。
  朱銅城見狀,趕忙衝向滾在地上的范王,一手揪他起來,猛往一株古松砸去,嚇得他尖
叫救命!
  南宮鷹急道不好,雙掌猛擊退紫雲掌門及段七星,掠身沖時十數丈斜面截向范王,然卻
仍差七八丈,他不得不猛劈真幼,轟斷那株巨樹,范王才得以撞穿樹屑,滾落地面,南宮鷹
急翻觔斗,再次掠去,急叫:「行不行?」
  話未說完,地面一張巨網突然捲飛而起,南宮鷹驚叫不好。趕忙抓起范王就想掠逃,然
而天空猝又落來更大巨網,罩得他無處躲閃。
  在天羅地網罩捕下,南宮鷹想斜面切出已不可得,只好連劈掌勁,卻破不了網面,眼看
網繩就快壓身,他不得不揪下抓網繩。想運用強大內勁揪斷它。
  水大江見狀怎肯再給他機會,奮不顧身又撲來,這還下夠,他猛叫手下快補快撲。
  於是四面八方敵手盡往那巨網撲去,任南宮鷹武功了得,連連發掌劈退敵人,然而卻哪
堪千軍萬馬人潮撲來?有人更扯動巨網,迫得他立足不穩,倒落地面,這一倒,不但壓得范
王唉唉痛叫,竟也成了敵手反撲機會。
  一連十數人疊壓過來,終也壓得南宮鷹無法再施展功式,不禁狂聲吼道:「走開,我認
輸便是!」
  再壓下去,恐怕范王將受不了,自己又無法突圍不得不暫時投降,二切只有等待將來再
尋機會了。
  朱銅城親自將巨網捲成肉粽般,再捆死結,然後連點數指始噓喘大氣,終於制住這要命
傢伙。
  他整理一番衣衫,那本是潔白如紙的外衣,此時已變成了泥灰色,可想而知戰況之激
烈。
  「南宮鷹有你的!」朱銅城欽佩道:「我足足埋伏了二十殺手,三十暗器手,一百面巨
網,才將你捆住,你將破武林記錄!」
  南宮鷹淡笑:「多謝你的抬愛,我會記得這記錄,可能的話,將來還會打造金幣當留
念。」「當然有可能!」朱銅城道:「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打造。」
  說話間已少了暴戾之氣,這跟他為人似乎有所差別,南宮鷹心想,必定是水大江說出奇
異神功而引起他覬覦之結果。
  他淡笑道:「不知你們費這麼大心血抓我,會是為了打造金牌?」
  朱銅城笑道:「只是想請你加人本門而已。」
  「那也不必大費周章,只要說一聲,我難道還會推辭嗎?」
  南宮鷹說的輕輕鬆鬆。
  「希望如此,皆大歡喜!」朱銅城笑態迎人。
  此時水大江、紫雲掌門以及段七星皆整理門面完畢,靠向朱銅城。
  紫雲道人餘悸猶存道:「貧道不知這傢伙如此難纏,若非多調一些人手過來,恐怕今日
任務將失敗,實是有驚無險。」
  水大江道:「多虧我上次對付過他,知道他能耐,才堅決布下天羅地網,否則後果不堪
設想。」
  紫雲道人注視南宮鷹,甚有英雄惜英雄意味:「他就是以百騎兵力破去兩千大軍的飛鷹
堡主?」
  朱銅城自嘲一笑:「可不是嗎,他的神勇早打得在下毫無藏身之地,使我有了既生瑜何
生亮之感覺。」
  段七星冷道:「他還毀了七星門三分之二人馬,我恨不得宰了他以慰本門犧牲者,卻不
知你們將如何處置他?」
  水大江欣笑道:「如此英雄該好好照顧,否則豈非跟良心過意不去?」
  朱銅城道:「沒錯,他實在是超人,值得我們研究研究,說不定將來,我們能造出這品
種,將可天下無敵呢!」
  南宮鷹笑道:「多謝關照,你何不說我的武功更該研究?它才是你們所最想要的!』」
  紫雲道人恍然想起:「這小子偷了貧道不少內勁,他練了邪術不成?」
  水大江似乎有所私心,不願將南宮鷹學了神經怪叟秘功之事說出,呵呵輕笑:「他的確
練了邪術,老夫將會好好侍候他,讓他有這麼回心轉意一天,自動加人本門,到時將可壯大
本門威勢。」
  紫雲道人點頭,轉向南宮鷹,冷道:「你到底把我師侄上元如何處置?」
  南宮鷹道:「早不是說了,砍下腦袋丟人東海,你想救回他,到東海撈撈看,說不定會
有奇跡發生。」
  經過方才一刀砍落殺手頭顱,雖然那屍體還在抖,但似乎效果不差——要接回去也得名
醫幫忙才行,將來他準備如此對付這群人。
  紫雲道人怒斥:「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竟敢殺死他?」
  南宮鷹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竟敢坑我?」
  「誰說無仇!」紫雲道人怒斥:「你毀七星門就是跟武當為敵!」
  原來段七星乃是他親弟弟,他當然要記住這筆仇。
  段七星冷斥:「不錯!毀幫火門之仇!」
  南宮鷹訕笑:「你怎麼不想想,是誰先動誰?難道你派兵殺到我家門口,我不能動你,
還要伸出腦袋讓你砍不成?」
  「胡說!」段七星怒斥:「你本就有意侵犯七星門,我是先下手為強!」
  南宮鷹訕笑:「我倒看不出你強到哪裡?」
  「你?」段七星一劍就要刺來。
  水大江急忙攔住,笑道:「一切事將來再說如何?我一定叫他還你一個公道,現在殺了
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段七星這才強忍怒氣,恨道:「不出一個月,飛鷹堡將被我踏平,不信你試試看!」
  南宮鷹歎笑:「我哪能試?現在全是你們作威作成福的分!」
  段七星冷聲更濾,不再回話。
  此時山徑傳出女人媚笑聲,眾人目光移去,已見兩名女人盈步而來。
  左側那人名肥胖如豬,乃是水大江女兒水牡丹,她本已被南。宮鷹逼為尼姑了,然而在
父親恢復絕對優勢之下,她迫不及待還俗,當然,她似乎也急著找南宮鷹報仇,一臉張望地
想找仇人。
  右側那徐娘半老,穿得一身凹凸有致之黑衫羅裙,那騷勁直著煙花樓的大紅牌,騷得夠
味,她乃是死而復生的甘靈仙,奇怪的是,水大江那張股已被岩漿燒成黑色,為何她仍是細
皮嫩內,毫無損傷?
  她含笑瞄著水大江,嗲聲笑道:「夫君,那惡賊可抓到了?」
  敢情她又移情別戀,挑上了一身肥肉的水大江當第二任……』或而第數任丈夫。
  水大江哈哈大笑,色瞇瞇地招手:「過來過來!」
  待甘靈仙走近,他立即摟緊,恨不得吞了她似地猛親又親,全然一副色狼模樣。
  一唉呀,老公,這麼多人,我害臊啦!」
  甘靈仙嗔嗔嬌嬌掙扎,始推得肥豬淫笑放開女人。
  南宮鷹瞧在眼裡,倒也笑聲不斷,患難見愛情,兩人湊在一起也就不是什麼意外事,而
且還是絕配呢!
  他瞄向水牡丹,想瞧瞧她剃光頭模樣,可是她似乎未落髮,仍長及腰背,那本就肥胖身
軀更形臃腫,如此倒也罷了,她竟然矯柔作態,帶示威挑釁地靠牽朱銅城右手,抱得又緊又
膩,還叫出動人聲音:「老公,你受傷了沒有?我好心疼啊……」
  朱銅城竟然含笑拍拍那傢伙肥手直道沒關係,那股愛膩感情,只叫人羨煞。
  南宮鷹和范王不禁看呆,兩眼凸大如球,暫時忘記自身處境。
  那朱銅城竟然為了某種利益而甘心娶這奇醜無比的胖女人!
  天啊!這會是什麼世界?
  南宮鷹簡直捺不住笑意而捧腹大笑。
  范王更是捉謔:「豬母找到豬公了,真是絕配,天下最完美的一雙佳偶!」
  朱銅城、水牡丹猝聞刺耳笑聲,臉色頓僵,笑容亦失。
  雖然兩人一意表現恩愛親膩模樣,但南宮鷹這張臉是兩人心頭永遠的痛,現在,痛被刺
引出出來了。
  水牡丹臉色煞白,怒斥:「你少在那裡得意,不出三天,我會剝了你的皮!」
  南宮鷹訕笑:「那我更應該及時恭喜你們,找到破鞋子穿!」
  「你說什麼?」朱銅城忍不住大吼起來。
  南宮鷹笑態依舊:「我是在恭喜你得到這位美嬌娘,從此可以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
  范王呵呵笑起:「不錯,王子和公主從此可以過著快快樂樂幸福的日子。」
  朱銅城不斷壓抑情緒,以兔失了風度,口氣較為緩和:「看你得道升天,那才是我的最
大快樂!」
  南宮鷹笑道:「快啦快啦!就怕你娶了那肥豬,被壓得升不了天,只好地獄見啦!」
  水牡丹怒斥:「我胖關你什麼事?你敢逍遣我?」
  「我怎消遣得起?」南宮鷹訕笑:「你那麼重。」
  水牡丹怒不可遏,猛衝過來,一腳就要端人,南宮鷹猛地抽滾肌肉,往後滾去,水牡丹
用力過猛卻踢人不著,重心頓失,跌得四腳朝天,氣得她哇哇大叫,復見南宮鷹謔笑不斷,
更恨衝前,挑著角度再踢,終也踢著南宮鷹,幾腳下來,南宮鷹笑聲終於煞住不敢再亂笑,
她方始罷腳。
  「進了地獄,還想囂張…··」」
  「幹你娘!」
  范王實在受不了她那狂態,方才也遭了幾腳之災,一氣之下,偷偷抓出毒針,手指一
彈,猛刺這傢伙胸口,那針細著牛毛,相距如此之近,水牡丹根本防備不了,唉呀一聲,往
後栽倒,砰然一響,威風凜凜。
  眾人猝見驚變,怔詫不已。
  朱銅城只是作樣想欺前,他恨不得這傢伙立即暴斃,水大江卻驚惶落魄撲至,猛拍女兒
臉部:「牡丹醒醒,你怎麼了?」
  南宮鷹道:「她活得不耐煩,想自殺謝罪!」
  他想把事情攬下,也好保有毒針,說不定將來用得著。
  水大江但見女兒臉面發青,驚愕不已:「怎會中毒?」
  立即抓向腰際,大量青春之泉灌向女兒嘴巴,她始悠悠醒了過來。
  「你敢暗算我?」水牡丹醒醒腦,怒火再升,就要找人報仇。
  水大江冷道:「回去再說!」
  「爹!是他們先暗算我……」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水大江不得不拿出父親威嚴,逼得水牡丹滿心怒火,心不甘情不願
地立在當場。
  甘靈仙輕笑迎來:「別理他,時間還長,咱們將來好好收拾他。」
  勸著水牡丹躲至一旁,小心翼翼地揪掉胸口那支毒針。
  水大江竟然彬彬有禮,拱手道:「小女得罪處,還請見諒。」
  南宮鷹道:「不必客氣,反正我已走不掉,困在網裡難過,請繼續進行你的計劃,準備
讓我坐牢吧!」
  「既然少俠如此大方,老朽恭敬不如從命了,請稍候。」
  水大江轉向紫雲掌門,含笑道:「多謝幫忙,始能逮著他,為了研究他武功邪術,我將
帶他回去,待有結果,必定通知掌門。」
  紫雲道人欣笑:「自是應該,只是……王爺替貧道準備的
  「哦!帶來了!」水大江欣笑摘下腰際葫蘆,含笑道:「方纔我女兒喝了一點兒,但仍
有大半瓶,你先拿去,過幾天立即再送一瓶補足如何?」
  「多謝王爺!」
  紫雲掌門如獲至寶般稍抖雙手,接過這玉液瓊漿,笑臉終於如沐春風般化開。
  南宮鷹瞧在眼裡,歎在心裡,堂堂一個掌門竟然淪落到伸手乞求地步?雖然兩人做出一
股互尊互敬模樣,但骨子坐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最可憐的是,紫雲老道竟然還心存感激,在以為自己得道,能長生不老後,已忘記其背
後的飲鴆止渴的自殺行為。
  水大江已經逮著南宮鷹,任務該算完成。  很快地,他遣散徒眾,告別武當山,親自
押著南宮鷹下山,然後裝人囚車,一路押返洛陽。
  照理說,水大江應該找像極樂世界那種隱秘地區以藏人,免得被劫囚,然而他卻明目張
膽選擇洛陽殿,除了自家居外,那該是他已經掌握了所有大局面,根本不怕其他歹徒騷擾了
吧?
  塵煙滾滾,南宮鷹心思沉沉。
  他最大困擾是:水大江的青春毒泉到底從哪裡得來?到底還有多少?藏在何處?
  滾滾塵煙中,已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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